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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若蝉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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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太兴的“八隻夺”凶名极盛,自然不会是聊供观瞻的祭祀礼器。

    在他与高车作战的时候,曾经生擒高车国主,西域第一巧匠阿伏加德罗及其从弟桥至。

    (笔者案:阿伏加德罗,《北史》作阿伏至罗。桥至《北史》作穷奇,既上古所谓蟜极。如前文所述,现代印欧人出高加索,其实与中华源昆仑相距不远,中西上古名源共通性,以及某些西文名一代目先祖故事由来,是本系列后续作品的内容。)

    阿伏加德罗乞命请降,愿献奇宝求生。

    哪知元太兴看过了前者的那些新奇发明,并不怎么感冒,不过却对那些用坚韧的天蚕丝为连接所制的成套装置非常感兴趣。

    于是就让对方帮自己改制了一套“八隻夺”。

    从表面上看,这只“八隻夺”与普通礼器无异,只是七个刃口均为精钢所制,锋利异常。

    实际上呢,这七刃都是可以独立分开的,平时扣在一起,由天蚕丝拉紧。

    在被元太兴以独门手法掷出的时候,空气会擦动夺柄内的气槽,冲击机关将蚕丝放松,

    飞行一段距离后,七刃便会摆脱束缚,脱离刀柄,

    而刀柄上还会留有一截藏锋,

    此时一夺化八,在天蚕丝牵制下,拉出八道弧光,自八面夹击一点。

    一夺既出,万难躲闪,西域不知多少名将,都折在这“八隻夺”下。

    此时寒光一起,贺若统便知不妙。

    可是那飞夺去势惊人,速度岂是人力可及?

    只闻一声惨叫,八道青光倏分倏合,血光暴现。

    贺赖豆叱斤硕大的身躯自墙头砸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抽搐作一团。

    寺中钟声长鸣,人声鼎沸。

    贺兰初真掂量了一下局势,知道已无法带走同伴,发出了一声恶狼般的嘶吼。

    另外双贺听闻狼啸,也是一脸悲愤,但却立刻有了决断,毅然转身攀墙,齐齐退去。

    道统,首座,朱僧生,庆云一行人纷纷到场,见这一地狼藉,便知方才必有一番恶战。

    元太兴咧嘴一笑,

    “他们志不在行刺,须得仔细盘问。好在抓了个活的。”

    “西河王说的可是他?”

    空空空空将那摔在地上的贺赖一把拎起,后者的身躯就如同软泥一般滩作一团,面上露出骇人的青紫之色,竟是已然气绝。

    元太兴的脸色显然也不太好看,上前将那贺赖豆叱今的尸体一把抢过。

    空空空空喝了声,“慢些!”,却是阻止不及。

    元太兴一把拎过来,那尸体不知是何处受力,发出了一道轻微的破裂声,然后便有一股烟尘冲将出来。

    元太兴以及近处的空空空空,宝念,婆罗门,庆云等人躲避不及,尽数被这股烟尘笼罩其中。

    烟尘来势虽快,在场人亦非等闲,纷纷掩面挥袖,向后暴退。

    一阵密集的咳嗽声后,庆云感觉烟尘已经散去,忙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深吸几口气,仿佛并无异状。

    空空空空,宝念,婆罗门三僧也神色渐复,面面相觑间却也看不出有何不妥。

    但是众人转眼再看元太兴时,只见他变色逐渐转白,冷汗直冒,似乎马上就站立不住。

    庆云见状忙抢上前去一把扶住,贺赖的尸体便嘭得一声软落在地上。

    元太兴十指佝偻,指甲已呈酱紫之色,紧紧地攥着庆云的上臂,

    后者只觉得仿佛是被一双铁钳钳住,臂骨都要被捏碎了去。

    虽然是痛彻心扉,但庆云依然不忍此时甩脱元太兴,只能向暅之求助。

    “怎么不见佛贤过来?”

