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城子鬼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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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儿千都司，设立于永乐七年。治所位于今黑龙江下游至吉林二道白河。长白山就位于司部管辖之内，属边疆司衙。明熹宗在为期内，魏忠贤干涉朝政，拉拢阉党，爪牙遍布全国，大肆虐杀东林军，借“移宫案”为由，谎骗熹宗烧尽下书院，处死书生无数，朝政一片混乱不堪。1626年，努尔哈赤帅军攻打宁远，败于袁崇焕马下，不久后，皇太极继位，明朝开始了与满族众部，农民军长达15年的战争。

　　　　长白山是满族发祥地，漫长的历史变迁使这个民族逐步壮大，从最早的狩猎民族一举壮大为三大部：建州，海西和野人。在努尔哈赤起兵以前，又分为建州，长白，东海，扈伦四大部族，长白山所属为三部，珠舍哩，讷殷，鸭绿江。在历史的进程中，满族各大部族互相战杀，骨肉相搏，皆称王称长，直到努尔哈赤的出现才统一了女真各部族，可以是满族历史上最为重要的英雄人物。

　　　　1624年

　　　　哈都敏是珠舍哩部萨满巫医家的女儿。满族敬奉萨满教，萨满教崇尚与自然万物通灵，崇拜图腾文化，有百种祷词与神灵沟通。在部族的村落里，新萨满是由上一代萨满所指定的，传以神帽，神衣，神鼓等一套用品，并赠其铜制神鹰。神帽以铁条为架，后有鹿角，角叉的多少代表萨满的品级。用狍皮作鼓，通灵而舞，舞则击鼓。腰铃相击而鸣，飘带四下飞扬，俨然百灵展翅，又如沙场勇士，以现神灵之威严。

　　　　哈都敏是一个还没有到继承年龄的萨满，从不单要学习背诵祷词，学会神舞，更要学习与神灵，阴魂，万物沟通，所以别看她才15岁，但也是一位略懂驱鬼，请神，看病的村落巫医了。

　　　　这一日她与同村的哥哥一起去山上狩猎，九，十月份的长白山基本大雪已经封路了，要不是村中的老猎人，谁也不敢在这个月份进山。可是这位同村的哥哥则不然，他虽然称不上老猎人，但是狩猎技能，生存能力极强。他叫扎尔哈，从随爷爷进山，今年18岁。传闻他十二月进山一整月，依然全身而退，并没有冻死，也没有被雪掩埋，甚至还打死过一只大老虎。这是多大的本事啊，所以他俨然成了全村的骄傲，是村中所有待嫁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

　　　　这个月份进山打猎，总能打到很多猎物，冬季庄稼不收粮，闲着也是浑身痒痒，而哈都敏总是缠着这位大哥哥带她一起去，一是好玩，二是打猎回来总能吃到好吃的野味。

　　　　大雪封山，扎尔哈仔细辨别着白雪下隐藏的脚印，寻找着猎物的方向。而哈都敏则连蹦带跳的跟在他的身后。

　　　　“扎尔哈哥哥，今走了这么久，怎么啥都没看见啊。”

　　　　扎尔哈挺住了脚步，望了望空，“今年冷的早啊，雪下的比往年多，盖住了脚步，不好找啊！”

　　　　“可是，”哈都敏不高兴的撅起了嘴儿，“人家和你来不就是来抓兔子的吗？”

　　　　扎尔哈亲切的摸了摸哈都敏的头，“放心，敏敏，有扎尔哈哥哥在，别兔子，给你抓个大老虎做皮裙，开不开心？”

　　　　哈都敏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哥哥话要算话啊！”

　　　　“嗯，一定算！”扎尔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神情间透漏出无限的爱恋和喜悦。

　　　　“呃？兔子！”忽然哈都敏朝次生林方向大声叫了起来，“快快！那有兔子！”

　　　　“哪呢？”扎尔哈寻声望去，看见一只灰兔嗖的一下钻入林中不见了。扎尔哈回头对哈都敏道：“在这儿等着，看哥哥给你抓个大兔子！”完也一闪钻入丛林中了。

　　　　哈都敏在身后开心的连蹦带跳，“哥哥，加油啊，哥哥！”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还是不见扎尔哈回来，上慢慢的飘起了雪花，一阵阵轻微的北风也吹了起来。哈都敏从在长白山长大，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太阳一落山，北风夹杂着雪花就会变成暴风雪。如果暴风雪一起，别是她了，就连山中称霸的大黑熊暴露在风雪下也是撑不过去的。她有点着急了，一个多时过去了。她不敢离开，一是她压根找不到回家了路，二是她知道扎尔哈回来如果找不到她会急成什么样子。

