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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藤萝一样攀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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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凉秋回到卧室,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
想到了韩睿的那个问题,你是怎么下定决心离开韩瞳的?
还能怎么离开,被伤透了心,她别无选择。
分手的那天,她和韩瞳都不开心。
早餐一如既往,谁也看不出有什么端倪。当时她和韩瞳并未和韩老爷子住在一起。那天早上,她准备了非常丰盛的晚餐。吃饭的时候,说:“韩瞳,中午回来吗?今天我不去上班。”其实她已经辞职了,她甚至已经想好,过两天就彻底离开这个地方。永远的离开。
“我……我中午公司有事。”韩瞳搪塞她。
“什么事?”卓凉秋问。
韩瞳愣住了。这是卓凉秋第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以往,卓凉秋极少过问这些。韩瞳看着卓凉秋,很快找到一些借口。
卓凉秋并未理会他,只是静静听他说完,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中午我在家等你吃饭。”
“凉秋。”
卓凉秋抬头,漠视他,内心早已不是脸上所表现的这么平静,像一阵狂风在海面掠过,掀起一轮又一轮巨浪那般汹涌。她不想吵架,希望一切都能平静度过,可是看到韩瞳这样,她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爆发。
“韩瞳,别再找借口了,也许,”卓凉秋停顿了一下,说,“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吃饭。”她扔下筷子,拿起包出门去。
中午,卓凉秋在家等韩瞳,十一点半的时候,韩瞳终于来了。饭菜早已准备好,不过卓凉秋已经没有胃口。她示意他先坐好,然后拿出一张照片,摆放在桌子上。
韩瞳拿起照片,脸色由红转青,继而惨白,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捏着照片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着。照片上的女子年轻漂亮,细看,她的眉毛和眼睛和卓凉秋非常相似。
“你……你已经知道齐傲竹了?”此时此刻,仿佛什么样的解释都显得多余。
“我知道的还不止这些。”
卓凉秋面无表情,对韩瞳说:“韩瞳,嫁给你没一个月我就知道了……一直装傻充愣而已。”她的语气越发平静,当一些都摊牌的时候,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歇斯底里,而是有一种解脱,“我全部都忍了,我真的很在乎和你的这段感情。我一直安慰自己,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好争?有什么可争的?我想你当初对我那么好,一定是有点爱我的,至少有那么一丁点。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错得不能再错,错得一塌糊涂,错得离谱可笑。”
“凉秋,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瞳轻轻叫她的名字,想让她别再说下去。
卓凉秋继续说:“看到她的照片的瞬间,我彻底懂了,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你深情看着我的时候,其实看得是她;你对我这么好,其实是因为想对她好。你娶我,不过是想娶一个影子。一个慰藉你内心的影子!韩瞳,你到底还是没有为我想过半点?”
“凉秋……”
“我还没有说完。韩瞳,现在出现了一个比我更像她的女子,在你心目中,我是个多余的人。”卓凉秋冷笑,“我可以容忍你一直思念一个死去的人,可是无法容忍另一个长得像她的女子跟我共享一个丈夫;我可以容忍你不爱我,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在是我丈夫的期间背叛我。你撕毁了我和你共存的所有底线。”
韩瞳痛苦地捂住脸,低喃:“凉秋,对不起……”
卓凉秋的声音有些飘逸,“韩瞳,你知道吗,曾经我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恨你……你让我倾注了这么多的感情变成巨大的讽刺,我几乎是尊严扫地。老爷子说的太对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呆在这儿。”
“宁少尧原本不是韩睿所喜欢的人吗?为什么你可以不顾廉耻地把弟弟喜欢的人都抢过来?前两天我回韩家大院,爸说韩睿离家出走了,你还不知道吧。”
韩瞳抓住卓凉秋的手,语气沉痛,说:“凉秋,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你。我只是……我……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我发誓,从今往后,只对你一个人好。凉秋,我发誓。”
卓凉秋挣脱他的手,“拉钩发誓全是没用的东西。我问你,宁少尧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韩瞳一听这话,整个人颓废一般地垂下眼睑。
“大家都知道宁少尧怀了你的孩子,只有你没发现大家已经知道了而已。”卓凉秋愤怒地咬了咬下唇,“韩瞳,你在是我丈夫的时候让别的女人怀了你孩子,你自己去想象我的感受!你……你无论如何也不应该这样践踏我对你的感情!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我好累……”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素来冷漠自傲的她第一次承认自己失败,明白韩瞳非自己良人。
但是……她不是仙人,心胸纵然再宽广也有怒气,她本想站起来转身走,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可是望着这一桌菜,一肚子怨火怒气无法发泄,干脆一扯桌布,桌子上的所有的菜全都拖掉在地上。碟子劈里啪啦地碎掉,就跟她此刻的心一样。
碎了,再收拾起来,也无法还原。
想起这些事情,卓凉秋就一阵心凉。
时间静悄悄地已经过了零点,卓凉秋依然毫无睡意。
第二章 一枕黄粱 三
晚睡早起的日子卓凉秋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走到阳台上,让寒冬腊月的风一吹,残留再多的睡意也会消失。
洗漱完毕,下楼看见韩睿在准备早餐。干净的羊毛衫穿在他身上显得异常合适,尤其他站在厨房里的背影,卓凉秋不由得感慨,虽然他的性格和韩瞳一南一北,但是韩老爷子和柯清优良基因在他们俩兄弟身上得到完美诠释。
在她肆无忌惮窥视韩睿做饭的时候,韩睿冷不丁地扭头对她笑笑。
卓凉秋说:“你准备做什么招待我?”
