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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随我出征吧-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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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马派琥山赶往幽图,只问了一句可愿在煜都开起第一间北国人的酒楼,幽图庸二话不说就收拾行装跟着琥山去了煜都。

    他们一行六人曾在煜都停留了数月,忙前忙后几乎跑断了腿总算让一头牛顺利开了张,若说这一头牛是刑和幽图庸的心血之作那可真是当之无愧。

    不过话虽如此,可实际上从酒楼选址到店面装潢,再到菜式试做都是幽图庸亲力亲为一手打理的,就连替幽图庸付账的重任都落在了琥大几人身上。

    至于刑这个主上,除了把幽图庸千里迢迢从幽图部带来的酒喝了个精光,还有对幽图庸新做的菜式尝了个遍以外,唯一的正事就是每日里游手好闲的把煜都里的赌场花楼逛了个遍,就连那时还不是无灭楼的乜舞楼也没落下。

    终日混迹于那些放浪形骸的销金窟,俨然一个无师自通的纨绔子弟。

    可是每到夜幕深垂之时,那道脚步踉跄满身酒气的身影却会准时出现在一头牛的门口。

    面色透着艳丽的潮红,笑容轻佻放荡,衣衫凌乱前襟大敞,袖扬轻舞之处便带起一阵甜腻馥郁的香气。

    可是眼神之中那清冷如月的寂寥却从未有丝毫的动摇。

    “她们都不是她,谁都不是她,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她。”

    琥二曾在他醉极之时听到过这样一句平静至绝望的呢喃,那时他才恍然明白了什么。

    也许刑执意辗转漂泊不肯留在干戚,根本就不是为了游历天下,而是一直在追寻着那一个深藏在他心底的人。

    可是刑的酒后胡言也仅仅只是那一次而已,他依然辗转四方,装做一派肆意洒脱的模样,就连琥二也开始怀疑,那一晚的呢喃根本只是夜风吹拂的错觉。

    根本就没有什么她。

    直到她终于出现,带着宿命的芬芳与狰狞。

    不过刑虽然是个光吃不做游手好闲的主,可是幽图庸这个人他却是没有看错。

    三个月的时间,幽图庸不仅打理好了一头牛开张的一应事宜,还尝遍了煜都各大酒楼。

    最后定下的菜式既保留了北国的浓郁又加入了祁国的淡雅,一开张就红遍了整个煜都城,天天高朋满座供不应求。

    后来幽图庸又特制了一桌全牛宴,这下一头牛彻底成了煜都城里最火爆的酒楼,说是日进斗金也不为过。

    只是谁也没能把这煜都里头最火爆的酒楼和那个骁勇善战却神秘至极的北国君上联系起来。

    不过一头牛开张没多久,刑便离开了,只剩下幽图庸一人打理着一头牛。

    转眼经年,一头牛的生意一年比一年好,刑却再也没有去过煜都。

    柜台后那位姓李的掌柜始终温和谦逊的笑着,丝毫不见得意娇纵之色。

    只是每至深夜时分,幽图庸一直坚持着亲手打烊,落灯之前他总会不由自主的驻足片刻,仿佛那一抹散发着阑珊颓唐的绯红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再次出现在前方那寂静的黑暗之中。

    那个给了他从未想过的信任和无上荣耀的人。直到后来,随着北国和祁国的关系越发的紧张,刑从未要求过他什么,可是幽图庸却主动把煜都的动静送到了刑的手里。

    自那以后,幽图渐离派了不少幽图部人暗中到了煜都,看起来不过是些普通的伙计,可是祁国那些达官贵人们在这一头牛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漏的进了这些伙计的耳朵,晚上店里打烊以后又汇集到幽图庸那里,最后再送到幽图渐离或者刑的耳朵里。

    可是这么多年,刑却始终没有再进过煜都。

    后面去的那些人中,也不乏武功高强天资聪颖的,可是做主的人却依然是幽图庸。

    幽图庸逐渐把整个煜都握在了手里,可是那个人却始终没有再出现。

    财富、权利、信任,幽图庸已经拥有了一切,可是在他看来,他一直都只是一个厨子。

    一个酿的一手好酒的厨子。

    他一直在等,在等那个人来亲口告诉他,他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他终于可以重归故里了。

