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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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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肆虐的昌平行营,一路到这里的营地,他始终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只是她全然没有看见他而已。

“什么?”未晚没有听清他的话语。

“没什么,你去照顾他吧,”宣扬淡然出生,“我需要休息。”

未晚站在原地怔忪的望着他的背影一会儿,才怅然若失地进账。

————————————————————————

谢钦已经昏睡过去,向来冷酷的面容因为承受伤痛而有些倦意。

未晚将药放在桌上,一时间有些踌躇,不知该不该叫醒他。

刀镌般深刻的五官,轻抿的薄唇……闭上眼睛的他,看起来不那么具有侵略性。

自月夜猎狐的第一面起,她就不喜欢他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气和凌厉,仿佛一切在他的视线下都无从躲藏。

却总是和他牵扯最多。

视线落在那碗尚冒着热气的药汤上,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她不想他死。

如他所言,她是他的合作伙伴,既然彼此在同一条船上,她也不希望自己错失一个靠山。

想替他再诊一下脉,手指刚搭上他的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抓得紧紧的,疼痛猝不及防,她几欲落泪。

然而他的手劲忽而松了下来,她抬眼, 却望进他深邃的眼潭里,那有些迷蒙的碧波里,竟缠绕着些许愁绪。

她一下愣住了,僵在原地——那是他吗?那痛楚而温柔的目光,怎会出现在一个向来冷酷无情的人眼里?

那一瞬,她几乎屏息,唯恐自己的呼吸打碎眼前奇特的幻景。

“澜儿……”他幽幽地轻叹,低柔的声音让人有种酸楚的心动,“为什么嫁给他?”

未晚不禁一颤——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的错觉,而是他神志不清的梦呓……或者说,是内心的渴望。。

澜儿……

原来,他心底的那个人,叫澜儿。

就是这个名字,占据着他心口唯一柔软的角落。

你有喜欢的人吗?她记得自己问他。

有,嫁人了。他说。

是还爱着的吧,所以在最脆弱的时候,将心底的渴望释放出来。

糟糕。

她很嫉妒啊……有没有人,也这样惦念着她?

“澜儿。”他又唤,碧眸里柔情的目光几乎融化她。

她反握住他的手,眼泪掉下来。

“我在。”她轻轻地回答。

他终于安静下来,放心地闭上眼,再度陷入沉睡中。

桌上的药凉了,需要重新煎一碗。

未晚站起身,却发现他握着她的手不放。

她怔怔的望着那张俊颜良久,重新坐了下来。

三十六 澜儿

浓云肆卷,大雪纷落。

他翻身下马,疾步冲上台阶。

大门刚拉开一道缝,就被他猛地推开,闯了进去。

“三少爷!”守门人看见他冷峻的面容,惊讶地呼喊。

“让开!”他暴躁地低吼,急匆匆地往前奔。

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刺眼的大红灯笼沿着长廊蜿蜒,在风中摇摆,仿佛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家仆们挑着灯笼努力追赶他,呼唤他。

他蓦地站定,脸色阴沉地盯着窗格上张贴的“囍”字。

门被人轻轻拉开,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一身艳裳款款而出,美若桃花绽放。

隔着飞扬的雪花,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澜儿,”日夜兼程地奔波,他的声音已经嘶哑得不像样,“为什么嫁给他?”

身上,是从军营而来尚未卸下的铁甲,此刻沉得让他喘不过气,冷得让他的心都快冻结。

她摇头,随着他逼近的脚步而急急后退。

“你怕我?”他愕然地停住脚步,苦笑地看着她眼里眨起的晶莹,“如果你要的是荣华富贵,我以后也能给你。”

只是,她等不及吧,她现在就想得到。

如云的发髻上,翡翠金步摇衬得她小脸洁白如玉——只是这样的美丽,再也不属于他。

视线落在她腕间,空空如也。

曾经,那里戴着他送的白玉手镯,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却是他一片真心。

“三弟。”一声呼唤自身后传来。

长廊转角,身披貂裘的锦袍男子缓步而来,姿态是一贯的从容贵气。

“为兄的婚礼少了你,还真有点遗憾,”男子一步步走上台阶,挽住新婚的妻子,居高临下地笑着,“你远道而来,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这对壁人,凝视良久,唇际缓缓扯起一丝冷嘲的笑意,夜色下的绿眸如幽深的湖水,叫人几乎不敢直视。