“只是普通早点,想要吃大餐没有。”韩睿坏笑着问她,“凉秋大美女,我很帅吧?”
卓凉秋对他偶尔的自恋不予理睬。
端着早餐向她走来的韩睿说:“尝尝看。”
卓凉秋尝了一口,夸赞:“手艺不错。”
“真敷衍。”韩睿揪起眉头,一副不满意的模样。
看他此刻模样好玩,卓凉秋笑答:“真的不错。”发自内心地夸赞。
韩睿展颜,说:“我可是自打上高中就离开家庭的可怜小孩。高中的时候,吃腻的餐馆食堂里的饭菜,就自己一个人做饭吃。久而久之,手艺不好也不行。”
卓凉秋瞄了他一眼,问:“这么些年,你就没有交女朋友?让你女朋友帮你做啊。”
“我天天交女朋友。呵呵,我的做菜水平是跟我第一任女朋友学的。”
“谁啊?”卓凉秋下意识地问他。
韩睿扯着嘴角,笑笑,问:“你感兴趣?”
卓凉秋不屑地哼了一声,她倒是想感兴趣。
“对了,昨天去那儿的时候没看见宁少尧的孩子吗?孩子应该六岁了吧,叫什么名字?”
“嗯……”韩睿没有立刻回答她,等卓凉秋盯着他看的时候他才回答,“之前在上海的时候骗了你。好像是孩子后来没了,至于怎么没了我不太清楚,反正就是没了。”
“孩子没了?”她装作心不在焉地追问。
“嗯。”韩睿心不在焉地回答。
卓凉秋放下筷子,“真的没了?”
“是。”
“哦。”
虽然有些很不应该,但是……人性真是可怕,卓凉秋低声骂了自己一句。她也总算明白了,韩老爷子怎么会舍得让宁少尧离开。他想得到的东西没了,自然也就不在乎宁少尧呆在什么地方。
吃完早餐,韩睿忽然摸过卓凉秋的左手,在她的无名指上强行戴上一枚戒指。卓凉秋正要说话,被他手指按住。他嘘了一声,说:“就算是假的也戴上吧,毕竟现在我们已经登记了,是合法的夫妻。”
这话好熟悉。
卓凉秋想起这是她昨天对韩瞳说的话。一阵茫然,戴着戒指怎么去见苗老师,她一定会发现然后问起凉秋。现如今她倒希望苗海棠能够再婚,这样她会觉得舒服一点。
“对不起。”没头没尾地,韩睿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卓凉秋默认自己接受戒指。
然后韩睿脱下围裙,拿起外套,走之前说:“早上是我做的饭,所以你要洗碗。咱们是合伙人,得分工明细公平相处”
“你一个人住难道不清阿姨吗?”卓凉秋挑眉。
“呵呵,”韩睿露出戏谑的笑容,“我把她辞退了,有老婆不用不是浪费资源。”
末了,他又补充:“这房子的另一套钥匙我放在客厅茶几上,临走的时候记得关好门。”
“半真半假的人。”
卓凉秋在他走后,轻声呢喃这一句。
没有提前告诉给家里人说她回来了,左邻右舍似乎都变了模样,她穿着黑色大衣,神情肃穆,让人不敢上前相认。七年没见,弟弟闵凡长得很高了吧,也不知道苗海棠是不是比以前老了。七年间,也不是完全没有和家人联系,几乎每隔两个礼拜,她就会打电话给苗老师,有时候说说闵凡的事情,有时候嘘寒问暖闹闹家常。
卓凉秋站在家门口,望着新的防盗门,又低头看看手里的旧钥匙,无奈地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苗老师,这时,隔壁的王奶奶买菜归来,瞅了卓凉秋老半天。
卓凉秋有些生涩地打着招呼:“王奶奶买菜回来了。”
“哟——”王奶奶一听卓凉秋说话便确认是她,赶紧放下手中的菜走上前好好大量卓凉秋,“还真是你啊,孩子,总算有良心回来看看你妈妈了,小梁可是好人。哎,你这一走就是七八年,奶奶都不敢认你咯~你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
王奶奶小时候没少照顾卓凉秋,总是心疼这个没妈的清高孩子。
一番嘘寒问暖之后,王奶奶问:“没家里钥匙吧?”
