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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启者说-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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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一阵哄笑,车上的几名“承应膳差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禁军卫士一边查一边吃,几人都围在车边品头论足,一直等到他们“查完”,瓜果堆都被他们吃出来一块空缺。

    “行了行了,差不多,走吧。”领头的禁军卫士大手一挥,眼中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

    然而老郭还是殷勤地从车子底下搬出一篮子挑拣好的瓜果,挺着发福的肚子呼哧呼哧地搬到了禁军卫士换岗的地方,再殷勤地跑回来,道:“兄弟们辛苦,小小心意,别嫌弃。”

    禁军卫士互相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同时那领头的卫士也迎了上去,看似是和老郭握着手在道谢,实则是接过了老郭袖子里的银钱。

    领头卫士笑得更开怀了。

    “还是你会做人,老郭,下次!下次要是宫里没禁令,咱保证让你一路畅通,随便进!”他又压低声音,“到时你想夹多少‘私货’,咱都能当作看不见。”

    “那感情好。”老郭眉笑颜开,肥胖的面庞在高挂的烛火下显得油光发亮,他忙不迭地坐上牛车,车夫鞭子一抽,牛车又重新动了起来。

    只是车轱辘尚未滚进宫门半分,禁军卫士突然露出了几分疑惑的神色,一扬手道:“等等!”

    “怎,怎么了?”老郭不解地看着他。

    禁军卫士挎着腰刀,走上前来,秦轲低下头,心中暗叫不妙。

    “你是谁?好像没见过你?”

    领头卫士双目如炬,直勾勾盯住的人正是秦轲。

    秦轲尽力让声音细小又谦恭,道:“大人好,我是……”

    老郭却在这时喊了起来:“他是我表嫂的大侄儿,有一把好力气,这车果子重才叫了他来帮忙,第一天跟着我做事儿,你们别吓着他,还是个半大孩子。”

    “大侄儿?”禁军狐疑地打量着秦轲年少的面容和身形,点了点头,至少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对得上。

    “叫什么名字?”又一名卫士摇晃着身子走了过来。

    秦轲感觉自己被好几道不善的目光盯着,脸上立即显出几分不安,似乎是生出了几分胆怯,就连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大人,我叫……叫……”

    “叫什么?你下来!”禁军冷冷地大喝一声。

    秦轲惊出了一个激灵的样子,慌忙从车上下来,低头道:“叫……叫董大宝……”

    “什么?董大宝?”不知道为何,禁军卫士突然面色一变,随着刀光一闪,“刷啦”一声,他手上的长刀竟已出鞘!他一声低喝:“来人!”

    而后四散站着的禁军们很快聚拢过来,纷纷围住了牛车,手上兵刃晃动,尖锐之处直指众人。

    秦轲呆呆地立在原地,一只手忍不住抚上了手腕里的那只袖箭,菩萨他不方便携带,只能是存放在米铺,如今他除了这柄袖箭,就只剩下裤腿里的那把匕首,其他,别无倚仗。

    只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刚刚他自认自己装出来的害怕和人畜无害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漏洞啊……而董大宝这个名字,也是景雨给他的,可这群禁军卫士怎么好像一听见这个名字,就变成了这副姿态,难道“董大宝”是他们正在追查的什么关窍人物么?

    秦轲站在原地,依旧不住地让自己的身子微微颤抖,但低头之下他的眉头紧皱,他相信景雨不可能故意害他,他也绝不会害怕与这群人正面对抗,可如果现在直接动手再逃脱,只怕王宫会直接戒严,他或是其他人再想要找机会进去,就更困难了。

    那么,就只能……

    他突然脊梁骨一软,浑身颤抖着跪了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埋在两腿之间的脸上虽没有半点眼泪,但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几分哭腔。

    “大人,冤枉啊,小人什么也没做!小人只是跟车的……”

