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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白若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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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沢离缓缓转过身,看着轻箩的眼神微微打颤,口中却绝然道:“你认错人了。我并不是你的父亲。”
轻箩不顾身体虚弱,一下子从床上爬起,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向轻沢离,“不,我不会认错。您就是我的爹,那个我刚刚出生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便离开得杳无音讯的爹!”
轻沢离悄悄握起了拳头,“你告诉我,你爹是谁?”
“我爹,是昆仑虚上的仙人,轻沢离!这是我娘临终前一字一字给我说的。”轻箩道完,泪水再也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下,“为什么?爹?为什么您总是不肯认我这个女儿!明明当初是您犯下了错,娘亲却一直说是她错了,这样喊着错了错了一直躺到棺材中。可是,娘亲都认错了,您为什么还不回来看娘一眼,看女儿一眼?女儿千辛万苦地来昆仑虚找您,您却闭门不认?为什么?女儿什么也不求,只求爹能认可我的存在,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话语也好。女儿做怕了没有爹的石头……”
颤抖的声音到最后只剩了呜咽。那些积攒了从小到大的话,满满的想说的话,被呜咽声淹没。
轻沢离再度转过身去,冰冷的声音道:“这昆仑虚上唤作轻沢离的人并非我一人。你确然认错人了。据我所知,十年前有一个道行不错的修仙弟子也同我一样的名字,不过两年前辞退了昆仑虚弟子的名分,归隐了山林间,做了一个贩卖药草的商人,现如今住在江陵。我想你要找的爹,便是那个人罢。你若是想找到真正的爹,不妨去一趟江陵。看在你寻亲急切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与私塾那边请个长假。”
“什……什么?”轻箩眨了眨泪眼,不敢相信,自己花了这么大的精力,竟是找错了人?!“可……可您也同我父亲一样,曾与凡间女子那……那个……”
轻沢离嗤笑了一声,“我是曾经留恋红尘,但那个女子并非是你的娘亲。你莫于这件事上多想。”
轻沢离离去,轻箩与白若鬼则发了好半天的呆。
第二天一早,轻箩便悻悻地回去,离开前,对着轻沢离一再弯腰道歉:“这么长时间的骚扰,真的很对不起。我打算后天出发去江陵,继续寻找我的父亲。”
轻沢离点了点头。
轻箩离去了好久,轻沢离仍然望着轻箩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
白若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忍不住道:“轻元老就是轻箩学姐的爹,对吗?”
轻沢离摸了摸白若鬼的头,不语。
尽管满腹疑惑,白若鬼也只能作罢。
轻沢离的刑罚于晌午时分进行。而在晌午之前,刑罚之地,万劫台上,渐渐挤满了人影。万劫台上空可怖的雷声,以及沸沸扬扬的人声,穿过了厚厚的云层,竟是传到了朱雀塔。
正看书修炼的白若鬼为此惊愕不已,连忙跑到书房,却见轻沢离安安好好地坐在案桌前看着书本,十分的宁静祥和,不由充满了疑惑:难道刑罚之人也只是和轻元老重名而已么?而且同是昆仑虚四大元老?
