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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克拉的薰衣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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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不想离开，或许他也想离开，但是他终究还是选择留下来，完成他所决定要完成的这副作品。
或许是上天都被他的决心所打动，给了他一丝可怜的时间，终于在最后的时刻到来前完成了这副作品。
而之后过了没多久，他就真的再也看不见这片他守望了两年的紫色海洋。
晌午的阳光依旧是暖洋洋的，此时的白衣少年正闭着眼，悠闲地坐在院落里的一把藤椅上晒太阳。从屋子的方向传来“嘎吱”的声响，听见那几年来已经听习惯了的、几乎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白衣少年扬了扬嘴角，却依旧闭着眼。
“亚夜。”
“嗯。哥哥，我在这里。”
被叫到名字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快步走到了藤椅边，看了看自己刚才出来的门的方向，又看了看二楼的某一个房间的房间。
“瑶姐已经在那里呆了一个中午了，不会有事吗？”北冥亚夜担心地皱皱眉头。
前两天接到哥哥的电话，叫他这次来的时候带上伊藤沐瑶。虽然早在几个月前哥哥就已经失明了，但是北冥亚夜却仍不明白为什么要带伊藤沐瑶来这里。
这里，几乎是只属于北冥亚夜与北冥亚格的秘密。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离开这里了。而‘那个东西’只有让瑶丫头交给她我才放心。”
知道北冥亚格嘴里的“她”指的是纳容泠，北冥亚夜也不好再质疑什么。虽然他依旧不理解为什么哥哥要提前把送给纳容泠的东西先给瑶姐看，但是北冥亚夜相信哥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离开这里之后，瑶丫头和泠泠就都交给你了。”
“我不会管纳容泠的死活。”
第一次对北冥亚格说出这么强硬的话，如果北冥亚格此时还能看见，一定会发现北冥亚夜已经红了脸。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后悔。
“呵呵，我知道你会这么说……”
原本他还有两年时间可以过安稳的日子，但是为了答应纳容泠的这个礼物，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这里。想当然也会理解为什么北冥亚夜有这种反应。
“那我收回之前的话，瑶丫头和北冥家族就交给你了，我的弟弟。”
这是他最后一次叫北冥亚夜弟弟。
两年或者三年的时间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不短，但是也不长，似乎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但是对于纳容泠来说，她离开了纳容家族的庇护回到了冥危Melbourne政府大楼，去学做一个合格的冥危颐，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过日子了。
在处理了一堆繁杂的工作之后，听见有手下来报告，次席帮主“冥凰”求见。
是沐沐吗……纳容泠放松的舒一口气，让自己靠在了沙发背上。
这两年她回到冥危的事情也就只有冥危的人知道，她也亲自动手开始处理冥危内部的分裂问题。不仅仅是收回了当初因为“银驹”和“月染”失去的“民心”，更是在一些雷厉风行的铁血手段中将冥危彻底整治。在三位帮主的帮助下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是她唯一不能掌握的是，从那天北冥亚夜带着北冥亚格离开伊藤沐瑶住的屋子的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北冥亚格行踪的线索。她也派人去找过，但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令人失望。就算是伊藤沐瑶和北冥亚夜乃至整个也都不知道北冥亚格去了哪儿。
而如今伊藤沐瑶上门拜访，纳容泠有预感并不简简单单是为了冥危的工作。
在会客室见到了伊藤沐瑶，但是纳容泠还没有就最近的情况嘘寒问暖一番的时候，伊藤沐瑶却直接递给她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是……亚格哥哥给你的。”
一句话，却是晴天霹雳。
【午后茶会】篇 ２１克拉的薰衣草〈二〉
信封里是一张干净飘着浓郁的薰衣草香味的信纸，那种味道并不是喷上去的香水，反而更像是在成片成片的薰衣草中烘出来的味道。另外，还有一张地契。
