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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随我出征吧-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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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昊玉若有所思的望着刑似乎隐约明白了什么,刑却并没有解释的打算。

    “你要如何才肯帮帝昊?”

    司嫣逐渐平静了下来,目光在刑的脸上缓缓扫过,一抹讥笑逐渐绽了开来。

    “你想让我帮帝昊补魂是么?”

    刑的目光顿了一顿,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昊玉一听司嫣似乎有松口的迹象,眼中马上闪烁着热切期盼的光。

    “好,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天亮之后才能回来,只要你做到我就答应替他补魂。”

    这个要求简直太简单了,昊玉眼睛一亮,几乎忍不住替刑答应下来,却迟迟没有听到刑的回复,反倒是司嫣又补了三个字。

    “你一个人,不许旁人跟随,天亮才能回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司嫣这话一出,昊玉这才明白了刑的顾虑,陪她去一个地方并不难,可一个人就不大容易了。

    “你想让我陪你去什么地方?”

    “你只需要知道天亮之后我一定会放你回来,其余的又何必多问?”

    司嫣高扬起了头颅,又恢复了往日那般镇定傲慢的模样,刑却低垂着眼帘看不出他究竟作何想法。

    昊玉心浮气躁的在这二人之间来回打量,几乎忍不住出声相求,可是张了张嘴到底还是闭了起来。

    她是个旁人,在他们那些纠缠了千年乱了整个世间的恩怨情仇面前,她终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旁人。

    “我跟你走。”

    刑默了半晌,再次抬起头时却是坚定不移的目光,昊玉仿佛隐约透过那一袭轻浮肆意的绯衣再一次看见了深藏其中的战神之魂。

    “既然如此,那还磨蹭什么,这就走吧。”

    司嫣迫不及待的转身出了帐篷,可她一闪而过的侧脸却仿佛挂上了明艳照人的笑意,虽然被那层层叠叠的黑纱遮住了面容,那些眨眼之间从冰封变为春融的暖意却是透过黑纱柔和了整个黑夜。

    那一袭绯衣随之而出,甚至来不及留下只言片语便已随着那飘扬轻舞的黑纱消失在夜空之中,离去的如此猝不及防就像是他出现时那般突然。

    “主上?!”

    琥山心里猛地一跳,马上出声大喊了一声,可那一片绯红的衣角不等他的声音彻底消逝便已不见,只有随后而出的昊玉,可是她的解释与安抚却轻飘飘的感受不到一丝重量。

    而那一袭绯红随着黑纱消失之后不多时,对岸的淮河城便突然烧起了惊天动地的大火,映红了琥山的瞳仁却没能落入刑的眼中。
………………………………

第五十五章 可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桃园深处有桃源,不见尘嚣现尘烟。祁国和北国战乱将起,你又是如何找到了这么一处隐蔽山中远离尘嚣的桃源?”

    刑赞叹的环视着眼前静谧安宁深藏山中的小镇,不由发出了一句感叹。夜已深了,隐蔽山间密林里的小镇上闪烁着星星点点微弱的烛火,远处隐约有微弱的脚步声。

    他不得已应下了司嫣的要求,心里却一直觉得有些不妥,可随着她一路奔袭最后却来到了这么一处世外桃源,实在让人有些意外。

    自视甚高的司嫣大神官向来只爱那些璀璨流光的亭台殿宇,可什么时候竟然变了口味?

    “多年前偶然经过此地,当时不觉得如何特别,可后来决意远走之时,不知为何却下意识的想起了这里。”

    “什么人?!”

    二人缓步向村里走去,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变成了一个惊疑不定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是我。”

    “是嫣姑娘?您可回来了!您不声不响就走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就怕您一个姑娘家孤身在外出了什么事。”

    刑听着难免一阵莞尔,凭嫣的本事她不去害别人已是万幸,又有谁能轻易害了她。而且这男子的语气听起来不仅与嫣颇为熟络,而且还有些敬重之意,实在奇怪的很。

    “这位是。。。”

    司嫣一言不发的点了点头就算是招呼了一声,那男子也不以为意似乎早已习惯了她的冷淡,等到那男子走到近前瞧见了跟在她身后的刑,面上却露出了迟疑不决的忧色。

    “故人。”

    司嫣淡淡的答了一句,那男子仍有些疑虑戒备却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嫣姑娘你这琴怎么坏了?要不我替你送到老铁那补上一补?”

