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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随我出征吧-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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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祁苏突然跌了出来。
他甚至不需要看见她的脸,所有的一切便自动与眼前这个人一一重合。
如同刻入灵魂深处的印记。
那少年一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告辞了。”
肖未一直眼看着那少年趁着夜幕溜出了镇北军,这才后知后觉的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他摸着黑小心翼翼的把祁苏扶到了凳子上,然后点亮了桌上的烛火。
“我可以松开你,但是你千万别出声,好么?”
肖未轻声细语的说着,可是祁苏被捆得太死,连头都动不了,只得眨了眨眼睛。
“来人。。。”
谁知肖未刚把她嘴上的封条揭了下来,祁苏就叫了起来。
肖未只得手忙脚乱的把她的嘴又给捂上了。
不过幸好他反应及时,没让她的声音传出去。
“祁苏,军中禁止女眷留宿,一旦发现,就是死罪。你若是惊动了旁人,以我的身份不过是一顿军法,你却是必死无疑,谁也保不住你,懂了吗?”
肖未的神情十分认真不似作伪,祁苏低头想了想,只得不情不愿的又眨了眨眼睛。
肖未这才慢慢把手松了开来,祁苏这次倒是没有出声。
不过就算如此,肖未还是足足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总算把她身上的绳子全都解开来。
不敢上刀子、不敢硬拽、就连力气稍微大了一点都怕伤了祁苏。
可是那绳子捆得也太紧了,打结的手法又十分古怪了,肖未上上下下研究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窍门。
不过那绳结可真是既复杂又简单,十分的巧妙。
复杂之处在于那些绳结全是一个接一个叠在一起的死结,捆起人来十分的结实,任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挣脱。
若是用刀子蛮力,解开了一个却还有无数个等在后面。这样一个一个的解,那解上一晚上也未必能解完。
可是这绳结却又十分的简单。
因为那无数个死结之中竟然藏着一个活结。
只要打开了那个活结,那么所有的死结就全都迎刃而解了。
不过尽管如此,解下来的绳子堆在地上都快有人高了。
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下的手,用得着把一个武功全废还带着伤的姑娘捆成这样么?
肖未在心里把那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不知这个巧妙万分的绳结正是出自刚才那少年之手。
这样的捆法原本就是为了那些武功极高又身怀绝艺之人准备的。
因为被捆住的人根本没机会像肖未这样从无数个死结之中找出那个救命的活结。
除非他们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
“你怎么样?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我会有今日不全都是拜你所赐吗?!”
“你。。。”
肖未一直忙活着,根本没注意到祁苏盯着他的眼神,就像淬了剧毒的箭。
恨不得生啖其肉活剥其骨。
所以当他听到祁苏那样凄厉的喝问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抬起了头,却只来得及看见那一道凌厉的寒芒撕裂了他的视线。
他只觉得心口处蓦地一凉,一支玉簪已经齐根没入了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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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七年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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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办好了?”
“主上?你这是专程守在这等我回来?”
琥二一回到院子,就看见刑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手上正举着一个酒壶准备斟酒,桌旁还有一个笑容满面,十分和善的中年人。
又喝上了。
自从庸先生回来以后,就成天被主上拉着喝酒。
就连他心心念念的那个钺姑娘他也不去看了,表面上说是非常时期,谁知道他是不是沉溺于醉生梦死,连门都不想出了。
琥二暗自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就算再给他一百个胆子,这些话他也是不敢说的。
“都已经交给天玑了。”
“那就好,有没有出什么意外?”
“那倒没有,不过肖未看见那几个活人的时候脸都吓绿了,可好玩了。”
琥二一想起肖未那副明明怕得要命,却还强撑着死要面子的表情就笑了起来。
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让他的笑容僵在了嘴边。
“我要是趁你毫无防备的时候给你来一出死人诈尸大变活人的戏码,你比他也好不了多少。”
琥二怨念万分的看了刑一眼,然后默默的垂下了头。
真是扫兴,就不能让我多得意一会儿么。
“看来你和肖未这七天的洞还真没白挖,起码不是见面就打差点被人戳瞎眼的惨状了。”
“主上怎么知道。。。?!”
琥二一听这话猛地抬起了头,不可思议的看着刑。可是他这一声惊呼刚说到一半就卡在了喉咙了。
还能怎么知道的。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叹他平时自诩聪明伶俐,居然连主上一直跟在后面都毫无察觉。
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孩子大了翅膀硬了,真以为他那些糗事儿没人知道了?
