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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刀-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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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临本欲让善明入坑,净悲却是主动请缨,问及原因,净悲只是淡淡道:“双无力,欲做常人难做之事。”
善顿虽是心疼,并未反对,只是嘱咐他小心一些。
武当派出一名二品弟子,下坑前李鸿道抓着他的不断嘱咐道:“若是有危,只顾上来便是,为师会在上头助你一臂之力。”
崆峒派有一四品弟子走出。
丐帮却是久未行动。陈无信双抱胸望着那坑屠刀神情肃穆。
有弟子小声提醒道:“帮主,就差我们了。”
他充耳不闻,仍是不言不语。
又过一会,众人已有了意见,闲言碎语不断,有人怪他言而无信,有人损他胆小如鼠,有人贬他有勇无谋。
却无人知他心波澜,派谁去?修为高的弟子若是不幸死去难免心痛,难道修为低的就可以随便送死吗?何为帮主,一帮之主,便是一家之主啊,一家之主会随意送家人去送死吗?
便是愈想愈烦,心已是杂乱无章,忍不住大声道:“我亲自下去!”说罢就要往坑下跳。
莫不违忙拉住他急道:“帮主你不能下去!”
他却是一将其推开怒道:“我要上来的时候你不让我上来,现在我要下去了你又不肯,怎么,你想当老大不成!”
莫不违嘻嘻笑笑:“那哪能,老大的位子除了你之外无人能坐,我是说,你不要下去了,我替你下去。”
“老子是帮主,老子说了算!”
“不是帮主,”莫不违轻舔舌头道,“帮主,若是真出了点意外怎么办,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死就死了,你可是一帮之主,不能有事。”
他却是红了双眼,双抓住其衣领将他提起,低声道:“你他娘的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做死就死了?”
莫不违不敢顶嘴,只是摸了一把鼻子嘻嘻笑笑。
众人声音渐响,催促他快些决定。他转头便是一声咆哮:“再多嘴信不信老子将你们全部剁成肉酱!”一如那百兽之王,面目狰狞。
然终归是要面对,他双渐松,将莫不违放回地面,将他搂在怀,轻拍他项背在他耳旁说道:“小心点。”
十人围在坑边,有十人站在武器之后,另人间隔两人穿插期间,已摆出架势。
洞内鸦雀无声,众人皆是屏息凝神,静待奇迹发生。
连州双眼不眨,目光在十柄武器一一扫过,琢磨时已到,便是下令道:“上!”
十人一跃而下。
………………………………
一百一十二章 刀是我的
() 十人先下,直向十柄武器奔去,待其即将落地,人后下,便是先握武器而后双脚落地。
虽被抓住,十柄武器并不妥协,剑身刀身枪身不断晃动挣扎,几欲挣脱,幸得十人修为尚可,未被挣脱,眼见武器逐渐安静,却听得一声惊呼,有刀自崆峒派弟子挣脱,直腾上半空。
其他九柄剑枪才静又动,挣扎更为激烈,几乎要将握住其柄的人拖着飞起,几欲挣脱,却听有人喊道:“小心!”
那柄腾在半空的刀直向最近一人劈去。
围观之人煞是惊讶,唤其小心之余责问道:“那是哪门的弟子?”
见其赤空拳,不需道破心里便明了了,而连州却是装作不知,凝神望着坑内动静。
那刀直向最近一人劈去,其身旁有护佑之人,见状便是迅速抽出佩剑,将气神裹上剑身,迎上那弛啸的冷刀。
刀剑相撞,剑主人竟吃不消那直冲而下力量,直向后退了步。
那刀撞了剑并未停止,只是变了方向,于坑内乱窜,见人便砍,分明之无眼之刀,却刀刀逼人,将个护佑之人打的接连后退,重回半空,向着掌枪之人直奔而去。
而掌枪之人周遭已无人护他,眼见刀尖飞来,自是慌张,双一松便往回跑。
便有刀枪两柄武器获了自由,再向那八个掌剑之人掠去,而人人惊慌不已,纷纷撒后撤,欲跃回地面,却是双脚无力,有十二人抓住了地面,仍有一四品弟子未能跃起,直跌回坑。
十器察觉到软土之上仍有生人气息,便是齐向他奔去。
李鸿道转头望向连州,见连州竟是无动于衷,毕竟道德之类只能用来约束自己而不能绑架他人,便不开口相劝,只是抽出玄冥剑劈出一道凌冽斩击将十器打散,趁入坑拉起那名四品弟子一同回到地面。
于虎口之逃脱,那四品弟子自是不胜感激,又是磕头又是拜谢。李鸿道只是微微一笑,摆道:“不过举之劳,回去吧。”
他回了连州身旁,见连州铁青着脸,忙低下头轻轻喊了声“师父”。
有人道:“连州,你还真好意思啊?本来都快成功了,你看看现在!”
