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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大帝--夺宫初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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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康熙惊叹道,“后来呢?”
“查孝廉猛然心动,长叹一声道:‘听得人言,海宁城有一乞丐,手不拖杖,口若衔枚,破衣如鹑,三餐不饱而无饥寒之色,人称“铁丐”的,可是你么?’”
康熙此时猛然醒悟道:“原来吴六一号称‘铁丐’,得之于此!”
“那人道:‘是,我就是铁丐!’孝廉又问:‘能饮酒吗?’
“铁丐哈哈大笑道:‘不能饮酒,算什么大丈夫?’
“于是孝廉就邀他到廊下,二人对坐而饮。孝廉一杯,铁丐一瓯,直饮了三十余回合,铁丐面不改色,查孝廉已醺醺然醉倒,说道:‘你真是海量!’便扶醉而归。”
“这查某也真豁达!”康熙赞道,颇有钦羡之意。
“当晚酒醒,查孝廉忽然想道,天气如此严寒,怎么就没有邀铁丐来家避雪?就命人把自己的狐裘和袍子送到观庙里去,那铁丐欣然接受,也不感谢。
“第二天下午查孝廉去拜访铁丐,见他依旧赤足露肘,便惊讶地问:‘我送你的袍子和裘呢?’
“‘换酒吃了。’铁丐淡淡一笑,‘讨饭的要那些物件有甚用处?’
“孝廉愈觉此人不可等闲视之,细询他的出身,才知这铁丐原也是世家子弟,父亲吴道大是前明的观察,死后家道败落沦为乞丐,游遍天下。闲谈中,吴六一谈论起江南山隘河道形胜险阻、用兵布阵,一一合节……
“查孝廉不禁大惊,道:‘吴贤弟,我错看了你!你是海内奇杰,拿你当酒友,是多么的不敬!’”
康熙听至此,觉得周身热血奔涌,兴奋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后来,查孝廉就把吴六一请到家里,每日上宾相待,说:‘贤弟乃是蛟龙,暂且在我这小池子里待些时。方今天下大乱,不愁英雄无用武之地。’”
“查孝廉也算得上是一位英雄。没有英雄的慧眼哪能识得真正的英才!”康熙道,“后来又怎么样了?”
“我大清兵入关,洪承畴打到浙江,查孝廉资助铁丐盘缠,让他投了洪承畴。他直从福建打到广州,血战百余阵,功劳并不次于鳌拜。先前听说做过循州知府,后来才晋升为九门提督。”
听至此,康熙长舒了一口气又问道:“那姓查的怎的又入了狱呢?”
“吴六一从循州派专差至海宁寻找查孝廉,才知道查伊璜家遭兵灾,穷病潦倒,卖字为生。吴六一当即赠金三千两,帮助查孝廉恢复家业。那查孝廉在铁丐花园游赏时,偶然夸了一句园中的假山,第二天铁丐就命人拆掉,用兵舰直送海宁。万岁爷想想,这是何等的情分!”
“他一个知府哪来那么多钱?”康熙惊奇地问道。
苏麻喇姑笑道:“主子偏爱盘根问底儿——羊毛出在羊身上,打仗年头,哪个带兵将军不是金山银海!”
康熙点头道:“你且说说姓查的入狱这件事。”
苏麻喇姑笑道:“也是命里该当,有个叫庄廷的人,闲着没事弄了一本前明的什么《朱相国史概》的浪书。写序的人想着查孝廉的名气大,不言声地把他的名字也署了进去。顺治爷查究这本书时,就将他抓了起来。”
“哦!”
“吴六一从此慌了手脚,请了一个姓何的先生,是个大手笔,给他写奏折,一个月连上了七折,非要用自己的官职换查孝廉一命不可。瞧着洪老头的面子和这吴某的功劳情分,才免了查伊璜一死。”说至此,苏麻喇姑一笑,“万岁爷您若赦他出狱,吴六一能不感激报恩么?”
听完这个故事,康熙久久没有说话。
魏东亭从索额图府议完事出来,已是子夜时分,此时风停雨住,偶尔月亮从云缝中洒下一片清光,照着阒无人声的街巷,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
三人密议结果,组织布库少年、动手擒拿鳌拜的差使自然落到他的身上。他想到自己就要为圣上效忠,顿觉浑身是劲;想到鳌拜的势力遍布京华,心里又是一沉:究竟该挑选些什么样的人?他从认识的熟人中一个个掂量着想想他们的人品、才能,长处、短处,一下子列了好多人,有孙殿臣、张万强、赵逢春、狼瞫、明珠……不知不觉,竟放辔来到了西直门东北的苇子巷。他忽然想到此地离悦朋店不远了,倒不如去会会何桂柱,连夜将他带走。他如不肯,也只好灭口了事。
他不敢多想,拨转马头猛加一鞭向悦朋店急驰。刚穿过巷边一大片苇子坑,迎面见一队巡夜的打着灯笼远远喊道:“前头谁在骑马?下来!”说话不及,那群人已打马赶了过来。
见魏东亭穿着三等侍卫服色,那群人倒也不敢怠慢。为头的走上前来扎了一个千儿说道:“标下给大人请安,敢问大人夤夜何往?”
