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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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在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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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造访者

　　　　“别出声，进去。”

　　　　一把刀子抵在林圆腰间，是个很高的男人，还带着一股子血腥味。

　　　　林圆独居在京华大学外的书香别苑，这里是有钱人的后花园，号称有着全国最好的保安系统。

　　　　她哆嗦着手开门，心想：“很好，明天的头条被我预定了。”

　　　　那人把持着林圆的胳膊，用脚把门靠过去，反锁上了。林圆面朝着客厅，看不见他在干嘛，只能凭着听见的声音猜测：他拿出了什么！是刀子？枪？还是毒品？

　　　　“座机。”那人道。

　　　　“没有。”林圆的手一直在哆嗦，声音却莫名平静。

　　　　“手机号”

　　　　“189XXXX”

　　　　林圆的手机响了，在挎包里疯狂震动，那人用另一只手从林圆背后挑开包，拿出来关机。

　　　　林圆想：十七楼跳窗下去会摔出脑浆么。

　　　　“转过来。”他命令道。

　　　　那是一个很帅的男人，一身黑色。寸头剑眉，脸色苍白，耳朵上坠着黑色的男士耳环，一双眼睛微眯着上挑，目光激烈而纯粹。

　　　　那一刻，林圆的心脏砰砰砰地疯狂撞击着胸膛，他恍若掌握生死的冷傲战神。

　　　　他受伤了，血迹沿着门口一路到他脚底。

　　　　林圆举着双手，说道：“门口的血迹不处理，你很快就会被找到。”

　　　　“胆大的人往往活不长。”男人收回刀子，刀子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就消失不见。

　　　　林圆从客厅的沙发下拖出医药箱，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

　　　　他脱下黑色夹克，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伤口在后腰，非常严重。他毫不客气趴在了沙发上，说道：“不要妄图耍什么花招，我的刀子比子弹快。”

　　　　林圆暗道：靠，要不是看脸这么帅，谁理你这个亡命之徒。她打开医药箱，里面东西很全，麻药、止痛药、缝针、钳子什么都有，可以做一场小手术了。

　　　　看清箱子里的东西，男人一下把刀子抵在林圆脖子上。

　　　　林圆举起手，解释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留在这里的，他常常像你一样，带着伤来找我。”

　　　　“你是医生？”他很疑惑，这并不在他拿到的资料里。

　　　　“不是，有些东西自然而然就会。”

　　　　男人最终彻底趴了下去，因为伤口又开裂，林圆看见里面还有东西在蠕动。

　　　　林圆吓得往后退，背部磕上了茶几。

　　　　“听着，你现在用钳子，把那个东西扯出来。”那个男人冒着冷汗发号施令。

　　　　林圆听见他的声音，就像是被催眠了一样，顺从地拿起钳子，用手按着他的腰，钳子夹住了一个软体的东西。她往外拉，是一个像章鱼一样的小东西，那东西一离开男人的身体，就发出婴儿哭泣般的尖叫。

　　　　男人的手里射出一把小刀，刀身泛着蓝光，那东西被死死的定在地上，不一会就变成黑烟消失了。

　　　　林圆如同大梦初醒，手里的钳子啪地掉在地上，看着自己满手的血迹发呆。

　　　　“愣在那里干什么！”男人喝道。

　　　　林圆从没见过那种生物，也没有见过会发光的刀子，这个男人很危险，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尽快脱身，手上却不停地替男人缝合伤口。

　　　　“我去处理一下门口的血迹，再过不久隔壁的小孩就放学回来了。”林圆擦着手上的血迹，说道。

　　　　男人没有反对，她扯了几张纸，顺手从桌上端起杯子。

　　　　林圆把门打开，先用纸粗略擦了一遍，又倒了些水上去，再擦了一遍，地面被收拾地很干净。

　　　　“你最好把那张带有血迹的纸捡起来。”男人的声音从沙发后面传来。

　　　　林圆手里的杯子差点摔在地上，她老实地捡了起来，把门关上，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她心想：他明明躺在沙发后面，是怎么知道的。

　　　　那人似乎知道林圆心里所想，说道：“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撒谎。”

　　　　林圆坐在远处的饭厅里，男人似乎睡着了。她不敢动，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在那里呆坐着，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想：他会要我的命么。朋友才刚走，不会这么快回来，就算回来也可能打不过这人。从窗户上扔东西是行不通的，他会发现。。。。。。