众人纷纷附和道,“是啊,我药王谷弟子差点被你徒儿害死。”
“若是我徒儿死了,我定会叫你付出代价。”
谴责声渐重,连州脸色亦是愈加难看,双抱胸,于鼻腔重重吐了口气,仰起头,高声道:“连某人不才,连累各位了,犯错便要受罚,欧阳青,以死谢罪吧!”
欧阳青顿时睁大双眼,忘了呼吸,不可置信地望着连州,呆呆喊了声“师父”。
连州却是愈加生气,转头喝道:“师什么父,我叫你以死谢罪!”
欧阳青喘出一口短气,两眼轻眨已然湿润。父母叫我上山习武,好学点本事傍身,没想到本事没学到,身要没了。却是一声苦笑,万分无奈,他只好微微点头道:“谢师父这些日子以来的栽培。”便往坑里跳。
双脚还未来得及离开地面,却有一只将他拉回。转头望去,见一只枯黄的。
便是李鸿道了,慈爱地望着他,柔声道:“小伙子,含苞待放的生命,放弃岂不是可惜?既然崆峒派容不下你,来我武当如何?连掌门,没问题吧?”
连州只是一声冷哼。
欧阳青却已是热泪盈眶,肩膀轻抖,忙双膝跪地磕了头喊道:“欧阳青拜见师父。”
李鸿道自是乐呵,轻抚髯须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徐景录,这位小兄弟便交给你了。”
徐景录自人群走出,迈了步行礼道:“是,师父。”便缓步走来,扶起欧阳青柔声道:“小师弟,今后便跟着我吧。”
欧阳青不胜感激,有暖流在心荡漾开去,望着徐景录稍显苍白的脸点头道:“是,师兄。”
李鸿道满意点头,环视一圈道:“诸位,方才实在抱歉,在即将成功的时刻因为欧阳青修为尚浅而功亏一篑。不如再来一次,此次,老夫代替欧阳青下坑,如何。”
武当掌门李鸿道亲自出马,众人自是不敢有所意见,只是道“可以”、“有劳开阳真人”之类。
连州却是紧锁双眉,于心猜测着这会不会是武当的计谋?若是李鸿道亲自下坑,是否会直接将青龙偃月刀夺走?左思右想之后便开口道:“崆峒派弟子犯的错自当由我来弥补,就不劳烦开阳真人了。”
听他此番言语,陈无信料想他定是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亦是上前说道:“莫不违,你退下,这次我来!”
众掌门纷纷替下门下弟子。
此次的阵容便是非常豪华了,除却少林是由善顿出马外,其余十二人皆是掌门帮主之辈。李鸿道、连州与善顿乃是天象修为,另外十人亦是一品修为。如此一来,拿下坑十器有何问题?
便是同时跃下。
连州抓住一柄冷剑将其抽出,以气神裹上冷剑,二指夹住剑身,将剑折为两截。
善顿亦是如此,抽出一柄冷剑捏住两端将其折做两段。
李鸿道显得更为飘逸,抽出冷剑之后先是舞了几轮,却是不舍摇头,以气神吞噬剑身,左二指做指剑,将剑劈做两段。
陈无信虽未有如此高的本事,收服一柄无心武器自是没有问题。
十器很快变做一堆废铁,被丢弃在软土一旁。
只剩青龙偃月刀在众人眼前。
近看才显出青龙偃月刀的真容,原来那亮光乃是洞内光线所致。
半丈刀柄,两指粗细,通体浑黑;两尺余长刀身,亦是浑黑。月弯半弧形刀头,冷光轻闪;刀背平厚,有道歧刃此起彼伏。
十人异口同声赞叹道:“好刀!”
