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杀上青云之巅-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汝可知,古仙剑派的山门,今日为你打开!”
沈愚山愕然,这说话的口气,莫名的有些熟悉。
倏忽间,一道风落下。
转眼间,船头又站了一人。
徐长远从曹。长青手中抢去开光铃,微微笑道:“师兄,这次你可错了。”
“我错了?”曹。长青愣神片刻,徐长远拎着开光铃离船头渐远,离船舱渐近。
开光铃的声音,竟隐约间更大了!
曹。长青震惊难言,低头瞥去,只见船舱内,芦苇编作的席帘之后,隐隐绰绰坐着个披红的身影。
“难道说,有慧根之人,是这船中端坐的新娘麽?”
徐长远嘴角含笑,原以为只是白跑一趟,糊弄糊弄这些愚蠢的山民渔夫,不曾想,居然真叫他们遇着了天下间慧根难得的俊秀,虽是个女流,但修仙之途中,从没有凡尘间那些男尊女卑的勾当,仅以实力论高低!
屈指轻叩舱门,徐长远低声道:“想必我和师兄一番对话,里面的新娘子听明白了吧,既如此,不妨大大方方说开了吧,我们是古仙剑派的弟子,新娘子的修仙慧根卓绝超凡,我等想邀同去山门,从此别了尘世纷休,青山绿水悟长生。”
沈愚山恼怒至极,丈夫当前,竟敢公然撩拨人家新婚妻子。然而,曹。长青挡住去路,长剑出鞘三寸,露出凌厉的剑锋,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过了好一会儿,芦苇帘子微微掀开,一只素白的手探出,把一封折好的红纸放在船板上。
“谢过两位的好意,只是今天是小女子与相公的婚日,不便言其他,这里有一封红包,小小意思,讨个彩头,两位拿去吃酒吧。”
徐长远微微垂目,拿剑把红包挑了起来,手一捻,眉毛一扬,招呼了曹。长青一声,两人施施然离去。
沈愚山忙上前关心问道:“心兰,没事儿吧?”
铁心兰的绵软声音自舱内传出,“无妨,相公,开船吧,莫误了良辰吉时。”
这前后两声相公,喊到沈愚山心里去了,少年不由得神采奕奕,竹竿一撑,船儿便远远划过水面。
徐长远与曹。长青一先一后,轻飘飘如落羽,站在水漫石梯之上,远远目送船儿离去。
曹。长青愈发觉得可惜,叹道:“如此良才美玉,竟不能为师门将其揽入麾下,反而从此要为这等凡夫俗子生儿育女,洗衣做饭,暴殄天物啊。”
“师兄何必急于一时,且等分晓便是了。”
徐长远嘴角含笑,将那红包摊开,里面并无一分银钱,而在这红纸之上,略有些许鲜血写就的文字,纸红映衬着血红,力透纸背。
………………………………
第四章 新婚之夜
城隍庙的庙门前,支起草席凉棚,摆上桌椅板凳,洋洋洒洒铺了半条街。
蒙先祖父余荫,谢叔叔婶婶结善缘,沈愚山沈二郎的婚事,操办得格外隆重,除却那些带着家里孩子去参加吹风铃的人家,小半个桥镇几乎都出动了。
花船开到,鼓乐齐鸣,炮仗炸天。
沈愚山背起青梅竹马兼新婚妻子铁心兰,在众人哄闹祝贺声中,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在满院孩童讨喜糖唱调子的欢笑声中,把铁心兰背进后院。
刚刚走进后院,顿时间喧嚣繁闹隔了开去。
沈愚山感觉小手轻拍肩膀,只听铁心兰绵软的声音说道:“相公,放我下来吧。”
“不急,我背你进房间歇息。”沈愚山听到相公两个字,顿时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只是铁心兰坚持着,沈愚山还是把新娘小心放下,抬手拍去红色嫁衣上沾染的鞭炮碎屑。
角落里偷偷藏着的青梅,眼见得新郎官和新娘子相敬如宾,没有一点儿逾越的精彩曲目,不免得有些失落,忙上前帮忙搀扶新妇。
