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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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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微心里的警铃声顿时大作,根据她著名的小飞龙定律,一个坏蛋十分钟之内四次以上经过同一个地方,极有可能有猫腻。她索性平心静气,静观其变。
果然,没过多久,他又一次低头边卷袖子边经过,郑微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十……”数到十六的时候他又拿了个空盆从门口晃过,虽然依旧目不斜视,而且每次都貌似有正当理由,但这些都瞒不过她雪亮的眼睛,她几乎可以断言,他绝对有问题!
临阵对敌的时候,所有的绝顶高手都是“任敌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她硬是耐下性子,倒要看看敌人究竟捣什么鬼,反正不管他想干什么,她都不会怕他!
当他第七次经过的时候,郑微干脆双手环抱在胸前,直视门口,他要是看进来的话,她就要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这一次,他终于沉不住气了,在门口停了下来,生硬地说了声,“郑微你出来。”
郑微恼了,心想,你是谁,居然对我呼来唤去的,凭什么呀?她坐在原地,挑衅地朝他扬起下巴,“我干吗要出去,你,你有本事就进来!”
她没想到陈孝正眉头皱了皱,竟然真的走了进来,就像拎块抹布一样把她拎了起来。郑微双眼圆睁,说话都磕巴了,“你……你想,想干吗?”
开阳连忙一手护住了她,对陈孝正说,“你想干什么呀?”
“你别管,跟你无关。”
开阳愣了一下,郑微就半推半就地被陈孝正揪了出去。他毫不温柔地拉扯着,将她带到走廊另一侧的死角处,这才放开了她。郑微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自己有些褶皱的衣服,双手紧护胸前,“你干什么,想劫财还是劫色?”
他显然觉得一点都不好笑,带着点困惑和厌恶地上下打量她,“你究竟是不是女的?”
这是对郑微莫大的侮辱,她把手放了下来,挺胸抬头,“你说谁不是女的?”
“我就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在男生宿舍里看那种电影,你有没有脑子?”他鄙夷地说道。
原来是为这事,郑微泄了口气,负隅顽抗道:“关你什么事,我爱干吗就干吗。”
他显然也恼了,“你要做这么丢脸的事也可以,不过别老对别人说你……什么我,我都替你脸红。”
郑微憋红了一张雪白的脸,“我……什么你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不跟你玩了!就算以前我什么你,现在我已经不什么了,你给我滚远点!”
陈孝正气不打一处来,“我就知道你这种人做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所以注定一事无成。”
“我怎么能成,你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你让我怎么成?切!”郑微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调头就走。
“我警告你别再去看那种没营养的东西。”他把话说出了口才隐隐觉得不妥,他用什么立场警告她?
果然,她回过头来看他,半天才极不淑女地憋出一句,“关——你——屁——事!”
郑微看着他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生气地涨红了脸,还不忘狡黠地试探了一句,“想管我,除非你是我的那个什么!”
她说这话也有存心气他的意思,没想到陈孝正闻言之后,竟然没有答腔,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会吧,难道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也感觉到她的一片苦心?她趁他明显内心矛盾的时候走到他身旁,用手在他眼前挥了一下,“陈孝正,请问你是陈孝正吗?”
他一巴掌挥开她的手,“别烦。”
她直起腰,趁火打劫地说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啊,我给你十秒钟,你不否认就是答应从了我了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十,时间到!”
他提醒她,“你报数的节奏不对!”
“我们人类就是这么报数的,你这都不懂?地球是很危险滴,快回你们火星去吧。”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才给我滚回火星上去。”
第八章 那是她一生之中最亮的月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郑微哼着歌离开,她走着走着又放慢脚步,回头看陈孝正一眼,他还站在那里,真好。她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云端上,软绵绵的,很舒服,也很害怕,不知道会不会一不留神就掉了下去?
不会的,不会的,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颊,很疼。她在疼痛中笑得甜蜜蜜啊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陈孝正看着她离开,却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心境。他想,这是怎么了,他明明只是不喜欢看她在男生宿舍里看那种电影,很纯粹地想提醒提醒她,没别的意思,可事情的发展好像完全脱离了他的预期。当她站在他面前,“嘿嘿”傻笑了一阵,然后第一次像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欲言又止,最后脸颊红红地说了声“我好高兴,谢谢你”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把那盆冷水浇在她的头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欣喜若狂地离开。
也对,自从他莫名其妙地惹上了她,又有什么事情是按照常理发展的?毫无疑问,他和她之间必定有一个不属于地球,问题是,现在他很迷惑,火星来客究竟是她还是他自己?
