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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天之九番玄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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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挑了下去。

    一张布着青色胎记的恐怖脸庞展现在众人面前。

    站稳的木拓定睛一看,反倒是一愣,只因此人他确确实实在两年前的胜殊擂上见过。

    “不愧是有名榜上武列第七!”

    “你是嘲风术士良尤茧!”

    “不错,术列十二。”

    骑马人果然来自别国。

    林泽从刚刚的绝望情绪中暂时抽身出来,紧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这个热爱自报家门的良尤茧。若是他为钱为名投敌叛国加入睚眦大军尚还好说,若不是,不战联盟中的嘲风之国恐怕已经违背了盟约。真是如此的话,战火硝烟注定席卷整个大陆。

    “灵器留下,至少保你一条全尸!”

    “灵器?”

    良尤茧这话显然是说给林泽听的,却听得他一头雾水。

    什么灵器?流火弹丸吗?哼,要是现在手里还有一个半个,定然点了先把你炸碎!

    耍狠斗嘴是没有用的,包括林泽在内仅剩的二十来个负屃战士,除了手中的长剑已是身无他物,而他们要面对的却是数量过百的睚眦鬼骑,此种情形高下立判,多说一句话,林泽都认为是在浪费气息。

    转念一想,林泽又觉得“灵器”二字有些耳熟,大概是在翻阅哪本古卷时曾经读到过。对了,灵器乃是灵兽修灵进阶时所化之器,传说这片大陆上不仅人可修灵,鸟、兽、鱼、虫皆可修灵,化器则是灵兽进阶的必要过程。若灵器被人所得,只要此人先天灵力或修灵程度可以控制,就能借灵器之力助己增加术法实力,与武士选择适合自己的神兵大概是一个道理。

    所以,这个术士良尤茧估计是把流火弹丸当成林泽施的术法了。自己身上肯定是没有什么灵器,流火弹丸全靠杂学,不过这召唤之术可是上乘术法,不知道良尤茧身上是不是有灵器相助。

    看着林泽若有所思的神情,良尤茧着实很不耐烦,微微凑近了一点儿,摇晃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块闪着墨绿荧光的石头,讪笑道:

    “就是这东西啊,储君殿下真会装蒜,您这病弱之躯本就没几分灵力,却能施展得了那般火术,不是有灵器相助,还能是什么?”

    “休打九哥主意,我现在就让你鬼头落地!”

    木拓一声大喝,但见其飞身一跃,挥剑横扫,良尤茧为躲避剑刃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刚一落地便指端发力汇聚灵力,墨绿荧光瞬间成箭矢模样,极速飞向木拓。木拓旋转手腕,长生剑在身前转成一面剑气屏障,轰然便破了灵箭,尚未消散的剑气击打在良尤茧身上,顿时一嘴鲜血破口而出。然而巨大的冲击力也逼得木拓连连后退了十几步。

    木拓刚刚站稳,良尤茧却不想再与之单打独斗,他可不是睚眦人,那套蛮武荣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只要达到目的,以多欺少又何妨。

    “杀了你们,灵器一样是我的。上!一个不留!”

    一挥手,良尤茧轻描淡写地下了死令,随即讪笑一声,几个睚眦重骑便冲着林泽一涌而去。负屃战士们瞬间发狠,怒剑相向,皆欲以血肉之躯阻拦重骑铁蹄,与之战成一团。林泽眼中已无希望可言,望着几柄睚眦落环大刀齐刷刷向自己砍来,干脆闭上了眼睛。

    此刻,他心中甚至有些期待死亡,因为死亡,或许就能将这场储君大梦消解,或许再一睁眼,自己还能回到原本的时空。

    然而,预料中的刀锋入肉之痛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冷兵器之间狠狠撞击的声音。林泽睁开双眼,正见木拓背影,一人一剑,竟硬生生扛下三柄落环大刀的砍压。

    “木拓!”

    少年的嘴角淌着一抹殷红,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他要对自己的承诺负责:

    “就算木拓粉身碎骨,也要护九哥全身返回赋城!”
………………………………

第九章 负屃亡矣

    木拓大声嘶吼着推开重骑的落环大刀,后踢一脚,便将林泽踢至一匹战马附近,继而举剑直刺,正刺在一个重骑的面门之处。然而旁侧另一重骑大刀已落,木拓敏捷闪身,仍被划伤了肩膀。

    平日里都是林泽发狠常常踢这少年的屁股打趣儿,想不到今日这少年终于回敬一脚,竟是这般舍生取义。

    向木拓聚集的重骑越来越多,少年剑下所得鬼兵首级也越来越多,然而以一敌十,身间伤痕也越来越多林泽望着木拓与其他负屃战士义无反顾地拼杀,心中一团热火终于重新燃烧。

    活下去!