“心兰,你先去新房等一会儿,我去招呼宾客,很快就回来。青梅,你把心兰领回房间,小心些,别摔着了,再去厨房端些羹汤来,莫要饿着人。”
言罢,沈愚山便忙着去招呼宾客,去得晚了,又要被调笑了。只是刚抬步,便觉得衣袖扯动,沈愚山低头一看,一双素白的手正抓着他的衣襟。
耳边传来依稀轻笑,沈愚山一瞪眼睛,青梅立时捂住了嘴巴憋笑。
“怎么了?”沈愚山关切问道。
红绸布盖下许久没有声音,沈愚山极有耐心等了许久,铁心兰的声音才悠悠传出:“快些回来,我有话和你说。”
沈愚山心里一咯噔,总觉得有些不太妙,把这种难言之感死死压进心底,似是失神似是有神的回到前院,见宾客去了。
说是很快回来,可自古以来,新郎官哪有不被灌酒的,沈愚山年纪尚轻,勉勉强强才是个少年郎而已,众长辈不欺负小娃儿,只是劝了几杯就打住,饶是如此,不胜酒力的沈愚山亦是醉意微醺。
其实,按理说他这样的年纪就早早婚配,是很不合时宜的,只是这桩婚事是先祖父的遗愿,所以才成行。不过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他与铁心兰打小青梅竹马,互相爱慕,这是人所皆知的,盖因此,这桩婚事倒也圆满。
待回到新房,青梅服侍他用过醒酒汤,就悄悄退去了。
红烛黄晕朦胧,装饰一新的新婚寝房里,静悄悄的。
沈愚山打眼望去,铁心兰依旧坐在床沿,蒙着红绸头盖,整个人藏在艳丽明亮的嫁衣裳里,唯有一双手露出,搁在腿上。
手上银光闪闪,沈愚山眼尖,认出那是婶婶陪嫁的首饰,一对银手镯,并非贵重之物,但意义重大,婶婶曾戏言,戴上这对银手镯,便是默认沈家儿媳的身份。
冷不丁的,铁心兰掀开红盖头,说道:“相公,心兰求你一件事。”
沈愚山抬头,心有所感。
铁心兰对上沈愚山清澈明亮的眼眸,一时间沉默无声。
滴答。
滴答。
屋外忽然响起了雨水坠落之声,先是轻缓而柔和,继而狂暴而剧烈,远处群山之间传来低沉的雷鸣,狂风大作,哗啦啦的雨水转瞬间瓢泼般打在窗格子上。
“心兰想求相公,赐一帖休书。”
轰隆隆。
电闪雷鸣擂响,仿佛天幕劈开了一个大口子,刹那间的雷闪,耀得少年的脸一片霜白。
顿挫间,酒意全消,仿佛寒冬腊月时节,有人在头顶百会穴凿开一个裂口,咣当咣当倒了无数冰水进去,从骨子里凉到骨子外,又从骨子外凉到了骨子里。
沈愚山开口了,声色干涩的可怕。
“是因为,那两个古仙剑派之人吗?”
“心兰,难道你也贪慕修仙长生吗?”
铁心兰嚅动唇瓣,想要许多话,然而话到嘴边,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请相公放我自由吧。”
沈愚山忽然低沉冷笑起来,笑声愈笑愈大,趁着这泼天大雨,趁着这天雷滚滚,从齿缝间炸道:“我,不,许。”
桄榔。
屋门大开,狂风夹着暴雨扑面而来,雨滴落在脸上,冰凉彻骨。
两道身影联袂而来,腰间配长剑,手拎风铃叮叮当当作响,凄风苦雨的夜里,像是催命讨债的恶鬼。
来者正是古仙剑派弟子,曾长青,徐长远。两人从雨中而来,一身剑袖长衫不湿,飘逸流苏,自甘风流。
“沈二郎是吧,心兰姑娘心意已决,你又何必强求?若是就此放手,我家师门不会亏待与你,桥镇牧守之职拱手奉上,也算是弥补一二,你看如何?”
曾长青捏着一方红纸,自在轻松地等待少年的答复。桥镇牧守之职,便等同于将这一镇收入囊中,予取予夺,相对于必须谄媚逢迎、伏低做小的镇长,要舒心自尊得多。曾长青自以为,对方绝不会拒绝。
喀嚓。
沈愚山捏着的酒杯碎裂,裂片锋锐刺入指心,殷红染得刺目。
他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我的家事,你们两个外人有何资格置喙,在山里修仙修得太久了,基本的礼数都忘了吗?”
曾长青语塞,怒然道:“你敢诋毁仙家!”
