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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剑冥侠-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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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势地,骆姝帘那双细长的白腿也就勾魂地缠绕在了他的腰间。她的双手亦在易浊风半裸着的身体上不停地游走,从头到颈、肩膀、后背直至腰间。
突然,她的手停滞在他的腰上,她触到了一个冰冷的物体一一一
那是一块泛着亮光的玉佩。
簌簌夜风吹了起来,床沿纱幔飘飘晃晃。
易浊风突然闭上了双眼,又迅速地将手自她雪白的身体上抽开。
易浊风的脸上弥漫着痛苦,无力道:“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易浊风直觉头将要爆开。庆幸的是,在这关键时刻他恢复了神智。
他扳过身,从骆姝帘身体上下来。
骆姝帘有些难为情,慢慢地扯过了被褥,将自己的身体遮住:“一句对不起,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对不起。”易浊风只能重复一遍。
易浊风瘫瘫地躺着,再也不愿睁开眼睛。
骆姝帘的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白光。
不知道是几更时,史如歌脱下身上的大红喜袍,沉沉地睡了下去。
日头缓缓地自山间升起,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清晨,史如歌穿着平日她最喜欢的那套天纱裙,又仔细地将自己梳理了一番,便走出了房门。
走到正厅,便见得骆姨带领着三四来个下人在屋内打扫。
一见到史如歌,骆姨那高扯的嗓门立即调低了音量。
“少夫人,早啊。”她点头哈腰,嬉笑着向史如歌问安。
史如歌打量她一眼,不禁强做笑颜,夸奖道:“好久不见,没想到骆姨您比从前更是婀娜多姿了。”
骆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恭敬道:“少夫人,像您这样标准的美人儿就不要拿老身开玩笑了。”
史如歌绝望的目光转视前方那池早已枯萎的荷叶。她问骆姨:“你家少爷,昨天回来了吗?”
骆姨怔了怔神,半天才接上话:“回来了!易少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您不说我还给忘了,他正在东厢房休憩,我还得去吩咐厨房给他备些早点和醒酒汤啦!”
骆姨抢火似的说完后撒腿便朝厨房的方向跑。
“我去吧,你在这就行了。”史如歌叫住她,自己走了过去。
精制绿豆饼、清心莲藕汤。史如歌记得,每次她爹喝酒,她娘总会亲手备好这两样可口的食物。它们能开胃进食、解毒醒酒。
史如歌端扶着碗内汤羹和点心,朝骆姨所说的东厢房走去。
简陋的东厢房内,易浊风坐着,用一方黑布巾擦拭他的承影剑。
剑身幽蓝如海,释放着无尽的寒芒。
他的面容无比冷漠,仿佛世间再也没有了能够令他动容的事情。
虚掩着的大门被史如歌从外面轻轻的推开。
他阴沉的双眼凝视着冒然而入的史如歌。
史如歌将碗筷轻置在他面前的圆桌上,看着他问:“昨晚你又喝了很多酒?”
易浊风起身,背向着她道:“是。”
史如歌点点头,望着桌上热气翻滚的汤羹,道:“这我亲手做的,你趁热吃了吧。”
易浊风沉默无语。史如歌忧虑了片刻,道:“你若没事,那我先走了。”
史如歌挪开了步子,正要走出房门。
易浊风笑了笑,唇角有抹古怪的淡漠:“你都不问我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史如歌停下脚步,摇头道:“如果你不想说,问了你也不会说。”
易浊风转身将目光投注在她的脸上,道:“昨晚我和姝帘在一起。”
史如歌的心似被尖针戳穿般在滴着血,却又倔强地装作若无其事。她歪着头亦看着他道:“那很好啊,她那么喜欢你!”
