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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随我出征吧-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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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打开老者的尸首仔细检验,那么必然会发现他的死因绝不是烟雾窒息而是重病而亡。
可是没有人会这样做。
因为他们会以为这一具是天玑的尸首。
天玑死了,那么他的尸首必须完整的下葬,绝不容许有丝毫冒犯。
祁全就是那第一个绝不会答应检验尸首的人。
钺和琥二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三具尸首按照计划安顿好了,一回到柴房却发现刑已经找到了祁桢和玉娘。
只是他把他们带过来的方式却实在有些令人哭笑不得。
他居然直接把他们打昏扛了过来。
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简单暴力却又直接有效。
可是他自己却不见了人影。
钺正打算开口问问琥二,却看见他不动声色的向她使了一个颜色。
“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了起来。
计划中的最后一个人,天玑。
终于如约出现在了柴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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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天火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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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玑终于到了。
叶相和祁全也都已经占好了各自的席位。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焚天之焰也差不多该到尾声了。
究竟能不能顺利瞒过叶相和祁全的眼睛,就看这最后一步了。
“玉儿和桢儿怎么样了?”
“他们伤得有些重,不过没有性命之虞,我们这就扶他们下去。”
天玑一进门就看见了靠在地上的玉娘和祁桢,琥二和钺匆忙把他们扶了起来,以免让天玑看出什么异样。
天玑飞快的点了点头,瞥了一眼玉娘和祁桢的脸色,人是晕过去了,脸色白了些但是呼吸却还正常。天玑匆忙喂他们各自吃下了一颗药丸,又递了一颗给钺。
“你们先走,剩下的事就让我来做吧。”
“要不我还是留下帮忙吧?”
琥二已经匆匆扶起了玉娘和祁桢,一手架一个小心翼翼的进了暗道,钺却还有些不放心。
“太危险了,而且你也受了伤,万一躲避不及,再被气浪震伤那就麻烦了。”
钺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跟在琥二后面进了暗道。
她最后又看了一眼已被熊熊烈火包围的院子,能烧的都已经烧起来了,连这间柴房都已经蒸干了水分,逐渐开始起火了。
院子四周烧的是房子,院子中间的空地上烧的却是一具一具叠在一起的尸首。
这一场为救人而起的烈火却连累了这许多人惨死,最后更变成了眼下这人间地狱一般的惨状。
虽然那些人也算不得无辜,甚至就连他们的死也不是她的责任。
她成就了这一场大火,叶相却亲手把他们推入了坟墓。
真正害死了他们的是叶相的疯狂,可是那些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却像刀尖一般拷问着她的良心。
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了。
伯仁非她所杀,却终究还是因她而死。
她不是刽子手,却替刽子手磨好了刀。
她木然的从琥二肩上接下了玉娘,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终于结束了吗?
这一个问号还没有打下句点,就听见入口的方向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毁天灭地一般的爆炸声。
紧接着就是暗道开始坍塌的声音。
终于结束了。
其实原本是不必动用火药的,可是后来的计划里却多了一个天玑。
一般的火是烧不死天玑的。
所以他奋不顾身的冲进院子之后,必然是出了什么意外,才最终导致了身亡。
比如卧房里那一根被火烧断后准确无误的砸在他背上的横梁。
比如暗藏的火药。
当然那些火药最后的爆炸点一定不止是柴房。
否则爆炸绝不会发生在最后。
至于天玑究竟在最后时分把那些火药扔到了哪里,钺不知道。
反正他连那具老年尸身背上条形的青紫瘀伤都准备好了,这火药的最后落点想必他也早有安排。
不过至少有一桶火药是必须在柴房里炸开的。
那个院子必须完整的毁掉,绝不能留下一丝疑点,当然也包括柴房里藏着的暗道。
不仅如此,就连这整个杏桃村也早已空了。
钺不知道天玑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说服那些村民暂时躲避了起来。
但只要他们能够完好无损的避开这一场灾难,钺的心里多少还好受些。
身后的坍塌声越来越小也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无踪。
无论是前面的琥二还是后面的天玑,似乎都没了说话的心情,只是沉闷的走着。
也许他们是应该高兴的,毕竟成功已经近在眼前了。
可是他们都没有想到,三个人的自由却是用数十个人的性命换来的。
那人间地狱一般的景象仿佛依然在他们的眼前挥之不去,也许永远都挥不去了。
钺突然觉得手掌有些异样,她低头一看,却发现有许多树枝样的脉纹正从她的掌根处逐渐延伸,一点一点的向着指尖的方向蔓延。
掌根处的脉纹是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暗红色,越往外颜色越浅,就好像已然死去的血正在逐渐复活。
钺盯着那些诡异的脉络出神,就连不知不觉的跟在琥二身后出了暗道都没有察觉。
“姑娘?”
