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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晚-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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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清亮的黑眸里,映着一个双颊绯红,头发披散的我,我撇开视线,越发的困窘。

“继续吧。”他对红豆吩咐,坐到窗前拿起桌上的书翻看。

早晨的阳光泻了进来,让他整个人都笼着一层淡淡的金光,他今天穿了一件浅银灰的丝袍,腰间系了白玉佩饰,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清爽。

我看着他修长的指轻轻扫过纸页,竟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夜他的炙热的指尖在我的肌肤上留连,那一种感觉让此刻忆起的我仍是浑身起了一阵燥热。

我一定是疯了。

将思绪从那些旖旎的记忆里拉回,我懊恼地咬唇,再一转眼,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我怔忡半晌,才慌乱地垂下眼睫。

他究竟看我多久了?

“你用过早膳没?”为了让自已尽量自然一些,我试着搭讪。

“没有,”他摇头,“跟个朋友下了一夜的棋,顺便过来看看。”

“噢,那在这里吃吧。”我微笑,抑制住自已想要问他自已为什么是“顺便”来看我,而且还是隔了一个月才“顺便”一次的念头。

因为我现在不是什么公主,而是他宣爷的侍妾,而且是幸运得以包养的风尘女子,应该感激涕零,温柔有加地报答他这个贵人。

“爷,这些粥点几乎都是姐姐做的,你可要多尝一些。”红豆边布菜边热心推荐。

“你做的?”黑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他似乎很意外地望着我。

我点头,对他的反应有点困惑,如果他知道现在自已对面坐的是容婉,他才应该意外才对,以前的我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从来都没有下过厨。这阵子太闲,才开始钻研厨艺,却发现自已似乎颇有天赋。

“怎么样?”我期待地看着他吃了一口,竟有些紧张。

“很不错。”他微笑,语气里难掩赞许。

“那以后你一日三餐,还有夜宵,都让我负责好不好?”大概是太过高兴,话语不经思索就匆匆出口,我顿时怔在原地,感觉到脸上血色尽失,手脚冰凉。

他拿着汤匙的动作果然微微停滞,然后放下手静静地看着我。

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迫不及待地宣布我对他的占有欲,而这恰恰是他最反感的。

我想起那天我举剑抵在他颈上对他说,我不许你离开我,我要你喜欢我。

他微笑,为什么?

因为没有人敢不听我的命令,我望着他,我要你做我的驸马。

他仍是笑了,笑的自负而潇洒,令我深深悸动。

你不能命令我,他说,我不属于你,即使你是公主。要是我想走,没有人能阻挡得了我。

此刻我望着他,有些心慌。

而那双熟悉的黑眸里,似乎染上一挘謇渲

然而他没有说什么,低头继续用着早膳,只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开始在空气里弥漫。

“谢谢你的早膳,”他接过红豆递来的方巾拭了下嘴角,淡淡道,“我回府休息了,今天还有点事。”

这是他的地方,我是被他养起来的女人,吃的用的都是花的他的钱,而他却客气地跟我说谢谢。

我难过得想掉泪,却死死的咬住了唇,不让心中那股绞痛在表面泄露半分。

我跟着他后面出了客厅,穿过花园,回廊,中庭,一直到大门口。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却一直没有回头。

他是故意的,明知我在后面跟着。

“早晨露寒,你回去把。”入轿之前,他才转过身淡然开口。

我点头,看着他毫不留恋地掀帘而入,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魂不守舍地缓缓踱回院子,心中难过至极。

脚下一绊,我摔倒在小径上,突起的鹅卵石路面让我的小腿疼的彻骨。

委屈随着痛楚爆发,我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掉下来,逐渐酿成一场失控的哭泣。

这样的小心翼翼,这样地隐忍掩饰,却还是无法靠近他的心。

无论是从前的容婉,还是现在的凤儿,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的脚步,永远都是肯为杨未晚一个人停留,她是他一生都无法逃脱的劫难,于是爱上他的人注定要跟着他陪葬。

我哭得不能自已,坐在地上抱起双臂,将自已牢牢地环起来,彷佛这样,才能驱赶心里绝望的寒冷。

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头顶响起,我佂仲地睁开眼,视线里出现一双熟悉的深灰缎靴。

