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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雨如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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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去美国好吗?”林跃凑过来,拉过一茜的手,“我知道你的心,虽然现在还不能接受我,可是我可以等,真的,已经等你了这么多年,我不在乎多等几年,哪怕一辈子等不到,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也甘愿。”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一茜慢慢看向林跃,手轻轻抽出来,捂着心口说道:“林跃,如果可以,我也想忘了过去,可是我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所以,请你不要为我做这么多,不值得。”
林跃的眼光忽然蒙上一层灰暗的轻雾,他依旧专注地看着一茜,轻声说道:“对于你,我没有那么多少考虑的余地,没办法在你身上计算得失,一茜,别人眼里我是叱咤风云的成功商人,可是在你面前,我只是一个看着你笑就会觉得心满意足的男人。”
林跃无比深情地看着一茜,如此暖人心窝的话让一茜的心越发沉重。
“我已经订好了机票,你的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动身。”看一茜不开口,林跃继续道,“过去的,忘不掉,那就在心里藏着吧,我陪你一起,开始新的记忆,好吗?”
“可是,我还不能……”一茜内心似乎有几分松动了,面对林跃和煦温柔的眼神竟有点不忍心说下去。
她还不能忘记他,哪怕再给她一辈子、两辈子的时间都不能!
那个人就刻在她的生命里,就像呼吸一样,那么平常,却那么珍贵,叫她怎么割舍?
除非有一天她的灵魂飞离出身体,或许那时他的音容笑容模糊了,她就能渐渐忘却。可是他的名字早已刻入骨骼,恐怕几世轮回,都无法从她记忆中抹掉吧!
第四十八章 你不爱我
一茜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齐耳的短发,微微有些蓬松,腮边的那颗痣因为没有了遮盖而愈加明显,她一双眼睛依然水润清亮,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娴雅温柔。
可是她常常觉得自己有时太过冷静,冷静到几乎凉薄冷漠,缺少了平常女子偶尔略带喜剧色彩的刁蛮和任性。
人家常说懂得任性的女子,也懂得怎样坚强,可是坚强是留给人看的,而任性,从很小的时候她就丧失了这种能力。
所以张昊说爱琴海很美妙的时候,她只有默默心痛,却没有抓着他哭哭闹闹;所以林跃守在她床边的时候,明明不喜欢却还会对着他安静地笑。
她只是一个人暗暗难过,一个人偷偷流泪,她要的不是坚强,是希望每个走过她身边的人都能记得她幸福的笑脸,即便幸福的滋味对她来说那么飘渺,那么空洞。
林安提着一篮水果笑吟吟进来的时候,正看见镜子里面眼神宁静安然的一茜,站到她身旁,他才轻声说道:“看起来恢复的不错啊。”
“是啊,挺好的。”一茜也是笑呵呵地说,转身走到床边坐下。“外面天气不错吧,都好&书&网}久没出去了。”不知怎么她对眼前的人已经不那么排斥了,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喜欢,像喜欢弟弟一样的喜欢,=书=网}他常常笑呵呵的,没有心机,不用防备。
“是啊,你要快快好起来,带你去看梨花,城边的果园一大片呢。”林安放下果篮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窗边,“这几天忙的没时间过来,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其实我现在可以出院的,只是你哥他不同意。”一茜提到林跃,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等着她的答复,她却不忍再看他失望的模样。
林安坐在一片阳光下,他依旧满面春风,笑得温和惬意,这种不带杂质的笑让一茜想起庄严,想起他们在香衣花店那段平静如水的日子,只是庄严的眼睛永远不会如他一样温和幽静。
林安手里一只大红苹果,水果刀在手中娴熟的操练,不过一分钟,就结束了近乎完美的表演,童童过来拉着他削下来的苹果皮,咯咯笑着,一直拖到好远。
“你好棒,比9213还厉害!”他欢快地笑声充满整个房间,两颗门牙刚掉,咧着嘴露出光秃秃的牙床,看起来又可爱又好笑。
“什么9213?”一茜不确定童童含混地喊出的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小孩子说话都要用代码的吗?”一茜冲林安笑道。
林安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一茜手里,又回身逗童童玩,一茜感觉他们都是小孩子,笑得那么干净。
“一茜,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哥呢?”过了一会,林安走过来在一茜身旁坐下,斟酌着问道。“还是,你的心里还记挂着别人?”