沈愚山无心与这些修行之人斗气,眼眉低垂,目光落在那一双绣着鸳鸯的红绣鞋上,一时间悲苦难自抑,哀叹道:
“心兰,我们两个青梅竹马,原以为彼此相知相爱,可我今日才发现,我竟全然不认识你了。你可以不管我,但你阿爹呢,所谓修仙,真有那么美好吗?让你心甘情愿抛下一切,背负骂名而去?”
“哈哈哈。”徐长远忽然朗笑道,“小兄弟,你可真是傻的可爱了,修仙自然是极好的,凡人一世,不过寥寥数十载,踏足仙途,少说能延绵寿数三五十载,若能得道,可许长生。”
沈愚山忽然间噗嗤一笑。
曾长青眉头一皱,早就觉得害他两次出丑的沈愚山,分外面目可憎,拔出三尺青锋,怒喝道:“你笑什么!”
“哈哈哈,为了区区三五十载的寿数,你们情愿挥霍生命参悟仙道,空耗一生,浪费的又岂止是三五十载的光阴?没有情爱,没有乐趣,争天命,斗好杀,把自己活成了个什么样子?”
语气一顿,沈愚山抬头笑问:“至于说什么劳什子的长生,两位都是古仙剑派的高徒,我这个乡野鄙夫想请教一句,青史为鉴,尔等可曾听闻,天下间究竟谁得了长生?”
曾长青又被问住了,强自驳斥道:“可纵使无人修得长生,但亦有数位先贤攀登巅峰,今世的儒圣道祖,已经活了足足六百载,乃我等后进之人的楷模,似你这等人,能理解得了他们的伟大吗?”
沈愚山又笑了。
竹林书屋里,乔儒先生特意剖析过这两位名声传到边陲小镇的儒圣道祖,那点评的文字,可着实犀利啊。
“恕我直言,儒道两家的经典,传自上古贤哲,非是儒圣道祖所著,难道说活得足够久,就能称得上伟大麽?你去问问河里的王八,等闲能有千年的寿数,它可担得起伟大二字?”
“儒圣道祖?无功无德,于世无益,只是因为足够强大,便能恬不知耻的称圣道祖?呸,只不过是两个老而不死的苍髯老贼罢了。”
“大胆!”曾长青长剑一提,此人竟敢侮辱儒圣道祖,简直死不足惜。
徐长远及时拦住了曾长青,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带走铁心兰,其余的事情都不用去多费心,他们是飘逸优雅的仙人,似这等无赖泼皮,何须脏了自己的手。
沈愚山徒然遭此噩耗,已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纵使长剑加颈,他又有何惧,只是心中依旧挂念,不愿就这么束手待命。
对着低垂无声的铁心兰喝道:“心兰,难道你我间的事,需要外人来插一脚吗?”
………………………………
第五章 我要修仙
曾长青简直要气疯了,此人言语不逊,嘴里虽未吐出一个脏字,但却着着实实侮辱了他心中虔诚景仰的仙道。
徐长远亦是有些难以忍受,自从下了山门,凡俗之人无不毕恭毕敬,然这少年不曾有半点对仙家的敬意,非但如此,还对他们百般阻挠,丝毫没有半点谦卑之心。
该死,着实该死。
徐长远心中暗骂,隐隐做了一个决定。
“请两位师兄暂且移步,让我和相公单独说几句话吧。”从开始便沉默的铁心兰,忽然开口道。
曾长青与徐长远两人对视一眼,不免喜上心头,新娘子唤他们一声师兄,其意自明,看来这件事可以尘埃落定了。
原本他们可以等到明日,铁心兰料理完家中事情,然后静待铁心兰亲自上门去找,只是他们唯恐事情耽搁,这天赋异禀的明日之花,会被家里人给劝回去,所以才急不可耐的深夜拜访。
总算是因果落地,两人都长舒一口气,能为师门招揽如此俊秀,不仅仅对师门裨益,他们同样也能各自得到一笔丰厚的犒赏。
两人脚尖点地,向后飘掠而去,袖口一招,两扇大门合上,风雨隔绝在外,红绸彩缎的新房又再次归于静谧。
铁心兰搬了墩椅,坐在沈愚山身边,捉住少年的手,小心拣去刺入指肚的酒盏碎片,又从襟口里扯出一方红帕,小心包扎着。
“疼吗?怎麽这么不爱惜自己?”
