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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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他推门离去，留下林青寒一人坐在屋中，隐没在黑暗当中。

　　　　……

　　　　落霞城以外西南方向。

　　　　白日里与刘虎等人有过一番激斗的独眼龙坐此刻正坐在一间昏暗的屋里，偌大的房间只有门口处的两座灯架闪亮着昏暗的烛光，映照到桌旁，隐约看见有两人坐在一旁。

　　　　另外一人，却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他身上穿着名贵的暗色丝绸，满头银发梳的一丝不苟，扎在头顶的嵌玉纯银发冠上，如一尊山岳，端坐在主位上。

　　　　独眼龙当先开口道：“寒先生，这趟生意，我们实在是亏损太大啊。今天拦截的那伙人里，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只是一个刘虎，就将我和王严两人死死拖在原地！这是你们情报上的重大失误！若不是您事先许下《万木神诀》这等仙人法诀，我们是万万不会接这笔生意的。”

　　　　被称作寒先生的老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并不插话。

　　　　直到独眼龙一口气将话说完，这才淡淡道：

　　　　“难不成一本仙人阶位的《万木神诀》，还不够你们全力出手？若是真不想接这笔生意，那我们便另找其余势力来做，想必也不会有这许多抱怨。”

　　　　独眼龙尴尬急道：“寒先生莫要生气，我并无此意。只是今日若是知道他们的真正实力，我必然不会只带这点人马就去剪径。这一点，您是无论如何也推脱不了的。”

　　　　寒先生一摆手，止住他接下来的话，仍是毫无感情的声音：

　　　　“《万木神诀》可是仙人阶的修炼功诀！从普通人到仙人阶位的修炼法诀，全部都有记录。练至大成境地，虽然威力在仙人里是中等级别，可却能够召唤无尽树林隐于其中，便是连同境仙人也难以发觉。若是更进一步，连低等些的地宝都可以适当催熟。你当真还不满意？”

　　　　独眼龙的独眼中在昏暗中掠过犹豫之色，随即还是开口道：“不管《万木神诀》如何神妙，我们今日里死去的兄弟，那都是真的长眠于地下了。若是没有些说的过去的抚慰，不利于我们内部发展啊。”

　　　　寒先生面带讽色，淡淡道：

　　　　“五百元晶，如何？”

　　　　这下独眼龙倒也利索起来，干脆应下。

　　　　寒先生收敛起面上表情，点了点头：

　　　　“他们明日里会有一场比武大会，持续三天。最后的祭祀仪式，大人不希望他们能够顺利举行……”

　　　　万木神诀虽然是仙人阶位的功诀不假，可即便是修炼至大成境界，也最多是能够催生百年以下的普通树木而已。就算是最低阶的地宝生长，因为其中牵扯到元气的汲取，也会变的十分复杂。

　　　　而且万木神诀的攻击性并不高，威力能够排在中等级别，也是因为万木真气更擅长治疗。

　　　　仙人境界之下，所有的修炼法诀都是因人而异，并不是说一位胎变阶位的顶尖存在将自己的修炼法诀公布出去之后，人人就都能照着修炼到胎变阶位了；唯有与这名胎变高手体质类似，不与其元气相斥的人，才能修炼这部功法。

　　　　而阶位再低的人，即便是真气境界，也无法将自己的修炼功诀给其他人修炼。

　　　　这也是为何胎变阶位的高手如此珍贵，又如此稀少的原因。这天地对于能够夺取自己元气还能帮助别人夺取的人，从来都是以抑制为主的。

　　　　需要自己一套一套苦修推演，无法修炼别人的炼体术的，只是那些得不到高阶功诀，无人指点的弱者而已。

　　　　到了胎变阶位的强者，就已经能够相互交换修炼功诀，从中借鉴了。

　　　　这些东西，也全都是家里的那位主事告诉自己的。只是寒先生自然不会告诉独眼龙。普通的真气境，可没资格知道这种隐秘。

　　　　独眼龙此刻想的，却是如何再从寒先生这里争取更多的好处。

　　　　祭祀仪式，想当然的是在青龙村的祠堂中举行，也就是要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找茬。若是青龙村这么容易就被挑了事的话，、

　　　　寒先生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干脆道：

　　　　“届时，我会派两名聚气境与一名真气境高手与你们同行。就算其中有什么损失，想必也不怪我们了吧？”

