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在春风里-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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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跟二毛的感情，肯定是远没有郑一鸣来得强烈。

　　　　大家从郑一鸣的语气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对于二毛的即将离开，还是有些不舍和惋惜的。想想也能理解，虽说在座的都是郑一鸣信得过的手下班底，但只有二毛是真的跟郑一鸣从招待所一起同甘共苦走过来的。也许郑一鸣也会对洪刚、陆远他们说点心里话，但肺腑之言或者流露真性情的话，他只会对二毛这个小屁孩说！

　　　　有些话，不是一起走过来的人，根本就说不着。

　　　　有些事，不是一起熬过来的人，也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

第129章　机遇

　　　　经过陆远上任第一天的两场闭门工作会后，销售科的人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的确老实多了，消停了不少。

　　　　销售科和其他科室不一样，它不是以行政工作为主的部门。销售科更注重的是个体的业务能力、专业素养。像田宁、罗大伟这类人，有点个性，有点不服管，也是正常的，毕竟销售科是一个以KPI论英雄的部门，需要的是一群有热血有拼劲的业务人员，不需要惟命是从，俯首帖耳之辈。

　　　　正如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卢佩姗跟他说的，唯唯诺诺的马屁精，是无法给销售科带来业绩的。

　　　　所以陆远敲打立威过后，也就适合而止，没有一味地继续穷追猛打下去，如果把销售科里那点血性都打没了，谁还跟他陆远冲锋陷阵，砍下一个又一个目标、完成每季度的KPI？

　　　　销售科副科长的位置，看着光鲜，其实陆远坐着烫屁股啊。因为整改之后，新的一年里，杭三棉厂的销售成绩看市场营销部，而市场营销部的业务压力，又有一大半都落在销售科的肩膀上。

　　　　……

　　　　这一天，邵刚约了陆远下班，去他家涮火锅。

　　　　这顿火锅，当时是约着元旦之后，去邵刚家庆祝他升职的。但却一直迟迟没有兑现，因为是总是凑不齐人，所以一拖再拖，一直拖了半个来月，拖到这个月的下旬。

　　　　今天邵刚终于组齐了人，通知了陆远，让他下班后到他家聚餐。

　　　　不过他离得远，下班再到邵刚家，已经奔六点半七点了。

　　　　所以等陆远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涮了。

　　　　陆远披着一身寒气进了屋，一坐下才发现，潘大海这家伙不在。

　　　　随即他问道：“胖子还没到吗？”

　　　　邵刚给陆远递了一罐百威过来，语气有些不悦地说道：“六点来钟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我，说他的合伙人临时攒了个饭局，要拉着他一块去。所以只能放我鸽子了！”

　　　　“他说的合伙人是毛大庆吧？”

　　　　陆远一边吃了两口热乎的涮肉，一边说道：“估计这饭局跟他们公司业务有关，工作重要嘛，理解万岁！”

　　　　邵刚嘿嘿干笑两声，道：“咱理解人家，人家领情吗？呵呵，现在是老总啦，咱们是给人打工的，不来也是对的，来出租屋这种地方涮火锅，不是掉价嘛！”

　　　　“邵刚，你这话说的就没劲了啊。”

　　　　陆远忍不住皱起眉头，说道：“假如我约你吃饭，突然你们公司老总要带你去饭局谈业务，你不是也得临时放我鸽子嘛！什么叫来你这家涮火锅就掉价了，胖子是那种人吗？”

　　　　“对，远哥说得对，”一旁马佐治笑着打趣道，“大海哥那里也就几个人，不过是个像点样的皮包公司，外人面前叫他一声潘总，但在我们面前他还能装逼？”

　　　　“邵刚，你这人开玩笑也不分轻重的。”

　　　　苏文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自己的男朋友，说道：“佐治说得没错，潘大海这个老总手下，还没你这个副经理手下管的人多呢。凭什么来咱家涮火锅就掉价啊？他来，我还不待见他呢。下次不许这么开玩笑了，要是潘大海在这儿，非得跟你急眼！”

　　　　邵刚其实吐槽完之后也有点后悔，赶紧给自己起开一个百威，倒满了一杯之后，道：“我嘴臭，自罚一个！”

　　　　陆远也举起了被子，道：“来，我赞助一个，顺便庆祝一下你的升职！”

　　　　“一起，一起。”