    空空空空见状大急,忙向大统和宝念询问。

    这佛贤是寺中医道最精之人,他若在此,怕是还有回天术。

    宝念双掌合十应道,

    “哎,自从上次尔朱新兴失踪,觉法与佛贤甚感愧疚。

    这两位现在轮流外出,去镇上觅那尔朱的踪迹。

    今日恰好轮到佛贤。”

    就在那几位大师感叹间,暅之已是出手了。

    他一抖手取出几根银针,随意几刺,先是让那元太兴的十指微松,然后一把将庆云手臂抽回,对后者吩咐道,

    “帮我把他放平。”

    庆云应了一声,将元太兴放倒,

    随即自己也坐下,用大腿作枕,垫住了对方头颅。

    暅之翻看了元太兴的十指和眼白,探过后者体温,心下已渐了然,

    “眼球发黄,面色泛白,十指酱紫,这是血竭之相。

    他血液内血元暴动,只有换血,方有生机。”

    暅之俯下身去,在元太兴身上嗅了嗅,又凑到庆云身上闻了闻。

    “做什么?”

    庆云都被暅之眼前的举动弄得颇不自然。

    “你们身上,好像只是沾了些草木灰,

    虽然加了些其他配料,让阴气更重了些,但也不至于……”

    暅之忽然像似想到了什么,望了一圈,对雄起大师说道,

    “雄起大师,能否麻烦您帮忙查看一下元太兴房中是否有煎服汤药的迹象。”

    随后暅之又询问寺中是否有老参。

    巧在道人大统处倒确实留有两只,

    暅之忙唤人取来,然后飞快地写下两个方子,令几名小沙弥先去煎制。

    忙完这些,他又使人去水边摘取芦管,找知厨僧取了许多杯碗,用刀在元太兴指尖切了个小口。

    后者血气已竭,放血颇为不易。

    暅之舒筋导脉,好算是在每个杯碗中都滴了几滴鲜血,立即赶着与在场众人逐个相配。

    还好,此间诸人中婆罗门大师的血似是与元太兴相融甚恰,良久不凝。

    暅之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喜色,

    “八成还是有救的。”

    此时雄起大师也从元太兴房中捧出一只药缶,

    缶中还有些残渣,似是每日都用来熬药,于是也懒得洗净了。

    暅之捞了些药渣送到鼻子上闻了闻,那残渣已经冷去,发散不出味道。

    于是他索性撮起药渣送入嘴中,仔细咀嚼了片刻,才从口中吐出,蹙起眉头,神色凝重。

    宝念大师问道,

    “亲,可是这药中藏有古怪?”

    暅之摇了摇头,

    “不,这药都是上好的选材,没有问题。”

    “那为何我们中了这烟尘都安然无恙,唯独元居士他……”

    暅之并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正色问道,

    “西河王是何时入兰若的?”

    宝念应道,

    “元居士与太子同时入山,代太子落发,以示足戒。”

    “那关于他之前的病史,以及日常用药情况,寺中可有人知晓?”

    宝念被问得一怔,显然他也不甚清楚。

    不过就在此时,另有一道声音响起,

    “自然是有的,据贫道所知,元居士与我兰若可是姻缘匪浅呐。”

    》》》》》敲黑板时间《《《《《

    上一节笔者讲到了一些古汉语发音,也不自量力的说过要挑战一些“专家”观点。正写得兴起,干脆就把本来准备日后挑战的关卡提前了吧。

    当然,在此之前,先补两则小贴士。

    一是关于阿佛加德罗家族。在这里,并非是有意要和阿伏至罗建立联系。但是有几点可供参考。其一,高车阿伏至罗与前文提到得乞伏一族一脉相承,本就是是高加索人(白人)。其二,阿佛加德罗家族是在十三世纪才声名鹊起,Avogadro这个姓氏本出自Avogaro,意思是拥趸,后来引申为教廷律师。Avogadro是以职业为姓氏,而这个职业的出现远远晚于西方姓氏成型时代。一般以职业为姓氏的,都是铁匠,水手,屠夫,建筑工,渔夫之类的古老职业。因此这个氏族一定是一个晚兴移民氏族,所以才会引用中世纪的职业作为自己的姓氏。

    第二点是关于阴山四鹤。贺兰部在北魏立国时期为拓跋氏提供了许多支持,四鹤的姓氏都是贺兰部派生姓氏,其中贺兰初真,贺拔度拔,贺若统都是孝文时期活跃的武将。只有一个贺赖,是贺兰部早期首领的姓氏,在孝文朝并没有出什么名人,于是就安排此人物先领盒饭了。其余三鹤自然还要登场,保义保惠军的来历依然尚待分说呢。