苹果咬到一半,一茜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其实我哥真的很喜欢你,当我告诉他你眼睛看不见了他就急忙飞回来,远远看着你,却没能上去和你说一句话。其实我知道只要你过得好,他绝对不会再回来,可是现在的你不能让他安心离开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林安,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一旦爱了就忘不掉,这一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他还嫌不够,怎么还能容的下别人!”一茜脑中勾勒出某个人的样子嘴角边不禁泛起笑意,她已是千疮百孔的心,竟还会为了他展开笑颜!
“但是你和他不可能了,不是吗,为什么你看不到哥哥的存在,他对你也是一样的心啊。”林安皱着眉,不明白一茜眼中的等待是为谁。
好半天没人说话,空气有点沉重。
“其实在他还没去美国的时候,我真的想过一辈子陪着他,可是他走了……”一茜声音轻轻的,说话时脸上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这些话你应该告诉他的,他一直等着你。”林安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不自觉提高了。
“算了,那也不过是当时的情绪,过去了,就找不回来了。”一茜一双灵秀的眼睛望向雪白的墙壁,仿佛那里藏着什么她看不够的风景。“林跃他不懂,现在这样每天守着我,只会增加我的负担,让我觉得更加歉疚而已。”
话说到这林跃竟然进来了,一茜心上一紧,刚刚的话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哦,哥你来了?”林安首先站起拉冲林跃说道,看他谨慎小心的模样是对这个哥哥又敬又畏吧。
“嗯。”林跃从嘴里吐出一个单调的音节,脸上似乎有几分不悦。
“一茜,我带童童吃午饭去,你们聊。”林安回过头来对一茜说,表情显然不似刚刚那么轻松活跃了……
“来,咱们出去玩。”林安拉起童童的小手,又回头瞥了一眼沉默的两个人转身走了。
“我依然尊重你的选择,其实我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没有亲耳听你说,总还抱着一丝幻想。”林跃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说完别开脸去眼睛茫然望向窗外。“可现在什么都听到了,却没能像当初想的那样可以轻易放开你。”
一茜看着他落寞的身影不知能说什么。
“为什么不能?一茜!你是为了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眼里都只有他?”林跃忽然转身,来到一茜身旁,神情忧伤地说。
“当初为了你去找张昊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他,今生都不会结婚!”一茜面对他黯然的样子依旧一脸平静,她不想给他无味的希望,而后又让他如尝尽坠入深渊的痛苦。
可这话说出来一茜句想起那时为了林跃的那份坚定执著,还有张昊说这话时阴郁冷漠的眼神,和自己刻入骨髓的心痛。
“你说什么?就是为了这个你不能答应我吗?”林跃一双眼睛迸发出阴沉的火光,盯着一茜,缓缓说道。 “如果说这一切是张昊的意思呢,他希望你跟我走,你会怎么说?”
“不可能,当初他……”一茜摇摇头,不相信林跃的话。
“是,是我说的,”一茜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张昊从门外进来,难道他一直就在那里听他们说话吗?“那不过我一时戏言,你还当真了。”
他一身黑色的西装,好像又瘦了,眼里也少了往日明亮傲然的神采。
“卉西,把我为他们准备的大礼带过来。”张昊一边走进来一边高声说道。
一茜的心慌慌的,不知张昊又在搞什么鬼。
顺着他的目光,一茜看到秀美温和的卉西缓步走来,手捧着一个黄色的纸箱,脸上的笑光彩照人,她把纸箱放在一茜面前,稍稍退后一步。
张昊走到卉西身旁站定着,拉起她的手,轻柔地拂去纸箱留在上面的灰尘,眼神温柔和煦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看看吧,都是你的。”张昊放下卉西的手,抬眼不经意地扫过病床上的一茜。
狐疑地打开纸箱,一茜看到一个署名是尹一茜的存折,面对一长串的数字她不禁惊诧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钱,你要干什么?”
