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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蝉声-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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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他们聊的异邦趣事也挺新奇,但是元法僧却是越听越觉得空落——不是他们,一定不会是他们。
当哥儿四个离开四夷馆的时候,庆云仍然沉浸在那些天方夜谭的故事里,小龙王却是一脸沉重。
暅之忙去安慰大哥,合计下一步行动。
“要不我们再找那个慕容圣婴试探一下?”
刘赢也想帮大哥出些点子,分担些忧虑。
小龙王撸了撸脑袋,
“嗯,你们明天去会会那个慕容圣婴吧。
我想去找宝念大师聊聊,他在帮我看着尔朱新兴,不知道有没有进展。”
慕容圣婴是小龙王自己否决的选项,他这么安排,也许多少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众兄弟也识趣地不与他争辩。
一路归来,只剩下刘赢向暅之讨要神器的哀求声。
瓠采亭经过一日休整,已经是满状态复活。
想来想去,她此时也想通了。
自己没来由地吃的是什么飞醋?
庆云那个毛头小子和殷色可那个黄毛丫头……嗯,不行,五弟一定会吃亏,耍心眼他还真未必是哪个小妮子的对手……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呢?
我想这些干嘛?
……嗯,我有机会还是要劝劝五弟,不要被那小狐媚子乖巧的表象迷惑了。
女生心里所谓的想通,就是潜在的对手在她心底评价不断下降的过程。
从殷姑娘,到黄毛丫头,到小妮子,到狐媚子,哎,通了!
通则不痛,她现在心里是舒服多了。
看在那个狐媚子也忙前忙后为自己急了一天的分儿上,那就先原谅她吧。
不过这蓄了一天的杀气,还没发泄出去呢。
此时的瓠姑娘那绝对是斗志昂扬!
哎,那帮臭男人真没用,还得本姑娘出马,且看本姑娘如何大杀四方,找出真凶。
瓠采亭神游兴起,没料到脚下一绊,踩入了一洼小土坑。
暅之的心思最是细巧,他早知道四妹今天憋着股气,所以格外留了心思,此时见状急忙走中宫踏坎离,抢上一步扶住。
这一步踏的飞快,在瓠采亭将顷未顷之时,便已出手,比采亭的娇呼声还早了几分。
不过旁人若是不注意,这看上去到像是暅之主动撞倒采亭揩油一般。
暅之堪堪刚把四妹夹住,迎面就传来一声冷哼,
“哼!臭不要脸!登徒浪子!”
暅之定睛一看,哎呀,正好是昨天被自己撞过的妹子,那一撞可是香艳满怀……
哎,她该不是以为我,我故意的吧?
想到这里双手闪电般的一缩。
瓠采亭被二哥扶住当然不会有别样想法,自是大方的倚在他臂上,可是怎么能料到暅之会忽然抽手?
这一下子失了重心,比刚才踩到小坑的时候可是狼狈多了,直接就向暅之怀里倒了下去。
暅之再将她搂住,那姿势可就真的有些暧昧了。
这可把对面的小姑娘看得满脸涨红,
“登徒子!我就知道昨天你是故意的,在这兰若寺中竟有你这等斯文败类!
如果今天姑奶奶不教训你,我就……我就没时间听经了,哼!
最好下次别再让我碰到!”
这小妮子想是看到身后刘赢,庆云,殷色可一齐走来,见势不妙,话遁而走。
“这还真是颗小番椒啊!”
昨天刚被番椒辛辣幸福地折磨过的刘赢,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二哥。
瓠采亭本来还想发作,可是看到刘赢和对面女子的一连串反应,她还怎能悟不出这其中有故事啊?
八卦的心性瞬间就战胜了些许不快,她从暅之怀中腾地弹起,
“哎呦,哎?二哥,你怎么还不去把人追回来?”
