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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花乱坠戏中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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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惊讶一个花很多时间设法求生存的孩子,会做多少大人都望之项背的事。珊 珊应该就在屋里。”
他是对的。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虽然空气里有股烧焦味,桌上的菜肴倒是色香味俱全。
珊珊在厨房里,正往一只水晶花瓶里插花。
身上穿着一件安曼的南瓜色丝套装。太大了,而且她的彩色头蓬乱的顶在头上,脸 上妆化得也五颜六彩,活像个突梯的小丑。
“妈咪,老爸,你们回来得正好。瞧,这朵玫瑰美吧?”
“是我园里的玫瑰。”安曼说。
她既震惊,又感动,也有些惭愧。她全想错了。
令方也非常惊讶。
“珊珊,想不到你会烧一手好菜。”他赞道。
两人都没想到纠正女孩的称呼。
“哎,小意思。我等你们等得好饿了呢,可以开饭了吧?”
玉镯的一事,等一下再说吧。安曼于是去拿碗筷。
“不,不,妈咪,你别动,今天是我表现的日子,你和老爸请坐。”
令方已经不客气的坐下了。
安曼就在洗碗槽洗手,拉一张擦手纸,擦擦手,去拉流理台底下的隐藏式垃圾箱丢 纸团。
“我来,我来……”珊珊喊着阻止她。
来不及了,安曼看见堆在垃圾箱内几个餐厅外送盒,一些磁盘碎片,一个烧得而日 全非的锅子。
“那是……我不是……”珊珊结结巴巴,口齿伶俐不起来了。
“什么事?”令方走过来。
“没事。”安曼关土垃圾箱盖。“她费了不少工夫清理厨房。”
“哦。”令方明白了。
“好嘛,菜是餐厅叫来的。我试过啦。不过没关系,一回生两回熟,下次我就会成 功了。”
“下次请你转移阵地。”安曼说,走到餐桌边,“这是什么?”
“排翅。”
“排翅!”安曼和令方同时大叫。
“你叫这桌菜花了多少钱?”令方问。
“我没花钱呀。我叫他们记在妈咪帐上。”
“你!”安曼气得头发晕。“你怎么跟他们说的?你说了你是我女儿吗?”
“当然了。”珊珊洋洋得意。“他们都是你的影迷呢。”
“余珊珊,你太过分了!”
“这些菜是贵了些,但她不过想庆祝……”
“庆祝!”安曼面向令方。“庆祝?”
“这餐饭算我的行不行?”他好声好气。
“不行。我不是舍不得,虽然这也太过分了,不管为什么理由。”她又转向珊珊, “你怎么可以……你索性登报公布,不是更容易?现在我是跳到黄河也冼不清了。”
“安曼……”令方试图安抚她。
“你不要开口。”她挥开他,瞪住脸色开始变白的珊珊。“我问你,玉镯呢?”
“我放回去了。”
“我不相信。你还偷了什么?”
“我没偷,我只是借用。”
“还狡辩!”
“你床头有张你和外婆的合照,她手上戴着那只玉镯。我想是她死后留给你的…… ”
“那你还偷?明知它的纪念性和对我的重要性,你还偷?”
