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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之名门嫡后-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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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欧家对女儿的放任之余,秋静澜又感到无限的唏嘘,“澜澜是不是也跟她一样?”
那种执拗到不顾名节、不理俗世、不怕拒绝、不在乎伤痕累累的坚持,一望就知是在千依百顺里长大,受尽宠爱中成长,充满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热情与卤莽。
没有一颗被保护到懵懂的心灵,如何能够在摔倒后一次次爬起来,且天真无邪的继续?
而他的掌上明珠,原本也该长成这样的女孩子吧?没有阴霾没有算计,像晴朗的天空一样充满了阳光与鲜花。
即使偶尔的哭泣,也如折射着彩虹的雨珠:忧伤还没到心底,已有新的喜悦来代替——这才是西河王府嫡出郡主该有的人生!
所以他越发不愿意看到欧晴岚。
那会让他忍不住的沉浸到各种设想里去——而那些“如果”、“倘若”、“假使”……将会把他一步步推到软弱的深渊中!
哪怕欧晴岚不远千里的赶到西疆,为此差点在况青梧手里受辱,秋静澜依旧没觉得有什么感动的。
践踏过太多美人芳心的他,早已磨砺出铁石心肠,常人眼里的美人恩深,对他来说却是索然无味。
倘若可以,他宁可拿这份美人深情,换个能干的下属。
此生,报仇与愧疚这两副重担,他挑着已经艰难非常,实在没兴趣再分心他顾。
——因此那一年,西疆凛冽的风沙里,月色如清霜的夜晚,秋静澜凝视着面前红衣似火的少女,听着她强自镇定的举出种种非她不娶的理由,心中的不耐烦渐渐淡去:“确实自己已到了成亲之年,若还不娶妻,到底是个麻烦!”
别的不说,单是底下人猜测他是不是好男风,或者索性就是不行——这样的名声对于年纪轻轻就试图执掌镇西军的他来说,就是个麻烦!
在那之前,还能说是专心为了报仇,没心思成家;在那之后,他总是要成家的,而且还不能拖太久——至少要抢在谣言出来之前。
在联姻的人选里,欧晴岚无论本身条件还是背后的势力,都名列前茅。
那时秋静澜信口敷衍着她竭尽心思想出来的措辞,心下慢悠悠的盘算着:“娶她么?好像也还可以:容貌不错,家世不错,最重要的是,心思足够单纯。”
至少在面对他的时候,足够单纯,而且还听话。
单纯的人好哄——对于秋静澜来说,一个忠心有保证、还不需要他怎么花心思笼络,又能给自己带来联姻效果的妻子,可以说是小投资高回报。
毕竟,十几年风雨无阻的严苛进学,任子雍鞭笞下永无消遣休憩的岁月——连在勾栏里与花魁单独相对,都要时刻谨记着任子雍的叮嘱,秋静澜纵然不是懒惰的人,长久紧绷下来,他也感到疲惫不堪。
那些长袖善舞、心有锦绣的女子他也欣赏,但要说做枕边人,而且还是正经的妻……那还是算了吧!
譬如差点叫他娶了的江家那几位,无论是坏脾气的江十五、江十七,还是好脾气但城府深沉的江十八。如果不是为了江家的权势的话,秋静澜对她们半点兴趣都没有。
薛家那个薛芳靡也一样,要说薛弄晴也是跟欧晴岚一样,没有太多心思的女孩子——但不说薛芳靡搞了那么一出之后,秋静澜想再娶薛家女孩子会很麻烦,这需要他花费很多心思,难免叫他觉得划不来。
单纯说薛弄晴的性格,单纯是比欧晴岚更甚,但,太柔了。
柔到拖后腿的地步,正经想找个给自己不添乱的妻子的秋静澜,自然也不会考虑她。
他会讨女孩子欢心,不代表他乐意这么做——抓权、哄妹妹都来不及呢,偶尔得点空他只想歇一歇,那种最简单的后院都未必能够完全打理过来的女孩子,他半点都不想伺候!
所以不需要他讨好、反而时刻惦记着讨好他、且对其他人泼辣有为到怎么都划不到会吃亏的那一群人里的欧晴岚,在他看来简直物美价廉。
不过这世上会骗人的也不只是他——尤其是,欧晴岚的家世,与秋静澜妹夫的渊源,都让他不得不慎重:拒绝欧晴岚可以,一旦娶过门,除非她偷人,不然想跟她和离简直不可能!
