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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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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子旭知善顿力大无穷,若是近战自己毫无胜算,便是跃向一旁,虎眼迅速上下打量善顿,见其上身尤其壮实,便决定攻其下盘,引剑劈出一道斩击,向其下盘攻去。
善顿虽是四肢发达,丰富的战斗经验却使得此时头脑分外清晰,当即看穿范子旭的想法,只是并不挑明,后跃一步。
范子旭见其行动正在意料之,便是微微翘嘴,蹬地后撤。
善顿一声喝叫狂追上去。
身遭之人战斗不息,流血不止。
范子旭未有逃离打算,只是待善顿忘了下盘之时趁攻之,蹬地步,估摸时已到,便转身劈出一道斩击攻其下盘,后将尽数气神裹于无缨剑,已有“月海滔天”酝酿。
善顿却是佯装吃惊,躲开之时绊了个趔趄,余光瞥见范子旭动作,诡异一笑,待其招式将出,却是双脚用力蹬地,急速变向,害得土地上出现了两个不浅小坑。
范子旭大惊,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且修为不够,“月海滔天”朝着两个小坑奔去,直将两个小坑炸成一个大坑。
善顿自是得意,嘴角大开露出两排洁白牙齿,喝道:“玄武门败类,吃老子一杖!”法杖直向范子旭扫去。
范子旭只得抬剑硬挡,却是剑断人伤,呕出一口鲜血后即刻向后飞去丈之外,连滚数圈仰躺地面,似有大石压胸,喘气艰难,眼前亦是朦朦胧胧,仿佛大限已到。
陆离看得十分心痛,惨呼道:“师兄!”
而玄武门比范子旭处境更为糟糕的不计其数。
伤者二十,死者四五百,更有半百者未有全尸。
他望向人群,江湖或是玄武门俱是面目狰狞,刀剑乱舞,衣裤面颊多多少少沾了些许鲜血。
他便想到了十年之前的将军府,那晚约莫亦是此番景象,只是多了几声尖叫和犬吠。
我生,千万人因我而死。若我死,则千万人得以幸存。既然我身为罪孽,何不让我亲了结了这一切!
便是将半尘架上肩项,含恨饮泪,正要动,冸咏晨夺过半尘怒喝道:“你疯了吗!”
他却是泣道:“都是因为我才会造成今日这局面,师兄请将刀还我,我欲以死谢罪!”
冸咏晨虽是双目血红,理智并未浇灭,只是紧抓半尘低声道:“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还没有重要到能够左右江湖!今日之惨象是由他们自己制造,罪魁祸首是**而不是你!若真想谢罪,便好好收着这条命来日重振玄武门!”
他泣不成声道:“师兄”
善顿法杖急速向范子旭奔去,却有一道斩击直向他奔来,他无奈只得收身落地,却见一浓眉白净之人于范子旭身旁落定。
正是赵龙腾,以二品对抗天象,虽知凶多吉少,未有退缩之心!
范子旭恐欠人情,自己死去并不重要,若是害得他人赔命,那便是要愧疚了,欲起身阻拦却是使不上劲,急道:“赵龙腾你快去救师兄弟们,不要管我!”
赵龙腾却是一声冷笑,“少废话,在我打败你之前,你必须活下去。”
自池南惨败于范子旭之后,他便日日苦练夜夜修行,为的便是能够一雪前耻,然范子旭天赋异禀,自己只是优于常人,任如何刻苦只能仰望范子旭。
虽事实如此,心却是不甘,于首峰池心宝殿发誓有朝一日定要打败范子旭!
故在此之前,范子旭怎能有事?
善顿瞟了他一眼,不屑道:“就你也想败我?”
赵龙腾面目严肃,全神贯注冷哼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引剑便上!五回合之后,胸背连吃两锤,骨骼尽碎当场身亡。
范子旭望着他背影软绵绵地倒下,撕心裂肺道:“赵兄!”
然赵龙腾灵魂已脱离肉身而去。
临清道长闻见他喊声,转头望来,见赵龙腾死去,亦是一声哀呼,用尽顶开人剑芒骤起将人击毙慌忙奔来。
善顿正要落杖,却又有斩击劈来,自是不悦,舞杖退斩击,怒道:“有完没完!”见是临清道长,立即开了颜,笑道:“哟,道长。”
临清道长不屑与他呈口舌之争,双眼紧盯他法杖,稍稍转头与范子旭说道:“子旭你跟着陈珂他们快走,这里有我在。记着,重振玄武门!”