地契上的地址对于纳容泠来说颇为陌生，但是上面的主人已经划归在了她的名字之下。看了看信封里的东西，又抬头瞟了一眼没有表情的伊藤沐瑶，纳容泠缓缓打开信纸，阅读。
不过片刻之后，坐在纳容泠对面的伊藤沐瑶看见纳容泠握着信纸的手明显的一颤，然后颤抖不已，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读完了最后一句，纳容泠放下信纸，伊藤沐瑶看见了她脸色那种说不清意味的表情。但是她眼里的一抹哀伤却没有逃过伊藤沐瑶的眼睛。
纳容泠拿过放在茶几上的打火机，从底下将整张布满薰衣草香味的信纸点燃，烧成灰烬，只余留下一些残香。
“我们走。”纳容泠拿着地契站了起来，在伊藤沐瑶有些迷惑却瞬间了然的目光下径直走出会客厅。随后，伊藤沐瑶跟了上去。
虽然除了写这封信的北冥亚格和唯一一个看了信纸内容的纳容泠外，没有人能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但是伊藤沐瑶有感觉，北冥亚格一定交代了什么震撼至极的事情，才会让纳容泠在那么处事不惊后，还露出那么震惊的表情。
实际上，伊藤沐瑶也猜对了。北冥亚格确实告诉了纳容泠对于她来说相当震撼的事情。
关于那十五年前的约定。
关于那“２１克拉的薰衣草”的约定。
北冥亚格说过，传说二十一克拉是灵魂的重量。人死了之后，身体会减轻二十一克拉的重量，这便是灵魂的重量。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北冥亚格真的是在用生命奉上这份礼物。
那封信里便是这么说的。
谁说他不记得了。
当初许下的誓言，他记了那么久，记得那么清楚。就算在看不见自己了之后，他也依然不没有忘记，那飘散着薰衣草的图画。然后用自己的这双手摸索着，完成了最后的礼物。
这个礼物终究没有办法亲手交给她，所以他只好拜托身边最亲近的人。总怕他们在发现事情蹊跷以后会让北冥亚夜说出真相，所以斟酌了很久，还是叫北冥亚夜去叫来了伊藤沐瑶。
也恐怕只有伊藤沐瑶能在这种事情，把这份重量级的礼物转交给她。
这么决定了以后，已经习惯了用感知去接触这个世界的北冥亚格再次摸索着来到二楼的房间。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可以感觉到迎面而来的薰衣草香气是那么浓郁，轻拂过身体的每个角落。
就算看不见，他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完成了这副作品。
这副，被他命名为“２１克拉的薰衣草”的作品。
只等它的主人来发现它了。
“哥哥。”
几乎是悄无声息，房门外多了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年，稍长的碎发挡住了眼睑。那模样极像了房间里的银发少年。
敞开的窗户透进来一丝清风，带着窗户外紫色花海的薰衣草香味。吹动了银发少年白衣的衬衣衣角，却吹不动亚麻色头发少年的黑色风衣。一黑一白，在这房间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瑶姐已经到了冥危，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黑衣少年轻垂眼睑，静静地开口道。
“那我们也走吧。”
银发少年转过身来，黑衣少年赶忙上去搀扶，似乎是怕银发少年闭着眼睛行动不便。但是银发少年却挥了挥衣袖，刻意不要黑衣少年的扶持。
就算看不见，但他身为北冥亚格的骄傲尚在。
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任何人面前示弱，北冥亚夜看不到，伊藤沐瑶看不到，连他最尊敬的锦衣老师也看不到。
这是他最后唯一的骄傲。
再次走在这条路上，伊藤沐瑶到有一些熟悉了。带着起初见到这篇薰衣草花圃开始就一脸惊愕的纳容泠在这篇紫色的海洋里穿梭，不一会就来到了栅栏外面。
乳白色的墙壁，紫色的屋顶，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化。走在前面的伊藤沐瑶走到栅栏边首先往院子的方向望了望，却没有看见意料中的人。只剩下一张藤椅在阳光下懒懒地晒着太阳，原本上面躺着的人此时已经不在。
可能是走了吧……既然要她把信交给纳容泠，北冥亚格应该是不打算和纳容泠直接见面的，所以现在应该是走了吧。这么想着，伊藤沐瑶推开了栅栏，带头走了进去。
从刚才看到薰衣草花海开始，纳容泠就一反常态的沉默着。虽然她回到冥危Melbourne政府大楼后几乎就言简意赅到省略了很多话，但是伊藤沐瑶有感觉，从看到薰衣草花圃开始，纳容泠才是真正的沉默下来。
似乎她也预感到了什么。
“按照亚格哥哥的嘱咐，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剩下的我就不插手了，大门在那里。”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伊藤沐瑶站在了栅栏边，不再有动作。她的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看北冥亚格是否有告诉纳容泠关于那件作品的事情。
