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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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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卉生前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程卉不知怎么的,对着镜头搔首弄姿,反倒是特意张大的那一双眼睛有些阴森森的感觉。郑四方只瞟了一眼,便将报纸卷起来。
“爹,你要不要去警察厅把尸首领回来?”圆圆见到他的表情十分之复杂,倒谈不上哀恸。
“喔,我知道了。那么圆圆今天爹就不送你去了,你自己叫司机去吧。”说罢,郑四方转身返回上楼。
郑四方走上了楼梯的尽头,他却不急于往自己的书房走去,贴着尽头的墙壁上倾听了一会儿,等确保楼下再无任何声响,他才露出一丝冷幽幽的笑容抬起腿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他促促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将门紧紧半闭起来,才走到自己的书桌后面摇了一通电话给警察厅的局长。
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当中。
等他打完这一通电话之后,他将话筒搁下,自己却慢慢地坐了下来,他的视线注在了桌面上的那个喜帖上。他伸出两个手指头将那个喜帖拿在手上掂了一掂,似乎在秤它的份量。门却在那一霎那打开了。
走进来的却是一点脚步声也没有的,从下往上看去,是一个头发全部都披覆到面部前面来的人,乍一看倒是恐怖至及。那头发倒是一把黑幽幽的好头发,从那掳得顺溜的头发罅隙之间有一双水伶伶的眼珠子,骨碌碌地间或转动着。身上的白色袍子一直长及脚踝。
“你冷不冷?”郑四方连连叫起来,将喉咙压得低低的,走到她身边,将门咔哒一上锁。
她昂起头上,头发又从她那尖削的下颌两旁褪去,露出一张面无瑕疵的脸来,样子似郑四方几分。小巧的秀丽的鼻尖微微向上翘起,嘟着一张红绉绉的嘴。目光却是迷惘而又板滞的。
“飞,飞。”她看着天花板说道。
“兰儿。”郑四方走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手抚摩着她的发丝。“你怎么又跑下来了?你这样不穿鞋子到处乱跑的话你会受凉的。爹送你上楼好不好?”
“飞,飞。”兰儿清莹的眼珠子,目光清澈无比,里面却空无一物。她将头扭向窗外,从他的怀里挣扎着走出来,往窗台冲过去,两手搭在那窗棂子上,轻轻地一推,将大半个身子俯向窗台。
“兰儿。”郑四方焦忧地拉住她的一条胳膊。“你这样子很危险的。”
“血,血。”兰儿撇过脸,流露出惊惧的神色。“好多……好多……”她半是自言自语地喃喃着,摊开手掌将那一排手指伸展开来,往那半空中一笔划。
郑四方栖惶地将眼尾轻轻地一颤,忙将她拉了回来:“没有血,哪里来的血。你定是看错了。”
“没有,我没有看错。”兰儿的力气力大无比,蓦地挣开了他,凄凄地怙惙着,“我的确是看到了,好多好多的血。”她将两颗黑乌仁瞥向窗台外,对着那窗外的素馨花,那飘拂在空气中腻着一层淡淡的香气,“那一天地上有好多落花瓣,她訇地一声响,脑袋后就流出好多好多的血,那花瓣都染红了……她睁着眼睛看着我……”兰儿将双手抱住在自己的脑袋,连那秀媚的五官都皱结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那眼神有多可怕!”