　　　　可是饥饿和寒冷让她没有办法再等下去，她决定试一试，万一是扎尔哈哥哥受伤了正需要她的帮忙怎么办，试一试总比冻死在这里强不是吗？

　　　　她顺着扎尔哈追兔子的方向心的走过去，冬日的积雪让他越走越困难，这是一片此生灌木林，本身也极为难走，她只能跟随者扎尔哈留下的，还依稀可见的脚印前行。风越来越急，雪越来越大，晶莹的雪花被北风吹到脸上如同鞭子抽打一般的疼痛。她知道，再不快点就来不及了。可是走到一片空旷的洼地处，脚印却不见了，哈都敏慌了，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急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该往哪边走呢，是不是该往回走，可是万一扎尔哈哥哥她不敢在想去下，毅然决然的走下去，她选择走向一片松树林，这完全是直觉，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的直觉。她似乎觉得扎尔哈哥哥就在前面等着她，拿着兔子哄她开心，她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踏入了森林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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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李文远

　　　　哈都敏走了很久，依然没有发现扎尔哈的踪迹。饥饿和寒冷让她的面部，四肢都失去了直觉。渐渐暗了下来，疲惫的她终于倒了下去。她依然还有意识，可是就是不能动，也不想动了，她似乎看见妈妈烤好了肉在等她回去，隔壁的弟弟在门口拿着糖葫芦叫她一起去打雪仗。一切感觉这么近，却又摸不到，像空一样遥远

　　　　“姑娘，姑娘？”哈都敏似乎感觉有人在叫她，抚摸她的额头。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传来了些许晃动的篝火光亮。“我在哪？你你是谁？”

　　　　眼前是一位少年，少年的装扮在哈都敏看起来是无比奇怪的，束发盘髻，着混元巾，青蓝色的束袍，上有青龙盘附，背后一柄桃木剑，腰间挂地无极葫芦根。

　　　　哈都敏眼见此人如此装束，嗖的就坐了起来，惊讶的：“我是不是死了，你穿的这么奇怪，是不是婆婆嘴里的接引人，接我去幽冥的！”着就揉眼哭了起来。

　　　　少年一见女孩子哭了，惊慌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他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是道士，你看！”着站了起来，转了一圈，“我是在洞口不远处发现你的，把你救到了这里，你你别哭啊！”

　　　　“真的？”哈都敏听他自己是道士，还救了自己，不禁停止了哭泣，抽抽搭搭的问：“你真的不是引我去阴间的？”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道士急忙连连摆手。

　　　　“哦，诶呀！”哈都敏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忙往外跑，“扎尔哈哥哥还没找到呢！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道士急忙一把从后面抱住了她，“不能去啊，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风雪，你出去就死定了！”

　　　　“不行！扎尔哈哥哥要是受伤了，他会死的！”哈都敏奋力的要从道士的束缚中挣脱开来。可是道士坚决不放手，大声对哈都敏喊：“你哥哥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出去了，你是一定会死的，这是你哥哥希望看到的吗？”

　　　　哈都敏一下停止了挣扎，是啊，扎尔哈哥哥是绝对不会看着自己白白送死的，可是，出也出不去，等也不是办法，到底怎么办才好啊。哈都敏急的又开始哭了起来。

　　　　道士坐在地上，递给了她一条手帕，劝慰她：“你和我看，你哥哥去哪了？你为什么找他？我来帮你，好不好？”

　　　　哈都敏把事情的经过给了道士听，道士听完沉吟了半刻：“首先，你哥哥万一先回村了呢？”

　　　　“胡！扎尔哈哥哥绝对不会放弃我自己走的！”哈都敏生气道。

　　　　“你听我把话完啊！”道士连忙解释，“就当他不回村，他一定要找到你，他的本事比你好吧？寻着你的脚步找到你总比你找到他的可能性高吧。”

　　　　哈都敏这回没话，静静的听着。

　　　　“再，这么大的风雪，他总会找个地方躲一下，他是老猎人了，哪会像你，这种气还乱跑，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傻的人啊，我看啊，你还是乖乖等在这里，雪停了，我再陪你一起找吧！”