　　　　马佐治和苏文艳也纷纷举起了杯子。

　　　　大冷天的，喝着啤酒，涮着火锅，吭哧吭哧冒着热气儿，的确是一件令人很舒爽的事情。

　　　　吃到中途的时候，陆远问起了邵刚，这次他升职怎么跨度这么大，居然从普通的销售人员，一大步跨过业务主管的职务，直接干到了业务部的副经理。

　　　　邵刚扬了扬下巴，一边喝着酒，一边颇为得意地说起了他的升职始末……

　　　　邵刚他们公司叫鸿富，鸿富是做太阳能板销售的，代理着某个品牌的太阳能板在浙江地区的总经销。鸿富公司代理的这款太阳能板，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浙江地区太阳能板品牌的销量冠军。

　　　　这小半年来，有一家叫瑞凯仕的太阳能板生产商频频找鸿富公司，希望他们能代理他们家的太阳能板在浙江地区的总经销，瑞凯仕给的条件都很丰厚，甚至还让利了五个点个鸿富公司。但是奈何鸿富之前跟那个品牌签了五年的独家代理协议，而且这个协议还有排他协议。就是说，鸿富公司在这五年内，不得再代理其他品牌的太阳能板在浙江地区的销售，否则就视为违约。

　　　　鸿富也想代理瑞凯仕的太阳能板，毕竟让利五个点，相当的诱人。但是奈何这笔违约金实在是太高，再加上瑞凯仕是一个这两年才冒出来的新品牌，比他们代理的那个品牌在广告口碑上，还是用户接受度上都差了一些。所以综合考虑下来，鸿富公司最终婉拒了瑞凯仕的橄榄枝。

　　　　但是瑞凯仕并没有因此放弃，既然鸿富拒绝代理他们的品牌，那么他们就自己组建浙江地区的销售公司。随即，他们开始以高薪高提成的条件，暗中开始接触着鸿富公司的业务部门，上到业务经理、副经理，中到业务主管，下至业务员。

　　　　一时间，一场挖角风波在鸿富和瑞凯仕之间，悄然开始了……

　　　　很快，鸿富公司业务部门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被瑞凯仕销售公司接触过。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暗中开始和瑞凯仕开始签订了新的劳务合同。

　　　　邵刚也作为较有潜力的业务员，也受到了瑞凯仕销售公司的邀请，开出的薪酬是原来在鸿富的两倍。

　　　　当然，瑞凯仕挖角之事做得很隐蔽，短时间内，鸿富的高层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而邵刚在瑞凯仕的HR接触了他，向他开出条件的时候，第一时间越过他们部门的主管和经理，直接偷偷找到了鸿富的高层，分管业务部门的副总，并将瑞凯仕挖角之事如实向副总做了汇报。

　　　　顿时，整个鸿富公司的领导层，为之一震！

　　　　好家伙，幸亏邵刚汇报的早，不然等瑞凯仕这帮王八蛋把鸿富的业务部门都挖空了，那就悔之晚矣了！到时候，他们鸿富在整个浙江地区的太阳能板市场，恐怕就被瑞凯仕给一锅端了！

　　　　随即，鸿富的领导层积极做出应对之策，并及时对此做出挽救措施。他们第一时间对业务部所有人，上至经理下至业务员进行约谈，该挽救的挽留，该加薪的加薪，该奖励的奖励，接着又对部门和业务区域进行调整。

　　　　尽管如此，鸿富公司还是被瑞凯仕不惜成本的挖走了销售经理一名，业务主管三名，优秀的业务员二十三名，可以说鸿富公司业务部的半壁江山，都被瑞凯仕给凿空了！

　　　　这一场挖角风波，对鸿富公司来说可谓是元气大伤，不仅人员流失严重，而且整个浙江地区的市场份额，也至少被砍走了三分之一。

　　　　很显然，这一次事件，让鸿富公司面临着这几年以来，前所未有的市场危机！

　　　　当然，有危机，才会有机遇！

　　　　而邵刚正是这一次危机的直接受益者，他顺利进入鸿富领导层的视线的同时，也让领导层看到了他对鸿富公司的忠诚。一个公司揽才，既看重能力，更看重忠诚，而邵刚恰巧两者兼备。

