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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云惊澜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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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笑云忍不住说:“他是大帅的亲儿子,自然是这押送军饷的最好人选了。”唤晴说:“曾公子非但胸罗锦绣,还曾随着大帅在边关出生入死多年的,武功更是得自武当派掌门枭道人的真传!”任笑云听了,心里不知怎地就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却听唤晴又道:“何堂主还放心不下,命堂中风雷十八骑随行保护。”
“哪知他们出太行山,刚行出一半路程时,便传来大帅蒙冤的消息,公子要火速赶往京师为大帅申辩。但这时已经闻得风声,有江湖上的黑道朋友要打这笔军饷的主意了。曾淳当机立断,连夜将军饷就地掩埋,便率风雷十八骑火速赶往京师。但赶到数十里外的无定河畔时又生了变故,竟遇上了一群蒙面人的袭杀。这些人显是为了军饷而来,悄然无声地便下了黑手。虽然他们武功高得出奇,但公子手下和风雷十八骑全是铁血硬汉,拼杀之中明知不敌,宁和对手同归于尽,也不要落入他们手中作降将逃兵。一场拼杀下来,风雷十八骑和公子手下数十军士全都殉难,只有公子在众人舍生忘死的掩护之下侥幸得脱了。从那时起,这军饷埋藏之地就只有公子一人得知了。严嵩和陆九霄贪婪成性,定然是盯上了这笔巨饷。这军饷不过百万之数,但不知是谁起的谣言,竟给说成了二千万两的巨财珍宝。怪不得江湖上的一众邪门歪道和朝廷里的厂卫重臣全红了眼——要知道这笔钱财来自民间,皇上全不知晓。陆九霄、严嵩之流以擒拿大帅逆党之名追索公子,若是顺藤摸瓜拿到军饷,尽可将这一大笔钱财私吞下来。”
“本来义父已经将公子藏在京西二百里外的东灵山介然寺,那地方人迹罕至,隐秘得紧,但近日传出风声,大帅昔日手下的悍将陈莽荡因大帅死得不平,要在大帅的百日祭奠之日在大同之北的鸣凤山为大帅行祭奠大礼,届时还联络不少边关旧将联名为大帅上书鸣怨!公子得到这讯息便再也呆不住了,他对我说,陈三哥和一众旧将这么做是豁出了性命的,我这个当儿子的说什么也要到百日祭礼上在爹的牌位前磕几个响头。他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说自己是名帅之子,怎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没的里辱没了祖宗名声,去鸣凤山的人必然都是昔日一同在边关出生入死的朋友,我到了那里也见一见这些好朋友!”
任笑云听到这里心口和鼻子都发了酸,暗想:“这曾大帅也是好大的一个官了,怎么落得这么惨,大帅这样的忧国忧民却只能沉冤而死,公子这般的文韬武略却落得亡命天涯,这乱糟糟的年月呀!”只听唤晴接着说:“但公子隐姓埋名的这段日子里,不但陆九霄手下的锦衣卫在找他,阎公公的剑楼在找他,许多心怀不轨的江湖帮派也在找他,所以公子一露面就在龙愁岭下被江湖第一大帮青蚨帮抓住了。青蚨帮帮主郑凌风据说是我爹的宿敌,这一次抓住公子,正好借此讨好严嵩和陆九霄。”
任笑云听得“郑凌风”这三个字不禁打了个冷战,说:“听说这郑凌风自己起了个大号叫什么‘经天纬地’,本事大得很,便是京师里街面上最无赖的泼皮提到郑凌风时都必恭必敬的。”唤晴点头说:“自郑凌风二十多年前接掌青蚨帮后,这个昔日的江南大帮崛起更速。如今的青蚨帮不仅杀人越货,坐地分赃,更贩私盐卖私茶,是个日进斗金亦商亦教的江湖第一大帮。那郑凌风非但长袖善舞,精于敛财,更是个武学上的不世奇才,他的焚天剑法是天下一绝。‘江湖五绝,两剑三刀’这八个字你没听说过么?”