易浊风收回目光,冷笑着漠然自言自语两句,“当然好。当然好。”
史如歌抿了抿嘴,瞪他一眼道:“如果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易浊风突然又喝住她说:“把你端来的东西拿回去,不要在这献殷勤,恶心。”
………………………………
第254章 无厘威胁
“倒了吧。”史如歌的语气更冷。她没有回头,因为她不想让易浊风看到自己的软弱、不想被他知道泪水早已肆无忌惮的浸湿了她的脸庞。
待史如歌刚一离去,便有兵卫急着赶来参禀易浊风。
“少爷,冥后要你去一趟漓心阁,说她有件重要的东西要拿给你看。”
“我知道了。”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易浊风不禁深皱起眉来。玄衣突然找他,是要给他看什么?
荷花池边的曲肠小径上,史如歌漫无目的走着,任凭淋漓的眼泪弄花了容妆。
姝帘满面春光地从她对面走过来。
一见史如歌花着个脸,神情恍惚的模样,姝帘不禁得意地招呼道:“现在,我是该继续地叫你史姑娘,还是改口称你为易夫人啦?”
她们擦肩而过,史如歌却懒得理会她。
“怎么,昨晚过得不开心?”姝帘追问道。
“关你什么事啊!”史如歌停下脚步,怒斥道。
姝帘笑逐颜开:“我是同情你,看你可怜而又可悲。新婚之夜,却独守空房。”
“这都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另外,这琼华居是我的地盘,请你离开!”史如歌拭干眼泪,不客气道。
姝帘面不改道:“我这就走。只是走之前,还你样东西。”
说完,她便从腰上衣束中掏出一块墨绿的玉佩,递至史如歌面前道:“这你丈夫昨晚遗落在我床上的东西。现在,完璧归赵。”
“你一一一你真不要脸!”史如歌恨的牙痒痒,直觉全身的器官都快被她气爆了!
姝帘咬咬牙,窃笑道:“谁不要脸?你可不要忘了你是我哥的未婚妻。他那么爱你,你却背着他和易浊风厮混,最后还残忍得将他杀害!谁不要脸!”
“神经病,你去死吧!”史如歌再也听不下去,她毫不客气地自她手心夺过那块墨绿玉佩,正准备气喘吁吁地离去。
“哈哈!”姝帘激荡的笑声令她讶然。
史如歌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便停下脚步开始注目手中的玉佩。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金戈的,从小到大他都戴着的,怎么会在易浊风身上?”
姝帘的笑容变得诡异无比:“金戈的东西为什么会在易浊风的身上,我想你应该去问问当事人易浊风,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漓心阁,玄衣寝宫内。
易玄衣对身后易浊风道:“易浊风,打开桌上帛盒,看看里面是什么。”
易浊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照着玄衣的吩咐拿起了桌上那大气的长形帛盒,又随手将它打开了。
他不禁皱起眉头,冷问道:“姑母,您什么意思?”
易玄衣的脸亦然大变:“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真在意史如歌,那就不要再伤害她至亲的人。”
易浊风觉得无比可笑,却没有笑出声来。他问她:“金戈在哪?”
易玄衣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道:“我不知道。只是有侍卫在某个地方拾得了这柄赤霄剑。”
易浊风冷嘲一笑,问:“哪个地方?”
易玄衣摇头道:“我不会告诉你。”
易浊风点点头,对于玄衣的做法十分的不满和不解。他道:“不说可以,我总能找得到他!”
易浊风不愿再理会易玄衣,转身便要离去。
“易浊风,你给我站住!”突然,易玄衣厉厉地喝住了他。
易浊风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返身问道易玄衣:“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自懂事前,你就一直教我,要我忠于溥侵,为他做一切我能做到的事。当我从北玄洞的废墟中拔出承影剑成为五堂主之首后,你就要我发誓,这辈子我若背叛溥侵,就让我爱的人承受无边的折磨。我听了你的。溥侵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未有过二心。可现在啦?溥侵让我杀金戈,你却从中阻挠,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易玄衣紧闭双眼,任由那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她痛苦道:“我不该那样教你,更不该让你发毒誓,我错了。易浊风,姑母太自私,对不住你。如今,我什么都不求你,只求你能答应我,不要再对金戈下手。”
“现在才醒悟你错了?来得及吗?求我放过他,可以!就因为他是你姐姐的儿子?”
