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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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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忘‘君子三戒’ (语出“论语”),致此子于斯,今可奈何?”
说着他目光瞥然注视到那倒吊古木之上的熊狒,长眉一扬,走到熊狒身旁舒手解下冰蚕寒索,拍开熊狒的穴道,沉声说道:
“滋味好过吗?”
熊狒被倒吊多时,重穴封塞,冰蚕寒索奇寒透骨,早已亡魂丧胆,这东西善解人意,聪慧伶俐,闻言双目露出祈怜的光色,看着欧阳子规一动不动,欧阳子规冷笑数声,点指怒叱说道:
“我老头子要不是看你毒牙尚未成尖,证明设有伤残人命,早就处死你了,如今放你—
条生路,随我为奴怎样?”
熊狒闻言叩首不迭,欧阳子规这才由它颈间,解下冰蚕寒索,收放囊中,然后沉声对它说道:
“兹后不准扑食生物,我自有东西喂你,若敢斗胆杀生,犯我戒律,我老头子定要活剥了你的熊皮!”
熊狒竟懂人言,身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一对圆圆的怪眼,眨眨地看着欧阳子规。
欧阳子规笑骂说道:“我老头子懒得看你这种样子,还不跟我走!”
话罢人已腾拔凌空,熊狒欢啸一声,相随飞纵而起,一人一兽,疾若流矢,向东方飘射起落远去,暂且按下不提。如今却说那搀扶着梅梦生,率领獒犬,急欲寻宿的东川犬叟及哮天端木云夫妇。
原来及哮天夫妇与梅梦生,得知欧阳易已去蓉城,即远离狗庄,率领獒群,和韦长虹及大方禅师分手,并将本门信牌,交于“银燕三奇”,请三奇先到自己东川故居作客,暂避一时。
他夫妇到达蓉城的次日,已由昔日寄居蓉城的门下,探得欧阳易居留之地,尚未筹妥安善的复仇之策,欧阳易却已巧使妙策,计诱章性初出面,他夫妇才定计和梅梦生从中破坏,并救下红燕三女。
本已决定在欧阳易约斗章性初的那一夜,他夫妇率梅梦生也暗中埋伏,然后突然露面,为及东风暨梅三丰夫妻复仇,不料梦生恨极了欧阳易,有心送上一只索魂鬼爪,意欲令仇家哀痛凛
惧,哪知欧阳易误会是沈珏娘师徒所为,想起司徒雷手抄文件中所暗示的机密,竟当夜扑奔峨嵋。
此事已然由梅梦生弄巧成拙,罚之无益,是故及哮天夫妇才将计就计,由端木云先一步追蹑欧阳易,及哮天与章性初父女随后接应。
及哮天诚恐梅梦生再惹是非,行前罚令他与群獒同行,不料欧阳易中途因事在某地逗留了二日,结果恰被梅梦生一步赶上,在“圣积寺”外与及哮天夫妇所约地方会面后,探知欧阳易当夜进山,才在“解脱坡”上埋伏待敌。
章性初父女,身为证人,不愿卷入争杀漩涡,与及哮天言明在先,父女寄宿“伏虎寺”
中,暂不露面。
不料梅梦生一念轻敌,并因痛恨欧阳易入骨,在沈剑南的索魂鬼爪上,暗涂巨毒,结果身中五云真气之伤,而欧阳易却是因祸得福,及哮天不肯下井投石,订定后约,放他逃生。
事后枭婆端本云发觉梦生所中暗伤,竟系欧阳易独门的五云真气,错认为欧阳易有心致梦生于死地,才大怒追下,及哮天恐老伴有失,喝令四灵獒护守梅梦生左右,也随后接应老妻离开了当场。