任笑云笑嘻嘻地说:“江湖五绝,两剑三刀?这句话我的耳朵里都快磨出茧子来了,怎地不知,说得是天下五把神兵利器,两把刀三柄剑,最是锋利不过……”唤晴微微一笑:“明明不知道却偏要胡说一通,这句江湖传谚其实说的是当今江湖上的五位高人!两剑是指使剑的剑佛和剑帝,三刀是使刀的刀圣、刀神和刀魔! ‘刀圣’说的就是义父了,他老人家手中的那把披云刀据说是道家神器,以‘观澜九势’的绝世刀法称雄。‘刀神’指的是以‘惊雷刀法’闻名天下的聚合堂主何竞我,义夫字秋岩,何堂主号西崖,二人又并称‘秋岩观澜,西崖惊雷’两大神刀。那‘刀魔’就是横行漠北的黑云城主耶律诚翼。‘剑佛’是指创‘指月禅’佛门剑法的少林方丈行空上人。‘剑帝’么,便是这位青蚨帮主郑凌风了。”
任笑云忽然想起一事,笑道:“东厂阎公公呢,他创了剑楼,不是称作剑神么?”唤晴哂笑道:“他那‘剑神’是自封的,比郑凌风可还差着一层。那郑凌风行事霸道无比,他的剑名‘掩日’,已经霸道得很了,那剑法么,居然唤作‘焚天剑法’。江湖中因他和行空上人的剑法之名均颇奇特,便称二人作‘剑佛指月,剑帝焚天’。三年前,郑凌风因为行空上人的名头排在自己前面,竟然挑战少林,那一战中行空上人心存慈悲,未尽全力,竟然死在郑凌风剑下。”
任笑云一哆嗦,说:“那郑凌风岂不就成了天下第一剑客了么?”唤晴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虚名,这样的人怎会让旁人的名字排在自己之上?”任笑云吐了一下舌头:“连皇帝老子都不成么?”唤晴摇头:“青蚨帮内向来是只知帮主,不识天子的!郑凌风素来眼内无人,这一次曲意迎奉陆九霄,只怕也是别有用心。”
任笑云的心就一阵揪紧,就凭自己和唤晴几个人,却要和郑凌风、陆九霄这样手段通天的人为敌,这岂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么?
“不错,”身后飘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郑凌风醉心名利,青蚨帮为了聚敛钱财向来无所不用其极。这两年更因为贩卖私盐私茶硬是和官府做对,陆九霄已经对他留上了意,郑凌风自觉羽翼未丰,这才不得不对锦衣卫曲意逢迎。”却是夏星寒缓步走了过来。
唤晴回头问他:“义父怎样了?”夏星寒说:“决无大碍,但要回复功力,尚需时日!”三人心内都是一沉。唤晴低声道:“你劳累了多日,还不早早歇息?”任笑云忽然发现夏星寒正自以一种痴痴的目光看着唤晴,但这时唤晴转过眼来瞧他,他的眼神便即慌乱的逃开。只是低下头来,缓缓说:“你其实比我更累,我出来就是叫你早回去歇息的!”唤晴粲然一笑:“还是师兄宠我!”
夏星寒瞧她一笑,脸上倒是一红,急忙转过身去。任笑云瞧得有趣,暗道:“原来这姓夏的果真对唤晴有意思,不过这人本事挺大,脸皮子却薄得紧,比起我老人家可是差得十万八千里了!”
忽然一阵蹄声清晰无比的传了过来,那声音急迫无比,象一面鼓似的敲击在三人的心上。任笑云面色当先一变:“缇骑又来了?”唤晴凝眉说:“只有两骑马!”夏星寒却默然无语。
转眼间两匹马已经冲到了院外,一个声音在外面叫道:“一花开五叶——青龙——”声音悠长无比,还有几分昂扬的调子,只是低沉沉的,仿佛不愿让更多的人听到,就显得有几分苍凉。夏星寒却双眉一展,也低声唱道:“青莲天下行——朱雀!外面是青龙堂的孙堂主么?”
