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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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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睁开双眼,抬头望向玄武大帝,骤然耳清目明。他双手合十,向玄武大帝深深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多谢玄武大帝指点迷津。”说完站起,却见玄武大帝脚下五色灵龟的腹下藏着什么,便走去,发现竟是黑剑无名。
他握住黑剑无名,忽然感受到了范子旭的心思:折柳,将玄武门发扬光大,使玄武门的名声响彻天地!
他神情十分严肃,抬左手细细抚摸着剑身,顾自说道:“师兄,放心吧,一切交给我了。”
他走出玄武殿,直往山路走去。
巫泽等三人已经醒来,正要去到练武场练刀,见他握了黑剑往山路走去,叫道:“师父!”
陆离转头,对着他们点了头,直走到山崖边上,将剑换至左手,插入右腋之下,伴着一声大叫,他将自己的右臂生生砍下。右臂离了身摔在地上,跳了一下便掉落深渊之中。
他强忍着疼痛,却难以忍受,只好将黑剑插入土中,以此支撑着身体。
巫泽尖叫道:“师父!”正要上前,化子墨一把将他拉住,盯着陆离弓下的背,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陆离才终于直起身子,脊背笔直,望着缭绕悠悠云雾的深渊,正色说道:“师兄,我将这条右臂给你,你在阴间便是有了双臂,才能更好的保护嫂子。放心,我没有事,失去了右臂才能更好地拥抱天地。”
他将左手伸入怀中,取出张哥赠与的那一袋酒,用牙齿将木塞咬开,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向深渊倒了一大口,说道:“第一杯,谢你救命之恩!”
他再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向深渊倒了一大口,说道:“第二杯,谢你栽培之恩!”
他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向深渊倒了一大口,说道:“第三杯,谢你不杀之恩!”
他将余下的酒尽数灌入自己口内,将酒袋一甩,酒袋飞得很高,直向深渊落下,“酒我喝了,酒袋你留着,要是遇到什么无赖鬼,你就拿酒袋砸它!哈哈哈,真他娘好酒!”
说话间,泪流满面。
他抹了一把眼睛,抽出黑剑无名,转身向巫泽等人走去,走过三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下双脚目瞪口呆。
在他与巫泽、化子墨、范嘉志之间并无一物,却又有一物,一如池南分部的考题,沈玉木拿出的那张白纸。
人最擅长的便是视而不见。
如今,他已有一双慧眼,将这世界看得通通透透。
他嘴唇微张,将那六昧心诀念了一遍,“道、义、侠、释、虚、道。”前五字他已经历,而最后一个“道”字,指的正是眼前,他与巫泽、化子墨与范嘉志之前的道路。
他笑道:“原来,道果真指的是脚下的道路么?只有脚踏实地,方能前进。师父,是这样吗?”
他便也明白了,何为“天地万物,心本为一”。不论万物,活着皆是为了一颗心。人与狗,鸟与鲸,或双脚或四足,或飞天或入水,皆与体内的一颗“心”密不可分。喜怒哀乐来自心,信仰来自心,情感来自心,心落了,一切便落了。
他笑道:“天地万物,心本为一。”将手中黑剑握得更紧,骤起,便有红光将黑剑吞噬,光虽不盛,却能不被阳光所遮蔽。执剑而出,剑如长虹,贯穿天地。
他虽于苍穹之下,其心比天更高,剑刃吟,剑光笑,孰能挡我叱咤风云!
他收了剑,向巫泽走去,右肩伤口未愈,鲜血不断滴落,他毫不在乎,大步向前,雄姿英发。
焕焕被巫泽的喊声叫醒,朦胧中抬臂左右摸索,摸不着陆离,便立刻惊醒,匆忙走出屋外,见陆离没了右臂,心似被铁锤重重捶了一计,闷沉闷沉的,痛得厉害。她连忙迎上前去,哭道:“折柳,你怎么了?”
他顿时没了飒爽英姿,尴尬地笑了一笑,说道:“没事,我好着呢。”
焕焕抓着他左臂,胆颤心惊地望着鲜血淋漓、残破的右袖,泪如雨下,“可你的右臂。。。”
他宠溺地望着焕焕,将剑插入土中,抬手将她摁入怀,在她耳边说道:“我欠师兄太多,便将右臂给他了。娘子,放心,我真没事。”
他还想说些情话,焕焕从他怀中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责怪道:“还说没事!快去治疗!我不知道怎么做,你教我。”
他便笑了,再次将焕焕紧抱在怀中,甩给巫泽一个眼神,巫泽心领神会,抿嘴忍笑,向化子墨与范嘉志挥了挥手,向练武场小跑而去。
范嘉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跟着跑去了练武场。
厢房内。
焕焕替陆离包扎完毕,望着他只剩一半的右肩,担忧道:“真的没事吗?”