适巧这时秃胖老者,那自称是长寿老人欧阳子规的怪叟,和假梦生追擒熊狒到来,假梦生才义救真梦生,与自己的祖父母初次相逢,可惜彼此皆不知晓身世,而致当面错过,这种种情节前文曾经详述,此处略过不提。
却说东川犬叟夫妇,搀扶着梅梦生急欲找个安歇地方,想起章性初父女寄宿伏虎寺中,路途不远,并可由这位名医就近照料梅梦生的病体,一举两得,随即不再迟疑,飞驰扑奔伏虎禅林而去。
讵料转过“凉风桥”,突见二里外的伏虎禅林,浓烟飞卷,烈火腾空,及哮天示意老伴在暗处和梅梦生暂时相待,他却飞般驰向火场。
烈火起自伏虎寺的大雄宝殿后方,大雄宝殿是供祀“普贤”法像的地方,殿上雕塑着各种山精海怪真身,绝美而生动。
殿前六方木牌,刻着陈希夷(博)写的福寿两字,和张三丰的狂草:“福状白鹤踏芝田,寿状青龙蟠玉柱”。
福字作鹤形,寿字若龙舞,笔法绝古有仙逸之风。
(后因木牌年久腐蚀,改建为石牌,但所雕塑之字迹,已非昔日真笔,仅系依样重刻而成,特此附记。)
这些皆系无价圣迹,及哮天知之甚详,此时烈火已由殿后横卷而上,眼看着这名刹古殿难逃灰烬之劫。
寺中僧侣,往来救火乱成一团,及哮天隐身地方,适在大火下风,顺风嗅出一股浓烈的怪异气息,已知有人放火。
他才待飞身寺中搜索放火之人,蓦地自大雄宝殿右旁,冲拔起一条火红人影,在宝殿顶上微一伫足,右手倏弹,一缕紫色浓烟,随指疾射投向伏虎寺的第一进宝殿之上,那是胖弥勒佛的香火殿。
及哮天心头一凛,暗忖一声:“原来是这魔头!”
他深知对方功力深厚,可能胜过自己,所弹射的散紫烟,非但遇物立即燃炸,并含有迷性功能,更是专门克制真气的歹毒之物,不知者若想妄用内力劈空的掌法,意欲震紫烟,必然身遭惨死!
话虽这样说,及哮天成名江湖,身为武林奇侠,焉能遇强退缩,而任这魔头将伏虎禅林化为灰烬的道理!
不过他却必须略事准备,才能和这魔头一拼。
岂料就在他认出放火人是谁,并已准备与其一拼的刹那,一声娇叱,起自伏虎寺的第二进“三世佛”的香火殿上,随声飞起一条娇娜倩影,正迎着那缕疾射投向头进大殿的紫色怪烟,柔荑平伸硬要拦接?
及哮天看出这条硬想拦截紫色怪烟的人影,正是章性初的爱女,天蓉姑娘,不由吓了个魂散魄扬!
此时警告接应俱已无及,及哮天不禁悲极化怒,他明知天蓉姑娘只要和紫烟接触,必然立即惨死,章性初仅此一女,相依为命,此次不远千里而来,实出自己的情*,万一姑娘不幸,岂非伯仁为我而死?
是故及哮天自觉除将放火人致诸死地之外,则无他途,自己那条令江湖中人丧胆凛惧的雷火闪,正在身旁,立即撤出以备拼搏。
谁知怪事突然发生,在及哮天队为姑娘触之即死的紫色怪烟,此时已到了天蓉姑娘的手中,非但未如所料地炸燃,那紫色的浓烟,也已变成极淡极淡,在天蓉姑娘微拂香袖之下,消失殆尽。
及哮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所见却又是事实,他不由低声连呼怪哉,并频频摇头不止。
怪事尚不只此,就在天蓉姑娘飞身而起,拦截放火人所弹发的紫色浓烟之时,蓦地一条人影,冲入烈火丛中,只见这人在浓烟大火当央,飞东扑西飘南倏北,就只盏茶的工夫,说来不信,烈火竟自熄灭!