这一幕,何其相似呵,从小到大,沈愚山不小心受伤,铁心兰都是这样小心翼翼帮他处理伤口的,他身上的每一块小伤疤,都深深镌刻着这样的记忆。
“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素手一个顿挫,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小心包好,打了个同心结。
“你就当我是心向往之吧。”
铁心兰抬头,沈愚山低头,彼此清澈的眸子深处,映着对方的影子。
“你阿爹呢?”
“我会常回来看他的,修仙门徒,应该也不缺几个银钱吧。”
“那么……我呢?”
“……对不起,忘了我吧。”
沈愚山惨笑道:“你今日一去,从今往后我就要成了所有人的笑柄了。心兰,你好狠心啊,古仙剑派与你给我的这份羞辱,我铭记于心。”
“呵呵,你愿意记就记吧。”铁心兰站起身,拍拍手笑道。
“你难道不怕我将来的报复吗?”沈愚山见铁心兰丝毫不放在心上,愈发羞愤难压。
铁心兰走到门口,回眸笑道:“你啊,不是这样的人。”
门打开,风雨涌入室内。
“等等。”
铁心兰抬步欲出,闻言忽然身形一顿。
“记得带上伞。”
铁心兰略一迟疑,终究笑着摇摇头,身影消失在门后。
“不用。”
门口两个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已经被风雨打灭,正如沈愚山这惨烈的新婚。
朦胧黄晕的烛火,仿佛心有灵犀般,倏忽间熄灭,屋内屋外彻底连成了一片凝结的漆黑。
依稀风雨中。
无音无声,万籁俱寂。
……
……
第二日,消息不胫而走。
无数人蜂拥桥镇,只为求得古仙剑派的一缕仙缘,然而仅仅只被挑去一个姑娘,偏偏那姑娘竟是城隍庙沈家二郎的发妻,洞房都没成呢,人就跑掉了。
消息渐渐发酵,衍生无数版本。
及至正午,又有新故事正待分享,听说这跑掉的新娘子回家去拜别爹爹,准备了好些银钱,结果手都拍红了,可就是敲不开娘家的房门。
清河上游,一艘龙首楼船,铁心兰倚着栏杆,远眺桥镇,阿爹不肯见她,斥她骂她求她哭她,始终劝不回她,于是索性将她赶走,全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
既如此,铁心兰恐怕永远没有回来的理由了。
手一探入,从秀白颈子上拽下一物,是一根红绳缀着一丸睡狐狸木雕。
木头雕刻的狐狸酣睡而卧,惟妙惟肖,隐隐有吐息一涨一落,竟是仿佛活了似的。
铁心兰手捧木雕,手心微颤。
“老祖,我……我真的是青丘狐仙吗……”
船桨翻腾,楼船逆流而上,很快便消失在薄薄的晨雾之中。
……
……
沈愚山三日未餐,只喝清水。
请精擅相术打卦的叔叔帮忙择一良辰吉时,饱食一顿,沐浴更衣,翻出祖父留下的佛经道典,抄书静心。
待得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少年搁下朱毫笔,黑眸深处泛着烛焰明灭,低低沉声道:
“喝令,临渊。”
眨眼间,雾霭漫生,天地变幻。
仿佛置身于逼仄的井底,又仿佛身处无尽深渊,耳边荡漾着撕扯尖利的哀嚎嘶哑,幽冥地狱,亦不过如此了。
还是那熟悉的地方,还是那熟悉的恶臭。
沈愚山霍然转身,面对融进巨岩墙壁的腐烂之人,蕴含着某种决心的口吻。
“我要修仙!”
………………………………
第六章 幽冥天井
刹那间,弥漫的白稠雾霭砰然炸开,仿佛永不停歇的嘶哑尖锐之声蓦然远去,激荡的空气一时间凭空安静了许多。
沈愚山虽未见到,但能清晰感觉到,无数道若隐若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这些藏匿在白雾黑。岩之中的妖魔鬼怪,正在注视着他。
恍惚间,指尖一热,炽烈赤烫的“令”字,炸开耀目的红光,沈愚山略一失神,无端觉得与这神秘天井有了一丝奇异的联系。
“它是认可我了吗?”