　　　　哈都敏撅起了嘴，非常的不高兴的：“你谁傻呢，你才傻呢，你全家都傻！”着捡起地上的石头朝道士打了过去。

　　　　道士连忙一躲，笑着：“我不是你傻，我这不是给你作分析呢吗！放心吧，你的扎尔哈哥哥丢了，还有你道士哥哥呢！去睡一觉吧，明道士哥哥帮你一起找！”

　　　　哈都敏这才又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看起来心地还不坏。就是话难听了点，我叫哈都敏，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道士嘻嘻笑了一声，挠了挠脑袋：“我叫，哦，对了！”着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摆出一个仙风道骨的造型：“贫道道号玄明，在家名讳：李文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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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罡正风

　　　　红色的光影带着浓稠的如浆糊一般的煞气如同迅雷一般出现在了李世东面前，这张惨白惨白的脸，血红血红的眼睛，正是在那晚折磨他的红衣女鬼。可李世东这次似乎平静了许多，你要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在失去至亲，家人的悲痛面前，似乎这点恐惧反而显得微不足道了，李世东倒退了两步，呼吸急促的：“你，你叫我回家，我回了，你叫我问爷爷，我也问了，可是现在他们都死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女鬼怪异的笑了起来，嘴角咧开到一个诡异的程度，“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那可怜的妈妈，爸爸，还有那老不死的李开顺！”着，女鬼妖异的扭动着身躯，宛如一条毒蛇缠绕猎物一般贪婪的嗅着李世东，“多美妙啊，三百年了，多美妙啊…哈哈哈哈哈哈……”女鬼吐着怪异的舌头舔着李世东的脸，“让我来尝尝李家唯一后人的血是什么味道吧，哈哈哈哈哈……”着一把抓住了李世东的脖子，一双眼睛散发着强烈的红光贪婪的注视着李世东那慢慢变白的脸。

　　　　“是你杀死了他们！”李世东双手死命的掰着女鬼掐住自己的手，愤恨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他们？”无比的愤怒让他接近疯狂，他想要杀死眼前这个带走他幸福的人，这个刽子手，这个该千刀万剐的女鬼，可是他做不到，他的力量在这时是如此的渺，渺到被人掐着脖子慢慢的举过头顶，依然没有还手之力。他似乎觉得是不是就应该这样放弃，但是不行，还没有答案，还没有报仇，还不能就这样做砧板上的牺牲品。他拼尽全力的想要掰开女鬼的手，拼劲全力的去踢女鬼的身体，可是没有任何用处，这个女鬼就像铁人一样，像是连丝毫的移动和疼痛都没有，李世东觉得眼前渐渐的黑了起来，就像无数的黑色雪花点渐渐的盖住了他的视线，他知道他完了，只要睡去就再也不会醒来，或者这样也好，可以去找爷爷，去找爸爸妈妈，可以不再孤单，不再寂寞了，或许这是他最好的结局，也是唯一的结局吧……

　　　　“上祖真君，清明苍平，道义为尊，正法为明，金木水火先行，六丁六甲困，急急如律令！”忽然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一阵朗朗的咒语声，带着无比的刚毅。由远及近，李世东猛地从昏迷中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电光闪过，劲风卷着无数的电芒把女鬼卷入其中，风卷中只能看见女鬼血红的眼睛忽明忽暗，惨叫的声音如同炮烙凌迟一般，凄惨无比。转瞬间叫声戛然而止，忽的一卷卷黑气从风暴中四下散去，快的如同脱兔，一顺间消失在了黑暗中，登时地间平和如初，煞气全无。

　　　　李世东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狂跳的心脏和疯狂收缩的气管让他干呕不止，阵阵的眩晕感让他几乎失去了知觉，他还活着吗，是的，他还活着，李世东慢慢平静了下来，是谁救了自己，女鬼呢？他四下张望，似乎还是要找到女鬼与他同归于尽，可是女鬼早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只有微微的夏风，点点的细雨，飘落的尘土和孤单伫立在近前的三座坟茔……

　　　　“你……”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刚毅的声音，“你姓李……”