　　　　独眼龙细一琢磨，笑逐颜开地奉承道：

　　　　“寒先生高见！如此一来，定是万无一失！”

　　　　话音稍顿，随后透出几分狠意：

　　　　“不如……趁机会将他们灭了？”

　　　　寒先生面容微动，露出些意动模样，随即一阵挣扎，仍是摇了摇头：

　　　　“不可。主上不会做这种事情，有伤天和……”

　　　　翌日，青龙村众人丝毫不知道，他们的命运在一夜之间便经历了从死到生的轮转，早早便走上街头，扫街清舍，迎接新年。

　　　　转眼已经是腊月二十七，积雪遍地的景色；只是数月前进山历练，攀爬万蛇崖的时光仍旧恍如昨日，历历在目。

　　　　杨凡等六名生还者收到了一定的金钱，鼓励他们在绝境中护住货物，也为了奖励他们生还归来。

　　　　至于那些牺牲掉的烈士，林青寒则是早早派人去其家中探望安慰，同时发放了三十两黄金的抚恤金，足以保证他们十年间无忧无虑。

　　　　就在他安排好这事的同时，村子北方靠近青龙山边缘的祠堂门前，也已经搭起两排二十座漆黑的巨大擂台。

　　　　每座擂台有一百米长宽，两米之高，相互之间隔了二十米左右；由万蛇崖上的黑岩一块块切割而成，是林青寒不日前带领两位大队长以及众多小队长去切割搬运回来，两天一夜的时间方才搭建而成。

　　　　为了让众人都能看到擂台上的比赛，两边还有六层高的看台，以便村中上万人大部分都能够看到擂台。

　　　　具体规则在村子的诸多公告栏与每座擂台底下都有张贴，只要是炼体士都可以参加比武，按照名次发放奖励。

　　　　炼体士相互之间按照境界两两比武，初步预计两千名熬皮境炼体士用两天时间比完，第三天则由二十二名磨体境的护卫队小队长――因为李少白与杨凡进阶磨体境，也自然便担任了护卫队的小队长的职位。只是因为人员调配十分不便，目前还没有直属于两人的护卫小队――与两位大队长相互比试，最终定出排名。

　　　　天将蒙蒙亮，便已经有村民来到擂台附近，早早地守候起来。

　　　　而参加比武的众人名单，也早早地按照百家姓的顺序排列起来，写成大字报；每座擂台旁边张贴着本座擂台在头两天之内上台的姓名，村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以便早早守在某一座擂台旁边，以免错过自己想要观看的战斗。

　　　　时辰还没到，两边看台就已经有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几座擂台上则站着或立或坐的炼体士们。

　　　　不一会儿，二十名小队长也已经到场，每人站在擂台一角。

　　　　杨凡与李少白则因为还没有分配到两人需要管理的炼体士小队，所以他们这两天便以裁判长的身份与刘鑫钊、林青寒和两名大队长一起，坐在擂台西边的主席台上观看。

　　　　观众台上的许多人，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个早在村中传的沸沸扬扬的杨凡。比赛还没开始，就有许多人的目光被吸引在他的身上，窃窃私语传到当事人的耳中，就让他有些尴尬了。

　　　　“那就是传说中三天熬皮的炼体士杨凡吗，真是年轻！听说现在都已经是磨体境的高手了呢，不知道王老爷子给他安排婚事了没有？”

　　　　“怎么，难道你想把你们家那个丫头许配给人家？别笑掉人的大牙了！要我说啊，将我家雯雯嫁给他旁边的李少白就好了，听说他现在也已经是磨体境的炼体士了呢！还是书香世家……嘻嘻！”

　　　　“哎呀，你们到底是来相亲的还是来看比武的啊，就算是你们相中了女婿，人家还看不上你们家的呢！”

　　　　……

　　　　林青寒目光越过左边的刘虎，看向小凡微笑道：

　　　　“小凡，不如趁今日人多，从里面挑几房小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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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比武大会　上

　　　　其实这种场面，可以说村中的青年才俊秀丽少女大多都会到场，一是希望能够挑到一个贤惠漂亮的妻子，或是看中一个如意郎君；二也是能够在众人面前露露脸，在两万人的大村子里也好混个脸熟。

