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锻造系统-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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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

　　　　有一颗如同太阳般明亮的透明珠子，沉甸甸地压在树叶最繁茂的地方，而在那珠子的正对面，卧着一条通体漆黑的巨龙。

　　　　在看到这样的场景时，迟玉才意识到自己即将踏入怎么样的领域，不免心神一凛，不自觉地收起了不正经的心思。

　　　　“这……就是神的领域吗？”

　　　　从鬼王那听说的大天使的事情，迟玉还记忆犹新，只是有些奇怪，他似乎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怎么就突然被押送到玄海这样的地方来了？

　　　　黑龙抬起头来，黑宝石一般的眼睛闪了闪，在前方投射出一片光明的领域，白制服的众人便继续押着迟玉，把他送进了那片古怪的领域之中。

　　　　“原来神不睡在树上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那条龙就是所谓的神。”迟玉眯着眼睛，走在清澈冰冷的河川岸边，“话说，好像已经走了很远的路啊，怎么还没到？”

　　　　这种被押送的感觉可不好受，迟玉也是有自尊心的人。

　　　　所幸的是，这样的体验并未持续多久便结束了。

　　　　“主神大人让我来请这位。”还是戴着面具的假人，看身材应该是个女人，“请上车吧。”

　　　　“请。”

　　　　“请。”

　　　　……

　　　　迟玉在一片规规矩矩的“请”声里，侧身进了马车里，耳朵边一阵风啸，再回神，已然进了一座宫殿内。

　　　　“欢迎你，我的子民。”

　　　　大殿之上，有一个金色的人影，看不清容貌，甚至都看不明他的性别，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创造了这个系统。

　　　　“我该给你行礼吗？”

　　　　站在这样的人面前，迟玉是真心觉得压力大，斟酌酝酿了很久，才吐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金色的人影从王座上走了下来，渐渐化成了实体。

　　　　“没想到，那个人人都畏惧的对象，竟这么年轻。”迟玉吐槽道，“看起来也不比我大多少嘛。”

　　　　“我的名字，用你们人类的语言来描述，应当叫沉木，或者，叫沉默。你不必拘礼，直呼我的名字便可。”

　　　　男人留着白色的短发，眼睛是浅浅的香槟色，面容略显稚嫩，穿着白色的衬衫，笔挺的西装裤，皮肤苍白，身材瘦削，像是陶瓷做的娃娃。

　　　　迟玉也不跟他客气，便道：“沉木老兄，你把我绑到这个地方来，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沉木伸出双手，捧出了一捧金色的流沙。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迟玉摇了摇头。

　　　　“这是某个叛逆者的遗骸，尘归尘，土归土，他已经永远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只剩下了这样的一捧沙。”沉木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消失？”

　　　　“这意味着叛逆是该死的，是理当诛灭的。”沉木放下了流沙，将苍白无力的右手拂上了迟玉的肩膀，“我从不容忍任何的背叛。”

　　　　这一瞬间，迟玉感觉肩头一沉，他差点站立不住。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将我的力量分享给你，前提是，三劫之后，你自愿回到我的身边，成为我的一部分。”

　　　　迟玉不敢拒绝他，却又不想就此臣服在这个少年的脚下。

　　　　矛盾的心情让他露出了蛋疼的表情。

　　　　“我……”

　　　　“你没有权利拒绝。”

　　　　“呃……”

　　　　“从现在开始，你要自愿成为我的眼睛，我的武器，从现在开始，你要明确自己的身份。”

　　　　沉木松开手，迟玉的肩膀上赫然出现了一道蜈蚣样的疤痕。

　　　　“至少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吧？”

　　　　迟玉倒抽了一口凉气，方才的疼痛让他差点把持不住，从肩头蔓延开的疼痛，直达大脑，让他想起了很多不美好的记忆。

　　　　为什么偏偏是他？

　　　　沉木终于有了表情，不过这表情有些欠揍，他在笑。

　　　　“人是不能选择命运的，一个神，也无法实现另一个神的愿望。”沉木道，“你觉得我说得对吗，祁木？”