一向自诩清醒的陈孝正也想不明白了,郑微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甘堕落,也是她自己的事情,与他有什么相干?然而无意间经过的时候看了她的所作所为一眼,为什么那么震惊和难以接受,以至于让回宿舍放了书之后打算出去买点东西的他,走着走着又折了回来。他觉得自己不能忍受她做这么荒唐的事,但是又拉不下脸去干涉她,反反复复地在走廊上走了好几轮。一方面是在思考该不该提醒她的问题,一方面也是希望她在看到他之后能够收敛一点——任何一个女孩子在她声称喜欢着的男孩面前,不都应该注意自己的形象吗?让他意外的是,直到他自己都觉得来来回回走了那么多回有些狼狈,她仍然没有感觉到问题的症结在哪里,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敢置信的他终于没有忍住,亲自走进去把她给揪了出来。
她说“关你屁事”的时候陈孝正愤怒之余其实也是一时语塞,这句极不文雅的话直指问题的关键——他没事管她干吗?莫非她的无赖战术终于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在郑微宣布喜欢他之前,即使两人关系交恶,她对他而言也只是个有些讨厌的陌生人而已,跟阿猫阿狗没有两样,然而在她宣告了要追他,并不断骚扰他之后,尽管他烦不胜烦,久而久之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跟她有了种奇怪的联系。虽然谈不上喜欢,但再也不能将她以陌生人论之了,因为一个陌生人没有办法这样困扰他。
他责问自己,陈孝正,你也那么虚荣和浅薄,你敢说郑微对你死缠烂打的过程中,在厌恶之余,你没有半点的窃喜,你敢说一丁点也没有?不敢是吧。男生们私下都在议论土木系的两个漂亮女孩,你不也偷偷打量过她,并且承认她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你不也困惑过,这样的女孩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为什么偏偏死不要脸地倒贴上自己;你不也在喜欢她的公子哥儿面前,不动声色地发现了一丝胜利的感觉;你不也在保持距离的同时,一定程度上默许了她无厘头的纠缠。你随口地说她烦,说她无聊,叫她走远一点,可你何曾这样无所顾忌地跟别人这样说过话,就连对待曾毓,你也是客客气气,亲者疏,疏者亲,什么时候开始你让她比大多数人靠你更近?
他想到这些的时候时,自己也有些无地自容,更让他恼火的是她接下来的态度,她居然再一次可恶到极点地说她不玩了。在他看来,喜欢一个人和爱一个人一样,是多么严肃的一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轻易挂在嘴边,既然说出了口,又怎么能像水龙头一样说关就关,他最讨厌做事没定性的人,砸颗石头到湖里,拍拍屁股就走,还责怪水为什么溅到她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总而言之,综上所述,他目前暂时明白了的一件事就是——他没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她,可这也不代表他喜欢她呀,怎么她就这么理所当然心满意足地走了?
郑微才不管这些,她一把推开自己宿舍的大门,就对着刚整理好东西的阮阮喊了一声,“阮阮,我成功了!”
阮阮莫名其妙,“你成功什么了?”
“我追到陈孝正了。”
阮阮伸出一只手,“这是多少根手指?”
郑微好脾气地拿下她的手,“少来,我清醒着呢。”
阮阮听她把话说完,心想,不是吧?不就是出去逛了一圈,回来就把G大最难搞的陈孝正给收了?也是,郑微身上总有那么多不符合常理又确实存在的事情,被吓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
去赶火车之前,郑微想着又给陈孝正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他说。
“没事,就想听听你的声音,看是不是做梦,很显然,不是。我就放心了。”
“……”
“我要回家了,你会送我吗?”
“不会。”
“为什么呀?别人不都送吗!”
“你不认识路?”
“算了,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对了,我妈家的电话是×××××××,我爸家的是×××××××,你给我打电话吧,要不把你家的号码也给我,我给你打?”
“不用打电话了吧?”