因此他问了一个极尖锐的问题:“末将若要把早年的红粉知己都收入后院,欧大小姐,您能答应么?”
“您若是答应,末将可以立刻中止与韩家议亲,明日就派人将末将先母留下的钗环送来给您作为定情信物!”
这么问时他已经做好了欧晴岚允诺的准备——毕竟这个女孩子,确实为他做了许多男子在这时候追求心上人都做不到的事不是吗?
他很自信对方会妥协的。
其实他压根就不记得从前那些红粉知己了,之所以这么要求,无非是给足欧晴岚颜色看,让她知道,即使成亲之后,最好也是乖乖的待在后院,不要打扰到他。
早就在报仇之路上耗尽毕生经历与热情的秋静澜,对于情。爱看得很淡很淡。他成亲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事业上的考虑,以及子嗣的延续。
两情相悦、白头偕老、恩爱缠绵……这些在他眼里都是索然无味。
岳家有可借助之处,妻子温驯听话不要他操心,再给他生儿育女……日子就这样过吧。其他的他懒得想也不想去想了,但欧晴岚这样苦苦追求他,一旦成了亲,难免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觉得,应该让她醒一醒。
别到时候大失所望,变了嘴脸。
“这会就做好以后跟一群姐姐妹妹相处在一个屋檐下的心理准备,到时候我不纳妾或者少纳几个,没准她还会感激我吧?”
秋静澜这样冷酷的想着。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没错,他就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的。
——但即使阅尽人间春色如他,不想也有料错的时候。
欧晴岚拒绝了。
手刃江家嫡孙时都不曾迟疑过的女孩子,差点被况青梧侮辱后亡命奔逃后也不曾流露多少软弱的女孩子,挣扎得仿佛将要溺毙在月光里。
他以为这种情况下,她带着哭腔和着泪水说出的回答,除了妥协之外,别无可能!
可没想到她拒绝得悲痛欲绝,却也坚定如磐石:“我心甘情愿为你赴死,我愿意为你做所有的事——除了纳妾!”
“我绝不能与其他人分享你!”
她几乎是大喊着说出她的决定——她不答应!!!
哪怕他许诺只要她口头上答应,那套代表聘礼的钗环次日就会送到她手里,她梦寐以求的秋欧氏的身份将落实——婚后反悔有什么关系?她不是没娘家的人!
不说当时的荆伯的地位,就冲着她娘家哥哥跟秋静澜妹夫的情谊,疼妹妹的秋静澜,也不会让妹妹难做的。
这些欧晴岚再单纯也应该明白,可她还是说了“不”!
那一刻秋静澜很难说清楚自己的心情,惊讶?失落?触动?恼怒?轻松?
好像都有一点,但准确的说又说不上来——最奇怪的是轻松,不明白为什么,看着红衣女孩子失魂落魄要转身而去时,由于根本没做好她拒绝的准备,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回答的他,竟流利的解下外袍披了上去!
好几天后他都在想,自己这样的一时冲动——他觉得自己就是冲动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一时的冲动,与一世的承诺是两回事。
他不觉得自己会因为那个月夜,那么刹那的简直莫名其妙的心动,会如欧晴岚所指望的呵护她一辈子,甚至连那个月夜他默认允诺欧晴岚不纳妾……老实说也没几分真心遵守的打算。
“先过着吧,我总是要成亲的不是吗?”繁忙的事务让他根本没有多少走神的时间,强迫自己投入到公。文里去时,他这样自语,又惊觉,“这不是她企图说服我的话么?”
摇了摇头,他不去多想,有点鸵鸟的想——先过着吧!
这一过不知不觉就是数年一晃而过,他终于回到京中,与牵肠挂肚的妹妹团聚。
这中间他与欧晴岚一起经历了很多,最刻骨铭心的就是失去两人的嫡长女,那一刻他拥她入怀,第一次在她瞳孔里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彻底的空空落落!
那一刻他恍然惊觉,自己也有家了!
