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相-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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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公文传达到施恩县县衙时，所有人恰好都在。

　　　　巴图尔不愧是情报出身的，短短一月之间，通过不懈的上下活动，就给胡镇纳捐到了施恩县主簿之位，也是在几天前，胡镇的任命书刚刚到达。因此众人这一日都是聚在县衙后厅，商议今后的安排。

　　　　县衙前堂如此便是显得冷冷清清，只剩下四乐一人独自在门口等候驿卒。往常这时间点，应该是驿卒前来发送本县公函的时辰。

　　　　不过当四乐看到随着驿卒而来的，还有施恩县的上级州府……恩川府的知府、同知、通判等一众老爷时，脸一下就被刷成了白色。他平常就比较胆小，见到这样的阵势，还以为本县出了众大变故，是以连基本的礼仪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便是向后堂跑去报告。

　　　　郭平是边跑边整理着官服，急匆匆地出来迎接，身后是此时已成为了本县二号人物的胡镇，也是一瘸一拐地跟着，这场面着实有些狼狈。

　　　　不过恩川知府却是笑嘻嘻地，丝毫不介意他俩衣衫不整的样子，甚至还有些殷勤地阻止了郭平的行礼。

　　　　接下来，知府是当着众人的面，严肃地宣读了吏部调令，这调令上针对郭平的调动内容自不多说了。

　　　　知府宣读完后，面带巴结地将文书双手递交到了郭平的手中，语调中不无羡慕地说道：“当初郭老弟一到任，我就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飞黄腾达是早晚的事。日后有了好处，还请别忘了老哥啊。”

　　　　与他同来的同知、通判等人在后面更是一通夸耀，这与他们之前对待施恩县的态度可谓是天壤之别。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势利，一个小小的八品县丞，不到两年的时间竟然一跃而成为正五品的知府，且知的又是九省通衢的重地，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人，都不会不去想想他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势力。

　　　　郭平接过文书，是用尽全力在掩饰因为极大的惊讶而显得有点颤抖的身体，就连拿着文书信封的手都因为太用力，而显得关节暴涨、手指发白。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讶异万分，简直不敢想象，一时间竟然无人上前和知府回话。

　　　　还是钱师爷最先反应过来，先是轻轻地拉了拉郭平的衣角，提醒了他不可失礼，又是低声吩咐郭伍先去把凤鸣楼的大师傅请来，又让四乐立马上街采购食材。

　　　　郭平如此也是反映了过来，忙说开了一些场面上的套话，道些不敢等。

　　　　奉茶切磋，讲了些在本县受了各位老爷的关照和帮助等等，接着便是酒席上的一通觥筹交错，直到喝得众人称兄道弟才算罢休。

　　　　等酒足饭饱的诸位上级老爷满意地坐着竹竿抬轿离开之后，众人又是在书房坐定，开始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吏部下达的调令上面，用端端正正的正楷写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等等事项，施恩县、汉昌府、郭平的名字、报道日期等等写的一清二楚，还有吏部尚书马弥的官印盖着，货真价实，绝不可能下错了。

　　　　郭平是把公文翻来翻去地看了好几遍，想找些纰漏或者调动自己的真实目的的蛛丝马迹，却愣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抬头望向了钱师爷，却见他也是低头不语，似乎陷入深思。

　　　　这二人不开口，其他人自然更是不发一言，书房顿时陷进了沉默的气氛中。

　　　　良久，老钱站起身来，淡淡开口道：“东家，现在看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照我的看法，东家还是应该按照调令先准备赴任。胡主簿刚刚上任，看来我得先留下辅佐一段时间。”

　　　　郭平自从接到巴图尔的情报后，其实已经和钱师爷一起对各项事项做过预案的，可这次没料到自己要去的竟然本身省府，他想了想，回道：“老钱你确实暂时留下比较好，先帮着胡镇将本地的局面掌控下来。这三位先生么也都是施恩本县人，此去前途未知，如不愿意跟着我去，也不勉强。”

　　　　“大人，我得跟着你去。省城可不比我们这小地方，没有用的顺手的人，可不行。”

　　　　黄立站起说道。

　　　　“现在本县衙役和捕快的编制都已是满的，因此对于你我也是早有考虑要带走的。也不关是你，三宝和四乐，能去的都去，这边留一个二能和老钱一起先稳定。”

