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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春风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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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刚叫住了服务员,让捎一听可乐上来,下午要去新公司报道,他可不敢喝酒。
等着酒菜都上来,陆远提议道:“大学四年,我们亲如兄弟,现在就要毕业了,哥几个,走一个?”
“走一个!”
“干!”
“来,喝一个!”
四个人从大一到现在,真是一起旷过课,一个踢过球,一起通过宵,一起打过架,就连泡妞都一起出谋划过策。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这种感情,陆远觉得这辈子不会再有了。人生寥寥,只此一次。
现在要分开了,说舍不得,那是轻得。说万分舍不得,那一点都不重!
一番碰杯换盏,一番风卷残云,胖哥也拿着一瓶啤酒上来,要敬他们哥几个,说是感谢他们这几年照顾生意。
陆远笑道,与其说是他们照顾胖哥生意,不如说是胖哥为人仗义,帮他们熬过了无数个断粮的日子。说胖哥家的炒菜难吃,这大学周边的饭馆谁家不难吃?有时候不由自主来胖哥家聚餐,那吃得已经不是饭,是感情,是人情。
说到激动处,胖大海和胖哥俩人直接互相吹了一瓶,将气氛掀至了**。
临了,他们还一起约定,每年都要来胖哥家的饭馆聚一次餐,让胖哥做个见证。
胖哥摸着大光头,非常豪爽地说那每年的聚餐,统统免单。
潘大海使坏,让胖哥今天就免单,胖哥连说不行不行,今天可是买卖,免单的话媳妇非挠死他不可。
甩媳妇儿锅,是胖哥的看家本领,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一会儿,服务员来催,说是来客人了,等着胖哥下去厨房炒菜。
看着胖哥离开,陆远心中浮起淡淡忧伤,每年在胖哥饭馆一次的聚餐,恐怕终究只是个愿景罢了,因为这两年大学周边都在搞新城建设,像胖哥饭馆这种小店小门面,基本都在清理重建序列,再过几年这一带恐怕要么被大学城兼并了,要么被吞噬成一个又一个的购物广场,至于胖哥饭馆,只能消失在杭师大周边饭馆的历史长河中了。
……
滴~滴滴!
楼下几声清脆的喇叭声,将陆远从缅怀中惊醒,邵刚拿着纸巾擦了擦嘴角边的油腻,站了起来对陆远他们说道:“文艳来接我去新公司报道了,哥几个,先撤了哈!”
文艳是邵刚的女朋友苏文艳,也是比陆远他们大一届的学姐,目前在幼儿园当幼师。
在杭师大读书那会儿,邵刚用了几首酸的老掉牙的情诗,连一顿肯德基都没请,就追到了苏文艳。这让潘大海和马佐治他们好是一阵羡慕。
陆远和潘大海他们几个从窗户探出脑袋,果然,披肩长发的苏文艳,穿着一袭花格子的连衣裙,骑在一辆电瓶车上,又摁了两下喇叭。
见着雅间窗户上的几颗脑袋,苏文艳抬起头用手虚遮着眼睛,娇声喊道:“陆远,让邵刚快点下来,一会儿要迟到了。”
“文艳,你这二十四孝女朋友,太到位了。你说当初我为啥就不能为了你这棵小树,放弃整个森林呢?”潘大海口花花地调侃道。
苏文艳笑道:“潘大海,你知道为什么你追了我们系十几个女生,都没追到吗?”
“为什么?”潘大海也想知道,论条件,他自觉比邵刚只有好,没有差啊。
“因为未老先油!”苏文艳咯咯一阵笑得花枝乱颤。
“靠!又埋汰哥!”
潘大海自取其辱,又坐回原位喝闷酒了。
苏文艳对陆远喊道:“陆远,你跟邵刚一起下来,有人托我给你东西。”
“好嘞。”
陆远让马佐治他俩先坐,陪着邵刚下了楼。
楼梯道理,陆远揽着邵刚的肩膀,问道:“看文艳对你这架势,估计快见家长了吧?人都说大学恋爱一到毕业就是见光死,你俩这是要修成正果啊。”
邵刚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她父母还不知道我俩在处对象。”
陆远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文艳不愿意?”