“新婚快乐,大哥大嫂。”他开口,淡然的语气里寒意逼人。

扔下这一句,他毫不留恋的转身。

雪势越来越大,将地上的脚印迅速掩盖。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地冷。

……………

疼痛。

他捂住胸口,想要忍下那种窒息的不适感。

睁开沉重的眼皮,第一感觉是腰际仿佛炙烤皮肉一样的灼痛感,然后面对的便是眼前一张安静的睡颜。

无法否认,韩未晚确实长得不错。在他所见过的女人之中,她算上品。

女人的美,以花形之,有清幽如兰,有艳若牡丹,而她似一株月下蔷薇,幽雅迷离,清冷艳俗,却浑身带刺——尤记得那夜大漠相逢,她持弓以对,白衣胜雪,发带飞扬,那瞬间他心中便有这样的感觉。

很奇怪,有种想要触碰她的冲动,然后才发现彼此手指相扣。

她的肤色细腻洁白,与他掌背的古铜色形成鲜明对比,而她纤细的手指纠缠着他的,看着叫人心怜。

这是怎么回事?

他微怔,蹙起眉头。

想收回手,却扰着了她。

未晚自臂弯间抬起头,双眸还有些迷蒙。

“醒了?”她的声音沙哑而性感,烛火下眉心的朱砂痣越发明艳。

他眸光一黯,大掌扣紧了她的,俯首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吻来得太突然,未晚惊得几乎忘记立刻推开他,只瞧见他的眼眸如深绿的湖水,覆顶而来……他的舌如此炙热,狡猾地诱哄着,攻陷她毫无防备的领地。

她震惊地退后——他捉住她愤然扬起的手臂,抬眼盯着她:“又想打我一次,嗯?”

未晚望着他,胸口剧烈起伏,然后有力甩开他的钳制。

“承认吧,你并不排斥我。”他放肆地捏起她的下颚,执意对上她慌乱的眼。

“觉得寂寞,对不对?”他邪笑地微笑,“这么着急地找他,挂念他,很辛苦吧?”

未晚瞪着他。

他总是如此,自以为是地窥视别人的内心,然后肆无忌惮地揭露,不管别人为此会多难堪,多困窘。

他真的很恶劣,恶劣到她想不顾一切地反击他。

她忽然冷笑。

他眯起眼凝视她。

“我猜,你刚才一定做了个美梦,”她轻笑开口,话语中却带着刻薄的恶意,“你确定你吻的是我,不是你的‘澜儿’?”

他脸色骤变。

她却火上加油:“怎么,我说错话了?她不是‘你的’澜儿?”

“韩、未、晚——”他一字一句地念出她的名字,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好——真有你的。”

是血肉之躯,就难免有弱点与痛处。凡人皆无例外。

某些时候他们是如此相似,都知道怎样毫不留情地攻击对手,就算是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

未晚望着他,心底觉得无奈而苦涩。

自顾尚不暇,她又何必与他计较?

“爱就爱,承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主动讲和,却换来他一记冷眼。

她选择无视:“如果能说放弃就放弃,又怎么算得上是特别珍惜的人?”

他一震,却随即讥讽:“你以后便会知道,人在世上必须学会放弃。”

她摇头,语气坚定:“我不会放弃,永远也不会,即便因此要付出许多代价,我也会坚持。”

该报的仇,该讨的债,她都会一笔一笔地算清楚。

“你拿什么坚持?”谢钦嗤笑,“像昨晚那魂不守舍命都不要的模样?不拖累别人就不错了!”

未晚脸颊发烫,自知理亏,只得嗫嚅道:“谢谢你救我。”

“应该我们都谢你才是。”帐帘掀起,容湛走了进来,微笑着接话。

三十七  理由

未晚面上一烫,微微退开身。

谢钦瞧见她与自己拉开距离的举动,嘴角勾出一丝淡讽的笑意。

“昌平行营失火并非因我们而起,而是起了内讧。亲王穆哈尔蓄谋篡位已久,此次趁其王兄外出与我们和谈时起兵突袭,火烧十里行营,昌平王被刺身亡,事发突然,虽然我们早有计划逃逸,但如没有救兵援助,也难敌穆哈尔叛军之难。”容湛只顾着向未晚解释事情始未,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汹涌。