　　　　“我也要留下来。”蓝灵儿突然开口道。

　　　　“灵儿？你？”蓝灵儿的这个表态让郭平有些突然，他可不想单留了她一人在这里。

　　　　蓝灵儿看着郭平，平静却又不容否定地道：“现在我在外已是代表你们郭家了，因此只有我继续留在施恩，这施恩县的汉苗两族百姓的人心才能安定下来，之前施行的新政才不会被动摇。眼下这样的关键时期，我是万万不能走的。”

　　　　郭平看着蓝灵儿，突然感觉她实在是想的比自己还要深远，准备是以一个弱女子的肩膀独自挑起他开创下来的重担，不禁是动情地握住她的手。

　　　　如此各人的去处都是简要地做了个安排。

　　　　吏部调令上写明的报道之期是半个月之后，给郭平路上的赶路时间是留的绰绰有余，这半个月的时间，按照惯例是要给李之浩收拾行装，以及账目轻点的。

　　　　黄立和三宝、四乐简单收拾了下，当天下午便是出发了，他们要早点到达汉昌和已经在那边的浦定北等人会和，打好前站，暗地里也要先做些准备。郭平这之前已经是将镇威镖局和巴图尔的情报组做了彻底的分割，将情报组的办公和活动地点转到了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郭平潜意识里总觉得巴图尔那条线，今后可能要面对更大的挑战，因此提前做了一些部署。

　　　　临出发前，郭平突然想起来施恩赴任的路上，浦定北说的一段话。

　　　　浦定北说，如果郭平是以官家的身份上武当的话，就连武当掌门也要亲自下山迎接。

　　　　他细细盘算了下，这武当又是位于施恩到汉昌路途的中间偏北点，自己如要去的话，只需凑个一两天往北稍拐而已，是以他也是将这个安排告知了众人。

　　　　其实武当一游，郭平的心里隐隐的还有一个想法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现在他虽已有美人在怀，但对于之前曾遇见的青剑门少女，心里一直没忘，这次前去武当，说不定也是个机缘，可以了却自己的一番心事。

　　　　出发这日，郭平已经决定悄悄离境，当日他早早醒了之时，连枕边的蓝灵儿都还在睡梦中。

　　　　他洗漱完毕，回头一看，只见蓝灵儿此刻一双嫩耦似的玉臂还露在被外，安静沉睡中的脸上还带着昨晚大战后的满足及倦意。

　　　　郭平是禁不住心里春意再起，正待想要再入被窝嬉闹一番，耳朵是听到庭院内有小宁的一声清咳。

　　　　他心声一凛，只得是在蓝灵儿的脸颊上浅浅一吻，便是轻轻带上了门，走到大堂一看，却见是钱师爷等一行人都在。

　　　　钱师爷低声说道：“东家，汉昌官场险恶，比不得我们这样的小县，万事还请小心。若有为难之事，一定要多与浦壮士、黄捕头及巴图尔老先生多加商议。我这边布置妥当后会尽快赶来。”

　　　　“嗯，此地就拜托给你了！”

　　　　胡镇与三位先生，还有二能等人却是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尤其是三位先生，可能今生与郭平的官场缘分也是尽于此时了，此礼行得更是恳切，话语都尽在了不言中。

　　　　郭平走出施恩县的城门，回望身后，突然发觉自己刚到施恩时，感觉这县城的城门似乎高大万分，可此时回望，却又觉得城门再也普通不过了。

　　　　他心里暗自一叹，想着估计此生，可能再也无机会回此为官了。

　　　　感叹过后，他才是回过了头，紧了紧背上的行李包裹，面色坚毅地地向着东方而去，却再也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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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青衫易行

　　　　自从担任县丞之后，郭平是头一次像现在这般，没有旁人簇拥在四周，身穿一身读书人装扮的青袍，回归质朴地行走在这荆楚的平原大地上。

　　　　这一出施恩县，他便是能明显感觉到当地百姓的面貌，与自己在本县境内所见是截然相反。

　　　　现今正是开春时分，此时若是在施恩的方埠等地，那可是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先不说那入川之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商贾，也不说那各个茶摊和旅社都是人满为患，单说那镇外的田野上，便是人声鼎沸，号子不停。