难道他忘了他那点儿本事还不都是他教的么。
“肖未那个人,的确不像那些婆婆妈妈工于心计的祁人,只可惜他到底是祁国的将军,否则定要请他来尝尝我们这的好酒。”
刑平淡的收回了视线,琥二这小子不愧是那几个孩子当中最聪明的,只是这几年听多了那一口一个阿谀奉承的“二大统领”,难免有些心浮气躁。
是时候该好好敲打一番了,不过点拨点拨点到即止,过犹不及。
“肖未那个人心肠太软根本就不是做将军的材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什么?!可是肖未那个将军可都是实打实的拼出来的,可没有。。。”
琥二疑惑的看着刑,却见他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不置可否的和那位被称为庸先生的中年男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孩子?”
“主上说的是季连城?”
琥二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刑指的应该的那个季连城,那倒的确可以算是个孩子,起码比他十五岁的时候要幸福的多了。
“钺不是把消息给那个孩子了么?”
“那小子倒是的确有几分本事,要把那消息送进叶相耳朵里应该不成问题。”
“送进去不成问题,信与不信可就不一定了。”
“可是这事儿闹的这么大,叶相估计连做梦都想宰了祁桢那小子,无论信还是不信,他会舍得放过这个消息么?”
“那可不一定。钺选的这个时机简直称得上最差的时机,若是能提前哪怕一天,这事儿都至少有**分的把握。可是她偏偏选了明天,那就只剩下五分了。”
“这话怎么说?今天和明天能有这么大的差别?”
“那是自然。景帝今天那三道旨意一下,明摆着就是不想让叶相和轩王再继续闹下去,叶相明天若是倾巢出动围剿祁桢,那不是明摆着打景帝的脸么?”
琥二沉吟了片刻,细细想了想刑的话,别说还真是这么个理。
原本照叶相的作风,无论信还是不信,只要得了消息那必然是不会放过的。可是眼前他刚因为这事儿被禁了足,若是再大张旗鼓的围剿祁桢,那不就等于明摆着不把景帝放在眼里么。
这样一来,季连城那点儿消息恐怕还真是不够看了。
“那主上的意思是?”
“暗中通知那人,想法子给叶相下点儿猛料吧。”
果然如此。
琥二原本就隐约预感到主上可能要在那人身上下功夫了,可是当这个预感真的从主上嘴里验证了的时候,他心里却又实在别扭得很。
主上为了那位钺姑娘居然连那人都要动用了。
“没什么事,就早些歇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呢。”
琥二突然的沉默下来,刑连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就猜到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现在还是没法接受钺的存在,不过这种事原本就是急不来的。
起码他没有明着反对,就已经是前进了一大步了。
“那我就先去歇息了,明天。。。”
琥二心里虽然有些别扭,一想到明天的事却多少还是有些担忧,可是他刚一开口就被刑打断了。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那主上也早些歇息吧。”
琥二默了一瞬,无声的点了点头,说完这句话就回房了。
夜还长,迎接琥二的是一场难得的酣睡,可是对另一些人而言,却如同漫长的寒冬。
肖未已经七年没有见过祁苏了。
他始终没能真正的忘了当年那个明艳如火的女孩儿,可是当他终于再次见到深埋在心底的那个女孩儿时,迎接他的却是一根一寸来长的白玉簪子。
那道寒芒闪过的时候,他下意识的侧身避开了。
所以那根簪子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而是偏了一寸刺进了他的左肩。
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可是当剧痛吞噬了他的神经的时候,他却突然有一瞬间的后悔。
要是他刚才没有避开该有多好呐。
就让她亲手杀了他罢。
那样的话,无论是他,还是她,就都解脱了。
总好过如今这般,不能死却又活不好。
他曾幻想过无数种情形,关于他和祁苏的重逢。
他原本以为无论她有多么的不情愿,他总还有机会,他心甘情愿用尽余生所有的七年来补偿她。
可是当这一切真正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她不止是不情愿。
她恨他。
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他。
那根簪子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却击碎了他所有的奢望。
那些他幻想过无数遍的话语在这血淋淋的恨意面前简直苍白的可笑。
心丧若死。
祁苏却像是根本没想到那一下居然真的会刺中肖未。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呐。
他不是应当无坚不摧,坚若磐石吗?
所以当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迅速的染红了肖未那素白的衣裳的时候。
她惊呆了。
她颤抖着松开了手,摊开的双手染满了肖未的血。
原本滚烫的鲜血在她的掌中逐渐失去了温度,她却像失了魂的木偶一般怔怔的盯着手中逐渐黯淡的鲜血。
肖未一言不发的任那伤口不停的冒着血,开始翻找帐篷中的伤药。
他看见了祁苏的失神,也许她并不是真的想杀了他。
可是那又如何呢?