从沉默中回过神来，纳容泠冲伊藤沐瑶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向着门的方向走去。伊藤沐瑶没有料错，北冥亚格给纳容泠的信里说明了关于那件作品的事情。虽然纳容泠还有很多话想问北冥亚格，但是在能见到北冥亚格之前，她似乎只有先去从那件作品上找答案。
亲爱的泠泠：。
好久不见了。
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但是我没有时间去和你解释一切。已经不想说“希望你不要怪我”这样的话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气得嘟嘴然后三天不理我。
不过在那之前，希望你能去一趟地契上的地方，那里有我曾经答应要送给你的礼物。
记住，不管那个礼物你喜欢与否，请你带着笑容看下去。
最后的，我爱你。
北冥亚格。
木屋二楼的一扇门“吱嘎”一声打开。只用了两步就走进去的纳容泠，却再也移动不了步伐。
瞬间，泪流满面。
【午后茶会】篇 ２１克拉的薰衣草〈三〉
这幢屋子以及周围的花圃是被北冥亚格买下来的，已经也写上了纳容泠泠的名字。伊藤沐瑶给纳容泠的信里附带的那张地契就是这片薰衣草花圃的。
而信里提到的礼物，就是纳容泠正面对着的这副几乎是一整面墙那么大薰衣草壁画。
在肿瘤压迫视神经导致失明之前，北冥亚格在木屋度过的时间里完成了礼物。这一副薰衣草壁画，还散发着薰衣草的香味，也不知道这香味究竟来自壁画本身，还是来自屋子外面那一大片薰衣草花圃。
在整幅薰衣草壁画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一抹白色，极像了这幢房子的模样。在那白色房子模样的前面，有两个闭着眼互相依靠的小人，一个银发如辉，一个紫发如荼。代表着什么，纳容泠在看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了。
就算是模糊的泪眼已经遮挡了视线，但是她能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多想一个不小心就和你白头偕老。
除了那抹白色，壁画上还有二十一个凹进去的槽，每个槽里有一张纸条。在纳容泠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颤巍巍地走到壁画前，开始摸出第一个槽位里的纸条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汹涌起来。
这是包含了北冥亚格所有有的、全部的，２１克拉的爱。
一克是宽容，第一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四个格子。分别后第一次见到你，你竟然对着我脸红了。觉得好笑的思考了很久，你究竟没有想起来我是谁，还是说久别重逢后的模样让你分外想念？
一克是接受，第一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五个格子。从你闯入我的生命开始，我就在喜欢接受你的存在。当发现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我会觉得在幽霜贵族学院之前的那十二年等待是一场没有结束的煎熬。还好我接受了这段看似没有尽头的等待，所以才可以有那一年与你最后的记忆。
一克是支持，第一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七个格子。做学生会主席，我支持你；主持校斗进行，我配合你；排演园游会话剧，我陪你一起参与……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支持你，包括你选择Caine，不惜为了他放弃纳容家族无比丰厚的产业，我依然是你坚强的后盾。
一克是倾诉，第一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八个格子。最不合格的就是倾诉，对你隐瞒了太多秘密，从弟弟和妹妹的事情，再到自己脑子里的那颗肿瘤。不想让你为了心意已决的我费心，也不想让你再参与到更危险的事情里来。抱歉对你隐瞒，但是我迫不得已。你能明白。
一克是难忘，第二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三个格子。与隐涉利安的第三场校斗，在学生会办公室里与你独处的时间并不是巧合，是我让瑶丫头先清空了学生会，给我创造机会。那一次的雨夜，是我从回来后最难以磨灭的记忆。
一克是浪漫，第二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六个格子。园游会上送你的四叶草玻璃坠不知道你是否还留着。从来没送过你什么礼物，那应该算是第一个。也许并不是最新颖的，但是我已经做到我能做到的浪漫。知道你喜欢，我很开心。