　　　　苗人和汉人共同协作，同在官府的指导下，一刻不停地喊着号子在松田拓土，又或是赶着耕牛犁田灌水。

　　　　可此时他眼前的其他州府里的百姓，所见都是面有饥色，大部分是佝偻着腰，依靠着人力在奋力拉犁犁田。

　　　　问了些百姓农民，都道是朝廷年前催租子催得紧，各县私下里又是层层加码，各种税目名目繁多。

　　　　去年秋天收的粮，吃到这个时节，米缸便是接近见底了，百姓基本上是饿着肚子在开田。

　　　　就算如此，年年还得应付不断的摊派劳役，真是苦不堪言。郭平直在心里是不停地摇头，感叹着民生之艰。

　　　　行得几日，入了武当所在的九堰府境内，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道路和田间两旁，时不时地便是可见到一些道馆庙宇，路上男女道人是相携而行，田间耕种的人群衣衫皆是褴褛不堪，所操口音不一，像是一些从外省逃荒而来的流民。

　　　　郭平问过才知，武当山自古便是享有“太岳”盛誉，实乃天下五岳之祖，那武当派更是道教大宗，天下信道教之人，都推举武当为首。九堰当地是深受此影响，是以教内土地，皇粮可减半。

　　　　因此本地众多民众是纷纷入教，不仅是婚嫁油荤不忌，而且将田地挂在道门之下，每年又可免交不少皇粮。

　　　　这也是给郭平另一个感悟，难怪那浦定北说江湖中人是万万不敢惹官府中的人。想来这九堰府的知府，便是如同武当派的生身父母一般，知府手指头稍微一动，那以武当派为首的道门各派，便是不知道要多交或是少交多少钱粮。

　　　　郭平入九堰府境内后行不过半日，便是直接入了九堰城之中了。

　　　　他眼见此刻刚好是午饭时分，便是在路边寻了一处面摊，叫了一碗当地的羊肉面，顺便也打听了下接下去的行路。

　　　　面摊老板朝北一指，只见那北方是隐隐有一山峰，层峦叠嶂，望之云雾缥缈。那便是武当山主峰了，郭平估摸了一下，也就剩下不到半日的路程。

　　　　他问完便是在面摊坐定，正准备享用热面之时，眼见得从城西入门方向，是行来一辆马车。

　　　　这面摊地处城内干道，面前道路的行人夹杂着马车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想来马车行来行去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件。

　　　　可过来的这辆马车，赶马的车夫的座位上，坐了个面相精瘦的汉子，双眼如同鼠目一般如同赤豆般大小，细细琢磨，却好似又带点狡黠。

　　　　穿着一件破旧棉袄，头戴一顶旧棉帽，手提一根赶马软鞭，就打扮来看，就是一普通的赶车马夫打扮。

　　　　郭平见车夫的打扮虽普通，可他那对老鼠似的眼神在心里却总是难忘，便也是多了几分好奇，想着他所驾驭的这辆马车内，坐着的不知是位什么样的人。

　　　　他此刻正想着，忽然城内一阵寒风扫过，连带着面摊摊外立着的幌子都是被吹得摇摇摆摆。

　　　　此风更是连带着把那马车车窗上的蓝布车帘吹起了小小一角，风过之后却是又马上落回了原位。

　　　　虽然时间甚短，可这一掀一落，却是让车里一位蒙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对清澈双眼的少女乘客，和这车外面摊内坐着的郭平对了一个眼。

　　　　这对眼的时间转瞬即逝，那马车夫是继续赶车前行，与面摊插身而过。

　　　　郭平想了想，这车内的乘客的一双眼睛，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转瞬又想想，便是觉得自己长久未犯的书呆子病又来了，摇头笑了笑，低头继续翻检起面前这碗面条而来。

　　　　如此吃了几口，郭平突然一拍桌子，大叫一声道：“想起来了！”。

　　　　他情急之下将那桌子猛地一拍，连那碗面带着醋碟、筷筒等此刻是立即打翻在了桌上，面前一片狼藉。茶摊内的老板和其他食客一时间都是被惊吓了，痴痴地看着郭平，不知这读书人想要作甚。

　　　　郭平忙从怀中掏了一小片银叶子出来，对着老板和众人道了声得罪，零钱也不要，便是提起行李包裹朝着马车的行路方向赶去。

　　　　他刚才吃面之时，脑中不停在翻阅过去的记忆，终于想到，刚才车中那乘客的双眼，和易过容的青剑门的少女的眼睛，是一模一样，那清澈的眼神，更是让他有九成把握。

　　　　如此急急赶了一段，是终于远远地见那马车是停在了一间看起来较为干净的客栈门口。那车夫将车帘掀开后，便是离开马车几步站定，并没有上前帮忙，想来这马车夫也是临时雇来的，不是乘客身边亲近之人。