    这两天,他不仅仅只背了地图……

    高易水教他:进宫一事好比一出大戏,而他,就是那上台的名角儿。只不过他得比真正戏台子上的角儿演得更加逼真,更加惟妙惟肖,否则他一个修行者,很容易露馅。

    虽然时间紧迫,秦轲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练习,直到高易水勉强满意为止。

    周围都是明晃晃的刀枪,禁军卫士们围成了圈,居高临下,看着秦轲,脸上都有几分嘲讽之意。

    秦轲跪在尘土之中,双目紧闭,然而风视之术已经全力运转,随着呼啸的风宛如友人一般萦绕在他的耳畔,他现在可以把握周围这些禁军卫士的气息,只要他们稍有妄动,他可以在一瞬之间激发出袖箭。

    这里到底是宫门里防御最薄弱的一处,平常只是运运东西,兵士纪律也显得松散不堪,而且秦轲也没感觉出其中有谁是修行者,等袖箭刺中最先出手的人,他再用自己绑在腿上的匕首冲出重围……

    但如果可以,秦轲还是希望事情不要演变成那样才好。

    “哈哈哈哈……”这时候,领头卫士却笑了起来,脸上严肃的表情也宛若冰雪般消融,众人随着他笑也稀稀拉拉地笑了起来,手上出鞘的兵刃一把又一把地被收回了鞘中,卫士们四散站开,都用一种特别玩味的眼神望着秦轲。

    秦轲微微抬头,露出几分疑惑,而禁军头领大笑一巴掌拍在老郭的肩头,把已经一脸紧张的老郭拍得差点跳起来。

    “老郭,你这个表侄子胆子也忒小了,兄弟们三言两语一吓唬,怎的就跪下来了呢?”

    说着一旁有卫士踢了踢秦轲的腿,扬着下巴笑道:“起来喽小兄弟,男儿膝下有黄金,也不嫌丢人……”

    老郭满脸的无奈,张嘴骂了一声:“狗日的,我都说了让你们别吓孩子,你们拿着明晃晃的刀剑对着一孩子,他能不害怕吗,你这个棒槌,每次老子带新人来都非要玩这一套,上次还直接被你吓昏死过去一个,你欠老子一顿酒!”

    “一顿酒一顿酒!明天换防的时候就给你补上!”禁军头领也不在意被他说成是棒槌,两人之间虽地位有高下之别,可毕竟相互交往多年,来来回回那么多银子在手,也算是有几分交情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将一脸迷糊还有些战战兢兢的秦轲扶了起来,笑道:“别怕,吓着了吧?你可比上次那个衰货好些,那个衰货还没等跪下来就尿了裤子,来,给叔几个看看,裤裆湿了没?”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秦轲结结巴巴地道:“没……没尿……”

    “不错。”禁军头领拍了拍秦轲的肩膀,笑道,“是颗好苗子,今天算是给你上一课,进了宫,就得夹紧尾巴做人,眼睛别乱看,害怕不是事儿,可别跟什么宫里的宫女们眉来眼去,被人告了一状,一不小心弄得人头落地,那可就不好啦。”

    秦轲低头赶忙道:“当然不会,绝不会。”

    老郭在这时候又骂了一声,大概是说他危言耸听。

    禁军头领笑着道:“不过这你董大宝这个名字,不好听,像是个小名儿,从前是个下田的农户吧?嗯,等有空的时候,老叔我给你找个算命的,算算生辰,起个响亮的大名才好。”

    秦轲愣在原地,好像就这种傻兮兮的表情他驾驭得最好。

    而老郭则是大声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谢谢人家!省的人家喝了酒就反悔!”

    笑声再度如潮,禁军统领捂着肚子,一只手指着老郭:“你这家伙,这种小便宜也得占。”

    “废话。记住,算命师傅你请了,还有老子一顿酒!”老郭哼哼,喊了一声“进”,老牛哞哞地叫了一声,禁军们纷纷让开了道路,一行人也就缓缓向着王宫内走去。

    秦轲微微抬头,看着那映入眼帘的大殿,一时间微微失神,唐国王宫已经向他敞开了胸怀,只是希望刚刚的一场闹剧,不要影响他后面的行动才好。

    距离宫门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影子在阴影中目睹了全过程,随后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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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闲棋(二更)

    “秦轲已经进去了。”景雨得到了手下人的消息,在地窖的暗室中向几人宣布道:“剩下就是得看他能不能和宫里仅剩下的那几个暗桩接上头了。”

    阿布看着地图,微微皱眉:“这个姓郭的,是我们自己的人吗?”