    他不知道那一天何时会来,可是无论多久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只盼着能回到当初那片草原之上,为他斟上一杯他亲手酿的好酒。

    这一场知遇,他从未说过感激,却必将用一生回报。

    刑絮絮叨叨的说着,幽图庸一如往常的沉默寡言,只偶尔应上一句,可是他的嘴角却始终带着温和的浅笑。

    这一墙之隔,墙外的世界冰冷肃穆,墙内的世界其乐融融。

    只可惜夜色深垂,纵有千般不舍,残宴终有尽时。

    肖未被琥二撺掇着喝了不少,脚步身影有些踉跄,神志却始终是清醒的,孰知是不愿醉还是欲醉而不能。

    “大哥,夜色深了,今日不如就留在这里歇息一晚吧?”

    “不错,肖将军也喝了不少,与其连夜回去,不如就留在这里歇息一晚。”

    “不行。。。我必须得回去。。。我。。。”

    钺一再挽留,连刑也开了口,肖未连话都说不清了,却还是决定连夜赶回军营。

    钺还想再说什么,刑却暗自握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

    “祁苏。”

    刑微微动了动嘴,没有声音,钺却听懂了他想说的话。

    祁苏还在军营里,肖未必然是放心不下她的。

    刑这么一说,钺只得不再坚持,可是她心中却始终放心不下。

    肖未瘦了,不仅瘦了,而且整个人都散发着颓唐的气息,再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华了。

    她初时以为是祁国连逢大祸,肖未这个少将肩上的担子必然也重了许多,可是经刑这一提醒,她才猛然觉察,真正能困住肖未的一直都只有祁苏而已。

    可是她心里虽然担忧不已,宴席之上众人之前却又不便提起。

    肖未坚持起身告辞,钺想要送他到城门,肖未却迟疑再三不肯接受。直到转眼看看外头,夜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稍微小心些总不至于这么巧就遇见了老朋友。

    而且钺一再的坚持,怎么也不肯让肖未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肖未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

    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嘱咐了一句多加小心,派了琥二跟着,也就任由她去了。

    肖未一手牵着马,钺陪在他身旁走出了一头牛。

    街上一片黑暗,早已空无一人,就连两旁的铺子都已纷纷打烊,只偶有几点微弱的暖光透过门缝驱走了点点夜的清冷。

    夜风拂过,两旁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响,带来一阵清凉,吹散了几分酒意,却带不走心底无法排遣的愁绪。

    肖未和钺并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琥二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既不会跟丢了钺却又听不见他们的谈话。

    恰到好处的距离,可是无论肖未还是钺却都不约而同的谁也没有说话。

    良辰美景,挚友重逢,不愧人生喜事,本当不醉不休。

    可是彼时却已不同于往时,莫说一醉方休,便是重逢之时颔首一笑,也足够让肖未变成祸国殃民的罪人。

    肖未今日肯来,便已是最大的幸运。

    只可惜此时一别,不知下次重逢又是何种光景。

    城门近在眼前,肖未却停下了脚步。

    “就送到这吧,最近的守备严了许多,守城的军士虽然未必认得你,却总归无益。”

    “也好,只是夜深了,出城的路寂寥无人,大哥多加小心。我们还会在煜都多待一些时日,无论何时一头牛的大门随时为大哥敞开。”

    肖未微垂下头,低低一笑,听起来却有些萧瑟之意。

    “近来我倒是时常想起从前那些与你一同混迹在乜舞楼中,饮酒作乱的日子。只可惜,那样的日子恐怕再也不会有了。如今的形势,你我多见无益。只要知道你平安无事,我也就安心了。”

    “大哥放心,我一切安好。反倒是大哥。。。席间一直愁眉不展,似乎有什么烦恼之事。我想来想去,能让大哥如此的烦恼的事情,难道是祁苏?”