“你的嫁妆啊,我不是说过吗,会做个好哥哥的!怎么样,还不赖吧。”
一茜不理会张昊狡狯的目光,和那声音传递出的谐谑,她继续向下翻弄,可是泪水却顷刻间掉了下来,“张昊,这是什么?”一茜手举着妈妈的遗像,难以相信张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你的妈妈,最后还是要你来看管,我的事情很多,恐怕照看不到。”他依旧淡漠的看着她,毫不回避她眼里的失望和苦楚。
一茜小心抚摸妈妈笑意盈盈的脸,她目光那么慈爱,那么温和,可是脸颊却是冰凉的没有温度。
拳头攥得紧紧的,一茜再说不出话来,也再没力气继续向下看,他是要和她撇得干干净净,连妈妈,他也不要了!
“一茜,走吧,别在这了,看着你我会生活的不好,”说着张昊搂过卉西的腰,慢慢走向一茜,“我刚开始我的生活,不希望因为你的存在而让她觉得委屈,毕竟她才是我的妻子。”
一茜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对璧人,心中冷笑,是她阻碍了他们的幸福吗?张昊看不得妻子的一丁点委屈,却能残忍地让一茜一次次体会生不如死的痛苦!
“我不是来吵架的,以后咱们也别再吵了,都各自生活吧,以前是哥哥不好,不该那么对你。现在找到林跃这样的好男人,你就跟他走吧,不要让我觉得很歉疚,我不能再像爸爸一样,为了赎罪搭上自己的人生,你就放了我,可以吗?”
一茜埋着头不敢看他,泪水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晶莹的珠泪一点点晕开,仿佛一朵飘渺的云,坠落天地,慢慢消失。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真的爱过我?”一茜咬着唇,忍着胸口钻心的刺痛轻声问出这一句。
这是她最后的奢望,最后的赌注。
“没有。”干净利落的两个字,张昊想都没想,爽快的回答。
“……”
没有!没有?
七年,我用生命去爱的这个男人,最后只换来他的这一句没有,简单的两个字,击碎了所有的守望和信念。
为了你这一句回答我仿佛等了千年,却原来他真的不爱,要不然怎么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说得面不改色!
到底是从没有爱过她吗?哪怕一秒也好!
“好,我走,你不用求我,我走就是了。”一茜擦擦眼泪,忽然变得平静了,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自编自导的闹剧,原来一直笃信的爱情,原来一直支撑着整个生命的不过是一场残忍的梦魇!
既然你说不爱,那么我就可以放手了,张昊,既然你说我的离开可以让你放心,那么我就走,离你远远的,远远的。这一次我真的放开了,真的!
林跃走了,张昊和卉西也走了,病房里只有一茜一个人,她想放声大哭,都结束了,难道还不值得好好祭奠这份没有发生过的爱情吗?
可是她却哭不出来,干涩的眼角流露出最深沉的悲哀,她茫然无措地盯着前方,心空了,也碎了,却始终没有流泪。
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
不管发生什么,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而且今天的阳光更加热烈。
一茜换上自己精致钩花蝙蝠袖罩衫毛衣,头上戴一顶花咖色有檐八角帽,对着镜子轻轻一笑,她的行李都收好了,她的心情也收拾好了,现在,可以走了。
第四十九章 原来如此
坐在林跃的车里他眼睛始终望向窗外一言不发,从医院到家一个小时的路,仿佛走了几天几夜那么漫长,他们之间忽然变得生疏了。
“明天九点钟我来接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什么也别想了。”下车的时候林跃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略有些惆怅。
“好。”一茜简短地回答,然后拉着童童走了。
昨天四个人的病房里,当张昊斩钉截铁的说出“没有”的时候,一茜还没开口,林跃首先急了,他面色凝重,怒气冲冲,阴沉的嗓音发出一声低吼,“张昊,你说够了没有?”他气得青筋暴起,眼睛通红,“难道你看不到一茜受的伤吗,她是为了你才住进医院的,你不感激她也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张昊细长的眼睛迅速扫过正怒火中烧林跃,嘴角边似笑非笑,接着清淡地说一句,“那我怎么说,哦,对了,是该说句谢谢。”说着他转头又看着一茜,明亮而深邃的眼睛里尽是戏谑和嘲弄,一句“谢谢”说得漫不经心。
“带着你的妻子马上离开,”林跃来到张昊跟前,眼里的怒火更加浓重了,盯着张昊半天才又厉声喊道。“出去,出去!”