    “我希望是……”景雨微微摇头,“但他如果是,早该在之前的行动里就丢了性命了。宫里怎会不知晓荆吴派了探子潜伏在定安?就好像他们的探子也会在建邺收集各种讯息一样。只是内宫大火之前他们根本没想到我们的势力竟已渗透进了王宫,因此,后来他们才会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想法,直接进行了一次清洗……”

    景雨伸出手指,在地图上围绕着宫墙画了个圆:“而他们也知道,仅凭这一次的清洗,不可能把那些藏在暗处的老鼠一网打尽,所以他们一下子掐断了我们内外的讯息渠道,这样,即使我们外部有安排,里面也不可能接收得到,在我们重新打开渠道之前,都得静默很长一段时间。”

    “确实是好办法。”阿布低眉,轻声道。

    景雨微微笑了笑:“不过,我们也预先留了各种后手,这个姓郭的确实不是我们的人,但他那位表嫂……却一直都在为我们做事,或者说……从很早之前,她就是荆吴的一颗棋子。”

    “这……”阿布被震撼到了,“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丞相把这称之为‘下闲棋’,一颗棋子摆在棋盘上,看似只是一招闲手,但保不齐某一天就派上了用场。定安城的许多事情,都是掌柜的在安排……”

    在景雨的叙述中,阿布了解到那郭胖子的表嫂,早先是个吴国人,躲避战乱的时候跟家人失散,被人贩子卖到了屠户家,屠户就是郭胖子的表兄,而这么多年,那屠户对她倒也不错,但她的家人现如今就在荆吴,她也一直挂念故里,总想有一日能与家人团聚。

    掌柜的时不时会让人带一些荆吴家人的消息给她,她也老实本分地甘心当一颗随时可以发动的棋子。虽然不能指望她做什么大事,但以她的身份,把秦轲送到老郭身边总是有机会的。

    这时候高易水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一起转头看着他,高易水也看了看两人,耸了耸肩,道:“干嘛?”

    阿布微笑着道:“那位蔡姑娘,怎么样了?”

    “还能怎的。”高易水道:“给她弹了首曲子,顺便在她茶水里下了点蒙汗药,量不大,不过会有些困,睡上一觉就好,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处理事情了。”

    阿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这一招还真是釜底抽薪,直接把人家给迷晕了,小心阿轲回来找你算账。”

    高易水看了看景雨:“他进去了?”

    景雨点了点头。

    高易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笑道:“算什么账,我还能害她不成?”说着他脸上露出几分陶醉的神情,“人家可是懂音律的千金小姐,谈吐不凡,长得又好看,我这人最懂怜香惜玉,何况她还是我的小乐迷,我可舍不得害她……啊……她……啊……”

    高易水一个“她”字重复了好几遍,甚至嘴巴张大到能塞的下一个鸡蛋,阿布和景雨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在高易水没关上的暗门外,蔡琰正俏生生地站着,眼神好气地打量着这个密室,然后笑吟吟地问道:“高山先生,这就是你要来唐国做的事情?还找了这么一处小密室?你们想做什么呀?”

    高易水目瞪口呆地指着蔡琰:“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为什么?就因为我喝了那碗掺了蒙汗药的茶?”蔡琰嘻嘻一笑,“是卢定药铺的货吧?虽然掌柜的总在我面前吹嘘,但是他家的蒙汗药我总是觉得碱味太浓了些,这是个破绽。还是浦南药铺的好些,无色无味,就是生效得慢,要配上烈酒加快血气运行才行。”

    高易水被她的一番话说得有些犯傻,这真的是蔡府那位深居简出的千金小姐?怎么说到蒙汗药头头是道,仿佛自己就用过似的?

    秦轲这是打哪招来的这位妖孽?

    他歪头,看向阿布,阿布也是看向他,面面相觑,高易水怒了起来:“你看我做什么,我也是被这小丫头片子骗了,我哪儿知道她还是个难缠的主?”