　　　　这个名字犹如夏日午后的炸雷，在迟玉的脑海中炸开，让他的头痛再一次加剧。

　　　　“金银财宝，名望，享受，人世间的种种乐趣，都是神的障眼法。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按理说，你不应该沉湎其中。”

　　　　“祁木，你离开我已经有很多年了，往日我与你的告诫，你大概已经连影子都想不起来了吧？”

　　　　“那么，在你想起那些之前，我就给你一些小小的提示吧……”

　　　　……

　　　　神栖木，千年前。

　　　　“沉木，你又在捏泥了，那些垃圾有什么好捏的？”

　　　　坐在神栖木上的白衣少年，一脸的不悦。

　　　　祁木，也就是那个白衣少年的名字。

　　　　“沉木，别玩泥巴了，快打开人界的大门，我们一起去玩吧。”

　　　　“沉木……”

　　　　……

　　　　“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我想要离开这里，沉木，我不愿意永远生活在你的庇护下。”

　　　　沉木抬起头，望着坐在树枝上的白衣少年，眉头略微皱了皱。

　　　　在过去的无数时日里，他一直在以兄长一般的胸怀包容着这个任性的少年，只因他被迫继承了神的一切陋习。

　　　　沉木是完美的神。

　　　　但，祁木不是。

　　　　不，仔细想想，祁木或许都不够称为神，他只是一个神的附属品，是一个没有独立身份的假神。

　　　　沉木总是在想，这样做对祁木真的有好处吗？让他误以为自己是个神，误以为神栖木以外的地方，会有人承认他的身份。

　　　　（本章完）


………………………………

第392章　一切从神栖木开始的罪恶（11）

　　　　这样，真的好吗？

　　　　沉木自己也很清楚，照着这样发展下去，早晚有一天，祁木会开始注意到自己的身份，注意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神栖木上没有第三个神明，这是一件万幸的事情。神明虽不会嫉妒，不会互相欺凌，但，他们会觉得无聊。

　　　　在漫长的岁月里，“无聊”成为了最有可能杀死神明的凶手。

　　　　为了排遣这种无聊，神明时常在做些人类看起来很无聊的事情，比如说……捏造假神。

　　　　祁木在一天天地成长，他的外貌不再有变化，但他的心智明显在朝更诡异的方向发展过去了，准确说，他越来越像个人类了。

　　　　这是可以预料的结果，祁木并不是真正的神，准确来说，他只是神的分灵，是神精心捏造的一个壳子，用来盛装神封存的七情六欲。

　　　　像这样的壳子，想要有多少，就能有多少，只要愿意去捏就是了。

　　　　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

　　　　祁木不能被称为真神，却始终以为自己是神，或许还认为自己与沉木有着千丝万缕的亲缘关系。

　　　　这又是另一件可笑的事情了。

　　　　沉木始终认为，神与人之间始终还是有隔阂的，神不会有的七情六欲，在人的身上却是无法避免的。

　　　　据此，祁木只能被称为是“优秀的人类”罢了。

　　　　他是人类吗？似乎也不是。

　　　　……

　　　　祁木就像个普通的人类那样，开始有了叛逆的思维，不再顺从旁人的安排，作为他的观测者，沉木的心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准确地来说，沉木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创造这个叫祁木的壳子，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事情了。

　　　　玄海，是关押罪犯的地方。

　　　　作为距离圣都最近的神，沉木有庇护玄海的职责，作为他捏造的假神，祁木，也有相同的责任。

　　　　然而，祁木却做了一件非常不应该的事情。

　　　　在陪审某一个罪犯的时候，祁木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

　　　　“沉木，杀了他吧。”

　　　　“理由呢？”

　　　　“理由？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他杀死了两个无辜的人，甚至还对你口出秽语，他侮辱了你，也侮辱了其他的神！”

　　　　沉木转过脸，冷冰冰地看着他，道：“你说的事情确实存在，但也有不为你所知的。他在百年前拯救过几万人的性命，曾经是被供奉过的善人，他在人世的威望，比你我都高。”

　　　　“开什么玩笑，所以你就要放过他？那他这一世造的杀孽又该怎么计算？”