“兰儿,你定是困了,你一定是在做梦。来,爹陪你回房去好不好?”郑四方望见窗外经由热光蒸烤的素馨花,将眉毛紧紧地皱将起来。
“做梦……梦……”兰儿的嘴里兀自地念着,倒也乖乖地由他带了出去。
这一天霍震霆正在办公室里,他听到走廊上响起那橐橐的皮鞋声,响亮而又清脆,他便放下手中的钢笔,身子往后一仰靠在那椅背上。这走路的声音好似圆圆。他心头闪过一丝窃喜。那皮鞋子的声音叩叩在立在他的门后面站定,声响嘎然而止。他清了清喉咙,越发地确定这是圆圆走路的声音,虽然不解她来的原因,但是还是难掩那一丝喜色。门起先有礼貌地敲了几声,他刚喊了一声请进。那道门便缓缓地拉开了,进来了一个人。屏风的下端率先露出来的是一双墨绿色的麂皮高跟鞋,紧接着见到了珠灰色的绸面旗袍。末了,那个人就完全地站在他的面前。
他昂起脸,见到她,顿时觉得失落极了。怎么会把菀儿当作是圆圆呢。
菀儿象牙色略带苍白的脸上微微地笑了一笑。
“稀客,稀客。”他为自己方才起的那个念头觉的好笑,怕是自己太过于想念圆圆了吧。明知是不可能的事,却还是忍不住要想起她。
她略偏过头,头发上的香气直送到他的鼻子里来,碧莹莹的一双眼也随之瞄了过来。
“今日来是想通知你一桩事的。”
他笑着道:“那估计是喜事了。”
“也许对别人来说是一件喜事,然而对我来说,却是一件悲事。”她生硬地一笑,将眼角的一处细纹也闪了出来。她垂下眼睑从包里摸出一张喜帖。
“你要结婚了?”他略略地吃了一惊,倒也不算是意料外的事。
她乌黑发亮的眼珠子像是攸地起了一层雾,凄凉地说道:“你只管来就是了,千万不要对我说恭喜的话,你知道我并不需要的。”
他将那帖子翻来覆去地查看,低垂眼皮,一时两人都陷入一种沉默的境地。
“你有没有想清楚了?”他盯着她发了白的脸色说道。
她的眉头似蹙非蹙的,眉心上流露出几条小细褶子来:“事到如今还由我说了算么。”
“对不起。”他满面羞惭地说道,“都是因为我的事,才使你陷入如今这样的田地。菀儿,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如再同小原晔去商议一下,可不可以将这件事处理得妥当些。”
她撇过脸,将那灼灼的眼珠子眱向他:“你认为这件事还有周旋的余地吗?我已经跟他订过婚了,结婚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可是我听说他似乎还有一个女人……”他迟疑地说道,深深的嘴唇若有所思地略略翘起。
“那个女人……”她眼前晃动着竹子的模样,眼眸也变得黯淡了,“那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并不怪她……”
突然她猛地握住他的两只手,用着期盼的眼神问他:“还有一个办法,不如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心弦一颤,呼诧地望着她:“带你走?”
“算了,我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她心里一阵阵地麻痛,一直渗透到骨节里。“如果我是圆圆,你是不是愿意带我离开这里?你一定舍不得圆圆嫁给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吧。”
他怔了一怔,睁大了略有些惘然的眼神,他舐了一舐嘴唇道:“也许我们可以另想他法。”
她略略疑惑地望睄了睄他,唿地笑了起来:“还有什么办法?上海已经沦陷了,现在各国都想来瓜分一杯羹,如今是日本人的天下。我们能拗得过他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大概也忘却了她自己也有半个日本人的血统。在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变成一个完完整整的中国人,那么当初也许霍震霆就会爱上她,像爱圆圆那样地爱她。
他望见她两条裸在袖子外的细弱的手腕在微微地发抖。他心里如同滚油浇过一般。菀儿会嫁给小原晔也正是因为他的缘故。
“震霆,你能不能抱抱我?”她的眼泪像断串的珠子扑索索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手背。
他骇得面无人色,但是面对她这一双哭泣的眼眸,看着她这梨花带泪的凄楚模样,他的两片嘴唇翕动。没有等他伸出手,菀儿便扑入他的怀里,紧紧地搂着他。他身上的气味与她身上的香气在这一刻是互相交汇的。所有的不快,悒郁,愁伤,爱恨情仇仿佛在这一霎时被抛诸脑后了。震霆的怀抱是温暖的,是令她向往的。但是就像是昙花一现,过了那个时辰便不再是属于她。尽管霍震霆从来都不真正地属于她的,但是她私自地认为在这一瞬间还是属于她的。她贪婪他的怀抱,舍不得松开手让那仅有的美好也消失殆尽了。
(本章完)
第132章 眷恋雨润去温(一)
小原晔和山本菀的婚礼办得很隆重,门首喧嚷,张灯结彩,因为这入乡随俗,这婚礼也办得不中不西的。正是由于这种热闹,生生地将山本菀原本纷乱的意绪给搅得更烦了。她蹙起眉,身上穿着是一件从法兰西进口来的白缎子蕾丝礼服,头发绾成一个圆髻盘在脑后,那一方白纱巾从额的两旁垂坠下来,笼住了她秀丽瘦削的肩膀。
“菀儿,你今天真漂亮。”山本刚从门外走了进来,细细地朝她端睄着吟吟地笑道。
她顿时起身虽是嗟悔,却仍笑着说:“爸爸。”
山本刚走到她的身畔,看着比自己矮一肩膀的女儿,便慈爱地说道:“如今你都要出嫁了,怎么我就觉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爸,女儿嫁人了之后还是会常常来看你的。”她偎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时小原晔推门而入,见到山本刚,忙笑着说:“爸爸,你怎么也来了?”