番外之一见檀郎误终生(三)

“我忘了我的披风。”宣扬站在我面前缓缓出声,他的语气仍是淡淡的。

清晨的凉薄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我只觉得刺目,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俯身横抱起我,一步步往回走。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哭,甚至哭成这个样子。

我仍是流泪不止,但感觉他的身体紧绷,彷佛蘊藏着什么情绪。

直到走进房内,他才把我放下来,红豆担忧又疑虑地看着我,打算要跟进来,宣扬当着她的面把门关上了。

木轴的轻吱声让我心里微微一颤,我抿唇将椅子上的披风递给他。

“给你,你不是要回去休息么?”下意识地,我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寒气在嗤嗤地往上冒,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紧紧地揪住了我的心脏。

我知道他在看着我,可我竟然不敢望向他的眼睛。

凭着以往对他的熟悉,我感觉有话对我说,可是我猜不到他想说什么。

“我们都别再演戏了,凤儿。”他突然开口,声音彷佛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到我耳里嗡嗡作响。

质地柔滑的布料一点点滑出我的手心,那件披风落在地上,我的一颗心彷佛也跟着直直的落了下去。

我浑身像被冻住了一样,怎么也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我面前,抬起头——

就在刹那间,我如从梦中惊醒一样,狠狠地捉住了他的手,抗拒着他的动作。

泪水不争气地一颗颗自眼眶里逸出,我心中的恐惧积聚到了极点,用尽所有力气和他僵持着,我不敢松手,我怕一松手一切全都会结束……

可是他的力量那么大,那双始终淡然无波的黑眸也彷佛看不见我垂死挣扎的绝望——他终于伸手将我脸上的面纱揭了下了,那一刻,我彷佛是传说里落网的鲛女,被人生生的拔去了身上的鳞片,承受着血肉分离的裂肤之痛。

“你早知道是我?”我无力地开口,要扶住一旁的书桌,才能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是。”他的声音平静得几乎冷酷。

“什么时候?”我喉咙干涩,艰难地挤出每一个字。

“我喝醉,要了你的那一夜。”他的话语,像一把利剑,一点点刺入我的胸口。

“你拿下了我的面纱?”我问。

“没有,”他摇头,“你不想让我看见你的样子,我便不看。”

他望着我,眸光似深的海水一般要将我覆灭:“是你自已在昏睡中哭了,一遍遍地说——不许你再叫我婉儿,为什么不能爱我。”

世界彷佛在那一刻静止了,我盯着他那张清俊的容颜,盯着他的薄唇,觉得手脚发冷,整个人都像掉进了万年冰窟,我自以为天衣无缝,却终是作茧自缚,自作孽不可活。

我无法想象,这些日子以来他是如何看待我的,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我豢养在这个别院里。

忽然间,我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只感到绝望。

“为什么你到今天才告诉我你其实知道我是谁?”尽管答案已经昭然于心,我还是希望能出现其他微乎其微的可能。

“你知道原因,”他面五表情望着我,“你对我的期望是什么,我一直都明白,可是我早就已经给过你答案……我只能说,我很抱歉。自从那夜之后,这一个月我都在考虑应该怎样和你相处,本来,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相安无事,可是现在看来一切起都回到了原地。”

我不可抑制地颤抖,缓缓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果然,就是因为我今天说错了一句话,所有和平的假象都被打破了。

——我很抱歉。

从来,他给我的答案就是这么一句。

就如我和谢钦大婚那天,他站在我面前声音平静地说,冒昧打扰,请见谅。抱歉没有给你一个圆满的婚礼。

那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痛的却是我的手,我的心。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我望着他,轻声问道。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他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形让我不得不仰视他,“你心里不痛快,我可以不叫你以前的名字,就叫你凤儿,可是第二个要求……我做不到。”

我坐在原地,很久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一下,我觉得身体里某一部分因为过度疼痛而开始麻木。

我只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令我心动着迷的男人,不是他有意要伤我,也不是他生来无情,而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余地可以留给我,是我自已要送上门让他践踏得体无完肤。

“告诉我,当你发现与自已共度一夜的女人是我的时候,是不是后悔?”我问他,居然笑得温婉柔媚。

他盯着我眉心微蹩了一下,抿紧唇没有说话。

当一个男人面对你的问题选择沉默时,那么答案就是你不想听到的那些话,他只是仁慈地不愿意撒谎。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也不会借此要挟你娶我,我还没有可怜到那种地步,”我缓缓站起身,望着他清冷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是谁,我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做你豢养的金丝雀了。”

“姐姐,为什么咱们要搬出来?”红豆目光犹豫地望着我,终于还是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你和宣爷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我对着镜中柔美无瑕的容颜,“不好看么?”