“也行,你不给我打我就去你家找你玩好不好?”
“我家的号码是×××××××,别老打,我一般晚上在家。”
“哦,我要去坐车了,唉,我们刚什么,就要分开两个月了,开学我们再继续什么。你要想我哦。”
“……”
“要想我哦!”
“……”
“你想不想我!!”
“别吵,头都疼了。”
“那你说想不想?”
“好吧好吧,你快去坐车吧,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你先挂吧,我激动的心呀,还扑通扑通的,让我回味一下,平静一下再挂吧。”
“……”
他把电话挂了之后,郑微还一直把听筒贴在耳边,就连断线的“嘟嘟”声都比以前动听。她看了看强忍着笑的阮阮,这才放下电话,抢白了一句,“笑什么笑,你就想着回去后跟你们家赵世永鹊桥相会了,也不用那么开心吧。”
“我们就算回去了,有他妈在那坐镇着,也不能老见面,我是为你高兴呢。”
郑微的老家和阮阮家同在东部,是相邻的两个省份,郑微先下的车。挥别了好友,站台上妈妈已经在等候了,爸爸也提前给她打了电话,说单位有事,不能来接她,其实她都明白。
暑假两个月的时间,她在妈妈家住一段时间,爸爸家住一段时间,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在哪都是吃吃睡睡,她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发胖了。当然,大多数的时候她还是喜欢跟妈妈在一起,母女才是最贴心的,妈妈离婚后从原来的家里搬了出去,在单位附近租了套房子,郑微跟妈妈说了自己和陈孝正的事,妈妈问:“真的不再想着林静了吗?”
很久没有人在郑微面前提起“林静”这个名字,她几乎都以为自己忘记了,她沉默了一会,说道:“走都走了,想也没用。”
“林静是个不错的孩子,本来你们两个知根知底的,你又从小喜欢他,微微,说实话,你怪不怪妈妈?”
郑微摇头,妈妈已经够难受了,她用不久前在书上看到的一句话来安慰妈妈,“是我的,就是我的,走了的,只能说明他从来就没有属于过我。”
林伯伯直到现在也没有离成婚,就跟孙阿姨这么僵着。因为和妈妈的关系,他的事业也受了影响,上级以身体的原因要求他提前退居二线;妈妈也从原本的好岗位调到了仓库管理员的位置。纵使如此,身边的飞短流长依旧不断,妈妈每天就这么照常上下班,努力活得开心一点,她说她相信林伯伯。
郑微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为爱而生,所以在爱情面前,她们永远比男人勇敢。
假期里她还真给陈孝正打过电话,是一个中年女人接的,她料想应该是他的妈妈,所以她甜甜地叫了声阿姨,反把对方吓了一跳,当时陈孝正不在家。第二天,他才给她打了过来,电话里照常是她说他听,末了,他提出,以后还是他给她打吧,郑微没有异议,只要能听到他的声音,怎么都好。
好不容易过完了暑假,郑微急匆匆地回校,像小鸟一样飞回陈孝正的身边。她把行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连蹦带跳地跑去找他。
陈孝正还是那个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是至少对她的出现没有表示出抗拒,两人还一起去饭堂吃了饭。郑微看着他,吃着吃着就停下来微笑,她可以预感,她生活中新的篇章就要拉开序幕了,他也会一样。
陈孝正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不过不要紧,她陪着他吃饭,陪着他自习,有时还会陪着他去上公共选修课。她出现在他生活中的每一个角落,努力着,并且从中感受到快乐。
陈孝正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即使是她热情如火的小飞龙,难免也偶尔有被冻僵的时候,好在她有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久而久之,摸清了他的脾气,也就习惯了。他话不多,有时沉默并不代表他讨厌她,只不过是个性使然。他喜欢一切冰冷而有秩序的东西,也许她的存在已经是唯一的例外。话又说回来。别看他平时拽得天上地下,对谁都冷冷淡淡的,其实在她面前也常有被惹毛了时候,郑微最喜欢看他抓狂的样子,所有的少年老成和冷淡自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