山本刚揉了揉微红的眼眶道:“我的女儿就要嫁人了,我真心舍不得啊。”
“爸。”小原晔叫了起来,“你有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会替你好好地照顾菀,不会辜负我对她的一片深情。”他说着并将那灼灼的眼珠子朝她睄去。
菀儿见他乌光水滑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从西装到领带再到皮鞋都弄得清清爽爽,飒爽英姿。然而她心里却接连湧出许多酸惨的意味,将目光调到一边。
“小原晔,以后照顾菀儿的担子就落在你的肩上了。”山本刚拍了拍他的肩。
小原晔一径地走到她的身旁,捉起她的一只手偎在怀里,又甜丝丝地对着她笑:“爸爸,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放心我吗?此生我只爱菀儿一个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变心。”
山本刚听后点了点头,然而菀儿的心里却不似滋味。
这时小原晔的下属站在半敞开的门口,咚咚地敲了敲门。他眼角一颤,便示意那下属进来,那下属俯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因菀儿站得距他有些远,但是间歇地有几个词飘到耳中。她听到竹子两字,抬起头偷偷地睃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去。
“爸,你跟菀再多聊一会儿,我去外面迎接宾客了。”小原晔的脸色又由沉寂转为愉悦。说毕,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菀儿又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脑膜上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兆。竹子一直呆在医院里,她因失掉孩子的事精神时好时坏,反复不定,小原晔就干脆将她留在病房里治疗。但是今天是小原晔的结婚之日,为什么小原晔的下属会忽然提到她呢。
小原晔走上二楼,下属将门替他推开来。竹子却凝立在窗台边,墨浓的头发松松的绾在脑后,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绿湖绉夹旗袍,披了一件鹅黄色的开司米线衫。她听到门那边的动静,便回转身子来,背着光地站着,稀薄的碎光打在她的脸上,她的脸看起来如此安宁文雅。小原晔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走过去,握住她的两只手。她的手寒冷如冰。他望见她领子里露出的那一方雪白的肌肤,挂着一条小红丝绦,那上面只吊着一颗翡翠珠子。
“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呢?”他略不安地说道。
一阵风飒飒地刮在她的脸上,将她额前剪成半月形的刘海唿唿地吹起,露出她殷红发亮的小圆疤。她慌慌张张地用手压住她额前的那一片刘海说道:“我看到报上说你要结婚的消息,我就想来见见你。”
他见她的颧骨红通通的,连带着眼皮盖也泛了红,便略略惶愧地说道:“其实我没有来叫你,是不想让你伤心。我怕你的心里会不舒服。”
她凄凉地笑了起来:“如今还有什么会弄的我不舒服呢。没有什么已经可以令我不舒服的了。”
小原晔捏住她的手:“竹,你又在想那件事了。”
她眨了眨眼睛,眼角隐隐地透了点泪光,她的手从他的肩膀上垂了下来,偶尔地触到自己腰间硬梆梆的一件东西,她像通了电流似的缩了回来。
“你还不去吗?婚礼就要开始了。”她含笑着朝他斜瞅了一眼,然而她那亮滢滢却似裹上了一层泪光。
“那你呆在这间房间里,千万不要出去。答应我好吗?等礼成之后我马上就回来找你。”小原晔加力地捏了捏她阴冷的指头。
她面带微笑地盯着他看。
他退出到门口,将门轻轻地阖上了。
竹子的泪水一行一行地往下滚落。
“大佐,要不要把这道门给锁上了。”他的下属如是说。
他沉吟了片刻,将手搭在那道门把上重重地握了一握,既而说道:“不用锁了,我相信她。”
他们的婚礼在小原晔的别墅旁边的教堂里举行。宾客已经陆续地在那里坐下了。郑四方只带着圆圆前去,只因在路途之中耽搁了一会儿,待他们到齐的时候,宾客们已经黑压压地坐满了。