刘闵已是直了双眼,如同见到**美女那般急不可耐道:“青龙偃月刀是我的了!”便欲冲上前去。
连州自是不愿,迅速出抓住其肩膀朝后一扔,不屑道:“垃圾滚后面玩去。”
其余十一人亦是不甘,便于软土之上乱斗开。争夺青龙偃月刀者便是敌人,除己之外皆是敌,也就放来了脚,一时间斩击拳波胡乱冲撞。
有斩击劈在青龙偃月刀刀柄,只是劈出了一道黑色印记,很快被亮光覆盖。
有“盗圣”之美誉的庄泗见十人乱斗正酣,双眼一转,见众人亦是盯着坑内十人,便踮着脚悄然走至坑边,无声无息,佯装看戏,双眼再扫,见无人察觉,便身子轻展,直向青龙偃月刀奔去。
他本就轻功了得,加之身材矮小,并无人察觉到他,直到他赞叹道:“好一把青龙偃月刀!”众人才发现有人浑水摸鱼,大叫一声“不好”,匆忙奔去。
为时已晚,庄泗已伸,刚触碰到刀柄,却是两眼翻白一阵剧烈颤抖,一会儿便恢复了正常,后退两步,当即窍流血而亡。
众人大惊道:“这”
炽诛门掌门步舎对兵器颇有研究,走至庄泗身旁蹲下,翻其眼皮探其咽喉,一阵摸索之后便站起,神色凝重地望向青龙偃月刀。
陈无信见他只是摇头不说话,急道:“步掌门你倒是说说你发现了什么。”
步舎道:“庄泗乃是气神逆流血脉破裂而死。青龙偃月刀作为武圣所用兵器,定是非同一般。武圣死后青龙偃月刀销声匿迹,大约是无人能够掌控,加之其孤独已久,其凶戾定是非同小可,若是没有十分功力的人轻易触碰,便是如此下场了。”
众人听毕,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本以为灭了玄武门找到青龙偃月刀便可成为一方霸主,如此美梦竟遭青龙偃月刀打碎,虽是不甘,万分无奈。
已有人开始出洞,欲在其他山峰找些可用的秘籍兵器。
连州盯着青龙偃月刀,心自是不甘,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难道就此放弃?管你武圣不武圣,管你凶戾不凶戾,我连州想要的一定能够到!便是强起气神,将浑身经脉裹了个严严实实,行至青龙偃月刀前,未有犹豫,径直握住刀柄。
才握住刀柄便察觉有一股强大气神冲入其体内,沿着经脉逆流而上在体内横冲直撞,似要在将其体内搅个天翻地覆。
他虽是龇牙咧嘴痛不欲生,然不愿放弃,硬是强涌气神,与青龙偃月刀冲入体内的气神正面冲突,两者相撞迸发出巨大能量,将他内脏撞得千疮百孔。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毕竟他有天象修为,在番五次纠缠之后便将青龙偃月刀的气神生生压了下去。其刀身刀柄亮光不再,瞬间恢复成了黑色。
“哈哈,青龙偃月刀是我的了!”才笑两声,便是喉咙一甜,俯身呕出不少鲜血,有剧烈疼痛直向他脑袋冲去,要昏死过去。
若昏死过去,青龙偃月刀便是要归别人了!他便用左狠捏大腿,以疼痛刺激不愿失去知觉,不料竟从大腿上生生揪下一块肉来。
片刻之后终于有些好受,他缓缓直起身子,高傲地扬起下巴,一圈扫视过后淡淡道:“青龙偃月刀是我连某人的了!”
………………………………
一百一十三章 黄花树
() 青龙偃月刀归属已定,众人虽是不甘却也无奈,只叹自己修为不够,即使近在咫尺亦不敢去触碰,毕竟命没了什么都没了,不舍地向坑内又望了一眼,迈步出洞。
连州执青龙偃月刀慢条斯理地转头扫视一圈,骄慢之情尽显,目光落在陈无信身上时,他下巴几乎要高过脑袋,以鼻孔对着陈无信高傲道:“只有我才配得上青龙偃月刀。”
陈无信自是怒不可遏,大喘了几口粗气,惹得双肩上下震动,自鼻腔哼出一口不屑之气,朝地上啐了一口便跃上地面,与丐帮弟子一道出洞。
洞内便只剩下崆峒派弟子。
连州这才松了口气,挺直的腰板瞬间松垮,左撑膝大口喘气。握住青龙偃月刀后的半炷香时间内,窜入的气神虽被驯服,却是将他原本的气神搅得天翻地覆,虽能装出若无其事模样,若是真动起来,还未出招便暴毙而亡了。
余哲宁见有鲜血自他口滴落,十分担忧,便是慌忙落坑直向他奔去,将他搀起关切道:“师父你怎么样?”