郑微一点都不怕他发脾气,陈孝正拿她的无聊和无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不过,有得必有失,跟他在一起吃饭,就得意味着放弃诱人的小饭堂,,他吃得简单,她也可以,只要在他身边,喝水都是甜的;当然,也得放弃从前游手好闲的日子,至少在他视线范围内不行,他自己克勤克勉,自然也要求她如此,尤其厌恶迟到、逃课、作弊这样“万恶”的行为。郑微偶尔偷个懒,都得避着他,晚上想要跟他一起,就得告别以前在宿舍玩游戏或者到图书馆看闲书的生涯,硬着头皮跟他去自习。
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脱胎换骨,但是在陈孝正眼里完全不是这样。以自习为例,她非要跟着他一起,美其名曰是陪他,实际上她让他片刻都安静不下来。拿着本小说他身边读得津津有味也就罢了,他尤其不能忍受她在一旁吃东西,偌大的自习教室鸦雀无声,只有她吃薯片的“喀嚓喀嚓”声,清脆而刺耳,每次别人看过来,他都脸红。
他总是说:“郑微,你是老鼠吗?就不能消停会儿?”她就一脸无辜地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催促着他给她去买水。
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开始对她各种令人发指的行径越来越麻木,有时没有她在一旁胡搅蛮缠,他甚至觉得有一点小小的不适应。终于有一次,他一个人出现在饭堂里,偶遇的同班同学随口问他,“阿正,你们家那位呢?”他无比自然地脱口而出,“跟舍友去逛街了。”
没错,她是跟她的好朋友阮莞逛街去了,可关键是——他什么时候也开始稀里糊涂地默认了她是他的另一半?
郑微和阮阮逛街归来已是华灯初上,女孩子周末逛街通常都有早出晚归的劲头。她们也不例外,一天下来,两人收获颇丰,老鼠街里的时尚走廊,衣服、小饰品都是新潮又便宜,最吸引她们这些年轻的女孩。回来之后,把战利品摆得一床都是,不管是谁的,大家轮番往身上试,相互点评,看谁穿的最好看,于是整个宿舍都热闹起来。即使后来她们中的大多数都拥有了更多的锦衣华服,但说到购物置装的乐趣,竟然再也没法比这时更多,虽然这时的新衣大多廉价,然而青春何需品位?
朱小北抽出郑微新买的一套小樱桃图案的内衣,哈哈大笑,“微微呀,这种内衣也只有你能穿。”
郑微一把抢回来,大大咧咧地在胸前比画,“好看吧?”
黎维娟站在镜子前,身上还穿着阮阮的一条新裙子,她说:“可爱是挺可爱的,但是不够性感哦,你们家阿正看见这么幼稚的图案,哪里可能流鼻血。”
“说什么呢?”郑微白了她一眼。
朱小北起哄,“是呀,说什么呢,我们小微微是纯洁的,雪白的。”
“骗谁呀,都在一起好几个月来,还装什么纯洁,微微,实话跟姐姐说,你们进展到几垒啦?”
郑微目瞪口呆,“几垒?”
“别告诉我不不知道,A片都不知道看烂了多少个光驱,少装啊,抱抱亲亲是肯定有的啦,就问你有没有做更坏的事?”
郑微愣了愣,脸忽然红了,然而她的脸红不是来源于害羞,而是惭愧。黎维娟不说她还没认真想这个问题,她跟陈孝正稀里糊涂地也算在一起好一段时间了,每天一起同进同出,但是,她这才察觉他们之间居然连手都没有牵过,她甚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是有那么点不对。
“说呀,遮遮掩掩不是你的风格吧。”
“我一垒都没有。”郑微汗颜地低头。
“不可能的事情,陈孝正难道是柳下惠?绿芽,你是过来人,你说可能吗?”
“啊,我呀?”何绿芽讷讷地红了脸,吞吞吐吐地说,“我哪知道呀……不过,应该不会吧。”
“你看,人家绿芽都这么说了,何况是你郑微?”黎维娟一脸得胜的表情。
“我……”郑微急了,又不知道说什么。
阮阮轻咳一声,“哎呀,这种事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有没有都不用说出来。”
郑微连忙点头,“就是就是。”
可是到了晚上洗漱的时候,郑微看见阮阮在身边,忽然环顾四周,确定只有她们两人才偷偷地凑了过来,“那个,阮阮呀,我问你哦,你……你跟赵世永有没有什么什么?”