　　　　只是在场人数这么多，光是坐在观众席上的便有近万人次，再加上站在两旁的这许多人，真的会有人去关注在万人丛中的你么？

　　　　临近春节，或许会有些年轻人因为某些事情未能到达现场，然而凡是想要借此机会挑选属于自己的另一半的，必然是来了个九成九。即便是不来的，也会托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来这里挑些中意的人选。

　　　　所以林青寒这么一说，就相当于将村里大多数人的想法说出来了。其实这种活动，本就变相地算作是一场相亲大会了。

　　　　虽然此刻林青寒的笑容仍是与往常一样的和煦，可是落在杨凡眼里，却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林叔，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不从这许多人里面也挑出‘几房’小妾来啊？”

　　　　杨凡眨了眨眼睛，故作不解地问道。

　　　　刘虎原本严肃冷漠地表情终于忍耐不住，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林青寒旁边的刘鑫钊也呵呵笑了起来，满是笑意地看着他。

　　　　他倒是没想到杨凡竟然来了这样一个反问，一时竟答不出话来，只得转移话题道：

　　　　“村长，可以宣布开始了。”

　　　　扯到正事上，刘鑫钊也就不笑了，微微收敛一下，轻咳两声。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全场一万余人，竟然全部停止了说话，安静下来，往主席台上看来。

　　　　杨凡心中一凛。

　　　　不是说村长刘鑫钊在经历过兽潮之后就经脉寸断了么？经脉寸断，对于普通的引气境高手来说，那就是浑身真气流失，彻底绝了日后进境的可能。

　　　　可是从刘鑫钊适才的话音中，他却感受到了天地元气的细微波动。而且这么一想之后，他才注意到二十年过去，这个白胖的村长也只是在眼角多了几条皱纹而已。

　　　　若是真的经脉寸断无法修炼，即便是肉身还保持着原本的强度，也会随时间流逝而慢慢退滑下去，更不要说将身体保持在四十岁左右的模样。

　　　　杨凡杂七杂八地想着，刘鑫钊却已经环视眼前一周，站起身来。

　　　　“相信很多人都记得，在二十年前那一场兽潮中，我们损失了数千名英雄。”

　　　　“也相信很多人都记得，杨庄主是如何保护大家，直到他生命的尽头！”

　　　　“不管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就算是在前几天刘队长带人去落霞城采购年货的时候回程上被人伏击，也有十几人在拼死保护我们的村民！”

　　　　“我们要牢记他们！纪念碑不仅仅是装饰！”

　　　　“我们要牢记他们！这些名字便是一个个的故事！”

　　　　“能够保护我们的英雄，还有很多很多！今天，我们村中的炼体士，会将他们最威武的一面展示给你们！”

　　　　“让我们尽情地欢呼吧，有他们，我们才能安居乐业！让我们尽情地欢呼吧，有他们，我们才能安稳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让我们尽情地欢呼吧，有他们，我们才能无惧流匪盗寇！”

　　　　“现在我宣布，青龙村第一届比武大会，现在开始――”

　　　　刘鑫钊的声音越来越慷慨，越来越激昂，冲上九霄；激落不远处山中无数枝桠上的簇簇积雪，噗噗落地。

　　　　祠堂里弥漫着缕缕青烟，自正中间的炉鼎里笔直地冒出来，萦绕在大殿房梁周围，又俯冲到那六列牌位之间，各自找到一座灵牌，依依不舍地盘绕着。

　　　　“哗哗哗――”

　　　　观众席上的雷鸣掌声，瞬间便拉开了这场比武大会的帷幕。

　　　　在村子各处明哨暗哨巡逻的炼体士听到祠堂那边传来的冲宵欢响，都竖直了耳朵，想要听到更多的声音。

　　　　“第一场比赛，开始！”