未晚有些惊愕:“我只道是你们遇着了昌平王的阻挡,却不知一夜之间便是天翻地覆的权力更迭,不过此次也幸亏陈永年没有老糊涂,及时出兵,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陈永年既然这么识相,皇上那边,我一定要好好举荐他才是。”谢钦笑得诡谲。

“大哥带出来的人物,自然优秀。”容湛微笑,姿态悠闲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未晚瞅着他俩,不由暗叹了口气——陈永年本是太子容滔的人,经谢钦和容湛这么一举荐,看似受了褒奖,实则将他置于火炭之上,里外不是人了。不过也好,反正她和陈永年也有旧账要算,他倒霉她也无须报以同情。

“那雁沙怎么说?”她开口问道,心跳有些加快,觉得有道炙热的目光正对着她,抬起头,却是谢钦,他似笑非笑,眼里别有深意。

“宣扬不负承诺,虽然昌平王已薨,但白纸黑字的协议在,穆哈尔也奈何不了我们,”容湛看向谢钦,目光从容,“有了雁沙,拿下颚获指日可待。”

后者没有答话,只是淡淡一笑,眉目间深沉不减。未晚觉得胸口生闷,心知两国开战是早晚的事。

“这几日我们也该回京了,你的伤势可能承受路途颠簸?”容湛又问道。

谢钦扬眉:“这点伤算什么。”

“你以为自己是铁人?你不会打算还自己骑马回去吧?”未晚瞧不惯他这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没好气地开口,“这一路,还是麻烦你躺回去,我不想我的行医经历里多一次败笔。”

容湛看着谢钦不悦的脸色,不由笑道:“你就谨遵医嘱吧。”

……

出了营帐,夜正深浓。许是室内太温暖,凉意袭来,未晚不由打了个冷战。

深蓝的天幕下,巨大的沙山绵延,色沉如墨,一轮明月悬于其上,仿佛随时可掇。

信步前行,却听见背后有沙沙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望见熟悉的身影:“好久不见,步天青。”

“小姐。”步天青有些尴尬。

“我不是什么小姐,”未自嘲地一笑,晶灿灿的水眸望着他,“以后还是叫我魏大夫比较好。”

步天青默然点头,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

未晚接过来虽个白瓷八角盒。

刚一打开,便有清幽的药香扑鼻而来。

“爷说这给你治谢钦的伤。”步天青解释。

未晚心里泛起一丝涩意,合上盖子握在手里,抬头淡淡一笑:“这么名贵的伤药,替我谢谢他了。”

步天青望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未晚笑了笑。

“你恨爷吗?”步天青一咬牙,索性将盘旋心底许久的话问出口。

未晚静静地望着他,倔强的娇颜是掩不住的委屈之色:“你告诉我一个理由,可以让我清楚明白地恨他。”

步天青愣在原地,未晚却没有再和他交谈,说了声“失陪”就离开。

只有她知道,此情此景,又逢故人,再不走恐怕自己会情绪失控。



步天青一直目送着她背影渐渐远去,然后才回过神来慢慢往回走,心里有些酸楚。

回到帐内,却是一室黑暗,只有炉内的火炭微红。他顿时浑身绷紧,直到窗前站立的身影才放松下来。

“爷。”他唤了一声,却没有得到应答。

“爷?”他迟疑地将烛火点燃。

“你回来了?”宣扬转过头,神色似乎有些恍惚,步天青不由怀疑自己是否花了眼,那样的神情实在不可能在自家主子的脸上出现,更别说他竟会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嗯,事情都办妥了,”他答道,试探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看什么呢,爷?”

“我在想,天下最单纯的事物最容易变化,”宣扬望着远方被大风左右的沙山,淡淡开口,“沙漠单纯,转眼间峰回路转,变了模样。”

步天青微笑:“爷说的是。”

“她也是如此。”沉默良久,宣扬忽然轻叹。

她就像软软的细沙,并不硌脚,却能款款抹去人的气力,有时烫如火,有时冷如冰,他越用力,越想逃走,却越陷越深。

但无论平静与暴躁,在风沙迷离的外表下,他始终相信属于她的那份单纯不会变。

步天青心知这个“她”是谁,没有作声。

“她同你说了什么?”宣扬问道。

“我问她是否恨爷。”步天青坦白地回答。

宣扬微微一怔,背在背后双手骤然握紧。

“说。”他口气仍是淡淡的。

“她说——你告诉我一个理由,可以让我清楚明白地恨他。”

宣扬默然不语,薄唇紧抿,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痛楚难当,月色下俊逸的脸庞上竟透着几分绝望。

步天青暗叹了口气退开身,“我去取点热水,爷你早点歇息。”

“好。”宣扬应声,才发现喉咙紧窒,言语困难。

她要一个理由,他又怎么能给?

