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途漫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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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着落，所以相亲是无可避免的。
　　俩人穿着厚厚的大衣一黑一红手挎着手走在t市的街头。
　　“你不是来t市实习的吗？看你没有一点要找工作的意思？”
　　“那个是骗我妈的，我又不缺钱花，上什么班啊！”
　　“看来你家家境不错，话说你一个不到二十岁生活在学校里的孩子，怎么能写出那么悲情的书啊！看你这火树银花的行头，也不像受过刺激的极端孩子啊”
　　“姐呀！你是真不知还是怎么得？写书的人都是有一点变态思维的，笔下的故事肯定是和现实生活成反比的，你想，人生如果真的太过于悲惨，估计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情感历程分享出来了，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白缱绻猛地停下脚步，转头定定的看着她，她说的每一个词都直戳她的心窝，都不想承认，但又无可否认，是自己太过愚钝，还是她太过才华？想想自己那还没问世的作品，恨不得写出王子与公主的浪漫爱情，看来现实对她已经开启了类似集体大自杀的悲惨模式。
　　“你能写的这么悲惨，那证明你的人生很幸福美满，恭喜你！琳琅。”白缱绻不自然的说道。
　　“好了！姐，我只是那么一说，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谁没有不如意的时候啊！我现在梦想的生活啊！就是坐拥无数美男，然后每吻都如初吻，每个转身都很缤纷，每日清晨都各不相认，那样才配得上我这一身火树银花的行头啊！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开心点”
　　“晕！现在大学生都这样吗？”
　　“都哪样？你是想说我野心勃勃吗？哈哈！我告诉你，这社会迟早有一天会反过来，让女的三妻四妾，让男的五从四德”
　　“我想说你真是恬不知耻…话说不是三从四德吗？你那两从从何而来？东土大唐？”
　　“且，未成从父，未娶从女，既娶从妻，已娶从妇，妻死从子，子成…。去死！”
　　“似乎多了？”
　　“最后一条，新加的，即便是我死后，他把我儿子养大成人，就得为我殉情，哼！不然他再娶怎么办？”
　　白缱绻额头冷汗直流，天呐！这个社会已经逆天了！
　　两人溜溜达达正在想是不是应该吃些什么的时候！白缱绻的手机响了。
　　“喂！”
　　“白小姐好！我是钟向东”
　　“说”
　　“不知是不是可以有幸请白小姐吃顿便饭”
　　“没空”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真以为给他点好颜色就蹬鼻子上脸了！不要忘了能有我如今的好生活他功不可没啊！
　　过会，电话又响了，这次白缱绻正想大发雷霆，没想到话还没出口，他就抢先一步的说：“爱尔饭店808号，不见不散”说完更早她一步挂了电话。
　　“啊！~真是该死”白缱绻低头咒骂。
　　“怎么了姐？”
　　“没什么？只是一个对我人生有杰出贡献的…喵星人要请我吃饭。”
　　“哈！喵星人，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人帅吗？”
　　“还好，忘记了五官长什么样，不过身材气质似乎不错”
　　“哇喔！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应了吧！顺便带我去，妹子一定替你报了刚才那咬牙切齿之仇”
　　“得了吧！你一个刚成年的丫头片子哪能斗过那些人老成精的妖啊！仇没报，别再把自己搭进去”
　　“你说的那是你，别的不敢吹，在感情这方面我可是天才，情商那都是数以万计的”
　　
　　　　　　　　
035　特种部队
　　她说的也是实话，想想也是，能写出几百万字的爱情感悟，尤其是古代后宫那错综复杂的男女纠葛，她的情商是比她高出很多。还想说些什么？抬起头，忽见“爱尔饭店”硕大的招牌就在面前。
　　呵呵！老天爷总是无聊的，总爱在悲惨的人身上找点乐子充实一下自己乏味的神仙生活。
　　既然老天爷都想看她们聚在一起，你说她能不遂了老天爷的意吗？
　　“走吧！”
　　“白姐万岁”
　　琳琅一声欢呼，白缱绻嗤之以鼻“瞧你那傻样！这是火坑，不是鸭子楼”