易玄衣摇摇头,眼泪沾湿了她的睫毛:“不是,这次,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易浊风不禁冷笑道,他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你不要再找金戈了,他的身边有张垚,你不是对手。而且,你要善待史如歌,不要再做出夜不归宿冷落她的荒唐事。你伤害的不止是她,还有你自己。”
“姑母,您管的事情未免太多了!”易浊风语气更冷道。
易玄衣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她才继续说道:“我爱溥侵,因为他是我丈夫我爱天骄、漓心,因为他们是我的孩子我爱你,因为你是我一手带大的,一直以来我也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
易浊风扭过头去,不搭易玄衣的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发誓,要你永远忠于溥侵吗?”
易浊风敛目不语,他确实很想知道为什么。
“因为溥侵,是你爹。”易玄衣说得很慢。
凉风袭来,易浊风的身体丝毫未动。易玄衣看着他的眼睛,她本以为他会怒、会嗔、会狂,却没有想到他是如此的平静。
易玄衣道:“二十二年前顾柳烟在落日镇产下的那名男婴并没有死,只是我偷偷地将它抱了出来,而后又用死婴掩住了所有人的耳目。”
易浊风的脸上却泛起一丝冷冷的笑容:“所以,我只能永远的效忠他,因为他是我父亲?”
易玄衣点点头,道:“我很自私,我只想着给天骄和漓心最好的,也只想着让溥侵多宠爱他们一点。所以,我一直瞒着所有人,也从未想过要让溥侵知道其实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可是,你性格孤傲又日益强大,我便总是担心某一天你会与自己的父亲为敌。所以,我要你立下誓言。”
易浊风仿若没有直觉的人偶静立在那里,沉默了好久才又问道:“那我娘是怎么死的?”
“我亏欠你太多,还有你娘。你娘顾柳烟,确实是被我杀的。”
易浊风的眼睛暗若悬河。
“当年,顾柳烟好意地将我留在了她的身边。可我,却爱上了她的男人。那晚,她和溥侵大婚,她被人掳走,回来后昏迷不醒,是我,截断了她的呼吸。”玄衣的眼中毫无波纹。
易浊风紧了紧手中的承影剑。
易玄衣看着易浊风道:“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为你娘报仇。”
易浊风痛苦地闭了闭眼,手中的的承影剑脱壳而出,直指她的咽喉!
他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易玄衣的脸平淡如常,道:“我自私地在你心中根植了很多错误的东西。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以后的你做什么都能顺着自己的心意。”
易浊风的眼神似尖刀般锋利,他感到无比滑稽:“我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吗?你弥补得了吗?”
“对,我永远也弥补不了。可是现在,你可以带着史如歌远走高飞。”易玄衣泪如雨下,却又慈爱地看着他。
易浊风歪过头去,躲开易玄衣的目光,道:“我和她的事,不需要任何人教。”
易玄衣点头笑了笑,道:“好。你可以动手了。”
她轻轻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黑暗中,她感觉有一丝微风从她耳边滑了过去。
她睁开眼睛,却见得地上掉了小束墨黑的长发。
易浊风轻巧地收回了手中的承影剑,转身道:“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再无瓜葛。”
易玄衣笑着,道:“或许这就是天命、弄人的天命,可叹、可气,可谁也逃不脱。”
漓心阁内室。
金戈和黑影人盘膝坐于床榻上,前后相间。
看着身前的金戈指尖轻轻抽动着,黑影人不禁欣慰得停止了运功。待金戈的身体显目地动了动之后,黑影人便走下床榻,自言道:“玄衣的挽心药果然神效,加之我运功予以配合,真让金戈在最短的时间内活了过来!”
黑影人的声音犹如提神的药水,促使金戈缓缓地将眼睛张开了。
“我还没有死?”金戈问道面前站着的黑影人。
黑影人点点头,道:“幸亏我及时地赶到了飞云河边,不然你早就一命呜呼了。”
金戈苦笑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黑影人道:“何足挂齿?不要忘了,我们本就是同伴!”