院子外人影一幌,跃进两个人来,任笑云瞧这两人鹑衣百结,均是丐帮弟子打扮,当先一人身形高瘦,微微有些驼背,年纪在四十上下,瞧他满头的大汗,显是奔驰了许多时候。夏星寒向那驼背汉子拱手道:“孙堂主,帮中遇到什么紧急要事么?”他知道丐帮弟子若无要事,向来严禁骑马坐轿的招摇过市,这孙堂主深夜中快马驰到,必是帮中遇到了万分紧急之事了。
孙堂主哼了一声:“帮中没有遇上什么要事,倒是老弟你没的里给老哥我找来许多麻烦!”说着在怀中取出一幅短旗,扬手一抖,低声道:“本帮逍遥旗在此,朱雀堂主夏星寒听令!”夏星寒的眉头微微一皱,只得翻身跪倒。
唤晴和任笑云对望一眼,知道这是丐帮帮内之事,外人听了看了都属不该,但此时紧急时候,二人都想知道这孙堂主大老远的跑来要对夏星寒说些什么,便只稍稍退开几步,远远地瞧着。
孙堂主只斜眼瞅了二人一眼,便低头对夏星寒道:“夏星寒,方帮主有令,叫你不得与锦衣卫为敌,更不得勾结匪类,对抗官府!”夏星寒身子微微一震,抬起头来,问:“孙堂主,此话怎讲?”
孙堂主嘿嘿的笑了一声:“夏堂主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问我?你勾结逆匪,劫了朝廷的要犯沈炼石出逃,这事还赖得掉么?陆九霄派了人快马驰到本帮总舵兴师问罪,方老帮主冲我大发了一通火,老哥我为了传帮主之令,骑着快马跑了大半夜,累得快要吐血啦。”夏星寒这时候面色才变了一变,沉声说:“沈炼石是在下师尊,蒙冤入狱,决非逆匪,还请孙大哥回去后跟方老帮主说个明白!”
孙堂主身后那人一步跨了过来,喝道:“夏星寒,你年纪轻轻的就坐上了朱雀堂堂主的位子,还不是凭着帮主的赏识,这时竟然敢抗老帮主之命?”夏星寒的声音更加低沉:“姓夏的当上堂主,凭的是真本事!”孙堂主喝道:“夏堂主不得无礼,这是本帮七大行律长老中的雷分天雷长老!”
那雷长老在帮中行律执法,素来颐指气使,这时只道夏星寒年少得志,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怒道:“好,雷某就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孙堂主急忙拦住:“雷长老且慢动怒,夏星寒,你劫牢救师也就罢了,怎地还牵上本帮?更让我们老哥俩跟你一起趟这浑水!老帮主这道令下得再明白不过,叫你不要和锦衣卫为敌,不得对抗官府,只要你此时抽身就走,跟我们回去见帮主,帮主自会恕你无罪!”
雷长老见夏星寒低头不语,沉声喝道:“夏星寒,你跟我们走是不走?”夏星寒缓缓摇头:“走不得!”
