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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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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笑道:“是我爹救的你,你若是想谢就去谢他吧。”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那姑娘拎着空木桶出门而去,他伸着脖子望着她离去的倩影,忍不住舔舐嘴唇,原始的冲动难以遏制。

    喘了几口粗气,随即冷静了下来,毕竟冲动只是冲动。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下床,出门而去。

    天气正好,万里无云,阳光太耀眼,照得陆离睁不开眼。

    屋外不远处便是一条大河,河面很宽,望不到对岸。几块木板拼合成一条小路,架在河面上当作码头。

    有一头戴笠帽的渔夫正在晒网,卷着裤腿,露出黝黑皮肤。

    他向前走去,欲道一声谢谢,毕竟于自己有恩。

    渔夫听见声响,回过头见到是他,笑道:“醒了?”

    他轻轻点头:“嗯,多谢救命之恩。”

    渔夫久经日晒的脸黑如酱油,一双糙厚实无比,臂条条青筋清晰可见,笑起来却是如同孩童:“谢什么,我只是出去打鱼的时候顺便捞起你的,看你还有口气,就把你带回来了。”

    他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话,听渔夫再次说道,“你那把刀我给你放床下了,捞起你后因为不方便我想把你那把刀取下,谁知道你握得那么紧,没办法我只能连人带网一起带回来,嘿,你猜怎么着,你那把刀把我的网全割破了,我这都两天没出去打鱼光顾着补网了。”

    他听完有些激动,再无法用言语表达内心的感动,只是朝渔夫深深鞠躬,道:“再次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取了刀便走吧。”

    渔夫放下竹梭与网线,转身望着他不解道:“怎么,你要去哪?”

    他不愿去回想却不得不面对,自己如扫把星般,走到哪里便将灾祸带到哪里。若是在此久留,怕又会害得这个小渔村面目全非吧。“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只是若再留在此地,我怕会害了你们。”

    渔夫哈哈大笑:“说的什么话。一切都是命注定的,若阎王要我们更死,我们活不过五更,若不要我们死,就是刀捅穿了身子我们也死不了呀。你就再休息几天吧,我女儿去借暖锅了,我们晚上好好吃一顿,你呢就安心养伤。”

    “爹爹,我借来了,你等会去洗菜吧。”

    陆离循声望去,见是那充满活力的姑娘,不由得感到一阵燥热,刚想说些什么却听渔夫喊道。

    “不行,我忙着,你去洗。”

    姑娘嘟嘴道:“就你最懒了。”

    陆离回道:“不如我帮你洗吧?”

    姑娘雀跃道:“好呀,快来。”

    他便向姑娘走去。

    菜是一些野菜,约莫是刚挖出来的,菜根带着新鲜泥土,他一握住野菜叶,从木盆舀了些清水浇在菜根用轻搓,来回四五遍才将菜根上的泥土洗净,刚想自夸,却听姑娘说道,“你洗得好慢啊,应该这样洗。”

    她抓起一把野菜扔入盆内,双浸入水来回搓着菜根,不一会便捞起野菜得意道:“看,洗得干净吧。”

    菜根果然不沾一点泥土,他抬头正想夸赞,却见两条深沟露在眼前,不禁脸红道:“干净,干净。”

    她浑然不觉,轻抿嘴唇带着浅笑,见菜叶上仍在滴落的水珠便朝他甩去,甩了他一脸清水,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憋住一口气抹去脸上水珠,用从盆舀起半掌清水朝她泼去。

    两人嬉戏闹闹好不开心。
………………………………

第四十八章 万罪潭

    ()  夜幕来临,依山傍水的小渔村逐渐沉寂。没有大城的热闹喧嚣,却平淡而温馨。渔火迢迢,比浩瀚星河更加绵长。

    陆离与渔夫父女在屋里围着暖锅而坐。渔夫从锅内夹起一筷野菜放入陆离碗内,笑道:“来,多吃点,养身体。”

    陆离颔首微微点头,夹起野菜便要往嘴里放,野菜刚触到嘴唇传来刺肉的灼热感,不禁喊道:“好烫。”

    渔夫哈哈大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往野菜吹了几口凉气,重新放入口,牙齿碾过野菜,汁水迸射浇灌口腔,不禁觉得十分舒畅。

    渔夫的女儿从锅捞出一块兔肉放入他碗,“来,给你吃肉。”

    他微微点头,吹了几口凉气,正要往嘴里放,却见渔夫一脸渴望地望着他筷间的那块肥硕兔肉,嘟囔道:“好想吃肉啊,我这女儿也不给我夹一筷,胳膊肘尽往外拐。”说罢饮了一口闷酒,倒是惹得他女儿一脚踹在他腿上笑骂道:“不是你让我对他好点的吗?”