卓凉秋看着防盗门,说:“嗯,装了新防盗门了。我的钥匙落后了。”
“来来来,先到我家去,我家就我跟我老伴,孩子们都搬出去住了。”王奶奶热络地拉着卓凉秋的手,“这次回来是要在家里过年吧?”
“不了,我明天就回上海。”
“现在的孩子啊……”
望着王奶奶稍显佝偻的身形,卓凉秋心里酸酸的,似乎想起了外婆和父亲。
“你妈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死了。”
王奶奶的话一点没错,当苗海棠回来看见卓凉秋的时候,惊喜交加,眼泪差点没当场流出来。她依然清瘦如往日,皮肤比之前要黑一点,眼角的细纹添了好些。耳朵上还戴着当年卓父送给她的白色珍珠耳坠。珍珠质地上乘,这么些年过去,看起来依然白润如玉。
卓闵凡已经十五周岁,个子窜得很高,大约有一米六五左右,照他这架势,兴许能长到一米八几。唇边隐隐有胡子出现,正开始变声,长得有些瘦但看着就精神。他看见卓凉秋,也不像七年前那样会腻在她怀里,而是腼腆地笑笑,声音不高不低且熟稔地叫着:“姐姐。”
“你说你,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刚到是吗?”苗海棠用力压制想哭的冲动,“你看我都没买什么菜。”她一连说了很多很多,好想要把七年不曾见面所藏在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卓凉秋听了心里暖暖的。她哽咽着,上前用力抱住苗海棠,“妈——”
“乖。”苗海棠抚摸她的长发,“在外面会很辛苦,每个月你还非要寄钱回来做什么。”
苗海棠开始手忙脚乱地系上围裙,摘菜淘米。卓凉秋走过去,一起帮忙。
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身母亲,但待自己的好,是真切的。卓凉秋想,这样也够了。几年的奋斗拼搏让她明白,世事总不那么尽如人意,能看到一丝美好就应当小心保存。凉州有一个苗海棠一个卓闵凡,似乎也在告诉她她并非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家里的摆设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和她离开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但是父亲的照片还放在原来的地方。相片里的父亲,正笑眯眯地看着归来的凉秋。他有着敦实的一张脸,浓密的头发,高高的鼻子,还有被人说成有福气的大耳朵。
睹物思人,卓凉秋感觉自己的眼眶又红了。她低下头,飞快揩去眼泪。这也是她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她自认自己做不到坦然淡定。
以后还是别常回来,卓凉秋想。
“闵凡,你初三了吧?”吃饭的时候,卓凉秋问他。
卓闵凡点点头。
苗海棠道:“过了年他就要参加中考。”
“成绩还可以吗?”
卓闵凡笑了笑,看卓凉秋的时候是一脸阳光,“姐,我的成绩应该可以上市一中。”
“那就好。”
苗海棠略带宠溺地看来一眼卓闵凡,说:“有信心是好,别自大。”
卓凉秋看着卓闵凡健康长大,非常开心。她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童年的命运和她有些许类似,她总担心闵凡会因为童年没有父爱而变得孤僻,现在看来远不是这个样子,而且看起来就比当年的她开朗。
晚上,苗海棠给卓凉秋铺好床。
“妈。”卓凉秋在床边坐下,“这些年你和弟弟过得都好吗?”