无论怎样的也许都不可能比那剧痛的伤口更加真实。
也许他应该说些什么,以免她在自己的心魔里越陷越深。
可是他却害怕一旦开口,只剩下悲恸的绝望。
肖未终于找出了伤药,然后在距离祁苏不远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的身旁还放着一壶烈酒。
他们之间最多不过就是一个帐篷的距离,左右不过数十步就能走到对方的身旁,却仿佛已经横亘了整个世界。
肖未粗鲁的把那壶烈酒掀开了盖,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直到有了几分醉意。
祁苏察觉到两道灼人的视线,一抬头就看见肖未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他的眼镜有些泛红,他的脸却苍白的像是坟墓里头爬出来的死人。
那根玉簪还扎在他的肩膀上,血已经浸透了左半边的衣裳,但是血流的速度似乎逐渐缓了下来。
可是他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就这么放任那鲜血顺着已经变成了血色的袍子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的跌落在地。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祁苏。
祁苏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肖未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痛苦。
可是紧接着,他却垂下了眼帘。
在酒精的作用下,肩膀上传来的刺痛终于逐渐远去。
他漠然的注视着那根原本温润白腻如今却透着丝丝血色的簪子,然后猛地握紧了那根簪子,毫不犹豫的把它拔了出来。
鲜血四溅。
“啊!”
祁苏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马上捂住了嘴。
有几滴飞溅而出的鲜血溅到了肖未的脸上,衬着他惨白的脸色简直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浴血修罗。
肖未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然后随手一扔,那根染满鲜血的玉簪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他却再没有看过一眼。
他感觉到身体里原本已经逐渐慢下来的血流,又飞快的朝着伤口涌了出去。
不过眨眼之间,地上就积起了一小滩血迹。
他的眼前突然一黑,不过一瞬却又重新亮了起来。
一阵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他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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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殇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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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未漠然的撕扯着已经浸透了鲜血的衣裳,他的右手有些不便,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把左边的衣裳完全脱下来。
浸湿的衣裳似乎已经和那伤口粘在了一起,一拉扯便会牵连着伤口撕心裂肺的疼。
虽然方才重新开始涌出的血把原本粘在伤口上的衣服冲开了不少,可是那样深的伤口哪怕只是轻轻扫过,都能引起一阵战栗的疼,可是肖未的表情却一直都是麻木的。
酒的确是个好东西。
起码当他看着那狰狞的伤口和剧烈的疼痛的时候,感觉就像在看着别人的身体。
祁苏看见他的行动十分的艰难,一直犹豫了许久,终于站了起来,似乎想要过来帮他一把。
可是肖未一听见响动就猛地抬起头瞟了她一眼。
只那一眼,祁苏的腿就像灌了铅一般,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在她的记忆中,肖未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
那个总是羞红了脸,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少年。
她想了半天,却惊恐的发现她竟然一点儿也想不起从前的肖未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除了那一张总是羞红的俏脸。
原来她从来就没有认真的看过他。
可是这样茫然、死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她却是不会记错的,只要看过一次就绝不可能忘记。
肖未瞟了她一眼,然后又重新低下了头。
祁苏眼睁睁的看着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寸一寸的逐渐暴露在空气中,仍然源源不断的向外渗着血。
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竟连咬出了一排齿状的血痕都毫无知觉。
肖未终于脱去了整件上衣,草草的擦拭了一下。
然后他又一次提起了那个酒壶。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把酒壶凑到嘴边,而是把剩下的半坛酒顺着左肩全都倒了下去。
烈酒一接触到伤口就冒起了白烟,伴随着一阵阵皮肉烧灼的“滋滋”声。
肖未死命咬紧了牙关,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一阵冷汗混着烈酒蜿蜒而下,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祁苏惊恐的看着那阵阵白烟,耳畔充斥着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可怕的声音,连尖叫的声音都发不出了。