雷长老更怒,单掌一翻,凌空拍向他背后的志堂穴,喝道:“本帮逍遥旗在此,抗命不遵的就是叛帮大罪!”这一掌势夹风雷,威猛无比,啪的一声便拍在了夏星寒背后要穴。任笑云忍不住啊的一声低叫。
却见夏星寒的身子微微向下一伏,跟着顺势一弹,雷长老的身子登时如遭电击,腾腾腾的连退数步。这雷长老性如烈火,素来又瞧不起夏星寒这些年纪轻轻的晚辈,这时一掌之下明知自己和人家功夫相差甚远,但他素来作威作福惯了,大怒之下仍是疾扑上来,双腿连环,向夏星寒没头没脑的踢了过来。
夏星寒跪在地上,双膝不动,只凭身子左躲右闪,雷分天迅疾无比的“连环十八腿”竟然踢不到他身上的要害部位。
唤晴双眉一蹙,一阵疾风似的抢了过来,雷分天只觉眼前人影一幌,尚未瞧清来人使得是什么招数,双腿的“伏兔穴”上已给拍了两掌,他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有栽倒在地。唤晴身子不停,纤掌翻飞,直向孙堂主攻了过来,使得正是沈炼石自创的得意掌法“落叶斩”,这路掌法以掌作刀,讲究“举掌疾风生,化刀千叶落”,轻灵飘逸中含着七分悍厉之气。
孙堂主只觉眼前掌影纷乱,如千叶齐飞,当下只得以攻为守,大吼声中当胸一拳击出。他在这少林金刚伏魔拳上下过数十年的苦功的,一拳疾出,当真风起云涌一般。唤晴双掌一合,满天落叶忽然不见,孙堂主那迅猛强劲的一拳也忽然走空了,与此同时,他左手腕微微一麻,就在他一愣之间,唤晴已经飘到了数步之外,纤手里摇着那幅逍遥旗。
逍遥旗是五色棉布缝就,以示丐帮弟子来自五湖四海,却能四海归心地聚在一处,这时给唤晴漫不经心的摇在手里,就显得有几分滑稽。唤晴说:“逍遥旗不在你们手里了,瞧你们还神气什么?师兄,你只管站起来就是!”孙堂主脖子上青筋怒起,要待扑上去硬夺,却知自身武功委实和这位刀圣弟子相差太远,只得脸红脖子粗的向夏星寒道:“夏堂主,你还要反出本帮不成?”
夏星寒立起身来,沉声道:“逍遥旗还给二位,但帮主之令,恕难从命!”唤晴纤手一扬,喝道:“接着了!”,逍遥旗划出一道弧线,飞到孙堂主手中。孙、雷二人对望一眼,知道今日决计讨不了好去,只得收了令旗,悻悻而去。
第四章 袖里金刀斩鬼雄
青田埔是两山夹一路,两旁的山陡峭如石门,沉沉的夜色中瞧不清山上的林木石岩,只是一片狰狞的让人揪心的黑色。唤晴就隐身在这一片黑影中,心里七上八下的,梅道人说那群人今夜该走过青田埔的,怎么这时候了还不见踪影?
她再一次抬头,已经月上中天了。瞧着那轮冷素的月,唤晴的眼前不知怎地就闪起曾淳那执拗的眼神,那铁一样刚毅的眼神呀,象极了他那叱咤风云的老爹。不同的是,曾铣是一块百炼千锤的老铁,磨得去了火性,只剩下一股子消磨不掉的冷硬,曾淳却是刚刚出炉的滚烫烫的新钢,遇上冷会飞花溅玉的,唯有这满腔内世间少有的沸腾热血,就让自己这一生一世的牵肠挂肚。她的心就一酸,对着月亮无声地喊,老天呀,让我再看他一眼吧。
那月亮却无语,只将一片清辉轻轻撒下来。
“你又在想他?”身旁的夏星寒忽然问了一声。唤晴没言语,低下头来,却觉着眼角一片模糊了。夏星寒见她流泪,不禁叹了口气,“师父说你比男孩子还硬,一辈子不会流泪的,我却见你不知为他流了多少泪!”
唤晴看了一眼身边嘴唇紧泯的夏星寒,心里就涌起一股暖意,想,师兄和曾淳都是难得一遇的人才,性格也有几分相似,只是曾淳英姿勃发又热情外露,什么事情都藏不住的,只在大帅遇难之后才变了个人似的,终日沉默;师兄样子虽然不中看,却是个朴实真诚的汉子,可就是木得象一块石头似的。但石头下面呢,也是一团跃动不息的火呀!
她就强挤出一丝笑,岔开了话题:“你瞧那个任笑云有趣么?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来呢!”
