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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戏中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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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老爷,您是熟人了,我能赚您的钱吗?两万,照原价,这可是半卖半送 啦。“
骨董商说。
“富商大喜,心想,一座唐朝宫灯才两万,便宜。他马上付现。”
安曼对她眯眯眼晴。
“好故事,小鬼。它给你什么启示?”
“拥有一切的人在应该付出的时候,偏偏特别吝啬。”
“唔,是有一点。遇到花言巧语的骗徒,小心上当。”
“你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什么?”
“卖你家具的所谓相熟朋友,说不定占了你便宜,你还感激得不得了。知人知面不 知心哪。”
“哼,说得好,小鬼。”
小妮子很豪气的拍拍她的肩。
“现在起你不用担心,有了我,任骗子或恶人再诡计多端,也无处遁形。”
安曼再次教她弄得啼笑皆非。
“你长得像照妖镜不成?”
她对着安曼端详。
“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俩长得很像?”
安曼又叹一口气。“我没那么大的福慧。你还是到别处去……”
“我本来有一张我小时候我们合照的照片,可惜扒手偷我钱包时一起扒走了,不然 拿给你看,便是一件铁一般的物证。”
她真是不死心。
“嗯,把你可怜的爸爸叫来,他或许可以当人证。”
“没办法。”
“扒手连他一起偷了?”
“他死了。”
安曼盯着她。她悲戚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对不起。”
“哎,别难过。他若地下有如,晓得我找到了你,一定含笑九泉了。”
悲与喜之间的转变这么快,得过金钟奖最佳女演员的安曼都有些自叹弗如。小鬼若 去当演员,肯定青出于蓝,更胜于蓝。
“听着,也许你父亲去世,没有母亲,都是真的。我很同情,可是你不能……”
“同情!”她瞪着大眼睛,大喊:“同情?”
安曼感到一阵不安。真是莫名其妙。
“如果你无处可去,我可以让你在这住几天,但你不能长久住在这。”
“你把我当过路的叫化子吗?”
“你不是尼姑,我也不是富商。慢着,我跟个十四岁的小女孩说这些做什么?”安 曼懊恼的咕哝。
“你打定主意不认我就是了,对不对?”
“我不是你母亲。你找错人了。”
有一会儿,安曼以为她会哭,或耍赖。两者她都不知要如何应付。
结果静默地抿着嘴半晌,她说:“我要上厕所。”
“在那边,过走道,第三扇门。”
安曼刚要喘一口气,思索如何处婵这个平空冒出来的麻烦,电话响了。
第二章
“安曼,猜猜本周收到多少观众写给你的信?”
“她是我妈妈”的编剧汪碧芸,劈头就哇哇叫,她的兴奋今天一点也感染不了安曼 。
“恐怕多半是骂我的吧?”
“一封也没有。崔文姬的坚毅、果敢,成了全国女性效法的榜样。许多已婚男人现 在都减少应酬,尽量下了班就回家陪老婆,有的还甜甜蜜蜜带巧克力和一束鲜花回家。 卖巧克力的和花店都太发利市,全部寄感谢卡给你。那些得以重温恋爱时的浪漫的家庭 主妇,写信的写信,寄礼物的寄礼物。观众为你疯狂哪!”
“你说的是千面艳姬崔文姬吧。”
“是你出神入化的演技演活了她。”
“看来我是演得太活了。”
碧芸终于听出她语调有异。
“怎么了?有无聊分子骚扰你?”
“有人上门认我做亲生妈妈。”
“阤?有这回事?”
安曼大略对她说了一遍。
碧芸大笑。“我还以为天下最会天花乱坠瞎掰的就属干编剧的人了,我呢,又是其 中精华,想不到这小鬼比我还厉害,莫非想抢我的饭碗不成?”
“你没看到她的演技,我看我也要提早退休了。”
“现在的小孩子真不可小觑哦,我告诉你,个个人小鬼大,比猴子还精。她现在人 呢?”
“在洗手间。”
怎么去了那么久?安曼望向通往浴室的走道,开始有些担心。
“你要拿她怎么办?”碧芸间。
“我正在伤脑筋呢。看样子她是打定主意赖在这不走了。”
“我可得走了。对了,我有个朋友在青少年辅导中心当义工,要不要我打个电话, 叫他去帮你把那个女孩带走?”