“当然好看!”红豆的注意力被我转移开来,“简直是国色天香,要不是你之前遮挡了容颜,肯定少不了招风惹蝶,今天我还听说城里有好几位出身不俗的公子在打听你呢。”

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

“走吧。”看她替我插完簪子,我站起来在镜前转了一圈,才满意地和她一起出门。

雨下个不停,红豆撑着伞依偎着我,我小心地轻提裙摆。

一路上,不时有人向我投来惊艳的目光,我并不惊讶,母妃当日艳冠后宫,我继承了她的容貌风华,那或许也是父皇极其疼爱我的原因之一。

自上次从城南别院搬出来之后,我买了一栋小院落和红豆住了下来,这段时间我每日只是看书抚琴,几乎很少出门,红豆是个心思单纯的小丫头,并不会多问我什么,我便在平静的时光里,慢慢疗养心伤。

向晚楼。

我穿过热闹的厅堂,由小二领着上楼。

宁负韶华,此生向晚。

我想着栏柱上那两排龙飞凤舞的字,心里有些感慨,想不到我那位看似铁血的前夫竟有如此的柔情的一面。

弱水三千,我不是他那一瓢,他也是心中自有清泉。

我点了几样菜和点心,看得出红豆很喜欢,然后我又叫了两份汤面。

“姐姐,吃不完了,我都撑着了。”她忍不住开口,模样苦恼又可爱。

“今天是我生日。”我微笑看着她,自已倒没什么胃口。

“真的?”红豆惊喜地瞪着大眼,“姐姐生辰快乐,这碗面我就算撑死也得吃完。”

我笑:“胡言乱语,撑死了谁来陪我?”

我生在谷雨时分,正是浮萍生长,春耕待播的日子,父皇说,这是好时候,虽然雨水绵绵,却孕育希望,等到浓云散去,便是草长莺飞的暖春。

我抬头看着窗外依旧阴沉的天色,嘴边泛起一丝苦笑……要多久,我才能等到温暖的春日阳光?

“这位姑娘,在下可否请教芳名?”男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头也没抬,径自喝着怀中的茶。

一柄纸扇硬是抵上我的下颚,将我的脸强行抬了起来,我冷眼望着眼前衣着华贵的陌生男人,没有错过他眼里的惊艳,只是他脸上那一丝藏不住的猥琐之色让我觉得恶心。

“滚”

我伸手推开他的扇子,只吐出一个字。

“你叫我滚?”那人望着我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杭州城里还没有哪个女人敢叫本大爷滚!”

“掌柜的,”我声音清亮,叫来了我想找的人,朝他礼貌微笑,“请问贵店能否保证客人安心用膳?”

“姑娘,那是自然,”掌柜看着我笑道,然后老练地揽着那男人的肩膀,将他带开,“将少爷……”

“姐姐,你刚才气质好厉害啊。”走在小巷里,红豆一脸崇拜地望着我。

我没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若是她知道我是个习惯颐指气使的公主,怕是会骇得立刻昏过去。

前方的雨幕里忽然出现几个人影,并排而来。

我心中闪过不祥的感觉,再回过头,后面也跟上了三个人。

“姐姐……”红豆也觉察到了事态不对,声音有些颤抖。

“小美人,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熟悉的声音传来,酒楼里那男人的面容渐渐逼近,“我看你现在还能不能横了——”

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拳下,我勉强以我的微薄的功夫底子应付冲上来的那两个人,红豆帮我推后面的人,却被他们一脚踹到墙角,摔在地上爬不起来。