    司嫣原本怀抱着琴的手猛然一僵,蹲了片刻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必了。”

    “那。。。好吧,我就不耽误姑娘了,姑娘要是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可千万别客气。”

    司嫣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那男子也不再多说,径自出了村口往山上去了。

    刑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司嫣的背影,自从进了村子之后,她身上的戾气与焦躁便淡了许多,只是在方才那人提起陌忆的时候,隐约有些凄伤一闪而过。

    “怎么不说话?”

    “方才那位。。。”

    “弥生,村里的猎户,喜欢深夜进山埋伏,等天一亮就可以打到最新鲜的猎物。”

    “。。。若是回到当年,我可当真无法想象你走在这乡间小路之上,与一粗鄙猎户闲聊相熟会是怎样一番情景。”

    “神女司嫣,天之骄女,立于万众瞩目之下,行走于光耀璀璨之间,履不沾尘,息无尘烟。”

    司嫣说着说着声音却越发轻柔下来,仿佛忆起了往日里的无限荣光。

    当年一袭绯衣贵为天神之辉的曜日战神是何等的威风洒脱,当年白衣飘飘尊为神女之首的司乐大神官又是何等的美艳绝伦。

    可那些终究都已成了过去,就连那众神聚首共饮欢酌的众神殿都已尽归昔日尘封。

    “那又如何?陌忆,陌忆,终成陌忆,老天爷果然没有猜错,既然已经毁了也就不必再重铸了。”

    “。。。你当真舍得?”

    “我早已下定决心不再纠缠,之前我只是一时忍不住。。。我以为。。。都已近千年了,诸天还在,你却。。。我早已做好了永世不再相见的打算,可是你却。。。”

    “。。。若不是为了帝昊,我本无意再让你平添烦恼。”

    “呵,打扰。。。你我之间竟已生疏到了如此地步么。”

    司嫣微垂下眼帘,语气之间掩不住的伤感之意,刑话音一顿,一时无言只觉胸臆之间一股抑郁之气唏嘘蔓延却又难以疏解。

    二人一前一后沉默的走在小镇路上,天色黑的深沉,四周静谧一片,除了方才那男子却是再未遇见别人。

    一直到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屋之前,司嫣这才推开紧闭的门槛朝里走去。

    “这就是我落脚的地方,平日里替那些村民看看病,日子也算安静。”

    刑跟着她走进了小院,不过朴素无华至为平常的一间小院,丝毫不见当年司嫣的辉煌华丽。

    “为何要这么做?”

    “什么?”

    “你若是找一处世外桃源安静隐世也就罢了,可为凡人看病什么的。。。”

    “你可真是越来越不济了,当真以为这是世外桃源么?”

    “怎么?”

    刑挑了挑眉,司嫣斜瞟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复杂的深意,刑心里一动隐约觉得忽略了什么。

    “你跟我来。”

    司嫣把陌忆留在了房里,复又走进夜风之中,一路而上却是到了临近山顶的一处四野开阔的平台。

    刑狐疑的跟着她默立其上,山下的黑暗隐约勾勒出无数城镇的虚影,可空气中却透着陌生而不同寻常的气息。

    “天快亮了。”

    就连司嫣的声音突然也有些隐约的不真实,刑目不转睛的望着山下的景象,眉宇间的凝重之色却是越发的深了。

    “你究竟想让我看什么?”

    “你分明已经看出来了,又何必再问?”

    “不可能。。。我不相信。。。即便他当真如此胆大包天逆天而行又哪里来这么大的本事?就凭他一个天帝庶子,即便一时侥幸借得魔神之力,却也绝不可能插手天地轮格!”

