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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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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哮天不禁暗中摇头叹服,对这开辟不归谷的前人,和种种意想不到的设置,已是由衷地钦佩。
如今暂且按下他两个人不提,单况那老枭婆端木云。
端木云错认为水湿足印的尖端对着右边的甬道,老伴儿和章大侠必然是由此进入,故而毫不疑迟地追去。
这条甬道特别的狭窄曲折,所幸路只一条,并且非常明亮,因此端木云得能施展功力,疾纵而前。
她约计着飞纵了足有顿饭光景,前途似无止境,不由起了戒心,这才一边纵飞,一边注目身前左右。
行又久久,她发觉曲折的方向,似乎全是向右面盘旋,脑海中突然想起“盘旋”两字,立即暴然止步。
回顾身后,看看前程,皱眉沉思有顷,不由惊心动魄,设非自己一时失察,是在一个圆圈甬道中注复奔驰不绝的话,那就是已经无心中,踏人了一种叫不出名目来的阵式之内,无法脱困了。
老枭婆性如烈火,行事刚愎,想到就作,从无顾忌,此时久思不得原由,烈性已发,一声长啸,霍转身形,向适才来路之上疾射而去。
她飞纵极端迅速,半晌之后,再次停步,脸上已现出惊诧犹豫的神色来了,原来她发觉自己,仍是向右盘旋!
来时一路不停右旋而行,适才明明反身退驰,按理应该是向左奔旋方对,却又怎地仍然变成了右旋不停?
此时端木云已经了然是误陷阵中,方位尽失,难辨东西,不由又气又恼,却又苦无个发泄的地方。
她虽脾气暴躁,但却经验老道,功力也高,此时已知空自焦烦无用,并且也犯了“不服气”的小性。
首先静下心来,注目前后,并即追忆所知武林中的一切迷踪阵式,发觉这是生平所仅见的一种特异阵法,深知要是不能解破个中的奥妙,必将永远被生困于此阵之中而死,想到这里,心底寒悚不已!
端木云猛然在石壁上大力一按,再次挪动步子,缓缓前行,走约数十步后,霍地顿足回旋疾纵奔返,脸上现出了笑容。
继之返身走到适才顿足之处,然后再向前行,又走了数十丈远,仍是顿足折返,这样按着向前之后而返回,不厌其烦地走了下去。
在经过十多次之后,她突然又停下了步来,皱着眉头,极慢极慢地向前拖着步子,猛咕丁地笑了起来。
她已发现了阵法玄妙所在,长啸一声,这次不再缓慢,疾射向前奔去,已脱出那令人迷失方向的阵中。
原来当她发觉被困之后,想了个极笨的办法,她深知任何阵法,不离一个原则,那就是“变由不变而生”:其实人之一生,何尝能离开这个规范,生既为人,任你怎样变化,除掉了“二郎神”、“孙悟空”之流者外,你仍然是个人,只要你能人行人事,识人理,说人话,则在任何后天的环境中,皆可通达到无忧而快乐的境地,反之非但失去了快乐,恐怕多变之后,亦将失去那“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中的“几希”,设若“几希”荡然无存,虽然那个时候你是的确达到了“变”的目的,但你想一想看,变成了个什么东西?
端木云虽说已经识透了“变由不变而生”的原哲之理,这就像适才的比方一样,却须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地做才行,因此她暗用重手指法,行前按向壁间,留有标志,然后慢慢前行,谨慎而不乱。
走到相当的地方,顿足留下了寸深的脚印,疾射而回,找寻适才的标志,果然不错,所以她露出了笑容。
就这样再返转顿足所在,照旧前行到相当路程之后,仍然留下足印折回。中途曾有一次迷失了所留的记号,她一面惊诧不安,一面却又暗自欣慰,因为她认为盘旋失迷方向的关键,就在这段短暂的距离之中。
她加倍地沉静,聚神地思索,悟出了门户所在,才在一声长啸之下,勇往直前,脱出了困境。
端木云脱身迷踪失向的阵内之后,行未多久,迎面一座晶石屏嶂阻路,屏上用鲜红的颜色写着“请进来”这三个斗般大字,
她略一犹豫,心灵突生警兆,背后似有极端轻微的声音传来,她暗中冷哼一声,已在提力相待。
晶屏光可鉴人,端木云在耳闻背后轻微声响之时,已自晶屏上看到了背后的情形,她却故作不知,并且迈步踱向晶屏前面丈余地方,假作仔细观察形势,其实却自晶屏反射的自然功效上,注视着背后的一切。
她心中异常地沉重和紧张,已将真力提足十成,这时晶屏上现出了一个奇异的白色影子,脚步轻巧有若幽灵,转瞬已毫无声息地到达了端木云的背后,自晶屏上看来,距离端木云至多不过五尺!