他双眉轻锁,装出痛苦模样,低声说道:“有事。”
焕焕当他身体有恙,急道:“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
他轻叹一口气,抬手摸在自己左胸。焕焕当他胸口亦受了伤,忙将手摁在他胸口,却发现不了何处有伤。“哪里?”
他望着焕焕,带着淡淡忧伤,无力说道:“现在我只有一条手臂了,你会嫌弃我吗?”
焕焕即刻说道:“当然不会了!你倒是说啊,哪里还有伤?”
他指了指自己嘴唇,焕焕不知他诡计,双手捧住他的脸向他靠得更近,他忽然抬手抓住焕焕后脑,将她摁在自己嘴唇上。
………………………………
二百六十七章 不愿忘记
半尘本是陆离不离身的佩刀,跟着范子旭一同落入了深渊之中,陆离并不悲伤,待到静下心来,又去了山崖边上,望着不见底的深渊,轻叹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便让这半身尘缘半生尘怨与师兄一起去了吧。”
他回到书房,取出那本《通吾剑法》,随意翻过,见图示与心诀,觉得自己可笑:什么不愿学习别家剑法,死要面子。
他至桌边坐下,将那《通吾剑法》细细翻阅,自剑一起,直至剑十二,一边用手比划。整本书读下来之后,有了初步印象,站起,以指剑将剑一至剑十一一一使过,再出剑十二,一气呵成。
他收了指剑置眼前细看,十分满意,不过一会,笑容渐渐凝固,抬头望向前方,仿佛见到范子旭正对着自己笑:不久之前,师兄便是如此,在这屋中孤独练剑,只为守护山上几人。
他将《通吾剑法》揣入怀中,提剑走去练武场,握剑而起,却是有些别扭。毕竟他常用右臂,而左臂显得力小且迟钝,乱舞时倒看不出什么,倘若要将剑使得有模有样,便是有些困难了。
他并不放弃,想了一想,先放缓了剑速,将剑一向前刺去,使长剑稳固不晃,再使剑二、剑三,不求出剑快如疾风,但求无错。
他正练剑,范嘉志走来,将胸挺得很高,面红耳赤向他大声叫道:“陆折柳,与我决一死战!”
他收了剑,望向范嘉志,似见到范子旭将剑舞了一圈,笑道:“折柳,我们来比试比试。”他忽觉得安详,露出浅浅笑容。
范嘉志当他嘲笑自己,愈加愤怒,伴着一声喝叫提剑而起,“陆折柳,我杀了你!”
陆离回过神,见剑刺来,不躲不闪,只是面色平和地望着初露锋芒的剑尖。
巫泽在一旁大叫一声不好,踏步而来,将刀插入范嘉志剑下,向上一撩,长剑便自范嘉志手中脱落,旋转着向上飞去,过不一会,落下直插入土地之中。
巫泽一脸严肃,并不恼怒,亦无心指责范嘉志,毕竟知晓范嘉志失去了父母,心痛在所难免,“嘉志,不要干傻事。”
范嘉志咬牙切齿,大喘了几口粗气,怒喝道:“不杀陆折柳才是傻事!让开,不要挡我!”
巫泽抬刀架势拦于陆离身前,说道:“师父不会还手。你便先与我过招,就算打赢了我,我也不会让开!”