    好,现在开始挑战“专家”时间。我们今天要分说的是后文情节将会推动到的“大食国”的发音。其实在前文讲到龙涎香的时候,就曾经带过多龙的大食西海。大食是唐代对阿拉伯帝国的称呼。有专家发声,其音“大益”,原因有二:

    一,大食,是从拉丁对音Tayy(她益)音译过来的,因此食应读益。

    二,食字古音本就读“益”,如郦食其的读法应为“丽益基”。

    这么一听似乎有理有据,大多数人被这么一唬,就信了对不对?那我们就一条一条分析一下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

    首先,大食的地理位置比拉丁语族国家更靠近中国。中国对其地名认知应该来自他们自己的语言阿拉伯语,或者离中国更近的波斯语。拉丁语发音传入中国,那必然不是唐代的事儿了。大食这个地区,在波斯语中对音为Tazi,中古对音条支。又Tazig,与今塔吉克同源。其音塔孜。(今沙特地区,汉志,多志等地区,也是取古音译,ig结尾尾音译为志/支)

    其次,大食是唐代中国对阿拉伯地区的称呼,取杜环《通典》音译,应循唐代发音,两版唐书均引之。食在唐代早就已经不读“益”了,正确读音为“是”,《唐韵》作乘力切。(前文有论,唐音如吴音ch/sh,ing/eng界限不明,乘字注音食陵切/shing;承字注音署陵切/shing,后同。)

    横向比较魏晋至唐的文献中,大食,多氏,大寔混用。氏,在中古读“支”(与月氏同),唐(《唐韵》)时已读“是”(承旨切,承音从前。);寔,读音一直为是。

    三本同声,可见唐代标准读法为“大是”。方才我们曾反复提到,唐前中古音近苏白,无论“大是”,“大寔”,“大食”在苏白中的发音与Tazi的本音已经非常接近了。

    因此大食的读音按照正确度评分的话:

    塔孜(满分),大是苏白(90),大是今普(80),大支(70/从中古条支,汉志译法),大石(60),但若读成“大益”一定是不及格,无典可循,望诸看官慎之。

    这里可能一些读者会有反驳:

    1。苏白大有/dou/的发音,难道大食要读“抖是”?不,dou是晚期俚语,不用作专有名词对字发音。专有名词的读法依然还原为/da/,参考“大观园”。

    2。唐音近粤语,客家,亦有其说。前文我们已经从移民走向做过总结,后文我们有更多实例辨证。此节简言之,江南诸语,映射了不同时代、地方的口音变迁。我们应当根据不同时代的字书,韵书,稍作比较,就可以得出答案。

    中国在汉字读音史方面的文献保留的相当完好,学习成本完全没有向我们想象中那么高不可攀,这些几乎都是唾手可得的知识点。只是,我们需要注意引用正确时代的韵书,对比语境和词语诞生的年代,就能按图索骥,找到正确的答案。
………………………………

第四十二章 良药亦是刮骨鸩 醉意不在浮光樽

    说话的正是婆罗门大师,

    他正在按照暅之的吩咐作着换血前的热身运动,

    将腿倒钩在空空空空的肩上,利用腹肌力量作屈体躬。

    他把脸憋得涨红,但仍然艰难发声,

    “昔日元居士还是西河王时,曾生过一场大病,

    全身关节疼痛肿胀,几乎丧失了活动能力。

    后来他秘密回京,御医也对此束手无策。

    但是所幸正赶上佛贤大师云游,过诧西河王府,

    他出手竟见奇效,倒别是一番因缘。

    元居士主动要求陪太子向佛,也不无如此原因。

    所以元居士的药方都是佛贤大师所开,在这兰若寺中,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如此。”

    暅之仿佛略有所悟。

    “祖小亲就莫打哑谜了。

    元居士中毒,兹事体大。

    元居士伴太子入寺礼佛,如今出了变故,首先需要给魏王一个交代。

    即便是寺中道统首座有所嫌疑,弊寺亦不姑息。”

    宝念口气郑重。

    当然,眼下也容不得他不郑重,

    此番不但伤了一位曾经的亲王,更威胁到了“太子”的安全。

    这要是处理不好,难免会殃及阖寺祸福,甚至佛家之兴衰。

    暅之也明白其中利害,

    他心下略作权衡,也觉得仅凭他一个局外之人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十分渺茫,还不如将其中机要与众人分说。

