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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途之名门嫡后-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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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妈妈苦笑着道:“还真有!毕竟王妃着人拿出去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人家也怕买了赃物惹祸上身,又怕前脚给了钱,后脚被扣个盗窃的罪名。是以,都是写过条子,证明是王妃自己要卖的。”
“……母妃当初卖的只是自己的嫁妆吧?”秋曳澜沉思了片刻,坐直了身子,问。
“是。”周妈妈解释,“王妃说太妃的东西都是您的,说什么也不能动。”
秋曳澜点了点头:“那么太妃的妆奁,秋孟敏他们没借口克扣。据表哥说,太妃当年陪嫁有近四十万。”
春染、夏染赞叹道:“这么多?”她们跟着阮清岩是见过世面的,但四十万两银子的嫁妆真不是小数目了。到底女儿是人家的人,丰厚的嫁妆都是建立在娘家产业的流失上的。
“没咱们王妃多!”周妈妈却脱口而出!
“母妃的嫁妆确实更多些。而且如今要还我,可不能只照着单子来!”秋曳澜冷笑,“那些铺子庄园,历年的收入还没算呢。嫁妆上的庄田都是好的,铺子也是旺铺——母妃的且不提,就凭府里太妃的嫁妆,他们还不出九成以上原件这一点,怎么都洗不脱挪用太妃之物的罪名!秋孟敏敢不照着市价收入算给我,表哥决计饶不了他!”
这婆媳两个嫁妆丰厚也是有缘故的:西河王府是世袭罔替的门第,廉太妃当年虽然贵为尚书之女,但廉家底蕴不深,为了防止女儿被小看,那是倾家荡产的备嫁妆的。
到阮王妃也一样,虽然阮家是三代为官,可跟没衰落前的开国王爵西河王府来比还是有所不如。加上阮老将军一生戎马,发了不少战争财,对嫁进高门的女儿自然不会小气——在了解了下廉、阮两家所留嫁妆单子后,秋曳澜才知道,当初绣艳开口八十万两银子真没胡说,这两位留给自己的产业,如今算下来,一百万两那是妥妥的。
也就是说,不算秋曳澜所不知道的私下里的底蕴,目前的西河王府,至少要切下三分之一来给她!
可以想象,秋孟敏一家一定会疯了一样反抗!
“幸亏杨家教女无方,如今跟丁家掐得死去活来……不然秋孟敏夫妇肯定要向这两家求助,到时候天知道会生出多少变数来!”秋曳澜想到这里不禁暗擦了把冷汗。
她定了定神,“至于说母妃变卖出去的东西,表哥早就在令人算将军府这些年来变卖之物以及开销了,大约这两天就能整理成册——母妃补贴将军府的钱,最多也就是将军府变卖之物与开销之间的差额!”
周妈妈忙问:“那咱们这些年来的开销……”
“王府养咱们是应该的,秋孟敏敢让人知道,这些年来王府一直克扣咱们,导致咱们许多必需之物,母妃只能变卖嫁妆着人出去买?”秋曳澜失笑着提醒,“所以母妃同意变卖的那些条子你们也不要都认,就许秋孟敏御下不严,出了盗窃的下人,还不许咱们这边有背主之仆?”
春染提出疑问:“但这样的话,那边也可以说是王妃没管好下人才丢了东西,不管他们的事。”
“谁说那卖东西的下仆是伺候我跟母妃的?”秋曳澜不屑的道,“那边既然现在都在偷着太妃跟母妃的东西出去卖,当初的事情也很可能就是他们干的吧?何况母妃自从秋孟敏接了王爵之后就不当家了,这府里出了私卖主人财物的下人,不找当家的问责找谁!”
周妈妈小心翼翼的道:“但王妃盖了私印……”
“能偷那么多东西还不能偷个私印?”秋曳澜淡定的道,“何况母妃再怎么变卖东西,都是古董、钗环之类吧?外头的田庄、铺子总不会轻易动?单是那些就能叫王府痛不欲生了!”
