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魂-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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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双脚都无法动弹，额头的鲜血顺着脸颊流经自己的嘴唇。宗母想要大喊救命，却发现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能动的只剩下眼珠子。

　　　　惨遭分离的后车镜掉落在地，正巧在宗母的视野前方，透过后车镜，她看到了那惨不忍睹的果汁在地上流淌。水果裂的裂，烂的烂，几乎看不到一个完整的模样。

　　　　完了，全完了，这半年时间都白干了。宗母绝望地流下眼泪，眼前除了地上财产外再无它物，连外面传来呼喊，她都无法听见。

　　　　周围人难过地看着地上的水果，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几位老人冲进了战场，从口袋里掏出塑料袋，麻利地在地上挑挑拣拣，低着头不让人看见他们的样子。

　　　　有人开始吃螃蟹，离最近的人也呆不住了，锅碗瓢盆之类的载具纷纷现身，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果汁会不会弄脏自己靓丽的布鞋。废墟中的宗母像是一位被遗弃怀中黄金的荒野孩子，无人问津。

　　　　再不冲进去拿，就亏啦！

　　　　越来越多的人上前哄抢，果肉中的水分发出爆破的声音，腥甜的果汁被践踏出一轮又轮的鞋印。宗母痛苦地瞪着双眼，挤压的胸口让她迷失在自己心声里，渐渐的失去意识。

　　　　不要……不要抢了……那是我的……

　　　　禹庄医院，抢救室。

　　　　触目惊心的红灯始终不灭，宗齐焦急地在门外等待，冰冷的铁椅怎么坐都无法坐热，椅面的窟窿圈圈好像是图钉一样刺在屁股上，让他坐立不安。

　　　　一旁的林云觉显得更加平静，情况也已经从交警那边了解。事故发生的原因是货车的车胎使用寿命将至，车胎老化且长期未得到保养，加上现场温度较高，从而使车胎无法承受压力发生爆炸，万幸的是车祸没有引燃油箱，而现场除了司机外也没有其他人员伤亡。

　　　　同样的，宗母最后看到的景象，门外的二人也从监控录像知道了。

　　　　“他妈的什么人啊。”宗齐再也忍不住怒气，在安静的医院里破口大骂，“是不是几年没吃饭？就几块钱一斤的东西抢的跟什么一样，一群狗养的东西！没点素质！”

　　　　走廊不断响起宗齐的无能狂怒。他也知道，谁也无法对那些人做出审判，应有的惩罚根本降临不到那些人身上，他只能靠言语，才能勉强发泄自身的情绪。

　　　　作为商人的儿子，宗齐最烦的就是自身利益受损，而且还是最重要的水蜜桃。季节性水果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培养，而上架时间就那么几周，结果在这关键时刻水蜜桃给人捡了，让自己妈妈白干了这么久，凭什么？如果说是海运船翻了东西掉到了海里没人捡到，那也就是算了，然而呢？一群人不付钱的在那边白嫖？凭什么？

　　　　林云觉似乎在默默地听着，眼睛出神地盯着门牌灯，没有任何一句对错的结论。

　　　　待宗齐安静片刻，林云觉出声问他：“你刚才是不是去报警了？”

　　　　“恩，老师说看到了神秘的东西就报警，有问题吗？”

　　　　林云觉轻笑地摇了摇头，缓缓闭上双眼：“只是觉得时间，可能有些不太够。”

　　　　空气似乎传来丝丝哀伤，无形的气息像是在为木乃伊重新盖上厚重的棺材板，窗外的阳光始终无法照在阴影处。

　　　　禹庄机场。

　　　　嘈杂的人群中钻出一位身着便装、带着墨镜的以冄切。以冄切舒展身躯，将飞机带给他的疲倦彻底清扫干净。

　　　　终于回来了，啊！我美丽的家乡！让我为你高歌一曲！

　　　　以冄切深呼吸，在心中大声唱着《欢迎来到禹庄》，脚下的步伐如正步般铿锵有力，墨镜下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诶，那个卖糖画的奶奶竟然还在！这有几十年了吧，唉，要是我现在是在休假，那该多好呀。

　　　　以冄切悲哀地自嘲叹气。自己好不容易能回到家乡，结果还是因为工作原因，工作也就算了，麻油一点人生自由，家不让回，礼物不让带，吃饭要到食堂，喝水只能喝蒸馏水，一切工作安排还要听别人的，麻油一点四圣柱的尊严。