他不再单纯是秋曳澜的兄长,他更是欧晴岚的丈夫。
夫妻一体,那个早已出阁的妹妹,已有别人为她遮风挡雨。
而他也该向他的妻子,尽他的责任。
只是这一刻的触动过后,来自北疆的密使,带来关于当时的镇北伯、后来的建嘉帝的提议,让他再次投入到为妹妹打算的谋划里去——回京后,膝下寂寞的他,很自然的将妹妹的子女当作亲生骨肉一样疼爱。
欧晴岚始终没有对于嫡长女的夭折责怪过他,反而一样将江徽璎视同珍宝。
那天他从市上回去,带了外甥女与妹妹爱吃的糕点,却惟独忘记给妻子买什么,当妻子埋怨时,他信手拈来的笑:“璎儿有糕点、澜澜有吃食,你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我不就是你的!”
这个妻子果然好哄,当场笑得光辉灿烂,什么都不计较了!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他有时候记得有时候不记得,但没有一次被责难到,因为少年时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经历,应付一个全心全意爱慕自己的妻子,实在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
一直到有一次,已经白发苍苍的欧晴岚皱眉埋怨:“你怎么又亲自去买这糕点了?不是跟你说,我早就不爱吃了?昨天才下过雨,你腿上早年受过伤,这种天里走路都艰难,实在要买,叫下人去跑腿不就成了?”
他娴熟的哄:“也就几步路,再说想着你喜欢,去买时哪里还能想起来痛?”
“那可不行!”欧晴岚没好气的喝道,“你不痛我痛——你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往后,没我准许,你不许去!”
“好好好!往后出去都听你的……”说到这里,自诩风流、见惯风月的秋静澜忽然愣住了——望着还在蹙眉抱怨的白发老妪,再看看不远处甜白描金桃花摆瓶那光滑的釉面上隐约照出的霜鬓老叟,他茫然又不解的想:不是说好了只是找个不麻烦又有家世可借助的人成亲,先过了再说的吗?
为什么……这样就白头到老了?!
最要命的是,这些年来,是什么时候起,那个一直对他千依百顺温柔无比的欧晴岚,渐渐开始把他呼来喝去,而在她面前始终都是高岭之花矜持高傲的他,居然甘之如饴?!
恍恍惚惚的他用高山仰止的目光看向终于抱怨完、喜滋滋的打开油纸包,如少女时候一样眯眼享受糕点的妻子:枉费他自诩见惯人间春色、于风月之道可谓是了如指掌胸有成竹,却不知道这位才是真正的高手,润物于无声之间,竟让自己乖乖的跟了她一辈子!!!
而且,他一点都不介意,甚至还想着:“下辈子也不要折腾了,也还是她吧!”
………………………………
江崖丹(上)
几只漏粘的蝉在浓密的绿荫中聒噪的叫着,盛夏的午后阳光灼热刺目,深广的高堂上却别有凉风习习。
藕荷色的八宝帐内,剑眉星目的少年从昏昏沉沉中悠悠醒转,下意识的呼唤下人过来伺候自己——才开口却发现,由于长久未进食水,喉咙嘶哑的一时间出不了声。
他正要自己起身,忽听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婆子的轻声嘀咕:“江林真是大胆,八孙公子才十三岁,平常教着公子懈怠学业也还罢了,连‘饮春楼’那样的地方也敢带孙公子去——去就去罢,竟然还不亮身份!那些个娼妇心狠手毒,把孙公子当成寻常富户子弟,竟连虎狼之药都给孙公子用了下去!可怜孙公子小小年纪懂什么?这一昏到现在都两天两夜了,二老爷过来看了三次都没见醒,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了?”
“呸呸呸!你这个作死的!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敢说?!亏得这里没旁人在,不然二老爷知道,不打死你才怪——二老爷最疼的可就是四公子膝下这一位了!尤其四公子夫妇如今都在北疆,孙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二老爷都没法跟他们交代!”
“唉,我还不是担心?虽然说八孙公子自来锦衣玉食底子好,可这次‘饮春楼’那边下手委实歹毒!偏他们后。台有皇室中人,二老爷亲自去找了太后娘娘,也只交了两个管事并娼妇出来顶罪,‘饮春楼’都没关门!正经害了孙公子的人,天知道齐了不曾呢!”