    虽然凶手可能就在在场诸人之中,却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说不定还能逼得对方露出些马脚。

    于是他点点头,指着那缶药渣解释道,

    “其实方才刺客身上腾起的烟雾只不过是草木灰,

    虽然也加了些添料,但也都是些加速吸收的手段。

    草木灰本身并没有毒性,只是其性极阴,可以中和压制腹中消食阳火。

    寻常人吸入些,却也无妨。

    但是西河王有风湿之疾,以雷公藤入药,这本是对症。

    不过雷公藤本身便是阴毒,此乃以毒拔毒之法。

    寻常腹中阳火健旺之人,略服食些并无大碍。

    可是如果有极阴草木灰压制腹火,雷公藤的阴毒就会直接由腹中侵入血脉。

    血竭,正是雷公阴毒的典型中毒症状之一。

    此时的血液会失去向组织输送阳气的能力。

    所以虽然很多人都被那草木灰的烟团笼罩,却只有西河王一人毒发。

    这个杀局,是经过精心设计,针对他一人的。

    设局的人必然早已知悉西河王身份,而且掌握了其病情及用药情况。”

    暅之说倒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语气渐转冷厉,

    “我怀疑,这包草木灰并非是四鹤备在身边的,而是方才有人趁乱放入的。这就是证据。”

    暅之从贺赖的尸体上摸出一个鱼泡一样破裂的囊状物,在空中抖了抖,仍有些剩余的草木灰从里面掉出来。

    “如果这家伙身上一直装着如此脆弱的鱼泡,在剧斗间早就破裂了,根本等不到西河王争尸。”

    听了这番话,众人眼睛齐齐射向了空空空空和婆罗门。

    二人也均是一怔,后者几乎从空空空空肩头滑落,倒栽下来。

    “现在也别忙着猜测,想来宝念大师日后自会彻查。

    我方才回想了一下,空空空空大师拎起尸体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多手杂了。

    只是不知道当时空空空空大师为何忽然对冲过来的西河王示警?”

    空空空空赶忙自证清白,他唰得一声,将右手握爪,向前伸出。

    他平时习惯将手拢在袖中,做慈祥佛笑,这还是众人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他的手掌。

    那手掌的皮肤干枯异常,布满了层层老茧,一层层的新旧伤疤将皮肤染成了黄褐相间的颜色。

    掌指想来是经常锻炼,厚实粗壮,定是凝练出了无比强横的力量,

    “贫道所修习的龙爪手,乃是门苦功夫。

    这一双手掌,是在热砂,碎石中淬炼出来的,

    早晚以草药浸泡,帮助皮肤结茧恢复。

    而今龙爪算是已有小成,普通的寒热虫毒,均难侵入这双肉掌。

    贫道方才见那贺赖氏死状恐怖,便忖度他是服用了什么毒药,

    不过仗着这双龙爪,贫道也没什么忌惮。

    但是那元居士未必有此依仗,自然要劝他谨慎些。”

    众人见过他的龙爪,对其说辞便也没有过多怀疑。

    毕竟他提醒元太兴也是出于好心。

    这时煎药小僧也送上了新煎的汤药,

    一碗“参茸旺血汤”,一碗“川穹枯草露”。

    这两剂汤药一热一寒,人参鹿茸那都是旺血常用药材,川穹夏枯草的药性则正好相反,

    那宝念大师也非完全不懂医理,打眼一瞄便已明了。

    既然元太兴患的是血竭之症,那自然要服这副“参茸旺血汤”了。

    他见暅之正在忙碌于换血准备,便想打个下手,取药喂服,却被后者拦下。

    “血竭症患者血液功效降低,只有换血才能保命。

    换血宜循序渐进,每次也不能换得太多,否则对授血双方都会造成很大伤害。

    此法乃是神医扁鹊长兄秦妙人所创,记于《扁鹊外篇》,

    (笔者案:《鶡冠子》载,扁鹊另有二兄,自称三人中医术最下,长兄最上。)

    传说扁鹊曾以此法为鲁公扈,赵齐婴剜心续命。

    只是本篇已经失传,我也只在家师的抄本中见过残卷,

    因为从未实践,所以能否奏效,却还存了两分变数。”

    暅之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人体内血气大抵相当,就算以芦管贯通,血液也不会由一人体内流向另一人。