“她不像不良少女咄。”
“那个中心又不是监牢,他们的主旨是辅导青少年。”
“我再和她谈谈好了,实在不行,再请你的朋友帮忙。”
“那你最好快点。我在老地方等你,有要紧事跟你说。”
挂了电话,安曼去敲浴室的门,没有回应,推开门,里面哪里有人?
小鬼的帆布袋还在客厅,而且安曼不和佸她会如此容易的自行离开。
忽然,地想到利用租房子、借电话等等名义,混入居宅偷窃、抢劫的新闻,并忆起 小鬼多么留意她屋内的摆设。
她急急赶到卧室,女孩果然在那,站在打开的衣橱前面,俨然在自己房间,无法决 定该穿哪一件衣服似的。
安曼砰砰关起衣橱门。
“你闯进我的卧室做什么?”
“看看而已,这么紧张干嘛?啧啧,满满一大橱,穿这么多衣服,不嫌累吗?”
安曼气得要命,可是不知怎地,没法对她发火。
“我又不是一次把所有衣服都穿在身上。”
“每天光是要决定应该选哪一件,应该如何搭配,就够累死人了。”
安曼确实常有这种烦恼,不过她听得出小鬼批评的语调中的羡慕。
她又打开衣橱。
“你喜欢哪几件,选了拿走吧。”
“孔子说,不食嗟来食!”
这次是她砰砰把门关回去,不屑地撇着嘴。
“这句话是孔子说的吗?”安曼扬起眉。
“不是吗?那大概是孟子吧。”
“你不是饱读诗书吗?”
“你有没有看过”云州大儒侠“?里面有个怪老子,武功盖世,各门各派或无门无 派的武艺,无所不精,可是他常常因为会的大多,反而不记得该用哪一招。”
“不记得就说不记得,还自比武林大侠。”
“哎,不记得表示不重要嘛。”
安曼忍俊不住。“都是你的歪理。”
她嘻嘻笑。“有理行遍天下,皆它什么理呀。哇,法国铜床哩。吃饱了就困了。”
安曼连忙拉住她。
“小鬼,我们说好了,你吃饱就要乖乖回家,不能赖皮。”
“我是回家啦,我乖乖和你进来了,不是吗?”
安曼开始觉得头痛了。
“别胡闹了。”她正色道:“我说过我会借你车钱,现在仍然算数。或者你告诉我 你从哪来,我送你回去,让我送佛送上西天好了。”
“啧,有这种妈妈吗?无端端诅咒自己女儿归西,还亲自相送呢。”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妈妈。我有我的生活、我的工作,而你,应该回你自己的 家。”
“我说了好多过了,我没有家了。你要是坚决不认我,我只有四处去流浪,到最后 就变成问题少女。”
“你威胁我是没有用的。”
“你不关心我的死活,是因为对我没有感情。我不怪你,毕竟我们今天才见面。感 情是可以培养的。再说母女亲情是天性,我可以给你时间。”
又在那自说自话。短短一、两个小时,安曼已被小妮子整得筋疲力尽。应付她比拍 戏还累人。
“多谢你的宽宏大量,可是你不能在我这久留。”安曼对她板起脸,“你有三个选 择。
一,你自己离开。二,我开车送你。三,我打电话给青少年辅导中心,你可以请他 们协助你寻找你母亲。“
女孩望住她,扁着的嘴抖呀颤了几下,眼泪说来就来,大颗大颗往下掉。
“哎,干嘛,干嘛?怎么又哭起来了?”
安曼急忙拿来面纸盒。
“什么事这么伤心啊?你说出来,我尽力帮你就是了。”
她连抽了几张面纸,使劲擤鼻子。
“我不是伤心,我是为你难过。”她抽抽搭搭地说。
安曼呆了呆。“为我难过?”