祖暅之的脸啊,憋得青筋都快爆开来了,他是最怕被别人拿女人来打趣。
瓠采亭看见他这副模样,顿时一扫阴霾,哎呀,同是天涯沦落人,原来二哥也有比我更惨的时候啊。
一行人刚进四夷馆,就看到人群围拢成圈,圈内两人作势欲扑,像似正要角抵。
角抵,是当时一种官方认可的决斗方式,在南朝,也称相扑。
但是这时候的角抵,和现代相扑规则是不同的,相对自由许多,只规定了决斗的准备动作必须是两人相向对冲,两头四臂抵在一处。
一旦发生接触,除了不允许假借外物,其余百无禁忌,
无论是手脚头齿,投掷肘击,都可以用来攻击对手。
而且在第一次接触后,一旦有一方成功摆脱,那么游走,纵跃,也都不犯规。
当然了,如果你真用了牙齿,或者满场乱逃,无论输赢,这名声可就算毁了。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不能怨后世腐儒如此这般说道,
众口可以烁金,在别人唾沫底下活一辈子有时候真的比死难过。
话扯远了,我们再说回这角抵决斗。
北魏尚武,当时律法规定,只要有带品级的官员裁判,角抵较技,在一方认输或是失去知觉前,是不可以中止的。
干扰决斗会被下狱!
而在有效决斗过程中出了人命,也不违反法律。
庆云仔细一瞅,嗨,这里还真有一个官——李神俊!
他站在决斗的两人这间,看来这是要玩真的啊。
再一看要决斗的人,有一个他还认识,就是昨天一起泡椒吃馍的苏我高丽,他怎么和人打起来了?
庆云挤进人群,果然看见大连宇文两个人在场边发着战吼。
庆云拍了拍两人肩膀,想要问清缘由。
宇文本柕一脸不屑的说,
“就那个新罗来的村夫,还总自诩是个王子,经常来找我和苏我兄的麻烦,说是我们倭国经常发兵骚扰新罗伽耶。
嘿,就他们那不毛之地,有什么好抢的?
其实不外乎是为了猎场,林场和鱼塘发生的纠纷,他们新罗小国又总是吃亏。
我们让着他,还以为是我们怕了。
谁怕谁啊,不服就来打过!”
“呸!你满口胡言!
倭人自海上滋扰新罗高丽,还不都是你们百济和任那的贼人做的向导?
他们抢粮食,女人,还放火烧村,根本就是一群冷血的强盗!
我们在自己的土地上不怕你们,在这里也不会怕,等一会儿我们还有一场,你可别逃!”
庆云循声望去,只见在宇文本柕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名方脸汉子正怒目瞪视着这边。
宇文本柕又岂是好欺的,张口便骂,
“伽耶小儿!爷爷岂会怕你?等会儿便自打过!”
他们还在对骂的功夫,场上那一对儿已经嘭的一声撞在一处了。
哎呀,这角抵,双手互攀的一刹那还真的是头撞头啊,看着都疼!
苏我高丽人高力大,双臂死死压住新罗王子。
庆云依稀记得,他应该叫做智大路,这时仔细看双方身材。
哎呀,这结果应该是一边倒啊。
这一个王子瘦成这样,这小国得有多穷?
只见那苏我高丽按住了对手,自认掌控了局势,开始试探性的伸脚来踢。
那智大路只有躲闪的份儿,但怎奈苏我高丽的腿也比他长着一截,躲闪之间,还是吃到了几脚。
庆云看得都替他着急,赶快认输吧,省的受罪。
可是本人不喊认输,就连裁判也不好介入啊。
智大路被苏我高丽抵着绕场转了一圈多,仍然咬牙不降。
苏我高丽毕竟也是弯腰与对手抵在一起,这脚下也不便全力施为。
如此久攻不下,他自觉面上无光,于是双臂加力,腰间暗暗蓄力,准备突然起身,用一个高段踢结束战斗。
可是就在他手臂下压,腰部挺起的当口,智大路非常敏锐地判断出了他的目的。
只见智大路双足一蹬,借着对手挺腰的力气腾身而起,松开双手在空中一个打了个侧翻,就在他面向苍天的一刹,忽然又腾空做了一个鲤鱼翻身,双足如风车般向苏我高丽砸了下来。
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靠得都是腰腿的爆发力。
苏我高丽的腿堪堪踢起,智大路连着全身重量的一个下劈已经结结实实砍在了他的肩头。
苏我高丽高大的身躯轰然跌倒,随即人群当中一片大哗。
李神俊急忙出手阻止智大路继续攻击,检查苏我高丽,后者果然已经是昏厥过去。
这一场,居然被智大路这个小个子巧妙反转,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李神俊拍了拍智大路的肩头,赞了一声,
“好小子,腰腿好强的爆发力!是块好料子,回头再与你切磋切磋!”