直到琥二叫了她一声,她才蓦然回过了神。一抬头,却见祁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姑娘可还好?”
“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有些失神,总觉得方才那副惨状和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仍然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钺刚说完,又下意识的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却发现手心上除了有些脏兮兮的灰尘和不知什么时候溅上的血迹以外,根本就没有什么诡异的脉纹。
大概是她一时眼花了吧。
心生障,眼生幻。
她总觉得她自己身上似乎已经产生了某种变化,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无法理清。
那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她仍是她,似乎又不仅仅只是她了。
“姑娘心善,难免有所吗,但是真正害死他们的人并不是姑娘。”
“道理我都懂,只是。。。对了,今天怎么一直没有见到肖大哥?”
天玑忙着检查祁桢和玉娘的伤势,钺这时才发现竟然一直没有见到肖未的人影。
这不合道理啊,肖未忙前忙后的帮着她准备了这么久,怎么临到了了他竟然连个人影都不见。
琥二听她问起肖未,这才想起这破庙里头可还藏着一个人呢,只得用下巴指了指藏着肖未的角落。
“大哥?”
钺刚走近就闻见了肖未身上那一股子血腥味,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哥?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钺皱起了眉头,连声唤着肖未,一边回头看着琥二。
却见琥二两手一摊,一副无奈至极的模样。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来的时候就这副模样了,整个人连路都走不稳了还偏要帮忙。我一看他这副模样,这不是玩命么,只得先把他打晕了暂时安顿在这。”
“咳。”
肖未猛地咳嗽了一声,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天玑也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一看,却见肖未的脸色惨白透着青,左肩似乎隐约有血迹渗了出来。
肖未额头有些发烫,人也有些神志不清,天玑直接拉开了他的衣裳,却见雪白的绷带上已经绽开了片片血花,还透着一股子呛人的酒味。
用烈酒灼烧伤口?
这一看就是肖未的手笔,只有军中人会这么干。可是看他这副模样,明显是失血过多,而且伤口似乎还有些发炎的迹象。
伤成了这副模样还死撑着要来,真是不要命了。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他是有情有义,还是傻得要命。
“大哥?你怎么样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谁伤得你?”
“能把肖将军伤得这么重的人可不会是什么普通人,难道军中出了什么事?”
“我。。。”
肖未被钺的声音一激,总算是稍微清醒了几分。
“不是。。。是祁苏。”
钺和天玑焦急万分的看着肖未,没想到他犹豫了半天居然嘶哑着声音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两人一下就楞在了原地。
原来是情伤。
可是这情伤也实在太重了些,那个祁苏怎么就那么狠心呢。
琥二面子上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实际上耳朵却一直在听着这边的动静。
他原本也以为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模模糊糊的居然听到了祁苏这么个名字,再加上钺和天玑那一脸的尴尬。
没想到这个肖未看着挺老实,背地里可还有不少桃花债。
不过那姑娘姓祁。。。
肖未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祁氏的女人都敢惹,也不怕半夜里头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啧。
“还是先把他们抬走吧,这破庙毕竟不是久留之地,而且要给他们治伤也需要药材。”
天玑一开口,钺和琥二就赞同的点了点头。
天玑当先扶着祁桢走了出去,钺扶着玉娘跟在他后面,琥二却扶了肖未走在了最后。
“我求你一件事。”
“恩?”
眼看着天玑和钺的身影走在了前面,肖未却突然开了口,还刻意放轻了声音。琥二脚步一顿,故意放慢了半拍。
肖将军居然也有开口求我的一天?
且让我先听听究竟是什么事儿再决定要不要帮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拿那破铲子头戳我眼睛。
“看样子我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可是我的营帐里还有一个人,我。。。不放心。你去给她送点儿吃的,再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需要。”
“是个女人?没想到肖将军居然也玩起了金屋藏娇这一套。”
“绝不能让军中人知道她是女的,但是只有你去过我的帐篷,钺一个女孩子实在有些不便。。。我只能。。。”
“这事儿简单,只要肖将军给我道个歉,马上替将军把这事儿办的妥妥当当的。”
“你。。。”
这该死的二子,真是趁人之危。
肖未恨得牙痒痒,偏偏眼下除了琥二他根本找不到别的人能帮这个忙。
“二子兄弟,肖未狗眼看人低,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见谅。”
肖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么一句话,却见琥二那张脸笑眯眯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好勒,肖将军你就放心吧,这么点儿小事我一定替你办妥。”
“你们两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还不快点进来?”