　　　　“我饿了，给我煮点东西。”男人小歇了一会儿，坐起身来，靠在沙发上。

　　　　林圆被惊地脚磕上桌腿，吃痛地揉着，暗骂道：靠，老娘不伺候了，说话能不能先打个招呼。缓了好一阵子，她走到餐桌靠里边的开放式厨房，火速下了两碗清水面。

　　　　“诺”她没好气地把碗重重放在茶几上，又飞快回到餐桌旁，端起碗可怜巴巴地吃着。

　　　　男人没有介意她的怒气，端起碗悠悠地吃起来，还点评道：“面太软了”。

　　　　林圆听到这话，差点把筷子咬断，狠狠地吃了好几口面。

　　　　“咚！咚！咚！林女士，我们是小区安保。”来人不断地敲门，且知道她在屋里。

　　　　林圆看着男人，他低头吃着面，丝毫不慌。

　　　　她走过去半打开门，身体有意无意遮住门口，笑着问道：“有什么事么。”

　　　　确实是小区保安，不过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戴帽子的人，看不清脸。

　　　　“林女士，实在是对不住，小区有外人混进来了。为了保证业主的安全，我们专门请特级安保人员前来排查。”

　　　　“不用了，我屋里没别人，外人不方便进来。”

　　　　保安很紧张，他微微回头，希望得到指示。很显然，戴帽子的人是他上司。

　　　　林圆看着戴帽子的男人，先发制人：“先生，我想没有保安强闯业主室内的惯例吧。”

　　　　“自然没有，我们走吧。”他压了呀帽檐，声音有些沙哑。

　　　　在楼梯的转角处，他停了下来，说道：“你的袖口处有血迹。”

　　　　林圆无视疯狂跳动的心脏，羞涩地说道：“哎呀，人家那个不小心沾到了。”

　　　　帽子男嘲讽地瞥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消失在转角处。

　　　　林圆把门关上，顺着门滑坐在地上，长长的舒口气，还摸了摸额头，虽然并没有汗水。

　　　　“看不出来，你这么维护我。”那个男人背靠着沙发侧躺着，手里转着小刀。

　　　　林圆不自然地转了转眼珠子，说道：“我是怕惹上麻烦，被人发现你在这里，万一误会我和你是同党，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撒谎，你刻意在帮我掩护。”

　　　　“有个戴帽子的男人，他应该知道你在这里了。”林圆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肯定什么都知道，自己的提醒太多余。

　　　　“没关系，他只是想确认我在哪里。说起来，这下可不敢杀你，被他缠上就麻烦了。”

　　　　“他是你的敌人？”

　　　　“也不算，是秩序者。”

　　　　“那他是来救我的，我亲自赶走了我的救星。”

　　　　“呵呵，你要真跟着他走，我保准你生不如死。”

　　　　“为什么？”

　　　　“灭口。”

　　　　林圆低头看着木色地板，脑子飞速运转：目前情况来看，自己刚才的选择是对的，我现在是安全的。剩下的就是等这个男人离开，然后处理掉所有的痕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问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

　　　　林圆得到答案之后，放下心来，现在已经下午三点了，很快。她扶着墙站起来，腿有些发软，她感觉自己在发热，应该是发烧了。

　　　　“我要休息了，你可以在客厅自由活动。”说着她便走向卧室。

　　　　“立刻坐到我旁边来，你在发热。”

　　　　“那又如何？我只是被你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吓到罢了。”

　　　　“不，是病毒，你被感染了。”

　　　　“什么？”林圆问道，她觉得自己肯定烧得厉害，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些鬼扯的话。

　　　　男人不想再废话，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倒在地。林圆瘫坐在地方，背靠着沙发，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她感到一阵困意然后便完全失去了知觉。

　　　　“睡吧，睡醒了，一切。。。。”

　　　　。。。。。。

　　　　林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那个男人早已不见了。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发呆，那个男人临走前好像给她说了什么话，自己当时神志不清，听得不是很清楚，是什么呢。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将阳光反射在她脸上。