夏星寒低声说:“他虽是市井中人,却是一条汉子,你不该让他不来的。”唤晴说:“他是好人,确实是好人,若没有他,咱们根本救不出义父的。我就更不能再让他有个三长两短的,留他在客栈,正好让他照顾义父。”夏星寒也举头望了望头上的明月,象是自言自语的说:“梅道人说他已经请了不少帮手,却不知何时能来?”唤晴咬了一下唇:“救师尊可以从容用计,救公子却是时候紧迫,只得全力一战了!”
夏星寒忽然低下头,说了一声,来了!两个人的心全是一紧。
就听到了马蹄声,一团杂沓的声音敲着山道,近了。
唤晴的心就给这团声音牵着一颤一颤的——终于瞧见一行人借着些微的月色,在崎岖的山路间策马行了过来。十数匹马在山道上深一脚前一脚的行着,马上的人多是深色的衣衫,瞧上去一团黑郁郁的,也分辩不出公子曾淳在哪里,只有一前一后的马上坐着两个穿白袍的汉子极是显眼。当先那人是个秃顶的胖身子,挺立马上显得精气十足,后面那人却是披着长发,矮矮的身子伏在马上一晃一晃的,似是已经睡着了。夏星寒盯着淡淡的月光下这两个奇形怪状的白袍客,心内一紧:“想不到青蚨护法五鬼王居然到了两位!”
“这里地势险得紧,大伙多加小心了!”那秃头大汉回头喝了一声。所有的人全叫了一声:“是!”声音齐刷刷的,显是训练有素的,只后面那长发披肩的矮汉子趴在马颈上没言语。
唤晴的眸子却在一瞬间亮了起来,她在那一团人马中间瞧见了一个沉默无语的身影,就是他,有如岩石一般沉毅的身影,虽然给几匹马紧紧夹在中间,却依然让唤晴觉出那么清那么傲的一种酸楚。
她忽然撮口长啸。
行着的一群人一惊,全往她这边瞧来,没留神对面山道上却已经乱石如雨砸了下来。一阵人喊马嘶的乱,好在这堆乱石只是砸向最先那匹马,轰隆隆的阻住了狭窄的山道。唤晴已经扑了上去,一个青衣汉子当先迎来,却给唤晴展开身法自他身边电射而过,同时那柄短刀闪出一抹凄艳的光,那汉子的喉头就溅出一线血花。
连夏星寒都给唤晴的杀气腾腾吓了一跳,但这会唤晴却已经不管那么多了,她已经清楚的看到曾淳望向自己的眼光,他不能叫嚷,必是已经给治住了穴道——这群天杀的畜生!
文胜大棍飞舞,带着一群丐帮弟子也飞奔下山,和一群青衣汉子交上了手。“几个小贼,大伙不必惊慌,看住了正主!”那秃头胖子长声大喝,声音在一片兵刃交杂和人马的嘶吼中居然丝毫不乱,自有一份威猛慑人的气势。
唤晴陡觉眼前人影一幌,一团白惨惨的影子已经阻在了眼前,正是那一直酣睡马上的长发矮汉,这时正咧着嘴冲自己笑。
唤晴怒喝一声,晓红刀振腕而出,一势“举头望月”,直袭那白袍矮汉的咽喉。那矮汉左爪一横,竟然硬抓硬架向那把刀,跟着右爪分心抓到。唤晴直觉胸前劲风迫人,但她竟不舍弃攻势,短刀一压,径使险招,顺着矮汉的掌势划向他的小腹,同时仗着身法轻巧,硬用龙飞势的身法要从那只怪手下闪过去。哪知矮汉怪叫一声,左掌掌上蓄势,劲风陡增,震开了短刀,右爪却将唤晴衣襟撕下了半截。
两个人的身形奇快如风的横掠数尺,但矮汉依然紧紧挡在唤晴身前。
适才交了这一招,唤晴的两刀全都无功,胸口更是气血翻涌,望着那双鬼火般眨动的双眼,她咬了咬牙,说:“地行鬼王常机子?”矮汉子阴森森的一笑:“小娘们能躲过常老爷这一爪,功夫倒也不错!”