    肖未一听祁苏的名字,欲言又止皱起了眉头,沉默了片刻,最后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翻身上了马。

    “我走了,保重。”

    肖未不肯说,钺也不能勉强,只得点了点头,对肖未露出一个安心的表情。

    肖未最后看了她一眼,猛地一拽缰绳转身走进了城墙下漆黑肃穆的阴影之中。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一扇沉重的城门彻底阻隔了她的目光,她才转身走向一直等在不远处的琥二。

    钺的表情有些凝重,琥二心知她忧心肖未,有心劝解却又无从开口,只得默默的落后几步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回了一头牛。

    两人刚走进一头牛的屋檐下,一脸温和微笑的幽图庸便迎了上来。

    “姑娘回来了。”

    “先生不在里面喝酒,怎么出来了?”

    “宴席已尽,主上也有些醉了,庸心知主上担心姑娘,便在此候着,总得看姑娘平安回来才能放心。”

    “先生有心了。”

    “姑娘客气了,平安回来就好,早些歇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钺微微一笑,向幽图庸行了一礼,这才缓步进了后院,幽图庸守在后头等钺进了后堂,这才亲手关上了一头牛的大门。
………………………………

第二十章 彼此唯一的所有物

    “肖未走了?”

    钺一踏进院子就瞧见刑半倚在门廊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手里还提着个几乎全满的酒坛子。

    “怎么又喝上了?”

    钺微微皱起了眉,琥大都念叨了多少回了,有伤不宜饮酒。

    可他倒好,莫说是忌口了,就连稍加克制都没能做到。

    一喝起来就没完,偏偏又是个酒坛子,想把他灌醉那可是一件要命的事情。

    钺站定在他的面前,他站在台阶之上,原本就颀长的身量更高了许多,钺此时站在他的面前,视线才不过刚到胸膛的距离。

    钺随意扫了一眼,脸上却猛的升起一阵热度。

    绯色的衣裳,前襟毫不在意的大敞着,露出一片光洁精壮的胸膛,映着钺光散发出白瓷的光泽,却因酒意而染上了靡丽的嫣红。

    钺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眼帘,方才那一瞥却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

    “高兴。”

    钺避开了视线,却避不开紧紧黏在她身上的灼灼视线。

    甘冽的酒气喷在她的耳边,还有刑低沉沙哑的嗓音,钺的耳根蓦的一热,只觉全身上下从耳根开始突然烧了起来,仿佛就连那清冷的钺色也染上了靡丽的艳色。

    “你醉了。”

    钺低低的开了口,语气十分的肯定,声音却带了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的慵懒魅惑。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钺。红鸾有意红鸾动,岂容香帐残春意。”

    温热的唇已经凑到了她的耳边,声音低的有些听不真切,钺怔了一瞬,猛然回过神来,却觉整个人好像熟透的虾子,仿佛正由里向外散发着热气。

    “你这又是从哪学来这么些不正经的东西?”

    钺羞恼的抬眼瞪了他一眼,总觉这人睡了几千年,脸皮倒是越发的厚了,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学的这么些淫词艳曲儿。

    “左右就记住了这么一句罢了。还要多亏了当初乜舞楼的头牌霓裳姑娘整整唱了三天,我才勉强记住了这么一句。”

    “是么,我怎么不记得乜舞楼还有这一号人物,没想到君上大人对乜舞楼竟然如此熟悉。”

    钺故意装做了不以为意的口吻,面上摆出了一副灿烂和煦的笑颜,可是那一扫而过的眼波却泄露了些许情绪。

    刑挑眉一笑,不顾她的僵硬和抗拒,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贴在她的耳边说道。

    “不仅是乜舞楼,便是这煜都里所有的花楼我都逛遍了。”

    钺眼神一顿,心里一把无名邪火腾地烧了起来,恼恨的大力推着刑的胸膛。

    可是拥在她腰间的手臂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越发的用力,让两人之间的空隙再也不复存在。

    裸露在外的脖颈不时碰触着他微凉透着灼意的皮肤,滚烫的大手几乎覆盖了整块后背。

    滚烫灼热的温度让人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钺不住地挣扎着,却因为刑的一句话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以为只要置身于那些灯红酒绿之中就可以不再去想,可是越喝反而越是清醒,只觉身边空无一物。”钺沉默了许久,逐渐停止了挣扎,反手相拥依偎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她想起方才走进院中的时候,明明只是看到他随意慵懒的倚在廊上,便已足够驱散她心里因肖未的离去而升起的抑郁离愁。

    “我爱你。”

    “你说什么?”

