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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随我出征吧-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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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命运。
他看见了那只手的轨迹,却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不如闭上眼睛,服从。
这就是命运。
“这么大的秘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要接近公子殒,你就必须知道。否则,可能还没等你走到他的身边,你就已经平白喂了别人的刀。而且,嫣娘走了,除了你,我也再无人可说了。”
律的声音低沉平缓,在这宁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仿佛连那些本该深藏于心的孤独伤感也随着他微微暗哑的声音流淌在这冷寂的夜空之中。
靳妩宁愿相信这一刻的律是真心的,不再有怀疑隐瞒,只是单纯的把她当做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旧友,他曾经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的欣慰是真的,他的伤感也是真的。
也许她真的可以试着相信,他不会害她,他不仅和她有着同样的目的,更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朋友。
“也许我真的应该相信你,可是。。。”
靳妩低着头有些迟疑的说道。
“世间一切皆有定数,你想知道的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是时候未到。”
律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拿起酒壶倒满了面前的两个酒杯。
“坐下来喝一杯吧,这酒可是嫣亲手酿的。”
“。。。好吧,我从来不知道嫣娘还会酿酒。”
靳妩想了想,坐在了律的对面,端起酒杯灌了一大口,可是下一秒就被呛的连连咳嗽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鼻子眼睛都皱在了一起。
“好辣。。。!”
“哈哈哈哈,这酒可不能像你这么喝,否则几口就醉了,我第一次喝的时候也没想到嫣酿的酒竟然这么烈,不过后来想想,这恐怕也是她故意的吧。”
律看到靳妩辣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都挤在了一起,倒像是一头皱皱巴巴的小猪,竟然大笑了起来。
“你怎么不早说。”
靳妩一边抽着鼻涕,一边抹着眼泪,却还没忘了大大的白了律一眼,露出些十六岁少女的娇憨。
“是你喝的太急了。”
靳妩好不容易把她的脸舒展开来,却又忍不住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这酒入口辣,可是辣过之后却有一种十分舒服的甘甜之味,竟然把她肚子里的酒虫全给勾了出来。
“说不定我以前就是一个小酒鬼,迷上了嫣娘酿的酒,然后醉死在了她的酒缸里。“
她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律方才那一声大笑才刚刚落下了尾音,这会却又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这个笑容是真的。
靳妩看着他的眼睛,脑子里却突然闪过了这么一个念头。
“如果真是那样,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靳妩突然有一点点开始相信,她真的是他看着长大的。
“你说,公子殒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聪明绝顶,心狠手辣。”
“这。。。他毕竟是皇子,而且你不是说景帝很是喜欢他吗?”
“皇子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自小没了亲娘的孩子。叶后再是尽心也难免有疏漏为难之处,到底是刀光血影里爬出来的孩子。”
律就这么淡淡的说着,仿佛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靳妩却突然没了问下去的心思,这最为寻常的亲情一旦放在了那九五至尊的影子下便总让人觉得变了味儿。
“这琴我原本想一起带走,不过现在看来由你保管更好些。”
“呵,你已经背上了诸天和钺心,这把琴就交给我吧。”
“那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歇息吧。”
靳妩饮尽了杯中的酒,走出了房间,身后又响起了散乱孤寂的琴声。
声声断,不诉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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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帷幕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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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靳妩背着包袱和诸天,腰间挂着钺心走出了山庄,律已经背着琴等在庄外了。靳妩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身后的庄园。
她上一次走出庄园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似乎是她刚醒来的那一天,她在那连阳光都无法穿透的密林里兜兜转转了一整天,最后却又回到了这里。
当时的她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这里,可是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踏出过山庄半步。
一转眼竟然就这么过了三年,这庄园看起来几乎和当初一模一样,可是却又已经截然不同了。
今日一去,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再回来的那一天。
如果还能回来,那片桃花林是否还会如今日一般盛放呢?
律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靳妩,只见她默然凝望着无生楼,似乎只是片刻的功夫,却又好像已经过了一生这么长。
然后她终于收回了目光,转身向律走来,再也不曾回头。
二人顺着山路下了山,却没有再出现三年前那样在山里不停打转的情形。
“嫣的结界只是为了束缚你的魂魄,如今你戴上了萦梦簪,身形感官已经如同常人一般,自然是不再受结界约束了。”
“当初用尽一切方法想要离开这里,如今就这么走了却又有些舍不得,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会替我照料那片桃花。大概不会有吧。”
靳妩自嘲的笑了笑,想起了那些人对那片桃花林避如蛇蝎的表情。
“花开花落年复一年,即便无人照料也总有他活下去的方式。”
二人说着走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皇城脚下。
这一座全天下最为庄严巍峨的城池就这么沉默的伫立在艳阳之下,巨石铸成的城墙上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沟壑,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这千百年来的岁月洗礼。
城门之上刻着古朴整肃的“煜都”两个大字,城门之下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执勤的士兵漫不经心的检查着过往的百姓,一派兴盛繁荣的景象。
这一切在靳妩看来都是新奇的,急着进城摆摊的小贩、满嘴脏话的士兵、身份可疑的旅人。
不知不觉她已经在城门外站了许久,而且她左顾右盼的神情实在太过引人注目,守城的士兵早已盯上了她。
“那个一身黑衣的女人看上去眼生的很,而且她身上背的那是什么,奇形怪状的,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而且这大中午的,她怎么在那大太阳站了半天,还左顾右盼的,难不成是北国派来的细作?”