“我就是想它对你一定很重要,你发现它不见了,一定会来找我嘛。现在你认我了 ,我就把它放回去了。你不信,我去拿给你看。”
她跑出餐厅,安曼和令方跟着她。
她的确已将玉镯放回原位。
“我没有拿你其他东西。”珊珊保证道。为了表示她的诚实,她从口袋掏出几张百 元钞递给令方。“我在你皮夹借走了一千块,这是买菜剩下的,花掉的,我以后赚了钱 再还给你。”
安曼瞪视他。“好个里应外合。”
令方叹一口气。“安曼,这孩子需要的是一个机会。”
“不管她需要的是什么,我这儿无法供应!”她冷硬地说。
“我还找到你的车,妈咪,我把你的车开回来了,你看见了吗?”珊珊亟欲求表现 。
“你怎么能开车呢?”令方温和地责道。
“哎,简单啦。妈咪皮包里有行照嘛,淡绿积架,茶艺馆附近可以停车的地方,只 有一部淡绿积架,一找就找到了。”
“珊珊,我是指你未成年,给警察逮到了,找上车主,有麻烦的就是安曼了。”
“放心,我机智得很。我告诉他,我二十岁了,只是长得特别娇小。车主安曼是我 妈妈,她要录影,所以叫我把车开回家,他还一路骑机车护送我回来呢,好拉风哪。我 答应替他向妈咪要一张亲笔签名照片。他笑得好像中了大奖。”
她一迳兴高采烈炫耀得意之行,不顾令方试图警告的眼神,待看见安曼铁青着脸, 已经太迟了。
“珊珊,你出去一下,我和安曼有话要说。”令方说。
“没什么好说的。请你们一起离开,不要再踏进我的大门。”安曼冷冷说。
珊珊看看她,看看令方。“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错。是……”
“是我错了。”安曼打断令方。“我昨天不该心软,让你进来。我更不该答应昨晚 留在你家,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安曼,公平点,她做这一切只为博你欢心。”
“公平!你们把我的生活扰得一团糟,现在我还得想法子收拾她信口开河的烂摊子 ,你跟我说公平?”
“你不要我告诉别人你是我妈妈。”珊珊喃喃,嘴唇颤抖。“你还是不肯认我。”
“你叫这个人老爸,他认你是他女儿吗?而且昨天你明明告诉我你可怜的老爸死了 。你满口谎言,我好意接待你,你却偷我的东西。我一再告诉你我不是你要找的母亲, 你偏偏到处告诉人你是我女儿。我是个演员,我要面对的不只是亲朋好友,更有成千上 万的大众,我如何澄清你们闹的这个笑话?”
“你觉得我令你丢脸。”珊珊哭出来。“你是大明星,而我是厚着脸皮冒认你的骗 子。”
“我不曾自认是明星。你是不是骗子,你心里有数。”
“安曼,不要再说了!”
珊珊一转身,哭着跑出去。
“你说的话太伤她的自尊心了,安曼。”
“懂得要自尊,就该自爱!”
“希望我能追上她,找到她。希望她不会出事,否则,我不相信你的良心能安。”
他忿忿疾步而去。
良心不安?好笑,她为什么要良心不安?受无妄之灾的是她呀!
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安曼开始搪心了。
她走进厨房,看着桌上未动过的菜,摆好的三副碗筷,心头涌上说不出的难过。
那女孩有什么错?她不过渴望得到母爱,和一份令方一再强调的家庭温暖。
她四处张扬她是她妈妈又如何?身在演艺圈,每天听到、看到、读到的,不是流言 ,就是绯闻,是真是假,不管大众如何口耳相传,津津乐道,当事人一笑置之,不予理 会,谁也奈何不得。
安曼在客厅咖啡几上找到她的皮包,所有证件和现款,一样不少。
她抓起皮包赶出门,跳上车。
但是,到哪去找珊珊呢?
“我看你放弃了吧,那个女孩根本……”
令力的目光使百珍闭上嘴巴,她没看他这么严肃过,那样子挺吓人的。
“我的事业,我的工作,我的一切都可以放弃。我绝不会放弃珊珊。”
“令方,你是不是关心过度,走火入魔了?”
“你根本不了解。珊珊和中心其他孩子,他们被亲人遗弃或放弃,有些是连这个社 会也遗弃了他们,才使得他们自暴自弃。”
“对不起哦,我没你那么伟大。在我看来,这个女孩分明不知好歹。全世界的人都 帮她,她不自助、不领情,又有什么用?”
“她从小就拒绝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才会一次又一次由别人屋檐下逃走,她要自己 的家,她要她的母亲。一直到今天之前,她从未放弃寻找她的生母。现在她找到了,却 被逼放弃了她多少年来唯一的希望。”
“你干嘛对我吼啊?我又不是……”百珍听地领悟,“她找到她妈妈了?”
“哼,我倒希望她没找到。”
“你的希望还没落空。”
令方和百珍同时转向他办公室门口。
“前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安曼说。
“安曼!”百珍大叫,急急忙忙搬椅子。“请坐,请坐。要不要喝咖啡?我去…… ”
“你可以回去了。”令方把她往外推。
“可是……”
他把她的抗议关在门外,然后冷漠地盯住安曼。
“你来做什么?”