一克是彼此交流，第三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二个格子。你为了受伤的我担心，因为是你伤着我而愧疚，因为担心淋湿的我会感冒，让我第一次感觉到你的柔情。你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人见人怕的蛮横小女王，你已经是能够自立的女孩子。
一克是为她祈求，第三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十个格子。一直在祈求，希望不要让太大的灾祸降临在你的身上。也许是我背负了太多，连上帝都觉得代价不够，所以让我失去了你整整两个月的消息。你在冥危的日子我很担心，知道你平安的那一刻，上帝来收回了他的战利品。
一克是道歉，第二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九个格子。终究是对不起你的，没有能当面给你曾经许诺你的礼物。终究是无法见你的，因为没有办法再以自己的力量守在你身边。所以对不起，不需要原谅，因为我已经不能再出现。
一克是认错，第四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一个格子。对于我的身体状况，是我让瑶丫头和亚夜瞒着你，还有锦衣老师我也嘱咐过，希望他们都不要告诉你。所以现在向你认错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我知道如果你先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一定会为了我付出更多。我知道是自私了一点，但是你的好已经足够了，多的，请你给Caine。
【午后茶会】篇 ２１克拉的薰衣草〈四〉
一克是体贴，第四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十一个格子。陪你演话剧，在那么多人面前出够了风头，不过是想逗你开心。因为Caine对你过度的保护欲，我没办法有太多和你独处的时间，在大众的面前只能做这么多。算不算体贴？
一克是了解，第五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二个格子。喜欢薰衣草，也喜欢四叶草；喜欢偷懒，也喜欢负责；喜欢女王气场，也喜欢依赖亲人；喜欢使唤人，也喜欢亲历亲为；喜欢腹黑，也喜欢使诈；喜欢卖萌，也喜欢自恋。喜欢那么多，是不是在喜欢Caine的时候，也记得喜欢亚格？
一克是道谢，第五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十个格子。谢谢你让我在那年的夏天遇见你，谢谢你给了我活下去的信仰，谢谢纳容老爷子把你带到我身边，谢谢幽霜贵族学院让我和你分享最后的时间，谢谢Caine给了我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虽然没成功。感谢这一切，让我在剩下的日子里有足够的记忆去回忆。
一克是改错，第六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三个格子。这个可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一克是体谅，第六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九个格子。体谅你对Caine的独占欲，虽然你只把他当成了哥哥。但是对于我来说那么重要的你，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我体谅了很多了，虽然都是一些有的没的，你不一定能看到，但是差不多了。这一次，换你来做了。
一克是开解，第八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六个格子。唯一想说的，不是忘了我，不是好好活着，不是要你全身心去接受Caine。我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否则也不会留下这些东西让你睹物思人。也许对于Caine来说，我唯一赢了的是，你的思念。
一克不是忍受，第七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四个格子。习惯了对你言听计从，逆来顺受。虽然每次都是嘴上应着，但是你说不喜欢的我都记得不再去做。你说过喜欢的我都记得为你争取到。但是绝对不能忍受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除非那个人是我自己。
一克不是质问，第七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五个格子。从来不对你质问，我知道你有很多理由和原因，所以在你说出来以前，我都选择无偿支持。包括你决定颠覆腐败的幽霜贵族学院学生会，包括你决定答应纳容老头子做冥危颐，包括你决定为了Caine去顶撞你的父亲。我都知道。
