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入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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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爸爸在夏凡的眼里看到了答案，失望至极，怎么防着避着都没脱了这个结果。扔下句：“你随便吧。”起身离桌，往书房走去。
　　夏凡心凉了下，“老爸，”她喊，然后笨拙的爬起来，对着老爸的后背，忽然有些想哭。她记得，小时候多次老老实实的伏在这宽厚稳靠的背上，在浮动中合了双眼，任世界全部沉入梦中。这些记忆都是她的宝贝，珍藏在心底不时流连眷顾。“我试过，一个人也不是不行，但我还是想有个人陪我。”疲惫，辛苦，孤独，失望，难过，诸如种种，她一个人可以消化，但如果有个人来与她分担，她是期盼的，很深的期盼。
　　她怕，一辈子太长，她一个人会走得很慢。
　　夏爸爸回头，眼里带点怒气，“为什么偏得是他？我明明跟你说他不合适。”
　　“老爸，他，陪我的时间比您长。”五岁之前，七岁一年，从此不安。可他，这些年一直都在，一直随着她，无微不至。
　　她本想，等到某一天，由最亲的人陪着她走到那个人面前，而不是让她一个人上路。因为她怕生，并且胆小，没了在乎的人支持，单薄的她，会惶恐，会遗憾，结局再美好也遗憾。
　　夏爸爸深深吸了口气，叹出来，“我不想说什么了。”真的不想说什么了。走到书房门口拉开门，“好自为知吧。”他说。
　　一句听来很外道的话。然后，书房的门关上。
　　“老爸，”夏凡徒劳的喊了声，带出哭音。
　　要先失去才会得到的东西，她计算不出其中的损失到底有多惨重。轻轻的转身，对着门口的方向，今天出了这个门，她就去找他。
　　因为她不想让他再等了，再好的感觉，再甘愿的付出，也经不起一味的等待。也许某天，空有重拾的心，而对方已经配合不起了。
　　他已经陪了她好多年了。
　　夏凡走时，宋子珊气得将手中的筷子甩了出去，“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夏凡顿住，没回头，她的声音低低的，“这也是我的――家。”
　　骑上摩托车，夏凡习惯的抬头看向自家楼台的窗户，没有以前惯例的目送，空荡荡的……曾经，眼中所望，心中去处。现在，终结般，眼底破灭，心中留伤。
　　只是，路在那儿，得往前走不是吗。摩托车一声轰鸣，驶出了往返无数次的小区大院。

　　你跟我走吗

　　……》
　　如果可以，罗旭也不愿意再往程凯文这跑，不管是做给别人看还是做样子，一个辞了职的人与原公司是该保持距离。可当下，新公司起步真的太难了，没有点关系铺垫，就是保本甚至赔钱赚吆喝一副孙子相，人家都不搭理你。以后哪个混蛋跟他说白手起家谁也不靠而成功什么的，他一定拿刀砍他。
　　办公室里，罗旭也不废话，将几个急需解决的问题一一摆在程凯文面前，“那个，资金有点吃紧了，能支援再支援点；还有房产局的陈胖子你帮我递个话，不是熟人怎么勾搭MD都不上道，直想用强的；还有宏伟公司那边，活都完工多久了，一去就没钱。那么大的公司，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总说过几天，如果我没记错，跟你这边有业务往来，你压他一下，把拖着我的那笔款子打过来……”
　　想他罗旭大小当年也在一家金融控股集团任过部门经理，光税后年薪就40多万元，加上房补、车补、休假补贴、三险一金以及各种人情往来的“福利”，实际收入就不用多说了。当然到程凯文这打下手也没差到哪去，结果现在当了老板竟然做回到孙子辈了，靠NND，真应了那句万事开头难，别说风光了，腿都快跑成面条了，连秘书都是把自家妹子拉来免费撑场，亲妹子啊那可是。
　　程凯文笑着听完，心中有了个大概，点头，“行，交给我。”