“我先去过你家,没有人在,我便来你的事务所看看。”
“我不需要你的签名照片。”
他方才对百珍说的话,安曼都听见了。他的有情有义令她深深为之动容。此时他的 态度虽然傲慢无礼,她却丝毫不生气。
“我想你也没找到珊珊。”
她声音里有歉意,令力的僵硬软化了些许。
“你找过她?”
“一直以为台北只是个小城,找起人来才发现还是满大的。”
令方走到门边,拉下百叶窗,挡住百珍在外面探头探脑的视线。
“我很高兴你良心发现,不过你找到她之后,若仍然不打算承认她,接她回去,不 如不要找她的好。”
安曼决定晢时不要再浪费口舌辩解她和珊珊的非母女关系。
“先把她找回来,我再看看我能为地做什么。”她说。
这种空洞的言词不够。对珊珊来说,不够。
令方提醒自己,安曼本身来自一个复杂的过去,而目前她的地位如日中天,与过去 不可比拟,她有她需要顾虑和顾忌的因素,这是可以了解的。
他点点头,“抱歉,我先前的反应和态度急迫了些,因为珊珊亟需有个安定的归属 ,我忽略了你需要时间。她的出现和她带来的事实,对你想必是太突然了。”
安曼叹一口气,再次告诉自己,不要再做无谓的争辩。
“珊珊可能会去哪些地方?”
“你去了哪些地方找她?”
“没有目的,”她耸耸肩,“开着车在大街小巷乱转。”
“她没有任何固定去处。她认得你的车,如果她看见你,应该不会躲起来。”
“难说。我伤了她的心,不是吗?她相信我不要她。”
“你要她吗?”
“这不是个问题,展先生,是个难题。不过我想眼前较大的问题和难题是,如何在 珊珊发生意外前找到她,带她回来,不是吗?”
看起来她是真诚的。只要她有诚意,其他都好解决。
“你不必像看怪物似的看我。我愿意这么做,是……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可以 放心的是,我一旦决定做一件事,就不会半途而废。”
他注视她,是因为她令他越来越困惑。她的穿着很简单,一件衬衫,一条裙子,一 双便鞋。然而她全身散发的,是养尊处优的高贵气质。
她是美丽的,一双明眸如此清澈,完全不像隐藏若不堪的秘密。不像经历过重创和 悲苦。
她是个演员,他告诉自己,而且是个名演员。因时因地完美无瑕地扮演好她的角色 ,于她不过是家常便饭。
他厌憎虚伪、矫饰,对她伤害了珊珊,他十分反感,但他忽然发现他也莫名地为她 所吸引。
“我相信你有这份果断和坚决。”
他的冷漠和一再的讽刺令她不耐。
“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展先生?”
“刚好相反。你自艰难、困苦的环境奋斗而建立新生活,成就一番事业的毅力,我 衷心佩服。手段如何,我想是某些人追求成功的个人途径,我不便也不予置评。”
“演艺圈是很复杂,要想在众多出色的同行中出人头地,是不容易,有人走捷径, 亦无可厚非。你的不予置评,事实上已经在指桑骂槐。”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法子。但现在社会上许多女性拥有非凡的成就,并兼顾了家 庭、儿女,她们并不需要糟蹋自己,牺牲自己。”
“恕我冒昧请问,你今年多大年纪,展先生?”
他皱皱眉。“三十四,干嘛?”
“这么年轻,思想却如此守旧,真不可思议。”
“什么意思?”
“你认为演员,尤其是女演员,是在萤幕上出卖色相谋生,换言之,我只是个卑贱 的女戏子。”
“我没有……”
“我真心愿意协助找珊珊,展先生,但你若不停止你对我的冷嘲热讽,恐怕我们相 处便十分困难。而我没有必要受你的气。”
他静默半晌。
“你是对的。我言语失当。我道歉。”
“道歉接受。那么,我们可以做朋友?”