魏东亭正待要答话,却多了一个心眼儿,说道:“兄弟是内廷侍卫,才从鳌中堂府上议事出来,随便走走。”那巡夜的笑道:“对不住大人,兄弟公事在身,请大人明示执照,才好放行。”魏东亭听来人口音似有几分熟悉,越发警觉,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到鳌中堂处办差,你等竟敢如此无礼么?”
那人冷笑道:“此京城乃是天子的,就是鳌中堂亲自来,也需要验明执照才好放行!”
魏东亭正待发作,借着灯光一看,立在前头的竟是自己昔年在喀喇沁左旗结拜的兄弟穆子煦,忙翻身下马,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要拿我!莫非要请我吃狗肉呀?”
穆子煦诧异地走近了,闪眼一瞧是魏东亭,将马鞭子一扔,翻身就拜:“原来竟是大哥!你叫我们想得好苦。”魏东亭忙抢上一步挽起,问道:“犟驴子和老四呢?”人丛中那两个听到问及自己,早已扑了过来,拉着手又笑又跳。
原来在喀喇沁时,这穆子煦是当地有名的马贼头儿,因带着几个无赖偷吃了魏东亭的爱犬,魏东亭寻上门去,几个豪客正大嚼狗肉,却都不认识他,仅请他同坐共享。魏东亭喜爱他们豪爽,便索性出钱沽了一大坛子酒,长夜共饮,后来便结拜为义兄弟。因魏东亭身份贵重,谁也不好意思居他的长,就共同推他做了“大哥”。
一别多年,魏东亭乍见他们,心中如何不喜!乐了一阵子,便问道:“你们几个怎么也到京里来了?”
郝老四笑道:“大哥是知道的,咱兄弟没家,哪有饭吃便投哪儿去。那年你到热河不久,喀喇沁圈起地来,老百姓逃得个精光,咱哥们留着吃西北风?赶到热河投奔你,听说你已来到京里。我们一商量,又赶到京里来了……”
“难为你们这么远来。”魏东亭心里很受感动,“怕有三千多里吧?”
犟驴子笑道:“咱们专做没本钱的生意,怕什么路远!”魏东亭听了不觉失声大笑。
穆子煦笑问:“大哥前头不是在内务府当差,怎就这么得意,又是皇上的侍卫,又是鳌中堂府里的?”魏东亭嘻嘻笑道:“给皇上当差是真的,说鳌中堂是想抬个大门头儿吓你们一下呀!”
“喏,差点误会了!”犟驴子道,“岂知你越说是从鳌拜那里来,越要难为你一下呢!别瞧着兄弟们寒碜,一朝权在手,便要收拾人!”
魏东亭心里猛地一动:“这倒是几个好手,都是无家无业的亡命之徒,正愁寻不来人呢!”遂笑道:“这里满共几位兄弟?哥哥我请客!”
穆子煦笑道:“总共十二个——兄弟们,来,见过魏大人!”那九个兵见是他们头领的结义哥哥,又是如此人物,忙一齐过来请安:“要魏大人破费了!”魏东亭笑道:“倒也未必就是我破费。悦朋店老板是我朋友,咱们趁夜搅他去!”
一行人方进胡同,远远瞧见七八个人打着灯笼,架着一个人。这些人见他们过来,犹豫了一下,便拐进小巷向东去了。魏东亭心里有事,格外留神,急忙把穆子煦叫过来,低声吩咐了一句。穆子煦转脸大喝一声:“前面什么人?站住!”那伙人慌乱着走得更快了。
穆子煦吩咐道:“三弟、四弟,你两个骑马从北面绕过去堵住那头,我们从这边两头挤,看他狗日的跑到哪儿去!”魏东亭说声:“我也去堵。”便与犟驴子、郝老四打马而去。
那伙人听得马蹄声急,赶忙拔腿飞奔。刚刚来到巷口,魏东亭三骑也到,横马拦住去路。犟驴子不由分说,朝前头一个兜头就是一马鞭子,口里骂道:“畜生!聋啦?”魏东亭闪眼瞧时,不禁暗叫一声:“糟糕!”那被麻绳绑得结结实实、口里塞着抹布的正是何桂柱。
为头的是个黑大个子,辫子盘在脖子上,腰间悬着刀。其余一色都是海青衫。见前头的人被一鞭打得血流满面,黑大个子顿时大怒。正要发作,却听魏东亭在马上冷冷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绑了人哪里去?”