　　“嘿嘿！是火坑更好，我从小就有跳火坑的秉性，你越是拉我跳的越急”
　　“真是个怪胎”白缱绻不仅白了她一眼。
　　“我妈也这样说”
　　爱尔饭店顶楼包房。
　　“天呐！上次咱来的不也是这里吗？可是这顶楼怎么和底下犹如皇宫和市集啊？”
　　“我哪知道，只听人家说上边档次高，哪知道高的这么离谱啊！”
　　一排排的汉玉白柱，清一色的琉璃灯盏，就连陈列的橱窗也都是镀金的希腊神褚雕像。直看的两人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终于来到808号房，门口的侍者殷勤的替她们推开房门。
　　门刚一打开，就看到钟向东一身板板整整的正装，还有脸上那正经八百的笑容：“我知道你会来的”说着伸出了右手。
　　白缱绻没有应声只是斜瞅着他，本来在身处不适合自己身份的环境时，那种落魄感，现在也悄然无踪，因为这样的笑和他当初企图接近她时的一模一样，不管他站在什么高度，以前不会上当，现在更加不会。
　　“不要跟我说话，我有洁癖！”白缱绻装作没看见似的直接侧过头去，钟向东抿嘴一笑，也不在意，正想收回还在半空的手，只见又一双女人的手以奔雷的速度直接扑了过来，一边握手一边笑的星光灿烂：“…先生你好，我是琳琅，以前总听我姐夸你来着，现在终于有幸得见，果然是衣表堂堂，气质非凡啊！哈哈…”
　　“呵呵！是吗？我是钟向东，林小姐，这边请”
　　钟向东礼貌的伸手示意，并向白缱绻投以温柔的一笑，犹如宠溺了多年来的情人一样，这让白缱绻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小姐，这里的鹅肝酱不错，要不要尝尝？”
　　“价值怎样？”白缱绻低声问琳琅。
　　“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肾大概留不住了”
　　琳琅说的含蓄，谁知白缱绻一听，二话不说一拍桌子就大声吆喝：“服务员！给我打包两盘鹅肝酱，我拿回去喂狗！”琳琅一听，真想把脑袋塞进口袋，在桌子底下狠狠踢了白缱绻一脚，那意思很明显，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白缱绻突然拍桌子的呐喊引的房间的侍者都看了过来，弄的钟向东好不尴尬，但很快就表情淡定的冲侍者点了点头，又若无其事满脸带笑的把头转向琳琅，说”林小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t市？以前没听说白小姐还有个妹妹啊？”
　　“呵呵！我是刚来t市实习的，没有听过估计是我姐比较含蓄，不爱说话的原因吧！呵呵…”
　　她不爱说话？她含蓄？钟向东差点一口茶呛着，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看着白缱绻。
　　“你那是什么眼神？对我有意见？”
　　“当然没有”钟向东笑的有点据促。
　　“啊~我姐是以为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呢！主要是怕你对她印象不好”
　　“对了姐，你刚才不是说要上洗手间吗？我注意过了，在那边，让侍者领你去啊！”琳琅的手在下边使劲的推着白缱绻，白缱绻抵抗不过，看了一眼钟向东，愤愤的起身离去。
　　洗手间，白缱绻开着水龙头，用洗手液一遍又一遍的清洗，直到双手泛红，才作罢，来到房间门外，忽然看见门口有几个女侍者趴在门缝处贼悉悉的往里偷看，一边看还一边小声议论着，白缱绻也很好奇，悄悄走到她们的身后，也想听听她们在肆无忌惮的议论些什么？
　　〃你看，里边那个男人是我们的老主顾了，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听说身份也不一般呢！〃
　　〃是吗？我见他在前台登记的资料是一名缉毒警，还是特种部队出身呢！真酷！〃
　　〃你知道什么啊！他的工作是次要的，主要是家庭背景，刚才新闻联播里出现戴眼镜的那个军委书记你记得吧？他就是那老书记的亲孙子〃
　　〃不会吧！军委会的人，那权利岂不大的没边，宁可得罪政委都不能得罪军委，军委啊！象征的可是刀枪弹雨啊！〃
　　〃知道什么啊！算了，跟你一村姑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你说和他这次一起吃饭的俩女的都谁啊？长的都那么恶俗，真是掉档次啊！〃
　　〃是吗？你不恶俗，你进去，那档次绝对提升到空前绝后〃
　　〃那当然，经理让我当服务员根本就是大材小用〃