    他掩口胡卢,将兔肉丢进嘴内,确实口感不错,便多嚼了几回才咽入腹,脸上泛起微红,偷偷瞟了渔夫女儿一眼,见胸前几两肉随着她的笑而上下颤动,不禁觉得面颊更烫。

    在小渔村又住了天,与渔夫的女儿关系越发亲密,冲动逐渐减弱,偶尔再见深沟,只是轻瞟而过。

    他曾想就在这小小渔村了却余生。

    深夜,小雨,陆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索性下床,倚着木门坐在门口,望向头顶的一帘黑幕,耳边传来富有节奏的雨声,滴答,滴答,顺着雨棚往下落,偶尔几滴调皮水珠乘着微风打在他裸露的脚背,微凉。

    像这样孤独的夜晚,很多,像这样没有牵挂且孤独的夜晚,不少,像这样没有牵挂且孤独又满心愧疚的夜晚,仅此一个。

    往事如画,重现眼前,恩与爱,血与仇,一幕幕闪过,烧着他的眼灼着他的心。时间定格在红妆死去的画面,他见到了自己生无可恋的双眼。

    悲痛,哭泣,抹了两把眼泪,他这才明白像他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如平凡人那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的,掌心欠了九分债,肩上背了十分仇。

    有些人,注定颠沛流离,有些人,注定前路坎坷,但只有守得云开才能见月明。

    他想起仍在床下的半尘,蹑蹑脚地进门,抽出半尘,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又坐回门边,掌抚着半尘,心静不少,只是愧疚挥之不去,尤其对不起戴宗,那个质彬彬的书生,只是因为想劝导自己几句,却

    他叹了口气,将头埋进双臂之间。

    他在门口坐了一晚,直到第一缕曙光照亮光头,才从地上坐起,轻展腰肢,打算与渔夫父女告别,开门却见渔夫睡得正香,不忍心打扰,便在轻轻带上门又坐下,打算等他醒来。

    哪知一坐便是一早晨,直到巳时渔夫才揉着朦胧双眼开门而出,一脚踩在他横摆的左腿,惹得他一声哀呼。

    渔夫惊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他拍去黏在裤腿的尘土,起身道:“我准备离开这里。”

    渔夫笑道:“怎么,舍得我闺女了?”

    正说着,渔夫女儿打着哈欠从侧屋开门而出,陆离有些担心若是告诉她自己要离开这里她会不会难过,想着如何开口,却见她两眼一亮,惊喜道:“宇哥哥你回来啦!”便欢脱地小跑而去。

    他望去,见一个晒得同样黝黑的青年将背上的硕大麻袋放到地上,一搂住她腰任由她亲吻抚摸。

    渔夫笑道:“瞧我这闺女,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陆离望着亲密的两人,内心微微酸楚,问道:“他是?”

    渔夫虽嘴上责怪女儿,实则笑得安详:“他们俩自小便是青梅竹马的朋友,如今长大了芙儿更是说非小宇不嫁。这次小宇去城里便是采购些结婚用的东西,枣啊,栗啊等等。”

    “哦这样。”他望着相拥的眷侣好生羡慕。

    芙儿与小宇互相倾诉着几日的牵挂,额头抵着额头,嘴唇贴着嘴唇,两人腻歪了好一会才牵着朝小屋走来。

    小宇放下麻袋,朝渔夫鞠躬道:“叔”

    渔夫意味深长一笑,道:“还叫叔?”

    小宇挠着脑袋,不好意思道:“爹本来我早该回来的,但城出了点意外,一个叫做陆折柳的人杀了知府的儿子使得全城戒备,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皇帝都发了告示,悬赏陆折柳,我看了那人画像,是一光头,大约大约和他有些相像。”

    小宇指向陆离,陆离忽然一阵心悸,惊恐地望向渔夫。

    芙儿嗤之一笑,道:“若真是他,那我们这里不尸首遍地啦?他是我爹爹从河救起来的伤者,叫哎你叫什么来着?”

    陆离支支吾吾道:“我我叫成荒。”

    芙儿道:“成荒?好奇怪的名字。”

    倒是没人怀疑他,芙儿与小宇笑笑闹闹,牵着往小宇家走去。

    渔夫将麻袋提到一边,望着他道:“怎么,不跟芙儿告别?”