圆圆跟在郑四方的身后,她款款的,姗姗地走过一排又一排的位子,她心里既忐忑又焦躁,怕是遇上他。然而她又止不住这个念头,用眼梢的余光去巡视着他的身影。一绺额发从头上垂落了下来,她着珠灰珍珠手套的手忙不迭地往上撩,就在这一刹那她便发现了霍震霆的身影。他的目光由讶异攸地变为怡悦。圆圆忙垂下眼睑,她的一颗心也随着他的目光突突地跳动起来。
郑四方选坐的位置居然是在震霆的后面那一排。两人寒暄几句,圆圆总能感受到他炽烈的余光投放在她的身上。她的脸不知怎么的,也滚烫起来。
婚礼开始了。教堂厚重的大门缓缓地被推移开来,白的耀眼的光随着门缝的越来越阔而忙不迭地充斥着整个礼堂。
菀儿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地剜掉了一块,有着说不上来的难受劲。每跨一步便犹如芒刺在背。她痛恨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那个人,一旦结了婚,她这一辈子都要跟那个人牢牢地绑在一起。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焦愁,心也似被线穿着悬了又悬。然而她从红地毯的那端走到他的面前,这一段路看起来很长,她却走得很慢,她希望永远也不要到。
小原晔唇角微牵,两颗深邃幽黑的黑眼仁耽耽地凝视着那张笼罩在白纱底下的脸。如今娶她的本意早就背道而驰了。他唯一肯定的是他还是爱着她的。然而他对她的这种爱却是充满了占有与掠夺,对她的爱已经成为一种折磨,看着她愈痛苦他便愈觉的开心。
她终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探长了臂去牵住她的手。他见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痛苦的暗流。他将她的面纱捋了上去,那一张精心雕琢的脸没有一丝任何的表情,唯有那涂得嫣红的下嘴唇却微微地抖动着。
他从那精致的锦匣里掏出那一枚精巧夺目的戒指套到她的手指尖,他握着她的手,却明显得发现她的手指微微地往后缩了一缩。他昂起脸,将眼睛瞪了一瞪,她才瑟瑟地抖着将手指伸进那枚代表枷锁的戒指里去。
这时他们听到门口发出一声巨响,从门外匆匆地跑进来一个女人,头发的发髻已经打乱了,零乱地披在肩膀上。那女人的脸色惨得骇人,高耸的颧骨显示出她不调和的病态。
“竹!”小原晔的嘴巴张了一张,道出她的名字,却说得十分的低微。
竹子匀净的脸上眼睛里闪耀着一种亮得奇怪的异彩,她径自地走向他,盈盈地朝他笑着,并伸出那瘦得手背上都是一棱棱青筋突显的手指。
“恭喜你。”
他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望着她,讪讪地将手伸了出去。她顺势往他面前凑了一凑,将下颌抵在他宽阔的肩上:“这一天原是我盼望了许久的,但是我这一辈子都等不到这么一天了。”她以电驰风掣般的速度将藏在袖子里的一把剪子戳进了他心脏的位置,一只手仍紧紧地摁在他的背上。他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痛楚,连带着他的四肢也麻木起来,他的五官紧紧地凑拢在一起,他将嘴张得大大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脸上骤然地失去红润的颜色。
“我的孩子因你而死。而你活着我也做不了你的妻子……我真的好爱你,也好爱我们的孩子,可是到头来我却失去了他同时也失去了你……”她的两只眼角隐约透出两点泪珠,那两泪珠很快地就沿变成成串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坠落,与他不断涌现出来的血浑为一体。她抱着他,猛地从他受伤的部位将那把剪子又拔了出来,霎时血流如注。他略略地将眉头皱将起来,从那张开的嘴里看到他肉红的舌头。她凝滞的而又悲恸的两颗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慢慢地从自己的眼前倒下去。在场的人都懵了。她将那沾着他血渍的剪子又捅向自己的心窝子,连哼也没有哼一声,一双眼睛钩子一般地瞧着他,慢慢地瘫在地上。她死去的时候始终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就那么一睒不睒地盯着他……
(本章完)
第133章 眷恋雨润去温(二)