一克不是要求，第七层从左边数过去第七个格子。不想要求你记得或者忘记，这些事情你自己来选择就好。虽然这么以来对Caine就不公平了。我知道他比我了解你，我知道他比我更有理由陪着你，我知道他比我更能放弃。我放弃不了亚也和瑶丫头，但是他全部放弃了，仅仅为了你。
一克不是遗忘，第七层从左边数过去第八个格子。也许遗忘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对你大公无私了这么久，我也想自私一次。虽然这样对于Caine来说并不公平，但是在你心里那一席地位，我，要定了。
最后一克，正在那抹白色的屋子的正中心，四个凹进去的槽位被做成了一扇门的样子。拉开那扇门，将里面的纸条取出来，上面没有再写着过去的故事，但也是最后的故事。
最后一克，是不要随便牵手，更不要随便放手。我已放手，希望你能过的快乐，这是你欠我的礼物。
这是最后的礼物，２１克拉的薰衣草。
壁画名为，２１克拉的薰衣草。
“真是的……都十五年了还是那样自私……连拒绝的机会都不给我……”纳容泠絮絮叨叨地道，却说的是北冥亚格。
十五年前就是他，带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住进了她的心底。在那么多年前后，又硬生生地将他从她心里剥离出去，把剩余的地盘全部交给了Caine。
他退出的干净，退出的彻底。除了这面壁画，没有留给纳容泠任何可以记住他存在过的痕迹。
“我记得呢！最后一克，是不要随便牵手，更不要……”
更不要……
“……随便放手啊……”
【午后茶会】篇 风间的少年〈一〉
“艾尔利安，今天是伊藤家过来做客的日子，你就先不要去你爷爷那里了。”
“伊藤家？又是哪个大家族吗？”正准备溜出去门的少年被逮了个正着。无奈地叹口气，隐涉利安转过身来站在走廊正中，对着身后的大人懒散地道。
反正是那个大家族都跟他没关系，他只是因为是隐涉家的长子，所以才必须在有贵客来访的时候出席。
这些礼仪规矩，他真的是烦透了。与其要他在这里跟那些大家族未来的接班人套什么近乎，不如让他去爷爷那里跟爷爷学功夫。至少在他眼里，学功夫比会见客人有趣多了。
隐涉贤对他这儿子是颇为无奈的，偏偏这一辈隐涉家族又一个比一个优秀。虽然这般，但是隐涉利安总能排除万难跃身成为隐涉家族最出色的孩子。所以就算是对他的性情颇为头疼，隐涉贤还是决定让他做继承人。
而所谓隐涉利安的性情，估计就是不务正业了。
“这次不是一般的大家族。伊藤家族的长女就是你爷爷给你指腹为婚的那女孩了。”隐涉贤无奈地揉揉眉心。
原本听到前半句，隐涉利安原本还对这次的无聊见面会抱了一点兴趣。谁知后半截话一入耳，隐涉利安顿时跟被开水烫了的猴子似的蹦地老高：“伊藤家族？”
“是的，就是伊藤家族的……”
“凭什么？我才不要娶一个莫名其妙、素未蒙面的人！”
他一向是自我惯了的人，突然要被一纸婚约给限制的死死的，他才没那心情！
“艾尔利安，这是你爷爷决定的事情，你……”
“我说了不娶就是不娶！”
声音没有丝毫妥协，隐涉利安冷着脸转身就冲进客厅。谁知道刚走没几步就顿住了。
客厅里有人，看那中规中矩的坐姿和优良的礼仪风范就知道不是自家那些耍滑头的旁系亲戚。这么说来，他们就是伊藤家族的人了吧？
视线一转，看见坐在一群大人之间一个蓝发女孩。稍显得稚嫩的脸庞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古灵精怪。就在隐涉利安看着她的时候，她也仿佛心有灵犀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也有一丝不服。
“艾尔利安，这是伊藤家族的沐瑶。”隐涉贤拽过很不情愿的隐涉利安，指着正在介绍的人正是刚才隐涉利安看见的、坐在一群大人中间的女孩子。
难怪要坐在正中间，原来不过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无聊大家闺秀。
于是还是坚持己见，就算在那么多外人面前也不低头地大声回道：“什么？我要娶的就是她？打死不要！”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歧视，说出口后的隐涉利安也觉得不妥当。毕竟别人是来做客的，自己是不是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还来不及思考后果，坐在众人中央原本乖乖女模样的蓝发女孩站来起来。她，也就是自己那一纸婚约的当事人伊藤沐瑶，在听见他一点不留情面的拒婚，依然对他微微笑了起来：“这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自此以后，他隐涉利安和她伊藤沐瑶就这么耗上了。一个打死不娶，一个宁死不嫁，从那么小的时候的第一次见面到幽霜贵族学院读书后的明争暗斗，他都还是没有改变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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