    他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失落道:“不了吧,请您转告。多谢这些天来的照顾,我告辞了。”说罢朝渔夫深深鞠躬。

    渔夫忙扶起他道:“你还有伤,自己小心点。还有啊,心事别那么重,眉头总是锁着,我看了就心疼。”

    他虽内心苦楚,还是含笑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芙儿与小宇的背影,转身离去。

    不知道要去哪,天地之大无处是家。不敢再去玄武门,若是被卫清道长与冸咏晨知道自己所犯之事既然皇帝已经贴出告示,只怕他们已经知道了吧?

    他苦笑摇头,脚步虽沉,不得不迈步前行。

    心无方向哪里都是方向。他沿着大河前行,芒鞋踏上湿土陷入半寸,湿了鞋边也不在乎。

    忽然背后刮起一阵微风,他下意识地举刀自卫,却见一柄再熟悉不过的剑横在眼前。

    半尘贴着裤腿落下,他任由那人提着衣领,踏上一块木板破浪而去。

    两人至一清潭边上停下,那人背对着他,声音低沉:“陆折柳,你可知自己所犯何错?”

    陆离低着头道:“师父,别装了,我认得浊清剑。”

    卫清道长转身一把扯下蒙面黑布骂道:“他娘的,居然忘记换剑了!”

    陆离望着雪鬓霜鬟的卫清道长,鼻子一酸,扑进他怀哭道:“师父”

    卫清道长叹了口气,轻拍着他的背,心疼地念道:“折柳啊,哭吧,哭吧,哭得尽兴了就好了。”

    又抹了两把眼泪,他跪于卫清道长面前,深深忏悔:“师父,我因一时冲动而犯了大错,请您惩罚。”

    卫清道长道:“你不是已经惩罚自己了吗?没有什么惩罚比自责更残酷的。”

    陆离埋首不语,半尘躺于膝前,双握拳微微颤抖,恨不得将自己塞回母亲腹内重头再来。

    卫清道长抬摁在他头顶,语重心长道:“你左侧有一湖潭,名为万罪潭,是远离尘世的神潭,你若想要洗去身上罪恶,只需于身浸潭内四十九天便可,到时所有罪孽便会烟消云散,也许世人还会提起,你只要自己放下就好。”

    陆离转头,见那静止潭水,微波粼粼,偶有飞鸟点水而过,的确有一种清新脱俗的仙气。潭水清冽,深约一丈,石底清晰可见,大小鱼儿若空游无所依。

    他眼尽是渴望:“真的可以洗清罪孽吗?”

    卫清道长神色肃穆,点头道:“潭边有树藤千根,你每次砍下一根,将脚与岩石捆在一起落入潭沉入水底,于水底练刀,事半功倍,待憋不住气再砍断树藤浮上水面。倚树而息,打猎而食,四十九天之后便是崭新的陆折柳。”

    陆离双目正经,握紧八斤而起,望着一潭清水,内心坚硬似铁。那根荆棘早已抽出,**还需肉来填。

    他两步走到林边砍下一根树藤,又寻来一块大石,用树藤将大石与脚踝绑在一起,正要入潭,却听卫清道长问道:“你的八斤已成这副模样,要不重铸一柄?”

    他望向断刀,虽刀身已无光亮色泽,刀刃亦微微卷刃,但人与刀之间已有深切感情,“不用了,它现在叫半尘。”

    “半尘。”卫清道长重复了一句,哈哈大笑,背过身子欲离去,才迈一步,驻足提点,“折柳,习武是为行侠仗义,务必把这句话刻在心底。再冲动也不能肆意妄为,你知道哪种人最值得钦佩吗?即使摧心剖肝也不会乱了心智的人最值得钦佩。”

    陆离点头,侃然正色道:“弟子铭记于心!”

    目送卫清道长离去,他坐于潭边,深吸一口气,将岩石投入潭,只觉有巨大力量将他扯入水,不禁惊慌失措,呛了几口清水,慌乱砍断树藤,扑腾出水面,大口呼吸。

    卫清道长踏风而去,离开小潭五里地后自言自语道:“我说的这么扯,他应该不会信吧?”
………………………………

第四十九章 情难入土

    ()  头日,陆离过得不胜凄惨,每次刚将大石投出,身体便跟被拖着入水,如此反复,不仅勒得脚踝疼痛万分,还呛了不少清水,小腹微微鼓起,似怀胎娘子。

    后来他终于想了个办法,坐在潭边,左怀抱一块并不十分大的岩石,一齐跳入水。待到全身浸了水才放开岩石,与岩石一起沉入潭底。

    初舞刀,十分艰难,连刀都握不牢,每每挥刀,总会撇了腕,使得刀背贴着小臂划水而过。

    又几日才稍有好转,能在水底息半炷香时间,来回舞刀,待气将竭才砍断树藤浮出水面。

    潭边有一树林,飞禽走兽自是不少,豺狼虎豹倒未见到,他也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再遇到些吊睛白额大虎之类。