“难说,你在这盯着,我去禀告大人,可千万别让她混进城了。”
“没问题,你麻溜的赶紧去。”
靳妩和律刚迈开脚步准备进城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侍卫正站在城门下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似乎在和他身旁的那个青衣人说些什么。那青衣人见二人看过来,却摆出了一副笑脸,走了过来,对律作了个揖。
“见过太傅大人,您这是刚办完差回来?”
“不错,出城办了些事,刚准备进城没想到在这遇见韩先生了,莫非城里出了什么大事,竟要劳动韩先生大驾?”
“哪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守城的都尉见这位姑娘有些可疑,又是个生面孔,不敢轻易放进城,见我刚好在附近这才来问我。”
“看来韩先生暂代这都尉统领一职,倒真是尽心尽力,相爷果然没有看错人。”
“太傅客气了,韩某不过一介布衣,能得相爷青眼是韩某三世修来的福分。韩某怎敢有丝毫懈怠,坏了相爷的名声。所以韩某这才不得不问一问这位姑娘的身份,不过是例行公事,绝不敢冒犯了太傅。”
“韩先生既然暂代都尉统领之职,自然有权过问。靳妩不过是我一名旧友的义女,如今我那位旧友出门远游,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义女。所以才特意把她托付给我暂为照料,我此行出城便是特意去接她前来煜都。我那位旧友久居山中,靳妩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从未出过深山。她年纪还小,又是第一次下山,难免好奇了些,这才让都尉起了误会,叨扰了先生。”
“太傅哪里话,维护煜都安稳本就是都尉的职责,韩某既然暂代统领之职便该尽忠职守,何来叨扰一说。既然是太傅的旧友,那自然没有问题,还请太傅不要放在心上,这就请二位进城吧。”
青衣人说完便侧身让开了城门,抬起右手做了一个相邀的姿势。律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靳妩走进了煜都。
这位韩先生和他们说话的时候,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儒雅的笑意,一点儿也不像个军中统领,一身青衣布衫反倒更像是个私塾里走出来的教书先生,怪不得律一直以先生相称。
可是靳妩却没来由的有些讨厌这个韩先生,因为他脸上那一抹笑容看起来儒雅可亲,实际上却透着些不怀好意的味道。还有他的眼睛,透着一抹精光,绝非善与之辈。
“这位韩先生是叶相的人?”
“韩奕,相府第一幕僚,甚得叶相器重。”
“幕僚?那似乎仍然是一介布衣,怎么可以暂代都尉统领的吗?”
“呵。”
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轻轻的笑了起来。
“确实不能,连你都能发觉其中不妥,更何况那些久居官场的老狐狸。”
“既然大家都知道此举不妥,景帝又怎会同意呢?”
“因为祁氏。按祖制,祁氏只能听从正统帝君调遣,连太子都不行。可是十年前,景帝却把祁氏交到了当时还只是二皇子的殒手中。
虽说,追根究底是因为叶相屡次密谋刺杀,景帝为保殒的平安才把祁氏交给了殒。谁都知道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殒死的人,只有叶相。
可那又如何?这毕竟是不能摆到台面上的事情。
谋刺皇子是诛九族的重罪,叶相是叶后的父亲,没有铁证谁敢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当朝丞相的头上。
叶相对祁氏的事自然早已心中有数,一旦他拿这件事做文章,殒势必要交出祁氏,这是景帝和殒都不愿看到的结果,叶相也明白,所以才有恃无恐。”
“既然叶相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又为何一直没有说出来?毕竟说出来就可以让殒失去祁氏,对叶相有益无害。”
“这才是叶相的高明之处,他如果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一则难以解释他是如何知晓这样的皇室辛秘,二则就算殒交出了祁氏,这祁氏也只能回到景帝手中,连大皇子都无权接手,更何况叶相。
所以就算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如果他不说,景帝便有所顾忌。这些年,景帝有所退让的也不仅是都尉统领这一件事了。
所幸叶相也明白祁氏之事到底是一把双刃剑,不敢太过嚣张,否则韩奕又怎么可能仅仅是暂代都尉。
叶相舍了一个永远到不了他手里的祁氏,得到的却远不止一个都尉统领。还有背地里那些事儿,叶相这算盘可是打得真好。”
“既然你知道韩奕是叶相的人,我这身打扮跟着你进城,必然会引起他的注意,你方才为何不提醒我?你是故意的?”