她不敢多想,宁愿这么单纯的以为。
轻沢离这时从书中抬起了目光,与望着自己发呆的白若鬼道:“有客人来了,你去接待下。”
“是!”白若鬼连忙跑去开门。
“尊……尊上……”虽然早猜到来人是谁——毕竟来朱雀塔的客人除了壑明尊上,她便没有见到过第二个人。然而,白若鬼还是吓了一跳,心惊肉跳地退到了一边,着手准备茶酒。
轻沢离端了两把鎏金的上好古琴走了过来,递了一个与壑明,“此次我们便不喝酒聊天了,那太俗。古有以乐会心交友之说,我们做了这么久的知己,不妨也来学学古人,做做文雅之事。”
壑明看了轻沢离,接过琴,便坐下抚弦。
壑明所抚出来的音律时而缓时而急,这会正当人享受着鸟语花香的美好宁静,下一刻却是悬崖峭壁的惊心动魄,令听者心跳不已,却难以自拔。
轻沢离显然有些跟不上壑明的节奏,却是微笑着始终保持着旋律的距离,令音乐搭配得极为巧妙。
晌午便是在这样无以伦比、无法形容的美妙音乐中,迈着沉重的脚步声,到来。
万劫台上,闪电犹如游龙走兽,伴随着眨耳的雷声,分外可怖。满满的人影中间,便是邢台。邢台之上,上一次受刑之人的血迹在经历了十年的风雨洗礼还留有痕迹。
昆仑虚的刑罚如同修为一般也是有等级的,从低到高便是,腐肉、蚀骨、瞬杀、幻灭,以及,活死地狱。
天道轮回之邢,位于第二,属于幻灭级别。其中可怕,即便是天上的大神,也畏惧不已。
当受刑之人被千斤栓天之链送到邢台之上时,所有人秉住了呼吸。
一句响彻天地间的开始行刑,令得整个昆仑山震颤。
没有人再敢说话,无数双原本好奇看热闹的眼睛,渐渐转变成犹如见了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恐怖的情景,震颤不已。恐惧,害怕,想逃,然而,身体却僵在那里,无法动弹。
朱雀塔内,白若鬼看着琴旁一点点消失的轻沢离的身影,紧咬嘴唇。果然,这个轻元老只是幻化出来的。真正的轻元老正在邢台上接受世上最不公平的惩罚!
当轻沢离的身影完全消失时,原地便只剩下来还在微颤的琴弦。
壑明突然一把抓住了琴弦,不顾手上被细而刃的琴弦划得血流,生生将弦丝从琴上扯了下来。桌椅则被一道强大的力打飞了出去。
一阵稀里哗啦的东西掉落中,壑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又身子不稳落在了地上。白色的袍子被手上肆意流淌的血液染了一朵一朵血色莲花。
白若鬼早猜到尊上会因失去挚友而伤心,却没想到他会这样发狂,一时间吓到了,连忙找来干净的布和治疗伤口的药草,跑到壑明身边,想为他包扎手上的伤。
一滴晶莹剔透宛若珍珠的水滴突然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白若鬼抬起目光,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壑明尊上脸上的泪水。这一刻,她突然没有害怕的感觉了,甚至觉得面前的这个人,不是什么活了几百万年、高高在上的尊上,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人。
然而,这样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好。心,难过得简直要死掉。
壑明看着掉落在手心的珠泪,也被自己此刻的神态惊到了,又似乎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流下的泪。他竟然会流泪,真是古往今来,六界之中第一大稀罕事。
白若鬼没能帮到壑明包扎伤口。壑明尊上不愧是比神还厉害的人物,手上的伤恢复得极快,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伤口便愈合得不留一丝痕迹。
轻沢离的声音突然响起,以壑明听不到的意识之声与白若鬼道:“白若鬼,你要记住他此刻的模样。然后,尽最大的努力,到他的身边去,代替我,照顾他,守护他,不要让他有第二次这样的神情。”
他是整个修仙界的支撑,背负着你我所不能想象的六界之责。他如何再承受得起这样的神情!
白若鬼含泪连连点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一定尽最大努力,到尊上的身边,守护着尊上。
………………………………
第68章 断仙残情
临近傍晚时分,一直坐在大厅喝着闷酒的壑明突然起身。。
白若鬼一直默默地以一定的距离陪在壑明身边,打着盹儿,察觉到壑明起身,她一下子惊起,连忙问道:“尊上要去哪里?”
壑明再次恢复了初时木头人神色,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以足以冻结的冰度道:“收尸。”
收……收尸?白若鬼顿时脸色惨白,小心翼翼地问:“是……是谁……谁死了?”不可能是轻元老,不可能是他。千煞风说过,惩罚只是除去轻元老一身修为,将他贬作凡人,但绝不会伤及性命。
“谁死了?”壑明喃喃,目光微冷,“如今,他确然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壑明脚下很快升腾出白白的云彩,飞离了地面。白若鬼也想去看望看望轻元老,将他带回塔中,连忙御剑而飞,只是飞得很不稳当,东倒西歪的,犹如醉汉。壑明故意放慢了云行的速度,与白若鬼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眼瞅着白若鬼的小身影又快坠下崖去,壑明终忍不住开口道:“御剑在心不在目。要想剑御得稳当,便需心思清明宁静。看你飞得乱七八糟,是不是心里想着太多的事?”