夏星寒这时向前冲得正紧,只觉青蚨帮这群人虽然不多,身手却着实不错,若非自己往来冲突,十余名丐帮弟子只怕就抵挡不住了。他的一把单刀已经展到了七成功力,身边四个对手兀自收拾不下,而夏星寒激战之中却不得不将三分精神留在那秃头客身上。那秃头客虽然尚未出手,但一直虎视耽耽的,竟牵住了夏星寒的一半精神。
秃头客那双拢在袖中的手忽然拔了出来,一股劲气隐隐然向夏星寒逼了过来。夏星寒已瞧见了那双手的手指上竟全套了大小不一的指环,有的金光澄澄,有的银色闪闪,夜色中瞧来诡异无比,一个念头在他的脑中清晰无比的一闪:“果然是他——青蚨护法五鬼王中功夫最诡异的巨灵鬼王乙凝!”
夏星寒猛吸了一口真气,手中刀已化作经天长虹,力挥而出,这一招“孤月独明”是心月刀法中的七大杀招之一,随着一点流转如月华的刀光闪过,身旁的四个青蚨帮弟子手中的兵刃都是如遭雷击,呛呛呛的几声响,竟有三件兵刃落在了地上。
身后蓦然划过了轻微之极的声音,只仿佛于静夜里萤火虫从墓地间飞过去的动静。夏星寒的耳朵却及时抓住了这声响——一旁观战的巨灵鬼王终于动手了!
念头才一闪,头上已经多了一只巨灵大掌,泰山压顶般的拍了下来。夏星寒长啸一声,那招“孤月独明”的下半势才施展开来,迅疾无比地迎了上去。
刀气与掌风一触即收,一片黑色阴影如蝙蝠一样无声无息的从夏星寒头上掠了过去。夏星寒有些吃惊乙凝如此庞大的身躯却能施展出这样轻妙的身法,这巨灵鬼王轻功之妙想来已不输于以身法诡异见长的地行鬼王。
乙凝的身形僵硬如岩石,却从嘴里吐出两个冰冷的字来:“好刀!”夏星寒却更冷,一刀横胸,凛然不语。乙凝就缓缓的一笑:“刀圣弟子,果然不俗!”
便在此时,山道上却响起了一阵呼喝之声,那是一阵荷荷的声音,初时听来动静不大,转瞬间就大了许多,荷荷的低沉调子在四面八方一起响起,仿佛是千山万岭群起而呼的声音。
嘶杀的青蚨帮弟子全是一惊,丐帮弟子却精神一振,也随着发出了荷荷的叫声。
这群人来得好快,密匝匝的一群人自后而来,竟塞满了身后的山路。
乙凝喝道:“大伙暂且罢手!青蚨帮乙凝在此,来的是哪条线上的朋友?”这一声喝威猛十足,有如静夜中响了个霹雳,青蚨帮众闻声后齐齐收手,迅疾无比的聚到他的身边。
丐帮弟子见来的那群人停声不语,便也停戈不斗,只有唤晴要待向前冲,却给夏星寒一把抓住。
一团火把悠然燃起,照亮了那群人的面孔,唤晴见了那些人的装束就是一喜,回首向夏星寒说:“师兄,是你们丐帮的人!”夏星寒脸上的肌肉却一抖,丐帮来的人是不少,但火把下孙堂主和雷分天都是一脸的怒气。更让夏星寒吃惊的是孙雷二人簇拥着的那个脸如寒冰的高瘦老者——正是丐帮中身份仅次于方老帮主的执律长老阎豹庵,这老头子在帮中身份极高,素来执法严明,自帮主方仁以下,人人畏惧他三分,这时赶来,只怕多半是因为自己抗令不遵之事!
乙凝瞧见漫山而来的丐帮弟子先是一惊,待瞧见阎长老盯着夏星寒的冷硬目光,心知有异,喝令手下弟子静观其变。
“朱雀堂主夏星寒何在?”阎长老一声威猛十足的吆喝,将无数低声的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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