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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随我出征吧-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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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那你也别太逞强了,有什么事就叫我。”
“恩,放心吧。”
靳妩见玉娘坚持要一个人留下陪着祁桢,也就不便坚持。只得把玉娘小心翼翼的扶到了祁桢的床边,这才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靳妩一走,房间里也就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偌大的轩王府,竟然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就连飞鸟萤虫仿佛也害怕这府邸里的肃杀之气,连夏日里最常见的蝉鸣都没有。
祁桢平直端正的躺在床上,呼吸仍然有些微弱,但已经稳定了下来。玉娘小心翼翼的沿着床边躺了下来,生怕惊扰了他的美梦,却全然不顾她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侧着躺了下来,祁桢的侧颜就在她的眼前。就连睡梦之中,他的眉头也是紧紧皱起的,哪里像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平白就老了十多岁。
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帮不了他,他也绝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可是,夫人的死却又把他们连在了一起。也许这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因祸得福,可是如果可以,她宁愿夫人好好活着,哪怕是以再不相见为代价,她也愿意。
她纤细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扶上了他眉间的皱褶,却只是极清浅的抚摸着。紧接着,她的手指逐渐向下,沿着他的轮廓,划过他高耸的鼻梁,最后停在薄如蝉翼的唇畔上。
她的手指就这么停在了那两片刀锋一般的唇瓣上,连带着她的视线。终于,她小心翼翼的撑起了上身,轻轻的吻上了那两片唇瓣。
蜻蜓点水一般的吻,一触即分。
可是,却有一滴泪落在了祁桢的脸颊上,蜿蜒而下,沾湿了枕头。
玉娘急急忙忙的躺回了原处,再不敢乱动。就这么凝视着祁桢的睡颜,渐渐进入了梦乡。
视线消失了,祁桢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手,轻抚着她问过的唇,还有那一滴泪的轨迹。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一滴泪顺着方才的轨迹又落了下来,和之前那一滴融为了一体。
曾经以为断了的线,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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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尺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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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孽徒!!!我明明早已说过,叫你离他越远越好。但是你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竟然和他睡在了一张床上!你即便不顾及自己的身份,难道竟连一点儿礼义廉耻之心都没有吗?!”
靳妩一直惦记着玉娘,专门起了个大早想去厨房找些开胃的清粥小菜。到了厨房一看,王府果然是王府,虽比不得宫中的排场,但一应吃食点心也是应有尽有任君挑选。
她原本还有些忐忑,就怕使不动这府里的奴才,毕竟她可算不上是这府里的主子。但却全然不是那回事儿,那一个个胖乎乎的厨子们满脸堆笑殷勤备至,反倒像是唯恐怠慢了她,也不知是得了谁的吩咐。
可是当她心满意足的抬着一盘香喷喷的早饭来到西苑门口的时候,却听见祁全的暴喝声响彻了整个西苑。
靳妩吓得手一抖,盘子差点脱手而出,幸好及时稳住了,但粥还是洒出了些许。她定了定心神,向着祁桢的房间疾步而去。刚走到门前,却见天玑也正好走了过来,大概也是被方才那一声怒喝给惊动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也顾不上多说,匆忙推开了房门。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见祁全气得火冒三丈,正指着地上的玉娘破口大骂。
玉娘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眼角处闪烁着泪光,却倔强的一滴也没有落下来。她紧紧的抿着唇角,一点儿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床上的祁桢强撑着支起了身子。
“师伯,玉姐姐只是担心我,所以才守在这里睡着了。咳咳。。。”
“你给我闭嘴!我教训我自己的徒弟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晚辈插嘴了?”
祁桢被他一句话呛得脸都绿了,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且不说以他的本事就算没受伤在祁全手下也走不过十招,再加上他是祁玉的师父这一点。即便他心里头再是不满,也绝不能以下犯上。
“好了,好了,师兄,你消消气。玉儿肯定是累极了,所以才趴在桢儿的床上休息了片刻。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应该早些让她回去休息的。”
天玑开了口,祁全唇角往下一拉,原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转头一看,却见靳妩正端着盘子站在门边。他嘴角猛地一抽,到底还是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但是那一张脸却黑的像是里外涂了三层锅底灰。
他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一甩袖袍,阴沉着脸离开了西苑。
靳妩急忙扶起了玉娘,天玑又替二人检查了伤势,见无大碍也就不再多做停留。离开的时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一看见那二人紧紧握着的手,最终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等天玑走了,靳妩原本想问问早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怎会让祁全生了这么大的气,可是想起祁全早上的话。。。
大概还是不问为好的吧。
好不容易喂祁桢吃过了药,玉娘却怎么也不肯回去休息,就连祁桢开了口,她也丝毫不肯让步。等她终于靠着椅子眯了过去,殒却派了人来找靳妩。
“靳姑娘,王爷请你到正堂去一趟。”
“王爷可曾说是为了何事?”