“是。拥有如此强大的同伴,金戈真是荣幸。”金戈静静地说道。他的胸口依然剧痛。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黑影人叹了口气,道:“真没想到这易浊风的武功居然如此厉害。看来,要对付溥侵,他就是我们最强劲的敌人了。”
一说到易浊风,金戈再次怒涌上胸,更显难受道:“他只是卑鄙,出手暗算我!”
黑影人一敛深眉,道:“我本以为他会为了史如歌而和我们站在一边,所以,我曾几次出面想要拉拢他。却没有想到,他总将我拒于千里之外。现在,我请玄衣出面,希望他能给玄衣面子。”
“易玄衣?溥侵的老婆?”金戈惊讶道。
“对,不过玄衣是个明事理、善良的女子。”黑影人笑了笑。
金戈感到十分奇怪:“看来张师叔对她很是了解了。她还给了张师叔如此大的面子。”
黑影人笑了笑,道:“当然,她是易香绮的亲妹妹,也就是金胤的小姨子。当年我和金胤夫妇关系甚好,那又怎能不了解易玄衣啦?”
“易玄衣是我姨娘?”金戈的心猛烈地颤动着!
“对。如果她不是你姨娘,又怎会冒死救你?又将你安置在这?”黑影人连问。
金戈只觉脑海一片空白。他痛苦地摇着头,只希望能挣脱现在这状况。突然,一股腥甜的浆液自胸腔涌到了口中,他强忍着,却还是由它随着他的嘴角溢洒出来!
“不好,你内力受挫,不宜多说话!”黑影人走近,一把扳过他的身体,再击出两掌将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地传输给他。
黑影人的真气浩淼如海、博大精深。它好似游弋的骄龙,一条又一条慢慢地钻入金戈的身体里。进到他的身体后,更是如鱼得水地行窜着。它们四通八达,蔓延全身。瞬间,便吞噬了所有残存的戾气。将他全身的经络打得顺畅无比!
很快便见得金戈苍白的脸上有了血气。
金戈不禁暗叹:一直以来他都知道,黑影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可是,没有想过,他竟会赤霄心诀!
黑影人体内暗存的浩瀚真气,正是金戈平日修炼的赤霄真气。此内力,只有使用过赤霄剑的人才有悟性修炼。可是,黑影人却真实地将赤霄真气灌输到了他的身体里。
为什么他会赤霄心诀?难道还如刚才他所说的:因为他和金胤关系要好,他看到金胤修炼,正巧也就悟了出来?金戈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
但是,他还不想揭穿黑影人。
门外,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易玄衣推门而入。
金戈静闭着眼,装作没有知觉。
走至床沿,看着金戈渐显红润的气,玄衣赞道:“大哥真是神通广大,这才多久的工夫,便将他救活了。”
见易玄衣强作笑颜,黑影人忍不住关心道:“玄衣,你脸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易玄衣有些受宠若惊,笑道:“没有,多谢大哥的关心。”
黑影人点点头道:“没有就好。”
易玄衣心不在焉地将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
黑影人依然注视着她,问:“玄衣,易浊风来过了吗?”
“来过了。”
“那他现在是否愿意和我们联手?”
易玄衣摇了摇头,道:“他不愿意。”她不会告诉黑影人,她根本就没有规劝易浊风与他们站在一边。因为溥侵是他的父亲,她只能让他自己做决定。
黑影人叹了口气,不禁头大起来:“这易浊风的心思可真是难以揣测!如果他真心爱着史如歌,就应该和我们站在一边啊。”
易玄衣怔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说道:“现在,他对史如歌也是不予理睬。怎么可能会和你们站在一边?”
………………………………
第255章 本性难改
黑影人脸铁青,疑惑道:“易浊风不理会史如歌?怎会如此?这才新婚几天啊?”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易玄衣目光深沉道:“张大哥,我看着易浊风长大,他的本性并不坏。你们能否答应我,将来放他一马。”
易玄衣的要求令黑影人哑然。却是金戈突然睁开了眼,道:“他那样的人,不会求人也不会怕死。你不必为他担心!”