黑大个子见魏东亭一身侍卫服色,又瞧穆子煦等从后头赶了上来,情知来硬的不成,急趋上前打了个千儿道:“在下刘金标,现在班布尔善门下当差——这人名叫钱子奇,是班府奴才,因偷了东西私奔,主子让我们出来查访,不防正撞上了……”
魏东亭见他信口雌黄,便知也是个江湖老手,冷笑一声道:“有执照吗?”黑大个子忙道:“出来太急,没带。大人如不相信,请随小的到班大人那里一问便知;再不然,小的派人回去取来也成!”
“没有顺天府执照,就是犯夜!”魏东亭大声喝道,“弟兄们,拿下!”
“喳——”穆子煦一声答应,一摆手,十几个人掣刀呼啦一声围了过去便要动手。刘金标一惊之下,倒变得强硬起来,双手一拱说道:“标下斗胆,请教大人尊姓台甫。这人实在是我府家奴……”魏东亭断喝一声:“我们是奉谕行事,谁听信你胡言乱语!明儿你自去巡防衙门分说!”
刘金标“刷”地抽出腰刀,恶狠狠地道:“那就休怪小人无礼——”正说间,穆子煦已抄至身后。他做贼出身,脚步奇轻,刘金标竟毫无知觉——便觉膀子电击般一麻,已被穆子煦摘脱了臼。穆子煦一手反拧住他的手臂,另一手将匕首在他脖子前来回比试着:“还敢无礼么?”郝老四、犟驴子抢前一步,推开架何桂柱的人,一把将店老板拉了过来,却不知魏东亭要这人做什么,也不松绑。
刘金标被解除了武装,嘴却依旧很硬,梗着脖子叫道:“你有种就杀了老子!”
犟驴子气火了,大声道:“老子杀的人还少了,就再添你一个王八蛋也没得关系——”上前一把揪住刘金标前胸,笑道,“天儿热,让你祛祛火气!”夺过穆子煦手中匕首就要往他胸膛上扎。
“兄弟!”魏东亭已夺得何桂柱,无心把事情弄大,忙止住道,“别弄脏了你的手!”
刘金标见他不敢杀人,索性放泼:“你是哪个庙的神,比班大人还大?!”
犟驴子怒极,将匕首朝腰里一插,二指如锥,直插进刘金标右眼里,活生生地把个眼珠子抠了出来。“不给你点颜色,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那刘金标像猪似地嚎叫了一声,挣了一下,被穆子煦在后紧紧拤住,哪里动得!跟来的人见这五官不正的矮个子生性如此残忍,一个个吓得闭目摇头,噤若寒蝉。犟驴子把眼珠子扔给郝老四说:“接着,下酒最好!”又问道,“刘金标,这只眼也送兄弟吧?”刘金标痛得浑身直颤,一句话也说不上,只是闭着血肉模糊的眼睛一个劲地摇头。
魏东亭“哼”地一声说道:“今儿给你点教训,好教你知道,北京城还轮不到姓班的!”将头一摆,押着何桂柱便扬长而去。
………………………………
第十四回 史龙彪翻悔皈清室 班学士解疑鳌公府
魏东亭一行急走了半个时辰方才站住,下马来给何桂柱松了绑,笑着给他掏出了嘴里的抹桌布道:“老板,这一次擦干净了嘴,十年不用漱口……”
何桂柱长长透了一口气,跺脚埋怨道:“好魏爷,你闷死我了,怎么不早点给我掏出来?”魏东亭道:“你一嗓子唤出我名字来,岂不大**烦!”说毕哈哈大笑。
穆子煦惊讶地问道:“大哥,这是——?”魏东亭道:“这就是悦朋店老板,姓何名桂柱,本想吃他的东道来着,不料今夜竟吃我的了!走吧,都到我那去,咱们吃个痛快!”