周妈妈想了想:“是这样,但……老奴虽然没听王妃提过卖铺子田地之类,如今的王爷进门后,却也没什么人来给咱们交租赋了。”
秋曳澜诧异道:“还有这样的事?!”沉思了会,低声问,“难道是外祖父战败之后,为了给他活动,花销出去的?”这种开销可就大了,几十万两银子全砸进去那都是小意思。
“老奴倒觉得不像。”好在周妈妈沉吟了会,摇头,“当时先王爷跟世子先后脚没了,太妃跟王妃伤心得没法说,连府里的事情都是抱着您互相劝慰着过问,对于老将军的事儿,根本是有心无力!”
秋曳澜觉得很是疑惑:“那为什么没人来交租赋了?”
“老奴问过王妃,王妃说是怕被如今的王爷他们夺了去,所以就让那些人私下里变卖了,换成银票带进来。”周妈妈说到这里,声音一低,“问题是,老奴算过那些收入,若真的都交给了王妃,那王妃接济将军府时,根本没必要再当东西了!所以老奴一直都怀疑,那些产业恐怕都不在了。”
“可是会去哪里?”春染不禁问。
周妈妈叹了口气:“老奴以前跟李妈妈猜测过,是不是如今的王爷因被太妃逐出之故迁怒郡主,王妃为了保住郡主,将嫁妆分出一部分给了他,以换取他们不动郡主?”
秋曳澜皱眉道:“我觉得秋孟敏不会答应的。女子嫁妆有娘家收藏的单子佐证,他就不怕我长大之后母妃还在,揭露出来?”
夏染也说:“那时候我家公子还没过继过来,将军府等若绝嗣。婢子说句不好的话:只要王妃跟郡主……王妃有多少嫁妆还不是全落王府手里?”按照规矩,女子的嫁妆只能亲生骨肉继承,如果没有亲生骨肉,或者亲生骨肉都没了,那就退回娘家。
但如果连娘家都没人了,自然是归于夫家。最多给女子立个后嗣,算是不白拿。
所以西河王府想谋夺阮王妃的嫁妆,当初只要弄死阮王妃跟秋曳澜就好。
就是廉太妃的那一份,廉家要不是这次起复,隔着千里迢迢,哪知道秋曳澜的生死?不知道她的生死,又怎么要回太妃的嫁妆?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西河王府。
“难怪怎么都找不到那两份嫁妆单子。”想到这里秋曳澜忽然明悟,“根本不是单子被放得没地找,而是阮王妃故意毁去的吧?西河王府找不到嫁妆单子,不能把两份嫁妆一网打尽,自不甘心!又认为阮王妃就一个女儿,肯定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利用他们的贪心,给我设一道保命的手段?”
她暗擦一把冷汗,“果然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然就这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么多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就一个被下了毒的亲妈护着,怎么活到十二岁的哟!”
“那老奴也猜不到了。”周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或者拿去接济老将军那些被牵累的旧部家眷?但这也不太可能。毕竟王妃一直养在深闺,根本不认识那些人。即使要接济也是通过将军府,可送到将军府的东西,当时全经老奴的手的,绝对没有那些地方的收入!”
秋曳澜沉思片刻,拍案:“猜不出来——明儿个打发人去问问阮安他们?”
这晚秋曳澜才安置下去,就被屏风后窸窣的声音惊醒,她抚额想:“不是吧?”
片刻后,就着起夜用的朦胧纱灯看到穿着玄色袍服、玉环束发的江崖霜轻咳着转进来,她深深叹了口气:“你怎么又来了?”
“听说阮、廉两家今儿个上门来替你讨嫁妆了?”江崖霜也不赘言,直截了当的问。
“是,你看到了?”秋曳澜隔着帐子揉着额角,懒洋洋的道,“过两天我那表姐跟表姐夫来了,谅那边也没什么好说的。”
江崖霜却道:“既然本是属于你的东西,何必再容秋孟敏抵赖拖延?明日我请我八哥陪同,登门替你办了这事!”
秋曳澜赶紧爬坐起来:“谣言啊你忘记是纯福公主出面,才替咱们圆了场?”
“不要紧。”江崖霜胸有成竹,“你忘记如今杨家跟丁家闹出多大的事情来了?如今朝野上下关心他们还来不及,哪有心思管西河王府这边的动静?”又说,“即使管,就说我十八姐姐跟你交好,为此托了我跟我八哥过问这事。”
“我祖母跟母妃留给我的产业可不少!”秋曳澜不以为然,“我大伯他总是王爷,怎肯轻易舍弃?”
