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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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灵儿此刻是眼含热泪，注意力都在看着自己阿大苍老的背影，随口答道：“是的。”

　　　　郭平道：“今天还要再委屈你一下了。还记得那日在山顶上我是如何对华前辈解释我们之间关系的么？待会我一上台你就马上去找你阿大商量好。”

　　　　郭平说完，是猛然从人群中跃起。他本来是站在人群的外围，离台子中间还隔着五六个人，此刻他跃起之后是足尖轻点，在每个人的肩膀上是借了一点力，又在空中是转了个身，抢在蓝寨主之前跃上了台子，傲首站在了丹吉面前。

　　　　所有人此刻都是惊呼一声。

　　　　蓝寨主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此刻见他是突然出现，马上是停住了自己的脚步。他一时摸不准这朝廷命官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真的调来了兵马想要武力解决？

　　　　蓝灵儿听了刚才郭平的那段话，大致明白了他想要干什么，可也料不到郭平是动作如此迅速，是以也是惊呼一声。

　　　　其他在场的苗人除了丹吉外都不认识郭平，历次选头领大会，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类事情，事发突然，也是有人惊呼了出来。

　　　　丹吉先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最先反应回来，认出了郭平是那日自己捕获的汉人。

　　　　他此刻是恼怒万分，对着郭平喊道：“你这汉蛮子上来做什么？是活腻歪了么？”

　　　　郭平却不回答，先是朝着丹吉身后用眼睛扫了一圈，丹吉后方坐着几位年纪较长的苗人，其中一人面容看起来是和丹吉有些相似，想来就是现任的苗人大头领，也就是丹吉的叔叔了。

　　　　郭平确定了主要的目标，是朗声对着丹吉身后众人道：“我今天是代表外苗上台比武，来争夺这大头领的位置的。”

　　　　“你放屁！放屁！”丹吉此刻是恼羞成怒，对着郭平出口成脏：“你这汉蛮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代表外苗。来人，赶紧把这个汉蛮子拉下去！”

　　　　“且慢！”郭平伸手制止了即想要冲上台的苗族大汉，负手在台上转了一圈，向着各位寨主问道：“请问这比武决定大头领，是否是由寨主自行决定派遣何人上场，他人不可干预？”

　　　　在座的各位寨主大部分都是能听得懂汉语，听了郭平的问话，四下交流了一番后，有一位年纪最长的寨主站了起来道：“这个确实如此，比武的人选由两位寨主在自己的家中挑选，只要身份无误，其他人是不得干预的。”

　　　　郭平朝台下的蓝灵儿和蓝寨主处看了看，笑了笑后朗声道：“既是如此，那我今天这上台是一点问题都没有。蓝寨主已经亲口答应，同意将他的女儿蓝灵儿许配给我，不知道这层关系能不能证明我算是蓝寨主的家人呢？”

　　　　所有人一听此话，顿时齐刷刷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了蓝寨主身上，尤其是台上的丹吉和他身后的叔叔，此刻眼神中更是布满了狠毒。

　　　　他们原先计划是不费吹灰之力取得大头领的地位后，再去娶了蓝灵儿，然后巧取豪夺地吞并外苗，一统这大山，现在郭平突然发布的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无咎于晴天霹雳。
………………………………

第二十七章　丹吉废了

　　　　蓝灵儿早已与自己阿大汇合，趁郭平上台的功夫，向蓝寨主沟通解释了一番。

　　　　蓝寨主虽是事感突然，无奈众目睽睽之下，自己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寨子和大山里的苗民的前途，就好似是被架在火上烤了，眼下只得顺水推舟答道：“不错，我是答应了将小女灵儿许配给这位后生，等选好日子就会举办成婚大礼。”

　　　　苗人重信，话一出口便不得反悔，蓝寨主这般德高望重之人更是会遵从自己所说之言。是以在座的众人都不疑有假，点点头后，便不再怀疑。

　　　　丹吉见蓝寨主出口答应，跳起怒道：“那也不行！你你你是汉人，怎么能上台比试？”

　　　　郭平是早料到有此一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下各位寨主问道：“我想请问众寨主一句，这苗家是否有明文禁令或者祖宗传训，苗汉之间不得通婚？”