“这就来。”
没几步路就到了他们事先备好的落脚之处,不过就是杏李村里头一间毫不起眼的民居,而且与那破庙相距不远。
天玑早已想到这一役过后难免有人受伤,所以才特地备下了这么个地方。
里头别的没有,就食物和药材几乎堆满了两间房。
远处杏桃村的天空仍泛着火红的光,也不知那一场大火的余焰要烧到何时才会彻底烧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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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烬如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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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三个伤员之后,钺就匆忙离开了。
这一次她又借用了白掌柜家的后门。
那些不久前才长出新枝,正虎视眈眈的向着那扇门蔓延的藤蔓又一次惨遭践踏,被毁的七零八落。
不过这次以后,大概又将会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再有人去打扰它们了吧。
钺回到白府的时候已近黎明了,可是一进到前院就发现白掌柜竟然坐在清冷黑暗的院子里自斟自饮。
是在等她吗?
“前辈。。。难道前辈一宿未睡?”
“睡了一会儿,年纪大了,自然睡得也就不踏实。出来一看,却发现城外居然起火了,把那片天都给烧红了。”
钺抬头一看,果然远远的看见北边的天空似乎还隐隐约约的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光。
看来那火烧的差不多了。
“这场火是你放的吧?”
“我。。。有些事情虽然不需要瞒着前辈,可是前辈原本就是纵情洒脱的逍遥人,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白掌柜沉默了片刻,突然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等他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却有些冷,还透着一股淡漠无情的味道。
“说的也是。那些事情老夫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只是老夫虽然引姑娘为友,可是我那娘亲却是菩萨心肠见不得血的,还请姑娘以后不要再把这股子呛人的血腥儿带到我的府上。”
以后?还会有以后吗?
以白掌柜的性子没有当场把她轰出府去已经是给她留了颜面了。
就算她想,那样无忧无虑畅饮到天明的日子恐怕终究是不再有了。
“。。。我记下了,还请前辈借浴桶一用。”
“你去吧。”
钺的脸上显出一丝寂寥的表情,可是最终还是默默的走开了。
白掌柜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不属于这个江湖,也永远不会明白江湖是什么。
这一次把他牵连进来实属迫不得已,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那些血和火的代价并没有把她击垮,可是她也许会因此失去了一个难得的朋友。
她的脑海中甚至闪过一种错觉,她是不是正逐渐变得像殒一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利用朋友也在所不惜。
虽然她并没有伤及无辜,但是会不会有一天,就连这一条底线也失去?
无论她的初衷是帮助朋友,还是别的什么。
她终究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染了满手的血腥。
如果连那一条底线也失去,那是不是就代表她终于成为了她所不屑的那种人。
在达成心愿之前,她却先成为了她所不屑的那种人。
真是可笑。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这一切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钺缓缓把身体沉入了热水,可是有一种比身体上的疲惫更加可怕的,深重的无力感却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把她重重包裹了起来。
她究竟是谁?
又应该成为谁?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些血一样的脉纹。
再也没有出现过,只有一副干净白皙的手掌。
大概终究只是她的幻觉吧。
可是真正让她感到陌生和可怕的,其实并不是那些浓稠的血,而是那个麻木的挥着刀厮杀的自己。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杀过人。
她原本以为她应该会害怕和犹豫的。
当她手中的刀真的插入了敌人的胸膛的时候,那些浓稠飞溅的鲜血甚至模糊了她的视线,生的温度浸染了她的双手。
可是她只是觉得说不出的厌恶,那种血肉骨骼支离破碎的声音。
让她觉得厌恶。
紧接着却只有一种烦闷欲呕的感觉。
并不是因为那些血肉横飞的惨状,而是那个镇定麻木的自己。、
你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杀人。
即便你已经忘了,可是你无比熟练的手却已经代替你的记忆印证了一切。
说不定其实你比你口中那些死有余辜,满手血腥的杀手更加该死。
那些没有愈合的伤口在热水的浸泡下再次开裂,蜿蜒流淌的鲜血丝丝缕缕的染红了原本清澈的水。
她任由那鲜血四散蔓延,那些伤口也在热水的浸泡下逐渐露出了狰狞可怕的面目。
真是恶心。
上一次的伤口才逐渐开始淡去,这一次又搞成了这副模样。
天玑给她的药很好,这些伤也算不得十分严重,所以这些伤痕终有一日会淡去。
也许会留下一道道极细的痕迹,就好像是残留在心上的印记。
一刀,又一刀。
也许终有一日这些旧的伤痕会在某个人的刀下再度开裂,彻底夺走她的性命。
又或许,那些看不见的伤痕会逐渐累积,最终让她的心彻底凋零。
她会淹死在自己的血海里吗?
