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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英烈传-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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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杨督帅笑道:“李大侠好厉害,一句话便破了‘白莲教’的邪术,看来邪术毕竟是邪术,一经道破便现了原形。”
李德威可不这么想,他明知“白莲教”的邪术绝不是一语道破就能破除的,这白衣人突然仆倒得奇特。
他拿起纸人仔细看了看,那白纸剪成的纸人上看不出什么,没有破洞,便连个污点也没有。
他坚信“督帅府”里有高人,而且很可能就是那易容化装而来的那位神秘人物。
可是杨督帅不承认,也无可奈何,自也不便一步紧似一步地逼问。
照实际情形看,杨督帅绝不可能不知道那神秘人物进了府,既然知道却坚不承认,这就令人费解了……
心念转动间,只听杨督帅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那毕竟是难以胜正,本帅督军多年,杀贼无算,不敢说浩然正气,就凭这点煞气上,谅他们也不敢犯我。李大侠请里头坐坐吧!”
李德威明知杨督帅有心轻描淡写,一言带过,他当即说道:“草民不坐,如今警兆已生,他们很可能接二连三来犯,督帅府是西五省发号施令所在,督帅一身系五省之安危,草民不敢轻忽大意,更不敢耽搁,督帅府外草民要重新布署一番,草民告辞。”
他是说走就走,施一礼,腾身破空而去。
杨督帅仰望夜空,脸上有一种奇异的表情。
口 口 口
李德威一出“督帅府”,云霄便从暗隙中迎了出来,抱拳说道:“少侠出来了。”
李德威看看云霄的神色,听听云霄的话,心知云霄刚才并没有发现有人侵入督帅府。
其实也难怪,“白莲教”用的是邪术,来无踪,去无影,云霄如何能发觉!
他点了点头,把见杨督帅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云霄叫了起来:“这么说那位神秘人物果然是位高人!”
李德威摇头说道:“我不敢说破除‘白莲教’邪术的,是不是他,事实上我在那个纸人上下没发现一点什么痕迹。”
云霄道:“可是那纸人绝不会无故仆倒啊?”
李德威道:“令人不解的就在这儿……”
云霄道:“少侠,明摆着的事,杨督帅为什么不承认?”
李德威道:“这也是令人费解的一桩,他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者是隐衷,或许是不得已的苦衷!”
云霄道:“怪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德威沉默了一下道:“有祖财神的消息?”
云霄摇头说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
李德威皱眉沉吟说道:“福安势必要见的人,必是祖财神无疑,他今天晚上要到,怎么贵分堂一直没他的消息?”
云霄面泛愧色道:“恐怕祖财神要比‘穷家帮’高明一筹……”
一名年轻花子飞掠而至,进前一欠身道:“禀分堂主,两顶轿子进了金家!”
云霄两眼一睁道:“轿里下来的是什么人?”
那年轻花子道:“两顶轿子直接进了‘金家’,没在门外歇下。”
云霄抬眼望向李德威道:“您看是么?”
李德威沉吟了一下道:“我看看去,此处还要辛苦云分堂主跟诸位弟兄,第一有人来犯,能拦则拦之,不能拦只管放他进去,‘督帅府’有高人在,谅必不碍事,若有万一,放信号通知我。”
说完腾身疾掠而去。
口 口 口
“长乐坊”金家,今天晚上相当热闹,相当忙碌。
不过这热闹,这忙碌只能用体会,不能用看,因为单凭眼看是很难看出什么东西。
人不见得比平日多几个,灯也不见得比平日多几盏,听不见人声喧嚷,更听不见那助兴的阵阵丝竹阵阵韵。
只在金家那广大深沉的后院一座八角小亭里,摆了几样酒菜,酒菜无几样,但精美异常,无不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山珍海味,银盘,玉杯,象牙筷子,极尽豪华。
不过,那银盘,玉杯,象牙筷子,摆在那硬梆绑,冷冰冰的石桌上,未免让人觉得大不相衬,也让人心痛,万一在石头上,碰坏了一样怎么办!