    所以就需要人为制造势差,使一人血气极旺,一人血气低靡,方有可为。

    此刻西河王虽然气血亏虚,仍需压制;

    而婆罗门大师以行气益血,还需滋补。

    所以那川穹枯草露是给西河王准备的,

    参茸旺血汤其实应由婆罗门大师饮用。”

    如若不是暅之仔细讲解了这换血法的大抵原理,就凭这前无实例的医疗方法,以及和症状完全相冲的用药,就算暅之顶着华阳弟子的名头,寺中诸僧可能也不敢让他继续治疗了。

    不过暅之想来是有赤脚行医的经验,把这个疗法的来历,原理,简要讲述了一遍,寺中诸僧这才听了个将信将疑。

    那婆罗门大师刚刚做过剧烈运动,此时一碗大补汤药下肚,马上感觉有些上头,耳鸣眼花,太阳穴涨疼。

    好在暅之动作利落,他先将芦管插入元太兴青筋,吸血抽干管中空气,

    然后摸准婆罗门的动脉插入,两面血气此时盛衰明显,整根芦管都在随着婆罗门的脉搏轻微翕动,想来引血进行的颇为顺利。

    虽然婆罗门大师是在快速失血,但是头部的胀痛感也在逐渐消除,他倒是觉得颇为适宜,以至于暅之觉得血量已够想要掐断的时候,他竟还有些不舍。

    元太兴此时仍然没有醒转,但气息却是稳定了许多。

    暅之叹道,

    “西河王虽然症状平缓了些,但显然需要一段时间的治疗,怕是无力再负责太子的守卫。

    而且,他也要有很长一段时间断服那些风湿药物,想来那刮骨剧痛亦会有所反复。

    这一身功夫,怕是没个一年半载,无法恢复了。”

    宝念面色发青,“太子”护卫的一道重闸就这样轻易被废去,接下来就要由寺众来扛起这个担子。

    谁信得过?

    觉法和佛贤早就列入了小龙王的怀疑名单,

    空空空空和婆罗门今日又惹上了鸩杀西河王的嫌疑,

    若今日祖暅之不出手,怕是那元太兴命都保不下来。

    道人大统看上去高深莫测,但他究竟有多少深浅,会不会武功都无人得知,反正他也不曾亲自轮值。

    这太子的安危究竟能所托谁人?

    难道靠自己光杆一个一肩扛起?

    哎,也许只有等小龙王回来,与他权衡一下,

    权宜之计是否可将太子安危交由他的几个南人朋友来护持。

    暅之忙了半日,庆云与二女也没闲着,端药包扎这些杂事也都忙了个不可开交。

    此时四人皆已疲惫,便将烂摊子留给宝念,先行告辞回转。

    可是就在他们回到禅房的时候,却看到房门歪斜在一边,象似被人从里面强行撞开一般。

    四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齐齐冲入房中,

    只见屋内一片狼藉,如经豹突鼠窜,

    一柄长剑钉在门枢上,兀自摇摆不定,正是刘赢的佩剑紫薇。

    众人急忙将目光投射向榻上,那枕被已是掀翻一地,顺着滚落的床单,只见刘赢侧翻在地上,右手前伸,紧紧抓着一件物什。

    庆云一步抢上前去,抱起刘赢,后者仍是昏迷不醒,

    但是看到他五指紧握之状以及床上那截空鞘,难道说,三哥曾经醒转?

    暅之此刻也赶了过来。

    他略作查看,便已觉出刘赢今日的昏厥与前几日大不相同,于是马上金针唤神,推血过宫。

    不消片刻,刘赢竟似微微恢复了些知觉,

    “莫,莫走……”

    此刻的刘赢声如游丝,只是反复重复着那两三个字音。

    “他究竟是在叫莫愁,还是在招呼什么人莫走?”

    庆云疑惑地问道。

    瓠采亭蹙了蹙眉头,

    “不清楚,不过,他应该还不知道莫愁的名字吧?”

    “怎会不知道?

    奴家名莫愁,出自梁国郡,嫁予刘氏郎,生子唤阿侯……

    莫愁姐姐每天都要在刘师兄耳边念叨好几遍,

    说不准刘师兄早就能听见了呢?”

    殷色可的小嘴一张,那就是一串珠玉乱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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