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嵌在夏日里的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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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影，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恩。”念小影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下去等我，十分钟。”
陆小也的脸上挂着干净而又明了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台阶上往下跳。
三个女生趴在念小影的床边，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神色。
“小影，为什么小也对除你以外的女生都这么冷淡？”
“我也不知道，我跟他也刚刚认识。”小影如实回答。
“小影，还保密啊？就跟我们讲一下你们的罗曼史嘛！”女生们一脸的神往。
“我真的不知道，我跟你们一样，刚刚认识他。”
“怎么可能？他明明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叫出了你的名字。”
“可能我跟他以前认识，但我不记得他了。”小影抱歉地摇头。
“小影，你的周围是不是全是帅哥啊？不然怎么会把陆小也那种级别的帅哥忘掉？”女生们一脸的花痴相。
小影麻利地换上了Gucci的白皮鞋，结束了无聊的对话：
“我先走了。”
“有什么好牛的啊？不知道用什么妖术迷住了小也。”三个女生在后面愤愤不平地抱怨。
念小影埋头一步一跳地下楼梯，在楼梯口一不留神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人。
“对不起！”小影慌忙赔不是。
“丫头，这么迫切地想见到我！”陆小也的嘴角勾出玩世不恭的笑容。
“你这样神出鬼没，会死人的。”小影剜了一眼男生。
“天哪，窦娥都没我冤，明明是你撞我的。”陆小也嬉皮笑脸地应着。
“奉劝你快和我绝交，不然迟早有一天会变成第二个窦娥。”小影与男生逗乐子。
“没事，我确信我的抗冤能力比窦娥强很多。”陆小也哈哈笑道。
“小也，为什么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冷淡，只对我一个人好？”小影认真地问出一直的疑惑。
“因为你是我捡来的，既然捡回来了，就要负责到底嘛。”陆小也顺口胡诌。
“……”念小影举起胳膊捶了男生一拳，眼里闪着泪花，“我是认真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喜欢你这个丫头，笨笨的，还总是让我伤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比你还笨呢，只想对你好，只想看着你，只想你快乐。”陆小也揉了揉女生的头发，手指间沾染着若有若无的疼惜。
“小也，我也是，只想跟着你一直走下去。”
在青春飞扬的年纪里，陆小也和念小影毫不怀疑爱情将在无与伦比的青春的美丽里绽放出鲜活亮丽的光芒，他们又怎能想到年轻的爱情如何敌得过一个天大的阴谋。
银白色的摩托车停在黄浦江边。
快要沉淀下去的夕阳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洒了一层淡红色的光，渔船满载着晚霞，缓缓驶进港口，江上响起连绵不绝的汽笛声。
“好美啊！”念小影跨下车，闭着眼呼吸江边潮湿的空气，“小也，快过来，真的很＇炫＇舒＇书＇服＇网＇。”
念小影把鞋子一扔，在江边奔跑，张开双臂，做飞翔状，裙摆在风中飞扬，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
“我来了！“陆小也跑过去站在女生旁边，双臂也平举着，左手与女生的右手握在一起。夕阳在他们的白色衣裙上镀了一层淡红色的光，美好而又温暖。
“小影，你想每天一抬头就能看见黄浦江和外滩吗？”
“你的提议很好哎，如果没有人阻止，我们可以在这儿搭个帐篷。”念小影认真地回应。
“干吗搭帐篷啊？”
“那要不然露宿？”
“影影，跟我来！”陆小也拉着女生的手向前跑。
每一次幸福（8）
每一次幸福（8）
东昌路的一幢别墅门口，陆小也命令女生：
“你闭上眼睛，我带你进去。”
“干吗这么神秘兮兮的？”嘴上说着，但还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陆小也牵着小影的手一步一步安静地走。是十指相扣的牵手方式。
“不许睁开眼睛啊，我让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陆小也叮咛了数遍。