范子旭虽是痛心疾首,不得不憋气强起,跌跌撞撞向后奔去。
善顿喝道:“喂,别跑!”
临清道长并不给他追击会,正腕反腕便有四道斩击劈出,打在法杖“砰砰”作响。
他暗惊道:这和尚竟如此了得?
离清道长眼见玄武门弟子死伤惨重,心痛不已,便是摩拳擦掌欲加入战场。
来仪亦欲陪他参战,离清道长却是不应许,将她搂在怀轻抚者她的脊背,脸颊蹭着她的秀发,好不舒爽。
“听话,你待在这等我。”
来仪自是乖巧点头。
离清道长拔出雷熊剑却是变了面孔,指着一名玄武人一脸严肃道:“你,将我夫人交与陈珂,让陈珂带着她快走!”
来仪瞪大了双眼,疯狂挣扎一边嘶吼道:“离清你又要抛下我是不是!”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离清道长咆哮着向人群冲去。
约莫是心结已解,他雷熊剑势不可挡,将战场东面掀了个天翻地覆。
然江湖毕竟有十万之众,除去死伤一万,仍有九万之多,见东面有强敌,便不断涌来。
虽他力大,经不住连番折腾,两刻之后已是气喘吁吁,反应亦有所减缓,险些遭凉刀劈。
来仪看的是胆战心惊,方才那一刀她气血上脑险些昏厥过去,便是愈加用力挣扎一边于嘴喊道:“放!我是离清的女人,你敢这样抱着我,信不信我剁了你双!”
玄武人听的是振聋发聩,恨不得剪掉两耳,依然不敢放。
情急之下来仪双肩一耸,将玄武人的臂抬上几寸,张嘴便咬在他臂,他自是吃痛喊叫,来仪便挣脱而去,于尸体旁捡了一柄长剑向离清道长冲去。
“离清,我来助你!”
离清道长闻见声音,转头见她迎面而来却是怒吼道:“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来仪惊道:“小心你身后!”
离清道长回头,刀已落,在他胸口劈出一道一尺伤痕。
他强忍住疼痛,将雷熊剑插入那人身体,一脚将其踢开,便往来仪跑去,却见有剑向来仪奔去,疾呼道:“来仪小心!”
来仪却是受惊闭眼。
再睁眼却见离清道长已将她搂入怀,徒接下那剑,有鲜血沿着剑身流下。
她心痛不已,咽哽道:“你的”
离清道长并不在乎,只是一声喝叫将剑折为两截,翻腕将断剑插入那人胸口,搂着来仪的从未松开,柔声道:“我们不会再分离。”
………………………………
一百零八章 七星坠陨
() 临清本只一品修为,自浓雾踏步而出的那一刻便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岂知死亡来得如此迅速,与善顿过了十招,招架不住善顿重捶猛攻,接连后退,最后剑断人亡。
双眼合上之前仍不忘催促陈珂快些撤退,然气已尽,话出不了口,便只能眼睁睁地望着昔日弟子一个个挨刀死去。
离清道长没了雷熊剑亦是危在旦夕,虽又有一柄剑,然左搂着来仪面对来势汹汹的众江湖却是极其吃力,无法左右兼顾,好不容易将眼前五人尽数杀死,却未察觉身后飞来一脚。
他当即失了重心向前摔去,却不愿放开搂着来仪的左臂。
来仪亦是抱紧了他,虽耳旁喊杀声不断,然在他怀却是尤其安全。
两人摔倒在地。为了保护来仪,他将自己当作肉垫垫在来仪身下,却见有剑已悬在半空,快速刺下。
他毫不犹豫地以接刃,“嗤”一声响,有殷红飙出,却仍是不能阻拦冷剑刺下。
他自是着急,顾不得疼痛用力握紧,剑刃却是速度不减,将他掌割作两半,而后自后背刺入来仪身体。
他明显感到怀来仪身躯微微一震,有股暖流在胸口蔓延开去。
他急了,轻抖左臂呼道:“来仪!”