邵刚摇了摇头,说道:“她倒是愿意,关键是她父母要她找的对象是杭州本地人,她父母担心女儿嫁到外地。你说我一外地的,去见她父母,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也对,”陆远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她们家就她一个独女,如果嫁到千里之外去,她爸妈肯定不愿意。不过你外地怎么了?你不是说要在杭州落户吗?在杭州买了房,在她父母眼里,是不是外地根本不重要。”
“我知道你说的理儿,”邵刚又叹了口气,说道,“你是知道我们家情况的,前些年我们家为了供我读大学,我二弟三妹读完高中就出门打工了。现在我毕业,想着先挣些钱贴补贴补家里,现在又想着未来要在杭州买房,诶,有的时候总觉得命运对我特别不公平,你看马佐治,虽然是个私生子,但从小的家境是优渥的。再看潘大海,人毕业了根本不愁工作,回家啃老舒舒服服的,还有你……再看看我,这么努力,你们在通宵打游戏的时候,我在看书,你们在翘课去看球赛的时候,我在看书……”
“打住打住,邵刚!”
陆远突然正色道:“这么丧气的话,可不是我认识的邵刚同学说的。你可是咱们305最励志的人!别看大海、佐治他们家境比你好,但是他们都一直敬佩你敬重你啊!因为你一直在改变着自己的命运,从贫瘠的农村走出来,一步一步地改变着自己的命运。我们虽然决定不了我们投了一个什么样的胎,但是邵刚,我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哪怕穷其一生!不是吗?”
“改名自己的命运?”
邵刚呢喃了一番,随即一扫眉宇间的阴霾,又恢复了之初的爽朗,拍着陆远的肩膀,朗声道:“陆远,你说得对,我邵刚,就是要一步一步改变自己的命运!我还要改变我弟弟妹妹的命运,还要未来我孩子的命运,让他们能投一个好胎!”
滴~~滴!
苏文艳的小电驴又响了两下。
哥俩聊着聊着,到了饭馆门口,苏文艳急道:“你俩聊什么呢?有什么话,大学四年还没讲够啊?”
陆远哈哈一笑,说道:“文艳,你们女人不懂男人的兄弟情。这做兄弟,四年怎么够?要用一辈子去处!”
“别把我们家邵刚带歪了就行。”
苏文艳从布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粉红色的,递鼓鼓囊囊的,她给了陆远,说道:“喏,这是高思悦出国读研前给我的,让我等她出国一个礼拜后,再转交给你。我没打开看过啊,不过不是钱,应该是什么资料,还粉红色信封装着,搞得跟情书似的。你俩什么情况啊?”
“高思悦?”
陆远的思绪又回到了大学时光,那个和他一起打游戏一起称兄道弟的高挑女生,那个总穿着背带牛仔裤小白鞋,一起喝大酒的马尾辫女生。毕业那天晚上喝大了,哭完闹完之后,就一直不跟他联系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
突然,他面色微微一变,惊道:“等等,你说高思悦出国读研了?”
………………………………
第003章 从此就是杭三棉人
“出国?怎么这么突然?这高思悦,真是冷不丁就放颗大卫星!”
邵刚一边说着话,一边坐到了苏文艳电瓶车的后座,看着陆远问道:“陆远,你也不知道这茬儿?”