阮阮抿着嘴笑,“什么是‘什么什么’?”
“啧,就是黎维娟今天说那个呀,你们有没有亲亲抱抱呀?”
阮阮轻轻点头。
“啊?”郑微大叫一声,难道所有的人都有,只有她没有,只有她不正常?“你们是什么时候,什么阶段开始的呀?”
阮阮把手指放在唇边,“嘘……我想想,牵手好像是刚在一起就有了,至于亲亲抱抱呀,我忘了,总之是很自然的事情,水到渠成就发生了。”
“那我的水为什么还不到渠呀,我们连手都没有牵过呢,会不会很不正常?”郑微愁眉苦脸地说。
阮阮也小小惊讶了一下,“这样呀,我以为你们至少牵过小手了呢,是有点奇怪啦,不过你也别把这事看得很严重,说不定人家陈孝正比较慢热,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吧。”
“什么呀,我就担心他不是慢热,而是根本就不热。”郑微沮丧地爬上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今天黎维娟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按理来说他们都在一起了,不应该什么都没发生呀。可是现在她和陈孝正虽然黏得紧,但也只是比普通朋友相处的时间更多而已,从来没有什么亲密的举止——除了他老敲她的头,她也感觉不到他这方面的心思露出一点点端倪。阮阮和赵世永有,连何绿芽都有,为什么她没有?她并不觉得牵手有什么好玩,更不觉得两个人嘴贴嘴有什么乐趣,但是,如果对方是他,应该会感觉很好吧?
照说这种事情应该男生比较主动吧,可他纹丝不动,会不是是她特别的没有魅力?不会吧!连她玉面小飞龙都打动不了他……虽然她是瘦了一点,胸小了一点,女人味缺了一点,但这都不足以成为他做柳下惠的理由呀。
入睡前,她断言,这种现象是极不正常的!
次日,天助小飞龙也!一早起来,霪雨霏霏。郑微上午第三、四节才有课,陈孝正也一样,她撑了把小花伞在他宿舍下等候,看见他下楼,连忙招手。陈孝正撑伞走过来,郑微连忙示意他把伞收了,他觉得奇怪,“好端端地干吗两个人挤到一块?”不过见她撅起嘴坚持的模样,他怕麻烦,也不跟她争,便收了自己的伞走到她身边。
他说,“伞让我拿吧。”
她看了看他已经抓着一把折伞的手,“不用不用。”
他“啧”了一声,“你矮,举着伞老碰住我的头。”郑微只得怏怏地把伞交给他,前提是要求帮他拿着他的伞。陈孝正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主动干活。
两个人同撑一把伞真拥挤,为了避免被雨淋湿,他们不得不贴得很近,她的手就在他身边,一路朝教室走去,她心里不断默念着,拉我的手,快拉我的手……可他靠近她的那个手臂稳稳地撑着伞,专注地走路,完全没有别的心思。郑微无奈,从他身后滴溜溜地绕到他的另一边,身上顿时被雨淋湿了一些,他连忙换手,“有病呀,你跑到这边干吗,存心想感冒?”
“别换手别换手。”她着急地说,见他不理会,就硬把伞柄塞回他的左手。陈孝正觉得在雨中争夺一把伞真是莫名其妙,但还是应她的要求换回左手,尽量地不让两人暴露在雨中。
好了,现在他的右手终于垂在她的左手边上,可是院里的教学楼也在望了,郑微咬了咬牙,不动声色地缓缓将手指靠近他的,眼看就要触到,他的手忽然扬起,拂去了一颗课本上的水珠,郑微大为恼火,索性直接在课本旁边抓上他的手。
陈孝正吃了一惊,“又干什么?”她不说话,就是固执地抓住他的手,怎么都不松开。身边的路上有各色的雨伞飘过,陈孝正轻微地挣了挣,没有挣脱,他沉默,最后迟疑地用比她更大的力度回握住她。两人就这么一路双手紧握地走到教学楼下才不得不分开,他低头收伞的时候,郑微吃吃地笑,他于是扭头不看她,嘀咕了一声,“笨蛋。”她偏又转到他跟前去仔细看他的表情,原来他的嘴角也是扬起的。郑微心中大乐,“陈孝正,你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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