——我喜欢你。

他想起她醉眼朦胧,浅笑地望着他,那蜻蜒点水般的一吻,带着迷惑的芬芳至今还萦绕呼吸之间。

这么想着,左肩某一处肌肤如火烧般疼痛。他狠狠按住肩头,连骨头都发疼——在那里,有一个紫色花瓣胎记,那是杨家血的烙印与羁绊,也是他永远都无法向她说出口的理由。

三十八  中秋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湖面波光潋滟,灯影招摇。长廊里有宫人提灯而过,远远望去,如璀璨流萤,接连划过破夜色。

花木掩映下,鹅卵石小径光影斑驳,远远听见流水潺潺,未晚循声缓步而去,眼前是假山层叠,在月华中沉默,只有不知从何处引来的清泉,静静流淌。

在泉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来,仰首正是满月高悬。

今天是中秋,离开漠北到京城整一个月。月圆人团圆么?这对她而言实在是最无意义的节日。

幼时中秋家宴几乎难得见到父亲,大小官员络绎不绝地来拜访,她只记得晚上回房休息,房间便堆满了各式珍奇。

如今想来,那门庭若市的情景已是韩家覆亡的前兆。

再后来便是和宣扬过节,第一年的时候她还有些寄人篱下的谦卑与胆怯,只是默不作声地望着湖水上那轮金影,随着水波荡漾碎了又全。

他也不爱和她说话,自顾自地斟了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等到她按捺不住地偷眼瞧他,他却淡淡一笑,递给她切成小块的月饼。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而今识婵娟,归去皆成空。

自漠北一别,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

“你猜今晚这赏月宴哪家主子扮相最美?”隐隐有交谈声传来。

“这哪是比扮相,分明是比恩宠!听说月初新恭了几颗东海夜明珠,皇上赏到了几位皇子府上,几位娘娘都只有看一眼的份,可这后宫里就有人福气好,分着了一颗。”

“是吗?谁啊?”

“能让太子送出手的人,还能有谁?”

“又是她?”有人惊呼,语气半是嫉妒半是鄙夷,“都是做下人的,人家的命就是比咱们好,人老珠黄了还照样能把太子爷迷得神魂颠倒的。”

“啐,小心你那张嘴,”另外一名女子慌忙斥责,“让上头听见了,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是是是,我知道错啦!”

嬉闹声渐渐远去,未晚只是冷淡一笑,不置可否。

幼时在家里,小小年纪的她都能感觉到侯门争斗的气氛,更别说这深宫似海,人多嘴杂,什么传闻没有?

估计着时辰才差不多,她正要起身时,却听见有人幽幽一叹,她顿时屏息,坐在原地没动。

“兰姐姐你莫生气,宫里那些没规矩的丫头嘴是越来越贱了,你千万别把这些话放心里去。”有人气恼地开口,显然是针对刚才那些宫女。

“我不是在跟她们生气,只是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些话要是传了出去,尤其是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可怎么得了……”

答话那人声音越来越低,语气短促,似身体十分不适。

“兰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心疾又发作了?”

未晚听着有些不对劲,一时间也顾不上太多,转过假山走了过去,正见着一个宫女搁下手中的灯笼去搀扶另一名站立不稳的女人。

她把住那女人的脉搏凝思片刻,便利落地在后者的穴位上点按了几下。

“寝居在哪?”她问道,背起那娇弱女人,她本来就比寻常女子体态修长,又有习武的基础,所以并不费劲。

一旁的宫女不敢怠慢,赶紧提灯领着她往前走。

……

“脉虚弱,舌淡苔白,”未晚抬眼看向那名患重的女子,“您是否经常心悸不安,胸闷气短,形寒肢冷?”