“挺好。”苗海棠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笑着对卓凉秋说。
“妈……”卓凉秋欲言又止。
“怎么了?”苗海棠问她。
卓凉秋摇摇头,她本想告诉苗海棠自己和韩睿的事情,可是又不想让苗海棠生气,感觉还是不说为好。当年她对苗海棠说要嫁给韩瞳的时候,苗海棠气得好些天都没跟她说话。苗海棠和卓凉秋不同,她对韩家只有无尽的恨意和讨厌。七年前韩瞳对卓凉秋所作的那番事情之后,她更加痛恨韩家。
卓凉秋认为自己一定会二出宫,和没有感情的韩睿分道扬镳。到时候面对苗海棠的时候应该不会这么内疚,只当这是未成发生过的事情一样罢了。
“妈,你一个人生活……很辛苦的吧……”
苗海棠一眼看出她想说什么,答道:“也不辛苦,就是这么些年过去了,总会想起你爸爸。也不是没想过再找一个,只是始终无法放开。凉秋,我想必这辈子是忘不了你爸爸了。”
卓凉秋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初苗海棠若不是爱惨了她父亲,怎么会嫁给父亲呢?以苗海棠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比父亲好许多的人。
“你呢?有没有遇到合适的?”苗海棠关切地问她。
卓凉秋回来的时候把戴在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放在包里,不然苗海棠一定会发现。她摇了摇头,说:“总是很忙,没有功夫想那些。结不结婚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特别打紧的事情。”
苗海棠听她如此说,急忙向她传输道:“不行的,凉秋,你这样不行的。人,总是要找一个伴才会过得舒心自在。妈知道你先前吃过亏,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好男人的。你一个女人在外面拼搏,很不容易,遇到点事情要是能有一个异性帮你一把肯定会好得多。凉秋,没有必要非把自己逼到顶端。”
卓凉秋低下头。
“嗨,你瘦多了。”苗海棠感慨。
“呵呵,大时代下的审美观让我不得不瘦。”几乎没有开过玩笑的卓凉秋试着说了句冷笑话。
“过完年再走吧。”苗海棠柔声对她说。
卓凉秋也想呆在这儿,什么都不去想,放下一切。但这样叫她如何甘心?她此刻唯一的动力除了公司还能有什么,于是对苗海棠嗫嚅着说:“妈,我下午去墓地看看爸,明天还要回上海。公司之前半年发生了一些事情,现在才调整好。”
“这样啊……”苗海棠一脸失落,“这么说,今年过年又不能在家里过。”
看着苗海棠失落的模样,想起弟弟卓闵凡,卓凉秋忽然舍不得说是,她说:“也不一定,如果那几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我兴许赶得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我们一家人太长时间没有好好聚一聚了。”
卓凉秋说完又后悔,为什么一定要给希望,到时候回不来她又要难过。
应该在草长莺飞的日子来这儿看望父亲,那时候,周围的一切看着应不会如此凄凉。
七年来,卓凉秋从来没有回过家,这个地方也只有卓闵凡和继母会来看看。这样也很好,父亲总不会寂寞。
黑色厚重的大衣让她感到有一丝莫名的燥热。她望着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说不出一句话来。站在墓前这样一语不发也有些奇怪,心想自己总该说点什么,就这么自言自语地说着,能将心事放开也不错。
平日说话尖锐的她这会忽然有些无奈。
“爸,有一个问题我想了很长时间,你说我们家上辈子是不是欠了韩家的了?以前你跟我说过,爷爷和曾经和韩继宏是朋友,爷爷走了之后两家关系又淡了下来,后来……后来,韩继宏又介绍你和妈妈相识。我曾经在韩继宏家的相片册里看到过她和一大帮子人在一起拍的照片……”
风和刚才一样地吹过,卓凉秋的脸颊却比刚才要冷得多。
“我出生了,妈妈去世了,随后你在宏大的职位便升高了。而我呢,和韩睿成了对头……”
太多的事情,这样梳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了。
“爸,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韩睿……结婚了,我没敢跟妈说,她知道一定会很生气。”长叹一声,她说,“我……”
墓地几乎没有人,一眼望去满是孤独的墓碑。她黑色的背影从远处看去显得寂寥,及膝的靴子躲在长长的黑色大衣下,双手塞在大衣口袋里,站姿笔挺僵硬。
