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天传说-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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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到哪里去了！”季游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解释，“斗丹大会召开在即，不少天下闻名的人物都来了康城，卿柳堂的堂主卢武尚想趁这个机会宴请他们，季某只是作陪而已。”

　　　　听了这些话，洪天成尴尬的脸上一红，原来思想真正不纯洁的是他才对。

　　　　尽管不太好意思，但“卿柳堂”三个字还是引起了洪天成的注意。

　　　　卿柳堂是宗老会的堂口之一，这卢武尚亦是宗老会的宗老之一，权势不小。

　　　　这种敏感的时候宴客，明摆着是一场宴无好宴的鸿门宴。

　　　　“到那里，难免会有一些令人讨厌的家伙，要多看，少说。”

　　　　路上，季游忍不住嘱咐洪天成。

　　　　其实不用季游多说，洪天成也没有像孔雀似的展现自己的想法。

　　　　今夜的玉林苑可是一处是非之地，枪打出头鸟，谁的风头最劲，谁就是今晚最倒霉的那个。

　　　　无论是季游还是洪天成对这次的玉林苑宴会都是兴趣缺缺，两人也不焦急，踏着月色，悠闲踱步，缓缓前行，那不急不躁的模样不像是去赴宴，反而好像是宴后归家，借风散酒。

　　　　然而不管走的再慢，总有走到玉林苑的时候。

　　　　洪天成看着眼前这座幽静的小院，很难想象这里就是名满康城的玉林苑。

　　　　没有喧哗，没有彩灯，没有迎来送往的龟奴，没有花枝招展的姑娘，一切的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正常，就好似是一个富户之家的祖宅一般。透过矮墙，借着月光，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院中郁郁葱葱的林立树木以及崚峋怪石。

　　　　季游领着洪天成跨过一座拱门，信步走入院中，沿着鹅卵石铺砌的幽静小路，向着玉林苑的深处走去。

　　　　几点虫鸣，几处鸟叫，就是不见人声。

　　　　洪天成正感到奇怪，脚下跟着季游转过了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了起来。

　　　　一座占地极广的三层高楼停伫在光阴斑驳的树林中，楼外四周花香芬芳，几个穿着靓丽服饰的十六七岁少女手提花篮在花中穿梭来回。

　　　　楼檐上挂着百多个硕大的红色灯笼，将周围照的灯火通明的同时为夜色蒙了一层淡淡的暧昧之色。

　　　　洪天成举目望去，只见高楼的门外，四五个龟奴簇拥着一个身着五彩华服，气态雍容少妇站在那里。

　　　　少妇手持团扇，艳红的双唇总是似有似无的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凤眼顾盼生姿，那万千的风情怎么都说不清，道不明。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莫名的，洪天成想起这样一句诗……

　　　　“季先生，您可是好久没来了！”

　　　　少妇见到季游和洪天成缓步走了过来，眉目间骤然一亮，媚态万千的笑了笑，说道。

　　　　“有些日子不见了，玉夫人安好否？”

　　　　季游拱了拱手，同样面露笑容的说道。

　　　　洪天成露出恍然的表情，这才知道眼前这少妇正是玉林苑的主人——玉牡丹。

　　　　“妾身自然是好的，今晚见了先生以后，恐怕要更好了！”

　　　　玉牡丹笑容更盛，芊芊玉臂一展，挽住季游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身上说道。

　　　　洪天成见状大讶，看这玉牡丹对季游如此亲昵自然，难不成两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季游一阵尴尬的轻咳一声，红着一张脸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来吧，妾身领你们进去！”

　　　　玉牡丹见季游窘态毕露的样子，开心的笑了笑，而后说道。

　　　　说完，自然而然的带动着季游一起转过身去，贴在季游的身边，莲步姗姗的往楼内走去。

　　　　洪天成慌忙追了进去。

　　　　一进入楼内，就是一个占据了一楼三分之二面积，高出地面尺许的舞台。舞台上铺着华丽精美的地毯，上面洒满花瓣，舞台边缘上金红相间流苏垂坠而下，流苏下挂有小指般大小的风铃，风一吹，叮铃乱响，别有一番风味。

　　　　舞台周围摆着统一大小的圆桌，桌上摆满精美的酒具瓷器，围着圆桌的红漆木椅上已经坐满了高谈阔论的宾客。

　　　　“卢堂主已经吩咐过了，先生来到以后让妾身带您去三楼，至于这位小哥儿就在二楼吧。”