这宇文本柕可看得急了,忙窜出来为兄弟找场子。
苏鲁早起身将他拦住,“你的对手在这里!”
大连翮祖叹了口气,下场将苏我高丽扶回房去。
那苏鲁也是个瘦小身材,显然是缺乏营养所致。
人群中有个黄衣姑娘,生的黑丑,并不起眼,但是显然对苏鲁很是关心,
“苏鲁,既然智大路王子已经胜了,那就不要打了!”
宇文本柕冷笑讥讽道,“看,连娘们都怕你丢人!”
“你说什么!”苏鲁被激的老羞成怒,也不顾规矩,上前就要动手。
李神俊伸手将二人隔开,怒叱道,“按规矩来,否则大魏王法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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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古代中国与澳洲的关联,除了表面的文字记录,我们也可以深挖一下文化渊源上可能的联系。我们知道,越人,是南岛人融入华夏族的部分。前文已经说过,越人的先祖叫盘瓠氏,高辛氏嫁女于犬戎大将,封于南荒而王。越人认为盘瓠氏是他们立族远祖,他们对盘瓠氏的崇拜,自有文字起就已经开始,历千余年。这个盘瓠氏狗头人身,最早的盘瓠庙,狗头盘古像都存在于岭南,最出名的就是大澳石狗。
我们华夏文化也有一个发音差不多的元祖神,叫做盘古。在李唐以前的已知古籍中只有两处提到过盘古,除此以外连类似的故事都很难找到。第一处是三国徐整的《三五历记》,第二处是任昉的《述异记》。
任昉的《述异记》原文里,只提到了盘古墓在南海。盘古国在南海之中,并没提到盘古是何许人以及他开天辟地的传说。大家在某百科里能找到的南北朝关于盘古化五岳的记载都是根据唐代无名氏散集《灌畦暇语》(就是灌溉农田的空闲写的故事)改编的伪证。(这一引用的最早见于清代《绎氏》,后又被首都某古代史博士生导师摘录于文集,因而广为讹引。该文集还提到《魏大饗碑》最早言及盘古,然《全三国文•卷28》《隶释•卷19》所载碑文拓本均未提及盘古。又引吴国韦昭所著《洞记》言盘古开天,然此书并不存世,《隋书》整理经史子集时已逸而不名,唐佛经私家演义钞本《大方广佛华严经随书演义钞》不知自何处引出,且记书名为《洞纪》,不知是否与后世游方家诸般《洞记/纪》相混。)
这样一来,徐整的《三五历记》就成了早期盘古记录的孤例。徐整,三国时期东吴太常卿,而当时越人文化的影响力最北达到安徽宣城(孙权平越第一战)。豫章徐氏的祖源也是继彭祖国之后的徐国——一个存续了一千五百年的东夷方国。在前文提到的吴楚对越战争之前,徐国一直存续,且是扬越地区最大的邦国。所以徐整这个原创故事是否吸收了越人文化的营养,是值得深入探讨的。
对盘古和盘瓠是否就是一支部落,涉及根本信仰,笔者并不愿武断的下定论,不过任昉的记录恰恰暗示了盘古和岭南文化的关联。现在岭南的诸处盘瓠古迹,都被默认重新指向盘古。古代越人族群也已经融入华夏,所以争论那么清楚也实在没有什么意义。
我们还是讲回盘瓠氏,盘瓠氏在越人传说中是狗头人身。远古崇拜呢,大多有其本源。狗头人自然从来不曾存在,但是否有可能源自对于某种狗头直立生物的物种崇拜,比如……人类对于澳洲的生物认识很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早。
亚洲和澳洲的生物演化一直是相通的,澳洲野狗其实是五千年前迁徙到澳洲的亚洲田园犬,他们的共祖是苍狼。澳洲狸猫同样也来自亚洲。兽且如是,独人不相通乎?事实上,按照现代主流人种分类学的观点,和澳大利亚原住民亲缘最近的岛外人种是南亚次大陆古盘越国人(吠陀人)。
在澳大利亚今日的考古发现中,最早的原住民远祖化石见于蒙哥(Mungo)湖。蒙哥湖得名于原住民语,是一个萎缩中的老年湖泊,它的东部沙丘就是赫赫有名的“中国墙”。“据说”是因为神似长城而得名。巧合的是,蒙哥在中国北方部落语系中,也有一个美好的寓意——长生。这个巧合所预示的越人与北方部落间的微妙联系,恰好又回到了此前提到的高辛氏封犬戎大将盘瓠于南方的传说。