及哮天注目看处,这冲入火场独力救灭大火的奇客,竟是那神手仙医章性初,这越发令他惊诧万分了。
那高踞大雄宝殿顶上的火红怪人,惊凛却又胜过及哮天多多,他自认平生无人能够破解的绝顶暗器,今朝颜色尽失,怎能不怕?羞恼最易成怒,此时火红怪人已将凶性勾起,手指着天蓉姑娘厉声叱道:
“贱婢竟敢逞强败我大事,火速报名受死!”
天蓉姑娘柳眉一挑,才待开口,章性初已飘身第二进殿顶,与爱女并立殿上,怒指着这火红怪人说道:
“古刹何咎,鼠辈必欲纵火焚之,所用火器乃‘赤魅’一派之‘紫烟雷音针’,穿着亦然,尔是‘赤魅’门下何人?”
隐身暗处的东川犬叟及哮天,闻言不禁又羞又愧,适才所忙之下,乍见火红人影和弹出之紫烟,只当是那‘赤魅’老怪亲自前来,如今经章性初一言提醒,方始记起不论何时对敌,赤魅老怪事先必有警告的积习,暗呼惭愧不止。
此时那火红怪人,冷笑一声对章性初道:
“匹夫既知我乃‘赤魅’门下,当晓我门中对敌的规矩,竟敢破我‘紫烟雷音针’法,败我大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章性初哈哈一笑道:
“鼠辈狂妄,你那‘紫烟雷音针’火候尚差,绝非‘赤魅’本身所用之物,来时又无‘灵火’示警,必非奉令行事,你私自外出,擅携所练‘紫烟雷音针’寻仇,事先未用‘灵火’示警,
已犯你门中重规,故违‘赤魅’之诫,自身已将不保,尚敢大言不惭,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火红怪人想不到对方这般熟悉“赤魅”一派的规矩,他本已犯重规,乘赤魅老怪一时的疏忽,盗得老怪存放已久的一卷文件,逃奔峨嵋,自知业已背叛师门,迟早难免被擒,身受雷音神针炙骨惨死,除非仗恃着偷来的这卷秘件,先赤魅老怪一步,觅得“不归谷”中的藏珍,练成绝技,始能与老怪相抗。
那知到达峨嵋之后,按所得文件指示,寻觅不归谷的地点,竟百搜不获,方始领悟上了老怪的大当。
他深知老怪的残酷狠毒,万般无奈,计算日期,老怪即将到来,迫而潜入伏虎禅林,威胁方丈另谋他途。
不料伏虎寺的方丈,坚不承认他所询问之事是实,他急怒之下,放火焚寺,意图迫令方丈臣服。
想不到适巧章性初父女寄宿寺中,身旁恰正携有专克火器的药物,只因目睹“紫烟雷音针”不似传闻的歹毒凶狠,而恍悟一切,仍恐思误,灵智一动,有心相试虚实,故而始有适才的言论。
火红怪人思不及此,惊恼之下,怒声答道:
“老匹夫只知其一而不解其二,赤魅门下任凭哪个,不管他身犯何等罪孽,却不容外人侮谩!
你既斗胆毁我‘紫烟雷音针’,败我之事,何异与赤魅一派结下深仇,老怪只要得知消息,我虽必死,你也休想逃命,依我良善相劝,你速远离此地,莫管我的是非,否则你就难逃恶报了!”
章性初仗义救熄大火,当时却并没有多想,如今经火红怪人说明,不由暗皱眉头,虽知无心中已与赤魅一派结下大仇,后果堪虑,但事已至此,不容虎头蛇尾,只好到时再说,想罢正色对怪人说道:“古刹禅林,老夫怎能容尔放火焚毁?那赤魅老怪虽然凶狠,老夫尚不惧他,你再不逃生,老夫可要留下你了!”
第二十四章 赤 魅
火红怪人冷笑一声道:“老匹夫可敢招个名姓?”
章性初才待答话,远处蓦地传来一声凄厉凛人的长啸,随声在数里路外,腾起一道五色彩光,直射云空。
彩光高涌半天之后,倏地爆破,五彩骤失,化成一条赤红火蛇,再次腾飞天际,久久始绝!