　　　　玉牡丹挽着季游走到楼梯旁，转头看了看洪天成，又看了看季游，说道。

　　　　“季某这学生可是头次参与这种场合，夫人还是帮他安排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吧，免得见了那些俗人生气。”

　　　　季游点了点头，对着玉牡丹说道。

　　　　“这个自然，妾身这点眼光还是有的。这位小哥儿一看就知道还是未经事的雏儿，妾身可不能让他吃亏了。”

　　　　玉牡丹轻轻一笑，凤目在洪天成身上来回流转数周，别有意味的说道。

　　　　这玉牡丹可谓是久经沙场，什么话都敢说，洪天成的脸皮薄，哪里经得住这样的阵仗，难以自处的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三人拾级而上，刚一上到了二楼，三个女子迎了上来。

　　　　“嬷嬷，季先生……”

　　　　三个女子齐齐行了一礼，俏声唤道。

　　　　“秀儿，好女儿，那位小哥儿可是第一次来咱们这儿，你可要好好招呼啊！”

　　　　玉牡丹仔细的看了看三个女子，松开一直挽着的季游那只手，拉过其中最美丽的那个，边握着她的手，边轻轻拍拍了她那雪白的脸蛋，转身看着洪天成说道。

　　　　“嬷嬷放心，女儿绝不会让那位公子失望的。”

　　　　秀儿甜美的一笑，眉眼带笑的对着洪天成抛了一个媚眼。

　　　　洪天成见状，头垂的更低了。

　　　　玉牡丹安排好了洪天成，就再此挽起季游的手臂，扭着腰肢，走向三楼的楼梯。

　　　　“妾身秀儿，敢问公子高姓大名？”秀儿盈盈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在下姓梁，梁欢，见过姑娘！”洪天成拱手答道。

　　　　“别姑娘，姑娘的，太生分了，公子如不嫌弃，还是叫声秀儿吧！”秀儿说道。

　　　　“秀儿！”洪天成从善如流，随口唤道。

　　　　“公子随妾身来吧！”

　　　　秀儿笑了笑，拉着洪天成的手，沿着二楼的栏杆，徐徐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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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恣意妄为

　　　　玉林苑的二楼与一楼那种开放式的环境不同。　更新最快

　　　　虽然没有像三楼那样都是独立的雅间，但每张桌子之间亦是用秀美的屏风隔开，形成单独一桌的格局。

　　　　秀儿领着洪天成走到最角落的那一桌，才停下了脚步。

　　　　这一桌上已经坐了三人了，二十岁上下，风采气质不俗，而令洪天成吃惊的是，这三人居然都是修真者，其中还有一个是和尚。

　　　　“公子，你就暂且坐在这里吧！”

　　　　秀儿拉开一张椅子，对着洪天成说道。

　　　　“这三位是来自定光寺的净乐大师，幽冥宗的赵公子，霞云山的孙公子。”

　　　　待洪天成坐定，秀儿为其介绍说道。

　　　　“在下梁欢，见过三位道友！”洪天成拱手行礼说道。

　　　　“阿弥陀佛，见过施主！”净乐宣了一声佛号，合什还礼道。

　　　　“见过梁道友！”孙公子亦是友好的笑了笑，回了一礼。

　　　　唯有那幽冥宗的赵公子，用鼻孔发出一声冷哼，不屑的看了洪天成一眼，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魔道中人大都桀骜不驯，洪天成也不介意。

　　　　“秀儿还要去迎客，这就告辞了，等下开席再来招呼诸位公子，还望诸位公子原谅则个。”秀儿盈盈行了一礼，抱歉说道。

　　　　“秀儿姑娘尽管去，我们互相照顾就是了。”孙公子客气回道。

　　　　秀儿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匆匆离去了。

　　　　“不知道梁兄师承何处？”

　　　　净杜就坐在洪天成的身边，随手斟了一杯茶递到洪天成手边，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在下只是一介散修，未有师承。”洪天成答道。

　　　　“嘁，小小散修有何资格与我们三人同坐，还是滚蛋吧！”幽冥宗的那位赵公子不屑的咧了咧嘴，嗤笑说道。

　　　　这赵公子话是说的嚣张了点，但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定光寺是正道中与天一宗齐名的佛门大宗，幽冥宗不用说了，天下第一大宗的名头不是盖的，光门下弟子的人数就能与半个康城的人口相媲美，霞云山虽不是大宗派，但在修真界同样是名声显赫，不容小觑。