白若鬼为了保持自己不掉下去,勉强得快要挤出眼泪来了,闻此,连连点头。
壑明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有什么想问的,尽可以问,不必闷在心里,扰乱了心智。”
白若鬼愣了愣,在沉默了一会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问道:“尊上那么在乎轻元老这个朋友,为什么不出手救一救轻元老?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你果然是要问我这个。”壑明道着,看向万劫台所在,语气依旧万年不变的平淡,“如果是我的话,确然一定可以做到。”
“那为什么……”
“倘若我救了他又如何?他终究是个戴罪之身,即便没有人责怪他什么,以他的为人,他也不会放过自己。他一直认为,抛妻弃子这个罪,他以昆仑虚元老的身份担当不起。这个惩罚,没有人想给他,是他自己给自己的。”却也算是给了我,让我在这天地间从此再没有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这个惩罚,真是决绝。
因为这个惩罚是轻元老自己求的,所以尊上才没有去救轻元老么?白若鬼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不太明白。虽然糊里糊涂,但心总算是微微定下来了。
万劫台作为昆仑虚行刑之地,坐落在昆仑虚上空数千里的云层之上,由六星划阵为锁,昆仑八仙为守,内设有诸多刑罚所用之物,或是刑具,或是咒术。阵外尚是晴空万里,阵里却是乌云压顶,血光阵阵。光是站在外面而望,便已是心惊胆战。
“若是害怕不想进去,在外面等我就好。”壑明道着腾云而去。
白若鬼紧随壑明身后,握着拳头,咬着牙齿,“我……我不怕。”
自轻沢离被刑罚后,万劫台便一直对外开放,是以为了方便有人来“收尸”。
壑明终是来迟了一步,那满是血迹的邢台之上,并无人影,倒是邢台下跪着一名少女。
微微动了动手指,方知道是叶竹轩先他一步将人带走了。
“……”
见那邢台上还未干涸的流淌着的鲜红的血,白若鬼突然想吐,脸色惨白地止在了阶梯第一层,却是不敢再上前半步。
究竟是怎样惨烈的刑罚,才能留下如此可怖的情景?
突然,脑海里小黑的声音响起:“你想亲眼看一看这些名门望派的刑罚手段么?我可以帮你。”
因着这里煞气血气十分重,即便是再强大的力量也能被掩住,小黑便大着胆子露了露音。
不等白若鬼回应,她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影像。
轻沢离被绑在石柱上,一个陌生的人走了过来,一挥手,竟是生生将轻沢离身上的经络尽数抽了出来,鲜血如泉涌般溅落一地。
画面在此戛然而止,化作水影消失。
白若鬼已经浑身冒冷汗,若不是扶着旁边的石柱,怕是已经吓趴在了地上。
小黑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脑海中回荡,“这样就被吓到了?还真是无用!这还只是刑罚中刚刚开场的小小一幕。天道轮回,呵,我倒是有所耳闻。这原本是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至尊邪术,没想竟被昆仑虚用在了刑罚上,虽然,做了不少改善。”
见壑明朝这边走来,小黑顿时沉默了下去。虽然有煞气血气遮掩,但若是靠得太近的话,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
见白若鬼被吓得站不稳的样子,壑明轻轻点了一下白若鬼的额头。白若鬼知觉灵台一片清风凉爽,舒服得忘却了所有的恐惧,手脚也恢复了力气。
“谢谢尊上!”白若鬼连忙道。
壑明却皱着眉头道:“如你这般胆小,以后的路可要怎么走?”
白若鬼心中一喜,难道尊上是在关心我吗?也是,尊上都说了把我看做女儿啦。天啊,她这不是在做梦吧,上天竟然赐给了她这么厉害的一个父亲。
如此喜滋滋的想着,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壑明见白若鬼被训了还如此开心,不可思议孩子的想法是如何诡异。
“尊上,轻元老呢?”