“不曾,只吩咐小的来请。”
“好吧,我这就去。”
靳妩回到房间却见玉娘仍睡着,看来果真是累了,否则换了平时恐怕早已醒了。倒是祁桢却大睁着眼睛望着她,到底是年轻,这么重的伤才昏迷了一天就清醒了。
靳妩又不愿吵醒玉娘,只得轻声向祁桢嘱咐了几句,这才向着正堂去了。
这短短的几步路,靳妩那脑子可是一刻也没闲着,光是应对的方法就想了好几十种,更别提若是遇上最坏的情况,那她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毕竟殒在这个当口上找她,左右只能是为了玉娘和祁桢的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连人影也没见一个,也不知道是前朝又起来了一个韩奕,还是正忙着想别的办法来堵住了叶相的嘴。
但总归这是找她秋后算账来了。
靳妩一边想着一边磨磨蹭蹭的向着正堂走去,可是到了正堂却连殒的影子都没见着,反而侧对门口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长衫,长衫外头还套了一件马褂的中年人。
这么大热的天儿,穿成这副模样也不嫌热得慌。
靳妩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却也不敢贸然开口,毕竟敢堂而皇之的坐在这轩王府里头的人可没几个简单的。但是看这人的穿着打扮,似乎又不像是什么达官贵人。靳妩正暗自纳闷,殒的声音却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外做什么”
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幸好她方才没有轻举妄动。
靳妩打了一个激灵,那中年人听到了声音也转过身来,却见他那马褂之上还拉拉杂杂的挂了一排剪刀和量尺。
这人好像有些眼熟。。。
靳妩再一细看,这不是那传说中的白掌柜吗?
殒居然把这位大名鼎鼎的白掌柜都给请到王府里来了。
不对。。。白掌柜是个裁缝,他请个裁缝过府来做什么,总不能是专门请来见证他是怎么教训下属的吧。。。
“就是这个姑娘?怎么现在才来,白叫我等了这么久,看来你这个王爷做的也不怎么招人待见。”
“。。。这位先生难道就是传闻中那位宁弃满头翠,不舍一尺白的白掌柜?”
“不错,说的正是老夫我。都是些虚名罢了,老夫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量体裁衣的尺夫子。但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得很,见了老夫非但不高兴反而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白掌柜的名声在这煜都里头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则是因为他量体裁衣的手艺几乎可以称得上独步天下无人能及,煜都里头那些个官家小姐、夫人名媛宁愿舍了满头的珠宝珍萃,只为换得这位白掌柜亲手缝制的一方丝帕。所以才有了宁弃满头翠,不舍一尺白这么一句打油诗。
其二是因为这位白掌柜可是出了名的架子大,脾气又十分古怪。据说不少达官贵人抬着重金上赶着请他到府上裁衣,可是他却谁的账也不买,除了他的母亲。
最后也最出名的却是白家的那些旧事。
“白掌柜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您。”
“嘿,你当老夫喜欢来这破地方。要不是我这个好侄子求到了我母亲面前,扰了她老人家的清静,我才懒得来这空空荡荡没有一点儿人气儿的破地方。”
“原来如此。。。什么?!侄子?!”
靳妩下意识的应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却猛地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原来这才是他得罪了无数达官贵人却还能安然活到今日的原因。
他竟然是当今轩王的叔叔,景帝的内弟。按辈分来说,景帝还得叫这位传说中的谢老夫人一声姨母。
别说他只是脾气古怪了些,就算他往那些个达官贵人的脸上扔鸡蛋,又有谁敢跟当今皇上的内弟过不去。
“不错,谢老夫人,也就是这位白掌柜的母亲,是我母亲的远房姨母。所以这位白掌柜也就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弟,按辈分来说自然就是我的叔叔。”
对了,谢老夫人。
早已不姓白,却含辛茹苦独自将这位白掌柜拉扯长大的女中豪杰。
“难怪。。。要这么说的话,白掌柜可是当今的国舅爷。。。小女多有不敬,还请国舅爷原谅小女无心之罪。”
“停!”
靳妩刚想往地上跪,白掌柜却大喝一声,及时制止了她的动作。靳妩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祁国不是最讲究这些礼数周全的么。
“你这小姑娘,你要是再这样老夫我可就不喜欢你。”
“扑哧,先生这脾气倒是和我的义兄十分相像。说起来就连先生的事我也是从这位义兄口中听说的呢。”
“义兄?莫不是那位少年得志的肖将军?”
“先生连这个都知道?”