　　　　“像这样……”沉木拿了块黑色的砝码，丢到了天平秤上，“公平公正地计算。”

　　　　黑色砝码是恶值的衡量，白色的砝码是善值的衡量。那么一小块黑的砝码，自然无法与那块巨大的白色砝码相平。

　　　　“沉木，我总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原谅我无法认同你的判决。”

　　　　祁木拧着眉，摇了摇头，坚决地走了。

　　　　几天后，祁木未经任何神的同意，在玄海处死了这个杀人狂。

　　　　“冲动，已经导致了难以估量的灾祸。”消息传到沉木那儿的时候，他微微愣了愣，继而，叹了口气，“天平已经失衡了。”

　　　　当然，这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失衡的天平，在时间的冲刷下，终究会被众神遗忘，遗忘，就是修复这一切最好的办法。

　　　　沉木不会为了区区一个人类而毁掉亲手制作的玩具，他对祁木表示了极大的容忍，这在外界的神明看来，简直是溺爱。

　　　　时间一天天过去，祁木在不断的猜测中，终于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怀疑。

　　　　“沉木，我到底是什么？我是神吗？或者，我也和那些垃圾一样，是你创造的低等生物吗？”

　　　　祁木果然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关于他的出生，以及他出生的意义。

　　　　然而，沉木却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众所周知，在神的领域里，总是充满了各种的秩序与规则，而规则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假神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真神的一切指令，不可妄语，不可妄动。

　　　　显然，祁木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跟随者，但他却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观察对象。

　　　　沉木总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从他诞生的第一天开始，直到现在。

　　　　他从未用规则束缚过这个观察对象，将来也不打算这么做，这是神栖木上唯一的乐趣，他可是很珍惜这仅有的乐趣的。

　　　　“祁木，不要试图质疑这个世界。”沉木道，“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

　　　　“所以，我是谁？”

　　　　“……”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祁木突然提了这样的一句话，“沉木，我要和你打个赌，我要用两百年的时间向你证明，证明我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赌约，然而，赌约的成立导致神栖木上的两位神明发生了严重的分歧，沉木目送着这个叛逆的家伙远去，没有出言阻止，也没有对他进行毁灭。

　　　　……

　　　　“这是观察的一部分。”

　　　　沉木把很多年前说过的这句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你，只是一个有趣的观察对象罢了。”

　　　　“哦……”

　　　　迟玉总算是从头痛欲裂的感觉中恢复了过来，虽说仍未彻底想起前世的事情，但多少也已经想起了一些。

　　　　这让他很郁闷。

　　　　真神也罢，假神也罢，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就不说远处的事了，单说最近，这个叫沉木的混蛋就没干过几件好事，迟玉一想到他无缘无故把自己弄进系统里来，玩这鬼游戏，他就一肚子的火气。

　　　　当然了，他还不敢发作就是了。

　　　　沉木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神，他掌控的是无数人的生死，只要他愿意，哪怕是弹一弹手指，都能造成世界毁灭，就凭一个迟玉，能奈何他么？

　　　　“两百年前的赌约快到期限了。”沉木坐回了王座，托着下巴，目光一沉，“祁木，你作为我的附属品，我的观察对象，你有义务回来协助我的工作，保护我。”

　　　　“哈？”迟玉难以置信道，“大哥，开什么玩笑，你这么强，用得着我来保护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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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一切从神栖木开始的罪恶（12）

　　　　沉木道：“你是从我的身体里分裂出去的一部分，你肩头的标记，就是你诞生之日，我亲手刻上的，无论你在人世间徘徊多久，只要重新回到我的身边，那个标记就会立刻显现。”

　　　　“你的灵魂已经足够庞大了，这里面有我送给你的礼物，还有人类送给你的礼物，收下了这些礼物的你，难道不应该心怀感恩吗？”

　　　　“哈？”迟玉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大哥，你到底想让我干嘛？”

　　　　沉木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吐了俩字：“回来。”

　　　　迟玉可算是发现了，与这个家伙真的无法正常交流，这货的思维就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啊！