来仪抬起头,美丽面庞却是毫无血色,煞白嘴唇黏着零星殷红,重捶离清道长心鼓。虽然如此,她却仍是一副笑颜,伸抚摸离清道长面庞,声音无力:“能死在你怀,我很幸福。”
离清道长却是泣不成声,左替她抹去嘴边殷红,低头吻去,还了迟到几十载的情债。
冷剑再下,直穿他腹部。
据说人之将死,脑会映现出记忆最深处的画面。
花开之时,青葱之地,长江边上有个小村庄,寥寥数十座茅屋,约莫一百人口,过着平淡温馨的生活。
村庄南面有处大空地,累着村民砍来作烧火之用的柴木。已劈的放在一堆,未劈的放在一堆,垒起小小山丘。
有俩黄发垂髻,一男一女,正于空地嬉闹玩耍。
男的便是离清,因婴孩时期生过一场大病而害得瘦弱不堪,脱了衣服便只一层皮。
女的唤作来仪,生得粉嫩乖巧,极讨大人喜欢,却是喜欢跟在离清左右。
两人于空地南边互相追逐至北面,又牵迈着大步走至西方。
西方有堆未劈的柴木,大的有成人躯干那般粗壮,小的亦是比离清胳膊粗了一截。
离清望向那堆柴木,久久不愿移开视线,忽然松开牵着来仪的快速向那堆柴木走去。
来仪知其想法,并不阻拦,只是小跑跟上。
他于柴木旁来来回回走了趟,瞧见一根与他胳膊一般长短粗细的木棍,便是万分欣喜,忙跑去将其抽出,却是使尽力气惹得满头大汗。
尽管如此,他脸上笑容不减,向着来仪骄傲道:“一一,你看!”
来仪见其笑脸便是跟着笑了,拍道:“哥哥好棒。”
他抹了一把汗水,半蹲,用双抓住木棍一头用力将其倚在自己肩上,再前行两步抓住另一头,用力站起,如此便算是成功掌控住了,再喘一口气,用力将木棍举过头顶,正要说一句“大侠离清在此,谁敢放肆”,却是失了重心向后倒去。
光举起木棍便是耗了全部力气,他已没有力气再挣扎,只能随着木棍一起向后倒去,摔在地上,有几颗小石子嵌进后背。
来仪很是心疼,忙迎上去泣道:“哥哥你没事吧?”
他却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站起,笑道:“没事,我强壮着呢!”抖了抖臂却是被嵌进后背的石子惹得龇牙咧嘴。
来仪知其有恙,便是绕着他转了一圈,发现背后衣裳已破,可见后背零星血迹,亦有石子镶入肉。
她喊了一句“哥哥等我”便往家跑去,拿了些毛巾绷带立刻跑回空地。
有大人见她捏着毛巾绷带便知她又是要去替离清处理伤口,笑着打趣道:“来仪,又替你相公处理伤口呢!”
她闭嘴不语,却是红着脸,掠过鼻尖的微风带来幸福的香味。
石子嵌入后背有些深,虽然离清咬牙坚持,每当取下一颗便会忍不住一阵颤抖。
她便停止下动作,朝伤口哈着热气,直到离清安静下来才继续替他处理伤口。
如此直到日落。
小荷尖角才露,却有噩耗传来。
离清父亲打渔之时遭遇暗流,船碎人亡俱入江底。
离清母亲闻此消息伤心过度,做饭时走神不慎烧了茅屋。
接连灾难让离清顿时跌入谷底。虽无家可归,村民十分愿意请他来自家居住,他却回以沉默,只是望着那堆焦炭发呆。
彼时来仪已过豆蔻之年,按照风俗便要及笄出嫁,前来提亲的自是不少,然她心只有离清。父母知其心意,只是淡淡道:“那你便去与离清说说吧,那可怜的孩子若是答应,从此住在我家甚好。”
她便红着脸寻到离清,但始终无法说出口,只是陪在离清身旁从日出坐到日落。
村民为他送来的饭菜未吃一口,皆已发出馊味。
父母已在唤她回家。
她转头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轻咬嘴唇,终于鼓起勇气道:“哥哥,娘亲说我该成亲了我想与你不如以后你就住到我家吧!”
却是紧闭着眼将话说完,亦不敢抬头。若是眼前有面镜子,她定能够看到镜子红透脸的自己。
离清眼皮微颤,僵了许久的双腿轻抖,缓缓站起,却是望向远方淡淡道:“宁愿浪迹天涯也不愿寄人篱下。”便离开了。
留下惊愕的来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落下两行清泪。
回到家径直扑入自己床榻裹着被子啜泣。
父母见其如此,不忍打扰,只是叹气摇头。
哭过之后细细想来,她琢磨约是父母的离去伤了离清的心,故他不愿成亲,便是长舒了一口气原谅他了。
落叶已是归根,离人却未再归家。
桃李年华的来仪告别父母去了城闯荡。虽有软红十丈,未曾改变初心,离清在她心的仍是最思念的人。
一日,她听小姐吩咐去到药房买些宁神草药,意外发现离清亦在店,不禁喜道:“哥哥!”