一记巴掌甩了过来,我脑中嗡嗡作响,脸上热辣辣的疼,当第二下也抽上我的右脸时,我的视野都开始模糊了起来,只感觉到被人死死按住了手脚,身上传来衣衫撕裂的声音,冰凉的雨水砸在肌肤上,我冷得发抖,更痛得发不出声音,人影在我头顶晃来晃去,一双湿冷而令我作呕的大掌地揉捏着我的胸前,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可是我动不了,当感觉到腰际的衣裙被松开时,我完全绝望了,我死死地咬住唇,连哭都哭不出来,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而在那片无边的黑暗中,我看见了一张英俊优雅的容颜……与君初见,人潮拥挤中他的目光似水,温柔的微笑四月花开,风吹云动,空气里有淡淡的香……

背后传来石头刺破肌肤的疼痛,双腿也被人狠狠地按住,我感觉腥甜的味道自唇逸出……我不怕……我强迫自已封锁掉所有的知觉,只会想某人的微笑和目光……这样我就不会害怕了……

番外之一见檀郎误终生(四)

暖意。

朦胧中,我感觉到有火光跳跃,像是我寝宫里那个巨大的火炉,散发着热度,将我密密地包围。

空气里有股很浓的药草香,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气息,像是血腥味。

彷佛有雨水拍打着窗户,发出沙沙的声音。

“二叔,我已经清洗过她的身子……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混蛋……”我听见有个轻柔的年轻女声在耳边响起,人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已经熬了药,还有她背上的伤得小心医治,要不会留疤,”那女子继续说道。

她在说谁?我记得她的声音,黑暗中闪过一张明艳的容颜,我就要想起来了——

“我来处理吧,你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熟悉的男声随之响起,我浑身不受控制地一震。

那是……忽然间,我感觉疼痛侵袭四肢百骸,在我睁开眼的那刻,每一寸肌肤的痛楚都因为苏醒而恢复。

“凤儿?”因为猝不及防,那双向来平静的黑眸在对上我视线的时候竟然出现一丝惊慌。

记忆如可怖的阴云瞬间漫上我的心头,我全身剧烈地颤抖,泪水自眼中疯狂地涌出。

那压在我身上的蛮横重量,那令人作呕的淫笑,还有身体深处传来的剧烈痛楚……我环紧双臂,退进角落里,死死地咬住唇。

“凤儿。”温柔的声音仿佛最可怕的呼唤,刺入我的胸口。

“你别过来。”我退无可退,只能惊恐地望着他坐上床,一点点向我靠近。

“你不要碰我……”我盯着那张熟悉的容颜,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感觉他的手指一触上我的身体,我就会魂飞魄散。

“没事了,凤儿,”宣扬看着我,他的声音那么轻,彷佛怕吓着什么一样,“都已经过去了……”

我将脸深深地埋进手臂里,拒绝他的接近。

我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我不要他看见这样狼狈的我。

当温暖的大掌覆上我的手时,我像被烫着一样猛地往后退缩,背上顿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凤儿!”他轻呼,眼中满是焦灼之色。

“抱歉。”他迅速出手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在我怀里。

“我需要治好你背上的伤。”他让我伏趴在床上,动作轻柔地解开我凌乱的衣衫。

那一瞬间,他仍是沉默,可周遭的气流彷佛突然凝重紧绷。

疼痛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加剧,他已经很小心,可每一次触碰都是钻心的疼痛。

我死死地咬住唇,感觉泪水一颗颗自眼眶逃逸。

我不是因为痛楚而哭,而是因为自已以如此破败不堪的模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我感觉自已的心彷佛置于炭火中,一点点地烧成了灰烬。

或许这是报应吧,惩罚我的任性与不自量力……

“二叔,药好了。”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过来,将药碗放在床前的小几上。

“你醒了?”是杨未晚,她在对上我视线时有些惊讶,随即柔柔一笑,“没事的,二叔会治好你。”

我说不出话,只感觉滚烫的泪水再次蔓延上脸颊。

我知道她失去了记忆,应该记不得我曾和她相识,也不知我和宣扬之间的种种牵扯,所以她不会明白,纵然他医术精湛能治好我这身伤,却永远治不好我的心。

待她离去,宣扬解开我的穴位扶起我,端了药碗凑到我的唇边。

我喝下一口,苦涩的药汁流进胃里,虚弱的身体却在极力排斥,胃中一阵翻涌,那些药被我尽数呕了出来。

“我不要喝……”我痛苦地咳嗽,抗拒地推开药碗。

“你必须喝,”宣扬的声音居然有些颤抖,“那是防止你受孕的。”