“知道了，欧机桑。”小影调皮地说。
……
“影影，现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你将看见童话里的水晶殿堂。”
念小影半睁的眼睛被屋子里晶莹透剔的光刺得又合上了，半晌睁不开。
“这是哪儿，小也？”视觉终于恢复正常，小影环视着四周，她和陆小也的影子在水晶材料的装潢下，到处折射着如梦如幻的美妙光影。
“以后要一直住的地方啊！”陆小也淡淡地说。
“可……”念小影抬头盯着房顶的水晶吊灯，说不出话。
“喜欢吗？”
“喜欢……”念小影顿了顿，眼睛垂下来，“可是，小也，我离你那么远，永远也追不上你。”
“影影，你现在就是我最美丽的小天使，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走下去，不会让你追赶我。”
近乎无限透明的呢喃。
“我只要一直能跟着你就很幸福了。”声音里带着缓慢的哭腔。
“当当……”陆小也的手指在琴键上跳了两下，优美的乐符从手底自管自地流出来，“影影，转身，你将看见公主的纯白色三脚架钢琴。”
“……”念小影盯着豪华的钢琴，嘴巴张得老大。华丽光亮的纯白色钢琴在晶莹的灯光和水晶材料的装潢下，折射着如梦如幻的美妙光影，几乎是透明的，像一座冰雕。
“影影，我最喜欢听你弹《文森特》。”
念小影径直走向纯白色的钢琴，眼睛里有星光流淌。
陆小也的眼睛里潮湿一片，因为透过女生脚上的薄丝袜，他清楚地看见了她脚背上的蓝色静脉经（书）历（网）着怎样的此起彼伏。
悠扬的琴声从女生的手底静静地流淌了出来，把文森特的痛苦、无奈与遗憾演绎得出神入化。陆小也安静地站在女生身后，琴声更加清晰了，在晶莹透剔的水晶宫殿里美得无与伦比。
琴声渐渐地止息，最后归于零。
“小影，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
“恩……“念小影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男生。
“……”陆小也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
“……”念小影似笑非笑地看着男生，等他说下去。
“我会用……脚弹钢琴哎。”陆小也干笑了几声。
——其实我想告诉你我也会弹钢琴，想和洛小光一样跟你默契地演奏同一首曲子。十年了，手指放在钢琴上，还会发抖吗？
“你应该说你会用嘴弹钢琴。”显然对男生的恶作剧有些生气。
“你不信啊？”
“鬼才会相信呢。”
“别小看人，我妈妈以前可在大学里当钢琴老师。”陆小也眼底的悲伤在如梦如幻的美妙光影中被无限放大。
“陆小也，我也有一个秘密哎。”换成念小影想要逗乐男生。
“恩，什么？”陆小也盯着女生好奇地问。
“我也有一个秘密哎。”声音又放大了些。
“我听到了，说啊。”陆小也眼巴巴得等着女生说要点。
“我……也……有……一……个……秘……密！”念小影一字一顿地说。
“我耳朵没问题！”陆小也阻止女生继续卖关子。
“好笨啊！‘我也有一个秘密’就是我的秘密啊。”念小影伏在钢琴上，笑岔了气。
“一点也不好笑。”被捉弄了，陆小也满脸的不高兴。
“居然说我的笑话不好笑……”念小影扑过去挠男生的痒痒。
两个人的笑声与CD机里《有你真好》的音乐紧紧拧在一起，直扑到黄浦江的江面……
一直错过（1）
一直错过（1）
我们错过了
诺亚方舟
错过了
一切的惊险和不惊险
我们还要继续错过。
——BY几米《1，2，3，木头人》
是谁，想起黑色的挽歌
是谁，守望白色的村落
我的水银我的烟花
还有我长满鸢尾的黑色山坡
热闹的风寂寞的人
灼灼光华的清澈灵魂
你们是我不肯愈合的温柔伤痕
——坐在开往上海的火车上，在“哐啷哐啷”的铁轨声中，南飘捧着一本书打发漫长的时光，看见这段话，她认真地把它们抄到随身携带的黑皮笔记本上。
学校餐厅，阳光普照的落地窗边，陆小也和念小影肩并肩安静地坐着吃午饭，在中午暴烈的阳光里，两个人的影子变成漆黑的一团。陆小也把剥地干干净净的金灿灿的油栗送到女生的嘴边，两个人的脸上都挂着被水洗过一般明净的笑容。
南飘在落地窗外刚好看见这一幕，心猛地沉到了底，脸色迅速地转为苍白，一下子没站稳，差点栽倒在地上。她跌跌撞撞地来到了念小影和陆小也面前。
“陆小也，念小影，”南飘冷冷地说，“你们俩过得可真幸福啊！”
“……”陆小也没反应过来，抓着油栗的手僵在空气里。
“小也，她是你的朋友吧？”怕冷落了小也的朋友，念小影把男生从冥想中拉回来。
“小影，你怎么可以假装不认识我呢？”南飘声嘶力竭地大喊，“为什么你们俩要这么残忍地对我？一直以来，我都痛苦、自责，担心你，你和陆小也却联合上演了一个骗局，远远地甩开我，躲在这儿过你们的的幸福生活，为什么？”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南飘的眼眶里滚出来，滚烫滚烫地落在地板上，迅速地被蒸发掉。