　　　　李世东狐疑的朝声音穿来处望去，虽然黑暗笼罩了一切，但他似乎极力想要辨认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你……”可是这个声音的主人没有再下去，黑暗中一道火光生起，只见一位身穿青蓝色道袍，头束道观，青丝垂于双颊的男人手里升起了一团火焰，火光映衬下的脸是如此的线条分明，清秀但刚毅。男人扔掉手中的火掷于地上升起了一团火焰，宛如熊熊篝火，青烟四起。

　　　　男人没在什么，只是朝李世东爷爷的坟头跪下叩首，脸上不带一丝的表情，李世东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可是又不敢问，男人叩首后站在坟边，头也不回，凝重的：“我叫罡正风，是你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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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师兄

　　　　“师，师兄？”李世东觉得这个称呼是如此的遥远，似乎除了武侠电视剧在现实生活中绝对不可能出现一样，而且这个男人的装扮显然和这个世界是脱节的，道袍术冠，背附宝剑这只有在电影中或者某某山的某某道观才会出现，而这一切，又离他那么远。根本不像，也不应该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只是个普通人，一个刚刚失去家人的普通孩子。

　　　　可是女鬼怎么解释呢，他爷爷的话怎么解释，眼前这个男人的奇妙法术又怎么解释，李世东似乎觉得应该接受这一切，但又不敢轻易释怀。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依然没有转头的问。

　　　　“李，李世东。”回答的心翼翼，李世东有太多的疑问需要找到答案了，虽然这个男人给了他极大的压迫感，但他还是试探的开口问道：“你是我师兄？”

　　　　“对！”男人干脆的回答，微风卷起道袍的背影平添了几分仙意。

　　　　“是学什么的师兄？”李世东似乎更加奇怪了。

　　　　“道！”正气凌然的声音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撼动。

　　　　李世东完全糊涂了，他从长到大，都没学过任何佛，道，甚至毫无信仰。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师兄呢？

　　　　“可是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学过任何道术，道经，道书。我想你可能是找错人了。”李世东缓缓地站了起来，“不过还是谢谢你，救了我。我能再问你一件事吗？”李世东心翼翼的向男人的背影望去。

　　　　“！”男人依然惜字如金。

　　　　“那个女鬼死了吗？还是逃走了？”李世东渐渐激动了起来，急切的望着男人，希望从男人的嘴里听到那个答案。

　　　　男人沉默了一下，抬头望。

　　　　“跑了，是不是跑了？”李世东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她还会再回来”，罡正风转回了头，凝视着李世东。

　　　　李世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又不争气的留了下来，他对不起他的爷爷，对不起生养他的父母，他不能，也没有能力手刃仇人，他是个废人。他似乎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生活与活着都没有意义可言，黑暗的空似乎带着他走进了无比黑暗的人生，他用头死命的撞着地面，他痛啊，好像只有这样的方式能了结他的痛，殷红的鲜血漫过他的双眼，遮蔽了他的理智。雨洗刷不掉他的愤怒和悲痛，就像洗刷不掉眼泪与鲜血的凝结，洗刷不掉命运的利刃切割心里的痛楚带来的无言和沉默。

　　　　“够了！”罡正风如闪电一般到了李世东近前，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懦弱的男人，你也配姓李！”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李世东，似乎要在他内心中寻找什么。“你不能复仇，不能抗大义，不能人前尽孝，不能附义。不周心，不平气，无勇无谋，连血气也没有，要你何用！”男人的袖袍如起风一般上下飞舞，一阵阵气旋环绕在他的四周，男人的怒气不断冲击着周围的空气，连四周的树干也随着噼啪作响。可这股气浪转瞬即逝，男人转眼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一湾水，一块冰，一棵千年的古树。只听他沉吟的：“我这有钟南道义，万雷正法各一本”，到掷两本古书于地上，“望你勤修！”着，转过身去，就要离去。

　　　　“为什么？！”李世东哭红的眼睛望着这个男人，他在等待，等待着答案，等待着一个能够解开他心结的答案，一个能让他释怀的理由。

　　　　“如果三年后你还活着，你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男人头也没回，影子渐行渐远，消失在了黑暗中。“师兄？！”李世东祈求的呼叫，撕心的怒吼在黑暗中换不回来任何的回应，他捡起了道书，凝视着家人的坟冢，毅然的决定改变他的人生，改变他的轨迹，就算有千难万险等待着他，他也绝不回头，绝不后悔，他坚定的站了起来，空的月光刺破了乌云，白色的皎洁洒在了黑土地上，如果你改变不了命运，那就只能选择接受，如果你接受到的是黑暗的，冷漠的，那你也就要变的冷酷和无情，或许你不会选择屈服或坚强，但是人生就是这样，在某一个十字路口，某一个决定的瞬间，你并没有权利选择成功或者失败，对或者错，你只能接受，只能选择活着，并且努力完成你的选择，这或许就是人生真正的意义，因为你没得挑选，而你还的继续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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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大半个人