　　　　相比这三人，洪天成以散修自称，身份上自然是低了不少。

　　　　“可惜道友不是此间主人，说了不算。”洪天成冷笑一声，不客气的回道。

　　　　“信不信赵某亲手把你扔出去！”赵公子闻言脸色一僵，满是威胁的厉声说道。

　　　　“赵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要是再这般咄咄逼人，别怪贫僧不客气。”

　　　　净乐眉毛一挑，怒目金刚般瞪视着赵公子，不客气的说道。

　　　　“秃驴，少多管闲事，不然别怪赵某对你不客气。”赵公子白眼一翻，喝斥道。

　　　　洪天成眉头一皱，不明白这赵公子是怎么了，跟个疯狗似的见谁咬谁，一点风度都没有。

　　　　“以为贫僧怕了你不成，正好，贫僧亦是许久没有动手了，不如乘此机会让贫僧来伸量伸量你的身手长进了没有。”

　　　　净乐冷笑连连的一句话顶了回去，而且听那语气，他似乎与赵公子动过手。

　　　　赵公子也被这句话激怒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捋起袖子就准备招呼净乐。

　　　　净乐见状，并不怯懦，同样站起身来，威胁的望着赵公子，体内灵气暗自运转起来。

　　　　“两位，两位，楼上可是坐着我们各宗的师长，还是尽量克制吧！”

　　　　孙公子似乎生怕事情闹大，连忙站起身来，伸手拦下两人鲁莽的举动。

　　　　这下，洪天成反倒成了旁观者，众目睽睽下风轻云淡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口。

　　　　洪天成的这番做派，净乐哪里看的下去。

　　　　明明事情是因他洪天成而起，他倒成了没事儿人一般的轻松坐在旁边品茗。反观净乐，像个傻瓜似的替他出头不说，还差点跟人打了起来。

　　　　“哼！”

　　　　净乐一声冷哼，一屁股坐了下来，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洪天成。

　　　　赵公子没有对手，亦如破了的气球一般，一泄到底的坐了下来。只是，那不善的目光始终在洪天成脸上扫来扫去，一刻不停，似乎是想找个什么机会把洪天成轰出去。

　　　　气氛，骤然紧绷到了极点。

　　　　“诸位，诸位，请静一静！”

　　　　就在这时，一楼那华美的舞台上突然窜上来一个只有成年男子一半高的侏儒。

　　　　洪天成望了那侏儒一眼，目光一缩。

　　　　那侏儒竟有着结丹期的修为。

　　　　“诸位，尚请安静片刻。”

　　　　再次开口，侏儒已经用上了功力，洪钟般的声音私下扩散，压制了周围嘈杂的说话声。

　　　　这一下果有奇效，整个玉林苑瞬息变得异常安静起来。

　　　　“诸位，这次卢堂主来咱们玉林苑宴客，是看得起咱们玉林苑，咱们玉林苑也不能让卢堂主失望，今晚，咱们玉林苑拿出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好的歌舞，最好的姑娘招呼诸位，还望诸位玩的尽兴，莫要嫌弃！”

　　　　侏儒高声说完，拍了拍手。

　　　　十二名身着红色薄纱的女子从两侧鱼贯走上舞台，摆好姿势。

　　　　鼓乐倏然齐鸣，众人女子齐齐一甩红纱飞袖，盈盈舞起。

　　　　仅仅几个姿态亦是奢靡至极，令在座的不少男子血脉奋张的喘气了粗气。

　　　　洪天成这一桌都是修真者，定力超人，倒是还好。

　　　　净乐神色如常，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孙公子则是满面的兴趣盎然之色；赵公子出身魔道，从来不需压抑**，满面淫笑的有些迫不及待，但还未曾迷失本性。

　　　　洪天成同样没什么感觉。

　　　　那些舞者明显都修炼了某种媚功，这舞蹈要说是舞，不如说是她们正在施展法诀迷惑众人，对这样不真实的假象，洪天成不敢兴趣。

　　　　联想到刚才那结丹期的侏儒，洪天成突然对着玉林苑的背景起了极大的兴趣。

　　　　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青楼！

　　　　洪天成很清楚这一点。

　　　　就在这时，脚步声迭起，秀儿领着五个十三四岁，端着酒菜的少女款款走来。

　　　　“诸位公子，酒菜来了，玩得高兴点。”

　　　　秀儿并不让那五个少女近身，上酒上菜全是一个人来，待酒菜摆上桌后，就让飞退的摆手，让那几名少女退去了。

　　　　“秀儿，怎么不让留下她们伺候我等啊！”