再写下去,就会和论文一样枯燥。我们还是回到小说,司烜蒙哥这个名字,显然是杜撰。不过蒙哥得名,就是取自蒙哥湖。将他与盘古国相关,是出于将上古越人文化圈延申到澳洲的一种猜想。司烜氏,是周礼所载秋官中的一个姓氏,在华夏已经绝迹,却与烜洲暗合。
上一节提到的自然洲独有神秘火树,究竟是凤凰木(原产马达加斯加,澳洲有原本,花色大红),圣诞花(原产中美,澳洲也有原产种,既今新西兰圣诞花)还是珊瑚树(《本草纲目》珊瑚,……汉赵佗谓之火树是也),这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这三样东西在澳大利亚都算不得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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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访夷馆线索再断 登太室酣梦逢仙
瓠采亭此时也挤入了内圈。
方才她已经听到了宇文本柕和苏鲁的争吵,此时附在庆云耳边悄声道:
“那些倭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寇乱三韩几百年了。
智大路王子打得漂亮!这场我赌苏鲁赢!”
庆云这才想起,瓠采亭的祖籍也在三韩啊。
他曾经听四姐讲起过,箕子朝鲜时候的三韩地,现在已经变成了百济,新罗和伽耶。
箕子国为卫满所篡,卫满为汉所伐,汉设四郡以治箕子故地。
高句丽人杂居山荒,直到五胡乱华,四郡无主,才从鲜卑慕容部手里抢下汉江以北的土地,成为朝鲜最强势力。
而江南诸国百济为大,自得东吴万军,亦可雄踞西南一隅。
可是百济以东仍然处于部落杂居的状态。
那里有箕子国、卫满国故人,
有燕秦历代避世至此的流民,
有扶余秽貊的小部落,
但占比最大的还自海上舶来的越人。
越人故国曰大罗,所谓新罗,便是罗人新域。
智大路的部落其实只是罗域这诸多邦国里较大的一个。
他们的族长,有的称为尼师今,也就是长老,智者;
(笔者案:朝鲜史书《三国史记》称尼师今为三韩地方言,对应汉字为齿理,长者意也)
有的称为麻立干,也就是村大王。
伽耶的情况,大体也差不多,因为国力最为弱小,地界上还杂居了不少倭国海贼窝点。
这些窝点也就是倭人自认的任那辖地。
倭人来朝鲜劫掠,当然喜欢挑那些弱小的散居部落下手。
四姐的家乡盘罗国,旧时因遭倭寇洗掠,一蹶不振,最后终为附近的大部族所吞并。
所以庆云非常理解四姐对于倭国人的那种天生恶感。
还好昨天四姐没有和我们同来,否则都不能愉快地和小伙伴们偷食了。
庆云心下正暗自庆幸,场内的两人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李神俊示意开始的手势一落,两人便撞在一处,又倏地分开。
看来二人都是火爆性子,根本不想用扭打这么墨迹的方式来终结战斗。
拳影腿风,几个照面之后,高下差不多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个宇文本柕可不像那个倭国贵族,一看就是吃过苦拼过命的很辣角色。
不但身体素质占了上风,出手更不留余力。
苏鲁吃了几记拳脚,额头已起了一片青紫,可是目光中的凶戾却有增无减,明显也不是善茬。
“这个宇文家的人有些根基。”
庆云看到形势对苏鲁不妙,便已经准备疏导采亭了。
“哎,宇文氏。
宇文家的人自然不会简单。
关外最能斗狠的部落,除了段氏就数他们了,
慕容拓跋都要靠边站。”
“那你还赌苏鲁赢?”
“姐喜欢!再说这又没有下赌注,我赌谁还不是我愿意?”