连州连抬头都是十分费力,颈项似无骨一般软绵绵的,脑袋垂着转了一圈,眼皮半睁不闭,望了余哲宁一眼便昏死过去。
余哲宁自是惊慌失措,忙从怀掏出崆峒派秘制的稳神良药“圣灵丹”让连州服下,而后静静守在他身旁。
有崆峒派弟子问道:“师兄,掌门怎么了?”
余哲宁转头望去,见是罗明凯,便朝他招了招示意他过来,吩咐道:“去寻些吃的来,野果也好野兔也罢。”
罗明凯便是点头离去。
江湖将玄武门六峰五谷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水谷寻到几本书籍,却皆是《逍遥游》、《黄帝内经》、《辛甲》之类民间传阅的道家书籍。
倒有一本《天问》从未见过光,有散人将其拿起端于翻阅,首页写道“天之道,在于心而不在于身,所谓心者,万物之灵,所为灵者,万物之道,所谓道者,便是道者。天之道,必有其因而未有其果”看得他是莫名其妙,忍不住怒摔在地上喝道:“都是些什么破玩意儿!”
水谷有书籍两千八百十二册,俱是民间广为传诵的书籍,未有修身练功心法,更别说足以只遮天的独门秘籍。一怒之下,江湖一把火将水谷烧得干干净净。
昨日,托心道长已然料到江湖会再次来袭,便是召集四掌门一同来到水谷,挑出近百本外招气神修炼秘籍,搬至火谷在神像之前将秘籍尽数烧毁。
陈珂脸上印着通红火光,眼见火焰由小变大,偶有蓝光包裹其,便是问道:“掌门,这些秘籍烧毁,其本事不也就此失传了吗?”
托心笑道:“玄武门的本事乃自闲书之,自日月之,自天地之获得,无论这些秘籍存在与否,与我们皆无关系,烧了便烧了,若是落至歹人,岂不是祸事一件?”
如此见来,托心道长果是料事如神。
在玄武门搜寻直到日落,仍无收获,有不少门派心灰意冷,便准备已打道回府。
陈无信领着丐帮弟子刚走至山脚,双眼随意一扫,却见浊清剑、无极剑与蝮蛇剑已是没了踪影,便是大吃一惊,以为被青龙偃月刀的气魄伤了双眼,直向那躺满尸体的地狱奔去,寻到卫清道长,身旁果没了浊清剑,寻到托心道长,身旁果没了无极剑,寻到夏柏魏,身旁果没了蝮蛇剑。
就连离清道长的雷熊剑也是没了踪影。
他呆呆地半张着嘴,脑袋缓缓转动,扫了一圈地上躺满的尸体,忽的一声苦笑,骂道:“他娘的,早知道就不那么贪心了。”
连州在金谷坑内歇了一天,却只是有了睁眼力气,始终不愿松开握着青龙偃月刀的,艰难起身,在余哲宁的搀扶下出了坑。
罗明凯摘来了不少野果,又烤了几只野兔,香味甚是迷人,他稍稍吃了几口,体内五脏六腑已是伤痕累累,无力去消化入口食物,便只好将送至嘴边的野果丢弃。
崆峒派下山走去,却见不少散人狂奔上山,有识货者见了他之刀驻足观望,自是不胜羡慕,几乎要流出涎水来,却是只能观望不敢贸然动,目送着崆峒派下山而去,便是加快了步伐疾奔上山,希望能寻到些宝物好让自己看上去有些身份地位。
日之后,已是空山一座。
六峰五谷之内能搬动的座椅之类皆被搬走,甚至练武场的地砖都被撬得一块不剩,搬不动的神像之类被砸得粉碎。
往日的江湖圣地如今已是一片荒凉。
范子旭回了宁波府。
经过日的调息,他已看不出是个有伤之人,脸上血迹擦得干干净净,亦是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才去见了刘兰芝。
未到门口,便是迫不及待地喊了声“刘姐”。
刘兰芝正于屋内洗菜,闻见朝思暮想的声音便是匆忙站起望向院门,见他出现在门外,自是热泪盈眶,忙向他跑去一头扎入其怀,却是惹得旧伤一阵剧烈疼痛,忍不住一声呻吟。
她抬起头疑惑道:“怎么了?”