“嘿嘿,别人的事我倒不爱管,偏偏却有不少人喜欢到我那小铺子里喝茶聊天。老夫我虽然年纪大了,耳朵却还好使。”
“肖将军可是对先生的手艺推崇备至,前些天还特意带着我到先生的铺子里走了一道,却只能远远的看了先生一眼。”
“该识的迟早会识,不该识的再是刻意也是无用。不过你这个小姑娘似乎对老夫的事知道不少,难道都是听你那个义兄说的?”
“的确听说了不少,所以才更加好奇。”
“好奇?嘿,好奇我老夫这个臭脾气是怎么好端端的活到今日的么?”
“先生您只是脾气古怪了些,却实在是个难得的好人,本就应当长命百岁。”
“好人?这说法倒是新鲜。我看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比我那个阴阳怪气的好侄子顺眼多了,我就不与你计较那迟到之事了。只是下不为例,老夫我可是最讨厌那些不守时的人了。”
“谨记先生教诲,绝不敢再犯。”
“我说你这小姑娘说话若能再简单些,别像我侄子那般,一句话十个字儿,里头却藏了十八道弯儿,老夫我可就更喜欢你了。”
靳妩不由得捂着嘴笑了起来,突然想起白掌柜之前说的那句,空空荡荡一点儿人气儿也没有的王府,还有方才对殒的形容,可真是贴切得很呐。
别看这老头疯疯癫癫的没个正经,可是心里头却跟明镜一般。还好他无意于那些权势纷争,否则这祁国的局势恐怕就更乱了。
“那就有劳叔叔了。”
“行了,行了,小姑娘赶紧跟我进来吧。时间不早了,赶紧量完,我还得赶回家给母亲做饭呢。你就别进来了,省得碍手碍脚的。”
“叔叔说的是,那我就在外面候着,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白掌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权倾朝野的轩王在他眼里竟然好似一只烦人的苍蝇一般。他对殒可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偏偏殒却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对他敬重有加。
靳妩迷迷糊糊的被白掌柜拉进了房间,只见他拉拉杂杂的从箱子里拿出了一堆东西,她却仍然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
这。。。这。。。这。。。量尺、条尺、板尺、大剪、小剪、中剪。。。这架势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找她秋后算账啊。。。而且怎么也不可能是这位白掌柜动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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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番外 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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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真是黑呐,既无明月也无星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相府里早早的点上了烛火,无论这夜再黑,叶相府也是煜都里头那一颗最亮的星辰。
可是相府里却有一间房间不仅一点儿没有一点儿声音,就连别处透过来的光线也仿佛被那浓重的黑暗吞噬了。
“刃还没回来?”
“谁知道去哪了,整天不阴不阳的,看见他就恶心。”
“小声点儿,隔墙有耳。”
“怕什么,一把没了锋的刃,还有什么用?”
“他毕竟是。。。”
“是什么?不过就是一个野种,还当真以为能做这叶相府里的少公子?也不看看他那副的德行,给我提鞋都不配。”
是叶相的两个儿子。
一个狂妄自大的畜生,一个胆小懦弱的废物。
祁桢面无表情的坐在房间里听着那两人的声音伴随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若是放在以前,他的剑恐怕早已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可是今晚,他却丝毫也没有那样的心情。
他已经在房里一动不动的坐了一整天了。
母亲、天玑、叶烁光,还有菡秋苑。
这十个字就像咒符一般困住了他所有的心神,仇恨、不甘、还有那些一直深埋于心,他却从来不肯承认的,隐秘的渴望。
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他的脑中不断的争执撕扯。几乎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深夜,叶府里的最后一盏烛光也熄灭了。他终于站了起来,打开房门悄无声息的向着菡秋苑的方向飞去。
菡秋苑,原本只是一处早已废弃的院子。虽说它已经在这相府的深处隐藏了许多年,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或者说,它就这么年复一年的伫立在那,甚至连祁桢都或多或少曾经过那里,可却从没想过要走进去看一看。
如果母亲真的一直在菡秋苑中,那么这十年来,他究竟毫无所觉的错过了多少次?