　　曾经的程凯文和罗旭如果只凭一股子血性该出手时就出手而打成一片的话，那只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成熟需要一个过程，现在的俩人已经太清楚处世的生存法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年头，真正的强者是动动脑子张张口，立刻就有人自动为你把事办利索的驾驶能力。
　　聪明人遇上聪明人，甚至不用动嘴，人家就不动声色的办了。都心里有数，谁也亏不了谁。
　　门敲了三下，秘书送进来一沓文件，轻轻的放下，顺便将罗旭面前喝空的咖啡端走，片刻又冲好一杯送过来，程凯文吩咐，“一会我要用车，准备下。”
　　“配司机了？”罗旭好奇的问。
　　“我那车刮了，送去保养。这两天暂用家车。”司机自然顺便跟着车过来了。程凯文问罗旭，“还有什么事？没的话我也出去，一起走吧。”
　　俩人这边出办公室下楼，夏凡那边刚进大厦，值班小保安貌似新来的，竟拦住要求登记，前台立即跑过来不知说了什么，接下来，一切照旧，亲切友好的放行。电梯门一开，里面走出来的人与等在一旁的人俱都一愣，程凯文心里有了波动，表面却维持这几天的惯性反应，拽拽的沉下脸，“来找我？有事？”
　　被问到的人不说话，俩人，你看着我，我也看着你，对视一会儿，夏凡畏畏缩缩的垂下头，只觉无助。
　　程凯文抬步就走。实在是被“默视”这招对付伤了。
　　夏凡有些急，不甘的望着那个人的身影，眼看着人已走远，脱口喊出一句：“你还管不管我了？”
　　修长笔挺的身形一顿，回过身，“我管过你吗？”
　　夏凡委委屈屈的站在原地，眼圈一红，“管过，就管过……”
　　心不自知的软了下，仍是转过身走了。他等的不是这句话。
　　罗旭看着俩人，立即追上程凯文，“喂，装大了吧？”
　　程凯文抿唇没说话。这边刚送去一台饮水机，人就跑过来了，谁知道她现在是感动了还是心血来潮，前两天还说想好了呢。这样，即使在一起也不可靠，将来再有变故谁都受得了她这么反复无常。
　　罗旭看不下去，“哎我说，看你俩怎么这么――”
　　替他把话说了，“累？！矫情？！”
　　罗旭回头发现夏凡怯怯的随着走出来，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不是，你回头看看她，好象有点不对劲儿哎。”
　　车已经停在那儿，司机打开车门，即将坐进去的人动作一滞，强忍心住回头去看的冲动，钻进了车。
　　不知是不是错觉，车子停顿了几秒才开。程凯文闭上眼，怎么情商就那么差劲呢。
　　车子开得不快，确切的说，是开得很缓――慢。罗旭脑子灵光一闪，马上冲夏凡喊话：“去追，相信我，快去，他等着你的表现呢。”说上几句软话，撒撒娇，他保证功德圆满。
　　见夏凡呆呆愣愣的模样，心急如焚，“快啊，快去啊！”笨孩子，没看出这位爷表里不一啊？
　　夏凡看看开走的车，再看看罗旭，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朝摩托车奔去。
　　罗旭眼睛兴奋得闪闪发亮，强烈预感到将要有好戏，向来严肃的他不淡定了，马上变身小六子，激动得给程琳琳打电话，“在哪呢在哪呢，几楼？快下来，错过了后悔可别怨我，哎呀，还谈什么保险啊，快下来吧，出大事啦，夏凡来找你哥啦……对对，大门口，快点吧。”
　　上了摩托车的夏凡如虎添翼般，奔着车影直追过去……
　　程琳琳终于无头苍蝇的冲出来，罗旭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回头一眼看到程琳琳，急急招手，“快来快来，已经截住了……”拉个伴儿看，不至于独乐乐嘛。
　　俩人又跑近了些，不敢再靠前，齐齐见证这将载入历史的时刻。某人貌似已经将车直接横在轿车前，拦路截下，然后酷酷将摩托车一甩，向轿车走过去。
　　程琳琳忧心忡忡，“我说哥呀，你确定她没会错意？”那气势像撒娇么，怎么像撒泼？
　　车门一拽就开，夏凡探进身去，凑到程凯文面前，也不废话，带些气喘的问：“你跟我走吗？”
　　听到这句话后，司机大哥傻了！
　　程凯文内伤了……

　　确实特别

　　……》
　　怕拒绝，夏凡拽上程凯文的胳膊，急急的问：“你跟不跟我走啊？”
　　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词穷无语间，程凯文深深的垂下头，服了！内心瞬间浮出一句：自己这命！