　　　　所以这个时候，单纯在金钱方面对邵刚进行奖励，肯定是远远不够的。公司高层开会讨论过后，提出千金买马骨，要在全公司人心浮动的时候，推出一个典型。

　　　　在领导层看来，越是人心浮动的时候，越需要让下面有能力的年轻人们看到公司的希望。

　　　　所以公司决定，任命邵刚担任鸿富公司销售部，副经理一职！

　　　　一个小小的业务员，不足一年的时间，一步登天，被提拔到了业务部的副经理。

　　　　霎时，

　　　　整个鸿富公司，上上下下，一片哗然！
………………………………

第130章　马佐治的新动向

　　　　邵刚眉飞色舞地讲完了他的升职始末，一脸的意气风发，内心深处就跟桌上这滚滚沸腾着的火锅一样，久久无法平静。

　　　　倒是陆远的反应，要略显平淡，他听罢之后，默默地低下头，喝了一口啤酒。

　　　　马佐治看了一眼低头的陆远，说道：“邵刚，我认为……”

　　　　“佐治，”陆远拍了拍马佐治的肩膀，打断了他，说道，“升职是件高兴的事，来，我们再敬邵刚一杯！”

　　　　马佐治哦了一声，给自己倒满了酒，和陆远举杯再敬邵刚。

　　　　邵刚哈哈一笑，来者不拒，今晚心情好，酒量也跟着大涨了一番。

　　　　敬完之后，马佐治想起自己刚才被陆远打断，没有说完的话，随即又道：“邵刚，我觉得吧，你……”

　　　　“文艳，没酒了。”陆远摇了摇手上的易拉罐，再次打断了马佐治。

　　　　“没酒了吗？你们先聊着，我去楼下的便利店拿点上来。”

　　　　说完，苏文艳便起身抄起沙发上的羽绒服，直接出了门。

　　　　看着苏文艳出了门，陆远对邵刚赞道：“文艳现在是越来越贤惠和大气了！”

　　　　邵刚乐道：“你这话怎么说的？”

　　　　陆远说道：“你想啊，以前咱们在你家哪次喝酒，她不得叨叨两句少喝点。你再看现在，没酒了就直接下楼拿酒，没二话啊！”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所以男人啊，还是得有事业。要总是一事无成的，你累一天下班回了家，连媳妇儿都不会给你好脸看！”邵刚感慨道。

　　　　陆远摇头道：“你这么说就过了啊，文艳当初义无反顾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啥也不是，啥也没有吗？”

　　　　“嘿嘿，开个玩笑嘛，”邵刚笑道，“我还能不知道文艳是啥人吗？再说了，我这副经理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呢，将来还不定是啥情况呢。放心，我还没膨胀到当个副经理就以为自己事业有成，人生巅峰了！对了，佐治，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呃？”

　　　　马佐治一愣，恍惚过后，挠挠腮，摇头道，“刚才被远哥这么一打岔，我都忘了我想说什么来着了。”

　　　　陆远两次打断他的话，明显是知道马佐治想说什么，只是不想他提而已。马佐治虽人是单纯了些，但又不傻，两次被陆远故意打断，他还能不明白陆远的意思吗？

　　　　所以邵刚现在问，他也只能装傻充愣，表示忘记了。

　　　　陆远哈哈一笑，道：“眨巴眼就能忘了，说明也不是什么要紧的话。倒是说说你的近况，最近怎么样了？佐治。”

　　　　“我啊？一波三折吧。”

　　　　马佐治道：“我之前报得那个编程班，不是月初就结业了吗？后来我一直在找工作，不是投简历，面试，就是再投简历，再面试……”

　　　　“最后找着了吗？”陆远关心问道。

　　　　“你们等下！”

　　　　马佐治起身走到沙发上，在自己的背包里一阵翻腾，飞快地翻出一个工牌来，走回来递给了陆远，道：“喏，我找的一个新公司，上周才入职的。”

　　　　“哦？我看看。”

　　　　陆远接过工牌仔细一看，工牌上写着公司的名称“智恒网络”，入职的部门是“在线游戏事业部”，岗位是“游戏研发程序（试用期）”。

　　　　智恒网络。

　　　　陆远虽然没听过这家公司，但是看这工牌上的信息，他也知道这是一家关于网络游戏的互联网公司。

　　　　他不了解这家公司的实力怎么样，但是他由衷地替马佐治感到开心。他知道马佐治报考这个杭师大是受他妈妈的影响，他妈妈希望他毕业之后，回上海安安稳稳做个老师。但是从大一开始，马佐治就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毕业之后能够进入互联网游戏公司，从事着自己喜欢和感兴趣的工作。所以，马佐治在大学的时候就选修了编程，毕业了之后在网吧里也自学编程，甚至为了能够安心学编程，选择了长期夜班。即便利用外挂挣到一笔不菲的收入之后，他还是不忘初心，继续报读专业的编程班。