她竟然一直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的心就抽痛的像要裂开一般。
前面不远处那座一片黑暗破败的院子就是菡秋苑,仍像往常那般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可是如今看来,再也不是以前那座他连看一眼都不屑的菡秋苑。
祁桢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菡秋苑,却发现院子里竟然有人镇守。祁桢微微眯起了眼睛,越加收敛了气息。
明明白日里从未见过有人出没,到了这深夜里却要派人镇守,看来这菡秋苑果然隐藏着什么秘密。
即便不是母亲,也绝不简单。
祁桢仔细的看了看,镇守的那人有些眼熟,似乎是他手下的暗卫,可他却从未听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有人刻意避开了他。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竟然要如此费尽心机的瞒着他
祁桢悄无声息的潜进了菡秋苑,直到他出现在那守卫的背后,那守卫才察觉到有人来了。可是刚一转身,就被祁桢打晕了。祁桢马上接住了昏迷的暗卫,轻轻的把他放在了地上。
祁桢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小院,确定再没有别的守卫之后,才悄悄靠近了屋子。他把窗纸戳破了一个小洞,透过小洞窥视着屋内的情况。
屋内似乎并没有守卫,可是却并不像想象的那般脏乱不堪。他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方才从外面看的并不真切,进了屋子才发觉这屋子里虽然十分简陋,可是却出乎意料的干净,完全不像一间废弃了多年的屋子。祁桢继续往里屋走去,越走越觉得可疑,有人居住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
他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厢房门前,突然停住了脚步。
房间里传来一阵粗重的呼吸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可是那呼吸声粗重而急促,还夹杂着咳嗽声,听起来似乎十分痛苦。
祁桢抬起了手想要推开房门,却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他突然想起了曾经无数次回荡在他梦里的那首歌谣,他记得这个声音。
他突然没有了推开房门的勇气。
紧张。期待。恐惧。
他连死都不怕,却没有勇气推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
“谁在外面?”
祁桢心绪大乱,呼吸声也不自觉的粗重起来,竟连这虚弱无比的病人都察觉了。
女子的说话声响了起来,却丝毫不是祁桢记忆中的那般温柔美妙。反而显得沙哑低沉,语调还有些怪异,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可即便如此,却还是和祁桢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一一重合。他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紧紧的握住了木制的门框。等他松开手的时候,五个入木三分的指印赫然出现在门框之上。
他尝试了几次,仍然无法推开眼前的这扇门,这双曾经杀人如麻坚定如铁的手竟然开始颤抖。
祁桢努力稳定了心神,终于缓缓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亮着极微弱的烛火,勉强能看见一张简陋的床。床上躺着一个憔悴不堪,面色青灰的妇人。
祁桢突然觉得腿上仿佛绑了重逾千斤的铁块。
不过几步的距离,却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直直的跪了下来。
“娘亲。。。”
话音未落,却已然泣不成声。
“你?。。。你是?。。。你是我的祯儿?”
妇人紧紧盯着祁桢看了许久,才颤抖着伸出了一双骨瘦嶙峋的手。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更加暗哑低沉,紧接着却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亲,是我,我是祯儿。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
祁桢紧紧握住妇人颤抖着的手,再舍不得松开分毫。
“你是我的祯儿。。。我的桢儿啊!十五年了,总算老天待我不薄,让我在临死前还能再见你最后一面。”
妇人强撑起身子抱着祁桢,痛哭失声。
“娘亲,你不会死的,我这就带你走,去找最好的大夫,我一定不会让你死。”
祁桢一把抹去了眼泪,小心翼翼的背起了妇人,向外面奔去。
“祯儿,你不要管我,你赶紧逃吧。叶烁光若发现我不在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已经不行了,能在临终之前再见你一面,看到你已经长大成人,我就死而无憾了。”
祁桢全然不顾妇人的劝阻,他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一定要带着她逃出去,绝不能让她死。
他一路上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巡逻的守卫发现了。
所幸他毕竟在相府多年,对府中埋伏的暗哨机关已经十分熟悉,终于还是平安逃出了相府。
出了相府,他却犹豫了。
以娘亲现在的情况,必须马上找大夫为她医治。可是寻常的大夫恐怕找不得,找到了也多半无用。
要说最好的大夫,他首先想到了天玑。
可是师父向来行踪不定,他只知道轩王府中有一个院子是常年为他保留的,但是以祁桢的身份和情况,无论怎么看,惊动了轩王都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就算去了,也未必找得到天玑,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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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番外 不思量,自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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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桢,十五年前那个向她绽开笑容的孩子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那时候的祁桢多么小呐,就像一个白白净净的团子,眼睛里都是纯真懵懂的光。
她还记得师叔牵着他的手走进祁氏的那天,外面正是一片明媚的艳阳天。但是一旦进了祁氏,再好的阳光也不会再有任何意义。那里是一片暗无天日的泥沼,阳光越是明媚便越是令人厌恶,没有任何一个杀手会喜欢在一个艳阳之下动手。
那个懵懂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走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更不会明白他以后将走进一种什么样的命运。他只是好奇的四处张望着,迎接他的却是一道道觊觎猜忌的目光。
那时的祁玉又是什么样子呢?
娘亲给她取名为玉,期盼着她能长成一块光润玲珑的美玉。可是娘亲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任何一件美玉,反而是那些低劣粗俗的廉价货堆满了她的梳妆台,就好像她的命运。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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