江崖霜轻描淡写:“舍不得他就去死!”
………………………………
第四十六章 你以为我想娶的是万贯家财?!
次日江崖丹兄弟果然登门。
从头到尾,江崖霜只对秋孟敏说了三句话——
“廉太妃与阮王妃的嫁妆,连同这些年的收益,都按市价算与宁颐郡主!”
“我不是与你商议,是让你这么做!”
“做不到就去死!”
寒暄话都不及出口的秋孟敏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乃世袭罔替……”
“死光了就没得替了!”从进门起就开始喝茶到此刻的江崖丹若无其事的接话,“我就说十九你心太软,你跟他罗嗦个什么?反正这王府也就这么几个人,他们父子都死光了,把东西还给宁颐郡主之后,咱们还能捞一笔!”
秋孟敏脸色铁青:“好一个江半朝!好一个秦国公府!连高宗皇帝亲封的王府都视同草芥!这大瑞天下莫非姓江了不成?!本王这就进宫,请太后娘娘……”
“进宫?!老子的弟弟给你们留份体面,你倒是给脸不要脸了?!”江崖丹抬手掀了案几,碎瓷与茶水四溅,“上次朝争,你拿下人顶了大头的罪名,这一次侵吞廉太妃与阮王妃留给宁颐郡主的产业,你还能推给谁?!这两位妆奁里御赐之物可不少,凭这一点,你以为西河王爵还能保得住?!没了王爵你们与蝼蚁有何两样?!”
侍立他身后的江柑轻笑一声:“公子别忘记,西河王府的六郡主据说容貌还算秀丽。”
“到时候赏你了。”江崖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四周,冷笑,“十九念着宁颐郡主的面子,只要你归还郡主应得之物——你如果不愿意的话,等西河王府的产业成为无主之后,我们自行划给郡主也是一样的。”
秋孟敏深呼吸了几次才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本王并无侵吞侄女应得产业之意!这几天一直在收拾……”
“少跟老子说废话!”江崖丹瞬间沉了脸,“三天之内将补足的产业划到宁颐郡主名下,这事就这么算了。差一分一毫,老子先让冯汝贵拘了秋宏之走,等你收完长子的尸若还不还清,呵呵……那你就预备好了合家在黄泉下团聚去吧!”
……听完苏合绘声绘色的描述,秋曳澜目瞪口呆:“江家子弟霸道如斯?!”皇家都没有这么蛮横的啊!
春染等人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西河王府再衰微,也是世袭的王府——江家两位公子竟然开口闭口都是灭门?!”
于是当天晚上秋曳澜推迟了安置,穿戴整齐的等待着江崖霜过来给她解释……但她等啊等啊,等到半夜也没看到人影,一急,索性把心一横,换身衣裳直奔高墙——摸到江崖霜的屋子,硬把已经睡下的江崖霜惊得披衣而起!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江崖霜诧异的打量着她,“难道秋孟敏狗急跳墙?不至于罢?”
秋曳澜埋怨道:“你今儿怎么没去找我的?”
江崖霜这才释然,有些尴尬的道:“今儿去了趟西河王府,白日里的功课落下,只好晚间补……补完之后看看辰光不早,以为你安置了,怕过去了打扰你。”
可怜的学生党!
秋曳澜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听下人说了你们今天去王府的经过——你们对我伯父那么不客气,不打紧吗?”
江崖霜一脸的理所当然:“直来直去省辰光,我家向来如此。”
“……这个,都死光这种话,好像太直了?”秋曳澜瞠目结舌良久,讷讷的道,“他怎么说都是个王爷?”
江崖霜不以为然道:“既没什么重权在手,又没什么深厚根基……不过是那么回事。何况这次本就是他理亏,若闹开了正经追究起来,谷太后也保不了他不被削爵。”
好吧,果然空有尊衔而无实力的贵族就是纸老虎,在真正的权贵面前纯属凑数……
秋曳澜默默的替自己咽了把伤心泪,忽然道:“那为什么不索性削了他的爵位?”
“那样谷太后就高兴了。”江崖霜轻笑道,“太后之女兴康长公主的驸马章国公况时寒如今所任的镇西大将军一职,当年正是你外祖父阮老将军之位——本朝这支镇西军,是你祖父老西河王与阮老将军一手铸造出来的,即使这十几年来况时寒不断培植亲信,到底不可能把整个镇西军换掉,这里头总有些人还念着旧情的。”
“等等!你是说,我外祖父当年战败之后,接替他的况时寒是谷太后的女婿?!”秋曳澜脸色一变,“那之前他是做什么的?”