因此这白色的影子,也极为清楚地返映在晶屏上面。
竟是一只通身雪白,长毛长臂的怪猿,高有五尺,臂长几可垂地,设若此时它微一探爪,必可抓到前面的老枭婆端木云。
端木云善驯禽鸟,熟知兽性,白猿既然是站于身后不动,她也并不闪避,只在小心地戒备之下注视着它。
动物之中最最近似人的,就是猿猴,但任它们有多聪明,大脑却不善拐弯,因此这头怪猿,始终不知道已经早被前面的这人发现了踪迹,它所以迟迟不动的缘故,除掉想看清楚端木云呆立着于吗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因由。
它久待端木云挪动而失望之下,已经不再忍耐,但它却又不像其他深山中的狸猿般动作粗莽,竟自端木云的两肋下,悄悄地伸过寒那一双长臂,端木云心头又是一凛,原来这头高大的长臂白猿,竟是个曾经受过训练的东西!
端木云本已决定当白猿扑上之时,用重手法将它震伤,如今突然改变主意,仍然故作未见,静静相待。
长臂白猿的两条铁臂,已缓缓伸过了端木云垂着的臂肘,并已逐渐圈束,意图突然将端木云紧紧箍住!
此时端木云方才动手,双肘猛地一擅白猿的双臂肘弯,力只用了七成,自猿不防此变,“列缺”穴一麻,双臂无力再举,颓然束垂,端木云疾若飞轮般倏地转对着白猿,双手捷逾电闪地点向白猿的左右肩头。
她是想要生擒这头怪猿,自信事出突然,发招迅捷无与比伦,白猿在双臂麻木之下,绝难脱闪得快。
岂料事出意外,长臂白猿“列缺”穴道虽被撞麻而无力提起,但它那两条长臂,却并未受伤,端木云双手尚离白猿肩头尺余,白猿却已身形晃动,飞一般的倒纵了出去,睁着一对金睛火眼,瞪着端木云不瞬。
端木云出手不为不快,长臂白猿竟然平安逃了出去,不由皱眉暗惊,此时白猿不停地甩着一对长臂,想来它至今尚感双臂麻木施不得力,端木云心头闪过一个念头,随即身形疾射,直扑白猿而去。
长臂白猿果然双臂尚感不适,不敢应战,一对后爪猛地一登,向左斜方三丈开外疾窜而逃。
端木云怎能容它逃出手,如影随形已到,左手五指提聚真力,虚捏成拳,突地弹向长臂自猿的前胸!
长臂白猿吱地一声厉呼,身形倏忽又向右面逃去,端木云暗中一声冷笑,她已握定了必胜之券。
当白猿向右纵避之时,双臂仍在抖摆,端木云了然再过片刻,白猿双臂即将复原,那时恐要多费手脚,因此她再次飘身追上,双臂聚劈空掌力,化指为拳,突然向中间合拢,迎打白猿的头顶。
她双拳刚刚举起,却倏然地中止,暴然两分,互向左右丈外空处,弹下成名江湖的“天玄刚指”之力!