其实,这还好。
更不相衬的是坐在主座儿上的那位主人,瘦小干瘪个老头儿。一身粗布衣裤,头上还扣顶破帽子,说他为好看,那顶破帽子掉了都没人捡,说他为护头,那顶破帽子偏又八下里透气。
瘦老头儿貌不惊人,残眉小眼,翻鼻亮孔,下巴留着稀疏疏的几把小胡子,那双手既黑又粗,虎爪一般。
简直就是个身背箩筐,跟着大车捡粪的穷贱脏老头儿,偏偏身着华丽,气派十足的金元霸又恭恭敬敬的侍立在他身旁。
瘦老头儿的左首,是那位彩衣人儿,“满洲”皇族,娇贵的七格格。
右首,是那位华服少年,典型的公子哥儿,贝子福安。
贝子福安的四个卫土,远远的站在各处,七格格的婢女小玉,则站在七格格身后。
别的再也没人了,“金”家的下人一个也不见影儿。
这情景如果是一幅画的话,那瘦老头儿就该是这幅画的败笔。
头一个开口的是那位娇贵的七格格,她那流波美目转动着,含笑说道:“祖老这‘长安’分支庭院的美,美得不带人间一丝儿烟火气,美得令人沉醉,美得令人留连不忍去。”
瘦老头儿他似乎很矜持,浅浅一笑,皮动肉不动:“七格格要还看得上眼,我愿意双手奉送。”
敢情他就是当世四大霸主之一的祖财神。
祖财神富可敌国,他怎么这样儿?是舍不得吃穿还是……
不对,应该不是舍不得吃穿,瞧,他对人不是挺大方的么,二句话就要送片产业。
在想象中,既称财神,应该是个脑满肠肥,极尽荣华,极尽奢侈之事的人,养尊处优,保养得白白胖胖,富富态态,茶来伸手,饭来开口,留着长指甲,肌肤嫩得能一捏流出水来。
却不料他怎这付德性,真是人不可貌相。
七格格嫣然一笑道:“这是祖老的一处分支,控制整个陕西,何等重要,岂可轻易送人,祖老的好意我不敢领受。”
祖财神道:“不错,我这处分支控制陕西全境,是陕西一省发号施令的所在,但七格格中意,我还不会小气,再说从今后已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七格格要是愿意,马上请搬过来长住。”
七格格道:“住几天倒是可以,这样吧,等福安跟令嫒成亲之后,我过来打扰几天好了。”
贝子福安脸上红了一红。
祖财神轻叹一声道:“那就这样说定了,七格格什么时候来,请先派人知会他们一声,我让他们先把各处修茸修茸……”
七格格道:“那倒不必,这样子我已经很知足了。”
祖财神笑笑说道:“七格格客气了。”
七格格美目一转道:“怎没见菊花岛的人?”
祖财神道:“我没邀他们,今天是我初次跟七格格、福贝子见面,我不愿有第三者打扰。”
七格格笑笑说道:“关于菊花岛张特使救回福安一事,想必祖老已经接获禀报了?”
祖财神微一点头道:“我听他们说过了,那是我的人无能,办事不力,不能怪人家‘菊花岛’着此先鞭。”
七格格道:“祖老接获的禀报中,有没有这一句,我说这是别人的挑拨离间计。”
祖财神道:“我听他们说了,要不我怎么说是我们的人无能,办事不力,不能怪人家‘菊花岛’呢。”
七格格看了他一眼道:“祖老跟‘菊花岛’都是敝邦的朋友,敝邦的两个朋友间有了隔阂,那是敝邦所不愿见的,也会使敝邦左右为难。”
祖财神笑笑说道:“七格格只管放心,我跟海皇之间,没什么不能谅解的。”
七格格道:“那我就放心了。”
祖财神道:“匆忙之间只备了几样水酒粗肴,不成敬意,请先随便吃喝点,咱们再谈正事吧。”
抬手一招,道:“酒来。”
金元霸应声向亭外一招手,一处暗隅中走来两名手捧玉壶的青衣美婢,进亭一一斟上了酒。
祖财神举杯邀客道:“这是祖家自酿的‘福禄寿’,名字俗了点儿,味道却是不逊于当世几种名酒,两位尝尝看。”
一杯酒下喉,祖财神殷勤邀客尝菜,他说石桌上这几样,都是出自西五省的名厨。
的确,七格格跟那位福贝子对眼前的酒菜赞不绝口。
酒过三巡之后,祖财神轻咳一声,开口说道:“今天是相亲,其实说相亲是多余,福贝子的人品挑着灯笼难找,我是一百个认了,至于我那个女儿,虽算不得人间绝色,在西五省来说,可也算得是头一个,福贝子应该不会不中意,唯一让人挑剔的,只有我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略微娇了些……”
七格格浅浅一笑道:“自小生长在富贵之家,这是难免。”
祖财神道:“不敢当‘富’,我只能说不愁吃穿,至于这个‘贵’字,当着七格格跟福贝子,我更是连提都不敢当,二位都是大富大贵的皇族……”
七格格道:“一旦福安跟令嫒成了亲,祖老不也是荣华富贵中人么,到那时敝邦的满朝文武,哪一个不得尊称祖老一声。”
祖财神笑了,道:“我不敢求这个,希望贵邦一旦入主中原,大事底定,别忘了我这个亲家就行了。”
“瞧祖老说的,”七格格道:“那怎么会,论私,祖老算得皇亲国戚。论公,祖老有大功于敝邦,说什么也得让祖老享尽人间荣华富贵。”
祖财神不再矜持了,哈哈大笑道:“七格格既然这么说,我在这儿就先谢谢了。”
一抬手道:“请姑娘!”