沈愚山喃喃自语道。
“喂,小子,发什么愣啊。”
忽然,一道呐喊叫醒了正沉迷于方才变化的沈愚山。
沈愚山循声望去,那具腐烂之人正转动着那勉强完好的一只眼珠,即便对方烂到了骨子里,五官样貌半存半损,但沈愚山依然能感觉到,对方正饶有兴致得打量自己。
“你看什么?”沈愚山把裹着某物的黑布头远远抛过去,“你的手,还给你。”
黑布落在对方怀里,但对方看都不看那只骷髅手臂一眼,尽管这确实是从自己身上失去的肢体。
“你到底在看什么?”沈愚山皱眉道,那只烂臭眼珠的目光实在看得他难受。
对方轻呵呵笑道:“不看什么,只是觉得好生奇怪啊,那日初见面,你是吓得落荒而逃,我原以为至少得等你纠结三五月,怎么才三五天,就变了个人似的?”
不等沈愚山辩驳,对方忽然惊疑不定的诧异道:“该不会是媳妇跟人跑了吧。”
沈愚山脸一黑,黑如焦炭。
“呦呵,真叫我猜中啦!”那人开怀大笑起来,或许是笑得幅度有些大,一直坚挺挂在下巴边缘的烂眼珠,终于骨碌掉了下来。
“好笑吗?”沈愚山退后一步,朗声道:“喝令,归……”
“别别别,好不容易有人进来了,我怎么肯放你走,我错了,向你道歉。”
沈愚山收住声,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事情。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那日我来中土……”
“等一下,中土?你是哪里人?”
“我是东桑国之人,你听过吗?”
“没听说过,这里是西虞国一处不知名的小镇,东边儿紧邻着东极国,未曾闻知东桑之国。”
“哦,没什么。”对方的语气忽然落寞了几分,继续说道:“东桑国远在海外,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故国纷乱,我辛苦跋涉来中土,求人出手相助,未得应允,无奈只能回国,谁知转身之际,忽然被浓雾困住,然后就稀里糊涂在这儿了。”
“所以你被困在这儿,都快腐烂了,也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这里其余被困住的妖魔鬼怪,倒是给此处取了个名字,叫做幽冥天井。”
“好个幽冥天井,倒是名副其实。你说其他被困住这儿的妖魔鬼怪,话说我第一次来,他们鬼哭狼嚎叫得我耳鼓疼,现在怎么不叫了?”
“那是当然了,第一次来时,你只是过客;第二次来时,你已经是这儿的主人,这些阶下囚,怎么敢得罪你。”
“那你呢,你问我是否想要长生,可是在企图诱惑我,然后借我之力,从此地牢笼得脱?”
“有这么点儿小心思,不过更多的是想找个衣钵传人,东桑国王族秘术传承,皆系我一身,未能搬救兵回国,已经是愧对百姓,若是再让这珍贵传承随我一同腐烂于此,岂不又愧对历代先祖?”
“你究竟是……”沈愚山忽然意识到对方并非仅仅是一个糊涂倒霉鬼。
“哈哈哈,或许我已经是天底下,最后一个东桑王裔,见笑了,在下东桑末代王族,杨醉。”
“杨醉?”沈愚山咂摸了两遍,哂笑道:“是假名吧。”
杨醉说道:“是也如何,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我的,稀里糊涂人生醉鬼一只。”
沈愚山噗嗤笑出声,头一回听到有人如此中肯的评价自己,然后又挺身肃然道:“所以呢,我已经通过与幽冥天井的丝丝联系,熟悉了一些小小的规则。此地,遵循你情我愿的等价交换原则。”
“那么,你既然愿意教我修仙,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杨醉不知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孤单了恁多年,终于见到了鲜活的全乎人儿,太稀罕了,说话十二分的积极,愣谁被关久了,也会变成一个话唠的。然而,沈愚山问他想要什么,杨醉却是忽然沉寂了下去。
我想要得多了,但你给得起吗?
杨醉暗自腹诽。
许久,杨醉抬头,那烂眼珠内迸出渴求的眼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我女儿,不,还是算了吧,就烦请阁下把我的遗骸送回故国安葬吧。”
沈愚山思索片刻,笑道:“你还挺照顾我的嘛,这要求似乎很简单。”
“简单?”杨醉哈哈大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从我东桑国来到中土,途经四道海,无数岛帆,你想知道当初与我一同出发的人有多少,与我一起活着达到中土的人,又有多少吗?那是一个叫人绝望的数字。”
沈愚山挠挠鼻翼,抽动道:“好吧,那我们就谈妥条件吧,我履行约定的期限无底线推迟,但当我自觉能助你达成心愿,就一定会去完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