返回虎坊桥魏东亭宅上,已是四更时分。史龙彪和明珠两个因各怀心事,在床上翻来覆去正睡不着。老门子上了年纪熬不过困,坐在堂屋角春凳上睡着。家下仆人给魏东亭开门进来,也不惊动人,一干人悄没声儿穿过客厅来到了后院,明珠、史龙彪早已起身迎了出来。魏东亭便吩咐穆子煦:“这几位兄弟住东厢房,咱们这边来,今夜睡不成了。大家吃酒耍吧!”当下便引着他们进了西屋。
明珠见魏东亭身着崭新的三品武官服色,在灯下耀得眼亮,钦羡地道:“哥哥一夜便连升三级,小弟合当祝贺。”众人这才瞧见魏东亭今夜装束端的鲜亮——红珊瑚顶大帽子,补褂下金线宫制江牙海水,石青袍子后面悬着镂金嵌玉的一柄长剑,浑身上下一崭新,煞是英武。
魏东亭给大家瞧得不好意思,双手解下宝剑说道:“这是圣上亲赐小弟的,不敢独享,诸位也开开眼。”犟驴子性急,上前便要拔出观赏。魏东亭却庄重地将剑举过头顶,然后放在桌上,退后一步,又躬身一揖。众人见他如此恭谨,不禁肃然。
明珠上前捧起宝剑端详,便抽了出来,方出鞘便觉寒气逼人,晃一晃,照得满屋亮闪闪的。明珠失惊道:“此乃太祖身佩之剑,如何有缘到哥哥手中?此乃非常之恩遇也!”魏东亭按捺着激动的心情,将文华殿康熙封赠的情形详细告诉了大家,说到最后已是泪光晶莹:“圣上今以此剑赐我,正是要我建勋立功。圣上以国士待我,我即以国士报之,魏东亭纵碎尸万段,也要报答此知遇之恩!”
“一将功成万骨枯,”史龙彪叹了口气,弦外有音地道,“你们求功名的人,心思究竟和百姓不一样。”
大家正沉浸在一种虔诚、肃谨、感恩的心情中,听得此言不禁愕然。魏东亭想,这倒是试探史龙彪的极好机会,遂笑道:“老伯,您瞧着我是见利忘义之辈么?”
史龙彪心情极其复杂,打火点烟抽了一口,半晌叹道:“倒不能这样说。满洲人入关二十多年了,老百姓日子一点儿也不见好。你这里讲大丈夫遭际不凡,可京西人市上头插草标卖儿鬻女的有多少!真可叹哪!”
“老伯说的是实情,”魏东亭心情沉重地说道,“但谁使他们抛井离乡落到这般下场呢?皇上今年还不足十五岁!”
史龙彪没有出声。魏东亭心知这话已经点到穴位,接着道:“从顺治四年圈地,到康熙这几年又圈又换,天下苍生冻饿而死的不知有多少,老伯您不说我也知道。去年我随皇上到木兰围猎,一路上收了几十具饿殍尸体,皇上难过得掉泪,命人收葬,说:‘这都是朕失政所致……’”他瞥了一眼史龙彪,接着道,“我们还看见一父一女,那孩子饿得面色青白,头上插着草标,见我们走近,以为是买主,又惊又怕,浑身抖着扑到老人怀里,嘶哑着声儿哭‘爹呀,别卖我,我会织草席、会烧饭,我讨饭、当童养媳都……行……你呀……你不心疼我啦!’一边哭一边抓打老人……皇上当即拿了二十两银子赏了他们,眼睛看都不敢看他们……这能说皇上不恤民,心地不仁么?”
听到此处,史龙彪也不禁动容,旋又勉强问道:“一边下诏禁止圈地换地,一边朝臣又在大圈大换,这算个什么意思?”
“对,是这样的。”魏东亭道,“这便是今夜皇上召我的真旨。皇上说归说,臣子仍照老样做,天下哪能太平?”
魏东亭瞧准了史龙彪外刚内柔的秉性,一点也不客气地痛下针砭:“老伯任侠仗义,纵横江湖几十载,号称铁罗汉,是顶尖儿的好汉了,恕小侄冒犯,不知老伯到底曾救过几万人?”
这一语下得很重,众人正担心史龙彪受不了,魏东亭却提高了嗓门:“这不是杀几个贪官的事,也不是复辟明室的事。现皇上决意更新政治,复苏民生,而内有权臣,外有藩镇竭力阻挠,皇位都坐不稳,性命也无保障——”说至此,魏东亭忽向史龙彪一揖拜倒,扬声问道,“即以小侄如今的处境看,敢问老伯当何以处之?是助皇上?还是鳌拜?吴三桂?或是别人?”