    突如其来的强烈求生意志令林泽振作,他站起身来,迅速环视战场概况。

    既然这些重骑都是术士施法召唤而来,那只要设法杀死良尤茧即可破法,或者夺了他的灵器,说不定这些重骑就能听自己使唤。不过想和做还完全是两回事,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协助木拓他们呢?

    正在林泽思索之时,一摸战马侧袋,竟摸到一颗流火弹丸。这可能是唯一一个弹丸了,尽管只是初级的普通威力,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必须好好利用!

    林泽取下装着弹丸的侧袋紧紧抱在怀里,忽然,感到一股奇异的压迫感正在逼近自己,那嚣张的气息瞬间令他感到不适,无需回头他也知道,是良尤茧已经到了自己身后。此时的林泽却想到一个有可能会鱼死网破的对策,尽管内心的恐惧无时不刻撕咬着他的心房,汗珠也如暴雨般流满一脸,但这或许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林泽强加淡定地,竟默默点燃了侧袋中的弹丸火捻。

    只听到猝然交缠的聚灵之声,林泽转过身来,正对着准备一击将他杀死的良尤茧。忽然,林泽举起一手,在装有弹丸的侧袋前比划,像极了聚灵施术的动作。良尤茧以为林泽要施展御火之术,同时认定了侧袋里面就是他要找的灵器,迅速飞起一脚,脚尖一勾便将侧袋踢至自己身前。林泽假装身手去抢,又被良尤茧一记灵力打出十几米远,同时侧袋稳稳落在自己手中。

    良尤茧轻蔑一笑,打开侧袋,不由脸色大变,然而为时已晚。

    “轰!”

    一只炸碎的残臂在半空中四散分裂,那轻狂术士的胸前和面部皆因炸伤而血肉模糊,右肩之下已是空无,唯有血流如注,颓然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这声爆炸也影响着不远处仍在对战的两队人马,包括木拓在内的负屃几人已精疲力竭,绝望之际,忽闻爆炸之声,刚刚还凶残狰狞的睚眦重骑皆发出同样痛苦的嘶鸣,一个个竟像被烧透的枯木一般,浑身化成碎末,在风中消逝。

    成功了!

    林泽捂着自己被灵力打中的胸口,望着满天溃散的黑色碎末,终于展露出一丝松懈,随即,就因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木拓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九哥面前,激动地将他扶住。其余负屃战士见局势扭转,亦欢呼着奔向储君殿下。

    这个身体虚弱的男人,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然而,未及众人雀跃多久,已成重伤的良尤茧又爬了起来,他一把拽下脖子上的灵器,踉跄地展开仅剩的一条胳膊,仰面朝向天空,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好像是在与天地交流,又好像是在请求上苍。条条水纹再次汇集,且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具有威力,就在水纹几乎将良尤茧整个人包裹起来之时,他忽然大喝一声,将灵器狠狠插在了脚下的土地上,一股灵力在地面上扩散开来。

    不可思议的画面再次冲击着林泽的心理防线:

    只见良尤茧脸上和身上的炸伤和烧伤逐渐消退,甚至愈合,只是,他的神色变得虚弱,黑发渐成白发,皱纹爬满了正在愈合的面容,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几岁一样。就在此时,明明已经溃散成灰的鬼骑们渐渐聚拢,竟再次化形成真,顷刻间恢复了凶残的模样。黑头战马高昂地嘶鸣一声,若不是良尤茧仍然少了一条胳膊,林泽恐怕会怀疑自己刚刚的壮举只是一场梦幻。

    负屃一队所有人皆已看呆,心头的惶恐如巨浪般冲散了胜利的喜悦,本来已经被木拓扶起来的林泽瞬间脚下一软,险些再次瘫倒在地。

    这个术士,竟然为了杀死负屃储君不惜以青春和寿命来祭祀灵器!

    阴魂不散啊!这灵器里的鬼东西究竟给了良尤茧多少力量?伤之能愈,杀之能活!还有没有公平!还有没有天理!人类要被守护,救世主就可以被随便整蛊吗?命都搭上了连个术士都搞不死,这正常吗?这合理吗?