餐厅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向南飘，念小影和陆小也三个人的身上，一脸的好奇。
念小影的眼泪豆子似的迅速从眼里滚了出来，哽咽道：
“小也，她怎么会认识我呢？我以前也认识她吗？为什么看见她哭，我也想哭呢？”
陆小也一边用手擦掉女生脸上的泪水，一边安慰道：
“小影不哭。你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你，你跟她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她把你当成她的朋友了。”陆小也自私地想要把念小影留在自己一个人身边，想占据她的整颗心。
“……“南飘怔怔地站在原地，闭着眼，张着嘴，活像一只被搁在沙滩上的鱼。
陆小也的一只胳膊轻轻搭在小影的肩膀上，在她耳边低语：
“小影，你等着我，我出去和她说几句话。”说完，转向南飘，“南飘，我们出去说吧。”
学校废旧的仓库里，陆小也和向南飘靠墙站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飘的声音像脱缰的马群一样失去了控制。
“你知道。我和小影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卑鄙。”声音苍白无力。
“……”南飘没有说话，一张脸苍白得像陶瓷娃娃的脸。
“南飘，那就是小影。她离开我们以后出了车祸，醒来以后就把以前的人、以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陆小也的声音渐渐变得柔和，“你知道，我当时的痛苦是装不出来的。”
南飘一下子凄凄凉凉地跪倒在地上，眼泪顺着她的脸滑落到地上，打湿了一小块地方。
“南飘，你别这样，别这样……“陆小也把女生架起来，脸上有刻骨的疼痛。
南飘仰着头，把快要滚下来的眼泪又倒了回去，想笑却露出比哭还要惨烈三分的表情：
“你们之间再也不会隔着一个叫向南飘的人了……你知道吗？看见小影的第一眼我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分给她，可她天生是公主，身边不乏护花使者，而且她拥有了一切，我想不出可以分给她什么。现在好了，我可以把你给她了，你是我一半的生命，我把我的半条命都给她了……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南飘的声音灰暗而又轻飘，像断断续续的灰尘吊子。
她强忍着不哭，整张脸还是因为痛苦而抽搐。
“南飘，真的对不起……我不是可以一直守侯你的天使，你一定也可以找到你永远的天使。”陆小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灰色破败的墙壁，上面刻下了很多人的小秘密，最过显眼的莫过于闪着紫色光芒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啪”的一声，陆小也的脸上挨了一个狠狠的耳光。
南飘挂着汹涌的泪水说：
“陆小也，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哪怕是一点点。最后那句话是我听过的最恶心的一句话，我会当作没有听到……好了，你不欠我的了。”
陆小也呆立在原地，半天才找回了声音：
“这是我挨的第二个耳光，第一个是我用激将法逼我爸打的。”
“对不起，小也，我……我……”挥手打了陆小也一个耳光以后，南飘立马就后悔了，看着男生苍白的脸，心里刀割般绞痛。
“在我十岁以前，我也是和洛小光一样干净、纯良的男孩。我拥有幸福的家庭，妈妈是大学里的钢琴老师，爸爸是中学里的美术老师，爸爸很爱很爱妈妈，妈妈也很爱很爱爸爸。可是因为我的一不小心，妈妈永远离开了我和爸爸，从此，爸爸变成了不苟言笑的商人，放弃了自己视为生命的教师职业，我觉得对不起爸爸，想让他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可他什么也不说，一直对我很好，不管我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他也从不说一句责备的话。后来，我和爸爸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并且离开了家，爸爸去找我回家，我拿‘我没有家’的话激爸爸，他终于给了我一个耳光。后来我才知道，爸爸伸手打我那一个耳光，远比我挨那一个耳光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陆小也自顾自地说，泪水在他的眼睛里迅速地旋转着，立马就要滚出来的样子，他使劲拉扯着嘴角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像一个悲悯的孩子。
南飘把小也拉进怀里，像抱着自己的一个小弟弟：
“小也，谢谢你能对我说这些……如果我不是向南飘，也许我们可以有第二种结局：成为好朋友。”