火蛇虽逝,长啸却还未停,刹那间已到达寺前。
那火虹怪人闻声已然懔悚,彩光乍起之时,面色陡变,待那火蛇高飞消失的时候,他却不再迟疑,暴然腾纵而起,向伏虎寺后飞驰逃去,岂料火红怪人刚刚起身半空,另一条庞大的红影已迎面射来,迅捷无比,霎跟已和前逃的火红怪人撞在一起!
只听到火红怪人一声凄厉疼吼,庞大的红影停都不停,带着怪人,如过渡流星般,疾降在大雄宝殿屋脊之上。
落足之后,庞大红影左手微松,火红怪人坠落殿顶,全身觳觫不止,蜷俯在那庞大红影的足下,而红影却手指章性初狞笑说道:
“你是那自命仙医的章性初吧?”
章性初决不示弱,还他一声冷嗤说道:
“来者莫非是那赤魅火怪‘寸飞’?”
赤魅老怪寸飞,闻言—声狂笑。指着天蓉姑娘道:
“章老头儿,这女娃是准?”
姑娘天真,闻言接话道:
“我叫章天蓉!”
寸飞雪白的长眉一扬,瞥目向及哮天藏处叱道:
“莫非你还能逃得过老夫的神目,火速报名!”
东川犬叟哈哈一笑,双肩一耸,施展“天犬哮月”神技,远隔十数丈外,高腾、平射、骤降,已到老怪面前!
但他并不落足,半空微顿之后,又是一声哈哈,双肩再抖,面对老怪,高腾。后退,稳落在章性初父女之间。
这手凛人的无上神功,果令老怪暗吃一惊,他虽然并不惧怕,但却已知此人是个强敌,东川犬叟纵落之后说道:
“老夫东川獒王及哮天,穿红的老头儿,你是哪个?”
及哮天明知老怪是谁,只因适才老怪对章性初出言轻狂,叫他章老头儿,故而及哮天也用言语羞辱老怪。
赤魅火怪寸飞,闻言暗中忖念片刻,将己比人,他料敌如神,此时已然断定自己足能应付得了对面的两人!
他这才嘿嘿地狞笑连声,接着断喝道:
“叛徒虽应死罪,但‘紫烟雷音针’却是老夫门户中物,不容任何人轻悔,犯者必死!
是谁先下手破我神针来得?”
及哮天不容章性初开口,当先说道:
“老夫义孙,缺少玩物,你那小针儿还算新奇别致,故而老夫拈取一只,供义孙玩乐,你待怎样?”
火怪寸飞意狂言大,没想到及哮天比他还要狂傲,闻言不禁大怒,手指着及哮天沉声说道:
“妄效狂犬哮吠,及哮天,你是自寻死路!”
“你这火怪别人害怕,及老子有法把你喂了畜牲!”
他二人言辞上互不相让,血战一触即发,章性初适才虽能扑灭大火,那是因为对手“紫姻雷音针”尚未练到火候,目下赤魅火怪亲临,若他暴怒之下滥发紫烟毒火,自忖无法全部克制,千年古刹势将不保。
故面此时突然发话对赤魅火怪道:
“章性初不才,也想领教一番名家身手,和你那一身毒火,暨七十二枝雷音针的绝高神技,走!咱们寺外空阔处一搏!”
赤魅老怪闻言桀桀狞笑道:
“叛徒未曾身服老夫家法以前,接我门户规矩,所行等于老夫之令,这伏虎禅林,已蒙老夫门中天火照顾,若不能将它化为灰烬,老夫岂肯罢休,此地就是空阔战场,若再无话说,老夫可要动手进招了!”
及哮天章性初闻言大惊,尚未开口,天蓉姑娘却突然接口说道:
“红老头儿,你这番话简直不通!”
赤魅寸飞,闻言怒视着姑娘道:
“通与不通,老夫不管,本门信誓却不容人背!”