“你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陆远接过苏文艳递过来鼓鼓囊囊的粉色信封,翻了翻白眼,也是一脸懵逼。
苏文艳看着这俩人明显一脸不知情的样子,忍不住鄙视道:“人家思悦都考托福一年多了,你们居然不知道。亏你们还是死党,还不如我这个学姐的关系亲近呢。”
苏文艳是因为邵刚的关系,才认识的陆远他们。在大学那会儿,她每次参加邵刚他们的兄弟聚会,无论是喝酒撸串侃大山,还是网吧包宿打游戏,她总能发现扎着马尾 穿着牛仔背带裤的高思悦混迹其中。她有时候挺羡慕高思悦的,长得漂亮,性格大气,身边不乏追求者的同时,还能跟一堆男生称兄道弟,走哪儿永远都是陆远邵刚他们当中那一道最靓丽的风景线。
久而久之,聚的多了,苏文艳也就看出来了,高思悦对陆远的态度,远不止跟邵刚、马佐治他们称兄道弟那么简单,尽管身边不乏追求者,但高思悦却偏偏喜欢陆远。不过貌似陆远对高思悦不来电,私底下苏文艳很八卦地问过邵刚,邵刚说这俩人太熟了,熟的只能当哥们一样处着,而且高思悦也不是陆远喜欢的那型女生。他说,别看陆远这人温温吞吞,看着没什么脾气,跟谁都能处到一块儿去,其实在感情上,陆远是略微有些直男癌的,高思悦这种女生主意太大,俩人根本就过不到一块儿去。
时间长了,大家对俩人的关系也就心照不宣了,没人去说破他俩,一旦揭穿了就尴尬了,兄弟都没得做。
不过尽管如此,陆远大学四年的泡妞生涯还是被高思悦给耽误了,每次要展开一段恋爱的时候,都会被高思悦似有意似无意地给搅黄了。
对于高思悦,陆远是又爱又恨,整天缠在一块儿吧,烦得慌。有日子不见吧,又有点惦记。
没想到这丫头一声不吭,居然出国读研了。这一出国,真就山长水远,不是随时想聚就能聚的了。
意外之余,陆远的心里感觉好像丢了点什么。
……
“靠,快一点了,陆远,我先撤了啊,新公司约了一点半报到。”邵刚看了看表,说道。
苏文艳指了一下陆远手里的信封,说道:“我也任务完成了。”
陆远嗯了一声,将信封拿在手里,挥了挥手,“赶紧去吧,第一天入职,别迟到了。”
目送着小情侣骑着小电驴远去,他才返身进了店。在吧台那儿,跟胖哥闲扯了几句,顺手跟胖嫂结了账,才上了楼。
等着他坐公交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到家后,他猫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中央五台重播的凌晨赛事,迷迷噔噔的,居然睡着了。等他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六点了,陆爸陆妈早就下班了。
陆妈下班的时候顺道在厂食堂打了几个菜回来,回来又炒了几个硬菜,今晚当是给陆远庆祝正式入职杭三棉厂了。
用陆妈的话讲,从今往后,老陆家就是一门三副铁饭碗了,这是老陆家值得庆祝的日子。
陆爸心情不错,从橱柜上拿下一瓶洋河大曲,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破天荒地给陆远倒了小半杯,搁在陆远跟前。
别看陆远在大学里喝得飞起,但是在家里,绝对是在禁酒序列的,打小就不让他喝。
果然,陆妈第一时间拉下脸来,骂道:“陆青山,你要死啦?给小远倒什么酒?”
“吴秀琴同志,你儿子从明天开始就要进厂工作了,到了厂里,科室同事让他喝,要不要喝?领导让他喝,要不要喝?”
陆青山没好气地瞪了老婆一眼,说道,“小远虽然是合同编制,但他是厂里招的第一批大学生,以后别说争取国企事业单位编制,就是当个干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要没点酒量,怎么在杭三棉厂混好?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陆妈叫吴秀琴,她听着陆爸这么一通说下来,倒也没愠,她微微点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第一次也不能喝这么多。”
她说着,把陆远杯里的白酒,又倒回了一半给陆青山。
“行了行了,吃饭吧,啰嗦。”陆青山不理吴秀琴,自顾拿起杯来,跟陆远碰了一下,“来,儿子,祝贺你!”
“谢谢老爸!”
这一丁点白酒,陆远举杯一口就干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悔之晚矣。糊涂啊,应该是浅抿一口,假装辣嗓子的。
谁知不等他尴尬解释,陆青山就竖起大拇指赞道:“不错啊,俗话说,练酒先练胆,敢一口掫白酒的,都是真正的勇士。来,满上,再来点。”
“来什么来?”
吴秀琴直接打掉了陆青山要倒酒的手,夹了几筷子的菜到陆远碗里,训道:“以后出门在外可不许这么猛喝,喝坏了身子怎么办?快吃些菜,也跟妈说说,你今天上午去报到,顺利不?”
“对,说说情况。我跟你说,把你小子弄到后勤办,你爹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走了不知多少关系。”陆青山也问道。
“人事办没让我去后勤办,他们分配我去的是销售办,销售办二科。”陆远一边低头吃着,一边说道。
吴秀琴一听急了,问道:“老陆,怎么情况啊?你不是说厂人事办主任那边都点头了吗?说好的分配到厂后勤办,怎么就分到销售二科去了呢?”