设若长臂白猿并不躲闪她这迎头的双拳虚招,或向后方直退闪避,皆无问题,只要左右纵逃,则非受重伤不可。
白猿极端聪慧,并会武林所传的拳脚功夫,可惜一向未遇敌手,应该说是向来就没有搏斗过,今朝突遇武林高人,双臂又正当酸麻无力之时,把端木云那两拳虚招,竟当作威势无比的煞手来应付。
其实这也难怪白猿多心,适才它曾吃过一次大亏,知道这个老婆婆很难对付,何况它是奉令另有所为,因此它决定在双臂未曾复原之前,只躲不攻,因此当端木云迎击它头顶的虚招打下时,它再次斜飞向右方闪避。
不料端木云却早见及此,天玄刚指正是分向左右空虚地方弹下,长臂白猿适时右避,恰好迎个正着。
所幸此猿纵避之时异常迅疾,侥幸躲开了紧要的部位,但那条刚刚止住了酸麻的左臂,却挨了一下重的:它吱地一声惨叫,头也不回,向端木云适才来路地方,疾射飞纵逃去,迅捷无伦,转瞬巳消失了踪影。
端木云皱了皱眉头,转身再次走向那阻住进路的晶石屏嶂,立于晶屏之前,注目那三个鲜红的大字。
适才她乍睹此字的时候,曾经认为这是用鲜血所写成,如今她已知道料错了事,那不是写在晶屏上面的,而是嵌在晶屏上的,是用鲜红的宝石,挖空了晶屏,然后紧紧嵌镶在晶屏上面而成的字体。
她非但惊服昔日嵌镶字体之人的纯阳功力,也十分惊骇这人所怀有的财力,赤红的宝石并非世间最最珍贵的东西,但字有斗般大小,三十字的每一道笔划,都是宝石嵌成,“请”
字的那第一笔“点”,就是一块蜜桃般大的宝石,红宝石到了这么大小,已算得人间罕有之物了。
端木云夫妇家资万贯,熟知各种珍宝珠卑的出处,单单这三个大字所耗费的赤红宝石,其价值已足堪敌国。
尤令端木云惊骇的是,三个大字所用的赤红宝石,颜色深浅相同,就像是一整块巨大的宝石,所分割而成的一样,她深知就算世上有人怀有使用不绝的财富,要想在三五十年之内,搜集这多这大同样颜色的宝石,也无法办到,但是目前却有事实摆在眼前,非但此人办到了别人无法办到的事情,并且此人毫不顾惜地把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嵌成了字,随便地放置在人人可以到手的地方,她无法不觉得惊骇,进而对这不归谷的主人,也深具了戒心。
她不由自言自语地对着晶屏喃喃说道:
“难怪武林中人提起不归谷来,个个向往而又人人悚惧,像这些赤红宝石,岂非江湖之辈所朝夕欲求之物?
像那‘燧人宝典’,更是武林人物觊觎而必得的东西,这不过是不归谷中百条甬道洞府之一,已有若许珍藏,想来整个不归谷中,还不知有多少异宝珍物,难怪谷名不归,谁又舍得下丢弃这些而回去呢?”
端木云自言自语说到此处,不禁长长叹息了一声。在叹息声中,她霍地惊觉一事,摇了摇头,继之感慨地喟吁不迭,她在替世上争名夺利的人们悲哀,为世人的无知和浅薄叹息,谁不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古训?但哪个又能在财色名利诱惑之下,而霍然醒悟?
她也在暗中警惕自己所为何来?缘因天蓉姑娘和章大侠及老伴儿先后失踪,这才不惜犯险搜寻,如今自己却也为了突然看清楚这些赤红字体的本质,竟而失心地忘怀来意,怎不感到财货诱人的厉害!
端木云思念至此,静下心来,仔细地探索前进的路径,不由皱眉摇头,看来若不打破晶屏,是无路可通了。
晶屏上“请进来”的这三个大字,必有用意,她曾转了个念头,想到这座晶屏莫非就是门户?
只是当她仔细观察多时之后,已断定这中间并无门户暗藏其间了,晶屏不似石壁,设若中间有了合缝地方,不论安排配合得有多巧妙,也必然发生反射的作用,令人很容易就发现了合缝的所在。
目下这座阻路的晶屏,却是浑体而成,毫无缝隙可寻,请进来这三个大字,简直是个骗人的勾当。
她决心震碎晶屏而觅路前行,倏地暴提真力,已将右臂高高举起,但却终于叹息一声又垂下了臂来。
端木云实不忍心一掌将晶屏震碎,打碎这座晶屏,只要举手之劳,但安置这座晶屏,却要费尽心力才成,前人不知消耗了多少人力和物力,方始完成今朝这座晶屏的装置,自己怎能……。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颓然垂下了右臂。
但是除此之外,又别无方法可想,她不由怔在当场。
半晌之后,端木云霎动着双目,自言自语说道:
“为什么镶上‘请进来’这三个赤红宝石的大字呢?骗人?
但是这又何必,这样岂不是多此一举?除非……除非藏着狠毒的埋伏,要人来自投罗网。
但是,假如没有这三个字,岂不使人更容易入伏?这真奇怪,既不是有心骗人,又不是暗设埋伏,难道是果如晶屏嵌镶的字迹一样,坦然而进即可通过?”她自言自语说到这里,话锋微顿,面色凝重,沉思片刻之后,脸上现出果断决然的神色,继之又道:
“事到如今,是祸是福已难料断,前行无路,后退必将尽弃前功,只有照这晶屏所示,向前一次。”说着她提聚真力以备万一,缓步前行,走到晶屏旁边,始终没有任何事故发生,直到已贴在了晶屏上面。
不料端木云刚刚站稳,突然觉得足下有一股无法抗冲的力道上弹,竟身不由己被直震而起,高有丈五!