“对啊。”她大声吸一下鼻子。“你不知遇到过多少骗子,给人骗得多惨,吓成这 样,自己女儿说的话都不敢相信,好可怜哦,呜……”
这……这……这是从何说起呀!安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要紧,妈咪。”她摸摸安曼哭笑不得的脸。“虽然你有点笨,可是我是你女儿 ,我不会嫌弃你,更不会笑你的。”
“哦,我的妈呀!”安曼双手捧脸呻吟。
“你的妈怎么了?咦,那是我外婆呢。外婆在哪?她一定会很高兴见到我的。”
安曼放下手,瞪她,“她葬在阳明山第一公墓。”
“哦。唔。呃,”她一本正经道:“那还是不要打扰她的好,让她休息吧。”
这小鬼,该拿她怎么办呢?
“如果你也不要打扰我,我会十二万分感激的。”
她嘴唇又扁了起来。
安曼赶快先发制人。
“你不要再哭啊。我不是开玩笑,你不可以住在这。”她说得斩钉截铁。
女孩沉默着,在思考其他对策的样子。
“你有男朋友偶尔来过夜,是不是?放心,我很识趣,他来时,我出去,绝不夹在 中间。”
安曼快要喊救命了。
“不管我有没有男朋友来过夜,你都非离开不可。三个选择,你选哪一个?”
她抿紧了嘴。“你不过害怕认了我,会破坏你的名誉和形象,对不对?为了保护你 自己,你真的可以狠得下心赶我走。你好自私!”
嘿,软的不成,来硬的。苦肉计无效,便使出撒手间吗?
“小鬼,你不能贸贸然找上门,平白无故一口咬定我是你妈妈。这么无凭无据的, 你就算碰上你真正的生母,她也没法认你。”
女孩的眼睛一亮。“你要证据呀。早说嘛!”
她跑出房间。出于好奇,安曼跟了出去。
看见她把帆布袋一例而空,安曼吃了一惊。袋子里倒出来的居然大部分是书,难怪 看起来那么重。女孩在几件脏衣物和书中找出一本剪贴簿拿给她。
“喏,你看。”
剪贴簿里贴了许多和安曼有关的新闻,杂志上的剪报、照片,甚至还有她七、八年 前刚出道时,拍的第一部戏的剧照,那时安曼还只是个小小小配角。
她很感动,尽管不少影迷都有这样的剪贴本子,她每次看到这种来自陌生人的关爱 和拥护,仍感到十分温暖和动容。
可是——“这算什么证据?”
“我本来还有一张你抱着满周岁不久的我的照片,不晓得怎么不见了。”
安曼把剪贴簿还给她,不得不对那张充满希望和期待的脸硬起心肠。
“小妹妹,我真的不是你妈妈。我从来没结过婚,没生过小孩。你弄错了。”
“不,我没有弄错,你真的就是我妈妈。你等着。等我哦!”
她飞也似的跑向前门。
“哎,你的东西……你去哪呀?”
“我把照片找回来给你看!”
安曼真的是一头雾水。无奈,她叹一口气,蹲下来收拾女孩倒了一地的东西。那些 书原来大部分都是漫画。她摇摇头,不论小妮子口才多利,人小鬼大,终究是个孩子而 已。
她才不会在这等着她回来呢。稍早根本就不该让她进屋的。
好在女孩没有贵重的随身物,安曼将帆布袋口绑好,放在大门口。
距她和汪碧芸约的时间还早,她宁愿随便去逛逛,也不要等女孩跑回来纠缠不清。
安曼走进“红袖”茶艺婠时,令方差点跳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苋处!他去了几趟电视公司,都吃了闭门羹,透过关系向制作“她 是我妈妈”的传播公司打听,也探不出结果。
想不到今天他和客户约在这谈公事,倒见到了她本人。
其实令方若没有看过那张照片,他会和其他把目光投向安曼的人一样,认不出她就 是最近一个多月来,人们茶余饭后闲话连续剧节目的热门人物。
她吸引人们注意力的第一点,通常是她异常高挑的一七0公分身高。卸了萤幕上的 浓妆,安曼本人显得十分年轻,素净瓜子脸上的清纯,加上白色T恤、牛仔裤、运动鞋 ,直垂披肩的乌黑长发,她看起来就像个朴素的大学女生。
谁也想不到“她是我妈妈”剧中冷艳妩媚,教人又恨又爱又怜的崔文姬,私底下是 这副邻家女孩的模样。
“我先帮你点了一杯薄荷蜜茶。”安曼坐下时,碧芸说,边打量着她。“你看起来 有点累。”