江崖霜看了她一眼:“也是镇西军的将领之一,仅在阮老将军之下,甚至比令尊在军中地位还高一些……这是因为阮老将军与老西河王规定,镇西军中任职不看身份尊贵,只看才干。”
秋曳澜脸色变幻了片刻,才问:“当年我外祖父战败……跟这况时寒做镇西大将军,有没有关系?”
“阮老将军不惨败,子孙与心腹不死伤殆尽,况时寒即使被许为镇西军中,阮老将军之下第一人,也断然不可能执掌镇西军。”江崖霜很平静的道,“这是很显然的事情——说起来况时寒还是阮老将军一手带出来的,否则阮老将军也不至于受罚之后就闭门谢客,连多年的老部下都不肯见一面。”
“难怪将军府那么冷落,逢年过节没个人家能走动的。”秋曳澜咬着嘴唇,急速的思索着,“很显然,江崖霜没骗我的话,之前阮老将军的战败,就是谷太后下的手,目的是为了争取军中势力,好抗衡江家——镇北军有济北侯跟镇北大将军坐镇,谷太后根本插不进手,就打了镇西军的主意!可怜阮老将军一生戎马,最后还是倒在了政治争斗之下!”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点奇怪,“既然况时寒还是阮老将军调。教出来的,当初谷太后应该会直接笼络阮老将军吧?阮老将军据说与秦国公关系不好,为什么不答应太后?即使不答应,也该向中立党靠拢……薛畅不是到现在都好好的中立着?难道我这个外祖父政治天赋是废柴级的?”
见秋曳澜沉吟不语,江崖霜温言道:“这些往事既然阮王妃没跟你说,我看你知道了也不要太往心里去……那况时寒如今羽翼已成,就是江家想对付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又说,“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其实我们家也不想削了秋孟敏的爵位,虽然谷太后不可能让他恢复西河王府对镇西军的影响,但留着他总能让谷太后与况时寒对镇西军不敢全信的。”
秋曳澜皱眉道:“不敢全信?当初我父王、舅舅、表哥,那么多人都死在了阵上,真是我们两家福薄?我看是应该我外祖父他们不要全信镇西军才是。”
江崖霜摇头:“你太小觑你们两家的底蕴了,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就说西河王府,如今王府的产业有多少你可知道?”
“两三百万吧。”秋曳澜道,“我听说的就是这数字。”
“明面上也确实就这点。”江崖霜道,“但这可能么?西河王府虽然不是高祖皇帝所封,但谁都知道那是因为高祖皇帝定鼎时就已年迈,故意将示恩的机会留给高宗皇帝。从高宗皇帝到先帝再到今上,除了令尊战死以来这十一年外,西河王府可以说荣宠不断,也没出过什么败家子——单是历年俸禄跟皇家赏赐就未必止这个数了。”
秋曳澜皱眉道:“你是说西河王府隐瞒了很多产业在暗处?”
“不是很多,是真正的大头可能都藏在暗处。”江崖霜道,“这是朝野这几十年来一直猜测的,毕竟西河王府的祖上,乃是开国时的名将,你知道战乱时的规矩,夺城掠地后,作为主将总是能够分些好处的……秋家一直人丁不兴旺,从西河王府建府以来,最多时候也就是一代有三子,还有着庶子不能分家产的规矩。我记得之前家里有人给你们家算过,你家真正的产业,何止千万?”
他说到这里,就见秋曳澜目光诡异的看着自己,不免诧异,“怎么了?”
“……没什么。”秋曳澜立刻转开视线。
但江崖霜瞬息之间就明白了,他嘴角原本温和的笑意不禁冻结,沉声道:“你以为我向你提亲是为了打西河王府产业的主意?!”
“你想多了,我就是很意外王府居然藏了那许多产业,竟是从来没听说过。”秋曳澜面上微微嘟嘴道,心里却暗忖:“我就说你死咬着要负责是为什么?合着是冲着千万资财来的!”