她起身高空之时,丹田纳气,已备应变,哪知迎面的晶屏却倏忽下沉,直没地底,此时端木云已无法多想,腰身一挺,斜飞纵落在晶屏消失之后所现露出来的石室之中,她脚步未稳,晶屏却又暴然升起,将路封死,就这霎眼的工夫,像幻梦一般,端木云已被封闭于晶屏后面。
事出意外,她自然难免惊骇,但是还有量最凛人心胆的事情,已经突然发生了,结果——
第五十章 玉女寝陵
原来当端木云由丈余高处,趁晶屏下沉地底的刹那,飞纵而过之后,尚未腾出时间仔细注意室内的一切,而晶屏复又升起,进路封绝,彼时她只顾在骇诧自己如梦幻般的遭遇,故而仍然没有注意到室内的事情。
等她心神平定下来之后,既知归路已绝,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集中到石室之内,注目之下,不由频频惊赞。
这间石室,色呈淡紫,四壁平滑如用刀削磨琢而成,左壁丈许高处,嵌镶着一盏六角壁灯,六幅宫画,乃是奇异的巧工,在六片赤红的薄宝石板上,雕镂的透明人物,灯蕊是一粒胡桃般大的夜明宝珠,奇光自透明的山水人物中穿射出来,好看煞人,珠光照耀着这间本系淡紫色的石室,竟变为绯红。
迎着晶屏的正对面,是一张象牙香榻,榻前一个玉石茶几,几上横着一张奇古的瑶琴,琴弦闪发着异光。
榻上两床杏绫绣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一对枕头面上,绣着“燕双飞”图,只是缺了一幅香纱丝的芙蓉帐儿。
左壁间一座晶石妆台,虽然不染尘灰,但看上去却极为单调,大概是妆台上,少了那些脂粉物品的原故;象牙榻的墙头上,斜挂着一柄宝剑,说它是剑,似乎不大合适,因为只有尺余长,并且是个弯月形状。
端木云望之即知这间石室,是闺阁千金所居住的地方,她惊诧不归谷中竟有女子居住,这里一丝一物无不超凡绝俗,古雅出尘,她心底深处,自然还存着另外一个疑念,不过此时她却未曾表达出来。
端木云不知道为了什么,在看清这是一间香闺之后,却突然感觉到困乏起来,真想睡上一会儿才好。
她不由自主地迈步到了象牙榻前,伸手轻轻地抚摸了那对香枕上的飞燕一下,讵料香枕竟然随手而化,那一对飞燕,也随着她在受到惊骇之后,倏然束手而带动的微风,飘然飞起化为残絮!
端木云不禁凛然悚惧,连退了四五步,呆呆地看着正在冉冉坠下来的残絮,心胸间怦跳不止!
其实这个原因非常简单,香枕绣被,望之虽然崭新,但却不知在这象牙榻上,安置有若干年代了,故而本质已腐,成为朽物,只要有人在它上面些许用力,它自然就颓化为一堆灰烬。
端木云并非不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因为事前未曾想到,故而香枕随手颓化之时,才受了惊吓。
如今她惊魂已定,反而暗笑自己的胆量忒小,再次走近香榻,重伸出右手,才待再在绣被之上拭摸一下,却突然终止了这个念头,随即嗟叹一声,她知这两床绣被,必然像双枕一样,故而不忍再将它抚毁,这是女子的天性,回忆过往的事迹,要比憧憬未来美妙得多!
她转身步向妆台,用手指轻轻按向台面,这座妆台是晶石所制,边沿都是用金银包裹着,停有五色宝石,晶石自然不会朽腐,也决不至于随手颓化,她所以按试的原故,仅时无聊的动作而已。
但事出意外,妆台面上,竟然随着端木云按下的手指,透穿成洞,这一来不由她不骇然了。
再次相试,依然如此,端木云摇头不迭,地从晶石台面的朽腐事上,计算着这间石室,至少已有千年光景。
她正摇头暗自叹息之时,突然双眉一挑立即自语道:
“不对呀!千年以前的床榻妆台,不是这种式样,尤其是枕、被之上所绣的……,这真令人不解?”
原来她突然想起了昔日初嫁及哮天的时候,老父知友,曾送了她一份重礼,那是一幅三国时代的洞房新人喜图,有人物,有摆设,绝非现下室中床。台的样子,按这间石室的布置而论,最多是三百年内的东西,莫非晶石在两三百年之内,也会朽腐成现在这个样子?