　　忽然，那女的感觉气氛不对，猛的回头，看到一脸带笑的白缱绻，吓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拼命的鞠躬，白缱绻很纳闷，这么高级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不着调的服务员，不过也感谢她，不然她怎么知道她在别人眼中叫做恶俗！
　　
　　　　　　　　
036　一起去死
　　推开门，看到房间内那两人有说有笑，聊的好不开心，那感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年不见的挚交好友呢！这个琳琅在交流方面真是个奇葩，是个人不出十分钟都能聊的上知祖宗八代下知好恶习性。
　　只见她笑的一脸桃花的问道〃钟先生看你人这么帅，气质也这么好，想必早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有过未婚妻，但是还没成亲〃
　　〃啊！这样啊！〃琳琅一脸失落，不是说单身吗？这从哪冒出来的未婚妻啊！小三儿名声虽不太好，但也不是不可以一试，琳琅一抬头满脸又是甜的溺死人的笑容。
　　此情此景让钟向东想起四个字：物以类聚。
　　〃你未婚妻想必肯定美若天仙吧！可是怎么还没结婚呢？〃
　　〃呵呵！这个得问你姐〃
　　钟向东拿起酒杯别有深意的看着刚进来的白缱绻。
　　〃问我啊！这个好回答，人死了，所以结不了了〃
　　琳琅差点一头栽进桌子底下，钟向东更是手里握紧酒杯，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看，白缱绻则是若无其事的拉开椅子慢条斯理的坐下。
　　〃不要那么诧异，确实是死了，和别的男人殉情死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白缱绻的嘴巴一直是她最大的祸害，终于也看出不对劲的琳琅趁机找了个借口逃了出去。
　　〃你真行，杀敌一千己损八百，我没有你的魄力〃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就挑明了说吧！你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如果真是想复仇的话，你明说，大不了咱也一起堕落，一起毁灭，一起去死，谁不敢谁就是王八蛋〃
　　〃哈哈！一起死，好想法，但我有一个更好的创意，那就是你嫁给我，这样即使到了地狱再见，我们也都可以理直气壮〃
　　〃你一极品高富帅娶我一个不守妇道的寡妇？其实不用那么下血本的，不就是报仇嘛！你可以带我去开房，然后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到她们的坟前上柱香，到时候你也可以跟我那死去的老公说：我也把你老婆睡了，瞧！多酷，杀伤力绝对堪比原子弹〃
　　〃白小姐，我是该说你无耻呢？还是说你无情呢？还替我出主意，别忘了，到时候那颗原子弹能伤到的只有你〃
　　白缱绻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好不容易建好的堡垒，一眨眼就被他一句话伤到体无完肤，溃不成军，整颗心也已经零零碎碎，狼狈到无处遁形，她应该知道的，一直紧揪住不放，对她们的死耿耿于怀的只有她，谈什么一起堕落，一起毁灭，原来以为都跳进了火炕，现在她跳进去才发现，他一直在岸边对她笑的一脸优雅，从没有狼狈过。
　　回去的时候，白缱绻的心依旧零碎不堪，只是琳琅似乎对钟向东万分的满意，一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真的快到年关了，道路街边卖对联卖年货的小贩随处可见，大红的灯笼，大红的福字，映的白缱绻眼睛也都红彤彤的。
　　心不在焉的买点必需品就着急忙慌上了楼，现在她怕见人，明明知道认识她的人少之又少，但她就是怕，那种黑压压人挤人的场景总是让她有种抬不起头的落魄感。
　　她想她这辈子是真的完了，连自己都把自己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还能奢求阎王爷能怎样善待她？
　　琳琅自那天回来就一直粘着钟向东，漂亮女人惯用的伎俩都用遍了，在钟向东那边依旧石沉大海，倒是在前几天钟向东在她的绝命连环koll之下终于答应见她一面，但是不知道钟向东见面说了什么？让琳琅算是彻底死心了。
　　但是另白缱绻没有想到的是，以为琳琅会为这段没有开始就已经夭折的恋情要死要活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琳琅却像没事人一样告诉她，她又有了新目标。