太阳慢慢地移过窗棂,微风吹过树梢,摸得那翠叶子瑟瑟地摇动。菀儿睁开眼,因这光的照射,将淡白的眼皮子眯将了起来。她半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想到小原晔去世已有一月有余。她与他的这场婚礼因他的意外而仓促收尾。小原晔死后,骨灰送回日本。竹子的骨灰无人认领,她就出钱在竹子她的老家埋葬了。菀儿对着这失而复得的自由格外的珍惜。山本刚已经回日本去了,他不解这其中的内因,为自己的女儿而到惋叹,又怕她悲痛过度,极力劝慰她与自己一同返国。然而她的心中始终存有着一线微茫的希翼,她重获自由之后,获得霍震霆的安慰,两人的接触倒是比以往更多了。
她听到楼下咚咚的脚步声,她连忙将自己躺平在床上,将被褥高高地拉到下颌处。过了片刻,她听到门被轻轻移开的声音,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到霍震霆坐到了床前朝她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遂微微地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怎么这么早就醒了,昨天夜里睡得还好罢,昨天晚上下了阵雨,我猜想你可能睡不大安稳了。”
她嫣然含笑,想到他还这么关切自己,不由得心里湧上了一股暖流。
“昨天晚上睡的可熟了,连什么时候下雨我都不知道呢。”
“那就好。”霍震霆笑着掇过一条凳子,他将头上的乌毡帽子摘了下来挜在手上,那帽子顿时显出几条褶子来。“看你的气色还不错,有没有去吃过早餐?”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用过餐的人么。”她的两颊带着红润的美丽光彩,衬得那眼珠子格外的发乌清亮。
霍震霆随即站起身来:“那么下楼去吃早饭好么?俗话说早饭要吃得饱……”
“中饭要吃得好,晚饭要吃得少,对不对?这句话我都听得耳朵都生茧子了。你倒是比我妈妈那一辈的人还要老古董。”她的脸上露出新鲜的,美艳的喜悦。
霍震霆嘿嘿地干笑几声。自从在那场婚礼上吓得她昏厥了过去,愀然不乐了好一阵子。他生怕她会自寻短见,便常常来探望她——毕竟她的那件事系于他也有不可脱卸的责任。
“那么我去吩咐你的下人去煮点你爱吃的给你吃好么?”他搔了搔头皮,又唧咕了一句,“早知道我就在街口替你买芝麻酱烧饼,就是不知道你的口味如何。”
“是么?那你下次买给我吃好不好?我最喜欢吃烧饼了。”说着她的眼睛像是上了一层釉,闪闪发亮。
“好好,那你现在就起来,我马上去楼下吩咐她们。”说毕,他大踏步地走出房间。
她拥被坐起,见到他清朗的后影,不禁陷入沉沉的寻思之中。不论他出于何种目的的关怀,他对于她总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蕴蓄其中。想到这里她欢快地哼着小调,掀被下床,立在衣柜前精心挑选衣服。
当她一切都弄妥当的时候,她走到楼梯口边便闻到一股鲜香味。
“是不是玫瑰鸡蛋饼?”她喜孜孜地从楼上一溜烟地下楼去。然而桌上除了有玫瑰鸡蛋饼,一小碟子醉蟹之外,还有玉田香米稀饭以及一碗鸡蓉汤。
“这么丰盛!”她吃了一惊。在旁的佣人搭腔道:“都是霍少爷张罗着弄的。”
她的脸不禁泛出一丝红晕,背着手走到厨房里,看到他正在煮一锅东西。他眼尾微微地一瞄,见到了厨房倚着门柩边的她,便转过身来。
“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想不到堂堂百乐门的大老板居然还会下厨弄这些东西。”
他吟吟地浅笑着:“以前带我的奶妈最爱下厨弄这些食物给我吃,她嫌厨子煮的东西不好吃,我跟在她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会了。”
“那你弄了这么一大桌子的东西那我又怎么吃的完呢。不如你跟我一块吃吧。”
“其实我在家里是吃过饭才出来的。”他笑眯眯地对她说道,“但是为了你,我还可以再吃一些。不过这厨房里的油烟味太大了,可不能把你薰着了,你还是先出去吧。”
她听着他这一番话里有着“为了你”这三个字,便神情和悦地退了出去。
当他端了那一锅红枣桂圆汤出来的时候,见到菀儿已坐在桌前,伸长了筷子兴致勃勃地搛着这个菜那个菜吃的时候,他便笑着说道:“吃完这些再吃一个甜点刚刚好。”
“哪家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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