“被叶竹轩先我们一步带走了,这会已经在仙家医馆了罢。”
“哦。那我们接下来去仙家医馆吗?”
“嗯。”
临走前,白若鬼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跪在邢台下的少女。一开始觉得眼熟,但因为急切地想找到轻元老,故忽视了她。这会再看那少女,她仿佛咽了一块冰。
这个少女,是轻箩。
女儿亲眼目睹了父亲被刑罚得惨不忍睹,就算不知道那个人是她的亲生父亲,心中也当犹如万千蚂蚁撕咬,极其地不好过吧。
白若鬼看向壑明,“尊上,我……我可以去和轻箩学姐说说话吗?”
壑明点头。
白若鬼连忙从剑上跳下,跑到了轻箩身边,蹲下来瞧了瞧。只见,轻箩跪在地上,脸颊上满是泪痕。眼睛又红又肿,似乎哭了很久。
“轻箩学姐……”白若鬼轻轻叫道,努力地去想安慰的话语,可是方才还满腹想说的话,此刻竟是一句也想不起来了,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
轻箩抬头看了看白若鬼,泪水哗的一下流得更加汹涌,“若鬼,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我认错了父亲,轻元老当年红尘之事就不会被揭发,也不必受如此大刑。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
伴随着轻箩悲怆的嘶吼声,记忆突然回到了念卿消失的那天,她也是同样这样地责备着自己,责备着自己害了念卿。
“是我害了他啊……”声音犹如提醒着什么一般在耳边回响。
白若鬼愣在了那里,本是想去安慰别人,此刻却是被别人影响了心情,一切乱七八糟了起来,迷茫了起来,也更加痛苦了起来。
一个活得好好的人,本可以有着幸福的人生,却因为自己而死了。这样的愧疚感,负罪感,岂是可以随着时间被磨灭的,却是要跟随着一个人的一生的。
“没错!是你害了他!是你害了轻元老!”好久不闻的汐暖的声音炸响身后。
白若鬼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把明晃晃的剑直指了过来,停在了轻箩的额间。
而此时,持着剑的人,汐暖,亦是泪流满面。
轻箩抬头看着昔日并肩而行、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对自己刀剑相向,惊讶不已,却是道不出半个字。
汐暖抬起另一只手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轻箩师姐,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非要把轻元老逼到这个境地?你现在愧疚了?后悔了?可是当初,我拼命拦你不要去打搅轻元老,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
轻元老让我去你身边,做你的朋友,保护你,照顾你,不让你受一点伤害,你却是这样伤害他的!轻元老自降身份拜托炎师父收你为徒儿,你便是这般回报他的!”
“什……什么?”轻箩完全懵了,“怎……怎么会?师父之所以收我为徒,是因轻元老的拜托?你,你也是轻元老派来保护我的?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做?”
汐暖握着剑的手不由开始发抖,“为什么?为什么?呵呵,难道你真的想不出来么?”
轻箩一下子被吓到了似的,抱起了脑袋,“我不要去想……我不要去想……”
汐暖含泪诉道:“我从小父母饿死疆场,是轻元老把我救了,视我如女儿一般将我养大,教我识字念书,学习法术。如此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所以,我一直想着努力点努力点,努力修成正果,给他老人家增增面子,能帮他分担一些守护朱雀塔守护仙器之责,让他轻松自在些。可是,你却是把我的这一点点的希望都破灭了。看着他受如此大难,我却只能袖手旁观,甚至……甚至被吓得趴在地上根本起不来……这样的我……又谈何为他老人家报仇呢?”
手一松,剑落在地。
白若鬼渐渐恢复了神志,直起身来,握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有机会的!你们以后,以后的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机会报答轻元老的恩德!觉得愧疚,也可以去弥补!觉得后悔,还来得及改过!所以,不要哭,不要难过,一切都还是有机会的!”
毕竟,轻元老不像念卿和爹那样,已经死了,即便她再怎么想报答,想弥补,想改过,也来不及了。
只有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去实现还有报答、弥补、改过的机会。
身体突然轻飘了起来,径直飞到了壑明身后的云彩上。
原来是壑明尊上用法力把她拉了回来。
“想说的话大底都说完了吧?”