安曼掀掀眉毛,嘴边浮起一抹戏谑的笑。
“昨天我可是一刻也没停过呢。”她倾身用崔文姬那带点诱惑,又带点邪恶的声调 ,低声道:“一大清早,背着我那个残废的丈大,在车库里勾引我那不学无术的继子, 然后去为一栋新大楼剪彩,又去监督服装秀的彩排。”
她煽煽她那双不必戴假睫毛,就又浓又密又鬈的黑睫,继续以装出来的诱人微哑嗓 音低语,“接着,还有个高龄一甲子的大财主,等着我去让他生龙活虎一番,以证明他 依然精力旺盛,可以为所”欲“为。”
碧芸咯咯笑。“小曼,你可真是完全融入这个角色了。”
“才不像。她和崔文姬比,差多了。”
安曼和碧芸同时吓了一跳,转向她们隔壁桌的两名中年妇人。她们见安曼看着她们 ,盯着她的目光马上移开,旁若无人地继续发表她们的评论。
“崔文姬是我所看过,最狐媚、最会玩心眼和耍手段的女人。”
“咳,那是演戏呀,戏里的角色嘛。我还真希望每个女人都有她那种不屈不挠的精 神和勇气。”
“什么勇气呀?那叫为达目的,不计一切、不择手段。她根本是拿男人当工具和利 器,像黑寡妇蜘蛛,专门摧毁和并吞男人。”
“她那也是为环境所迫,怎能怪她?她吃尽了男人的苦头,上了他们多少当呀!男 人都把她当玩物,只想玩她的身体。”
“别忘了,她结了三次婚,杀了她第一任丈夫时,手段多么残无人道。现在她不但 利用她第四任丈夫的财势,而且对那个可怜的残废男人的儿子猛抛媚眼。她还把她的嫂 嫂给逼疯了……”
安曼深吸一口气,再次倾身向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同编剧抱怨:“听见没有?我 做了这么多的苦差事,你居然说什么”你看起来有点累“!”
她们的笑声引得周围的人都转过头来,邻桌的两个女人不高兴她们的重要谈话被打 断了,还凶巴巴的瞪过来一眼。
编剧和女主角越发笑不可遏,却都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低着头,小声的咯咯笑。
“说真的,这出戏这么成功,小曼,应该好好谢谢你的卖力演出。”
“你找我来是谈加薪吗?”
安曼只是开玩笑。制作单位的预算紧得制作人天天叫苦,大家都知道。
“要是收挸率满点的情形再持续一、两个星期的话,听说大老板准备给每位演员发 个大红包。”
“有这等好事?”
收视率再好,犒赏全体员工一个大蛋糕,就算老板很大的心意了,至多加开几瓶香 槟,安曼在这一行的时间不算短,岂有不知“红包”必有其他缘故!
果然,碧芸接下去便说:“打铁趁热嘛,我们要加个大概十集的戏。喂,你可不是 听我说的啊。其他人都还不知道。”
什么大红包呀,原来是戏要延长。
“小曼,那边有个男人盯着你阤。”
“盯着我的人可多了。”安曼是戏谑也是无奈的口吻。“还好认得出我的没几个, 不然我就要变成过街老鼠了。”
“这一个不一样。这男人盯着看的如果是我,我就对他回眸一笑。”
这可就奇了,认识碧芸的人都知道她是个大女人主义,女权拥护者。她尤其最看不 惯在公共场所眉来眼去就勾搭上,或互和搭讪,男人、女人都不例外。
安曼转头看何方神圣打动了碧芸的钢铁芳心。
“别看,他走过来了。”
碧芸的警告迟了些,那个“不一样”根本已来到了安曼座椅旁边。
“不一样”果然不一样。英俊潇洒不稀奇,在演艺圈帅男酷哥见得多了。结实挺拔 嘛,健身房练一练,任谁都可以练出一副运动员体格。
这个“不一样”,双眼炯亮,充满智慧。智慧是任何名牌皆无法包装的。
只是他表情十分严肃,看起来不像是仰慕者。
“安曼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们。我姓展。”他掏出皮夹,拿出一张名片递上。
“我就知道。”碧芸失望地小声咕哝。
律师。安曼颇意外,反倒不十分意外他一来就直呼她的名字。
他周到、礼貌地也给碧芸一张名片。碧芸一看他的职业头衔,马上精明地丢给安曼 一个“我来发言”的眼色。
“展律师,”碧芸和气地微笑,“你认识我们安小姐?”