　　　　看了那舞蹈，赵公子早已经压抑不住体内高涨的欲*火，手脚不老实的在秀儿身上蹭来蹭去的随口说道。

　　　　“赵公子说笑了，那些妹妹可是未经训练的，哪里敢让她们伺候，万一出了问题，怠慢的贵客，嬷嬷可是吃罪不起，要不是今日人手不够，嬷嬷可不敢让她们出来献丑。难不成，妾身一人还不够伺候诸位公子的吗？”

　　　　秀儿僵硬的笑了笑，尽量放柔声音说道。

　　　　“要什么训练，婊子就是婊子，躺在床上等着破*瓜就是了。就算失礼看在能采摘红桃的份上，本公子还忍不得嘛！”

　　　　赵公子不屑的笑了笑，又是得意又是不悦的说道。

　　　　洪天成闻言一怔，下意识看了那赵公子两眼，他本来还以为这人只是针对他自己，敢情是他的本性就是想惹恼所有人啊！

　　　　这样的混账话，秀儿哪里听过，登时被气的杏眼圆睁，满眼都是委屈的泪水。

　　　　玉林苑虽是妓院，也是有素质的妓院，不管来此的客人私底下怎么想，表面上总要装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潇洒模样，又是怜香惜玉，又是极尽讨好，生怕惹恼她们这些姑娘，从来没人这样面对面的侮辱过她们。

　　　　“秀儿，这边来坐，赵兄醉了，口无遮拦的，你莫要怪他。”

　　　　洪天成皱了皱眉头，伸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对着秀儿说道。

　　　　酒才上来，还没喝上一口，哪里来的酒醉一说，秀儿知道洪天成这是在帮他解围，臻首轻点一下，姗姗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赵公子一席话惹恼了所有人尚不自知，见洪天成截走了秀儿，心中无名邪火顿起，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就待喝骂。

　　　　“叮咚……”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楼舞台上陡然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琴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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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琵琶一曲（第三更）

　　　　洪天成闻得琴鸣，心头一震，顾不得虎视眈眈的赵公子，向着一楼望去。　更新最快

　　　　舞台上，一袭红衣的貌美女子盘膝坐在地上，手持琵琶，玉指轻弹琴弦。

　　　　弦动，声出……

　　　　两个音，洪天成心神亦被动摇了两次。

　　　　琴音又响，一个又高又尖的声音直直拔上了云霄。

　　　　琴音陡转，瞬间由云霄之上崩溃，坍塌而下。

　　　　“叮咚……叮咚……”

　　　　接连两声，琴音开始转为平稳。

　　　　洪天成眼前登时出现了一副田园美景，而田园间一个少年耕地牧牛，平和自然的过着属于他的生活。

　　　　美景随着琴音而动，一个少女忽然现身田埂之间，为少年平稳祥和的生活中投入了一点涟漪。

　　　　涟漪荡漾，少年的心头始终充斥着少女的影子。

　　　　年少慕艾，少年怀着忐忑的心，向少女诉说出他的倾慕，少女莞尔一笑，接受了少年。

　　　　琴音转动，忐忑变成了愉悦，兴奋，宛如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走遍阡陌小路，忘记时间，忘记他人，忘记一切，眼中只有那个她。

　　　　雀跃渐渐变成舒缓，少年终于等到了迎娶少女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没有激动，没有挣扎，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她是他这一辈子最珍重的人。

　　　　然而，就在这时，琴音再次转为高亢，杂乱的马蹄声起，一群凶神恶煞的逃兵闯入了村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刚刚成婚的少年拉着少女，飞快的奔跑，试图逃离如炼狱一般的小村。