我全身猛地一震,惊痛地望着他。

“你必须喝,凤儿。”他咬牙,冷着声音重复。

我用尽所有力气捧住碗,狠狠地将汤药往口中灌,可是胸口一阵抽搐,我呕出比刚才更多的药水。

我绝望地望着地上褐色的液体,再一次举起碗,将所有的药一口气喝完,药水淌入体内,可胃里仍是拒绝地翻搅——忽然间,一个强硬而炙热的吻封住了我的唇,悍然逼退那些泛上来的药汁,也将我所有的恐惧尽数安抚,我觉得口中是苦的,连五脏六腑都充满了苦涩。

“凤儿……”他抱着我,抵住我额头声音颤抖而痛楚:“为什么你不回去?为什么你不好好地待在宫里?你应该留在那里,过安定温暖的生活,而不是承受这些可怕的遭遇……你要我背负多少罪孽才肯罢休?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是他第一次卸下平静的面具,没有往日的优雅从容,没有往日的镇定冷淡,他彻底地向我公开他的挣扎和痛苦。

我想起初遇时的他,在人群中长身淡立,温润如玉,他该是瑶台清池里一尘不染的莲花,或是千年古画里一位绝世脱俗的神诋,我一直以为是自已在这场无望的爱情中如凤凰折翼,却不曾想被拖累,再也潇洒不起来的那个人是他。

我知道,如果此时我开口要求,他定会用尽余生老照顾我,陪伴我。

可是,他从此就不会快乐,他将永远生活在我为他打造的囚笼里。

而无论他对我多好,我也只会相信他是负疚,而不是爱我。

到如今,我们之间的关系已变成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死结。

我伸手轻轻地抚上他的脸,专注地看着这张让我心碎的英俊容颜……在我面对那可怕的一慕时,我以为我会死掉,那时候我脑海中想的全是他的温柔的笑,如果他的笑容连死亡的恐惧都可以驱散,那么余下来的岁月,我只要回忆起他的微笑,也可以有勇气活下去不是么?

“凤儿。”他有些迟疑地唤我,黑眸里倒映着我含泪的笑颜,而他一定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笑了。

“背上的伤,会留下疤吗?”我轻轻开口问。

我不怕疤痕的丑陋,我只想忘记坏的回忆,只留下美好的那些。

“我会给你治好。”他的语气温柔而坚定。

“我相信你,”我微笑望着他,“你答应我一件事。”

他注视我良久,然后缓缓出声:“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我笑着流泪。

我想他误会了我的意思,可他语气里的认真与诚恳让我到死都不会后悔自已爱上这个男人。

“谢谢……”我用尽一生的感情,轻轻吻上他的唇,“等我伤好之后,送我回宫把。”

“凤儿?”黑眸中布满了震惊,他声音有些沙哑。

“你说过什么都会答应我的,不许反悔,”我浅浅一笑,“我累了,想睡一觉。”

“好。”他嗓音紧室。

在他的目光中,我闭上疲惫的双眼,迎接我的,是此生最安宁平和的梦境。

番外之一见檀郎误终生(五)

又是一年谷雨时分。

临窗的茶楼,一位白衣男子静静独坐,眺望远方。

斜风细雨,杨柳轻舞,淡青色的天空上,大雁北归,渐渐变成几个小黑点。

“宣爷?”有人过来打招呼,“你回来了?这趟远游够久的啊,差不多一年没见你了。”

“刚回来。”宣扬放下手中的茶,朝来人微微一笑。

“老是这么飘来飘去也不好,还是早些稳定下来吧,总是一个人不行。”那人年长一些,离开前关切地拍拍他的肩。

宣扬没有说话,只是淡笑。视线又转向窗外。

“听见没,总是一个人也不行,”戴着银质面具的绿眸男子抱肩倚在门上,目光调侃地望着他,“你一天不成家,杭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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