　　司机大哥最无辜，此时的他很想冲下车跑掉，用力的跑远，找个没人的安全的地方……憋死他了！可此时，他不敢动，牵一发而动全身，深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不好的变数来。况且，八卦谁不爱啊？他的好奇心也重得要死。
　　程凯文感应到司机的屏气凝神，也知道还有几双眼睛望向这边，如果他走下车，坐上这个缺心眼的车，那么好了，以后就不用再想别人用正常眼光看他。
　　可是，不下车，这个人就会用她那可怜的智商判断出什么了……她这种豁出去的劲儿头，很符合一鼓作气，接下来就是再而衰、三而竭。看着一脸惶恐和拉向自己的手臂，这个台阶给的，还真是……自己这命！
　　夏凡的手有些吃不准的撤力，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呢？
　　程凯文这个时候出声了，他说：“你想好了？”
　　夏凡有点回不过神！反应过来，重新拽上胳膊，紧紧的，立即点头，“嗯。”
　　“这次是真的？”
　　再点头，“嗯。”
　　“那上次的话不作数了？”
　　继续点头，“嗯。”
　　“以后不改了？”
　　在程凯文冷静的逼问下，夏凡只能机械的点头：“嗯。”
　　“虽然过去了，但凡凡你上次说的话我很生气。”程凯文的表情，悲痛而又恨铁不成钢，终于逮到个机会教育一下，“你有什么毛病你自己应该都知道吧？”
　　夏凡有点憋屈，仍是点头，“嗯。”很多时候，让自己假装心悦诚服也是需要功力的。
　　“下次再这样，我不会再管你了。”程凯文说。顿了顿，“凡凡，我说真的。”
　　夏凡脸上作出痛改前非状，内疚的点头，“嗯。”她的腰不仅是拉扯产生的切肤之痛，还弯得有些酸。
　　程凯文心里＇炫＇舒＇书＇服＇网＇些，毕竟对方的态度还是不错的。接下来，不管是问的人还是答的人，都安静下来，空气开始凝滞，似乎在为下一秒即将产生让人难忘的结果而制造气氛。
　　程凯文终于抬头看过来，迎着夏凡紧张等待的目光，俩人的眼神迅速粘在一起，咫尺相对，深深凝望，那幽幽的眼底深处，已是彼此的灵魂归宿……感觉到手一紧，夏凡的手被反握住，借着力，程凯文走下车，总的来说，气质维持的相当好，昂首阔步，玉树临风，微扬着下巴，用眼睛的余光去看某人，不意外的，果然一副欣喜的神情。但当看到那辆歪在地上的车，眉头蹙起，“我带你。”
　　夏凡去扶车，闻言抬头期待而又弱弱的乞求，“让我带你吧，行吗？”眼里还带着未退干净的湿意，那怕受到拒绝的眼神，让人不忍也心软。
　　程凯文45度望天，认命了。
　　僵硬的坐到了摩托车的后面，然后扶上某人的腰，然后……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司机肩膀抖着，脸憋成紫色，多年的习惯，让老板走了仍没敢乐出声，天哪，21世纪的女子版抢亲哪，噗……
　　罗旭已经笑倒，而程琳琳有打滚的倾向……
　　俩人实在找不出词来形容刚才发生的一切，真是太给力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夏凡分解――
　　她在程琳琳急不可耐的打来好几遍电话追问时，简单的概括了三句：“把你哥接我这来了啊，然后做了顿饭给他吃，吃完就把他送回去了。”
　　没啦？
　　就这么把她哥给打发了？
　　简直，简直虎头蛇尾么。把程琳琳闪得，同样的转达给罗旭时，俩人的心情那简直一样一样滴。罗旭又打给程凯文：“哎哥们，装圣人呢？就这机会，直接一步到位的吃掉得了，你还玩什么缠绵悱恻啊？”
　　“不用你操心。”早晚的事。吃不是目的，目的是长久的以后都有得吃。这个一般人不懂。
　　“喂，我说你没毛病吧？这个年纪应该需求很旺盛得说，你真得正常吗？”
　　程凯文一点都不气急败坏或者急于解释，“我正不正常将来我老婆会知道。”
　　罗旭感慨万千，“真的哥们，以前，我要是听到谁这么对别人，肯定觉得挺SB。现在看到你，靠啊，觉得真NB，从身边挨个问起，肯定没有谁能超越你的，绝对没有。”爱得厚重却不给她负担，爱到设身处地，真是一种境界啊。
　　呵，程凯文轻笑，“她值得。”