“对啊,这之前都明明说好的,我还托我们车间的李主任,给厂人事办的胡主任捎去了两条硬中华,一瓶五粮液,他亲口答应过我的,怎么临时就变卦了?小远,你跟爸说说上午报到的情况了。”陆青山皱着眉头,刚才还满是笑意的脸上微微沉了下来。
陆远嗯了一声,放下筷子,把早上报到的情况娓娓道了出来。
陆青山和吴秀琴大半辈子都在杭三棉厂里工作和生活,无论是人情世故,还是国营厂里的门道,都比陆远要熟稔精明。
等着陆远讲完,老两口大概其就明白过来了,估计是上面有领导的孩子或者亲戚也要分到后勤办这个肥缺岗位,下面安排的人,只好顶掉陆远的位置了。这在国营厂里也是常有的事,去年厂里要搞先进职工,一个车间评一个,陆青山不就凭着资历和人情,顶掉了车间老王的先进吗?
去不了肥缺的后勤办,去销售办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部门职能不一样,但无论是薪资待遇,还是其他保障,倒也没什么区别。总比去下车间,去劳保站,去食堂要上十倍吧?
“不对啊,老陆!”吴秀琴夹着菜的筷子微微一停,奇疑道,“一直都是只有销售一科,咱们厂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销售二科出来?”
陆青山微微一怔,随后说道:“前两天我听我们车间的李主任说过,好像是厂里要响应中央号召,加速国企改革进程啥啥的,在销售一科之外,增加了一个销售科室,就叫销售二科。我也就听个囫囵,没咋细听。他老李也是大老粗,讲不清楚。”
“国企改革?是不是就像萧山区那边的杭二棉厂一样,搞成了跟香港人合营的中兴纺织公司啊?我有个姐妹就在那,她去年下岗了。”吴秀琴也不懂这些,莫名有些担心地问道,“老陆,你说咱们杭三棉厂搞那个改革,会不会让我们也下岗啊?”
“嘁,败兴的娘们,胡思乱想啥呢?再怎么改革,也革不掉咱们的铁饭碗,想啥呢?吃饭!”陆青山瞪了老婆一眼,在儿子明天要进厂入职的喜庆日子,说这种话,这女人真是败兴。
下岗这两个词,他从来没想过,也从来没往杭三棉厂身上想过,几代人都是杭三棉人,生老病死都在杭三棉厂,像陆青山他们这些杭三棉人,他们的血肉早就和这个厂融在了一块儿。
以厂为家,把厂当家,爱厂如家!
这十二个字,时刻都烙在陆青山的心理,也烙在所有杭三棉人的心里。
接着,父子俩不顾吴秀琴的反对,又小酌了半杯,一边喝着,陆青山一边跟陆远说着进了厂之后的一些门道,这些门道当年他进厂那会儿,陆远他爷爷也是这么手把手地教陆青山的。
一个愿意说,一个愿意听,爷俩喝得挺尽兴。
不知不觉,小半瓶的洋河大曲,快见底了。老陆喝得有点多了,陆远也开始装醉了,不然真是瞒不住在学校酒量飞起的往事。
……
第二日,吴秀琴早早去食堂打了早饭,把爷俩叫起来上班。
豆浆油条葱油饼,陆远打小就在厂办食堂吃着长大的早饭老三样。
吃完早饭,陆家三口人,骑着自行车出了家属院去上班。
打小就在这片长大,陆远早就见惯了,一到早上,家属楼院里鱼贯而出的自行车大队,浩浩荡荡,直奔厂区的壮观场面。
没想到,今天自己也加入了这个自行车大队。都是杭三棉厂的人,都是住了几十年家属楼片区的街坊,大家都是相识的。
在去往厂区的林荫路上,所有的人骑着自行车,彼此打着招呼,甚至还聊着天打着磕,这种场面,陆远相信出了杭三棉厂,铁定看不到。
进了厂区,把自行车停放到了车棚后,陆家三口分道而行,陆妈去了劳保站,陆爸去了运转车间的方向,陆远去了厂办大楼。
厂办大楼,是杭三棉厂的大脑中枢,在其他职工看来,这是坐办公室的地方,哪怕不是领导干部,也是储备干部才有资格呆着的地方。
看着儿子一步步走向厂办大楼,陆青山和吴秀琴的眼里饱含欣慰,还透着自豪,他们的儿子,长出息了,替他们,替老陆家挣脸了。
……
销售办在厂人事办的楼上,在四楼。
四楼除了销售办的科室,还有财务办的会计室、出纳室,还有厂工会的几间办公室,都分配在了四楼。
陆远上了四楼,只看道销售一科的门牌,并没有找到销售二科的牌子。
他只好去轻轻敲了两下销售一科的办公室门,门虚掩着,但敲了两下没反应。
无奈之下,他只得推门而入了。
推开门之后,还没看清里头什么情况呢,就从里头迎面撞来一个微胖的身体,嘭的一下,差点没把陆远撞倒在地。
陆远还没说啥呢,就听着对方劈头盖脸一阵喝叱:“我擦,你谁啊?不会敲门吗?”