端木云想不明白,终于痴笑一声自语说道:
“这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了,我是为搜觅天蓉姑娘和老伴儿下落而来的,管这些闲事作甚?”说着她再次微笑了一声,抬起头来,这遭她已不再为闲事分心,专一找寻走出这间石室的门户来了。
可是任她找遍了整个的石室,却没有发现一个通达外面的门户,不觉暗中焦急起来,在室内盘转不停。
最后,她霍地想起了那座曾经阻路的晶屏,自忖道:
“妆台也是晶石所制,触之则毁,想来晶屏亦难例外?何不先将晶屏毁掉,也许能有意外发现?”
因此她立即步向那座晶屏,微提真力,平伸右手,缓缓向外推去,她怕力量过大,引出意外之伤。
哪知晶屏动都不动,端木云错当是力道不足,又加了三成真力,却仍如蜻蜒撼柱一般,白费工夫。
她眉头一皱,冷哼一声,八成真力打出一掌,岂料晶屏毫无伤损,却震得她那一条右臂和掌腕生疼。这次她有些恼了,倏地退后两步,双掌以十成劈空真力,猛扑在晶屏之上,却依旧是莫奈它何。事到此地,她方始死了心肠,长吁一声,低下头来。
突然,她身后起了一阵轻微的声响,端木云倏地转过身来,怪事!真是怪事,那张象牙香榻,竟已失踪!
端木云正在惊诧骇疑之时,晶屏对面的石壁,竟而活动起来,像是被一种无比的力道所推动,疾电般倒遇到数十丈外,这间小巧美奂的石室,平空阔展了数倍的地方,她不禁惊咦出声!
此时因为正面石壁退移的关系,这间石室突然变成了长方形状,只是地方虽然大了几倍,却仍然苦无门户。
端木云皱着双眉,注目适才曾经摆着象牙床榻的地方,地下不见裂缝,就像是那个香榻,随风去了似的,找不出丝毫失踪的痕迹,她只觉得头皮发炸,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竖,心中怦怦乱跳不已。
她仗着胆,一步步向前走去,在经过本来安放着象牙香榻地方的时候,竟然绕了个弯,像是生怕碰上那张香榻似的。一面走着,她一面提心吊胆,并将功力提起,准备适应突然中的任何变化和事故,因此她步子很慢。
当她走出十数丈时,似乎觉得身后又有异声发出,立即回顾,这可把她吓呆了,身后除掉那盏六角形的壁灯之外,所有的陈设物件,已经全部失踪,石室竟然变成了一间空空无物的房子!
异响又自身后传来,她再转对着那道移动了的石壁,这次身后却空无一物。葺地在距她丈远的石顶上面,暴射下来一片奇亮耀跟的光芒,她不禁立即阖上了双目、再开启的时候,身前平添了一座玉石高台,高有丈二,广宽约有丈五,长方形状,那片奇亮的光芒,恰恰正好罩满台上!
她全身一抖,今朝所遇的种种怪事,兹后说来,恐怕无人相信,虽然至今没有丝毫令人惊惧的事情出现,但是端木云却被这种古怪奇异的变化,夺去了心志,如坠幽冥,不禁凛悚觳觫。
玉石高台之上,存放着什么东西?她怕知道,却又想知道,这就像是胆小的人,怕鬼,却偏偏愿意听人讲述恐怖的鬼怪故事一样,越是怕也越是想,她终于决定登上高台,一窥究竟。
念头决定之后,立即飞身纵上高台,注目之下,她竟然张着嘴巴,举缩着右手,想要呼喊,但却无法出声!
这是惊怕至极之下的样子,有什么事,竟然使这位名震天下的老枭婆,恐怖地抖战不止而无法出声呢?
原来玉石台上,睡着一位奇俊的少女,面色肃穆而端庄,颈下枕着那对绣有双飞燕的香枕,身上盖着那两床杏绫绣被,虽然说此事忒煞出人意外,但这也不值得端木云如此惊惧呀?
果然,端木云的两只眼睛,并非注视那端庄沉睡不醒的少女身上,而是恐惧地注视着高台的旁边。
旁边地方很大,放置着几样惊人心胆的东西,有一颗人头,面目已非,长发散乱,看来是个女子!
又有一条腿!还有一条腿!有一只膀臂!又一只膀臂!最量令人惧怕的是,有一段无头、无肢、五脏流散于腔外的尸体!这怎怪端木云欲呼无声?胆小的怕不早已吓死在这高台之上了!怪的是,尸体看来已有多年,但却不腐不朽。
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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