　　　　刘鑫钊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声宣布。

　　　　各个擂台上的炼体士在裁判的指引下走到一起，旋即兵刃相错一下，打斗瞬间开始。

　　　　为了防止出现两人收手不住误伤对方的情况，每个裁判还分别担任了在胜负已分之后拦住那收不住手的炼体士的任务。

　　　　这里的受伤自然不是指被对手狠摔在地上，或者是手臂上被划开一道血口；而是指真正的生死关头，比武双方都已经收不住招式，即将有死亡或者重伤的时候。

　　　　杨凡坐在有两层观众席高的主席台上，仔细看着下面二十座擂台上发生的战斗。

　　　　这第一场比武也变相地算做是开幕式，所以上场的都是熬皮境中期的炼体士，打斗起来也更有些看头。

　　　　就比如正对着杨凡他们的四座擂台，西北角的那一座上面就有一个年轻人很不错。

　　　　两人都未曾使用兵器，空手战斗理应持续到时间会更长一些。然而在战斗开始之后，那个黑色短褂的长发少年竟然三个照面的时间，就将同为熬皮中期的选手击败了。

　　　　第一个照面，两人右手手肘弯下，手掌抬起，小臂相错轻轻一碰，旋即各自收回到身侧，代表着切磋开始。

　　　　另一个深黄色长褂的年轻人在收臂之后，蓄势待发的右脚瞬间便一脚踢出，踹向少年的大腿。

　　　　然而少年刚刚收回去的手臂闪电般重又伸出，侧身偏到年轻人身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借着其重心踩在左脚，一把便将他扔飞出去。

　　　　“嘭！”

　　　　低沉的落地声响起，躺在擂台一角的那名年轻人竟然半晌不动，正在诧异自己必中的一脚竟然没有踢中不说，还被对手反扔出去。

　　　　不过眨眼之后他便反应过来，从地上弹射起来，轰然一拳击向奔至身前的少年。

　　　　少年轻轻偏身，速度微不可查的一缓。或许自己也知道速度上的一顿会给对手带来机会，于是借势抬脚踢向击过来拳头。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光亮，原本笔直攻过去的拳头瞬间静止下来，仍旧是右脚毫无停顿的踢出。

　　　　少年在他拳头一止的时候便反应过来，明白拳头只是虚招。来不及看他的下一步动作，少年踢出的脚瞬间上抬踢过头顶，右脚一蹬凌空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原本处在身后一步的位置。

　　　　这么一步之差，便将年轻人的攻势彻底瓦解。

　　　　只是年轻人此刻却被胜欲冲昏了头脑，劲力已消的腿上竟然重又发力，朝少年蹬来。

　　　　少年显然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下意识地双手伸出，抓住明显不符熬皮境中期力量的一脚，甩手……扔下擂台。

　　　　年轻人这下更不服气了，爬起身来竟然还要上台战斗。然而负责这座擂台的裁判已经站在他打算登上擂台之后的落脚点上，大声宣布道：

　　　　“六号擂台，第一场结束，胜者：李文荣！进行下一场比赛！”

　　　　也不知道是谁排的这战斗顺序，若是故意将战斗可能会精彩的炼体士排到主席台前面的这几座擂台，那这工作量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少年站在台上，喘息一下，抬头朝主席台这边看过来。或许也是第一次见到杨凡，初看到时面上不禁挂上一副震惊表情。

　　　　杨凡冲其微笑点头，随后转头说道：

　　　　“那个被扔出去的哥哥是谁啊，战斗水平也太低了吧！这要是依仗自己的年龄大一些，跟额…李文荣打消耗战，谁输谁赢也是个说不好的事情！”

　　　　刘虎仍旧是一副严肃样子，认真道：

　　　　“他即便是想到要跟李文荣打消耗战，从他最后那一脚看，我觉得还是输面更大。”

　　　　杨凡仔细一想，赞同地点了点头。

　　　　“也对，若是在青龙山中拼消耗的话，人类可拼不过妖兽！而且他战斗意识这么差劲，在山里恐怕早就喂了铁尾虎了。”

　　　　说罢微微一顿，轻轻一个马屁送了上去：

　　　　“听说刘叔多数时候都在山中修炼，想必战斗意识一定是高明之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刘叔切磋一场，一定能有收获！”

　　　　刘虎一笑，不以为意：

　　　　“我在山中修炼，习的都是拼命的杀伤招式。用来切磋，难免会有些收不住手。还是找林队长切磋吧，他的境界高，浑身力量收放自如，必然不会乱伤人的。”

　　　　林青寒不接话，只是道：

　　　　“小凡，你也是磨体境的炼体士了，以后出了村子，可不要随便看见年龄比你大的就叫哥哥叔叔。若是普通人自当如此，可是选了这条路，就不是依靠年龄就能够摆谱压人的了。”

　　　　“若只是熬皮境的炼体士，就算已经有三四十岁，见到你也要恭敬地叫一声少侠。若是锻骨境的炼体士，即便只有十五岁，你也要放尊敬一些。一味敬老，也是不行的。”