闻见熟悉声音,离清迅速转头,见是来仪,亦是喜上眉梢,迎上去道:“一一!你怎么在这。”
一一,多久未曾听见了。她已忘记一切,热泪盈眶,一头扎入离清怀轻抖双肩啜泣,没有责怪,没有谩骂,只有深深的思念。
离清又是何尝不是。曾经年少轻狂,因赌气而出走,之后虽尤其想念却不敢归家,只能继续往前走。如今在异乡遇到伊人,怎叫人不感动?便是双摁着来仪后背不愿松。
同行的有玄武门**师兄,见其如此好生羡慕,奈何怀无人,只能过过嘴瘾,便打趣道:“离清,你小子是不是欠了人家钱?不然她怎么抱着你不愿松了?”
离清这才想起还有人在,便是有些害羞,轻拍来仪后背意识她松。
来仪却道是对她的安慰,不但没有松反而将其抱得更紧。
同门的便是笑得更大声了。有人逗道:“离清,不要习武了,与姑娘回家成亲吧!”
离清却当成讽刺,一把将来仪推开,来仪自是疑惑,却见他握拳向青天,豪言道:“我离清是要成为一代武学宗师的人,怎么会被儿女情长绊住脚。”
说完便是顾自满意点头,料想师兄弟应会改口,来仪亦会对其愈加崇拜。却不知这话有多伤人。
来仪掩面而泣飞奔而出,未回家,只是一路跑去。
后入了九凤习武,寻了一把大剑,名为“碎清剑”,意为斩碎离清。修行后才知不但未能斩碎思念,反而愈演愈烈。
离清道长已是双眼朦胧,口含糊不清地念道:“我离清是要成为一代武学宗师的人,但是更希望有儿女情长伴我左右。一一,今生不能相爱到老,我们便许来世吧。”
而来仪已死,嘴角微笑不灭。
玄武门主峰驼山脚下血腥味渐浓,逼出了人内心最深处的原始**,便是喝叫更高,杀戮更盛。
夏柏魏先遭乱刀砍死,又遭万人踩踏,已成一堆烂肉。
无心散人与卫清道长身数刀,然笑声依旧,互望一眼,便再起冷剑杀伐江湖。
“老头,你是不是不行了?老子可还硬着呢!看,又是一颗人头!”
“无心,莫要猖狂,我浊清剑可还未饮足血呢!”
范子旭已奔至陈珂身旁,气喘吁吁,却是顾不得其他,低声道:“临清道长命你带我们走。”
陈珂红着眼望向人间地狱,恨自己无能,便只能握紧双拳,自牙缝挤出两字:“不走。”
范子旭却是怒了,朝陈珂咆哮道:“再不走玄武门就真灭了!!”
有江湖人听到范子旭吼声,转头瞥见不远处尚有活口,便是举刀奔来,口怒喝道:“杀光玄武门!”
冸咏晨早已怒不可遏,只能眼见同门逐个死去,这是何等悲伤!凌光剑骤然出鞘,一声怒喝疾奔而去:“老子杀光你们这帮畜生!”
便是以一当百,遭乱枪穿身而亡。
忽狂风大作,有粗狂声至,一如地狱使吏,叫人惊恐。
“瓜娃子们,你们也太不厚道了,送死也不通知老子一声!”
便有长发老者自空漫步而来。
陆离认得那是老鬼,便是尤其激动,以为玄武门有望得救,大喊一声“师父!”
无心散人瞳孔微扩,却是有笑浮出,顷刻之间便严肃起来,朝着老鬼吼道:“将那几个孩童与陈珂送出!”
老鬼狂笑不止,长发骤起,一如吃人妖魔:“哈哈哈哈,这是易事,待我用一招斗转星移将他们送出,而后再与你们看看,什么叫做宝刀未老!”
便是一声喝叫,骤然卷起狂风,将陈珂等四人送至偏远之处,而后双脚落地,急起气神自双拳而出,成两束拳波,将眼前百人尽数击毙,便是笑道:“老子本事如何?”