　　　　琴音变为混乱，少年与少女被逃命的人群冲散，少年大惊，转身就去寻找少女。

　　　　琴音骤然一顿，紧接着变成一片肃杀。

　　　　一个满身是血的逃兵拦住了少年，举起手中的大刀就要砍杀少年。

　　　　琴音在这是升到了最高点。

　　　　少女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少年身前。

　　　　血光乍现，模糊了少年的眼睛。

　　　　琴音低转而下，沉至最低。

　　　　少女仰面倒在地上，举起手想要握住什么，可最终握了一空，无力的摔在了地上，那如梦似幻的明亮眼眸，变成了一片死灰。

　　　　逃兵的脸上，满是享受，没有丝毫悔恨。

　　　　少年发疯似乎冲到少女身边，一遍遍的呼唤着她的名字，摇晃着想要唤醒少女。

　　　　然而，少女始终静静的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逃兵再次举起了屠刀。

　　　　少年抬起头，满眼尽是刻骨仇恨，但当他望着那寒光湛湛，血迹斑驳的屠刀之时，却是一无所惧。

　　　　生时同衾，死亦同穴！

　　　　少年用手轻抚着最爱之人的脸庞，缓缓的闭上的双眼。

　　　　琴音低沉，萧索，透着无尽的绝望。

　　　　就在所有人以为结束的时候，琴声再起，铮铮铁骨之音中，一对又一对的士兵从远处奔袭而来，挥刀杀向那一队逃兵。

　　　　琴音再次混乱起来，而这次不是慌张，是振奋中带起希望。

　　　　喊杀渐止，活下来的少年满目苍凉，麻木的望着这一切。

　　　　可他的心中，复仇的火焰汹汹燃起，他知道，他的仇人还活着。

　　　　琴音变得流畅而平缓起来，似乎预示着少年渐渐走出了死亡的阴影，可偶尔几个抖声不时的响起，告诉所有人，少年从未忘记仇恨，他只是将一切藏得更深了。

　　　　一日复一日，一月又一月，一年再一年，时光苒荏，少年心中的仇恨已经被过度压抑的扭曲起来。

　　　　终于，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扭曲的仇恨彻底吞噬了少年，提着刀，他血洗了整个村子。

　　　　一夜之间，血流成河，少年亦浴血重生。

　　　　琴音开始杂乱起来，少年不住的在善与恶之间不断的转换着，时而是普渡众生的菩萨，时而是杀人夺命的夜叉。

　　　　行走天下的少年终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发现了仇人的蛛丝马迹。

　　　　仇恨，再次吞噬了少年的心，暴戾残忍的他如一头嗜血猛兽，不择手段的四处打探一切与仇人有关系的信息，就算造下无边杀孽亦在所不惜。

　　　　琴音低沉，少年的心被完全染成了黑色。

　　　　少年终归是找到了仇人。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逃兵早已娶妻生子，有了一双儿女。

　　　　儿女渐大，到了成家的年纪。

　　　　今夜，正是逃兵嫁女的日子。

　　　　而今夜，少年提着刀，杀上了门。

　　　　琴音再乱，却变得无比畅快。

　　　　血海中，少年狰狞而犹豫的面容渐渐变为享受，杀戮快感令他迷失了本性。

　　　　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少年的面容与那逃兵融合为一。

　　　　逃兵，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他的儿媳，他的孙子，他的女婿，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一个穿着新娘服饰的少女，坐在淹没到手腕处的血水中，不知所措的望着杀神一般的少年。

　　　　少年拖拽着脚步走到少女身边，举起了刀。

　　　　琴音就如一开始般，又高又尖的拔入了云霄。

　　　　而后，琴音骤停，一切归于平静……

　　　　一时间，玉林苑中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啪，啪，啪……”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而后两个，三个，四个……

　　　　片刻后，掌声已是如潮水般而起，一浪接一浪的，越推越高。

　　　　“人常说，绕梁三日而不绝，赛红娘此曲却是深入人心，怕是绕心三年都绝不了了，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中，一个雄壮的声音夹杂在如雷的掌声中响了起来。

　　　　“哈哈，岂止三年，老夫怕是一生都难以忘怀了！”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三楼传来，附和着说道。

　　　　“你这糟老头还能活几年，可是坑苦了年纪轻轻的我了……”

　　　　这话说的调侃而戏谑，但任谁都知道这是赞叹之言。

　　　　掌声渐息，赞美之言却是一刻不停，满溢在整个玉林苑中。

　　　　二楼上，赵公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下来，端着酒杯喝了几口闷酒，显然被琴声触及了深藏心底的往事。

　　　　“那就是赛姐姐，怎么样，她的琵琶厉害吧！”

　　　　秀儿高兴的往下张望着，得意的朝着洪天成说道。

　　　　“厉害，只是不知秀儿你的琴艺如何？”

　　　　洪天成点了点头，看着秀儿，问道。

　　　　“妾身可不擅琴，如果公子想看舞技，秀儿倒是可以献丑一二。”

　　　　秀儿臻首轻摇两下，笑笑说道。

　　　　“那，希望在下有机会欣赏到秀儿的舞技。”

　　　　洪天成伸手包住秀儿的柔荑，柔声说道。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