    刑的语气十分坚决,可他的眼中却是无法掩饰的怀疑和动摇。眼前的一切正一点一滴的印证着他脑中的猜想,可是那个呼之欲出的真相却连他这个曜日战神也无法相信。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那么最不可能的可能便是真相。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想告诉你的事已经尽在眼前。当年我不该助纣为虐造成今日的苦果,我自知有愧所以才选择留在这里,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我也想试着去补偿。”

    空气中飘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刑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尚未完全消散,黎明前的黑暗却已被清晨的第一道曙光撕开了一点裂口。

    “天亮了,走吧。”

    司嫣最后望了一眼天边正变得越来越亮的曙光,正准备离开却又顿住了脚步。

    “等等。若真是那样,你又是如何能够打破禁制到了这里?”

    司嫣脚步一顿,随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去,只留下平淡的话语随风飘过刑的耳畔。

    “司乐大神官嫣,不仅擅音律,阵法之术也颇有造诣,难道你连这个也忘了么?”

    刑目光复杂的盯着司嫣远去的背影,嫣的本事他自然是没有忘,可是她的深浅他却也同样一清二楚。

    无论帝殒究竟用了怎样的方法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凭嫣的力量都绝不可能撼动。

    那么嫣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悔过自新只一心想要补偿前错,可她如今究竟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他不愿去怀疑,却又不得不怀疑,仅凭她方才避重就轻的态度便已不得不让他心生疑虑,更何况无论他如何试着努力去相信她,却也再忘不了当初若没有嫣的暗中相助,帝殒也绝不可能成功唤醒魔狰。

    有了第一次的背叛,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刑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再也挥之不去,司嫣却像来时那般沉默不语的疾飞在前看不出什么异样。

    “主上!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司嫣和刑一前一后刚落地,早已守候多时焦躁不已的琥山便迎了上来。

    刑心里猛地一跳,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再顾不上司嫣一把拽起琥山便冲进了帐篷。

    “怎么回事?!”

    “昨夜你们前脚刚走,后脚淮河就出事了!”

    刑身子一震,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耳畔却充斥着剧烈的心跳声。

    “出了什么事?”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只知道昨晚突起大火映红了淮河的半边天,还有一连串剧烈的轰响声,连我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刑神情凝重的沉思了片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变换个不停,半晌却从牙缝里吐出了两个字。

    “火药。”

    琥山眼神一顿,马上明白了刑的意思,看样子淮河的事情是成功了,可是刑的脸色却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差了。

    “去查,马上去查,昨晚的事必须给我查个一清二楚。”

    羿日那一头乱了套,与此同时淮河整座城池却也是一夜未眠,整个盐帮倾巢而出沿着淮河自上而下一寸一寸的搜寻着钺的痕迹,而血炎带着琥二和陈源一行人会合之后却是用尽最快的速度一路向北急奔,连夜出了淮河地界,隐匿在肃州边境的一个小镇上。

    可是祁全、天权、顾明义带着整个盐帮几乎翻遍了整个淮河却也没能找到钺的下落,而琥山派出去的人数次试图联络血炎、琥二、陆重光或者陈源当中的任何一人却都是无功而返,那一辆马车还有这么几个大活人简直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淮河边上那一众黑漆漆的残垣废墟印证着那一晚的惨剧。

    整个盐帮折损大半,数十辆运粮大船毁于一旦,祁国元气大伤,消息当晚就传到了前线,连隐瞒的机会也没有,刑终于成功扳回了一局,可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

第五十六章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主上。。。”

    “怎么?!是不是钺有消息了?!”

    “不是。。。”

    “不是那你瞎嚷嚷什么?!”

    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三天了,可消失在淮河的几个人却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刑几乎动用了所有隐藏在暗处的绯杀,却还是一无所获,就连琥二也没有任何音讯。

    这一日大早,整个羿日还处在一片宁静之中,琥山就焦急万分的冲进了刑的帐篷,刑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以为钺终于有了消息,却只是再一次失望而归。

    “主上。。。”

    琥山为难的看着刑,这几天他几乎不眠不休,疯了一样几乎把所有可用的人都派出去探查钺的下落了。

    要不是他们几个死命拉着他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羿日,他必然早已亲自赶到淮河去了。

    可是如此疯狂的寻找,却依然没有半点消息。

    还有琥二那个臭小子,怎么也不知道捎个信回来,真是让人操碎了心,偏偏这个时候前线又出事了。

    “有话就赶紧说!说完给我马上出去接着找!”