    刑的神情猛然顿住了,像是不可置信一般抓住了钺的双臂,迫切不安的追问道。

    可是无论他怎么追问,钺都不肯再重复,只是低垂着头一味的埋在他的胸膛之间。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脸早已红成烂熟的柿子。

    她从不曾亲口对他说过爱这个字,她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是当她终于说出口的时候,却听出了他语气之中的狂喜与动容。

    如果她能够早些说出口,诚实的面对他,面对自己,那么他们之间是否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成亲吧。”

    “。。。你是当真的?”

    这下连刑的手也僵住了,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声调,可是他的眼眶却隐约泛起了湿意。

    “恩,等这件事结束了,我们就成亲吧。我不再是谁的姐姐,你也不再是谁的师父。让我们变成彼此唯一的所有物,永不分离,好么?”

    钺的声音很轻,却第一次主动许下了某种关于永远的誓言。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一步,主动抬起手环住了刑的脖颈。

    刑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她,像是想要就这么看进她的深心里去。

    “这一次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你既然已经做了选择,我就绝不容许你再逃避徘徊了。”

    “当然。”

    钺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温热的唇瓣已经堵住了刑接下来的话。

    一阵夜风吹过,带起那一袭绯色的衣角,将那一抹玄色笼罩其中随风翻飞,亲密无间。

    月末二十,宜祭祀入殓,忌嫁娶入宅。

    先帝丧礼入殓的日子终于到了。

    对于景帝,钺一直是心怀愧疚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她与景帝虽然只见过寥寥数面,可是景帝却从不曾亏待于她,甚至于用接二连三的盛宠宣告天下,她不仅是永宁王的妻子,更是他唯一的儿媳妇。

    可是她却辜负了景帝。

    若是没有那件事,那么景帝也不会这么突然就去了。即便身患旧疾,可毕竟已经拖了这么多年,未尝没有更长久的以后。

    可那终究只是如果,就好像这世上大部分的悲剧,都来的如此突然令人猝不及防。

    这一日,钺专门起了个大早,只想着悄悄去送他一程。

    毕竟生死虽已不可逆,可是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他这最后一程。

    可是她刚打开房门,却见刑早已等在了门外。

    “你。。。”

    “走吧,我陪你去送他最后一程。”

    “可是你的伤势。。。万一被人发现了。。。”

    “无妨,已经没有大碍了。而且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也好。”

    钺默了一瞬,片刻后脸上却绽开一抹清浅的笑意。主动伸出手放进了刑摊开的掌心之中,两人相携走出了一头牛。

    楼中一片静谧,谁也没有察觉到这两人的悄然离去。

    按祁国祖制,先帝下葬,巳时起灵,继君扶灵,太后主持丧礼。

    两人悄然出了一头牛,还远远未到时辰,锦绣大街上一片死气沉沉的肃穆,却已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群。

    等到了时辰,恐怕这锦绣大街又要被观礼的人群围上个水泄不通了。

    可是这般架势却像极了永宁王大婚的场景,可是短短数月的时候却已经从张灯结彩的红变成了生离死别的白。

    两人出了一头牛,钺正愁着找个既隐秘又能看到情况的地方,刑却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座高耸的塔楼。

    伊祁皇室的祭天塔,煜都城内最高的地方。

    这一座祭天塔距离皇城不过咫尺之遥,塔上有一牌匾上书祭天塔,世人皆知此处乃是伊祁氏皇族祭天的圣地,寻常人不可擅入,却鲜有人知道,这座塔还有另一个名字,冥楼。

    塔上十九层,祭天祈福,直入云霄,塔下一层,暗无天日,人间地狱。

    这也实在太冒险了吧。

    钺刚想阻止,可是刑不由分说已经挽起钺的腰,飞快的带着她穿过人群向着祭天塔的方向去了。

    两人在塔上找了个既隐秘又能博览全城的地方,也不知等了多久,只见锦绣大街上果然如她所料那般逐渐挤满了人,眼看着距离巳时只剩不到半个时辰了,紧闭着的皇宫大门这才终于打开了。