　　　　当然最气还是家不能回，而且任何时候都禁止跟家人相认。道理以冄切还是懂的，自己坐在位置上风风光光了这么多年，仇家早已千千万万，黑帮、罪犯、乃至被自己踢下马的政府人员，鬼知道他们为做出什么事情来，作为四圣柱里面唯一有家庭的以冄切，他的家庭信息几乎等同于云邦机密。

　　　　只要以冄切自己嘴不贱，世界上就没几个人知道他竟然不是单身，而且还有孩子。

　　　　以冄切虽然性格轻浮，但也不傻，每次回家的时候都跟做贼一样，还美名其曰是给孩子惊喜，可一看到孩子那激动的笑容，和突然长高的个子，以冄切的鼻子就莫名的有些酸，就只想摸摸他的头，就只想抱抱自己的老婆，虽然老婆每次都跑进了厨房。

　　　　这一次，只要任务越快完成，那么结束的时间也就来的越早，自由的时间也就越充裕。以冄切左右手用力抱拳，眼中狠光如刀锋般锋利，熊熊燃烧的烈火激起无限斗志。他对自己状态非常满意。

　　　　狱冕天王，是时候进到你该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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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禹庄（十五）

　　　　时间流逝，又到了花园每星期一次的升旗时间。

　　　　云音早早的占据好位置，当升旗仪式一结束，便呼喊着远方的宗齐过来坐坐。宗齐一惊，愣愣地转过头，心里还想谁会叫他。

　　　　哦，原来是觉哥偶尔会带过来一起玩的姐姐呀，游戏还玩得不错。

　　　　宗齐有些疑惑地走到云音身边。此时的云音把自己打扮成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头发分成两叉披在肩前，结成甜美的麻花辫；粉红色的连衣裙修长贴身，半透明的裙边闪耀着蕾丝，落隐落现的小腿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看得宗齐有些面色潮红。

　　　　如果没有那两条五颜六色的绷带的话。

　　　　这是什么艺术？宗齐头上冒出无数问号，他这种对服装搭配毫无了解的人都感觉云音这个点睛之笔有些……有些一言难尽，把绷带换成一双普通的袜子肯定都比现在好看。

　　　　云音见宗齐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的下体，也不害羞，盈盈一笑，邀请宗齐坐在自己旁边。

　　　　“怎么样宗齐？是不是感觉我的这身搭配，非常的漂亮呀？”

　　　　宗齐十分犹豫地坐在公共椅的边缘，艰难道：“嗯……是很漂亮，不过呀云音姐，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的，独特？上次你和觉哥来我家做客的时候，你穿那件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军装，还背着大红色的儿童书包，是给敌人送快递吗？”

　　　　云音吐了吐小舌头：“当然不是，独特的风格总会让人眼前一亮，而且我感觉我的搭配挺正常的呀，只是你们看不懂。很多人对艺术的理解都只停留在好看与不好看，对于美的欣赏，你的深度还不够哦！”

　　　　宗齐：“……好吧，那云音姐找我有什么事？”

　　　　“啊，额，那个，对了，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宗齐：“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点惊吓，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样呀。”云音呢喃着，脸上不知不觉收起了笑容，变得有些沉默，似乎这只是一个铺垫的问候。

　　　　气氛突然严肃起来，云音目光怜悯地看向宗齐，让宗齐有些不适应，终于。

　　　　“其实，我原先还在疑惑，为什么我弟弟会对你这么好，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放在你身上，还让我陪你一起玩游戏，现在我想，应该是可怜你吧。”

　　　　哈？可怜？为什么要可怜我？

　　　　“云觉他很喜欢小朋友，以前就经常跟小朋友玩，帮助他们，我意思不是说你是小朋友，你也十几岁的人了，不能叫小朋友。”云音顿了顿，“昨天我和云觉去糖画奶奶家，了解到她的事情。”

　　　　宗齐的脸色彻底变了，死死板着脸不让别人看到他表情波动。

　　　　“古玲，”云音小心翼翼地说道，“她……真的是自己要离开的吗？”

　　　　宗齐像是变了一个人，全身都在散发着抗拒的气息，连头都是扭向一边。

　　　　云音苦恼地挠了挠头：“我们不知道在禹庄还有多少时间，看到弟弟的朋友这么艰难，我也挺难受的，我知道背着云觉来找你可能会出点状况，但你也不要不说话呀。”