    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扫了一眼琥山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烦躁更甚。

    “桑榆部有动静了。”

    琥山小心翼翼的轻声说了一句,任他再傻也知道这个时候来禀报这个消息简直无异于火上浇油,可就算前头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创了。

    毕竟他身后还有许多的亲人、族人还有这偌大的北国需要守护,主上可以不顾他身后那无数双期盼的眼睛只为那一人颠覆天下,可他琥山却不行。

    琥山话音刚落,刑猛的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琥山的眼睛,看了片刻却蓦的笑了起来。

    “怎么个动法?”

    “像是。。。整肃队伍准备开战了。”

    琥山迟疑的说道,刑脸上笑意未变,却又添了许多夹杂着怒火的战意。

    “粮食呢?他们的粮食又是从何而来?”

    “昨天经陆路从梧州送来了一批,还有。。。”

    琥山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了,试探的瞟了一眼刑的神色,刑冷冷的对上他的眼神,骤烈的怒气已然消隐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无人敢摄其锋芒的战神之威。

    “还有什么?说!”

    “还有桑榆部献出的一部分存粮。”

    “。。。好,很好。桑榆云焕这一手通敌叛国可当真是叛的彻底,祁国想要一扇门,她便将桑榆拱手相让,祁国想要粮食,她便掏空桑榆存粮,也不想想有朝一日她再无可用之处,除了沦为弃子还会有怎样的下场!”

    “主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赫北连成呢?”

    “照主上的吩咐留着他的命,和韩奕关在一起。”

    “带我去。”

    琥山一路带着刑到了羿日边上一座破破烂烂极不起眼的帐篷,刚掀开帐帘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暴怒的叫骂声。

    “要杀要剐给爷来个痛快的!你们这帮龟孙。。。”

    赫北连成这一声骂还没落地,就半途卡在了嗓子眼里,方才那暴怒非常的气势皆因这一袭绯色的人影全都泄了底。

    “主上。。。”

    赫北连成不自然的垂下了头,似乎再

    无颜面与刑对视,刑冷笑一声,瞧了瞧关在赫北连成隔壁却席地而坐不动声色望着他的韩奕。

    “怎么不骂了?”

    赫北连成涨红了一张脸,憋了半天才垂着头说道。

    “我赫北连成对不起你,但我不后悔,大不了这条命陪给你,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以为我不敢要你的命?之前不要是时候未到,如今时辰到了,等会儿上了断头台你可千万别泄了这最后一口气!”

    刑声色俱厉的扔下一句话,赫北连成那一张涨红的脸陡然变了颜色,惨白如纸却咬紧了牙关说什么也不肯泄了这最后一口气。

    “去拿酒来!”

    刑侧头吩咐了一声,不过片刻琥山就递上了北国最烈的酒。

    刑接过酒壶,亲手为赫北连成倒上了第一杯酒。

    “第一杯,我敬你当年信我敬我助我打下这大好河山!”

    “第二杯,我敬你这些年驻守赫北劳苦功高,北国能有今日之势你功不可没!”

    “第三杯,你自恃功高不甘于位受他人挑唆而生叛逆之心,我虽顾念昔日情分然叛逆之罪绝无可恕,这一杯酒尽你我恩断义绝,就由我亲手送你这最后一程,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赫北连成目不转睛盯着地上并排而列的三杯酒沉默了片刻,脸上那些胆怯懦弱逐渐消失不见,随后猛的端起了地上的酒杯依次饮尽,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往无前的壮烈。

    刑几乎同时饮尽了与之对应的三个酒杯,紧接着便是一阵清脆的利响,六个酒杯依次化为碎片。

    琥山一步上前打开了赫北连成的牢门将他引了出来,沉重的手铐脚镣发出一连串沉闷压抑的低响。

    赫北连成步履蹒跚的踏出了牢房,原本挺直的脊背已然显出了佝偻的迹象,再不复当年征伐沙场的英姿。

    但他的脚步却依然坚定有力一如往昔,直至走出牢房也再没看过韩奕一眼。

    韩奕原本只是沉默而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赫北连成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帐帘之外,就连刑也踏出了脚步,他才突然出声叫住了刑。

    “慢着。”

    刑闻声顿住了脚步,肃然回首却是似笑非笑的冷意。

    “韩先生有何见教?”