金元霸立即高声把话传了出去!
转眼工夫,庭院的那一边出现了四点灯光,那是四盏琉璃宫灯。
在四名执着宫灯的青衣美婢前导下,两名青衣美婢挽扶着一个容能沉鱼落雁,貌可闭月羞花的宫装大姑娘袅袅走了过来。
大姑娘她云譬高挽,环佩低垂,一袭鹅黄色的宫装,衬托得她那肌肤,雪白柔嫩,欺霜赛雪,凝脂一般。
大姑娘细眉凤眼,瑶鼻檀口,美是美极,只是正如祖财神所说,她过于娇了些,在两个婢女的挽扶下,她还给人点寸步难行的感觉。
祖财神那付德性,居然有这么一个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女儿,真是破窑里烧出了好瓷器——神了。
福安呆住了。
格格也为之动容。
这种美色人间少见,她几乎跟这位七格格难分轩轾。
这福安小子交了运了,前世里不知敲碎过多少木鱼。
他不是受过一场虚惊的,没关系,平白得这么一位如花娇妻,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也值得,别说只受那么一场虚惊,就是少条胳膊少条腿,只要别少了脑袋都算值得。
大姑娘在四名婢女掌灯前导下慢慢来近了。
福安两眼睁得越来越大。
忽听一声轻叹起自夜空:“福贝子好大的艳福,真是令人羡煞。”
众人刚一怔,大姑娘身侧已多了个人,是李德威,连七格格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来的,只不知道祖财神看见了没有。
只听一声惊呼,两名青衣婢女惊慌失措扶着大姑娘便退。
宫装大姑娘却出了奇的平静,一双凤目直盯着李德威。
说起来慢,其实不过一刹那间,金元霸跟站在远处的四名“满洲”卫士马上采取了行动。
金元霸头一个挨了过去,四名满洲卫士紧跟着掠到。
李德威跨一步到了宫装大姑娘身边,伸手抓住了宫装大姑娘的粉臂,含笑说道:“我不愿意在这时候煞风景,主人祖老谅必也不愿意吧!”
金元霸大吃一惊,硬生生收势厉喝:“放手。”
李德威笑笑说道:“别误会,我没有恶意。不过见祖姑娘没站稳,过来扶一把而已,祖姑娘金枝玉叶,摔着了岂是玩儿的。”
宫装大姑娘看了他一眼,居然连动都没动。
金元霸厉声说道:“你是什么东西,敢碰我家姑娘……”
李德威一笑说道:“堂堂祖财神属下陕西分支主持,怎么学起那骂街的泼妇来了,主人祖老难道还无动于衷么!”
金元霸还待再说,祖财神居然也出奇的平静,一拍手,淡淡然道:“别那么小气。”
金元霸立即住口不言。
七格格突然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曾读圣贤之书,怎么连男女授受不亲都不懂?”
李德威微微一笑道:“难得七格格也引圣贤之书责我,我这个人一向如此,大处谨慎,小节不拘,何况如今事出无奈,我只有从权。”
七格格道:“放了祖姑娘,你有什么话近处来说。”
李德威道:“七格格这算代主人邀我?”
七格格道:“可以这么说。”
李德威道:“恭敬不如从命,蒙祖老跟七格格宠邀,焉敢不赶紧趋前……”
另一只手潇洒一摆,道:“祖姑娘,请!”