　　　　她偏头一看，坐起身来，是一枚蓝宝石戒指和一张金色的帖子。林圆恶趣味地想：求婚？我可不答应。

　　　　林圆打开帖子，是一个通知入学的帖子：亲爱的林圆同学，恭喜你被第一研究所录取，请你在七日内前来报道，逾期将受到严重的惩罚。手持蓝宝石戒指，沐浴装满月光的湖水，你会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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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脱节的世界

　　　　林圆废力地拉着箱子，反思人生的前十八年，越发觉得是个笑话。

　　　　自己明明是京华大学大一新生，学籍却被莫名其妙转到了闻所未闻的“第一研究所”。要知道，京华大学可是全国排名前几的世界性知名高校。

　　　　“同学，你的学籍不在京华大学，前两天就转走了。”教务处的老师抬抬眼镜，一脸冷酷。

　　　　啪！林圆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气势汹汹地说道：“没有本人的签字，你们怎么可以擅自转走。”

　　　　教务处的老师更冷酷了，她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打印出一张学籍更改证明，直直地递给林圆。林圆接过一看，一时语塞，谁能告诉她，这个和她本人一模一一样的签名是怎么回事？！

　　　　旁边一个中年女老师凑过来，态度温和又无奈地说道：“同学，你前两天不是自己来办理地转学手续吗，还是我处理的。当时我就苦口婆心地劝你不要转，你偏偏不听，现在想转回来可不行了啊，我这里还有你按的手印呢。”

　　　　“嗤，我说呢。”戴眼镜的女老师嘲讽地说道：“现在的学生啊，一天一个主意，就喜欢耍着老师玩。”

　　　　林圆攥着手里的学籍更改证明，她现在真的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更令人疯狂的是，那枚蓝宝石戒指自从戴上之后，再也摘不下来了。自己的朋友也联系不上，不能找任何人商量，她感觉自己被逼上了一条死路，这条路只指向一个方向。

　　　　林圆自认为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女，爱边吃薯片边打游戏，顺便给喜欢的作者大大打赏霸王票，没什么紧要的朋友，每年给自己规划两三次旅行。要说不一般的地方，可能也就是钱多了些，早些享受上了普通市民需要奋斗一生的成功。

　　　　她想吟唱一句哈姆雷特：世界因此脱节了，啊，这是怎样一个被诅咒的因果啊。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是的，她想起来了。那个男人临走前，好像说过：“我叫杨子深。”

　　　　林圆从小就由奶奶抚养长大，父母不知所踪，但她名下存有大量财产。在她15岁的时候，奶奶寿终正寝，但政府和福利院的人也没有找上门过，她就在书香别苑购入了一套价值好几亿的公寓，一个人生活。

　　　　想起书香别苑她就生气，说好全国最好的安保系统呢？杨子深这个疯子是怎么进来的！

　　　　她拉着行李箱走在山里，按照信上所说“装满月光的湖”，整个京都只有一个地方，未明山上的未明湖。

　　　　“要等到月亮出来么。”林圆把行李箱倒在地上，当做凳子。

　　　　晚上七点，天色早已黑得不能再黑，但月亮始终没有出现，林圆抱着胳膊冷得瑟瑟发抖。虽说未明山是著名的旅游景点，但此时山里早已没了半点人影，阴深深地令她有些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林圆感觉手指好烫，热度快速上升到一种她无法忽视的程度。“不，是戒指，戒指在发热！”林圆喊道。

　　　　七点零七分，戒指光芒大盛，月亮好似被它从云层里拖出来，正正的倒映在未明湖的上方，整座湖泊一下子装满银色的月光。

　　　　想着信里所说，林圆咬咬牙，都到这里了，反正也没有退路。她拉着箱子退后几步，然后猛冲向前，闭着眼睛纵身一跃，跳进湖里。

　　　　未明湖不见半点涟漪，像是没有实体的影像，林圆整个人直接穿过去，消失在水幕里。

　　　　林圆感觉自己踩在地上，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港口，海风飒飒。四周没有灯，借着月光才能看清楚些。

　　　　她看了看表，还是七点零七分。“不可能，从我刚刚跳下来，到现在，至少一分钟是有的，手表坏了？”