　　　　“因为，走上这条路的，全部都是强者为尊。没有半个人会说‘不’字。”

　　　　杨凡静静听着，见到众人皆是默不作声，知道他们这是认同的意思。

　　　　摸着手上普通的镔铁剑，杨凡不禁陷入沉默。

　　　　真的是如此么？

　　　　难道尊老爱幼，敬爱师长那一套，放在炼体士的圈子里就作废了吗？

　　　　――――――――

　　　　（快快，小凡的内心正在接受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考验，直接拷问他修行的缘由本心。咳，为了小凡能挺过去，求收藏，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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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比武大会　中

　　　　难道自己这十几年来学到的那一套社交礼仪，就在自己踏上为了能够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而作废了吗？

　　　　若是回到地球，见到了父母，自己却不是原来的杨凡了，那么自己现在这么拼命要回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杨凡微微皱眉，不自觉地往前倾过身子；心中似乎有一团乱麻在快速旋转着，越转越乱，越乱越燥。

　　　　林青寒却未曾想到，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竟然就让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混乱的气息，破坏了他原本从早上便一直流露在身上的顺畅神态。

　　　　“小凡，你怎么了？”

　　　　旁边的刘虎也微微皱了下眉。

　　　　若是村中的修炼天才只有这样的心境的话，那岂不也是一个隐患：随着修为越高，心魔也就越重。

　　　　“没…没什么。继续看吧，第二场开始了！”

　　　　杨凡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目光转向角落里的擂台上，继续钻着这个牛角尖。

　　　　自小到大，他从来不想逃避什么发自自己内心的拷问。若是将这种拷问时而不见，将这个问题遗忘过去，也不是不能使心情顺畅起来；但是杨凡就是不愿。

　　　　因为，这是自己跟自己的事情！

　　　　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还怎么去处理别人的事情？

　　　　凡是能够对自己坚持的东西造成动摇的，他都会认真对待，而不是视而不见，任其同化自己。

　　　　既然能够动摇自己的意志，那便说明这股冲击是比自己的意志还要坚强的东西。

　　　　若是有人跟他说“你父母从来都没有爱过你”，那他肯定会想都不想，就知道那人是有病；但若是有人告诉他“你的父母可能是从孤儿院收养的你”，那他就一定会去询问父母，仔细推敲，思考自己“可能是被父母收养的孤儿”的可能性。

　　　　这是杨凡的道。

　　　　他不希望某一天自己静下心来拷问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自己，发现自己早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梦想，甚至发现自己早已经成为了自己曾经讨厌憎恶的人。

　　　　所以，他不曾逃避过。

　　　　他轻抚过镔铁剑外的粗糙剑鞘，听说这似乎是鲨鱼皮的。

　　　　有那么一刹那，他就想什么时候能在这个世界尝尝鱼翅？从随便用鲨鱼皮做鞘来看，大玄帝国的鲨鱼肯定不是保护动物。

　　　　咳，在这个一只高阶妖兽便强过大把人的世界，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所谓的“保护动物”。

　　　　不过转瞬之间他便重新回到问题上来。

　　　　踏上修炼之路，承受的是经常外出而随时都能到来的危机。

　　　　选择成为炼体士，走的是不成功，便成仁的道路。

　　　　作为磨体境炼体士，人生的命途便已经缩短至五十年。而能够续命的年月，顶多也只是到四十岁罢了。

　　　　四十岁还突破不到炼气阶位，最后的十年里便会气血衰败不可逆转，那便是真正的等死了。

　　　　而且说是能够活五十岁，可其实在四十岁左右，气血开始衰败之后，死亡便随时都会降临。

　　　　短则一年，多则十年。

　　　　是真正的与天争命。

　　　　这些，并不是那些普通的八十岁老者能够体会到的。

　　　　炼体士能够活到八十岁，那就真正是炼气阶位的大师，轻易便能活到一百岁。

　　　　而且在突破到炼气阶的瞬间，天地元气会自动精炼为真气，温养着这许多年来已经被元气浸泡透了的，延缓着每个细胞的衰老，增强着每个细胞的活性。

　　　　因为真气会一直温养肉身的缘故，炼气阶位的大师即便是到了九十多岁，也不过是普通人四五十岁的样子。

　　　　只凭这些，那些普通人便不能只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