虽然她早就怀疑江崖霜坚持对自己负责是别有用心,如今发现之后,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怅然:倾国姿容加上聪慧狡黠的性。子都比不过万贯家产的吸引力也就罢了,江崖霜竟然一次都没承认过对她有意……就算老娘现在还没长到风情万种的年纪吧,魅力至于这么差么!
好失败的感觉……
她这里自怨自艾,却听江崖霜冷冷的道:“我江家若想谋夺西河王府的产业,这十一年来早就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还用不着拿我的终身大事做筏子!”
看他一脸“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表情,秋曳澜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则道:“你真的想多了,那些产业在哪里,我压根就不知道。我都拿不到,你们怎么拿得到?区区两三百万两银子我想还不值得你们家操心。”
江崖霜深深看了她一眼,显然是不信她这番解释,只冷冷道:“夜色已深,我送你回去吧!”
居然直接下逐客令!
秋曳澜暗暗咬牙:“不用,我自己走!”
你生个什么气——你自己想想你提亲的经过,我凭什么不怀疑你啊!
………………………………
第四十七章 敢侮辱我妹妹,老子宰了你!
虽然秋曳澜再三拒绝,但江崖霜还是按捺住怒火,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后面相送。
两人都觉得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虽然一前一后穿行在别院的花树亭台间,却都视对方为无物。
一直到穿过一座廊子时,不远处传来人声,江崖霜才低声道:“好像是我八哥应酬晚归……咱们避一避。”
秋曳澜没理他,但还是跟着他躲进廊外假山的阴影中。
片刻后,果然江柑扶着脚步踉跄的江崖丹经过廊上,低声说着:“公子现在去少夫人那儿,还是绿姨娘处?”
“去绿盏屋里,你去跟少夫人说一声,着她给我圆个话。”江崖丹含糊道,“别让祖父知道我今儿又差点住在了‘锦葩阁’……”
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回来了睡小妾,却让正妻去替他说谎骗长辈——这个渣!
秋曳澜腹诽着,忍不住狠狠瞪了眼身旁的江崖霜:俗话说的好,有其兄必有其弟,自己居然差点被这家伙的纯良外表骗过去,以为他真的节操满满呢!
江崖霜似察觉到她的心思,等江崖丹走远了,就轻哼一声:“你听了我八哥的话就看我做什么?我又不像他!”
“你怎么不像他了?”秋曳澜冷笑,“你们两个是亲兄弟,长相不说十分相似也有三五分彼此的影子!”
“……”江崖霜胸口有点闷,没好气的道,“走吧!”
于是两人重归沉默——接下来路上十分顺利,眼看高墙在望,秋曳澜加快脚步想把江崖霜甩下,只是才跑出去几步,脚下忽然传来“扑”的一声闷响,左脚脚踝同时传来一阵剧痛!
“呃!”秋曳澜生生压住到唇边的痛呼,踉跄着扶住路旁一株花树才站住。她回头一看,却见自己刚才踩过的地方散落着一个匣子模样的东西,被踩碎的零件中间露出机括之物——估计是设在这里的陷阱。
落后她几步的江崖霜察觉到不对,追上来问:“怎么了?”
“有陷阱你也不告诉我!”这么点功夫秋曳澜已经痛得整个左腿膝盖以下都没了知觉,冷汗沿着袍角滚滚而落,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委屈——她气得差点当场号啕大哭,“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江崖霜吃了一惊:“哪里来的陷阱?”顺着她目光看去,一皱眉,“这不是设在这里的,这是用来林中狩猎的暗器匣……奇怪,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有人不慎失落?”
见秋曳澜虽然竭力忍耐,还是泪落纷纷,他忙道,“这事我明儿一定彻查——你的伤怎么样?让我看看!”
“怎么样?反正死不了!”本来秋曳澜跟他一路僵持走到这里就很郁闷了,居然又赶上一场飞来横祸,她简直郁闷得想撞墙,江崖霜一问,她立刻发作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大夫!就算你是大夫,你看下就能好?!”
江崖霜叹了口气,半跪下去,轻轻拂开她裙椐,见罗袜上已经洇出血迹,脸色不禁一变。他小心翼翼的拉下袜管,就见高高肿起的足踝上,好大一片乌青,在四周晶莹白嫩的肌肤的衬托下,触目惊心,中间被暗器直接打到的地方更是血肉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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