　　　　说起来他也根本不是人……

　　　　“回来？在那之前应该先出去吧！你小子都把我绑到这里来了，我还回哪里去啊喂！”迟玉都不自觉地开始吐槽了，“说起来，你讲的那什么故事，跟我迟玉也没关系吧，那是祁木的事情啊！”

　　　　然而……

　　　　吐槽模式一旦开启，迟玉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对方了。

　　　　“你要让我成为你的眼睛，你的武器？拜托，我现在只是个普通简单的一般人类啊，就是你和那位叫祁木的大佬口中所说的垃圾啊！”

　　　　就不能放过我这个普通的垃圾么？

　　　　“你要我说多少遍，你就是祁木，你的体内住着祁木的灵魂。”沉木似乎真的不擅长和人沟通，他都开始有些词穷了，“祁木，我给你的时间已经足够漫长，就算是叛逆，你也应该到此结束了。”

　　　　“喂！你才是啊，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是祁木，我是迟玉啊！”

　　　　迟玉深呼吸了一口气，胸口那团炽热的火焰似乎又燃烧了起来。

　　　　他的眼睛渐渐变了颜色，从黑色渐渐变淡，变成了金色。也许是愤怒，也许是身为人类的悲哀，让他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住自己的灵魂了。

　　　　沉木就那么沉默地看着他，不带任何的表情。

　　　　他是没有心的真神，按理说，他可以毫不费力地杀死这个企图与他争斗的普通人类，但……

　　　　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一直在观察着迟玉的表情，一直在观察着迟玉的灵魂，直到迟玉完全解除了人类的形态，变成了金色的光芒，他也没有从王座上站起来。

　　　　“祁木，你是想要……杀死我吗？”

　　　　迟玉走向了他，走向了他的王座，在他的注视下，一拳揍向了他的肚子。

　　　　“你无法杀死我。”沉木挨了这一拳头，却没有喊痛，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迹象，“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继续用这种人类的方式来发泄你的不满，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我要像个弟弟一样，回到你的身体里，成为你的一部分，是吗！”迟玉又给了他一拳。

　　　　够了，开什么玩笑。

　　　　“沉木老兄，你没说真话吧？”迟玉突然冷静了下来，“你喊我回来，不是为了叙旧的吧？”

　　　　“世间不止有你我，还有其他的神。他们很快就会攻击神栖木，到那个时候……”沉木伸出右手，抓住了迟玉的肩膀，他的眼睛闪了闪异样的光泽，“祁木，不要再任性了，回来我的身体吧，我需要你的力量……”

　　　　沉木落下了一滴泪，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逐渐变得虚幻。

　　　　这家伙的状态有些奇怪，迟玉能够感受到他的虚弱，甚至会对他产生一丝的怜悯，却不敢靠近他，也不敢远离他。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沉木身上的光芒变成金色的黏液，开始逐渐侵蚀迟玉的皮肤，迟玉才恍然醒来，拼了全力挣开对方的束缚，向后退去。

　　　　沉木瞪圆了眼睛，含着怒意，张开了背后庞大的羽翼，以无可挡的力量，牵制住了迟玉的灵魂。

　　　　“我本不想用这种方式来结束这场游戏，是你，祁木，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沉木的光辉立刻笼罩了迟玉的全身，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宫殿突然陷入了黑暗。

　　　　“啪”。

　　　　“喀拉”。

　　　　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宫殿的顶端传来，沉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鸣，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不、不要啊……不……”

　　　　“小子，你还不走，等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迟玉身侧响起，似乎是有一双手在他背后狠狠推了他一把，让迟玉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大天使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大天使了。”另一个熟人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了，“请务必要拯救这个世界。”

　　　　“去寻找另一个神明的庇护吧，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

　　　　沉木全身都被金色的黏液包裹住了，他的眼睛失去了光泽，羽毛也被浑浊的气息染黑了，他向迟玉伸出了手，口中不断地念叨着。

　　　　“不要啊，不要离开我，不要……”