　　　　如今，他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找到了他想要的工作。

　　　　陆远发自肺腑地为他感到开心！

　　　　他竖起拇指，认真赞道：“你超级厉害，佐治！”

　　　　马佐治嘿嘿笑着，内心高兴之情，表露无疑。

　　　　邵刚把马佐治的工牌从陆远手中接了过来，他也是了解内情的人之一，此时此刻，他也生受着马佐治的感染。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郑重说道：“能够坚持不懈地追逐着自己的梦想，并通过一步又一步的努力，最终得以实现。这就是最成功的！祝贺你，马佐治！”

　　　　“是啊，邵刚你这话说得太对了！”

　　　　陆远特别认可邵刚的这番话，道：“佐治这么大的喜事，这都不应该是干一杯那么的事了！咱仨得一人吹一瓶，好好开心开心才是！”

　　　　“吹一……一瓶？”

　　　　马佐治瞪大了眼珠子，吓得连连摆手道：“我这小酒量可吹不动，再说了，我才入职，还在试用期呢，这不算啥大喜事。”

　　　　“切，等你过了试用期，那就不是吃邵刚的了，得吃你一顿大户了。”陆远道。

　　　　邵刚也点头附和道：“我觉得陆远说得没错，佐治你这事，咱仨得吹一瓶！”

　　　　“真喝啊？”

　　　　马佐治顿时垮乐脸，欲哭无泪。

　　　　突然，他想到貌似酒已经喝完了，忍不住窃喜道：“这不是邵刚家没酒了吗？下次吧？下次等我转正了，我请客！到时候我跟你们吹一瓶！”

　　　　“谁说我们家没酒了？酒来啰！”

　　　　苏文艳把门一推，呼哧呼哧喘着热气儿，手里拎着一件啤酒，说道：“楼下便利店没有百威，只有燕京大绿棒子！”

　　　　马佐治：“……”

　　　　真的欲哭无泪。

　　　　“哈哈哈！该！”

　　　　“别怂，小子！”

　　　　陆远和邵刚相视一笑，赶紧把苏文艳手里的酒接了过来。

　　　　……

　　　　……

　　　　等着陆远和马佐治离开邵刚家的时候，已经快深夜十一点了。

　　　　夜色下，寒气凛然。

　　　　马佐治今晚喝得有点超量，走路虽然微微有些踉跄，需要陆远扶着，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

　　　　这个点，已经没有公交回杭三棉厂了，陆远在小区门口打了车回家。刚好马佐治新租的地方，跟陆远回家是同一个方向，所以陆远顺路捎他一段。

　　　　在出租车里，马佐治突然问道：“远哥，之前在邵刚家你打断我，不让我说，到底为啥啊？”

　　　　“呵呵，你小子还记的这茬儿，说明还没醉。”陆远笑道。

　　　　马佐治道：“今天是有点多，但离醉至少还差两瓶的量。”

　　　　陆远打趣道：“行啊，佐治同学，酒量见长啊！”

　　　　“远哥，你再不说，出租车就要到我家路口了。”

　　　　马佐治指了指急道：“你要让我今晚心里痒痒睡不着呗？”

　　　　“好吧。”

　　　　陆远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不赞成他的做法，觉得他那种行为像告密者，像为了自己的利益，背叛了昔日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的叛徒，是么？”

　　　　“没错！”

　　　　马佐治认真地点了一下头，直言不讳地道：“他这个副经理的位置，是牺牲了旧日许多同事的利益换来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远哥，你不觉得他沾沾自喜的样子，特别丑陋，特别无耻吗？”
………………………………

第131章　2003年的第一场雪

　　　　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马佐治家的路口。

　　　　但陆远还是没有回答马佐治的问题。

　　　　马佐治下了车，扒拉着车门，仍不死心地问道：“远哥，看你这意思，也觉得邵刚为了升职去告密，去当所有同事的叛徒，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呗？”

　　　　“嗯……佐治，说实话，我也反感他这个做法，换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干。”陆远缓缓摇下车窗，回答道。

　　　　马佐治抿嘴一喜，乐道：“我就说你不是那么操蛋的人！”

　　　　“不过……”