    累了便上岸倚树而息,饿了便入林打些野兔雉鸡,一连十六日,脸面愈发白净,想起在施州卫被赠予的“粉面大侠”,忍俊不禁,自怡片刻又微微忧伤,叹了口气,跃上树干闭眼休息。

    过了二十五日,雨天,他坐于树干,望着雨露打在湖面而泛开的微微涟漪,想起老鬼所授内外同修,提起半尘于眼前端详片刻,落地而去。

    入潭底,尝试着涌起气神,只觉体内气神迅速穿梭膨胀欲炸裂开来,忍不住砍断树藤浮出水面,却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空气涌入鼻腔,似有了生命般在鼻腔内活蹦乱跳;两眼如经仙水濯洗,豁然开朗;耳边风啸不止。

    他再次砍下一根树藤,将脚踝与石块捆在一起让自己沉入潭底,涌起气神,依然似要炸裂身体的感觉,虽难以忍受却不愿放弃,与潭底趺坐静息,轻调气神。

    气神依旧汹涌,却逐渐安静,磅礴但不嚣张,浑厚而不自傲,只是片刻功夫,气神再次狂傲,他不得不砍断树藤浮出水面。

    休憩时刻他便在想,这究竟是为何。望了一眼平静潭面,叹道,不愧是仙境万罪潭。

    待他终于能够掌控全身气神,已是第十六天。在这如画仙潭独处了十六天,他自是心静不少,戾气消散,稠浓血仇随着潭水逐渐化得稀淡。红妆的死依旧令他扼腕,但已化作深浅记忆永埋心底。

    于潭底舞刀的时间达到了一炷香,气神附于半尘,能在将水与刀隔开极短时间。心愈静,刀愈稳,他已能在气神附于半尘状态下舞完一套《金门刀法》,不禁觉得有些枯燥。便试着用半尘卷水,岂料竟卷得潭水呼啸,害得自己险些葬身潭底。

    倒是让他有了额外的兴趣,便每日在潭底卷水,气神裹着半尘,刀身卷着清水,他如覆水龙王,任意逍遥。

    第四十九日,最后一条树藤捆着一块掌大的石块,他闭眼沉在潭底,感受着体内如大海般波澜壮阔的气神,缓缓睁眼,阳光射入潭底,折射着琳琳五彩。他心如止水,半尘微微闪着红光,举刀,卷水,卷得尽清潭净水,卷不尽滚滚红尘,卷得尽朝夕蜉蝣,卷不尽苍茫大地。

    他于潭底画了一道月弧,执刀向苍穹,竟引得潭水尽数脱离潭底,化作九条晶莹苍龙直冲九天。

    他目瞪口呆,忘了一切,只是呆呆地望着九条在阳光下闪烁着色虹光的苍龙,却见苍龙化水笔直落下,落入潭内汹涌澎湃,险些将他搅成肉酱。

    他爬上岸,躺在地面仰望蓝天,身心无限轻松。果真如师父所说,洗去一切罪孽了呢。他傻笑起来,引得脸上水珠倒流入口内,呛出了眼泪。

    卫清道长的声音传来。“你在傻笑什么?”

    他猛地坐起,见卫清道长站于眼前,瞬间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

    “随我来。”

    他跟在卫清道长身后,两人不言不语。迈步在林,空气清新怡人,鸟语花香,自是不胜享受,行了约十里地,他才发现自己竟在玄武门主峰驼内。

    “师父,这?”

    卫清道长瞥了他一眼,道:“玄武门主峰驼被民间称为仙山,仙山之内有仙潭,不过分吧?”

    他点头:“不过分。”

    两人去到首峰,入池心宝殿,只托心道长一人站于池心道长巨像前,瞻仰着池心道长的容颜,道:“来了?”