　　　　“这”众人听了，却都是迟疑着没有人回答。

　　　　虽然近些年苗汉之间关系不佳，双方形同陌路，可是要说这婚嫁丧娶等人情世故，还真没有什么祖制规定。其实苗汉之间的关系时好时坏，本来就是一个循环，在本朝的开国时期，苗汉还曾联手驱逐过进犯此地的流寇，此时的苗地，还流传这一些那个时候发生的故事。

　　　　郭平见没有人回答，知道现在自己上台比武已经没有障碍了，便是对着丹吉摆了个邀请手势，意思是放马过来吧。

　　　　丹吉恶狠狠地道：“你这汉蛮子胆子倒不小，既然如此，那天让你逃了一命，今天肯定不会再放过你！”

　　　　丹吉话一说完是几步上前，到了郭平面前，双手一伸便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想要将他先放倒在地。

　　　　苗人没有武功招式的概念，两人之间干仗，都是怎么便利怎么来。丹吉算是从小摸爬滚打出来的，经验丰富，知道临场作战，气势最重要，如能一开始就把郭平摔翻在地，那是能极大增强自己的气势。

　　　　郭平是面带微笑，暗地却是气沉双腿，他也想试试这丹吉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如此在苗人之间横行。

　　　　丹吉捉住郭平的衣领之后，想要使出自己惯用的过肩摔的的套路，不料却发现郭平看起来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此刻这身躯在自己用力拉扯之下，竟纹丝不动，两只脚就像是钉在地上一般。

　　　　他咬了咬牙，一声大喝是将右脚是更上前一步，抵住了郭平的前脚掌，然后身子紧贴郭平的前胸，使出了浑身最大的气力，却仍然撼不动他分毫。

　　　　此时丹吉，是脸上青筋毕露，咬牙切齿，豆大的汗珠沿着脸颊不停流下，在郭平身上是又拉又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换了十几个姿势。再看那郭平，是气定神闲，双目微闭，就像站在那里乘凉一样。

　　　　眼前这副情景，让围观的大伙看了是着实好笑，有的年轻苗人甚至都是口哨呼喊四起，开始揶揄嘲笑丹吉的本事。向来稳重的苗寨主，此刻也是面带笑意，看来自己临时认的“女婿”还真有两把刷子。

　　　　郭平等丹吉拉扯够了，是单手抓住了丹吉的一只手腕，右脚前脚掌稍微移动几寸，将他的手一扭，顺势将他上半身往前一带，同时右脚伸出将小腿一钩，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称得上是一个标准的教学动作，直接将丹吉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这台下顿时是叫好声一片。

　　　　丹吉爬起身，心有不甘，是大喊一声，直接打出一拳向着郭平的面部挥过来。他情急之下，也是不管什么过招的套路了，想越早解决郭平越好。

　　　　郭平自从上次在山外和李三一仗，也积累了点实战经验，没有和他硬拼，先是站立不动，等丹吉的拳头离自己还有几尺的时候，身子忽地微斜，右脚后退一小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过了这拳。

　　　　丹吉没有料到郭平躲闪的速度是这么迅速，想要收住也是来不及了，只得又是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摔了出去。

　　　　郭平笑道：“有句俗话叫狗改不了吃屎，想不到今天有幸在此得见真实情形，还真是难得啊！”

　　　　台下蓝寨主带过来的一群后生，此刻在蓝灵儿的授意之下，故意大声喧哗，齐声嘲笑，将丹吉的叔叔等人刺激地面红耳赤。

　　　　郭平见玩也玩的差不多了，决定还是早点将这场比试了结。他见丹吉是刚刚爬起，还在喘息，也就依样画瓢，使出刚才和他一模一样的一拳，朝着丹吉面部挥了出去。

　　　　丹吉立定后见来拳速度缓慢，哼叫一声，自己伸手为掌，想要先抵挡下这一拳。两手一相接，丹吉却料不到这一拳来势是如此之大，自己根本挡不住，自己的出掌是被郭平的拳头顶着向自己飞奔而来，想要躲闪是已来不及了。

　　　　这一拳连着丹吉阻挡的那一掌，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脸上，被丹吉硬生生的接下之后，人就直接飞了出去，仰面倒地。丹吉此刻是脸上受了如此重击，血流满面，恐怖万分。

　　　　郭平颇为不屑地看着他，道：“我问你服不服？”

　　　　丹吉挣扎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这汉蛮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完他是直直冲了过来，连一点防备也不做了。