　　　　“林圆女士，为您服务。”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弯腰俯身，一副骑士的做派。

　　　　“你是谁？”林圆问道。

　　　　这是一个浑身透着高贵的俊美男人，留着金色的长发和小胡渣，一双微睁的丹凤眼里透着无限风趣。

　　　　他扬了扬自己的长发，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我叫陆阳，来接你的人。走吧，我们上路再说。”

　　　　陆阳接过林圆的箱子，在林圆戒指上点了点，一束蓝光蔓延至海上，映射出一块一块的光斑。

　　　　“看见光斑没，只能踩那个，掉进死海里就麻烦了。”他的声音充满着循循善诱的温和，以及不容置疑的命令。

　　　　“死海？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当然不是，我说的死海是空间的缝隙，为了防止外人闯入，这里布满了通往死海的陷阱。”

　　　　“空间还有缝隙？你是在告诉我空间扭曲吗，类似于黑洞的时空曲率之类的。”

　　　　“你可以这么想，不过这个黑洞是感染者制造的。”

　　　　两人踏着光斑在幽暗的海面上行走，月亮就悬挂在头顶。陆阳把箱子抗在右肩上，嘴里哼着小曲，不知因为什么事非常高兴，仿佛散步在乡间的小路。林圆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平衡着自己的身体。

　　　　看他如此惬意，林圆问道：“是我的表坏了么，一进这里，我的表就一直停在七点零七分。”

　　　　陆阳摇头否定道：“不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停在七时七分七秒这一刻。重要的是时间，这是一个代表轮回的数字，既是新生亦是死亡，对我们非常重要。”

　　　　“为什么？”在这之前，林圆还是一个信任科学的唯物主义者，她完全不能理解。

　　　　“这个很难解释，你要是活得够久，会明白的。”

　　　　“感染者都死得很快吗？我对自己蟑螂一般的生命力还是比较自信的。”

　　　　“很好，保持住你蟑螂的自信，不觉得自己正在做梦吗？”

　　　　“我的脑子还很灵活，能够控制身体进行自愿的自主的人类活动，我想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两人在海面上行走，越走越远，早已看不见海岸线。

　　　　“到了，我们已经处于太平洋的中间，第一研究所就位于海面三千米之下。”

　　　　“不可能！我们才走了多久，而且海面之下怎么可能有建筑，又不是神话里的亚特兰蒂斯。”

　　　　陆阳转身看着林圆，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玩味得看着她，笑容越发灿烂地说：“这就是时间与空间，这就是感染者。跳下去吧，我保证你的穿行体验非常舒适，没有任何眩晕。”

　　　　林圆看着幽深不见底端的海水，陆阳的目光不像是在开玩笑，现在她所处的世界已经不能用任何世间常理来考量，她需要保持清醒的认知。

　　　　她深吸一口气，反正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她双脚一前一后踏出光斑，掉进了深海里，陆阳紧跟其后，优雅地迈出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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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一研究所

　　　　“我们到了。”陆阳轻声说道。

　　　　林圆非常淡定地睁开眼，她已经习惯了。比起在海面上走几步就到太平洋，一闭眼一睁眼就在海面三千米之下，似乎还可以接受。

　　　　眼前是一个超大的广场，穿着制服或常服的年轻人不断穿行，到处都是小地摊，卖什么的都有，热闹地像在赶集。

　　　　“这里是研究所的港口，是外界所有门的终点。也是研究所的活动中心，研究所没有网络信号，所有的任务发布、物品交易都在这里。”陆阳向林圆解释道。

　　　　“哟陆阳，泡妹呢。”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陆阳的肩膀。

　　　　陆阳反手就是一拳，打在对方肩膀上，金色的长发从林圆鼻尖上扫过，他笑骂道：“陆月，我是你哥哥。”

　　　　“切，不就早出来七分钟嘛，你要是我哥哥就把珍藏的好东西交出来。”他边说边凑到林圆身边。

　　　　这是一张和陆阳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留着短发，更显得朝气活力。如果说陆阳是贵族王子，他便是运动场上的短跑健将。他明显误会了陆阳和林圆之间的关系，一直在戏谑地打量着她。

　　　　“老实给我交代，你怎样傍上他大腿的，你这女人可不简单，居然连他都能搞到手，你要是把。。。。”

　　　　陆阳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要炸了，被这个蠢货气得。他拽着陆月的后领，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到不远处。