    韩奕神色一顿,心里不知为何头一次在面对这个人时生出了怯懦之意,他佯作轻咳一声,缓了心里的犹疑才重新开口说道。

    “主上既已决定送连成上路,却又为何还要留着韩某这始作俑者的贱命?”

    刑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望了韩奕半晌,然后露出了一个轻蔑鄙夷的灿笑。

    “韩先生若是想借机在我身上下功夫,图个痛快的死法或者侥幸保住一命,那我奉劝韩先生还是死了这条心罢。我不在乎留着你是否有用,可我也不会杀了你。”

    韩奕眼中突然绽出一抹连他自己也说不出缘由,甚至后知后觉的光芒,可是刑接下来却补上了几个字将那一道光彻底变成了寂灭的绝望。

    “起码现在不会杀了你。”

    一阵死寂的沉默过后,韩奕反而彻底平静了下来,仿佛已然预知到了他从今以后的命运。

    可心里明白和真正接受始终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想他韩奕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最后竟然落得这么一个壮志未酬生不如死的下场。

    到底是意难平。

    “区区一个韩奕竟能让主上如此费心,到底也不算白活一场。”

    韩奕竭力平静了声音装做镇定自若的模样,可他声音里那些许的颤抖和意气却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忿忿不平。

    “费心?你可当真是高估了你自己,我不过打算命人打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留在羿日做个废人罢了。”

    刑故意装做一副轻佻而混不在意的语气,随着他的话音落地韩奕却是彻底惨白了一张脸。

    永远留在羿日做个寄人篱下的废人,凭刑的本事,他纵有通天之能却也再无用武之地。

    韩奕的脸色一片死寂,陡然失了所有言语,刑却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帐篷。

    “主上,都已经准备好了。”

    刑走出帐篷,却只有琥山候在外头,与他一同出来的赫北连成却已没了踪影。

    刑漠然点了点头,迈步向前走去,前方已然围满了水泄不通的人群,而那人群中间却是往日里羿日部的演武场,也是今日赫北连成的断头台。

    “主上,赫北连成既已伏诛,那韩奕。。。”

    “留着他,打断他的双腿,命人好生看住了他。”

    琥山眼见刑方才在帐篷里多留了片刻,有些不放心,可刑这话一出,他反而愣了片刻。

    打断韩奕的双腿把他困在羿日部,这样的惩罚可比直接杀了他还要痛苦千万倍。

    就凭韩奕出卖了整个北国无数族人,这样的惩罚并不过分,可是他记忆中的刑却从来都不是一个狠毒的人。

    他狠,狠在手起刀落绝不留情,可是他却从来不屑于那些毒辣阴险的手段。

    可是对于韩奕他却连一个痛快也吝啬给予,就好像钺的骤然失踪竟连同他心底所有的温情也给一并带走了。

    眼前只剩下一具冰冷无情狠厉决绝的驱壳。

    “主上来了!”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原本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马上自动分开了一条通道,刑面无表情的穿过人群走到了赫北连成的面前。

    赫北连成的双手反绑身后跪在地上,沉重的枷锁压的他连头也抬不起来,可察觉到刑的靠近他却依然竭力想要抬起头来。

    “你犯下的罪由你而始由你而终,你的家人我自会安置妥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刑的语气漠然无情,赫北连成沉默片刻却有两行浊泪顺着他黝黑肮脏的脸颊蜿蜒而下落在了枷锁之上。

    “赫北连成一身戎马,自恃功高犯下大错,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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