史龙彪早又愧又窘,忙双手挽起魏东亭:“贤侄不必说了。我枉自活了五十年,并不明理!”红着脸坐下叹道,“实不相瞒,我与鉴梅进京寻你,原为做一番复明的事业,如今人事俱非,鉴梅现在鳌府做了丫头,与我也常常见面……只是……”
“哦!”明珠忽然失口叫道,“我明白了,老伯原是为南明永历入京来的——”
“禁声!”魏东亭低声喝止,“哪有这话,永历早死了!”
“明珠说的不假,你也不必掩饰。”史龙彪苦笑道,“说难听点,算他一个坐探。今夜听了你一番理论,我才明白,永历比起康熙,连条蚯蚓也不如!”
“咱们不说这些了。”魏东亭道,“老伯英风盖世,如遇明主,一生事业正长呢!”
穆子煦、郝老四、犟驴子和史龙彪几个聚在灯下赏剑,明珠心里仍激动不已,端起一杯酒,头一扬饮了下去,在厅内踱了几步,口中微吟道:
风云会龙泉,有剑何灿然!
断得天河水,甘霖洒人间。
魏东亭不禁笑道:“兄弟好大志气!”
明珠已有醉意,大笑道:“若论兄弟才资,虽不及兄,也算说得过去的了,只是空怀报国之心罢了。时乎,命乎!”他已有狂态,眼中流出泪来。史龙彪、穆子煦、郝老四受到这种情绪感染,黯然不语;犟驴子只知道风高放火、月黑杀人,却不理会这些,自顾饮酒大嚼。
“何必作司马牛之叹!”魏东亭上前轻按明珠肩头笑道,“好兄弟,英雄造时势,事在人为嘛!”众人忽觉他语中有异,一齐转脸瞧他,魏东亭目光闪闪,微笑不语。明珠怔怔地问:“什么时势?”
“诸位,”魏东亭收起笑容,神色庄重地说道,“可愿意跟着我魏东亭取功名么?”
穆子煦笑道:“奔京里来为的就是投靠大哥,有什么不肯呢?”
“既如此,那好!”魏东亭道,“皇上命我遴选少年有为之士,伴驾习武以备非常之变,今日在座诸位若肯同心办好这差,还怕将来没有立功名的机会?”
穆子煦等三人顿时大喜道:“我们跟着大哥做就是了!”史龙彪也道:“只要用得上,我也能出一把力。”只明珠嗫嚅道:“哥哥手无缚鸡之力,怎生应付得下来呢?”
“你的差使更好!”魏东亭道,“陪皇上在伍先生跟前读书,我来弄这武的。”明珠顿时喜形于色道:“将来兄有寸进,总不忘兄弟提携之情!”
“老板,”见何桂柱坐在墙角不言语,魏东亭笑道,“你在想啥子?”
何桂柱闷闷道:“夹尾巴狗,有什么想头?”
魏东亭笑道:“你好大口气,孔夫子也做过丧家之犬!我为老板备资,你与史大伯在西便门外白云观附近重新开张做生意如何?只是事事得听史大伯和我的调度,自然也还你一个正果!”
“白云观?”史龙彪讶然问道,“那里叫李自成烧成破野庵子了,在那开店,除了庙会有什么生意好做?”
魏东亭笑道:“咱们只做大生意,小生意当个幌子就成!”
一番铺排,众人个个眉开眼笑。何桂柱道:“席已残了,我店后头地下还埋着几坛二十年老陈酿,可惜了的,不然大伙今夜都有口福了。”魏东亭笑道:“你以为只有你有好酒?请诸位尝尝我后院埋的老酒吧!”老门子已被大家吵醒,进来侍候。魏东亭吩咐道,“老爹,你带老四他们挖两坛出来,东西屋各一坛!”
刘金标被人架着回了班府,此时班布尔善方送走泰必图,见他血淋淋地回来,吓得酒也醒了一半,忙问:“是怎么了?”
听几个亲兵七嘴八舌地诉说完巡防衙门无理劫人的事,他倒犯了踌躇。巡防衙门正是他近日极力拉拢结纳的,怎会如此不肯给面子?见刘金标一副惨相,又不好责备,便索性送了个顺水人情:“这也难怪你们,金标受了伤,先到后头养着,等寻着那小子,我给你们出气。”
他一夜也没睡好,尽在床上翻烧饼,平时最宠爱的四姨太扒着耳朵劝道:“鳌中堂的事儿,你操那么多心,值吗?”他心绪烦乱地说:“妇道人家这种事儿少问!”
没想到这事这样不顺手。他原想拿到何桂柱,审明后再与鳌拜商议办法。不料出师不利,下午截住那个臭进士,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糟老头子搅坏了,晚上去擒何桂柱,偏又被巡防衙门的人抢走,算晦气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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