范嘉志折身跑向剑,双手握剑将剑拔出,大叫着向巫泽挥剑劈去,每一剑俱是用尽浑身力气。
巫泽见他光用蛮力,思索:若是我以刀迎之,嘉志定吃不消反震之力,会伤了手。他便一边后退,一边侧身闪躲。
“啊!”范嘉志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挥剑自上而下狠狠向巫泽劈去,巫泽正要后退,见范嘉志双手松懈,便右脚蹬地将身向左推去,果不其然,范嘉志已无力握剑,长剑脱手而出向前飞去,斜插入土中,同时双脚一软,摔倒在地,磕破了手肘。肉身虽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他艰难站起,双腿不住颤抖,不愿继续留在练武场,流着泪跌跌撞撞地跑了开去。
巫泽要去追,又恐范嘉志胡来,只是伸了手并未开口,眼睁睁望着他离去。
陆离无可奈何,闭嘴息气。他知自己有错,无论范嘉志是否当真要杀自己,皆无话可说,只是心痛范嘉志年纪轻轻便要承受如此痛苦。自己虽曾经历如此,只见遍地鲜血,并不曾亲眼见到母亲跳下山崖。
晚饭时,范嘉志依旧未来。
焕焕不知下午发生了什么,夹了不少菜放入陆离碗中,嗔怪道:“叫你胡来!把这些都吃了,要是吃不完就不许你上床睡觉。”
陆离微微一笑,温柔裹住她的小脾气,并不露出半点异样。
化子墨三两口吃完饭,去到厨房拿了一只碗与一只勺子,将碗盛满饭,又将菜汁倒入碗中与饭和在一起。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勺子跑了出去。
焕焕不知他为何如此,望着他背影问道:“子墨去哪?”
巫泽低着头,似猪吞食槽中食物,含糊不清道:“他去给嘉志送饭。”
焕焕望向他,笑道:“你以前不是称嘉志为师兄吗,怎么改口了。”
巫泽一手扶碗一手扒筷,将碗内白饭吃得干干净净,抹了一把嘴巴,说道:“我以前称师父为师兄,现在也改口了。有些规矩,不能乱。师娘我吃完了,我去看看秦良情况如何。”
焕焕点头道:“行,去吧。”转头与陆离笑道:“现在他们可真懂事。”
陆离含笑应道:“是啊。”心中却说:他们变成这样,不知是好是坏。
东面山林之中。
晚饭之前,化子墨便在山顶四处找寻范嘉志,将厢房、书房、厨房、食堂、玄武殿甚至是茅房找了个遍,而后才走进东面山林,果见范嘉志正坐在崖边看着日落。他知范嘉志痛苦,不敢打扰,只是躲在树后望着,从申时四刻至酉时一刻。
酉时一刻,化子墨回去吃了晚饭,担忧范嘉志一天未进食身体会支撑不住,便端了一碗饭跑来,在范嘉志身边坐下,将碗向他递去:“师兄,吃饭。”
范嘉志斜眼一瞟,随手将碗打翻,“不吃。”
碗翻,碗中饭便掉在化子墨怀中,菜汁将化子墨衣裤打得湿透。他并不在乎,只是将碗扶正,望着仅剩的小半碗饭,小声说道:“可你不吃饭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不知师父师娘吃完饭没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便要站起。
他还未站起,范嘉志转过身狠狠将他推倒,大声叫道:“我说我不吃!”他摔在地上,依是不怒,只是惊恐地望着范嘉志。
虽范嘉志向来喜欢化子墨,此时已毫不在乎,抬手指向西边,大叫道:“你给我滚开!陆折柳的狗腿子!”
化子墨不敢大口喘气,捡起碗站起,低着头小声说道:“不是师父叫我来的,是我。。。”
范嘉志怒道:“滚!”一边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向化子墨扔去,化子墨躲闪不及,小腿被砸出一个小窟窿,有血流出。
化子墨忍不住眦嘴,有几滴眼泪被疼痛逼出眼眶。他依旧小心翼翼,轻声说道:“师兄你等等,我去给你盛饭,很快回来。”转身离去。
范嘉志又捡起一石块向他掷去,石块落在地上弹了一下,并未打中他。
化子墨回到食堂,巫泽正与陆离告之秦良状况,“小师弟依旧未醒,不过面色不错,呼吸均匀,再过不久便会醒了吧。”转头见化子墨一瘸一拐,不禁心疼,忙跑去将他扶住,问道:“子墨,你怎么了?”
化子墨不愿说谎,更不愿将实情告之,只是摇了摇头,将碗向他递去,说道:“师兄,帮我盛一碗饭。”
“饭?”巫泽微微皱眉,低头见他衣裤已湿,便知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嘉志干的?”
化子墨只好点了点头。
巫泽脸色渐渐难看,从化子墨手中接过碗,扶着化子墨到桌边坐下,独自去盛了饭,并不递给化子墨。
化子墨要去接碗,他抓住化子墨伸来的手,冷冷说道:“子墨,你坐着。”
化子墨一愣,不知他为何如此,“师兄,怎么了?”