天蓉姑娘一笑又道:
“你门户中的信誓,不容人背,怕不包括你吧?”
“老夫一派掌门,自更不能例外!”
“红老头儿,你骗哪个?”
“丫头!你说老夫欺骗,想是活不耐烦!”
天蓉姑娘再次含笑说道:
“我愿和你作赌,你言下欺人,我能举出事实,红老头儿你可敢赌?”
赤魅老怪扬声大笑道:
“老夫自立此戒,数十年来未曾破过,言出法随,有何不敢赌者,不知丫头你要赌些什么东西?”
天蓉姑娘郑重地说道:
“若我找出你欺人之处,这伏虎禅林,不准你动它一草一木,反之则任凭你施放毒火化为灰烬!”
赤魅老怪皱眉沉思刹那,冷笑着问道:
“丫头,你做得伏虎禅林的主?”
姑娘正色答道:
“这赌仅你和我,别人的事我怎能妄言。”
赤魅老怪大笑道:
“丫头你很聪明,老夫就给你个便宜,咱们赌了!”
天蓉姑娘闻言,面转笑容说道:
“我问你答,你说给我个便宜,我不能无礼,也还给你个便宜,在十问十答之内,要找不出你欺人的事实,我就认输,不过要在十问十答数内,有了事实,你这大年纪可不许说了不算?”
寸飞嘿嘿地一笑道:
“老夫岂肯失信你一个黄毛丫头,问吧!”
及哮天章性初和伏虎寺中的一干僧侣,却替天蓉姑娘捏着一把冷汗,不知道这位聪慧天真的姑娘有啥把握必胜?
不但是这干人等在提心吊胆,暗中尚有一位奇异的人物,和另一位高僧,也在静待着姑娘的下文呢。
天蓉姑娘此时端庄肃容说道:
“十问十答可就开始了,我首先请问的是,贵派中人,包括尊驾,在尚未身服自己家法之下,其所作所为,不论是非,不管何事,仍然视同贵派奉令弟子遵谕而为者,后人并必须贯彻始终而达到目的方罢,否则即为犯诫,然否?”
“不错,自立规以来,无人破过此戒!”
“我再请问,适才贵门户中的那位叛徒,有否欺师、抗命,并意欲弑师的行为和对掌门人不利的企图?”
“有!故而老夫不远千里追索叛徒,但他火焚伏虎禅林的行为,却在被擒以前,是故老夫必须代他完成未了之事。”
天蓉姑娘至此突然扬声问道:
“尊驾莫非还不认输?”
赤魅老怪莫明其妙地答道:
“认输?丫头,这在十问之内?”
“这和十问无关,看来尊驾聪智不够,目下我暂不点醒你输在哪里,但我要你牢记莫忘,在第二问时你已输过的这回事。”
“丫头,少弄玄虚,若我已输,你提出事实?”
“有!不过你毋须着急,留在后面一块说吧。我希望你仔细地留心听,我要问第三个问题了。
“第三个问题是……”
赤魅老怪寸飞,却不容姑娘接着发问,沉声拦话道:
“丫头,寸飞不欠旧债,果然已输,你须现在指出事证,否则我就当你空言,并且过时不再算数!”
姑娘闻言眉微蹙说道:
“尊驾这般焦急,想必是不愿多作无言的谈话,若输,也好早些离开伏虎禅林,否则也可再准备回答其余八问对不?”
“对!老夫要的是干干脆脆。”
天蓉姑娘再次正容道:
“如此恕我真言,你输定了……”
“丫头你少说没用的话,举出事实,老夫自会认输,再要耍弄心机,空言不休,老夫可要推翻作赌之议了!”
“何必这般沉不住气?请你仔细听我例举事实,不过你能告诉我尊驾足下这位门弟子的名姓吗?”