    阿布苦着脸,无奈道:“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高易水转头看向蔡琰,眼神深邃:“蔡小姐,有些时候好奇心太大未必是好事,身无修行,就想轻易涉险,万一出了事儿,蔡柱国可得心疼了。”

    “好奇心这个东西我从小就有,多得好比天上的星星。”蔡琰抿嘴轻笑,“不过我还听说过一句话,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哦。好啦,反正你们总不能在这里杀了我,还不如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不行。”阿布和景雨两人异口同声道。

    蔡琰看着两人:“为什么?我不会坏你们的好事的,我保证!”

    可是此事非但关系到五行司南的下落,更关系到秦轲在王宫里的安危,兹事体大。

    “哎……不过我也大概猜到你们想要做什么啦。”蔡琰看着景雨默不作声收起来的王宫图纸,环顾四周,虽然这间暗室里现下只有他们几人,她还是压低了声音,“阿轲是不是进王宫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

    蔡琰开始跺脚:“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要害阿轲?我要是想害他,我跟着他来做什么?”说着,她脸上露出几分嗔怪,“溜进王宫这么有意思的事情,阿轲都没告诉我,真不够意思!我是真的能帮你们的,想来你们之中,没人比我更熟悉王宫地形,有我帮忙,岂不更好?”

    宫中御膳房。

    当清凉的油顺着勺子荡漾在滚烫的大锅之中,已经被清洗干净的鸡翅跳动着落入油中,滋滋滋的声音大作,肉食的香味在一瞬间迸发出来,肆意地招展在整个厨房之中。

    然而御厨的眼睛半闭,像是呼吸平静,握着勺子的手微微在锅边触碰着,从远处看去,倒像是一个在轻敲木鱼老僧,嘴里默念着什么。

    贵妃鸡翅。

    今日是杨太真的生辰,宫里自然要为她准备她喜欢的菜肴,而这名御厨也是靠着这一手绝活,才能在御膳房里呆了多年,如今依旧炙手可热。

    而就在他陡然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他倒出多余的热油,在锅中倒入从番邦进贡而来的葡萄酒、白糖,一边盖上锅盖,一边就开始大声招呼起来:“柴火呢!柴火呢!”

    “来了来了。”秦轲抱着刚刚劈好的柴火一路小跑进来,一直窜到灶台,弯下腰就想要往那火光暗淡的洞里塞柴火,然而御厨面色一紧,赶忙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住他,秦轲不敢用力,只好是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御厨满脸通红,对着秦轲大声呵斥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让你拿柴火来,我说过让你往里面塞了吗?”

    秦轲愣愣地看着他,又看看火光微弱的灶台口,道:“不要么?”

    “废话。”御厨瞪着眼睛,道:“这道贵妃鸡翅就是得在煎烤之后小火慢熬,让味道进去才行,你要是一加柴火,等火旺起来,这道菜也就毁了。到时候你倒是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一个不好可是得被砍头的!让你劈柴你慢吞吞,让你搬柴你自作主张,你谁啊?没见过你啊?你是谁带来的?”

    这时候,听到房内呵斥声的老郭也跑了进来,眼见这般景象,赶忙地靠近道:“康大人,康大人,这是我表嫂家的大侄子,今天第一天进宫帮忙,笨手笨脚,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多多见谅,多多见谅哈。”

    这位姓康的御厨显然脾气大得很,看着老郭,撇撇嘴不屑道:“见谅?你有这个脸吗?什么表嫂侄儿乱七八糟的,是个人就往这里带?老郭,别怪我没劝你,你这么弄,迟早有天得犯事,得砍头!”

    “是是是。”老郭哪里敢还口,赔笑着弯腰低头,不断地道,“谢康大人教诲,谢康大人教诲。”眼角瞥见秦轲正在发愣,一跺脚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康大人道歉啊!”

    秦轲站起身来,也是跟着老郭一起给御厨道歉,而姓康的御厨则是不依不饶地破口大骂,周围的御厨也没一个来劝说,都是幸灾乐祸,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儿。

    姓康的御厨骂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口干,突然想起自己的正事儿,一拍大腿,赶忙地去看自己的锅,这时候,锅内的汤汁已经被鸡翅吸收,此刻的鸡翅显得晶莹饱满,他顾不得太多,赶忙地把鸡翅盛了起来,香味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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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七七(三更)