　　好吧！2013的年轻人总是这般，风里来雨里去，挥一挥衣袖，不浪费一片云彩。
　　大年二十九的前一天，琳琅被她家人催命一般给催回老家过春节去了，t市，又留下白缱绻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孤零零的站在阳台上，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楼下热热闹闹的人群，新年的气氛不言而喻，她最终鼓起勇气打算赌一把。
　　如果还有回去的火车票，她就回她的家乡过春节！
　　说行动就行动，随便收拾几件换洗衣物，白缱绻戴着厚厚的羊绒围巾将嘴巴包的严严实实，厚厚的帽沿也压的很低，武装的就像康熙微服私访一样就出门了。
　　
　　　　　　　　
037　岁月静好
　　临近年关无论是哪里的火车站，都是一样的景观，眼睛所及，抬头都是人头，低头都是脚丫，黑压压的，从头看不到尾，白缱绻也不着急，顺着大队人马，不用费力，推推搡搡的很快就到了售票口。
　　〃一张从t市到z市的火车票〃
　　〃身份证〃
　　〃还有票吗？〃
　　〃有，身份证〃
　　〃有？不都说年关车票不好买吗？〃
　　〃就剩一张站票，你要不要啊？不要下一位〃
　　〃要，要，要〃
　　在周围人的虎视眈眈下，白缱绻利索的付了钱，很快就又被推出人群。
　　看清楚车票，两个小时以后发车，白缱绻有点哭笑不得，最后一张票？在一些她不太乐衷的事上，她的运气总是出奇的好，其实她根本没想回去。
　　考虑到是张站票，白缱绻把皮箱放倒，一屁股坐在上面准备养精蓄锐。
　　z市，她至少有五年没回去了，一开始跟家里还有电话联系，到后来家里知道她要结婚，并且是嫁到外地的时候，父母坚决不同意索性就直接断的干脆，这样说来，她给他结婚也算是抛家舍业，倾家荡产了，现在混成这鬼样子，说真的，自己真没脸回去，还是打个电话吧！
　　拨通号码，很久，那一头才传来嘻嘻索索接电话的声音。
　　〃喂〃
　　〃妈〃
　　〃谁啊？〃
　　听到自己亲生母亲问自己是谁，那种滋味，如鲠在喉，白缱绻红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是想还是算了，已经消失的人了，就应该让她消失的彻底，白缱绻拿下电话，挣扎着想要挂掉。
　　〃喂，是静儿吗？〃
　　没改名字前她叫白静，母亲一直喜欢叫她单字，加上z市家乡话儿话音较重，所以一直叫她静儿，再次听到这样的叫法白缱绻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拼命忍住眼泪，哽咽的说〃妈，对不起！是我〃
　　〃呵呵！真的是静儿啊！你说的叫什么话儿！这么多年，我和你爸早想通了，当初是我们先对不住你，现在既然嫁都嫁了，只要你过得好，我和你爸也不会不讲理儿的〃
　　一句话让白缱绻如遭电击，拿着电话的手呆呆的停在半空中，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下。
　　〃傻儿孩子，大过年哭啥儿啊！你的眼光一直不错，想必他也很优秀，你带着他，趁大过年的回来一趟儿吧！让我和你爸，街坊邻居都瞧瞧〃
　　〃嗯！他是很优秀，可是。。。〃
　　〃可是什么？就这么定儿了，第一次上咱家，也不能太寒碜，我这就让你爸去准备点儿咱这的特色菜，就这样挂了啊！记得早点回来〃
　　〃喂！喂，妈！〃
　　白缱绻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有些泄气，她的母亲还是老样子特立独行，但是话语里掩不住的欣喜让白缱绻百感交集，没想到封建传统的母亲最终会接受他，但是，接受了又怎样，他已经死了，还是在抛弃她的基础上。
　　她一直不愿提起她的家庭，不仅仅是家庭，包括整个z市她都不愿提起，先说她的家庭吧！
　　她的家在z市的一个小县城里，她有一个小她三岁的妹妹，还有一个正在上初中的弟弟，从这样的家庭结构就可以看出，她的家庭条件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封建主义家庭。
　　〃你不要忘了你是农村人，骨子里留的是卑贱的血液，人家条件那么好凭什么娶你，妄想当凤凰攀高枝的人最终只有被抛弃的下场〃
　　〃卑贱？这是一个母亲说自己亲生女儿的话吗？我妄想当凤凰？我当然是妄想，因为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凤凰来培养，我怎么可能当上凤凰〃
　　〃你不要老拿那件事来说话，我和你爸把你拉扯这么大，做什么决定都是我们的权利，你一个迟早要泼出去的水，有什么资格质疑我们的决定〃