宫装大姑娘居然檀口轻启,低低一句:“谢谢你。”
李德威扶着她往亭子里走,两个青衣婢女花容失色也跟在后头,宫装大姑娘在他手里,谁也不敢造次。
李德威不但不怕,而且连犹豫也没犹豫地扶着宫装大姑娘进了小亭,生似他是主人故友,携眷属赴宴一般。
福安目瞪口呆,没说一句话,吓的。
进了小亭,宫装大姑娘落了座,李德威这才放开手,含笑欠身,道:“谢谢姑娘给我这份荣幸。”
宫装大姑娘居然檀口轻启,嫣然一笑,道:“别客气,我该谢谢你扶我走这一段路。”
李德威就站在宫装大姑娘身侧,金元霸跟“满洲”那四个卫士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恨得牙痒痒地,却是不敢近。
祖财神居然也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望着七格格道:“听口气,七格格好像跟这位认识?”
金元霸忙道:“禀老主人,他就是劫掳福贝子那人。”
祖财神“哦”地一声道:“是么?”
七格格道:“祖老没看出来吧,这位本领大着呢,不但功高,而且满腹的心智。”
祖财神点了点头道:“我还是真没看出来,祖某有眼不识泰山,失敬了。”
李德威微微一笑道:“祖老客气了,话是同样的话,可总比七格格那捧中带损,挑不出一个脏字儿的话要受听些。”
七格格道:“我哪来那么大胆子敢骂阁下,阁下伸手一抓,怕不又要抓住我了。”
怎么这话里带点酸溜溜的味道。
不知李德威听出来没有,那位祖财神却看了他一眼。
只听祖财神道:“坐下来喝两杯如何?”
李德威道:“固所愿也,未敢请也。”
毫不客气地坐了下去,就坐在祖姑娘身侧。
祖财神一招手道:“来人,添付杯箸。”
金元霸乖乖地传下话去。
祖财神似乎海量。
李德威的酒量似乎比他还要好。
祖家自酿的“福禄寿”入口芳香,可是酒劲很大,过量一杯,准醉无疑。
可是转眼一坛子酒空了,祖财神面有异色,李德威却是依然故我。惹得祖财神直拿眼瞅他。
居然是宾主交欢,煞有其事,金元霸两眼要喷火,没祖财神的话,他不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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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别说是他,就是祖财神自己,也不敢动,一则李德威紧挨着他那可以为他换来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的女儿。二则李德威让他高深莫测。三则他在酒量上显然又比李德威略逊了一筹。
酒量有天生的,也有练出来的。
可是一旦两个高手在酒上较量,就跟酒量没多大关系了。
一个人修为到了家,即使他从不沾唇,也能有汪洋之量,几十斤酒下肚,面不改色。
但在,你一杯,他一杯,酒喝的一样多,祖财神面有异色,李德威依然故我,怎见,祖财神比李德威略逊了一筹,差的不是酒量,是内功修为。
祖财神明白,身为高手的七格格也胸中雪亮。
再看看那位祖姑娘,似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跟个没事人儿一般。
也不知道她是不谙武学。还是老父的胜败跟她无关。
“阁下贵姓?”打量着,祖财神突然问了一句。
“李,十八子李。”李德威答得很简单。
祖财神道:“阁下今年多大了?”
李德威笑笑说道:“恐怕比令媛跟七格格略长一两岁,不过我还对您一坛祖家自酿的‘福禄寿’面不改色,而我却料准祖老再半坛必醉。”
祖财神怔了一怔:“阁下好眼力。”
李德威道:“要没这把握,我也不敢轻易入席了……”
一眼扫向七格格,道:“七格格想必同意我前后这两种说法。”
七格格拿眼瞅他,没说话,只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怎地,一双美目显得特别水灵。
祖财神道:“阁下是哪一方的高人?”
李德威道:“祖老可以问问七格格,七格格知道。”
祖财神转眼望向七格格。
七格格道:“他说他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祖老看像么?”
祖财神微一点头道:“祖家世代商贾,我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意人,我懂生意人,这位……
李老弟确是个生意人,而且是生意人中的高手。”
七格格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嫣然笑道:“祖老说的是。”
祖财神转望李德威道:“老弟台既然是个生意人,那就好办,生意人唯利是图,我是个道道地地的生意人,我就唯利是图,只要对我有利,豁出命去我也往前钻,要是对我不利,推都推不动我,老弟台,你要跟我祖某人谈什么生意?”