“也别净说‘饮春楼’那边了,八孙公子本来好好的在家里温书,要不是江林撺掇引诱,怎会跑去那种地方?!说来江林简直昏了头!他本是四少夫人亲自给八孙公子挑的小厮,凭八孙公子在二老爷跟前的体面,只要他好好伺候,往后前程还用说?偏偏自己上赶着作死!这次八孙公子被他害成这个样子,二老爷火头上活活打死了他,连他家里人都没放过——自江家有家生子以来,还从来没人落到过江林这样的下场呢!可怜他合家大小,都被他带累了去!”
“说到这个,你不觉得奇怪么?”
“什么?”
“老姐姐你也说了,那江林,可是四少夫人亲自给八孙公子挑的人!想当初多少人想跟着八孙公子?江林能从那许多人里脱颖而出,叫四少夫人看中,岂是真傻?他会不明白好好儿伺候八孙公子,四公子跟四少夫人将来绝不会亏待他不说,连二老爷跟前没准都能混点情份?!二老爷再忙,每天可都要花时间指点八孙公子的!”
“嘶!你是说……?”
“多半是被胁迫了!不然区区一个下人,伺候好主子方是本份,作为家生子,江林岂能不明白?只要不是脑子坏了,谁会放着正经前程不上心,做这样的自毁之事?!”
“这话快点不要说了!你想想咱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大公子的院子——叫人听见那还得了?!”
“哼!我就是看着八孙公子的样子不落忍!就算只是堂伯,怎么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何况二老爷待大公子,简直比亲生儿子还要好!多少年来都这样呢,大公子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竟连二老爷有个出色的男孙都不能容忍——难道非要二老爷膝下断子绝孙了他才高兴?!”
“你说的真是越发的胡话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你再这么说我可不敢跟你继续守着八孙公子了!!!”
“我……”
“你们在议论什么?!”两个婆子的争执尚未结束,一个冰冷阴沉却不失威严的声音,蓦然从堂外传来!
“叩见二老爷!”两个婆子顿时噤若寒蝉,“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的给来人请安,战战兢兢道,“禀告二老爷,八孙公子他……他还未醒!”
来人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大步入内,直接朝堂上的卧榻走来!
帐中少年不知道怀着什么心情闭上了眼睛,匀净呼吸,装作依旧在昏睡的样子——下一刻,帐子被小心翼翼的拉开一角。
来人是他的祖父,大瑞秦国公,国之干城,皇后之父……无数荣耀加身的江千川,此刻与普天下任何一个担忧爱孙的祖父却也没有什么两样,他弯下腰,先是仔细凝视了一会孙儿苍白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然后语气轻柔的唤道:“丹儿?丹儿?好孩子,你怎么样了?”
话语温柔,听者却不难察觉到内中的酸楚与担忧。
江崖丹眼中亦是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索性江千川以为他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清醒,唤了几声后,叹息着伸手摸了摸他额,又替他掖了掖被角,便放下帐子。
帐子放下的刹那,江崖丹眼角已控制不住滑下泪水,这时候他听到江千川冷冷吩咐:“将这两个老东西拖下去!另换了懂事的人来伺候丹儿!”
“二老爷——”
“再出声惊扰了丹儿休养,就直接打死!”
“……”
堂下顷刻之间寂静。
短暂的沉默后,衣物的窸窣声传来,中间夹杂着一声压抑的呜咽,应是那两个婆子被带下去。
然后才是老仆低声请示江千川:“八孙公子往后还住这里么?您书房隔壁的屋子横竖是空着,不如……这样也方便您每日过问八孙公子的学业?”
“……先等一等再说吧!”江千川沉吟了好一会,才叹息道,“毕竟老四媳妇走时,是把丹儿交给他们照顾的,这事老四写信来时也答应过。这回丹儿出事,骜儿夫妇都已经请过罪了,若还把丹儿接走,你说骜儿的脸朝哪搁?传了出去,都要说我因此对他生了罅隙!”
“可是八孙公子这次……”老仆似有不忍,提醒道,“这次亏得林大夫医术高明,才救了回来!若再来一次,怕是八孙公子的性命……”
“这次是意外!不可能再有下一次了!”江千川的声音有点冷,“谷氏……嘿!说什么‘饮春楼’的后。台是皇室中人,皇室中人若非投了谷氏的,如今还敢招摇?!这个仇,我记下来了!总有一天会让谷氏还回来!”