他接住她的柔荑。“当然。”
心底里,他不大情愿。他发觉他不想和她只做朋友,他意外且震惊。
真是疯了,这一点都不像他。做为义工也好,律师也好,首要注意的便是不要过分 投入感情,务必保持客观和理性。他向来做得从容,如今竟有些失常。
或许百珍说对了,他有点走火入魔,关心过度。
第五章
安曼正在卸妆,碧芸把一叠倍扔到她化妆台上。
“这是怎么回事?”她紧张地问。
“什么怎么回事?”安曼不知所以。
“你的宣传拿给我的。一堆观众来信问起你几时秘密结了婚,生了个女儿。有些想 知道你是不是有个私生女。还有……”
“哦,老天。这么快?”
才几天而已。安曼一一抽出那些倍,飞快地看完,大声呻吟。
“怎么回事啊?”碧芸又问。
“怎么回事?还不就是那个叫珊珊的女孩嘛!”
安曼闭上眼睛。她这三、四天除了录影以外的时间,都在想办法找珊珊,并和令方 保持联络。他们俩都没有收获。
疲倦和烦心,使得安曼开始有些暴躁,尽管她工作时仍维持着地出了名的好脾气。 而她知道,真正使她偶尔不小心便心不在焉的主因,是令方。
他确实改变了态度,停止了动不动就嘲讽她,然而他的淡漠令她更无法忍受,使她 觉得他在用另一种方式指责她赶走了珊珊。
“你不是说展令方是她爸爸?”
“我说的是她说他是她爸爸。其实她没说,她叫他老爸,可是他矢口否认,却坚持 相信我是她妈妈。”
“这么复杂,比我们的戏还要精采。”
安曼由镜子里瞪她一眼。“这若只是一场戏,倒容易了。”
碧芸笑。“喂,你觉得他怎样?”
“她太想念她妈妈,碰巧有了”她是我妈妈“,弄假成真,把自己想像成是我—— 崔文姬——生下以后,被抱走的女儿。”
“谁说她呀,我问的是展令方。”
安曼拿面纸抹掉脸上的冷霜。
“他怎样?”
“少装了,小曼,那男人太帅了,你又没瞎,会行不出来?”
“好吧,他是很帅,关我何事?”
“他喜欢你。”
“成千上万的观众都喜欢我。”
安曼走进盥洗间洗脸,碧芸跟到门边。
“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碧芸,别瞎起哄好不好?他是为了需要我帮忙找珊珊。他和那女孩都不相信我没 生过孩子。”
“你干嘛瞎热心?她这一闹,把你的名字、形象都毁了。这种消息,”碧芸挥挥一 封观众的信。“比绯闻还可怕。”
“清者自清。”
“小曼,你不是新人了,你该明白传播文字的杀伤力。”
安曼瞥她一眼,走回化妆室。
“上面叫你来的是不是?”
“谁不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当然我是进谏的最佳人选了。赶快摆脱这件事,小曼。 虽然我觉得,”碧芸对她挤挤眼晴,“和展令方约会不是坏主意。”
“哦,拜托。”
“从那个x某人之后,你不跟任何男人出去……”
“什么X某人?”安曼失笑。
“我不屑提他的姓名。”
“那就别提,他早就是过去式了。”
“过去式?真好笑。你要是忘了那份爱,会还把每个男人都当害虫?”
“你不知内情,碧芸。这位律师先生鄙视我的职业。”
碧芸张大眼睛。“我不相信。为什么?”
“他提过他”明了“我如何在这个行业中,”奋斗“以求成名。”
“什么话!”
安曼拿起皮包和外套。“我不在乎他的想法。我说过,清者自清。”
“不在乎才怪!怪不得这几天一拍到你对男人玩心机,耍他们的戏,就吃NG。”
“我只是太累了,和展令方没有关系。因此我现在要直接回家,冼个热水澡,上床 睡大觉。”
“恐怕没那么容易,那个男人在会客室等你。”
安曼顿在门边,心跳停了…拍。“谁?”
“和你频频吃NG无关的男人呀。”
“他在会客室?”
“等了好几个小时了。”
“你怎么不早说!”