其实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可是那景象却令人毛骨悚然战栗不已,几乎要让人以为正身在那传说之中的油锅地狱。
酒尽了。
所幸那半壶酒不仅冲尽了肖未身上残留的血迹,就连那些不断流出的血似乎也有了逐渐止住的迹象。
肖未露出一种近乎虚脱的神色,整张脸白的近乎透明,脸颊上浮起一丝病态的嫣红,其余的部分却泛着青紫。
他眼前一黑,手上一松,那近乎全空的酒坛几乎脱手而出。
虽然他下意识的马上抓住了,可是稍一用力就牵动了伤口。
他发出一声闷哼,原本几乎彻底吞噬他的困意却也因为这突然的剧痛消散了几分。
他马上放下了酒壶,借着酒壶勉强撑住了身子。
可是紧接着,却是更加深重的黑暗。
看来,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
恍惚之中,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准确的说,是他十岁的那年。
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既腼腆又害羞的孩子。
肖家的孩子总是特别的白皙俊俏,可是唯有他,一害羞起来脸上就会不由自主的滚烫发红。
肖家的二小子简直比姑娘还要像姑娘,一点儿男子气都没有。
那些同龄的男孩子都看不起他,不愿意跟他一块儿玩,甚至还常常欺负他。
那时候的他是多么的胆小呐,他只知道如果弄脏了衣服,免不了又要受大哥的一顿责骂。
所以当景帝提出送他进宫给年纪跟他差不多的二皇子做个伴读的时候,肖大人立马就答应了。
也许就连他的父亲都认为,这么一个既含羞又腼腆还动不动就脸红的男孩,长大了又能有什么出息,还不如送进宫里给二皇子做个伴读,起码日后多少也算是个庇护。
那一年,几乎和他同时被送进宫的,还有祁苏。
那时的祁苏只有九岁,模样可爱人也机灵,年纪虽小但是她的武功在同龄人里头已经算是十分出挑的。
所以祁全挑中了她,既是为了保护殒,也算是给他做个伴。
暗地里保护殒的人不少,却只有她被摆在了明面上。
那时,她和殒一起吃饭,念书,习武,几乎形影不离。
一直和他们一起的,还有肖未。
只是,在殒的心里,祁苏一直只是个一起长大的玩伴,或许勉强算得上是是个妹妹。
可是在祁苏的眼睛里,除了殒再也容不下别的任何东西。
祁苏从来都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身后突然多了一个看着她的人。
肖未也说不清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看着她的。
起初的时候他只是有些羡慕,羡慕这个明艳如火敢爱敢恨的少女,羡慕她有着他所没有的勇气。
可是连他自己都忘了,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那个火焰一般的小女孩儿看进了心里。
等他察觉的时候,那个总是穿着红裙的小女孩儿已经在他心里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再也拔不出来了。
三个人形影不离的时光,一直持续了三年,直到他义无反顾的去了北境。
那之后,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了鲜血和汗水。
军中的艰苦让他再也没有余力去怀念煜都的繁华,无论是身型渐成风流倜傥的肖二公子还是那个盛极而艳灼灼其华的少女。
开始的时候,是没有力气去想,可是后来,却仿佛是在刻意的逃避着。
刻意不去听有关煜都的消息,刻意不愿再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刻意不肯再回到这里。
可是七年了。
当初的二皇子已经变成了如今的轩王,当年的祁苏却依然仅仅只是祁苏。
七年了,她总该死心了罢。
这个念头一旦兴起,就日日夜夜在他的心里纠缠不休,再也无法放下。
所以他回来了。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纸求娶祁苏的奏折。
她也许依然还是放不下那个人,可是他却不愿意再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做那一只扑火的蛾。
所以他忐忑不安的回来了。
迎接他的却是祁苏拒婚,叛逆出逃的消息。
他知道她会怪他,她不喜欢他。
可是人生那么长,他愿意用尽余生所有的时间来补偿她。
只是他没有想到,她不想嫁给他,甚至到了不惜以命相搏的地步。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头几乎写满了悲哀,可是他仍然放不下心底那一点点卑微的奢望。
轩王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当祁苏把玉簪刺进他胸口的那一瞬间,却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死寂。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竟然连那三年朝夕相伴的情分也被你弃如敝履。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恨我恨到了想要亲手杀死我的地步。
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一个人的执妄竟然走到了如今这般两败俱伤的局面。
我早知你是我的劫,可我终究还是逃不过。
屋外的夜黑的像是浓墨,钺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四周静谧一片,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她的心却剧烈的跳动着,一阵强烈的不安让她再也无法入睡。
明天可千万要一切顺利呐。
天亮了,神武殿里又开始了例行的早朝。
这一天似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朝堂之上突然少了两棵参天大树。
人少了,自然也就安静了许多。
那些大臣们战战兢兢,面面相觑的好不容易捱过了早朝,却发现就算没了那两棵参天大树,天也依然没有塌下来。
不用时时顾忌着那二位的脸色,反而成了这些日子以来最轻松的一天。
无论是叶相的门生,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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