　　　　陆远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邵刚身在职场，往往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想他，在鸿富公司里就像无根的飘萍，谁都能呼喝他，谁都能使唤他，甚至主管看他不顺眼，都能打报告直接让他滚蛋，他是连一点最基本的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一旦让他抓住一根藤蔓，他就会玩命地往上爬！因此，在他自己看来，他在鸿富的所作所为，只讲利益，不讲对错！”

　　　　“不讲对错，只讲利益？”

　　　　马佐治反复念叨了一遍，摇头道：“这个……换我，我做不到！”

　　　　“换我，我也做不到！”

　　　　陆远笑道：“但是不能因为我们做不到，就说邵刚不能这么做！职场、商场、还有战场，谁跟你分对错，谁又给你时间分对和错？”

　　　　“远哥，我还是觉得……”

　　　　“咱俩不争这个了，以后你在游戏公司里，也许也会遇到这种烂事。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遇到，因为你天生不是搀和这种烂事的料！”

　　　　陆远说完，拍了拍前面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说道：“师傅，咱们走吧。”

　　　　出租车滴滴两声，缓缓驶去。

　　　　马佐治站在巷口路灯下，看着疾驰远去的车尾灯，有些怔怔。

　　　　忽然！

　　　　一片雪花飘洒在他的脸颊上，霎时一凉。

　　　　紧接着，雪花一片又一片地从天上，洋洋洒洒而落。

　　　　下雪了！

　　　　这是2003年的第一场雪！

　　　　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马佐治家的路口。

　　　　但陆远还是没有回答马佐治的问题。

　　　　马佐治下了车，扒拉着车门，仍不死心地问道：“远哥，看你这意思，也觉得邵刚为了升职去告密，去当所有同事的叛徒，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呗？”

　　　　“嗯……佐治，说实话，我也反感他这个做法，换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干。”陆远缓缓摇下车窗，回答道。

　　　　马佐治抿嘴一喜，乐道：“我就说你不是那么操蛋的人！”

　　　　“不过……”

　　　　陆远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邵刚身在职场，往往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想他，在鸿富公司里就像无根的飘萍，谁都能呼喝他，谁都能使唤他，甚至主管看他不顺眼，都能打报告直接让他滚蛋，他是连一点最基本的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一旦让他抓住一根藤蔓，他就会玩命地往上爬！因此，在他自己看来，他在鸿富的所作所为，只讲利益，不讲对错！”

　　　　“不讲对错，只讲利益？”

　　　　马佐治反复念叨了一遍，摇头道：“这个……换我，我做不到！”

　　　　“换我，我也做不到！”

　　　　陆远笑道：“但是不能因为我们做不到，就说邵刚不能这么做！职场、商场、还有战场，谁跟你分对错，谁又给你时间分对和错？”

　　　　“远哥，我还是觉得……”

　　　　“咱俩不争这个了，以后你在游戏公司里，也许也会遇到这种烂事。不过，我希望你不要遇到，因为你天生不是搀和这种烂事的料！”

　　　　陆远说完，拍了拍前面出租车司机的肩膀，说道：“师傅，咱们走吧。”

　　　　出租车滴滴两声，缓缓驶去。

　　　　马佐治站在巷口路灯下，看着疾驰远去的车尾灯，有些怔怔。

　　　　忽然！

　　　　一片雪花飘洒在他的脸颊上，霎时一凉。

　　　　紧接着，雪花一片又一片地从天上，洋洋洒洒而落。

　　　　下雪了！

　　　　这是2003年的第一场雪！

　　　　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马佐治家的路口。

　　　　但陆远还是没有回答马佐治的问题。

　　　　马佐治下了车，扒拉着车门，仍不死心地问道：“远哥，看你这意思，也觉得邵刚为了升职去告密，去当所有同事的叛徒，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呗？”

　　　　“嗯……佐治，说实话，我也反感他这个做法，换我，我绝对不会这么干。”陆远缓缓摇下车窗，回答道。

　　　　马佐治抿嘴一喜，乐道：“我就说你不是那么操蛋的人！”

　　　　“不过……”

　　　　陆远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说道：“邵刚身在职场，往往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你想他，在鸿富公司里就像无根的飘萍，谁都能呼喝他，谁都能使唤他，甚至主管看他不顺眼，都能打报告直接让他滚蛋，他是连一点最基本的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所以，一旦让他抓住一根藤蔓，他就会玩命地往上爬！因此，在他自己看来，他在鸿富的所作所为，只讲利益，不讲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