碧芸笑盈盈看她跑过走道,喃喃,“还不在乎呢。NG吃大多了,装也装不像了。”
她的脸颊因奔跑而有些泛红,但仍掩不住疲惫的苍白。
而她依然很美。令方腹中一阵紧缩。
这几天她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用来找珊珊,虽然找得像个无头苍蝇,他也一样,但 她的表现,使他对她的感觉一直在软化。
一部分的他,宁愿相信安曼是个自私自利到不肯认亲生女儿的女人,这是他亲眼所 见。
然而他同样亲眼看见她在珊珊再度失踪后,表现出的焦虑和关心。加上他听到的关 于她的过去,令他心折和心疼。于是一部分的他,禁不住的对她倾心。不论她过去如何 ,不论她今天的一切如何得来,她和所有对生活、对自己尽责的人一样,以自己的方式 努力过,才得到日前所拥有的。
他自会客室沙发中站起来,迎向她。
“对不起,我刚刚才知道你在这等我。”她跑得气喘吁吁。
“没关系。是我来得冒昧了些。”
他的柔和令她怔了怔。
“哦,不会。有事吗?是不是有珊珊的消息o。”
“她寄了封信给我。”他从裤子口袋拿出。个估封。“我想你会急着知道,所以亲 自过来一趟。”
“她寄信给你?为什么……”安曼摇摇头。奇怪她竟然感到失望。“她在哪?她还 好吗?”
“大概没事吧。你可以在车上看信。”他停顿。“你有空吗?我想我们直接去找她 ”
“她既然选择和你联络,也许她并不想见到我。”
他微笑,很自然地挽起她。“你不用和我吃醋,毕竟,你才是她的亲人。”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及他的碰触,使得他对她和珊珊关系的说辞,变成不 重要了。
他今天穿得很轻便,牛仔裤,淡黄色运动衫。而且他对她微笑。她忽然明白她还是 第一次看到他笑。
多么奇怪,她有点震颤地想道,不知多少名仕或富有多金、英俊的男人追求过她, 从没有一个引起她这么复杂的感觉。展令方,他是如此不容人忽视,有时令人生气,还 有一点教人迷惑。
“她出事了?”看了珊珊短得不能再短的“信”,安曼焦急地问。
恬上只有三个英文字:SOS,和两个重重的惊叹号,末尾潦草的写着珊珊的名字。
“但愿不是。”令方静静道,不想引她太惊慌。
“没有地址呀。”她翻着信封。
“她在信纸后面画了地图。”
在安曼看来,那些只是凌乱而歪曲的线条,没有标示或注明。
“我看不懂。”
“不要紧,我知道她在哪。”
她疑惑的看着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他给她一个保证的微笑。
她真的便安心了。
“能不能请问你一个问题,展先生?”
“我们同意过做朋友,我想你叫我的名字比较适切些。我的朋友不会称呼我”展先 生“。”
“令方,”她乐意从善如流,“据我所知,你在这一行是位恔佼者,你怎会有时问 去当义工呢?”
他看看她。“没时间的人是他们不愿意有时间,只要有心,总会找到时间去做些事 情的。”
她也有着他,趁他目光转去注意路况,打量他。
“提及你做义工,让你感到不自在吗?”
他耸耸肩。“因为我是律师,兼做义工,很多人便大篇小怪。”
“行善不分来自何种职业和阶层。”
“不错。不过我不认为我在行善。加入义工行列,我得到的远比付出的多。”
“我想找了解你的意思。”
他却笑起来。“无关施与受。义工们对所做的事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大家不管来 自何处,全都是彼此的朋友,没有利益冲突,随时互相帮助、互相支持,遇到问题时, 大家会紧密团结,彼此保护。”
“在这个功利主义弥漫的社会,充斥强权、金权为主的气息里,你所说的,确实是 一股难得的清流。”
他看看她。“义工行列中,其实也有好几位演艺圈中人。”
“我听说过,也在报章、杂志上有过。”
他察觉出她还有话悬而未说。
“但是?”
她犹豫。“还是不说的姅。”
“这儿又没有第三者。我不会随便饶舌,你可以相信我。”
“不是啦。只是我个人的……唔,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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