    林泽此刻的心理状态已经没有了半点儿悲壮之情,而是完全跳脱出来,陷入对上天恶意刁难自己的谴责当中。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那么不真实,所有的牺牲,所有的慷慨豪情,仿佛只是在引导他入戏,让他这个现代人变成储君九半,让他替一个不知道什么鬼年代的弱鸡承受这些身体与精神的摧残。早知道这么扎心炸肺,真不如当时就死在监狱里!

    “混蛋!耍我啊!”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或者可以理解为怨气,气急的林泽推开木拓,忍着胸口的伤痛,站起身来,不断指着苍天叫骂。当然,这在木拓和负屃残兵眼里看来,他们的储君已经疯了。

    “我林泽,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就不信了你真能杀死我!”

    叫喊着,林泽竟然直挺挺地朝着正在施法的良尤茧走去,木拓等人迅速上前企图拦住疯狂的储君,但他们的储君此时竟像开了神通一般,大力将几人甩开。

    良尤茧不禁露出招牌式的讪笑,因为面部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再加上苍老的脸上横着道道沟壑,这讪笑显得格外狰狞扭曲,同时,仅剩的一只手开始汇聚灵力,似是准备好要将面前这个夺去自己一臂还敢上前求死的疯子打成灰烬。

    林泽仰头望了望苍天,眼中的光芒犹如蒸腾的火焰,继而怒视着不怀好意的良尤茧,忽然伸手指向他,几乎是用尽全身每一个细胞的力量,大声喊道:

    “我,林泽,是救世主!我现在,要,你,死!”

    “哈哈哈!储君殿下,我看你是已经疯”

    良尤茧这句讽刺尚未说完,众人只听见“嗖嗖嗖”几声弩箭飞过的声音,定睛一看,这轻狂术士竟已被利箭从口部贯穿了喉咙,带着困惑,惊诧和不甘,变成一具名副其实的尸体。

    诶?真的死了?真有神助?

    林泽不禁惊愕地回过头去,才发现,帮他达成心愿的并不是神,而是人,一支便装的负屃御军正在百米之处匆匆向这里赶来,手中的强弩不断发出利箭,箭锋所向尽是敌人的咽喉。

    “臣等救驾来迟,请九殿下恕罪!”

    御军头领一手握拳于胸前,单膝跪倒在恍惚的林泽的面前。原来,负屃国君见儿子出击几日仍没有返回赋城,心里着实担心,便派遣留守身旁的精英御军前来接应,想不到竟刚好救了林泽的性命,也刚好合上了那句要良尤茧去死的诅咒。

    面对这种人为的刚好,林泽反倒不知所措了,只是微微挑了下眉毛,不禁抬眼望了望毫无变化的苍天。

    没人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只有四个字可以概括所有无奈的感慨:天意弄人!

    良尤茧虽然死了,但这一次,他召唤出来的睚眦重骑竟然没有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反而更加精神了,个个挥舞着落环大刀发出阵阵吼叫,仿佛重获自由一般。

    这一阵狂吼也提醒着负屃众人,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将面对的鬼骑或许是脱缰的诡马,或许是解封的亡灵,总之,很难以血肉之躯相抗。

    灵器!灵器可以控制它们!

    林泽顾不得逐渐向众人靠近的鬼骑,连滚带爬地冲向良尤茧那具渐冷的尸体。木拓指挥着御军为储君殿下打掩护,一支支飞射出去的弩箭稳稳扎在贵骑的身上,对方却没有半点儿反应。而鬼骑们的进攻却是致命的,他们纷纷丢弃了睚眦落环大刀,换上一根根黝黑的长枪,估计这才是他们惯用的武器。

    此时的林泽非常崩溃,灵器就在良尤茧手中,可这死鬼术士即使死透了都紧紧攥着自己的宝贝,生怕被哪个活人抢走。林泽怎么也掰不开尸体的手指,干脆取了长剑,准备斩断这倔强的手腕。战场上,残忍一点儿本是在所难免,谁知他一剑落下,穿过了血肉骨骼正砍在灵器之上。