　　　　又是一阵沉默。忽然，云音清脆地打了声响指，眉开眼笑起来。没错，这时候就要发挥林云觉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管他听不听，我讲我的就行了。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换，我先给你讲个故事，等会你也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好不好？”

　　　　宗齐仍然是一副“你看我鸟你吗”的样子。

　　　　“这个故事来自《云故事》，全世界只有三个人知道全部内容哦。”云音轻轻一咳，把自己代入到温柔知心美丽朴素动人安静的姐姐形象，现在要给床上的孩子讲着睡前故事。

　　　　……

　　　　一位年轻的男孩因为一次意外，失去了自己的双眼，只能待在家的他变得暴躁，动不动就摔东西。

　　　　这天男孩在家里摸墙前进的时候不小心绊倒，坐在地上的他愤怒地拿起周围的东西开始乱摔，一边吵一边闹，连他的父亲都无法上前来安慰他。

　　　　周围的东西终于摔光了，父亲往他手里递了件厚重的夹克。

　　　　这是在嘲笑我吗？他愤怒地大喊，将手中的夹克用力地往地上摔。夹克的声音像风一样轻。

　　　　父亲又在他手里递了个老旧的相框，男孩想也不想就直接往地上摔。框嗒一声，相框坏了。

　　　　父亲又在他手里递了件古董花瓶，男孩用力一挥，砰咣，地上满是花瓶的碎渣。

　　　　来呀！再来呀！男孩大吼大叫。

　　　　手上再次传来触感，但这次，男孩怎么也无法继续摔东西，因为那是手——父亲将自己的手递在了他的手里。

　　　　男孩顿时没了声音。父亲紧紧地握住男孩的手，像往常一样安慰他，鼓励他。

　　　　男孩再也忍不住眼泪，大哭特哭起来。手上传来阵阵暖流，男孩决定要拥抱自己的父亲，只有这样，他才会知道自己无法摔的东西，是长什么样子。

　　　　……

　　　　故事结束了。

　　　　噗。

　　　　云音刚刚说完最后一个字，准备像长者一样意味深长地开导下宗齐，结果宗齐提前笑出了声。

　　　　“提问，是什么让你笑出声？”这一操作让云音措手不及，但同样的激起了她的求知欲。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笑了而已。”宗齐快速按压脸上的笑意，想要找回刚才严酷的自己。

　　　　当然好笑啦，这是童话故事？还是心灵鸡汤？完全看不出内容，还紧紧相握，难道那个父亲还会突然间消失？就问这世界上哪个父亲会好端端地抛弃自己的孩子？啧啧，明明说几句话就能表达出来意思，还搞那么多动作，太肉麻了，肉麻到我想笑。

　　　　“云音姐，这是什么故事？”宗齐尽可能压住自己心中的嘲笑，不让其从语气里表达出来。

　　　　“《云故事》呀。”云音微笑着，那端正的坐姿看起来就像是姐姐在给孩子们讲——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一举一动都带亲切的气息，宗齐恍惚间还以为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

　　　　云音：“它是我和我弟弟还有瑟洛丝共同创作的。”

　　　　宗齐：“瑟洛丝？”

　　　　“就是伞灯节的时候，我旁边的那位漂亮大姐姐。”一说到瑟洛丝，云音就莫名显得有些自豪。

　　　　宗齐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的确有印象，上次只是问候时不小心看了一眼，就被那绝美的气质深深吸引，不过那女孩从头到尾都没讲过话，再加上自己一直想快点结束导游工作，导致瑟洛丝变成了自己脑海里一颗绚烂的流星，一闪而过。

　　　　云音：“《云故事》原本是云觉小时候提出来的策划，说是想留个纪念，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要留给谁做纪念。故事呢，一共有29篇，云觉他写了24篇，我写了4篇，瑟洛丝写了1篇，里面有好多好多回忆呢。”

　　　　宗齐：“既然有那么多回忆，那为什么要讲给我听？”

　　　　“故事不就是要说给别人听的么，我弟弟他在苍榕镇的时候经常做这种事情。”云音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意味深长道，“你想不想知道云觉小时候的样子？”

　　　　觉哥他小时候的样子？宗齐的八卦之心突然熊熊燃烧起来。

　　　　“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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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禹庄（十六）