　　　　郭平冷笑一声，看准时机，等他冲过来后，先是一让，等他半个身位冲过之后，双手朝下一劈，刚好是劈在了丹吉的后腰之上，直接将他打翻在地，一时半刻也是起来不得。

　　　　这场比试，除了郭平和蓝灵儿，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想不到这样一个小书生，竟然是打败了苗家第一勇士。

　　　　郭平在台上环顾了下四周，拱手向着丹吉的叔叔问道：“请问现任大头领，现在这胜负是不是已经分出来了？”

　　　　丹吉的叔叔是脸色铁青，见自己的侄子在台上是丢尽了脸面，可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睁眼说瞎话，是以一句话也不说，将脸转向了另外一方。

　　　　这蓝灵儿却是专注在看着台上的丹吉，现在的情形和五年前颇为相似，当年自己的哥哥也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自认为胜负已分，却最终中了暗算。

　　　　丹吉果然在搞小动作，此刻他是借机倒地不起，实则是在偷偷观察，他趁着郭平在转身背对自己在讲话的机会，解下了自己的腰带之后，是直接朝着郭平甩了出去。

　　　　“小心！”蓝灵儿不禁是高声惊呼了出来。

　　　　郭平是早有防备，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发的力，是不足把丹吉真正打倒的，他在地上挣扎不起，肯定另有所图。

　　　　果然，丹吉的腰带一出手，郭平就听见背后有风声，他头一歪，闪过了腰带的头部后是一伸手便是捉住了腰带身。这腰带一头布满了细针，针身颜色发黑，显然是浸过剧毒。

　　　　郭平冷哼一声，一发力将整条腰带从丹吉手中夺了过来，将腰带高举向四周绕了绕，示众道：“想不到大头领一家练得都是此类功夫，我想大头领总不会五年前也不会是靠这个伎俩才上位的吧？”

　　　　郭平这一手，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尤其是外苗的人，此刻是想起了五年前，都是群情激愤，有的甚至连兵器都抽出来，就要向着丹吉叔叔那个方向冲去。

　　　　郭平趁着乱劲，来到了丹吉面前道：“今天为了让你彻底死心，给你留个念想吧！”

　　　　丹吉脸上已经是布满了恐惧，他自小到大，都是横行霸道，从未低过头，即使出了事故也是由家族出面收拾，此刻他颤抖地发声道：“你到底想想干什么？”

　　　　郭平冷冷一笑，拿起他的右手胳臂朝着自己腿上就是一折，然后伸手将他左手和自己右手一对掌，运气一顶。

　　　　“啊！”丹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山坳，开始在台上打滚，此刻他才是真正败了。郭平不仅断了他一手，还趁机断了他左手的经脉，以后治好也相当于一个残废了。

　　　　“恭喜蓝家夺得大头领之位啊！”此刻，早已有一些寨主是看到了台上的情形，是围到了蓝寨主身边，抢先开始了道贺，有些后生甚至开始欢呼雀跃，在场子周边挑跳起了战舞。

　　　　郭平此刻也是巍然不动，静静地站立且看着丹吉的叔叔。

　　　　他还是比较清醒的，虽然从结果上来说，自己无懈可击，可流程上还是需要当事一方承认，这大头领的得来才最有说服力。

　　　　丹吉被人架下了台，送到后面医治去了，他的叔叔是怒目而立，拍了一下自己的前桌，厉声道：“我们苗人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外人来当这个大头领之位！”

　　　　郭平料到有此一问，双手一摆让台下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对着四周问道：“我敢问今天在座的诸寨主一个问题，我们苗人费这么力来选出这个大头领，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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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宴上难题

　　　　“这”台下一众寨主是为之语塞。

　　　　其实大部分人来此参会，一方面是祖宗规定，另一方面，也不过是凑个热闹，反正都是两个带头的寨子打来打去，和其他寨子关系不大，落得个清净。

　　　　至于选完大头领之后该怎么做，为了什么，却是很少有人去想过。

　　　　隔好半天，才有一寨主站起隔空发声道：“选大头领就是选个头，我们有事情听大头领的就行，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郭平听了，皱着眉头道：“这位寨主，如果选出来的大头领叫你马上去死，你是去也不去？”

　　　　苗人基本很少有人读书，更没有什么君臣之纲等理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的话更是听都没听过，那位寨主当场就摆手回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这样的命令。”