他们两人正在聊着,场面上的苏鲁似乎已经更加难看了,
口鼻间不断有鲜血滴出,一支左臂软绵绵地垂着,粗重的呼吸将他脚步也拖得蹒跚起来。
可是宇文本柕的速度却没有半分下降,“砰”地又是一脚踢在苏鲁胯间。
后者一声闷哼,侧身翻了两个跟头,才右手撑地勉强再站立起来。
“几位大侠,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苏鲁!”
那名黄衣妇人不知什么时候也挤到了庆云身旁,
她满脸焦急的神色,双手合十,不断地向庆云一行人鞠躬。
庆云回头一瞄,二哥,三哥和殷姑娘也都过来了,
自己这一大帮人各个身背利刃,也许那黄衣女子就是冲着这一点才相中他们的吧。
庆云刚想开口,却被刘赢拦住了,
“不可!这里可是大魏,干扰决斗乃是重罪!
不但会被下狱,还要遭人唾弃。
不只是你,苏鲁兄弟也会被人看不起的!”
庆云望着场中局势,又望了一眼眼前的可怜妇人,实在有些不忍,
“可是再这么硬撑下去,那家伙会死的。”
苏鲁倒地的次数越来越多,起身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虽然宇文本柕看似君子,并不趁他起身的时候追击,
但是那嘴角露出的戏谑笑意,像极了一只频频松开手中猎物的猫科动物,满含得意和享受,冷血与残忍。
“如果他宁愿死都不愿意放弃。
那么就算你出手救了他,他也比死还难过。”
庆云知道三哥说的没错,偷眼望了望黄衣妇人。
那妇人实在有些急了,几次看到苏鲁被踢到,险些就要亲自冲进场去抱住宇文。
“不管了,我……”
庆云的手虽然已经握住了剑柄,手腕却又一次被人按住。
这一次按住他的,是李神俊。
“你这样,救不了他。”
“可是!”
“除非他不小心晕了过去,否则谁都没法救他。”
李神俊望着庆云和刘赢,吐字声如蚊蚋,若非借了唇语,还真读不出其中意思。
李神俊仍需维持秩序,快步退回场中,只是步伐微妙,看似不经意间就抢了宇文本柕的行动方向。
宇文本柕并未感觉到有何不妥,只是微微侧了侧身,闪到了面向庆云的位置。
苏鲁一声虎吼,又踉跄着扑了上来。
他现在只有一只眼睛还能勉强撑开一道缝隙,跑动的时候甚至无法跨出直线,
右臂虽然还能挥动,却也挂满了血污青斑,一拳摆出,已全然没了准头。
宇文本柕冷笑着又出一脚,踢在苏鲁已经折断的左臂上。
苏鲁嘶声痛吼,倒翻出去,直接滚向了人群边缘。
刘赢的剑柄微微晃了一下,如果不是道行高深的武学大家一直留意着他手上的动作,绝对不会察觉到他曾动过什么手脚。
只是苏鲁跌摔过来的时候,忽然噗地软倒,重重砸在刘赢身前,便再没发出声响。
“宇文本柕胜!”
李神俊宣判了比赛,可是胜利者还有些发懵。
他已经占了绝对优势,正在戏耍对手,
还没有把心头那股闷气出够,怎么就,怎么就赢了?
“这个李神俊真不简单!”
这是出自刘赢得评价。
刘赢口中的不简单,绝对只有一种,那就是真功夫。
刚才能够击晕苏鲁,刘赢出招的隐蔽迅捷固然高妙,
可是李神俊的步法走位,才是真正的神乎奇迹,让当事人毫无察觉地落入彀中。
“嗯!”
庆云只是随口应了一声,望向那个正在炫耀着自己的肌肉,却又好似未曾尽兴的“胜利者”,目光中满是鄙夷。
黄衣女子抢上前想抱起苏鲁,却搀不动。
暅之急忙赶过来扶起。
一旁观战的智大路王子见有人照看兄弟,便先冲向了宇文本柕,要求和他再战一场,却被李神俊拦了下来。
北魏律法,非逢纳妲幕——官方举办的竞技盛会,
决斗性质的角抵,每人同天只能进行一场。
不过这口舌之抵并不在限制之列。
此时智大路的情绪显然非常焦躁,那宇文本柕自然也非善男信女。
两人争到炽处,便都用上了三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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