　　呵呵！她真不想承认到了最后母亲当初不接受的原因居然成为事实！
　　候车室的温度比外边明显高出许多，白缱绻把帽子摘了，围巾也扯松了一些。
　　这段话是一年前她彻底和父母决裂的时候打电话说的最后一段对话，这么些年在外边她有想过自己是不是没良心，把生自己养自己的父母给抛弃了，但是她就是不能原谅，五年前父母的自私。
　　记得很清楚，那是2008年快九月份，是沸沸扬扬的奥运会刚过的时候，也是很多欣欣学子期待人生发生转折的时候，她白缱绻也就是那个时候的白静，也像其他努力多年的学子一样辛苦等待着她的录取通知书。
　　最后，很不幸，等了一个夏天，也没有等到通知书，她落榜了。
　　
　　　　　　　　
038　全面回忆
　　技不如人，她怨不得谁，尽管她很想上学，但她还是认了命了，也像其他年轻人一样为追逐高品质生活而加入了千军万马共挤独木桥的行列，她脱离了校园来到了离家最近的一线城市z市。
　　城市生活是很残酷的，尤其对于刚迈出校门的白缱绻来说，完全陌生的环境，又没有一丝社会经验的白缱绻第一份工作理所当然就上当了，出门那一刻她拍着胸口向家里保证她要自力更生，不会再向家里要钱，她打小就是个固执的孩子，在这困难的时刻，她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500块钱把自己卖给了一个正在追求他的男孩子做女朋友，当然刚从学校出来也没胆儿走到上床那么恶心的地步，顶多也就是牵牵小手罢了。
　　如果事情真就这样平淡的趋于正规也就算了，可是在2008年回家过年的时候，那一晚，她在柜子底下发现的那封信让她终生难忘，她死也不会想到那竟是t大的录取通知书，那一晚她抱着枕头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走了，没坐过飞机的她，第一次花光所有的积蓄破天荒的买了张飞往t市的飞机票，她想离开那个地方，迫切的想要离开，一分钟都不想在呆下去。
　　白缱绻抬头看了看候车厅墙壁上的大表，还有几分钟就要检票了，再次想起往事，也没有当初那么悲愤了，已经也到了可以做家长的年龄，多少也可以体会到父母的所思所虑了，不就是没上大学吗？这怪不得她们，估计当年离家出走的冲动除了这个还有就是多年被忽视的爆发吧！五年前本就是个叛逆的年龄。
　　白缱绻顺着人群踏上火车，折腾了很久才在一处空地站稳，过年过节的火车真不是人坐的，她忽然可以理解电视上那些浪漫的分分合合为什么都发生在机场，因为即将踏上火车的人实在没有什么可挽留的，看着那狼狈的模样，再浪漫的话也无法开口，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到嘴边都将被滚滚人流淹没。
　　白缱绻摇了摇头，在车厢中间找了块空地，坐在皮箱上闭着眼睛就开始打盹，她实在不想睁开眼就看到周围近在咫尺又完全陌生的嘴脸。
　　回家该怎么交代呢？是老实说他死了，还是怎样？
　　她的脑袋都快要炸掉，她的生活怎么总是有那么多一个接一个的麻烦？
　　到了后半夜，旁边终于有了空座，白缱绻也不看旁边站着的是老是少，一个闪现的速度，人就坐了上去，也不看周围那恶狠狠的眼神，就那么死皮赖脸的把眼睛一闭，神一般的睡了过去。
　　后半夜在梦里争分夺秒的，时间过的飞快，再次睁开眼，车里的空座明显多了，太阳也从车窗里照了进来，白缱绻伸了伸手臂，揉了揉眼，看了看时间，耐心的等待火车进站。
　　顺利的下了火车，白缱绻并没有出口气，因为她五年前一声不响的离开，当初借给她500块钱的所谓的男朋友也是在小偷接二连三的马到功成之后，彻底断了联系，但她内心毕竟是不安的，为了逃避一个人而躲避整座城市的事，也只有她白缱绻能做的出来，重新把脸包严实，白缱绻战战兢兢跑到火车站对面，挑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礼盒，付钱的时候，看到一差不多相似的面孔，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提起礼盒扔下钱就跑，草木皆兵，最后连坐大巴的勇气都失去了，直接拦了个的士决尘而去。
　　2013年的农村真是大变样啊！以前一栋挨着一栋密密麻麻，弯弯曲曲的小胡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整齐齐的楼房，只是明显比t市的大楼要低上许多。
　　〃静儿，妈在这呢！〃白缱绻正在看着陌生的地方犯愁的时候，路边一中年女人冲她挥舞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