　　　　众人听了是一阵大笑，郭平也是笑了笑，说道：“我说一句话，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在我看来，选人来当这大头领，所为有三：一是带领我们所有苗人要过上好日子的，能让所有的人吃饱穿暖；二是要能保护大伙，不被外人欺负；三就是团结各寨子，处事公平，不要发生自相残杀的事情。”

　　　　“比如你这位寨主”郭平顿了顿，指着刚才回答问题的寨主说道：“这么冷的天，我看连你都是只穿了一件稍厚的单衣。如果没有你凳下的火桶，此刻肯定冻得发抖了吧。你这一堂堂寨主条件都是这样，我想你寨子里的其他人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那寨主听了郭平所说，是面有愧色，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郭平又指着丹吉的叔叔道：“大家再看看我们现在的这位大头领，外面是皮袄，里面穿的是汉人的有钱人才穿得起的绸子内衣，他的手下，也个个是衣暖身肥。我请问大家一声，这五年，大头领有没有把大家照顾好了？”

　　　　大伙听了，是纷纷议论不已，场下立刻像个马蜂窝一样，嗡嗡作响。

　　　　郭平又摆手让大家静下来道：“再有，大伙原本都在这大山之中，都是一家人，本不该有内外苗的划分。可现在的大头领，是处处挑拨我们内苗外苗的关系，然后仗着权势行那些偏袒之事，我请问大伙，这五年，受到这样的不平之事还少么？”

　　　　大家在下面一听，顿时是议论起五年来这一件件不平之事，有的说丹吉一家抢夺山林的，有的说是猎物被抢的，还有的说是自己的寨子的后生被人欺负的，一桩桩事情是数不胜数。

　　　　这五年来几乎所有寨子都受过丹吉一家的剥削，此刻郭平这一番言论就好比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索，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喊了起来。

　　　　“郭公子为大头领！”有些头脑简单的寨主已经是喊出声来。

　　　　“郭公子为大头领！”

　　　　“内苗外苗一家人！”

　　　　“我们要吃饭穿衣！”

　　　　直说的丹吉叔叔他们低头不语，这个选头领大会，变成了批斗会。

　　　　郭平见群情激愤，自己显然已掌控住了局面，挥挥手让大家冷静下来，然后道：“今天虽然是我击败了丹吉，可是在下也有一言，希望各位寨主能听听。”

　　　　有寨主说道：“此刻你已经是大头领了，有什么话说便是。”

　　　　郭平向台下的蓝寨主招招手，示意让他上台，将他请到了台子中央，对着大伙说道：“如果今日是评选谁的武力厉害，我是当仁不让要坐这大头领的位置。可如果是要选一个能带领大伙过上好日子的大头领，我认为蓝寨主才是最佳人选。先不说蓝寨主他德高望重，为人处世公平周到，大公无私，单说说他的寨子现在日子过的是什么样的，相信你们都是有目共睹。这个大头领的位置，如果不给蓝寨主坐那还有更合适的么？”

　　　　这突然被请上台的蓝寨主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想要推辞，可底下有寨主当场就喊了：“这女婿和丈人，谁当大头领还不是都一样么？你们老蓝家定了吧！”

　　　　还有的人也在起哄：“选完了没有？选完了赶紧生火烤肉，招呼我们喝顿酒，我们都还急着回家抱婆娘呢！”

　　　　郭平原以为要费些口舌，谁料此刻台下竟然是没有人跳出来表示异议，是以率先单膝跪下，对着蓝寨主高声喊道：“拜见大头领！”

　　　　他一带头，底下大部分人也是纷纷行礼，如此乌压压立马跪倒了一片，如此一来，有的人即使心里有点想法，可也不好公然提出了，也只能附身附和。

　　　　丹吉的叔叔见形势不对，是自己带人架着丹吉悄悄溜了，不走不行啊，他明白自己过去五年犯了众怒，再不走，郭平可能振臂一呼，自己都有可能在这里被大伙怼死了。

　　　　蓝寨主如此也是推辞不得，当下也只能是按照祖制，行了相关仪式后，就此登上了大头领之位。这在场的苗人自是欢呼雀跃，忙着杀鸡宰羊，开始尽情闹腾起来。

　　　　当上大头领的庆功宴和给郭平与黄立的送行宴两日后在蓝家寨里同场举行，此时距离他们进山也过去九天了，再过一日就满了郭平入山前和老黄约的十日之期。

　　　　此刻在蓝寨主的家中主屋，众人围坐一圈，其乐融融。除了蓝寨主和一些寨主及家族长辈外，郭平、黄立、巴图尔、蓝灵儿、东丹甘布、小宁也是依次而坐。苗人没有那么多礼仪约定，高兴起来什么人都能坐一起吃饭。