“因为你是向南飘，所以你会选择永远得离开，对吗？”
“对，你和小影都一样。”南飘绝然地说。
“南飘，我们都应该试着忘记童年时烙在心里的伤痕。我已经不再唱JohnBrion、NickCave、Nirvana和P。JHarvery的歌了，也不再随着Vanhalen的金属乐起舞了，我已经变成了和洛小光一样干净、明朗的好孩子，南飘，你也要努力，只有自己快乐了，才能让自己爱的人快乐。”陆小也的脸上有纯净、明了的笑容。
“不要说那么俗套的话了。“南飘的脸上有苍白无力的笑容。
——你和小影都离开了，我已经没有爱的人了，即使变成了干净、明朗的好孩子，也不知道把快乐给谁。
“南飘，其实你笑起来更好看。“陆小也突然说。
“小影也这么说过。”南飘凄恻地笑笑，“你一定要让小影幸福，如果没有我，她爸爸妈妈就不会碰上什么狗屁的飞机坠毁事件，她就可以永远得做深居在白色别墅里的小公主，陆小也，我欠她甚多，其实我很想陪在她身边补偿她，但她现在笑得这么灿烂，你让她这么幸福，也许离开才是对她最好的补偿。小也，你一定要让小影幸福。”
“我会的。”陆小也哽咽道。
“你回去吧，不然小影该担心了。”
“恩。”陆小也把南飘拥入怀中，用力地抱了她一下，“谢谢。”
陆小也转身离开。
南飘缓缓蹲下身，把脸放在手心里，手心很快就潮湿了，学校的广播里传出汤奕蓉悲伤、嘶哑的嗓音：
看着你背影模糊
你的微笑早已失去了温度
其实心里最清楚
再也无法为你付出
已经走到这一步
我想我们真的已经迷了路
终点永远到不了
最后只好举手认输
祝你幸福
除此以外
我还能送你什么礼物
以后的每一天
我会微笑
为我祝福
祝你幸福
早就知道
就算怎样留也留不住
不如就此放手
让你自由……
陆小也朝埋头拧着手指的小影跑过去，俯身在她耳边说：
“影影，她是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到上海有事，就要回北京了，顺便来看看我。”
“……”念小影撅着嘴，把手里的草莓冰激凌送到了男生嘴边。
“丫头，现在知道了吧？没有我，世界都转不下去了，只不过呢，我会发发慈悲，一直都跟着你，让你的世界转下去。”陆小也一脸的臭屁样，张开嘴去咬女生递过来的冰激凌。
“让你臭美！”念小影把拿着冰激凌的手收回来，陆小也咬了个空。
“哈哈哈……”旁边座位上的人笑得喷饭。
“丫头，给一点面子，好不好？”陆小也一脸的无奈相。
“以后还会那么得意吗？”念小影问。
“你那叫乘胜追击，我再也不敢了，“陆小也附在女生耳边认真地说，“只不过，影影，除了开玩笑的那两句，后面的都是真的。”
“吃吧！”念小影的脸上挂着冰激凌一样的笑容。
一直错过（2）
一直错过（2）
西下的阳光从窗户泻下来，给放在窗边的纯白色钢琴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也把坐在钢琴前的女生拘囿在一片金色的光圈中。陆小也矗立在窗边，安静地听女生弹琴，一首一首优美的曲子经她纤细、修长的手，被演绎得愈加引人入胜。
陆小也看着向北静静地流淌着的黄浦江，江面上铺着一层金色的光芒，显示出了它无与伦比的美丽。
“上海真的很美。”陆小也忍不住发出感慨。
“是啊，真的很美。”念小影离开椅子，靠到了男生身边。
“小影，如果现在你能去维也纳留学，你会去吗？”陆小也问。
“你会去吗？”念小影反问。
“我在问你哎！”
“汪潭爸爸回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想去也去不了。”念小影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呆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只要有幸福就可以了。”
“在上海我就很幸福。”念小影赶紧加了一句。
“我也一样，所以我喜欢上海。”
小影，因为上海有你，所以我才觉得幸福。
小也，因为上海有你，所以我才觉得幸福。
——那些哽在我们的喉咙里，没有说出口的话，会不会在我们的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枝叶交错在一起，互相倾吐我们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和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
两个人肩并肩安静地站在落地窗前，快沉淀下去的夕阳吻着他们的脸，温暖无比。
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陆小也松开女生的手。
“我和你一起去。”念小影又抓住了男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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