一茜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他们的声音轻飘飘的,好像几缕浓重的烟雾在眼前慢慢散开,呛得她止不住流眼泪。
张昊却是轻轻一笑,淡然道:“好,那就不打扰扰两位,以后我的妹妹就交给你了。”说完他拉起卉西的手两人并肩走向门口。
“还有,你不爱的人,以后由我好好去疼爱,所以,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林跃推着轮椅跟上几步,朝着他们的背影说道,他目光坚定,声音温厚有力。
张昊的脚步有一秒钟的停顿而后又继续朝前方走去,终究没有再回头。
“一茜,不要再为他流泪。”林跃凑到一茜身旁,手微微有些颤抖,小心拭去一茜的泪,看着她暗淡无光的眼睛,终于转过身,喉咙中里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
林跃是真的爱她吧,明明知道她的不爱,却在那人面前为她争取最后一点的尊严。可是面对为她为另一个人而流下的眼泪,他还是是束手无策了!
或许他知道,她的心,永远不会偏向他这一边,可是他已经停不下来,爱了她七年,他也如她一样,这份爱,刻入心底,实在难以割舍。
下午,残血夕阳照进这一间宛如春日的花店时,一茜拉着童童下楼了。
她最终还是一个人,冥冥中仿佛早已注定,注定一生颠沛流离。
林跃,对不起,是我还不够勇敢去真的丢掉一份过往重新来过,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一茜留下这张纸条,在这样一个早春的傍晚决定彻底的离开。
推开门,她手上的动作却僵住了,因为她看到了爸爸,正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爸?”一茜几乎不加思考就喊出了这句爸爸。
上一次回家她都没能好好和他说几句话,现在张口喊出来自己倒觉得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关锦和说过的话,好像已经失去了效力,面前年迈慈祥的老父亲,一茜怎么还能忍心去伤他的心!
停顿几秒之后,一茜心里又有点疑惑,爸爸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上一次张昊婚礼都没见到他,怎么这时候出现在这。
“诶!”爸爸笑着答应,一茜好&书&网}久都没有这样叫过他,现在听了心里自然高兴。他脸上的笑容堆积出更加明显的皱纹,一茜看着他饱经沧桑的模样,心里竟涌上一阵酸楚。爸爸是真的老了!
“要走吗,雨辰,这是要去哪啊,还带着行李?”他稍稍打量一茜忽然惊奇地问。
“嗯,去旅行,”略一沉吟她才说道。“你来,有什么事?”一茜没有把他让进屋里的意思,想尽快结束谈话,她的手心攥着的是一张南下的火车票,那里才是她应该停留的地方。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你走之前,爸爸有话要告诉你。”爸爸慈爱的目光中闪过些微的忧思,看着身边一直认真听他们说话的童童脸上又浮出笑意。“这孩子多好,又长高了!”
“可是我就要走了,能不能以后……”一茜都没时间琢磨爸爸看童童时眼里的疼爱和宠溺,她心急火燎的,只想尽早离开。
“一茜,对你来说这是很重要的事,爸爸从来不会骗你,也没有拦着你的意思,况且听完之后,你再走也不迟。”爸爸的脸色变得严肃了,他看着一茜的眼睛,很肯定地说。
“好吧。”没办法,一茜将爸爸引到房间坐下, 把童童送上楼,才端过一杯茶,坐到爸爸身边。“您有话就说吧,我听着。”
“先给你讲个故事吧,爸爸这个故事藏了一辈子也没和别人说起过。”接过一茜沏好的茶,热气在爸爸面前升腾,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他此刻眼中的神色。
“三十年前,在一个还不是很发达的小城,有这样一对恋人,男的叫彭展,女的叫慧菁,他们很相爱,无奈却遭到父母反对。原因很简单,彭展是干部子弟,而慧菁不过是刚下乡回来的知识青年。”
故事的开头往往这样,一对恋人,经历很多坎坷,最后无非相守一生,或者擦肩而过,如果人们早知道结局,还会去相爱吗?一茜在心里暗道,不知这个故事,最终会怎么样收场。
“可是他们依然坚持在一起,为此彭展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他们就是要在一起,最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忽然有一天,慧菁病了,医生诊断出肝炎,不及时治疗很可能恶化,在三十年前,这无疑是晴天霹雳,他不敢把病情告诉她,每天一个人在外面为了她的医药费辛苦赚钱。