    肃然一环灵力迸发扩散,正打在林泽身上,这个本就身体虚弱的储君殿下,瞬间像个轻飘的玩物一样被震了出去。震出去也就算了,悲剧的是,他偏偏是被震去了鬼骑的列队之中。

    有些眩晕的林泽缓缓抬起头,只见黑头战马的那喷着暴戾之气的鼻孔一张一弛,而战马之上,那对黑暗空洞的眼眶正直直地盯着他,锃亮的长枪枪刃蓄势待发。

    未等林泽的潜意识指导他做出任何反应,一柄呼啸而来的长生剑带着决绝的剑气已然穿破了鬼骑的喉咙,下一秒,一个少年的身影凌空闪过,膝盖顶着鬼骑的胸甲将其撞至地面,右手一抽,正拔出了自己的长生剑。一阵尘土散去,少年正是木拓。

    木拓回首,冲着自家九哥灵动一笑,可一笑竟也是最后的洒脱。

    鬼骑已在二人周围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包围圈,根根长枪带着凛冽的肃杀冲着二人刺来,木拓以一人一剑之力顶下长枪的冲击,然而一边要保护储君,一边要抵挡攻击,少年的体力迅速透支。御军们则被其余的鬼骑抵挡在外圈,根本无法冲杀进来,这一切都被木拓的余光扫得清楚。

    又一轮群枪直刺,木拓的长生剑只挡住了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则被他伸出胳膊狠狠抱在腋下,同时,两支长枪已经贯穿了他的腰部,鲜血正喷溅在林泽脸上。

    少年望着因惊恐而呆滞的林泽,把心一横,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木拓大喝一声,挥剑斩断了顶在他头上的长枪,接着手腕一转,又斩断了插在自己腰部的长枪,但下一刻,少年却将这唯一能保住性命的长生剑狠狠插在地上,一手死死抱住腋下的长枪,一手抓住了林泽的胳膊,合身大吼,下盘如钉,用尽了全身上下最后的力量,竟直接将储君扔出了鬼骑的包围圈。

    “九哥,负屃尚未亡国!保重。”

    林泽顿时感到一阵晕眩,身体在半空中飞出了十几米远,随后竟稳稳地落在一匹战马之上。而那少年身边环绕着的鬼骑们,纷纷扬起了马头,铁蹄高高抬起,接着猝然落下

    “木拓?!”

    那一幕,林泽没有看清,那一幕,离他很远,但刺灼内心的痛楚犹如千刀万刃落在自己身上。

    负屃御军迅速簇拥到储君身边,但林泽完全没有感知到这些动向,他坐在战马上,神情恍惚起来,双眼直愣愣地望着木拓的方向,却始终再看不到那个高傲的少年冲杀突围的身影。渐渐的,林泽只觉得离他关注的焦点越来越远,黑色的圈子似乎变成了一个点,接着,消失不见。

    忽然,林泽感到胸前一紧,终于失去了知觉。

    “九哥,怎么样?国君没责怪你吧?”

    “九哥,想起谁了?”

    “所以嘛,我就是九哥的利剑!”

    “就算木拓粉身碎骨,也要护九哥全身返回赋城!”

    “九哥,负屃尚未亡国!保重。”

    “木拓!”

    惊醒的林泽瞬间从床榻上坐起,悲痛的双眼泪迹未干,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熟悉的负屃风格,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赋城,此时正身处寝宫之中。

    梦!会不会是梦!一定是梦!

    这是林泽的第一反应,带着复杂的侥幸和希翼,他多么希望一切只是梦境,然而胸口的疼痛提醒着他,事与愿违在他的世界里,还发生的少吗?

    顾不得许多,林泽拖着病痛的身躯急急下了床,似是仍不死心,那骄傲的少年怎么会轻易死去?有名榜武列第七一定自有其厉害之处。他要去找他,说不定一走出这殿门,就能看到那个少年正靠着柱子昏然大睡。

    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林泽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去,进来的人却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高傲少年,而是自己的父亲,负屃的国君。

    “父王!木拓呢?”

    顾不得任何礼仪,林泽急切地抓住国君的手臂,一双泪目望着国君,仿佛在乞求这一国天子回馈自己一个不至于绝望的答案。国君也没有因为失礼责怪自己的儿子,但他却是刻意避开了儿子乞求的眼神,双眼望着莫须有的远方,脸庞写满了凝重的叹惋。

    “已行天葬之礼。”

    几乎与国君的回答同时,林泽脚下一软,瞬间瘫倒在地上,眼中那份希翼彻底消失,甚至没有一丝感慨或者痛苦,取而代之的是空洞,是黯然,是绝望。

    不是梦,从来就不是梦,一千次一万次的幻想,幻想着或许一觉醒来,所有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他还是那个现代的小混混,过着自己苟延残喘的生活。即使他的时空中没有木拓,但至少他会知道,在遥远的不知何年何月的过去,那个高傲的少年可能正对着自己的九哥吹嘘调侃。