落寞的一幅景色。
她抽出手,拍了拍有些僵硬的脸,扭身准备走的时候发现不远处有一人正向她走来。
看着来人肃穆的神情,她反而想笑。似乎有些不尊敬,于是硬是忍住了。
来人是韩老爷子。
他走路稳健,露在空气中的皮肤看不出一丁点六十岁老人的模样。
韩继宏只是一个人来的。他拿着一束白菊花,越过卓凉秋把花放在墓前。卓凉秋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来了什么都没带。
韩继宏对着卓父的墓碑鞠躬。
卓凉秋静静看他忙完这些。
第二章 一枕黄粱 四
他的目光犀利,不管看什么东西,眼睛都像老鹰。他的眼睛周围有深深的皱纹,仿佛是他内心弯弯绕绕的象征。
卓凉秋曾听人说,心思太过复杂的人注定不会活得很快乐,而这样的人,要么和自己一样心思复杂头脑灵活的人生活一起,要么寻一个心思简单没有太多想法的人做伴侣。韩继宏属于后者。
“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她挑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开场。
韩继宏犀利的眼睛盯着卓凉秋,问:“七年前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和我们韩家有任何瓜葛。”
这样的开始已经注定这会是一个很不愉快的交谈。
带着一点讽刺,卓凉秋问:“您老这是算准了我要看望我父亲,所以也专程赶来?”
韩继宏对卓凉秋的讥讽无动于衷,而是重复刚才的你那句话:“七年前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和韩家有任何瓜葛。”
“我答应了吗?”卓凉秋笑意盈盈,一反常态,十分好脾气地反问韩继宏。
相对比之下,韩老爷子黑着一张脸显得过于严肃,也许这和他性格也有关。他和卓凉秋一样,不擅长幽默,总在内心装很多事情,也无处可倾诉。
因为笑得少,所以脸上皱纹也比同龄的人少得多。卓凉秋冷笑。
“那钱,你当初可是收下的。”
卓凉秋看着父亲的墓碑道:“钱?您不觉得在我父亲墓前谈论这样的问题不怎么好吗?”稍顿,“来的时候,我发现一个聊天的好地方,要不要去。”
“哼!”韩继宏冷哼一声,“你先走。”
“我没车,我的车在上海。”卓凉秋在前面边走边说,忽然他又问,“您应该也没有开车吧?我和您之间的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被卓凉秋猜到,韩继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一家新开的茶屋,名字吸引力卓凉秋——散忆坊茶屋。
找了一个隐蔽一点的位置,两人分别坐下。卓凉秋要了一份果盘,一壶玫瑰花茶。韩继宏什么都没点,脸色板硬,让人见而生畏。卓凉秋已经很长时间没和他见面,会有瞬间想不起来他的样子,但对他的这副表情倒是记忆深刻,现在看起来也有着非常熟悉的感觉。
点的东西来了,卓凉秋往杯子里倒满茶,一杯留给自己,一杯放在韩继宏面前。杯子精巧别致,深咖的底色上勾勒着两条细花纹,握在手中温热细滑。从开始到现在,两人谁都没说话,各自沉默。
过了好久,韩继宏低沉着问:“卓凉秋,你到底想怎么样?”
卓凉秋笑笑,“为什么你总喜欢问我这个问题?和七年前的问题一模一样。是不是你觉得我特别难琢磨,所以总问我这个问题。”
韩继宏脸色愈发难堪,他忍着发火的欲望,说:“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卓凉秋好脾气地更正他,“我可没有出尔反尔。韩老爷子,麻烦您好好回忆一下,当初我答应了你什么。我答应你不会再和韩瞳有任何瓜葛,只是和韩瞳,没说不能和韩睿有关系。”
“你这是强词夺理,哼。”韩继宏的鼻音较重,这一声哼还怪吓人。
“谁让你当初不把话说清楚一点?”几年的闯荡生活过下来,卓凉秋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位自恃清高的女孩。
“好!”韩继宏说,“我不想和你罗嗦下去,你这次准备要多少钱?”
“钱?”卓凉秋看着韩继宏,目光如电,看着他那张已经开始苍老的脸,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七年前。
那是在她向韩瞳提出离婚的前三天,韩继宏让她到外面,说有话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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