　　　　云音：“我告诉你呀，云觉他小时候可厉害了，学什么都是最快的，似乎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以前我每次提问题他都能很完美的回答，不过后来他好像被我问得有些烦，开始嫌弃我，总说我的问题没有技术含量，那我也就不想问他了，少了这么一位欲求不满的姐姐，我就不信他不会来找我。哼，可恶的弟弟。”

　　　　宗齐：“……”

　　　　云音：“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竟然忘了！呜呜，太可恶了，竟然把自己姐姐这么重要的人设忘记，而且他还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宗齐：“莫名觉得忘记的好。”

　　　　云音：“六岁以前在他没变的时候，他还是个顽皮的小屁孩，什么事情都敢做，像什么抢走警卫的热弹枪去雪地里抓雪貂；为了偷偷出海用氧气舱做游艇；还有恶作剧父亲把他一个人叫到雪山深处，用扩音器引发雪崩。”

　　　　宗齐：“我怎么感觉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云音：“还有还有，他为了泡妞发射了导弹群，还硬说是流星！”

　　　　“泡妞？”宗齐不解地问道。以他这几天对林云觉的认知，他完全想象不出来一个跟自己臭味相投的游戏宅，会做出如此破坏友谊的事情。等等，重点是泡妞吗？

　　　　云音思考片刻：“嗯，按现在来看算是，不过那时只是一个小小的愿望而已，只有他当真了，纯粹是童真吧，嗯……是不是童真？恩，是，就是这样。”

　　　　不能再被她带偏了，宗齐赶紧问出心中的疑惑：“云音姐，你和觉哥小时候是在哪里呀？连导弹都有？”

　　　　云音的脸色瞬间变得尴尬，邻家大姐姐的气质全无。呀，一不小心说太多了。

　　　　“这个嘛……我讲了这么多，是不是该你了，偷偷告诉我，你和古玲，是什么情况？”

　　　　宗齐又没了声音，头悄然无息地扭了过去。

　　　　云音：“提问，商人是不是要讲究交换公平？”

　　　　“我跟我妈不一样。”宗齐难受地把头扭过来，在云音期待地目光下，无奈地叹了口气。

　　　　“古玲，是一个又漂亮又懂事的女孩，她那双大眼睛总是带给别人满满的温暖，做什么事情都无怨无悔。她经常帮她奶奶去采购日用品，但她有些瘦小，拿的东西都不是很多。有一次在我家买水果的时候不小心买太多了，还是我帮她提到她家的。”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家住在哪里，每次古玲来我家的时候，我都躲在楼梯上偷窥，她一走我就悄悄跟上，看着她走进奶奶家，心中的躁动才慢慢平息。”

　　　　“懵懵懂懂的单相思，情感来了。”云音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副眼镜，瞬间架在鼻梁上，镜片还反射着名侦探的白耀光。

　　　　“我真正认识古玲的时候是在中学，我们都在禹庄中学，还分在同一班。我那时激动得比中彩票还高兴，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就想一直看着她。古玲的学习很好，我经常以抄作业的名义去接近她，不过她并没认出我是谁。也是，她就见过我一次，哪里会记得。”

　　　　宗齐不知不觉中摇曳双脚，像是陷入了某种美好的梦境。

　　　　“我妈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经常来店的老客是我同学，让我带着一篮水蜜桃去拜访古玲家，说是打好关系。嘿嘿，我第一次发现我妈的经验对我竟然还有点用。当初古玲开门时那惊讶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清纯的小脸上写着困惑，仿佛天使降临到我的身边。我害羞得差点就要逃了，幸好是奶奶把我叫住，还邀请我一起吃顿晚饭。那顿饭是古玲亲自下厨的，原本是给奶奶过70岁大寿，正好被我这个外人赶上。”

　　　　“那顿饭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正餐，连一粒米饭都不舍得落下。只有奶奶一直乐呵着，说了好多她们家的事情，还特地给我做了个糖画，上面是龙的形状，超级甜的。我傻傻地吃下去，奶奶也傻傻地在我家订下了长期的每月水果。”