不过不等陆远回应,又听对方惊喜地叫了一声:“啊?陆远…陆远哥,你也是分配到销售办来的吗?一科还是二科啊?”
眼前这个发际线略微着急的微胖年轻人,陆远看着有点眼熟,这回轮到他问了,“你谁啊?”
………………………………
第004章 二毛子往事
销售一科办公室的门口。
发际线略高的胖子指着自己 圆滚滚肉乎乎的脸,说道:“我是二毛子啊,陆远哥,我们家也厂办家属楼二区,你跟我哥是高中同学。”
“你哥是?”陆远的确看着二毛子有点眼熟,但一时真认不出他是谁来。
二毛子说道:“我哥是毛大庆,高中跟你一个班儿的,还记得不?”
“我天,你说大庆啊?那你是他弟弟二庆了?我记得你比我跟你哥小两届啊,读书那会儿矮瘦矮瘦的,你咋胖成这样了?”
二毛子这么一说,陆远就全都记起来了。
二毛子说的毛大庆,是他高中的同班同学,大家都是三棉厂的子弟,又同住在厂办家属楼二区,所以那段时间关系特别好。他记得刚上高一那会儿,他和毛大庆疯狂迷上了街机,一块钱五个铜板,他俩能玩一个下午,什么《恐龙快打》、《三国志》、《拳皇》,尤其是97版的拳皇,陆远到现在还记得,毛大庆最喜欢用草薙京,他最喜欢用八神庵。那段时间啊,真是玩疯了,连做梦都是“ ↓↘→↓↘→·A或C”这些连招。
他们俩称霸厂办街霸室那会儿,毛二庆就是他哥的跟屁虫,对陆远张口闭口也叫哥。因为他们家都有秃发的家族遗传,他爹毛祥发从陆远记事起,好像就是个大秃头,她们哥俩读书那会儿也是头发稀疏,发际线老高,所以毛大庆的外号叫大毛子,毛二庆的外叫二毛子。一呢叫着顺口,二呢的确毛发没几根,叫着叫着,一叫就这么些年,连毛二庆都自称二毛子了。
据陆远所知,毛大庆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跟着亲戚去了义乌做小商品贸易,他在同学QQ群,听毛大庆说过。其实大家都知道,就是去摆地摊了。现在看毛二庆这架势,应该是也是没去读大学,高中毕业后直接进了三棉厂。
陆远还没问,二毛子自己就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的情况巴拉巴拉地讲了出来。听他讲,两年前他就高中毕业了,不过一直在家呆着无所事事。
二毛子他爸毛祥发是厂办招待所烧锅炉的,烧了几十年了。去年,厂办的锅炉房因为年久失修,锅炉水垢过多没有及时清理,导致锅炉小规模爆炸,幸亏是夜里,没有人员伤亡,就是值夜班的毛祥发被烫伤了腿。烫伤的也不算严重,不过需要养伤一两个月。毕竟这是厂里设备年久失修,没有及时更新换代,厂里要负主要责任。所以厂里不仅负担了毛祥发的医疗费用,还让他带薪养伤,后来还担心毛祥发乱说话,又委派了一个副厂长作为代表,拎着***去毛家慰问过。
毛祥发也是鸡贼,领导临走时客气地问他一嘴,有什么需要厂里帮忙的,尽管提。他趁势说自己年纪大了,想提前退休,希望自己的小儿子毛二庆能接自己的班进厂烧锅炉,继续为三棉厂服务五十年。
后来,二毛子就顺利进了三棉厂,接替了他爹的岗位,在厂办招待所烧锅炉。烧了不到三个月的锅炉,因为这小子会来事,嘴巴又甜,脑子也活,直接被厂办招待所的主任郑一鸣从锅炉房调了出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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