后者点点头。

“是心阳不振的顽疾,宣温补,安神定悸,我此刻只能暂缓一时之痛。”未晚沉着开口,将随身携带的针囊拿了出来。

“你要施针?”一旁的宫女犹疑地询问,略显防备之色。

未晚淡淡一笑:“我只是行医习惯,有病想治就下手,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无妨。”

言罢,她起身就要走。

“公子,”卧床的女子拉着随侍宫女的手支撑着要起来,“绿珠性子急,轻慢之处,还请见谅,您肯出手相助,芳兰已是感激不尽。”

未晚重新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有条不紊地施针。

片刻之后,那名叫芳兰的女子脸色开始好转,她望向未晚,眼里带着一抹惊喜:“公子好医术,我这心口是一点儿都不难受了。”

绿珠闻言顿时爽朗笑开,拍手称道:“还真是比那些太医都厉害!”

她随即朝未晚福了一福:“多谢公子,绿珠方才唐突了。”

未晚微笑摇头:“我没放在心上。”

“公子不是宫里的人吧,我瞧着面生得很。”李芳兰瞅着眼前俊俏非常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询问。

“我姓魏,江湖大夫,随雅王进宫来,打算在太医院谋个差事。”未晚从容答道,也在暗自猜测对方的身体。

这名女子既不似妃嫔也不像寻常宫人,自己住了一个小院落,虽然只在皇宫偏远一角,却也显得地位特殊。看她的谈吐举止,都落落大方颇有气质,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时之间,还真难猜出她是何方神圣。

“若魏大夫真能在太医院就职,那就太好不过了,”李芳兰笑容温和,“相信以您的医术,一定能胜任。”

“多谢吉言,”未晚站起身打了个揖,“魏晚就先告退了,希望在这宫里,后会有期。”

“那怕又是我这多病的身子要劳烦大夫您了,”李芳兰笑道,“宫里的路不好认,我让绿珠送你一程。”

………

“魏大夫,再往前就是摆赏月宴的琼华殿,绿珠先告退了,良辰美景,祝您阖家团圆。”

未晚闻言一怔,瞅着绿珠渐渐远去的身影,愣在原地半天一动未动,心中酸涩难当。

阖家团圆么?何以为家?何处是家?

“你去哪了?说好了在这等,半天也不见人影。”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谢钦,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静静瞅着她。

三十九章覆水

“西边漱玉斋住的是什么人?”未晚直截了当地问他。

“太子乳母李芳兰,皇上是前朝大将时她是已故皇后的陪嫁丫头,本来已许配给一位副将,但未待成婚丈夫就殉职沙场,皇后过世后她一直抚育太子,故受封‘芳兰夫人’,”谢钦瞅着她,目光锐利,“怎么了?”

未晚坦诚以告:“方才我在御花园碰着她心疾发作,便替她诊治了一下。”

“你还记得那日在漠北酒楼里戴纱笠的男人么?”谢钦淡然开口,“那是她弟弟,李瑜。”

未晚一怔,想起那人阴柔俊美的面容,似乎与李芳兰颇有点相似之处。

这时有人声传来,却是容湛和一名衣着华贵的妇人缓步而来,身后跟着几名宫女太监。

未晚瞧见了这阵仗,跟在谢钦身后行了一礼:“民女魏晚见过贵妃娘娘和雅王。”

萧贵妃微微一笑,一双妙眸清冽如水,静静地瞅着她:“就是你救了湛儿两次?没想到还是个这么水灵俊俏的人儿,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真为咱们女儿家争了口气。”

“谢谢娘娘夸奖,魏晚不敢当。”未晚从容回道。

萧贵妃点了点头,似是对她不卑不亢的态度较为满意,“这园子里夜冷风凉,都随我回宫吧。”

暖阁里,四处点着亮灿灿的描金大红烛,地上还置了纱灯,只照得室内明如白昼。从外头进来,暖暖的空气便笼罩上周身,钻入呼吸,带着点甜腻的香味,叫人觉着有些压抑。

“湛儿已经把你的事都跟我说了,赶明儿我就跟太医院陆院使举荐一下,这帮太医的心思如今都不在看病上,整日光顾着做人为官了,宫里谁有个病痛,都是开些个不轻不重的方子,只求无功无过,反正怎么容易脱责怎么来,去年好不容易出了个张顺仁,本事胆量都可以,却和宫妃不清不楚,惹得皇上大怒,你是女子,听湛儿说行医又有自己的一套原则规矩,进了太医院要尽本分好好做事。”

“多谢娘娘,魏晚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未晚答道,声音清亮,烛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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