　　　　宗齐顿了顿，眼神微微变化，连身体也停止了摆动。

　　　　“那时候我自以为我和古玲之间的关系变得不一样，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发在古玲身上，上课时不时地就会盯着她的背影发呆，放学也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班门口。可是，我一直没胆量站在她身边，每次跟她说话的时候，我总是以最快速度把话题终结，然后赶紧躲得远远，在她发现不了的地方看着她，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我非常痛恨这样的我，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可另一个‘我’又对我说这样就够，能看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要去奢求太多，贪心往往都是关系破裂的导火线。是呀，古玲那么漂亮，那么懂事，学习成绩又好，肯定会有很多人追，我这个落魄的废人凭什么去牵她的手？凭什么跟她站在一起？看着她的背影还不知足吗？”

　　　　云音眼镜上的反光早已消失，反问说：“所以你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混时间？希望有一天她能转过头看你？”

　　　　宗齐顿时噎住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在便秘，过去的那点小心思被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让他有点难堪。

　　　　“也……不算是，我有送她了一个能放《卡农》的八音盒作为生日礼物。古玲很喜欢音乐，很想弹钢琴，我经常看到她在课桌上点着虚幻的键位，脸上满是陶醉的神情，真的很美。但她买不起昂贵的钢琴，只能偶尔在空闲时候像小猫一样溜进音乐教室，去尝试翻开那架唯一的钢琴。古玲也有说过，公园的钢琴并不适合她，她怕不小心习惯后就再也改不回来，网上也不会有那架钢琴的教程。”

　　　　云音：“难怪那天晚上你对林云觉的态度改变了一百八十度，原来是看到了小情人的影子。”

　　　　宗齐：“……我和古玲之间一直都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

　　　　云音：“好纯洁的关系呀，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要自杀吗？”

　　　　宗齐忽然怔在那里，电流在他神经上不停窜动，迅速反应过来，整个人像是一只被侮辱的雄狮：“玲不是自杀的！她是被人害的！”

　　　　双拳死死紧攥，猛得站起，薄雾般的血丝渐渐蔓延在眼球两端。宗齐突然变得如此激动，吓得云音连忙起身安慰。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先坐下来冷静下。昨天古玲的奶奶也是这么说，她也觉得当年古玲的离开有些蹊跷，不过她什么都不知道，说是只能在你面前尽可能的表现得正常一点，让你不会那么难受。所以我想，你一定会知道些什么。”

　　　　宗齐在云音温柔的声音中坐下，艰难地平复内心波动，视野因情绪过激变得有些朦胧。

　　　　“云音姐你知道吗，那几个女的，呸！那几个畜生嫉妒古玲，见不惯古玲的好，还看她好欺负，动不动就找古玲的麻烦，像什么用胶水把她的头发粘起来，放只虫子在她笔盒里，故意用水泼她，到后面还把古玲叫到废弃场里凌辱！好像古玲是她们的玩具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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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禹庄（十七）

　　　　“校园暴力么。”云音呢喃道。

　　　　“每次古玲到学校都要被嘲笑，谁都可以在她脸上踩一脚，古玲也不敢跟老师说，更不敢跟奶奶说，怕奶奶当心。这破学校古玲是真的不想来了，但为了读书又不得不来，就为了这没点鸟用的东西！害得古玲天天被人欺负！害得她从教学楼的天台上跳下去！”

　　　　云音有些不解地发出一声疑惑，但宗齐仍然自顾自地说下去。

　　　　“这还不止！那个垃圾学校为了保住名誉，对外宣称这只是意外，还买通警察和媒体不让消息泄露，连班级群都让班主任威胁学生不让他们说出去，删掉一切帖子。而凶手跟无关人员似的，什么罪行都不用承担，凭什么？那群女的不知道什么原因直接转学到西昌大陆，逍遥法外？凭什么？”

　　　　“我不服，我向禹庄政府送了份举报信，完完全全地阐述了学校的罪行，结果几天后就有一群黑社会冲到我家把店给砸了，还威胁我叫我忘记这件事，说什么跟我没关系的事情叫我别管？跟我没关系吗？呵呵，对，跟我没关系，但我就是看不惯你们这群畜生！”

　　　　“原本我家的水果店依靠特色水蜜桃的话能做得很大，结果因为这件事导致我家风评被害，别人以为我家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连黑社会的人都来光顾。我妈原本现在是可以当个悠闲的老板，聘几个员工打理打理店面就没事了，结果现在又回到了开店当初，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干，根本没时间管别人。”

　　　　“等下。”云音打断道，“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按照你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