无心散人只是笑笑,未曾开口,一眼扫去,江湖尚有万人之多。陈珂不知身在何处,要为他们争取足够的时间!便是一声喝叫再上!气神竭尽是死,流血过多是死,遭刀剑穿身是死,既然是死,便要死得其所!
老鬼亦是一声吼叫:“畜生们,让老子告诉你们为何玄武门是江湖第一!”
便气神骤起,左做刀,右为剑,刀剑畅吟,斩击炸裂,一如末世海啸铺天盖地而来,顷刻吞噬万人,而老鬼狂笑不止,踏步行去,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无人生还。
江湖虽恐其本事,欲证明自己便不断涌上,老鬼毫不阻拦,刀来便任刀割,剑落便任剑砍,比的便是谁先倒下。
活够了,死便成了唯一的归宿,而此等死法,痛快!
最终老鬼以一人之力屠杀江湖万。胸前十八刀,背后十六刀,脚刀剑伤痕不计其数,拖地长发被砍得凌乱不堪。虽死,而双眼未闭笑容未灭。
此役,江湖死者六万五千二百一十。
玄武门死者九百八十六。
………………………………
一百零九章 无根之人
() 玄武门主峰驼山阴面,坐着四个失神落寞之人。
陈珂倚在树干望着地面上的枯枝落叶痴痴发呆,不过数个时辰,便自天堂坠入地狱,愈发心疼愧疚,忍不住握拳重锤地面,害得碎石磕破皮肤见了零星殷红。
焕焕更是失落,歪着头,内心空空。
范子旭心痛难忍,然知一切皆是天意,难以违抗,便是稍稍好受了些,仰头望向蓝天轻舒一口气,眼泪却是无法阻止地夺眶而出。就算身体能接受,心如何去接受?
陆离紧握半尘,指关节已是煞白,冸咏晨死在他眼前,托心道长死在他眼前,同门师兄陆续死在他眼前,便是愈加憎恨自己无能,忍不住举刀怒砍地面,狠狠骂道:“干他娘的废物!”
范子旭转过头,无力安慰道:“折柳,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
过去的都过去了?焕焕却是一声冷笑,虽是无力,仍旧握素衣剑缓缓站起,朝陆离走去。
范子旭见其如此,察觉有些不对劲,便强站起拦在焕焕身前不让其继续前进。
焕焕紧盯着陆离低声道:“让开,我要杀了他。”
范子旭道:“玄武门只剩我们四个人了,你还想互相残杀吗?”
“我管你几个人。”焕焕已是悲痛欲绝,举剑指向陆离眼泪汪汪道,“他先是害了我父母让我流落荒郊,如今又害了玄武门。我好不容易将玄武门当作了自己的第二个家,可他为什么要接二连地害我无家可归?陆折柳你就这么恨我吗!”
豆大的眼泪自苍白脸庞滚落,打在地上化作蒸汽袅袅升起。这滚烫眼泪啊,饱含着多少悲伤。
陆离自知有罪,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我会还你一个家的。”
焕焕却是如野兽般咆哮道:“我只想杀了你!”便是执剑欲上。
范子旭知其内心苦楚,不再言语相劝,只是拦在她身前不让她靠近陆离。
焕焕本就无力,番五次挣扎之后便是瘫在范子旭怀哭成泪人,素衣剑脱落地,直插入土,一如坟冢前的墓碑。
陈珂依旧坐在地上,对人的争执不屑一顾,拿过惊云剑迅速抽出,见剑身依旧光亮整洁未沾丁点血气,面无表情地将其插回,站起,不顾黏在衣裤的尘土,将惊云剑重重插入土,对着它连磕个响头,而后顾自离去。
范子旭欲追上他,然焕焕尚在怀,不得动弹,只好喊道:“师父你去哪?”
陈珂并不予理会,只是迈着大步离去,背影何其潇洒,又有谁人知晓他内心疼痛?难道将一切与个孩童诉说吗?
便只剩下人,在山下心如死灰。
陆离尤其难受,又愧又疚又痛。若非自己胡作非为,玄武门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若自己修为足够,便能以一人之力掀翻江湖。
可结果呢?一如朝生暮死的蜉蝣,毫无用处。便是扬起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山脚下沉默了许久,焕焕终于自范子旭怀挣脱,抹去脸上残留泪水,转身离去。
陆离欲说些什么,却是无法出口,只是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逐渐消失。
范子旭亦是起身,拍去衣裤尘土,看似平静双目却是依然红肿,望向陆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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