嫡亲祖父为了自己,不惜将当朝太后举族都视作仇雠——江崖丹心里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反而冰凉一片!
“之前两个婆子的议论,祖父定然是全部听在耳中的!不然,跟着祖父来的人,怎么会建议让我搬到祖父的书房那边去住?!可祖父明明听到了我这次几乎送了性命,全是伯父的算计,却依旧不忍戳穿伯父,宁可让我继续落在伯父手里!”
“什么不会放过谷氏……太后虽然目前与祖父在一些政事上已经不大和睦,但明面上仍旧没有撕破脸,怎么敢动我?‘饮春楼’的人若晓得我乃江家嫡孙,打死他们都不敢拿药算计我!”
“祖父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责怪家里人,所以拣了外人做幌子!!!”
由于天资卓绝,江崖丹自幼就受到祖父的疼爱与重视。
所以他的父母先后前往北疆,他被寄养到大房之后,依旧是家族中万众瞩目的成员。别说江家,朝野上下都知道,江家八孙公子是何等天赋才情、又是受到何等精心的栽培,他面前铺开的道路注定光辉灿烂锦绣繁华——江崖丹从来不怀疑这一点,他也自信必将对得起祖父的心血。
直到方才,他亲耳听到平时宠他犹如珍宝的祖父,那样无奈却坚定的说“若还把丹儿接走,骜儿的脸朝哪儿搁”?
原来自己这个最受重视的嫡孙,被他期许为江家未来的孙儿,性命前程尚且不如伯父的一份体面紧要!!!
他真希望自己方才其实根本没有醒,如他所假装的那样,依旧在昏睡之中!
“便是晚醒一点也好,至少不必听到那两个婆子的话?”两眼无神的望着帐顶的江崖丹,失魂落魄的想,“我真是自寻烦恼,我应该一醒来就起身,着她们上来伺候的!否则她们又怎会掐着祖父过来的时间说那一番话?!”
而那两个婆子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把话说给江千川听——这两个婆子本是江崖丹的母亲庄夫人前往北疆时留给他的人手——既然知道这些了,她们的立场与用心,还难猜吗?
就连她们唏嘘惋惜的江林,正经是谁的人奉了谁的意思,江崖丹根本不用动脑子就想到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痛恨过自己思绪的敏捷——若说在偷听两个婆子的议论时还心存狐疑的话,在听到祖父呵斥的声音的刹那,他竟就想明白了这两个婆子还有江林的做派的来龙去脉……
快到他想掐掉思路都来不及了!
所以在江千川过来看他时,他本能的选择了装睡——那一刻他心潮起伏的惊涛骇浪,难以用言语描绘!明明脑中已经一片混沌,却还谨记着祖父精明、万不可被他看出端倪,否则逼问之下,不定问出父亲的秘密!
可他没想到装睡的下场,是被再捅上一刀!
“父亲,莫怪孩儿不孝,只是孩儿在祖父心目中的份量却比您想象的轻多了……”他这样嘲讽而痛苦的想着——才着了青楼道儿之后尚且虚弱的身体,在情绪几经大起大落下,理所当然的病倒。
这一病就是三个月。
中间江千川来看得很勤,每次来时,只那温柔到使四周其他江氏子弟无不露出妒色的语气,也昭显着他对江崖丹的钟爱与怜惜。
只是他越这样,江崖丹越觉得心中愤懑难言。
当然,更让他绝望的是,病好之后,新换的小厮,尽管被江千川当面敲打须以江林为鉴,不要再起任何小心思,转过身来,却依旧不声不响的将一个仗着几分姿色、久有爬床之心的丫鬟夜半放进了他屋里。
那丫鬟被他拿砚台砸出门外,事后被处死。
一时间,伺候他的人老实了不少。
但就好像当初江林一家被处置一样,数个月之后,故态重萌——江崖丹悲哀的意识到:“父亲是定要以我为饵,算计大伯?”
起初他当然是不甘心的——即使身边人都希望我输,但我偏偏就要赢!
少年人谁能没点意气?
尤其是江崖丹的出身与天赋,以及他所受到的教导,若这么简单就放弃自己那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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