　　　　钟南门乃华夏北方独有的道门体系，不同于南茅，武当，全真教等等，在北方也不同于出马弟子一脉。古往今来，钟南门人丁均极为稀少，不问世事，不涉江湖，唯独降妖捉鬼的本事极为霸道，善驱动风火雷电雨五行元素为己用，翻手真火，转身山崩，更有门人赋异禀者，可操动万雷，正法世间无数妖魔鬼怪，为玄奇妙等众多修术门派所称道。

　　　　李世东坐在回长春的火车上，一阵阵逝去亲人的悲痛向他不断的袭来，可是一切都还没有答案，唯一能够知道的是他要报仇，这或许已经成了他人生仅有的目标。其他的一切还没有答案，他甚至都不想知道这些遥不可及的答案了，只有复仇可以叫他释怀，只有杀死那个女鬼才能真正叫他解脱，至于为什么，似乎真的不重要了。

　　　　他摸出了背包里的两本道术，他明白这是他能够报仇雪恨的唯一途径，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成为那个叫罡正风一样的男人，只有那样他才能找到女鬼，并把他碎尸万段。

　　　　他整理思绪翻开了‘钟南道义“，只见开书篇写道：“为心者自于山崎而不闻，为道者之吾归心而不语”实话，李世东一句都看不明白，他有点犯傻，真的能靠着这个报仇吗？他又翻开了“万雷正法”，一张字迹清秀的纸条掉到了地上，李世东连忙捡了起来，上面字迹清秀，刚毅方正，书写道：“你身边应有帮你复仇之人，望万安罡正风。”

　　　　“我操，你大爷的回来了！”老四看见李世东站在烧烤店门口，开心的迎了上去，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怎么样，你子还好吧？怎么老成这逼样！”

　　　　李世东看见老四，心里感觉异常的温暖，没错，他已经没有亲人了，这个相处了八年的损友似乎是他为数不多的感觉温暖的人了，“你咋的了，东子，你咋不话呢，你咋了？”老四紧按着李世东的肩膀，看他没有反应，甚至眼睛泛红的看着自己，瞪大着眼睛问。

　　　　“没事”，李世东转过抹了抹湿润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怎么样，你大爷的还好吗？”

　　　　“好个屁啊，店里生意一不如一了，张无敌那个孙子也好几没来了，从你走的第二他就没来过，也无所谓了，店里这几也没什么人，谁知道是怎么了，自从那娘们摔死在咱们店门口，好几也没缓过来，看来，我们的日子也不长咯！”老四叹了口气，讪讪的。

　　　　“哦？没给无敌哥打电话吗？”李世东很是奇怪，张无敌很少有不打招呼就不来的情况，这生意现在是他唯一的生活来源了，他是一向很在意店面的收入的，对生意也很是上心，虽然很多时候不是很着调，但是在无敌烧烤这个招牌前面，他还是非常靠谱的。

　　　　“没啊，我给他打个狗屁电话！”老四轻哼了一声，“他不来更好，省的看他闹挺，谁知道他不来是抽了什么风，女鬼上身了吧！”

　　　　一提女鬼李世东心里就咯噔一下，悲愤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哎”他叹了一口气，“我先上楼去了，四哥，你先盯一下吧。”着没等老四回答就径直离去了。

　　　　“哎，东子，东子！”老四给他弄的莫名其妙的，喃喃地，“他大爷的，都可我一个人折腾，也不知道都他妈咋滴了，一个玩失踪，一个装林黛玉，玩煽情，就剩老子一个正常人，都他奶奶的给我去死吧。”

　　　　“什么！”店里没人，已经喝的五迷三道的李世东哭着对老四讲述他这几的遭遇，老四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真他娘的！”转而他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么，你真的遇见鬼了！”他表情凝重的抓起了一根烟点上，抽了两口，又放回了烟缸里，“这太太干他娘了”没错，这真是太干他娘了，因为老四智商再低

　　　　，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