“不错,你的出现迟早会引起叶相注意,与其让他在背地里做文章。倒不如一开始便让你光明正大的进城,日后有什么事也容易解释。”
律的解释听起来合理,靳妩心里头却突然涌起了一阵难以形容的愤怒和悲伤。
律方才的举动,几乎等于是主动把她的存在暴露给了敌人,他的目的,究竟是像他所说的那样,为了保护她,还是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前一秒还口口声声说着和她同坐一条船的人,下一秒却主动把她暴露给他的敌人。
把我暴露给了叶相,把叶相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同时也断了我的后路,让我不得不和你,或者轩王绑在一起。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宁愿相信这一切不过是我多心,可是你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你?
这就是全天下最宏伟悠久的煜都吗?
这里除了背叛和利用还剩下些什么?
靳妩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上上下下,面上却还要极力压制着不让律有所觉察。因为无论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都已经和律绑在了一条船上。
她开始怀疑,他的那些感伤不舍是不是全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让她有所松懈,好让他用的更为顺手,丢弃的时候也不必担心还有后顾之忧。
律却全然没有察觉到靳妩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带着靳妩在城里左拐右拐,最后来到一条僻静的小街上。这条小街上只有疏疏落落的三两个行人,和外面正街上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简直如同两个世界一般。
小街两旁林立着一座座挂满了红色缎子和绣球的小楼,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浓重刺鼻的甜香。靳妩跟着律走在青石路上,偶尔能听到两旁的小楼里飘来模糊的说话声,都是女子的声音,那声音甜腻婉转的仿佛掺了几十斤的蜜糖。
律最后停在了小街上最华丽的一座小楼前,靳妩抬头一瞥,楼上高悬着一块牌匾“乜舞楼”。
律率先走了进去,靳妩紧跟其后,脑海中有些奇特的感觉,好像抓到了一把珠子,却找不到串起这些珠子的线头。靳妩自顾自的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跟着律穿过小楼走到了后院之中。
靳妩刚进入后院,便察觉到一股劲风朝着她的面门袭来。
她下意识的抽出了腰间的钺心,已经来不及看清究竟是什么,只能凭着直觉隔空一击。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一枚暗器笔直的插入了她右手边的一根红漆大柱。
靳妩抬起头,锋利的目光直直望向前方紧闭的房门,原来那枚暗器是透过木门之上镂空的花纹射出,在那远比暗器宽大的花纹两侧留下了极深的划痕。
木门两侧站着两名面无表情的黑衣侍从,双手抱着剑,却对刚才的事情熟视无睹。屋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清越,似乎是个年轻男子。
“功夫不错。多日不见,先生此行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只是我与嫣多年未见,律心中抑郁,这才耽误了些时日,请少主见谅。”
律平静的答道,迈开脚步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刚才什么也不曾发生,靳妩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心中更加气愤,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钺心。律察觉到她的目光,却只是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黑衣侍从打开了房门,律径直走了进去。靳妩虽然不忿,可是听律的言下之意,这屋里的人想必就是公子殒。
无论怎么看,在公子殒的地盘和他动手,这可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怪不得律方才不让她轻举妄动,靳妩只得闷闷的收起了钺心。就这么片刻功夫,律已经走进了房间,靳妩却站在原地,一道珠帘隔开了她的视线。
“先生言重了,不过是人之常情,先生不必在意。想来这位姑娘便是嫣娘信中提及的义女。”
殒拿起桌上的茶轻轻啜着,口中说着靳妩,却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靳妩,你进来,见过少主。”
靳妩抬脚向屋内走去,却不由自主的在珠帘前停了下来。她终于看清了珠帘后那个一身黑衣静坐饮茶的年轻人,可是她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许多模糊不清的残影。
空寂无人的街道、庄严恢弘的殿宇、铺天盖地的白,都有一抹似曾相识的黑衣身影一闪而过,抓不住,看不清,只剩下心头压的人喘不过气的悲哀无力。
他是殒。
可是殒又是谁?
靳妩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似乎有些抗拒掀开这珠帘,仿佛一旦掀开珠帘便再也回不去了。
“靳妩,进来!”