    卫清道长作揖:“来了。”

    托心道长叹了口气,转过身,望向陆离,陆离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抬头,却听托心道长说道:“折柳,你既已在万罪潭洗净罪孽,就毋需再自责,但需牢记不可再犯。”

    陆离跪地磕了个响头,埋首于地面道:“弟子谨记教诲。”

    托心道长摆了摆:“去吧,回黄忠峰好好修行。”

    陆离与卫清道长轻踏麻绳而过,回了黄忠峰。

    不仅冸咏晨等人在等候,夏空亦在等候。

    夏空已于一个月前收到夏南一纸书信,信上写道:空儿,本想杀了陆折柳后召你回家,岂料计划失败,那个贱女人已死却被陆折柳逃了,你在玄武门再呆几天,找会杀了陆折柳带着他的人头回来。

    如此会,夏空自然是不会错过,但自知硬来敌陆离不过,便在怀揣了一包丧魂散,伺下药。

    丧魂散无色无味,最妙之处在于不会当即起效,但若服了丧魂散的人涌起气神,便会引得毒发,窍流血而亡。

    冸咏晨见两人回来,迎上前搂住陆离肩项喜道:“折柳你回来了。”

    陆离微微点头,扫了一眼人群,并未发现焕焕身影,疑惑道:“焕焕呢?”

    冸咏晨还未开口,倒是诸正抢道:“还不是因为天义峰的那个小子说想娶她,现在只要那个夏空在,小师妹就不愿同框。”

    夏空?陆离正疑惑,忽于人群发现一张熟悉面孔,便是那日在天锁牢对他用活剐刑法的夏南长子了。

    此时夏空却是一脸愧色走出人群,朝他鞠躬谦道:“陆师弟,对于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抱歉,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如今终于依傍玄武门脱离恶父魔爪,我与焕焕示好只是希望能讨得你的原谅。”

    虽众师兄弟对他这番自省并不买账,陆离因身在局不得不说道:“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夏空面露喜色,道:“多谢陆师弟谅解,我去给你烧一壶茶水。”说罢转身出门而去,入厨房烧了一壶水,却将整包丧魂散倒入水内,用竹筷搅了一搅,冷笑道:“这话都信,陆折柳,你就带着你的愚昧下地狱去吧。”

    陆离与众师兄弟正热谈,冸咏晨忽然记起范子旭的交托,于怀取出一纸书信递给陆离:“折柳,这是一个月前你范师兄让我交给你的。”

    “范师兄?”陆离疑惑,接过书信,才读几字双便忍不住颤抖,读完书信已热泪盈眶,立即夺门而出。

    夏空正沏了一壶热茶,刚端到门口,却见陆离踏风而去,忙喊道:“陆师弟你去哪里?”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信写道:折柳,姐姐的尸体我已夺回,埋在焕焕家人坟旁。我有事在身,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陆离在小渔村醒来的同一天,范子旭出现在福州府城门外,本以为夏南会将红妆尸首藏于府内诱引陆离上钩,欲先打探,刚进城门,见不少人仰头望着城楼,正好奇,转头望去,却见一条红布吊着**的红妆尸体挂于城楼,而地上行人指指点点,男人惋叹红颜薄命,女人幸灾乐祸骂着“狐狸精终于死了”之类。

    范子旭耳闻流言蜚语,双眼酸楚,断臂紧握无缨剑,恨不得一剑将周遭人杀得精光,但有夏柏魏这反面例子,他不会想与夏柏魏同行一道,只得强忍住心痛,低头回身走出城门。

    俗话说眼不见心不烦,可既已见到姐姐惨况,心如何清静?他将无缨剑狠狠插入土,倚树修气,心烦气躁,一个时辰后才入神,待到漆黑一片,睁开血红双眼,轻身踏上城楼。

    城楼之上自是灯火通明。夏南为此就是为引陆离上钩,岂料没引来陆离,却引来了范子旭,无缨剑出鞘,冷光闪过,几十道鲜血同时飙出,片刻功夫城楼之上便无活人。有些守卫甚至未见到他影子便丧了命。

    他劈出一道剑气斩断红布,一跃而下,用红布裹住红妆尸首,虽尸首已经腐臭不堪不辨面容,但他毫不在乎,扛着红妆骑上一匹马绝尘而去。

    小石村已被自然吞没,天地荒芜,茅屋破败,俨然成了野草天堂,五十五块洁白石碑立在一片浓绿之。范子旭轻轻放下红妆,用左刨出一个可躺下一人的土坑,虽五指鲜血淋漓,甚至依稀可见白骨,但他毫不在乎,将红妆置于土坑后取下一角红布才盖上黄土,又寻了一块木板,切成墓碑形状,用自己的鲜血写上“姊姊红妆之墓”,没敢写自己的名字,因为不够资格。

    坟墓已成,他放下无缨剑,双膝跪地,磕了个响头,两行清泪无声无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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