　　　　迟玉转身就走，没有带任何的犹豫。眼前有一条发着微弱光芒的道路，从宫殿一直延伸至远方。

　　　　不能回头了。

　　　　从踏上这条道路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与整个系统为敌。

　　　　……

　　　　与此同时。

　　　　玄海海沟，圣都。

　　　　“开始了，开始了，开始了……！嘿嘿嘿，让人兴奋起来了呢。”

　　　　“嘿嘿嘿……”

　　　　“哈哈哈……”

　　　　海沟底层的罪犯，在大天使的印记短暂消失的几秒钟时间里，蜂拥而出。

　　　　穿着红色舞鞋的少女，提着一盏白色的灯笼，走过了空无一人的监狱长廊，在长廊的尽头停下了脚步。

　　　　“你要跟着去吗？”她问。

　　　　“不了，我觉得呆在这里挺好的。”

　　　　“沉木的力量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恢复，到时候，他必定会……”

　　　　漆黑的栏杆后，有一双血色的眼眸，缓缓睁开，“禾穗，你不必出言劝我，我不会做背叛他的事情，他于我有恩，我便要替他守住最后的底线。”

　　　　“罢了，你就睁大眼睛看着吧。”少女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她的眼睛变成了金色，“我要离开这里了。”

　　　　血色眼眸的主人站起身来，抓住了栏杆，用力地晃动了几下：“你以为能逃到哪里去！沉木统治这片海已经很久了，他现在的力量到底已经积累到了什么程度，谁也不知道，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本章完）


………………………………

第394章　一切从神栖木开始的罪恶（13）

　　　　少女略微侧过脸来，“你想要继续顺从沉木的旨意，又想让我们活下来，这根本是一个笑话。”

　　　　“已经两百年了……那位，那位回来了吗？”

　　　　“你以为刚刚的骚动是因为什么而起？”

　　　　“祁木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听到了这个回答，抓住栏杆的手微微一颤。

　　　　少女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这一丝细微的动摇。

　　　　她笑了笑，又往回走了两步，重新站到了血色眼眸的身边。

　　　　“千寒，你还是跟着我走吧。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你在渴望自由，在期待新世界的到来……你与我们，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少女伸出了左手，挥出一道光，将牢笼上的禁制解了开来。

　　　　“没有什么不同吗？”血色眼眸的身影晃了晃，再次现身，已然站在了监狱的走廊里。

　　　　坚守的东西，在现在似乎已经不值钱了。

　　　　但，不值钱的，或许还不止是那样东西，还有很多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

　　　　世界在改变。

　　　　世界在逆转。

　　　　就连神也……

　　　　“禾穗，你我都是他的子民，本质上来说，你，我，乃至那位大人，我们都是一样的。”

　　　　“沉木为了让自己的灵魂更加纯粹，进行了无数次的灵魂洗涤，你我，包括祁木，都是他灵魂内的渣滓，如今他想要让我们回到他的躯壳里，首先要做的事情，便是接纳祁木。”

　　　　禾穗回忆着以往的种种，表情变得凝重。

　　　　“千寒，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明明我们都是从他的灵魂内剥离出来的，但，我们与他却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他是真正的神，而我们只是他用泥捏的壳子。”千寒呼了口气，吐出了白色的寒霜，“纵使是继承了他的部分能力，也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我们的出身。”

　　　　“不。”禾穗摇了摇头，握着灯笼的手渐渐攥紧，“你觉得沉木是怎么样看待我们的呢？”

　　　　“为什么要讨论一个无情无欲的神会如何看待我们？他对我们是没有感情的。”

　　　　“真的？”

　　　　“……你明明很清楚。”

　　　　“那么，为什么万界内在流传着这样的故事，沉木在溺爱一个假神，纵容祁木？”

　　　　“祁木与我们又是不一样的。”千寒的回答很快，“根本意义上来说，真正的假神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祁木大人。至于我们，我们……我们连神也称不上。”

　　　　禾穗面无表情地回过头，直视着他：“千寒，你刚刚才说过，我们都是他的子民，我们都是一样的。”

　　　　千寒的表情微变，似乎是有些难堪。

　　　　他已经被关押在这儿很久了，已经有些思维混乱。

　　　　沉木最近一次来看他，也已经在一百多年前。

　　　　除了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