他冷冷说道:“有些规矩我要和他讲清楚。”
化子墨见他面色阴沉,察觉气氛不对,转头向陆离、焕焕求助。陆离缄默不语,焕焕说道:“巫泽,嘉志才失去爹娘,心痛难免的。”
巫泽声音虽低,却是字字坚定,与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相去甚远,“心痛便能当作借口吗?倘若放任他胡乱为之,百害无利。师父师娘,你们不必开口,静静望着便是。”
范嘉志坐在林中许久,终于饥饿难耐,转身望了一眼,不见化子墨,捡起一颗小石子扔下山崖,怨道:“就知道你不会回来。”他放不下面子,却实在饿得受不了,只好起身向食堂走去。
他走到食堂,却见陆离等人俱在,不由得心中一惊,转身要走。
巫泽厉声将他喝住:“嘉志!”
包括陆离在内的所有人不禁吓了一跳。
范嘉志依是如此,只觉体内一片空虚,壮了胆子向巫泽叫道:“那么大声叫我干什么!”
巫泽走到化子墨身旁蹲下,小心翼翼地卷起化子墨裤腿,将血淋淋的伤口露出来,问道:“这是你干的吗?”
范嘉志想起自己曾拿石块丢化子墨,将身子一挺,应道:“是我干的又怎么样。”
巫泽低声道:“子墨给你送饭,你却这样伤他,对吗?”
范嘉志忿忿说道:“谁要他送饭了,陆折柳的走狗。”
“范嘉志!”巫泽厉声喝道,“子墨从未伤你,嘴巴放干净一些!况且,你哪知眼睛见到是师父命子墨去给你送饭了。”
范嘉志有些委屈,要找范子旭与刘兰芝,想起二人已不在人世,便愈加委屈,带着哭腔说道:“难道不是吗?不然他为什么给我送饭。”
见范嘉志将哭,巫泽并不心软,小心翼翼地将裤腿放下,站起,宛如一尊巨佛,“不明事实将子墨伤成这样,你可想过子墨的感受?”
范嘉志再难忍痛楚,双拳紧握放声大喊道:“我管他什么感受!我只知道我爹娘死了!跟陆折柳在一起的都是王八蛋!”
巫泽双眼一红,愈加气愤,正要开口,陆离走去抬手摁住他肩膀,摇了摇头,他只好将话咽下。
陆离握了剑跨至巫泽身前,将剑插入身前土中,与范嘉志说道:“嘉志,不论如何,是我杀了师兄,你若果真要杀我,剑在这里,我不会躲。”
巫泽一惊,要将他护在身后,他却反手将巫泽护在身后,微微摇头。巫泽不愿如此,欲用强,却见他瞪大了双眼,才不得不收力站回原地。
焕焕、化子墨同是担心,担心范嘉志果真怒起而将陆离杀害。化子墨将身挺得笔直,紧盯范嘉志。焕焕手中抓着一支木筷,倘若情势不对,便将木筷射向范嘉志取他性命。她哪里在乎什么仁义道德,唯有陆离才是她的一切。
范嘉志抹了一把眼泪,瞋目切齿道:“你以为我不会杀你吗?”他重重踩着地面走来,双手握住剑柄将剑抽出,一声喝叫要将剑插入陆离胸膛,脑中忽记起范子旭的话。“嘉志,要听折柳叔叔的话。”
明明只要将剑再往前一尺便能报仇了,他却始终下不去手。并非仇恨不够深,而是他太在意范子旭,即使范子旭死了,他也不愿将范子旭忘记。
“啊!!!”他一声惨叫,丢掉黑剑跑开去。
除却陆离,其余三人皆长长舒了一口气。陆离并不放松,心痛地望着范嘉志跑开,转身从桌上拿起碗,向练武场走去。
………………………………
二百六十八章 安好便好
范嘉志独自一人坐在钢竹边上,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他恨陆离,他要将陆离杀死,却又不敢违抗范子旭的吩咐。
他吸了一口气,鼻子发出巨响,余光见右侧有影,转头望去,见是陆离,又要跑,然浑身实在无力,无法起身,只好挪转臀部背过身去。
陆离走来在他身旁坐下,欲将碗勺递去,怕他不吃将碗打翻,便轻声劝道:“吃点吧,若再不吃身体会撑不住的。”
他将头埋在两膝之间,用膝盖封住耳朵,不愿听陆离声音。
陆离知他凄苦,垂下眼帘,十分愧疚,“是我不好。可若师兄在世,会喜欢你饿着肚子吗?”