李德威笑了,道:“祖老开门见山,单刀直入,不愧是一方霸主,不错,我的来意是要跟祖老谈笔生意,只是现在不合适,今夜美酒佳馔,祖老藉着一席酒要跟‘满洲’联姻,谈生意是煮鹤焚琴煞风景事,也俗不可耐,不如祖老先谈正事……”
祖财神道:“等办完事之后,咱们再谈?”
李德威一点头道:“正是,我绝不妨碍祖老的正事。”
祖财神残眉一扬道:“你老弟够意思,就冲着这一点,我祖某人,交得老弟这个朋友。”
李德威含笑说道:“我至感荣宠。”
祖财神道:“那么老弟你先坐坐,恕我冷落你片刻,容我先谈正事……”
姑娘突然说道:“爹,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告退。”
话声轻柔甜美,煞是好听。
此言一出,祖财神、七格格、福安俱是一怔,连李德威也为之暗暗诧异。
这不是好现象,这时候托词退席,与其说她是不舒服,毋宁说她看不上福安这位“满洲”
贝子。
在座几位何等样人,哪一个不明白!
七格格一双美目紧盯住祖财神。
祖财神瞪大了一双老眼望着:“丫头,你……”
祖姑娘站了起来,道:“我告退了,亲事过些日子再谈吧。”
把皓腕伸向李德威,道:“你扶我进来,也应该由你扶我出去。”
七格格脸色一变,美目中疾闪异采。
李德威一阵错愕,旋即恢复平静,一笑说道:“我何其荣幸。”
站起来扶住祖姑娘转身出了小亭。
再看祖财神,他已然怔在了那儿。
七格格霍地站了起来,道:“福安,咱们走。”
拉着福安,转身出亭。
祖财神坐在那儿没动,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七格格拉着福安带着小玉跟四名卫土走得相当快,转眼工夫已出了后院。
而李德威扶着弱不禁风,娇慵无力的祖姑娘,却刚离小亭没几步。
祖财神倏地一声长笑站了起来,道:“老弟台,你做了一笔没本的生意,而且是获得暴利,赚足了。”
就在这一转眼工夫,他像变了个人,长相,打扮虽然没变,可是现在看上去他已经不再是个穷贱、猥琐的老头儿,人极其精神,两眼之中威棱外射,懔人。
李德威转过身来,含笑说道:“祖老,连我都不知道这暴利是怎么赚来的。”
祖财神逼人目光从乃女脸上掠过,脸色一寒道:“有人帮了你一个大忙,老弟台,我是个生意人,我这个生意人做不起赔本的生意,这一笔生意上即或赔了些,我要在另一笔上捞回来,我把钱看得比命都重要,老弟台,你怎么说?”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我同意祖老的看法,也愿意跟祖老再做另一笔生意,不过同行是冤家,我不会让着谁,也不敢担保祖老在这一笔生意上,能把已赔了的捞回去。”
祖财神吃吃一笑道:“让我试试,我做生意由来一帆风顺,今夜虽然背了一次运,可总不会老背运,你说是不,老弟台?”
李德威含笑点头,道:“祖老说得是,但愿祖老已经转运了。”
祖财神道:“老弟台,你给我个机会怎么样?”
李德威明白他何指,淡然一笑,一步跨离了祖姑娘,背着手笑哈哈的站在一旁。
金元霸可找着了机会,冷笑一声,抖手一掌攻了过去。
李德威双眉一扬道:“金弓神,不是我小看你,你还真不配。”
他侧身让过金元霸那一掌,右手从背后闪电前伸,一闪又回到了背后,金元霸闷哼。
李德威还是跟刚才一样,自从他敛去笑容后,就没再见他动一动,像泥塑木雕的一尊像,又像一座山。
就在这时候,祖财神忽然笑了,笑得好阴:“姓李的,假如这时候老夫出手攻击,你想会有什么结果?”
李德威没答话,他听若无闻。
祖财神又一声阴险笑道:“老夫一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迈步逼向了李德威。
祖财神两眼之中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没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而,突然,祖姑娘动了,她一步跨到了祖财神跟李德威之间,刚才她还弱不禁风,如今竟不用人扶持。
金元霸一惊后退。
祖财神脸色为之一变。
祖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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