　　　　“那是杨子深的女人，把你肚子里的坏水给我憋回去。”陆阳抱着胳膊，眯着眼解释道。

　　　　“什么！杨子深个疯子，难道病毒已经把他脑子搞坏了？”陆月也抱着胳膊，两人不愧是双胞胎。他的目光在陆阳脸上打转，见他眉目上挑，这是有好事啊。他眼珠子转了转，接着问道：“杨子深为什么不自己去，他给你了什么好处。”

　　　　“也没什么，十颗子弹，六百年的古青铜。他被派了任务，暂时回不来。”

　　　　“靠，我说什么女人值得你亲自去接，原来值十颗青铜子弹！这么好的事，杨子深怎么不麻烦我呢！”

　　　　“因为你不靠谱。我得去把她安顿好，你先回去。”说完，陆阳就转身回去找林圆。

　　　　“这个笑面虎，笑得这么灿烂，肯定没好事！”陆月在原地嘟囔了一句，转眼便消失在广场。

　　　　林圆坐在行李箱上，因为手机在这里没网，她就又拿出那张通知入学的信帖反复翻看。

　　　　“那上面有感染者公约。”陆阳回来了，温声提示道。

　　　　“什么？”这就是一张好看的纸，林圆看了无数遍。

　　　　陆阳伸出手，他的手上戴着一枚黑宝石戒指。他用戒指从左扫到右，金色的纸张上显示出黑色的文字，正中央是“感染者公约”五个字。

　　　　第一不要让病毒感染率超过百分之五十。

　　　　第二自觉捕获一切野生感染者，必要时可采取暴力措施。

　　　　第三努力活下去。

　　　　短短三行字，让林圆感觉自己被一团迷雾包围。她有太多想问的，一时不知从何问起。

　　　　“蓝色戒指代表你现在的感染率不超过百分之十，我现在带你去宿舍。”

　　　　林圆跟在陆阳后面，满脑子都是“百分之十，百分之十，百分之十。”

　　　　她问道：“感染率越高，能力就会越强么？”

　　　　“一般来说是的，但劝你不要追求临界点。”陆阳看着林圆有些局促的表情，补充道：“别紧张，要是能超过临界点，也算你有本事。”

　　　　“超过百分之五十会怎样？”林圆有些紧张地问道。

　　　　“会成为病体，身体膨胀，能力失控且嗜血暴力，你很快就会看到。”

　　　　林圆觉得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问道：“第一研究所是什么样的存在。”

　　　　一回到研究所，陆阳的手机就一直在响，他单手处理着消息，回答道：“是我们的躯壳，也是我们的囚笼。第一研究是一个诺亚方舟，处在三千米的深海，一层膜阻挡了超强水压。中国所有的感染者最终都会回到这里。”

　　　　“Noah’s　Ark？你们觉得自己是救世主？”

　　　　陆阳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笑容完全收住，回头漠然地盯着她，冷声道：“问你该问的问题。”

　　　　林圆咽了咽口水，问道：“其他国家也有感染者？”

　　　　“当然，你知道感染我们的病毒从哪里来么？”陆阳状似提问，接着他又回答道：“地球上总共有四块特殊的石板，一块被人从秦始皇的棺椁里盗出来，一块挖自百慕大三角，一块来自古埃及的金字塔，还有一块长在热带雨林中心仅有的万年大树树根里。”

　　　　“陆大人，晚上好。”

　　　　“陆主席，好久不见，您光彩依旧。”

　　　　“陆大人，您的光辉永远指引着我们。”

　　　　。。。。。

　　　　陆阳带着林圆走在街道上，一路上都有人恭敬地给他打招呼，陆阳不厌其烦地挥手回礼，甚至还对着一个女孩调笑道：“我英勇的公主，今天接了S级任务吗？”

　　　　对方则捂着脸羞涩地说：“陆大人，您说笑了，我还只能接A级任务。”

　　　　林圆怀疑自己从爱丽丝梦游仙境转场到了世界末日片，又误入了大型传销现场。

　　　　她双手握在一起，问道：“我们的病毒来自于石板？”

　　　　“石板是第一代感染者的直接病毒源，第一代感染者生下的后代，我们称之为第二代。”

　　　　“那我是第二代？”

　　　　“或许吧，你的调查材料在杨子深手里，我只是帮他接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