真是可笑。
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钺猛地站起身来,扯过一旁的浴巾擦干了身上的血迹和水渍,然后抓起天玑给她的伤药,毫不留情的冲着仍在渗血的伤口倒了下去。
那疼痛就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的打磨着她的神经。
直到处理完最后一道伤口,她已经有些麻木,却粗暴的把所有伤口都包扎了起来。
她用的力气太大,导致许多伤口又开了裂,药粉和着血交织成了双倍的疼痛。
可是又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暂时忘掉那些惨绝人寰的哀嚎和烦闷欲呕的残念。
她出去的时候,白掌柜已经回房了。
直到她悄然离开了白府,也没有再见过他。
有的时候,要面对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往往比面对一个致命的敌人更加困难。
起码当她走出的白府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她一出门,暗哨就跟了上来。
他们似乎还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即便看见了也多半会以为那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山火而已。
天亮了,今天又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大概又会是不太寻常的一天吧。
起码在她见到季连城的那一刻就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她一出白府就迫不及待的去了五仁阁,虽然所有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全身上下像散了架似的,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似乎也在一跳一跳的疼着。
可是她却仍然强打着精神去了五仁阁,因为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今天会是怎样的一天。桌上的点心早已排成了直线,她还特意多点了三份,排成了两条直线。
可是直到其中一条直线上的盘子已经逐渐空了,他还是没有出现。
是有事耽误了吗?
还是他做的事被人发现了?
又或者仅仅只是被父母绊住了脚?
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正是迫不及待踌躇满志想要脱离父母的羽翼,出门闯荡一番吧。
那一颗热血沸腾的心脏,真是让人羡慕。
“咔擦”。
只听一声门打开的轻响,一个身高还不到桌子的孩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复杂。
“我还以为你被什么事绊住了呢。”
钺微笑的看向熟悉的少年,季连城已经恢复了身量,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整个人却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太早了,不太好混进来,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要不要再给你叫些吃的?”
“不必了。我。。。”
季连城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看来她还真记着他上次说过的话,可是这次他的心思却一点儿也不在这些点心上。
“有话就说,干嘛吞吞吐吐的。”
“。。。昨天夜里城外那场大火,是不是跟平先生有关?”
钺故作高深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嘴唇显出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
“你猜的不错,从此以后是不会再有天玑这个人了。”
“什么?!”
季连城一听,脸色果然大变,竟然压根没想到要怀疑钺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究竟出了什么事?!平先生的武功那么好,他怎么可能?!”
“声音小点儿,你想让全楼的人都听见吗?”
钺轻喝了一声,季连城这才呐呐的放低了声音,可是脸色却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咳。”
看来她这个玩笑开得是有些过火了。
钺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这才低声说道。
“天玑是不在了,可是你的平先生却还在。”
季连城明显一愣,想了半天,才迟疑踌躇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从此以后只有平先生,天玑这个人却不复存在了?”
“其实也不能说是天玑不在了,天玑原本就不是一个人,但是你的平先生以后就只是平先生了。”
季连城细细回味着钺的话,过了半晌终于似懂非懂的明白了什么,脸上渐渐浮现一丝喜色。
其实他并不太清楚天玑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可是既然平先生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也要摆脱这两个字,那想必他肯定是不愿意再活在这两个字的下头吧。
他的心愿终于达成了,难道他不应该替他高兴吗?
“那。。。先生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就不好说了。”
“那又是为何?难道先生受伤了???”
年轻人可真是一点儿也沉不住气,连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她,就急不可耐的问了这么多问题。
不愧是被保护和爱着的孩子。
若是她趁着祁平不在的这段时间悄悄的推这孩子一把,祁平会怪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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