律轻咳了一声,沉声唤道。
那黑衣男子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凝视着珠帘外的人,眼神中透着让人看不懂的光。
靳妩皱了皱眉,终于缓缓掀开了珠帘。
珠帘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一张木质的软榻占据了近半的空间。律站在软塌前,榻上铺着一整张雪白的兽皮。
那男子就坐在兽皮之上,他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连束发的发冠都是毫无花纹的墨玉,只有腰间一块白玉映衬着他苍白的脸。
他眉眼细长,眉峰凌厉如剑意,眼角微微上挑,紧抿的唇薄而平,整个人显得冷硬而收敛。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却好似一把蓄势待发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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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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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妩,还不见过少主。”
靳妩收回心神,对殒行了一礼,不过就连傻子也能看出来她这个礼可是行的心不甘情不愿的。
“小女靳妩见过少主。”
“嗯。”
殒低声答道,目不转睛的看着靳妩,手指在木几上一下一下的敲着,若有所思。
“嫣娘确实将你教的不错,如今嫣娘走了,你一个孤女流落江湖未免可怜。更何况旁人若是知道了你和无生楼的渊源,难免将你当做无生楼中人,你孤身在外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嫣娘倒是有意让你留在我这里,却不知你自己如何打算。”
靳妩心下一动,自然明白他的话中意有所指。
她知道了无生楼的秘密,看来是不可能作为一个自由人走出煜都了。
虽然她的本意的确是想接近殒,可是这未免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在脑海中闪过那些画面之后,靳妩有些抗拒,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可是,也正如嫣娘和律所说的那样,这个人肯定和她有很深的渊源。
殒微微眯起了眼睛,却只是不动声色的继续轻叩着桌子,既没有催促她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
“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幸亏有嫣娘收留,才能活到今日。如今嫣娘走了,我再也没有别的亲人。若能有幸得少主收留,必当尽心竭力,以报少主大恩。”
靳妩低下了头,不愿和他对视,却刚好能看到那一只轻叩着小桌的手,略微有些苍白却肌理分明,虎口处有一层清晰可见的薄茧,看似随意的轻敲着小桌,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敲击桌面的三根手指无论力道还是节奏,都控制的分毫不差。
“你能为我做什么?”
“什么?”
靳妩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无生楼从不收留无用之人。你是嫣娘的义女,我可以破例让你留下来,但我却并没有添置摆设的打算。”
“少主需要我做什么?”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或者,侍奉贵人暗通消息。”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要我替你杀人吗?”
“不错。”
“那么侍奉贵人暗通消息又是何意?”
“以你的姿色,送入府做个金丝雀未免可惜了些。若留在乜舞楼中,假以时日做个花魁绝非难事。”
“花魁?那是什么?”
靳妩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词,可是却又想不起那是什么。殒听了她的问题却没有回答,嘴角微微上挑。反倒是律,轻咳了一声,代殒回答了这个问题。
“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靳妩楞了一下,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律的意思。她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一直压在心里的委屈、愤怒都因为律这一句话齐齐涌上了心头,冲散了她的所有理智。
她飞快的拿起了腰间的钺心,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笔直的向着殒的面门逼去。
那一瞬间暴涨的杀意,逼退了律的折扇,以雷霆万钧之力压向了殒的面门。
电光火石之间,钺心已逼至殒的鼻尖,却被殒的两根手指夹住,再无法前进半分。
片刻后,墨玉发冠尽化粉末,原本一丝不苟的束在发冠中的黑发瞬间散落如瀑。
“靳妩,够了!”
律厉喝一声,打破了这死寂般的平静。律那一声带着内劲的厉喝,总算让靳妩的理智和元神稍微归了位。
她心中虽然还是愤愤不平,可刚刚那一场交锋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她不是殒的对手。
靳妩慢慢冷静下来,暴涨的杀意尽数消散,殒松开钺心,顺势轻轻一扣,靳妩被这气劲震退三步,随后还钺心入腰间。
“有意思,确实有意思,做个花魁倒是有些可惜了。”
殒朗声说道,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就像一头见了猎物的猛兽。靳妩恨恨的盯着他,却没有再妄动。
“先生,请你先带这位靳妩姑娘回去歇息吧,我自有安排。”
当靳妩以为殒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时候,殒却不再多言,只是转头吩咐律带她先行离开。律略一思索,便率先走出了房间。靳妩吃了一个暗亏,虽然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只是暗自恨恨的瞪了一眼殒,才紧跟着离开了乜舞楼。
“你刚才实在太鲁莽了。”
“明明是他实在过分,先是暗算我,后来又。。。又。。。”
靳妩撅着嘴说道,心知殒的实力深不可测,但毕竟是少女心性一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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