他一下子抽出脑袋,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陆离,厉声喝道:“不许你提我爹!”
陆离无可奈何,点了头,将碗轻放在地,说道:“不提就是。碗在地上,我先回去了,你若是饿了,将这饭吃了吧。”说罢,起身离去。
范嘉志早已饿得头晕眼花,始终不肯在陆离面前露了软弱,故意装强。他竖起两耳倾听动静,待到无声,悄悄转过头将练武场快速打量,确认陆离已离去,一把捧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汤汁顺着下巴流下,淌入领口之中,他并不在乎,不过一会碗便见了底。
陆离藏在拐角,见他捧碗吃饭,会心一笑,快步走进厨房,将装有红薯的竹篮打翻,两颗红薯滚出竹篮暴露在地。
范嘉志吃下一碗饭,舔舐嘴唇意犹未尽,抬臂抹了一把嘴巴站起,带着碗悄悄向厨房走去,一路上不时将周围打量,确认无人才敢继续向前。他三步一停七步一顿潜入厨房之中,见地上躺着两颗红薯,连忙放下碗,捡起红薯揣入怀中,正要离去,见盛着红薯的竹篮已翻,便蹲下来将它摆正,一边小声责怪道:“真是一群粗心的人,篮子翻了都不知道。”
将竹篮摆正之后,他快步走出厨房,左右张望一眼,见依旧无人,轻舒一口气,走去将红薯外皮洗净,咬下一口,不禁神清气爽,赞叹道:“真是可口!”
陆离自始自终藏在暗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见他如此,放心不少,悄悄抽出身回到厢房。
焕焕在屋中,坐在床边剥着自己指甲。她十分担忧,毕竟范嘉志若果真要杀陆离,陆离是不会反抗的。可陆离又不允许她做些什么,她便只能在屋中焦急等候,听闻开门之声,抬头望去,见陆离回屋,忙站起迎上去问道:“怎么样?”
陆离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他们都乖的很。”
焕焕抬手捂胸,长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陆离知她心思,又心疼又愧疚,将她轻轻搂在怀中,柔声说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焕焕低声责怪道:“原来你知道!”却将他紧紧抱住。
巫泽与化子墨坐在床边陪着秦良,虽秦良未醒,只是看着也好。
巫泽抓住被褥,掖入秦良颈项,叹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低喃道:“不知师父情况如何?”
化子墨问道:“师兄,范师兄真的会杀师父吗?”
巫泽摇了摇头,答道:“我看不会,若嘉志果真要杀师父,在食堂早就动手了。”话虽如此,却隐隐有些担心陆离情状。
隔壁传来轻微的关门之声。
巫泽与化子墨对望了一眼,吹灭蜡烛走去回到自己屋中,借着微弱月光,见范嘉志已躺在床上。
巫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不便追问,蹑手蹑脚走去床边,宽衣躺下。
化子墨见他如此,也便睡了。
翌日,离卯时尚有一刻,巫泽正在睡梦之中,忽感到床榻微震,立刻睁开眼,见范嘉志坐在床边弯腰穿鞋,忙叫道:“嘉志你要去哪?”
范嘉志并不急着回答,穿了鞋,将剑握在手中,才说道:“练武。”
巫泽大喜,抬手抓住化子墨肩膀将他摇醒。化子墨睡得正香,莫名被摇醒,并不生气,只是睁开朦胧双眼,呢喃道:“师兄,怎么了?”
巫泽道:“子墨起床练武了!”
化子墨“哦”了一声,抬手轻揉双眼,又伸了个懒腰,才抓起衣裳。
陆离虽醒,并不在练武场,而是握了黑剑无名,独自一人在东面山林之中内外双修。如今已无范子旭,只他一人扛起玄武门,他不再优哉游哉,而要全力以赴,使玄武门再震江湖。
早前范子旭健在时,曾与他谈及《通吾剑法》,加之他天赋异禀,虽只第二日练剑,剑法已是十分熟练,可惜左臂使不上劲,只能将《通吾剑法》缓缓使出。他并不着急,心已沉,尘已落,他便不再是以前的陆离了。
至此,他正式更名为陆折柳。背负过往近十载,如今终于得以放下,他要以“陆折柳”的身份,过完余生。
接连两日,他独自一人在东面山林练剑,手已不抖,剑已不颤,出剑虽不如从前,已可称之为“快”。
范嘉志终于肯上桌吃饭,只是不与众人交谈,低着头快速扒完饭,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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