　　　　黄立的身体还在复原期，比较虚弱，是以巴图尔规定他也不能喝酒，禁荤腥。

　　　　他眼见这一桌的山珍野味和土酒佳酿，可不能大快朵颐，心里颇感遗憾。不过好在他此刻身边坐着一位小宁姑娘，为他是殷勤地夹菜倒水，也算是稍微缓解了他的郁闷心情。

　　　　蓝寨主待大伙落座，是站起端了一碗满满的自酿酒，朝着郭平及黄立敬酒道：“郭大人，黄捕头，老夫代表所有苗家人敬二位大人一碗酒。这次若非郭大人和黄捕头挺身而出，结局如何还真是不可想象，老夫是先干为敬了。”说完，苗寨主是不顾郭平、黄立还有蓝灵儿的劝阻，一口将酒饮尽，向众人示以碗底。

　　　　蓝寨主将这一碗浓酒一口而干，可见选大头领这件事，在他的心里，曾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郭平是来不及阻止，只得等蓝寨主喝完坐下，也是起身端起一碗酒道：”诸位既然知道了在下的身份，那在下也有话想说。想我郭平虽是汉人，可也是上峰派到施恩县来主政一方的朝廷命官。这十万大山，既然是属于朝廷及施恩县管辖，那么苗人之事，既是你们的家事，也是我份内该管的国事。诸位因此千万不要再说这谢字，在下不过是做了份内该做的事而已。”

　　　　说完，郭平也是将酒一饮而尽。众人见得，也是纷纷举碗共饮。

　　　　郭平这一番话，说的是合情合理，不卑不亢，大伙心服口服，蓝灵儿听了，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郭平，眼中神采奕奕，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如此酒过三巡，郭平见开桌之后相互敬酒寒暄的时间已过，便是放下酒碗，认真地向众人提问道：“不知诸位寨主，对于在下那天在比武台上说的那些话，有没有什么想法？大家不会以为在下当时是为了大头领之位，随口说说的吧？”

　　　　在场的寨主听了，都是停了下来，齐刷刷地望向蓝寨主。蓝寨主见这问题凝重，也顾不得喝酒吃肉，放下碗筷回答道：“老夫这两日也是苦苦思索，没有头绪，不知郭大人有何高见？”

　　　　郭平笑笑，环视了众人道：“在下不才，算是个书呆子吧，多读了几本闲书，不过各朝史册和治民安邦之术也了解一二，今天各位就当是放肆了。在下认为，如若要想让这山中苗人都能丰衣足食，有四字真言，不知各位寨主愿不愿意听呢？”

　　　　各位寨主自然是齐声表示愿意。

　　　　郭平道：“这四字非常简单，那就是种田、通商。”

　　　　众人听了，安静了下来，都在细细品味这四个字，这四字虽然简单，大伙也都明白什么意思，可真正拿出来讨论，却是没人能站出来说出个道道。

　　　　过了片刻，一位寨主站起道：“其实大伙也都明白，现在这山中人是越来越多，单靠祖宗留下来的这片林子，肯定是越来越难养了，更别说有时候还得靠山神爷的脸色。可郭大人所说的道理虽然简单，关键在于我们苗人一没技术，二没土地，三是苗汉现在这样的关系，怎么才能具体实行下去呢？”

　　　　郭平听了，却是轻松笑道：“先前还担忧诸位对这四字会有保留，不乐意呢，现在看来，反而是在下多虑了。各位且放心，只要大家有改变现状的想法，那一切都好说。今天既然这话题是我挑起的，那自然也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方案。”

　　　　此时，一直在餐桌上默不作声的蓝灵儿站起道：“诸位叔叔及寨主，郭大人若是今后能提出那可行的方案，我们蓝家人愿第一个站出来尝试。”

　　　　众人见到蓝灵儿是突然站起来表态，顿时是心领神会，个个不是挤眉弄眼就是清咳数声，好似突然明白了什么，把蓝灵儿闹了个脸红万分，又是悄悄坐下了。

　　　　坐在蓝寨主身边的一位年长者，突然对着蓝寨主贺道：“我差点都忘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恭喜蓝老弟你喜得贤婿啊，那日你在台下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