    看到菜品没有受到一丝影响,那御厨才松了口气,看了老郭和秦轲一眼,冷声道:“险些坏我好事。”说到这里,他有些不耐烦地招招手,道:“走吧走吧,干自己的活去。那小子,刚进宫,勤快些,别劈个柴都磨磨蹭蹭的,还有,自己不懂,就别自作聪明。老郭,你也多教教他。”

    老郭当然是千恩万谢,说了一通一定会好好管教的说辞,带着秦轲走了出去,两人一出门,老郭就郑重地对秦轲道:“这里是御膳房,不比别处,让你做的事情你就尽力,不让你做的事你千万别自作聪明,这些御厨都是讲究人,我们这些大老粗,不怎么懂火候,乱给人加柴火弄不好是要被打断腿的!”

    秦轲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老郭摇摇头,道:“得记在心里!表嫂是个苦命人,你从乡下过来投奔也确实不容易,既然跟了我,我就得照顾好你,以后多长个心眼,知道不?还有,劈柴动作利索一些,别老让人家说你偷懒!一把力气的……”

    说完,老郭招了招手,往另外一处走去,秦轲站在柴堆里,看着四周的柴火,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其实哪里是他在磨蹭?

    以他的修为,恐怕瞬息间就能劈好一箩筐的柴火,只不过那样显得太突兀了。

    修行这么久,要想让他再把这个速度降回普通人的标准,他还真有些不太适应,也把握不好速度。

    不过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到底谁才是……七七?”秦轲握着斧头,手上只用了弹指般的力道,顷刻之间,木头上便裂开一条缝隙。

    景雨的安排只能做一个参照,荆吴在王宫内的探子们已经与外界断开联系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如过了夏季的蝉一般进入了蛰伏,谁也不能保证后续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甚至就连这个叫“七七”的人,说不定也早已在宫廷之后的小范围清洗中出了什么事儿。

    只是,自己总不能一直呆在御膳房之中劈柴,否则如何能尽快赶到那间案牍库?可是,景雨交代他的只有一个字。

    等。

    他只能等。

    出神中,那边传来御厨殷勤无比的说话声。

    “哎哟冯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御膳房窸窸窣窣,一队宦官队列低头拘谨,领先一人却是高高地抬着头,从正面看过去,那身宦官的官袍竟被他抖擞出不少威严,只是因为没有胡子,光滑的下巴衬托得他的笑容有些不阴不阳。

    冯公公显然来过御膳房不少次,所以那些个御厨喊得都极为亲近,而他则是笑着闭上眼睛,细细地嗅了一下厨房里的味道,不一会儿,睁开眼睛,看着刚刚骂过秦轲的御厨道:“又是你的一手好绝活吧?这味道,真是如国主那句话说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光是这么闻着都已经流口水了呢。”

    既然是厨子,被夸自己做得菜好,当然是高兴的,不过这种时候可不是他自矜的时候,他伸出一根大拇指,道:“不亏是公公,能记得这么多国主的妙语小诗,我这样的大老粗,就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公公,饿了吧?不然也给您备些酒菜?”

    在宫里,拍马屁几乎是一种必备的本事,贬低自己抬高他人也完全不会觉得丢人现眼,毕竟这些宫里的公公们个个都关系深厚,跟他们交好,不光是将来少些刁难这么简单。

    冯公公低眉笑了笑,似乎有些满意,同时也摇了摇头:“不必了。一会儿宴席就开始了,我是来厨房看看菜做得怎么样了,今晚是杨贵妃的生辰,可怠慢不得。”

    “那是那是。”御厨笑着拱手,“我们一定竭尽全力,一定让国主和贵妃娘娘满意,让各位大人满意。”

    冯公公微微笑着:“你们有这份孝心就好。”

    他迈开了脚步,一边走一边看着那些已经摆在盘子里,即将送出御膳房菜肴,指指点点,时而点头表示满意,时而皱眉。而就每当他摇摇头的时候,身后紧紧跟随着的御厨就会十分利索地把这盘菜给撤下,放到那专门给下人吃的盘子里。

    而当冯公公看完了所有的菜肴,终于走到了尽头,他的眼睛似乎十分“自如”地落到了在院子里劈柴的秦轲身上。

    准确的说,是落到了秦轲腰间挂着的饰物身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朴素又不起眼的编织物,也正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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