　　电话这边的罗旭一愣……他在电脑上搜索出夏夏所有的主帖和回帖，看着看着，笑，他还是和夏夏亲，毕竟三年了，而现实中那个叫夏凡的，他只记住一张淡漠的脸和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
　　网上的三年，他和“他”争斗之一是抢沙发，会故意让“他”，只因愿看“他”得意的沙发感言：
　　杀……之；
　　杀那个发呀；
　　我抢到啦，此沙发八毛转让；
　　纯天然手工顶帖，不含化学防腐剂，保持期十八个年……
　　“他”的回帖也是五花八门――
　　回某人的帖：顶了楼主的帖，明天干活更有劲儿了。
　　回一个文采不错的帖子：写得真好，快赶上我的水平了。
　　回一个女ID的华丽美文：整这么文艺，都不知咋回帖了。
　　在某个学术贴里：先后跑进来好几次，抓耳挠腮，貌似我回点啥呢？
　　某版友接话回帖：没看懂，面无表情的路过。
　　“他”立即鄙视：个文盲……我也没看懂！但我假装看懂了般作茅塞顿开状。我觉得，看不懂的帖都是好帖……
　　看到一个抛妻弃子的哭诉帖，同仇敌忾：混蛋的人多了，不差他一个，建议交给警察叔叔实弹练打靶用吧……
　　某次掐架中示“弱”：世界上最难的事，我想，应该是让一个SB承认自己傻。谢天谢地，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承认你是精神病了。请问你是怎么做到一直神经的？
　　只要是关于小六子的事，“他”都掺和：
　　一起去调戏某女ID，“他”临时倒戈装好人，大加嘲讽：好好发展吧，小六子你离禽兽只差一步了。
　　某人找小六子单挑，“他”跳出来，义愤填膺：傻子都死光了，要靠你重整旗鼓、发扬光大？你不知道小六子是我的人啊？
　　凡是小六子写的东西，“他”一律贬：看小六子写的东西，千万别对他期望值太高，偶尔咯咯叫着报喜，进窝里一看，鸡的身子骨，下了个鸽子蛋。
　　于是悲愤回道：等把我气死了你就哭去吧。
　　“他”悠哉的答：你死一回试试XD
　　怒：夏夏我烦你了。
　　答：爱烦不烦！
　　更气：真诚的说一句，滚！
　　耍赖：不滚！
　　再撵：必须滚！
　　“他”：就不滚！
　　……
　　“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如果有一天没人称赞我的帅，我觉得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某次被人问：能当饭吃不？
　　“他”回：能吃饭……
　　记得有次发起访问活动，问：夏夏，你在现实中风光吗？
　　“他”回答：不，很艰辛，但充实。
　　问：夏夏你是个悲观的人吗？
　　答：每天，有事做，有份收入，不做坏事，不多事，没什么可抱怨的。
　　问：夏夏你有钱吗？
　　答：穷着呢，就那抢劫的见了我都一咬牙一跺脚，不抢了不说，还扔给我块儿八毛的零花。
　　问：夏夏你为什么总欺负小六子啊？
　　理直气壮的答：因为我就会欺软怕硬啊，（找厉害的，那不叫欺负，而是被欺负了）每天欺负一下小六子，别提多幸福了！
　　……
　　她，确实特别。

　　以后我做饭给你吃

　　……》
　　晚上十点多，司机将车稳稳的停在公寓入口。
　　“我送您进去吧？”司机打开车门扶了程凯文一把。
　　“不用。”程凯文脚步虚浮的往小区里走。今晚又喝了不少，已经吐干净的胃，提醒着他今天晚上不会太好过。很多时候，利益，身份，位置等等，是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来保持平衡与拉近关系争取的。应付一些人，斟酌一些事，使点手段，耍些聪明，谨慎小心的掩藏在一切谈笑风生中，借着灯红酒绿，交换着信任，各取所需。
　　电梯里，就他一个人，沉闷而又安静，心瞬间有些空落起来。打开房门时，一室的冷清让这种空落感更真实了些。
　　没开灯，拿起手机，很想听听某人的声音。黑暗中传去低沉却疲惫的话：“凡凡干吗呢？”
　　传来欢快的回应：“嘿嘿，写稿子呢，一早就答应了的，今天交活。”后知后觉的问：“还没睡啊？”
　　废话，睡了能给你打电话？“早点睡，别熬夜。”
　　痛快的答道：“好，马上去睡。”
　　挂断电话，程凯文勉强撑着去洗了个澡，刚躺到床上，片刻又爬起来，由冰箱里倒了杯牛奶，也没热，端着晃进来，边走边喝了一半，胃并没因这种打发式的给予而配合，反而更不＇炫＇舒＇书＇服＇网＇。随手放到床柜旁，重新倒了回去。手机这个时候响起来，熟悉的铃声，程凯文摸着接，“怎么了？”