他只是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轻声道:“你撞到我的心了。”惹得她一阵脸红。
范嘉志将树枝摔在地上,撅着嘴不悦道:“就知道抱抱抱,像什么样子。”
刘兰芝转头,侧脸贴着范子旭胸膛,对范嘉志嘻嘻笑笑:“那你也来呀。”
范嘉志顿时开了颜,向着两人小跑而去,直插入两人之间。
焕焕回了小石村。
小石村已是一片荒芜之地,野草丛生,将原本的热闹遮得严严实实。顺着记忆,她还是寻到了曾经住过的房子。原来的枯黄已带了些许绿色,木门上甚至长出了些许木耳蘑菇,以生吞噬了温暖。
她毫不忌讳地抚摸着木门,一阵湿滑的感觉自指尖传来,摸下了些许青苔。
她叹了口气,寻到父母坟冢。坟头已是长满了野草,守护着脚下安眠的亡人。
不知土堆内的两魂是否已经投胎转世?
她用素衣剑将野草斩去,只留下半寸的草根,又从衣上裁下一块碎步,将墓碑拭净。如此之后才觉得稍稍有些好受,便跪下来磕了个响头,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两行清泪。
女儿不孝,过了八年才来看望爹娘。
她决定就在小石村住下,便去兴化府买了些衣被之类,又将茅屋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在曾经睡过的床榻铺上床单,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忽然转身笑道:“爹爹,我会铺床”这才想起已是物是人非,只好苦笑摇头,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瑟瑟发抖。
八年前便是在这里遇见的陆离,而八年后,陆离却是两次毁了自己的家。
眼泪虽淡,却含刻骨之仇。她眼神逐渐凶戾,于心底发誓道:陆折柳,我定要亲取你人头!
陆离却是不知该去哪里。
回花婉榕吗?那里早已成了一堆废墟,况且福州府城贴满告示,两万黄金的悬赏令,自己回去岂不是送死。
回将军府吗?那里定是杀四伏。
便是在山脚独坐了四天,渴了喝些露水,饿了嚼些落叶。心已麻木,故身体的酸楚来得并不明显。
脑忽然闪过卫清道长的话,“折柳,替我将那棵黄花树砍了吧。”便打算回去看看,也好解了疑惑许久的谜团。
山脚的浓雾已然散去,一切都暴露在蓝天之下,山石也好,树草也罢,一眼便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起初他还有些担心会遇到江湖人,便是躲躲闪闪,上到山顶未曾见到一人,这才有些放心,双脚踏在石阶向前走去。
池心宝殿就在眼前,他有些激动,想着再见老鬼一眼,便加快了脚步,才至殿门外却见门内神像已碎成一堆石渣。
他万分心痛,仿佛天地就此静止,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徜徉云间,片刻之后小跑进去,才越过门槛便踩起纷扬尘土,将周遭黑暗遮得隐隐约约。
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愈加快速向主峰奔去。
主峰亦是如此景象。砖瓦屋房皆成废墟,碎石随处可见。
行至黄忠峰,亦如主峰首峰那般,一切皆成废墟,住过的厢房,坐过的食堂,进过的厨房,俱成了一堆碎石不辨本来面目。
灰色的碎石烧灼着他通红的双眼,刺痛着本就支离破碎的心,他终于支撑不住,“噗通”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眼泪无用,滴入土便消失不见。
许久之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向后院行去。
黄花树依在,大约实在不起眼,故躲过一劫。
他行至黄花树旁,抚摸着依然翠绿的叶子,忍不住分神,捏住叶子的未能松开,不慎将其扯下,却听得“次啦”一声,仿佛油纸被撕开的声音。
他顿时疑惑,捏住叶根伸直眼前端详,却见数条透明细小的丝绒,不禁双眉一紧,“难道?”
他双捏住树叶,轻轻撕扯,果闻见如撕纸般的声音,而有无数透明细小丝绒自断处现出。
“这竟是染色的油纸?”
再看那树干,分明长着粗糙的树皮,他用抚摸,触感亦是如此真实,但为何树叶会是染色油纸?便捏住一块,轻轻扳下,放在鼻尖轻嗅,确是树皮的味道。
心疑惑更甚,然找不到答案,无可奈何,只是叹了口气,取出半尘将其拦腰砍断,却见树干竟是空心。
他忙捡起那被砍断的树干,见最里一圈白色,恍然大悟:“想不到这黄花树全是纸做的。可师父为何要栽一颗纸树在这?”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至少,师父的吩咐我是完成了,便轻舒一口气,准备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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