“他名南官玦。”
“哦,如今请听你已输定了的原故和事实吧!你曾说贵门户中弟子,身犯门规而尚未被家法处治以前,其所作所为仍然等于遵谕而行,南宫玦不问可知,已犯贵门户的重诫,不知由何时起方算被擒……”
“你的用意老夫很清楚,南宫玦是刚刚被擒,他火焚这伏虎禅林之时,在被擒之前,他被擒之前的一切作为,我赤魅门中人,皆须代其完成,这些在适才你相询之时,老夫已经告诉过你……”
天蓉姑娘也不等老怪说完,立即接话道:
“这些我已经很清楚了,不过你再次说明一番,我仍然承情,如今请问,南宫玦曾否起意想不利于尊驾?”
“刚刚我也说过,叛徒乘我行功正紧之时,曾欲谋刺,总算心中仍存顾忌,才盗我一件要紧的物品逃走。”
“如此说来,南宫玦曾有谋刺弑师的举动了?”
“当然有了!”
“他成功了吗?”
“丫头怎地这般糊涂,他若成功,此时焉有老夫的命在?适才你说我聪智不足,看来你也是个笨人。”
天蓉姑娘闻言一笑,却突然扬声说道:
“尊驾虽说南宫玦并未成功,我却敢说你死定了!”
赤魅老怪闻言大怒,厉声叱道:
“丫头你作死!”
天蓉姑娘也冷冷地沉声说道:
“你一口一个丫头,姑娘不愿和你一般见识,寸飞!我未曾作死,你却是死定了数,你稍安勿躁,听我说完!”
“你门户之中,既有那‘身犯重规,未服家法以前,其所作所为,相等奉令而行,后人并须贯彻始终’,不讲是非道理的规诫,我请问尊驾,南宫玦叛道逆行,意图弑师而不果的作为,是否应算是被擒以前的事情?”
此时赤魅老怪寸飞,似已恍悟内情,竟没答话。
可是天蓉姑娘又怎能容他沉默,郑重地接着说道:
“关于这一点,适才尊驾曾经说明过两次,我也声明过仍然承情,南宫玦火焚伏虎禅林既是被擒前事,自然他背道叛帮意图弑师,更是被擒前的事情了,贵派又有那种不容违犯的规诫,如
此说来,南宫玦未能完成的作为,贵派中人,上自尊驾起,下至最后一位弟子止,皆应代他贯彻始终,这样一来,南宫玦弑师的行为,相等于奉令行事,自然不能例外,也不应例外,章天蓉年
轻识浅,不学无术,不知贵弟子意图弑师的行为,尊驾是否要代他完成呢?
若按尊驾一再表明的贵派规戒说来,自应代他完成,如此尊驾岂非是只有一死!必须一死!
可是尊驾如今却还好好的活着,并没有死,请恕章天蓉直言,这样一来,贵派数十年来无人敢破的规诫,岂不是由尊驾亲自破坏?
总之,要是贵派诫律,不容破坏,则尊驾理应已死,尊驾既然已经身死,今日之事自然不会发生。
反之,尊驾既能自破规诫於前而不死,则南宫玦火焚伏虎禅林一节,自然也理当罢休而不论。
是故不论正反,若有一事不能完成,则等于欺人之谈,骗人的假局,这是我找到的事实,井附有证据。
说了半天,结局是我和尊驾的这场赌,我说尊驾是输定了,尊驾曾经否认,现在当面请问,你我谁输谁胜?”
天蓉姑娘佩侃而谈,反复引证,话罢之后,蓦地传来一阵轰雷般的掌声,这是伏虎禅林数百僧侣所发的心声。
掌声半晌才歇,四外立成寂静,数百只眼睛,俱皆注视着赤魅老怪寸飞,看他怎样答复。
又是半晌过去,传来赤魅老怪的一声幽幽长叹!
寸飞俯视着一干僧众,雪白长眉一扬,又赞叹一声!
天蓉姑娘满面诚敬地对寸飞一礼,郑重地说道:
“晚辈至诚地要再说一句话……”
众人目光倏地齐集姑娘身上,天蓉姑娘却冷静的说道:
“晚辈自愿将这场‘巧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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