　　　　车里随后又是下来一位婷婷少女，提着一把长剑和包裹便是走入客栈去了。郭平眼见那把长剑，对着少女的身份更是确认无疑，这就是之前他在茶摊见过的那把长剑。

　　　　郭平心情是激动万分，很想上前叫住那少女，可转头一想，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为好。他之前和马柏然通信得知，马家确实有收到过一笔银两，数目虽然不小，可马家这样的名门，是不会贪这无名之财。随后浦定北又通过江湖途径，将那银两处理掉了。

　　　　如此说来，他此刻与青剑门是再无瓜葛，如果唐突上前，怕只会是徒增误会而已。

　　　　郭平只得是痴痴地看着那少女的背影消失，却始终不敢妄动。

　　　　呆了一会，想着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明日上了武当游览之后，也算就此了结了和青剑门的事情了。

　　　　他主意打定，便正要离去，可那车夫的举动此刻却又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那车夫将马车交给门口接客的小二之后，却没有进店，而是朝来时方向瞄了一眼，暗地里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道路不远处，行来一人，也是一身的破旧棉袄，身材短小却又胡须邋遢，头发杂乱，比起那车夫来，显得粗犷和猥琐了许多。

　　　　二人见面打了个对眼，没有言语和身体接触，却有默契地一前一后，朝着客栈旁边的一条小巷走去。

　　　　郭平见二人蹊跷，可能和那少女颇有关系，也不敢大意，是远远地跟在了二人后头。

　　　　这二人进小巷后，还是不停地左顾右盼，及其谨慎，连带着郭平也是将脚步放得异常轻缓，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如此到了巷中一个偏僻之所，二人停下之后，才开始交谈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油水？”这声音短促急躁，郭平推测应是那粗短身材之人所问。

　　　　“现在看来，那包袱分量不重，又没有其他行李，此次应该油水不大，发不了财了。”这自是那车夫所答。

　　　　“嗨！当时我就给你使眼色，叫你别接这活，你偏是不听。现在可好，白忙了！你看这趟是不是白跑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呀？没看我这拉的是个小娘子么？”

　　　　“怎么啦？”

　　　　“哎呦，我滴天哪。我可是见过那小娘子的一双小手，跟那小葱段似的雪白娇嫩。再看看她走路，小屁股扭得也不是很厉害，双腿夹那么紧，肯定还是个处。”

　　　　“哎哟哟，你这一说，我还真是心痒痒了。老玩些窑子里的姐妹，松松垮垮的，真没意思。”

　　　　“不过就是有一条，那小娘子定是个会武艺的，只怕不好办呢。”

　　　　“哈哈哈哈，我当是什么难题呢。给，拿着！我可告诉你啊，这是件宝贝，诨名叫做观音脱衣散，我也是问青花楼的那骚老鸨要来的。等今晚夜深人静后，你将此物放在吹管之中，再悄悄吹入她的房中。管教她这一晚是****，咱们哥俩赛过神仙啊。”

　　　　“嘿嘿嘿嘿！你小子可真有你的啊，这东西也搞得到。那就先说好了，二更时分，到时候你且偷偷进来。不过这小娘子的头一次，可得让给我。”

　　　　“哟哟哟，瞧你能的。我还不稀罕呢，你可要知道，这女人啊，是越后面滋味越好。”

　　　　“嘿嘿嘿嘿！”

　　　　二人此后的言辞是污秽不堪，听得郭平是双拳紧握，已然怒不可支，当即想着便是要上前杀了这二人。

　　　　可转头又一想，此刻无凭无据，若是打草惊蛇也就罢了，若是被这两个市井无赖倒打一耙，惹上官司可不好。自己现在又是一普通读书人身份，到时只怕纠缠不清，还是先到客栈暗中看看再说。

　　　　注意打定后，他便是先行走出了小巷，径自到了那间客栈。走到柜台前，话也不多说，拿出一锭白银便是砰地一声放在了台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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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惊入闺房

　　　　客栈掌柜见了那锭银子，眼睛立马是直了，满脸堆笑殷勤地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郭平冷道：“想要赚这锭银子，就老实听我的问题和要求。刚进来有一位蒙面少女，她住在哪间客房？然后同样档次的客房再给我来一间。你若是多嘴，提一个问题，我这锭银子就少一个角。”