他们本来就没什么积蓄,勉强维持一段时间,最后即使他一天打几份工,也交不起昂贵的治疗费了。眼看慧菁就要被赶出医院,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彭展没有办法,只好向父母低头。
钱到手了,慧菁病情也慢慢好转,可是依照父母的意思,彭展却要离开,和当时一个厂商的女儿结婚。
慧菁什么也不知道,出了院才发现彭展早离开了那个小城,以为他抛弃了她,一时心灰意冷,慧菁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了一名普通工人。”
说到这爸爸的眼圈竟然红了,他从衣兜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眼角,一茜慢慢发现他提到慧菁时眼睛里会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带着怜惜、带着牵挂。
一茜听的入神,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也慢慢蒙上一层水气。
无论是什么年代,无论哪个国家,这样的故事都在发生,可能就在这一秒,昨天还牵手欢笑的恋人现在却各奔东西,人的感情,如同一个色彩缤纷的玻璃球,美丽,却也容易破碎。
爸爸喝一口茶润润喉咙继续道:“几年之后,彭展回到小城,经过一番打探才知道,慧菁几乎生活在水生火热中,他的丈夫不务正业,脾气暴躁,常常输了钱就对慧菁拳打脚踢。
彭展得知这样的消息当天找到慧菁的住所,可是一见面他就禁不住泪流满面。当时在一个破旧的小院子里,她蹲在地上侧对着他,面前是一堆黑乎乎的煤渣,曾白皙细嫩的手指变得粗糙苍老,她回头,彭展才看到还三十不到的慧菁竟然变得如此苍老憔悴!
看到慧菁脸上的伤痕,彭展当即找她丈夫理论,没想到那人粗鲁蛮横,将他打了一顿。即便如此他还是常常来她的家,每次见面也不过说几句他就匆忙离开,因为他受不了慧菁无助的眼神,她的不幸深深刺痛着他的心。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孩子,只不过,慧菁还不知道,彭展已经离了婚,他回来只想看看慧菁生活的好不好。”
“那么后来呢,他们有没有在一起?”一茜的心紧张得怦怦跳,她猜想,困扰了多年的这个谜,就要揭晓。
“一次彭展又来到她家,没想到,大白天门窗紧闭,只听得里面哭声喊声乱作一团。从邻居那里打听到,原来是她的丈夫欠下一大笔赌债,此刻已经走投无路,想点燃煤气,一家人同归于尽。
彭展不顾众人阻拦,毅然从后墙偷偷跳进院子,十几分钟过去了,里面还是嘈杂混乱的声音,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房顶被掀开,彭展抱着她的孩子,拽着慧菁从一片浓烟中跑了出来,而她的丈夫却葬身火海。等到消防队赶到,只剩下他几乎烧焦的尸体。”
“彭展被判两年,原因有人指控是他纵火杀人,而这个人正是他的妻子,因为她恨彭展,所以找人作了伪证。”
爸爸讲到这深深叹了口气,端起茶杯,可是杯已见底,一茜起身续了杯茶,回身时抹了把脸,却还是眼圈通红,她早就听出来,故事中的彭展就是张昊的爸爸,而慧菁就是她可怜的母亲,怪不得爸爸身后有一大块伤疤,而妈妈这么多年也缄口不提她的亲生父亲。
“后来彭展出狱了,慧菁嫁给了他,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一茜缓步走回来,接着爸爸的故事往下说。“二十多年后,慧菁肝炎复发早一步去了,最后只留下彭展和他们一对不懂事的儿女。”
一茜把茶杯送到爸爸面前,心里泛上一股苦涩的滋味,原来谜底就是这个,纠缠了自己那么多年,竟然是这样!她轻信了关锦和的话,这么多年在心里怨恨的这个衰老慈爱的父亲,不知已经对他造成多么大的伤害!
而为了这个,也让她离开一生挚爱的张昊,想来禁不住一阵钻心的难过。那个夏天,阳光热烈,张昊的眼神落寞而无奈,或许他早就知道,不说,是为了保护她心中爸爸的完好形象,而她却以为那是他无力的默认,竟然挣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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