黑影人停止运功,静下来道:“金戈说的很对。既非友人,那便杀之。本来我们还会因为史如歌而对他有所顾虑,不过现在看来,这都是多余的。”
金戈的大眼睛瞪着前方,咬牙道:“既然我还活着,我就不会再让史如歌留在他的身边。还有这一剑之仇一一一”
易玄衣不禁柳眉皱起,转身道:“大哥,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能帮你的也都帮了。这里还供你们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溥侵出关了,我就藏不住你们了。”
黑影人的脸上笑容可掬,道:“放心,我们会准时离开的。”
天绝殿上,只有溥侵和易浊风两个人。
溥侵冷问道易浊风:“金戈的尸体还有他手中的赤霄剑都还没有找到吗?”
易浊风漠然道:“是。”
溥侵挺了挺脊背,刚毅地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道:“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易浊风低首道:“不确定。”
溥侵的眼中燃起一团烈火,怒问:“那你是怎么办事的?”
易浊风的嘴角亦有一丝冷笑,道:“我已经尽力了。”
溥侵的眼睛慢慢地变成死灰:“我看你是不想找到吧?”
易浊风的脸微微抽搐了下,道:“就当是吧。”
溥侵笑了,笑容残忍而又古怪。
似有大风拂到了殿上,溥侵的乌发迎风而舞。
不是风,而是溥侵的愤怒,他捏紧了拳头!
真气笼罩着他的身体,他的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向了前方的易浊风!
空气颤了颤,易浊风的身体自殿上重重地坠到了殿下!
承影剑陨落在地,他一手撑地,缓缓地支起身来。
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呕出,仿如一朵妖异的红花绽开在地上。
易浊风苍然一笑,道:“打得好,杀了我会更好。”
溥侵的瞳孔缩成针尖般大,他阴狠地盯着易浊风:“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你会。因为我只是个叛徒。”易浊风说得很慢,他在故意地提醒溥侵,激他杀了自己。
溥侵收回了手,怒气也已消停了不少,他道:“你回去吧。这个月你就待在琼华居好好地养伤,其他的暂且都不用你操心。”
易浊风直觉胸口就要窒息般的痛,他捡起地上的承影剑,慢慢地爬了起来。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他很艰难很用力地走着,可还是没能走回琼华居。
他瘫倒在软绵绵的泥土地上,张望着天空刺目的秋阳。一张美艳的面孔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惬意地笑了,问:“史如歌,是你吗?”
不知道睡了多久,易浊风才疲惫地睁开双眼。此时,太阳已退到山的另一头。
趟了这么久,他身上的痛疼似乎减轻了不少。但是,他还是有些许难受的。溥侵的那一掌给以他的五脏六腑狠狠的一击,虽不至于取他性命,但是现在,只要他稍一运功,就有一种全身血流将要冲破他的身体暴涌而出的痛苦。
他站起了身子,拍落掉沾染在衣上的尘土,径直往琼华居走。
那时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史如歌,待现在清醒过来才知道纯属自己的幻觉。他在心底嘲笑自己,笑自己,爱她爱得竟有些可怕了。
琼华居,史如歌安静地坐在了房间里。
她趴伏在桌上,双手拖着自己圆翘的小下巴,郁郁不乐。
嫁给易浊风这么多天了,他却连碰都没有碰过她。而且他每天夜不归宿,都不见个人影,好像是在存心地冷落她。细细想来,她才刚满十九岁,嫁什么人不好,偏偏选择了他?是老天对她不公平,还是自作孽不可活?谁叫她与溥侵交易的啦?
史如歌都不想管了。现在,她只想逃,只想逃回娘亲的身边,永远依偎在她的怀中。可是,她却逃不了。不说金戈没找到,就算找到了金戈又为她爹爹报了仇她也一样逃不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已经嫁给了易浊风,就算天一教的人不追杀她,六大门派的人也会找她麻烦的。
史如歌委屈地撅起了嘴,不知不觉,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惨白的月光透过狭小的门缝反射而入。易浊风推开大门,站在了门口。
史如歌来不及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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