　　　　那掌柜一幅了然于胸的样子，忙点头陪笑道：“公子且放心，这规矩我都懂。就这男追女，女追男的，在这边是常有的事。您尽管放一百个心，管饱是给你弄得妥妥当当的！”

　　　　原来这武当山不仅是道教名山，这武当派更是江湖大派，年年都有些富家公子是要抛弃了身家，想来此处寻道学艺，自然也免不了有些男女纠葛的事情发生，掌柜显然也是把郭平误会成那种多情且家境又富裕的公子哥了。

　　　　郭平却并不在意这些枝节，问到了房号后，便是待在客房内闭门不出，就连晚饭也不顾了，就是坐在房内静等那二更时分。

　　　　这时节入夜很快，温度降得更是快，城内原本人声鼎沸的街道很快便是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也是立刻回家缩进被窝里去了，连这客栈仿佛也是受到了影响，声音人迹全无。

　　　　窗外此时一轮圆月已经冉冉升起，把九堰城照得清辉无比，　郭平估算了下圆月升起的高度，算了算时辰差不多了，便是悄悄摸出了房，到了那少女所住的客房门口。

　　　　他现在体内内力已是浑厚无比，能分辨出不同之人的呼吸声。此刻客房内传出的呼吸细腻绵长，错落有致，正是深睡之人的呼吸声音，呼吸的发生地地离房门估计是一丈有余，人应该是躺在床上熟睡中。

　　　　郭平没有学过那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想要单纯靠技巧开锁进门自然行不通。他在门口想了片刻，试了试找准门栓的位置后，便是硬着头皮用双掌抵住了对应之处，将内力从掌心处稍稍用劲吐出，如此试了几次，竟感觉到了自己可以隔空将门栓轻轻移动。

　　　　他心下大喜，忙是聚集精神将内力聚集，控制那房内的门栓是慢慢往上提，片刻之后，门栓便离开了栓托，然后他手上再稍稍使力一推，这房门终于是被推开，露出了一条小缝。

　　　　郭平是动作迅速地将门缝扩大后，便是一闪而入房中，入到房内的同时，右手是顺手往背后一接，恰好在那门栓落地之前接了个正着，然后才转身将门又是轻轻掩上。

　　　　这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帮地做下来，是未发出丁点声音，直到此时他的内心才安定下来，暗道原来所练之功，竟然还有这样的用途，今晚一不留神便是做了个时迁的勾当。

　　　　郭平心里正在暗自窃喜，却冷不防感觉到脖颈一凉，暗道“不好！”，一回头，月光下已是一阵寒光闪过，脖子上马上被架上了一柄利剑。

　　　　那利剑锋利又散发着寒光的刀锋，此刻是紧紧地抵住了他的咽喉。执剑的那头，却是站着一个身材妙曼的少女。

　　　　这少女所住的客房朝南，晚上房内窗户也是未关，恰好是容了满房间的月光，也亏了这如水月光，是能让郭平见到了这少女的真实相貌，

　　　　只见她是身披一件白色拖地缎绣氅衣，上身穿了一件淡青色绸缎衣裳，衣裳袖口绣着几朵蕾丝花边，下穿一袭烟笼长裙，腰身是被一根用多股紫色编织而成的细丝带紧紧地勾勒了出来。这少女衣裳穿的虽多，可也是仓促起身，上身所穿衣裳并没有很严实地穿好，而是斜着敞开了一个小口，从郭平的角度望去，还能见到衣裳里面淡粉色的裹胸，绣着金丝边，更令人受不了的，是那裹胸此刻是将一对与她年龄不大相符的丰满胸脯紧紧裹住，线条毕露，加上整个人又是腰身纤细，真可谓是身段窈窕，吐气如兰。

　　　　再看少女的面容，在洁白无瑕的娇嫩脸庞上，落了一双看似懵懂，却又散发着清澈眼神的大眼睛，眼神清澈如同刚化的雪水，见不到这俗世丝毫的污染，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这样的夜晚都能感受到微微的翘起，鼻子小巧坚挺，嘴唇娇艳欲滴，一双柔荑更是白皙，可却用它来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剑。

　　　　郭平是第一次见到这少女的真颜，就感觉眼前此人宛如落入凡间的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