令力的眼睛只看着安曼。
“不认识,不过今天很荣幸见到安曼小姐本人。”
“你想要她的签名吗?”碧芸问。
令方目光仍然不曾移动。
安曼本人清纯可人,一点不像命运凄惨的女人。她张大的黑眸甚至显得十分无邪, 不施胭脂的美动人心弦。
“抱歉,我不是你的影迷。我可以坐下吗?”
不等安曼或碧芸回答,他已拉开椅子,请他自己入座。
“我不记得我做过违法的事。”
安曼很习惯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却被展令方盯得很不自在。
“展先生有何贵干?”碧芸再次试着转移他眼光专注的目标。“我们正在谈很重要 的事。”
她的努力没成功,令方还是只对着安曼。
“安曼小姐,我要找你谈的事也很重要。”他环视四周,“这儿人大多,可否换个 地方,私下谈?”
“不行,”碧芸抢在安曼前面说:“我们都有你的名片了,假如安曼需要律师,我 们会和你联络。”
令方叹一口气。“我不是推销员。”
“你是的话,印名片时大概也遗漏了。”
安曼现在留意到“不一样”似乎有点紧绷。该不会是紧张吧?
“难道我的车停在不该停的地方了?”
“不一样”有一口皓白的牙齿。
“我不知道。有的话,也该是警察的事。我是刑事律师,不管交通问题。”
挺有幽默感的。
“刑事律师管哪些事?”
“杀人作奸等等。”
“哦,我可以保证,展律师,我没有杀人,更不曾作奸犯科。”安曼说。
“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碧芸补充。“她在戏里做的坏事全是照我写的剧本演 的。”
她仍未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安曼小姐,我认为我和你私下单独谈比较好。”
现在安曼看出来了。他是焦急,不是紧张。
她考虑着。“不一样”长和迷人,风度翩翩,又身为律师,应该不是什么色情狂之 类。
“那……”
“要去人少的地方,”碧芸打断她,“我们一起去。”
他还是看着安曼,并把上半身倾近她,压低声音说道:“安曼小姐,此事关系你的 隐私,有第三者在,恐怕不太好。”
安曼很想说她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注视他半晌,她对碧芸说:“我去去就来。 ”
“可是……”
她已和展令方站起来一起走开。
“等一下,安曼!”
碧芸这一叫,茶艺馆内顿时一阵沉寂,所有人的头都不约而同地转往同一方向,盯 住安曼,接着响起一片嗡嗡私语,惊讶和惊喜声夹杂。
“是她!上帝!真的是她!”邻桌两个女人之一大声喊道。
“哦,这下可好。”安曼嘀咕,加快脚步。
此时令方也意会到四周即将掀起的骚动,他攫住安曼的胳臂,急急和她赶往出口。
“去哪?”她问。
“先上我的车再说。”
后面,茶艺馆内已有人追了出来,那两个中年妇人首当其冲。安曼回头看了一眼, 暗叫不妙,只有让令方拉着她穿过马路,到对面他停车的地方。
但是耶两个女人紧追不舍,不顾一切的抢越过马路而来。
“安曼小姐,安曼小姐,请你给我签个名!”一个女人挥着一条手帕大叫。
险些撞上她的一辆车吱地紧急煞住,驾驶的头伸出车窗,破口大骂。
安曼怕她们为了追她出车祸,当令方打开车门要她上车,她却停住,转身等候她们 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
“安曼小姐,你在这给我签个名好不好?”
“还有我,我也要。”
安曼微笑接过手帕。“我没有笔呢。”
两个女人手忙脚乱在各自皮包里翻找,都找不到一枝笔。
“用我的好了。”令方抽出他西装内袋的笔。
手帕太柔软,安曼没法在上面签字。
“唉,我的背也借你吧。”他背转向她。
“谢谢。”
安曼分别在手帕和另一个女人递来的小本子扉页签上名。
“好了。”她把它们还给她们。
“天哪,这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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