    随之出现的却是一列列整装有序的军列,不急不缓的穿过那扇大门跑了出来,列在锦绣大街的两侧,挡在了百姓身前。

    等那一列列军列站定之后,一匹枣红骏马头前迈出了大门,骑在那马背之上的却是身穿战甲英姿勃发的肖未。

    “叶烁光宫变事败身死,肖未立了大功,甄家正式递了帖子,说是甄老将军年迈病重,已不堪重任,请旨正式辞去大将军之位。宣帝同意了,同时晋肖未为大将军。虽然还没有正式下旨昭告天下,不过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收到消息宫中已经在拟旨了,详细景帝大丧过后不出数日就会正式下旨。一旦昭告天下,肖未就不再只是西军少将,而是祁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

    刑的声音淡淡的响在耳畔,钺明明把那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晰分明,却只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切。

    肖未。

    那个面容白皙清隽,一见了陌生女子却脸红似朝霞的肖未,那个豪情万丈不问身份只一心将她当做妹妹的肖未,那个为了祁苏一意远走弃文从军,却又为了祁苏重返煜都深陷泥潭的肖未。

    他即将成为军中第一人,祁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了。

    可是当她凝望着此时骑在马上的肖未,却觉得此时的肖未虽然身穿这一身象征着无上荣耀的大将军战甲,却再无初见那时的意气风发肆意潇洒了。

    这一身尊贵无比的战甲,究竟困住了多少人,又浸透了多少鲜血,到底是荣耀还是枷锁?
………………………………

第二十一章 伊祁叶氏沐汐绝笔

    肖未一骑单乘不急不缓的踏出了那扇威严高耸的朱红色,停在皇宫外三丈之处,勒马驻足环顾四周,目光所到之处众军整肃不敢直视。

    这就是祁国第一大将的威严。

    可是肖未呢?

    为何明明就在眼前,却只能看到那一袭冰冷森然的铠甲,再觉不出属于肖未的温暖和生气。

    片刻之后,肖未收回目光转身回望,却见未来的继君着摄政王祭服策黑马步出,身后紧跟而出的却是景帝的灵柩,随侍其侧的却是多日未见的永宁王。

    摄政王也就罢了,惯常是那一身漆黑深沉的装扮,不过缎袍换了祭服,乌黑的发束仍一丝不苟的束在墨玉发冠之中。

    倒是永宁王,换上了一身暗黑深沉的祭服,再不复往日里翩然谪仙的模样。

    送葬的队伍以摄政王为首井然有序的出了皇宫,停在了肖未身后一丈之处,面色严肃森然的殒却猛地抬起头望向了祭天塔的方向。

    与此同时,钺却在对上他目光的那一瞬间,惊呼出声,然后下意识的捂住了嘴。

    漆黑色的魔狰之印。

    刑的脸色也马上低沉了下来,毫不退让的直视着殒。

    沉重的压迫感伴着利刃一般的目光划破天空直直射向两人藏身的地方,刑坦然镇定的迎上了他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对峙,却又瞬间消弭于无形。

    一个宫人快步从队伍后面跑了上来,殒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收了回去,俯下身听着宫人的话,却见他的脸色猛地一变,刚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听那肃穆的乐声再次响了起来,一乘凤辇正逐渐步出。

    凤辇之上悬挂着雪白的轻纱,层层叠叠随风轻扬。一名女子端坐其中,穿着同样素白的衣裳,却看不清面容。

    凤辇停在了殒的身后,可是辇上坐着的人却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殒猛地打马转身向后奔去,停在了凤辇之侧,毫无顾忌的伸出了手想要掀开幔帐,却又猛然想起这可是先帝祭典,在场的除了文武百官还有全城百姓,如此无礼的掀开太后的幔帐那可是大不敬之举。

    殒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不等他有所动作,却见一只手主动穿过幔帐伸了出来,手里还有一纸单薄的信笺。

    殒僵硬的打开了信笺,百官众臣面面相觑议论渐起,都已觉出了异样却无一人胆敢上前询问。

    决皱起了眉头,打马向着凤辇走去,却见风乍起,顺着那只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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