　　有些不安的问：“你还好吗？”
　　甚慰，看来也不是那么迟钝！语气控制着尽量轻松，“没事，去睡吧。”
　　不知几点，迷迷糊糊中程凯文将软枕摁到胃部蜷缩，额头一层汗，疼醒的他摸着手机，熟稔的拨过去号码，屏幕的亮光映着一张苍白的脸，“凡凡，胃疼……”以前，他会找罗旭。
　　电话瞬间挂了！
　　程凯文怔忡了下，通话显示的时间只维持在五秒钟！
　　同时也发觉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多了。
　　门铃响起来时，程凯文还有点不敢相信，等他头重脚轻的打开门时，门外站着呼嗤带喘的夏凡。心中瞬间被什么东西充斥得满满当当的，翻腾着欢喜，目光凝着眼前的人，“跑着来的？”
　　夏凡一脸焦急，“还疼吗？”
　　程凯文皱眉，“疼。”很诚实。
　　“我半路拐去药店给你买胃药和蜂蜜了。”夏凡贴上来，抬手去摸他的脑门，没等触到，蓦然想到不是发烧，讪讪放下。自动走进来，举了举手中的方便袋，“我把我那儿的小米拿过来了，给你熬粥，你吃点东西再吃药。”
　　一大杯蜂蜜水喝下去，程凯文躺在床上休息，感受着厨房有个人在那转悠，闭上眼，心里柔柔软软。唇角隐笑，他习惯放眼未来，所以他现在想的是，人已经近在眼前了，以后被伺候的日子还会远吗？
　　将灶火调小，夏凡抽空进到卧室看下程凯文，微蹙的眉峰，貌似睡得并不踏实。一张帅气的脸，皮肤光洁得有些过分，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只是，每天背负着这么一座责任大山，真是个劳累的富贵命啊。
　　注视了会儿，收回目光，偏头扫到那杯半杯的牛奶，微微停顿，轻手轻脚的拿走。好奇般，她开始对每个房间探头探脑，健身房里简置的器材泛着冰凉，书房里电脑书架安安静静，客厅阳台甚至餐桌，干净整洁……
　　夏凡看了一圈后顿在原地，这里比她那儿大好多，却时刻能感受到清冷孤寂的质感。她想象不出他一个人坐在这样的空间里什么都不做时，会想些什么。
　　重新走回到程凯文身边，看着他，莫名的心酸：按自己去程家的时间算，他的母亲应该是在他九岁去世的，中考，高考，出国，接管家业……他，也是孤单的――吧？
　　这个外人眼里得天独厚的富二代，一路走来，没有任何抱怨，没有任何推卸抵触，是否不说，所有一切的付出和努力就可以认定为是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应当应份呢？
　　那么大的企业，那么多的繁杂琐事，那三年，仍每天坚持在线好几个小时来陪她……夏凡轻轻俯下身近距离的看着他，很近，近到程凯文感应到呵到脸上的呼吸，装不下去的他睁开眼，极其自然的，俩人都没有惊讶，只是静静对望。内心升起一股冲动，让夏凡忽然伸手抱过去，“凯文，以后我做饭给你吃，把你的胃养得好好的。”第一次开口叫凯文。
　　一个拥抱，紧到密不可分。
　　程凯文没说话，这种温馨的感觉对他来说，还真有些陌生。伸出手，揽过夏凡，将头摁在胸前，片刻，“那以后辛苦你了。”
　　时间缓缓流动，隔着薄薄的衣料，听到那一声一声强而有力的心跳……
　　第二天一大早，忙来忙去没怎么睡的夏凡简单做好早餐，吃完自己的那份儿，收拾妥当准备去上班，临走时去通知某个因病怠工的人，“牛奶和煎蛋你到时起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啊，别凉着吃。我中午回来给你做，听到没？”
　　老实躺在床上扮演病人的程凯文不满，“我都病了，你竟然还去上班？怎么当人家女朋友的？”
　　夏凡马上检讨，“第一次给你当女朋友，没经验，多包涵点。”
　　谦逊的态度引得程凯文心情大好：“没事，有我呢，我帮助你成长。”随即坐起来，“你都没睡，能上班吗？”
　　“下午可以找点时间睡的。”
　　一双魔爪探过来，“一起睡吧，一起睡吧。”昨天那气氛过于感人，不太适合大灰狼吃掉小白兔，可现在为什么这么后悔呢？
　　夏凡啊的一声跳开，“你再这样，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