白若鬼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点头,“嗯!”
未来,还太遥远。她小小的脑袋里,想不到太多,也想不到太远。只能眼下,一步一个踏实地走着,才最为真实。
眼看着愈来愈近的朱雀塔,白若鬼不由疑惑,从壑明身后探出脑袋问道:“尊上,为什么不去仙家医馆,却又回来了?”
壑明微转目光,死死盯着那双抓着他衣袍的小手,道:“我刚刚得知,沢离又被叶竹轩带回了这里。大底,是被医馆赶出来了罢!”
“啊?”白若鬼不可思议,“为什么?”
壑明有些头痛,“你今个的问题还真是不少。因为,沢离已被废了身份,逐出了师门,便不再是昆仑虚弟子,自然也不享有留在昆仑虚的权利。医馆只是把他赶了出来,已是仁慈义尽。”
白若鬼若有所思地明白了,十分悲愤,喃喃:“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
壑明更加的头痛,“你这话跟谁学的?”
白若鬼连忙道:“我爹!这是我爹常说的话。”
壑明无奈地看向远方,叹想:那个白秀才还真是什么都教……
很快到了朱雀塔,壑明手轻轻一推,大铁门便打开了。
白若鬼随着壑明急匆匆来到了轻沢离常用以休息的房间,便见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轻沢离,以及,坐在床头拼命施术救人的叶竹轩。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之涌来,令人无法呼吸。
当看到轻元老一身鲜血淋漓时,白若鬼走得一步一颤,只想问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又突然觉得这个样子,还不如死了。
壑明一个箭步上前,将叶竹轩拉了开来,随即手上抹上了一层柔和的玄光,搭在了轻沢离血糊糊的身体上。
白若鬼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难熬,仿佛每眨一下眼的时间都如一个冬夏,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眼睛睁得发酸,壑明尊上才收手,回头道:“快去准备一些清水帮沢离洗洗。”
白若鬼同叶竹轩一块提了木桶去外面溪边拎了清水回来。
壑明让二人把水放在地上,然后施了个术,便见水在轻沢离身上游走了一下,带走了所有的血污,一滴不落地回到了木桶里。
床上,轻沢离一身完好,只是身上的袍子破碎了些,不过也不妨碍他曾经身为一代元老的气质。他犹如在睡觉一般,宁静,美好。
只不过,如今的他,已经是个没有任何法力的凡人。
叶竹轩大大松了口气,目光转向壑明,似乎这才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跪下,“弟子叶竹轩,拜见尊上!”
壑明用法力将叶竹轩扶起,道:“此时此景,就不必见外了。”
叶竹轩站直了身体,却又底下了脑袋,暗暗咬牙,“尊上……尊上为什么不在轻元老受刑之前救他一救?”
壑明依旧平淡的语气,“你是第二个这么问我的人。我救了他又如何?我救他一时?能救他一世吗?”
“所以……”叶竹轩依旧不甘心,“您就忍心看着好友遭受如此刑罚么?”
接着回答的,是一个沧桑的老者:“修仙之人不允许红尘之事,仙家之人更要洁身自好。这是尊上在请求盘古神尊降下凡人可修成仙旨意时,与盘古神尊,玉皇大帝,为修仙之人定下的规矩。既是轻元老触犯了这个规矩,尊上又能如何?难不成,要尊上违背当初自己定下的规矩,触怒盘古神尊和玉皇大帝,让整个修仙界跟着遭殃么?”
………………………………
第69章 物是人非
房间里突然多了个老头,白若鬼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只见老人家一脸褶子,白胡子都拖到了地上,苍老的程度可与上官云涯去昆仑前的样子有的一比。``し想起上官云涯这个人,白若鬼才觉得好久没见过这个人了,好像自上次昆仑泉一行,这个人便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壑明看向老者,“悭尧,你不在昆仑殿,跑这里做什么?”
名为悭尧的老者向壑明弯了弯腰,“尊上,老仆我也听说了轻元老的事,特来这里看望看望。”
这时,躺在床上的人咳嗽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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