    可每一次醒来,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又一个残忍的现实。

    “吾儿既然醒了,便随为父前往城楼把。”

    林泽无力地抬起头,望着威严中略带愁绪的国君。显然,他现在没有任何精神去任何地方,他只想瘫在这里,追忆过往也好,苦闷酗酒也罢,他需要时间,以静静消化失去朋友的痛苦。

    但是,负屃国君并不准备给他这个疗伤的机会,或者说,在负屃之国的战火下,没人有时间和资格自怨自艾。

    “战士已尽其责,吾儿也应承担自己的责任。”

    责任。

    是啊,他身为负屃储君,责任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东西,即使他并不是真实的储君,而壮烈牺牲的将首临冗,木拓,还有数以千计的负屃战士,皆是真真实实地为保护这个储君,为守护这个国家,以生命践行了属于他们的责任。那么现在,一丝一毫因痛苦失落所耽误的时间,都是对那些英灵的亵渎,所以,他必须登上城楼,必须心无旁骛地继续战斗,用同样的勇气来践行自己的责任,方能对得起他们的牺牲!

    负屃国君已经背着手,缓缓向那座城楼出发,林泽苦撑着身体站起来,疼痛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只是皱了皱眉头,跟上了前方那个威严的脚步。

    城楼之上是两个临风伫立的身影,城楼之下则是千军万马汹涌残酷的厮杀。

    林泽望着混战中时时刻刻在面对死亡的负屃战士,感受到国君身上散发出的阴霾气息越来越重。

    赋城已经没有希望了,我的责任,又要如何践行呢。同国君一起,在那负屃大殿上正襟危坐,以候敌军,或许也就只是这样了。

    林泽心里忽然一阵黑洞,是的,不如就此结束一切吧。

    “吾儿可知,为父此前为何不上城楼?”

    “父王应是,相信儿臣可以退敌,但儿臣令父王失望了”

    一阵阵愧疚难当的情绪冲压着林泽的心房。国君却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侧过身来,看了看抱拳弯腰的儿子,那般年轻的模样,与自己意气风发之时有几分相像,又有几分不同。国君伸手拍了拍林泽的肩膀:

    “为父曾以陆吾神兵与睚眦前国君阮弟棘大战,他虽败阵自刎,为父亦因耗损通身灵力而落下顽疾,多年来,一直靠着仙师乎琉的封印维续天命。”

    林泽听罢不由精神一震。原来坊间传闻国君曾受灵术高人点化竟然是真的。

    “那父王便速速差人请了那乎琉仙师前来,说不定负屃之国就可以”

    “吾儿,可知耕父为何?”

    国君悠然地打断了林泽的畅想。耕父?耕田的老父?哦,记得大战之前,负屃国君曾向他提起过梦见与耕父对弈,赢一输二,林泽当时心里还暗自嗔怪国君无视战局,自己似乎也梦到过棋局相关的东西。所以呢?这个耕父可以帮助负屃击退睚眦吗?

    千万种猜想臆测在林泽心中翻腾,但说出口的,却只有一句:

    “儿臣,不知。”

    “耕父为神,见,则其国为败,这是天意。即使仙师乎琉尚在人间,也无法扭转这苍天给负屃定下的命数。”

    “啊!又是天命!”

    林泽不禁爆发出一声怨愤。对此他确实很有发言权,这些所谓使命所谓天命的东西已经来来回回折磨了他许多次,且从现代一直折磨到古代,真算得上不离不弃,又不依不饶。

    国君倒是对儿子的反应有些兴致,目光深邃之处竟多了一丝惊奇。

    “吾儿不信天命?”

    “儿臣宁可不信!”

    “哈哈哈哈!好!好!好!”

    三声叫好之后,林泽方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负屃国君已经抽出了长剑,只是这剑看着实在普通,完全不像他口中刚刚提起的神兵利器。

    未及林泽仔细观察,国君已经摆好了准备冲下城楼大肆厮杀的架势。但见国君临行之前,昂首仰天长啸:

    “吾儿九半!是为父对不起你!”

    继而颔首转向心中微微发毛的林泽,眼中那旋转着的金光炯炯闪烁,轻声说道:

    “年轻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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