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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火战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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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拿起布子来,在桌上慢慢擦拭。
他心中忧虑,好一会儿才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炎歌答道:“一切尚好,只是还不能飞行。”
男子放下布子,慢慢道:“罢了,他逃出苍竹海,本来就是想要修习法术,我不教他,也不能不让他去向别人学。由得他去吧。”
他虽这样说,但终究是放不下心,默然半响,方才又道:“炎歌,这几个月辛苦你了。”
炎歌所等的,也就是这一句话,此刻听到心中却微有酸意,紧紧喉咙才道:“九叔哪里话,都是我应当做的。”
男子点点头,炎歌便告辞。他上前两步,将杯子放到桌上,目光不敢稍斜,一步一步朝外退去,合上门的瞬间,他才忍不住看了看男子的背影。
炎歌第一次见到昭云就在这里,黑衣男子笑着对他说:“原来你就是炎歌,已经长这么大了。”
尚在昏迷之中的昭云躺在隔壁的床上,身上的衣服被烧得破破烂烂,脸上东一道西一划抹着烟灰。
男子道:“我是九濂,这次请你来帮个忙,”他指指昭云,“能帮我照顾他吗?带他回到鹰谷,让他就当是你救了他。”
昭云的伤势看起来严重,其实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九濂每日让西琴送药过来,昭云很快就醒了过来。
后来和昭云在千鸟之森一起流浪的时候,他常常想,如果不是昭云的出现,也许他永远不会见到九濂。
炎歌从记事起就生活在鹰谷,但他没有父母,没有亲戚,像是从天而降,落到这里一般。等他逐渐懂得别人那些窃窃低语的含义时,才明白这样一个地方不可能无故收留一个毫无来历的人。“没有来历”,只是他的来历不那么好说罢了。
他是被鸟雀遗弃的孩子。
每年三月初三,千鸟之森的鸟儿沿着传说中千鸟护送凤凰的路线,向忘归崖飞去,如能在当日到达并顿悟灵根,便能脱胎成妖,化为羽灵,进入圣凰部落。但是这些化作羽灵的鸟儿的后代依旧是凡鸟俗根,无法带到苍竹海中,只能遗弃在千鸟之森。
稚鸟本就脆弱,又失去父母的呵护,多半是活不下来的,甚至有些野兽就专门找寻稚鸟为食。三月三,既是鸟族的盛事,却也是鸟族的惨事之始。
大约在十八年前,有一个叫九濂的道士来到千鸟之森,找到被遗弃的小鸟,抚育它们长大,又驱逐那些趁机作乱的野兽,千鸟之森这才渐渐少了稚鸟被食的惨剧。
谁知第二年三月初三的时候,他竟然在一对已经飞升的鸟族夫妇的巢穴里找到了一个人族的孩子。这对鸟族夫妇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捡来这个孩子,也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联系到孩子身世的东西。九濂虽然在树林里有居所,但因为其中收养了太多的稚鸟,并不适合人族幼儿的生活,只好将这个孩子送到了九州人聚居的鹰谷。
九州人到底良善,留下来这个孩子,九濂离开时给他取名:炎歌。
对于一个靠着百家饭长大的孩子来说,学道修仙是太遥远的事情。在遇到昭云之前,炎歌的生活就是在千鸟之森的树林里找食物,偶尔给村民做做散工,赚点儿零钱。
从他知道自己曾为鸟类抚养的事情之后,对于长翅膀的动物就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有时候看着那些在天空中飞过的鸟类,他忍不住想:这一辈子一定要见见什么是羽灵,千鸟之森的那些稚鸟不会说话,他可以代它们问问,是什么样的魔力,能够让父母宁可抛弃儿女,也要变成羽灵?
今年三月初四,炎歌像往年一样在树林里找寻是否有被遗弃的稚鸟,寻到几只,他便将稚鸟抱在怀里走到鹰谷西北的一个山坡上,过一会儿就有拖着一个摇篮的两只大雁徐徐飞来。他只要将稚鸟放到篮子里,很快就会送到九濂居住的地方。
这一年,大雁却带来了一封信,青色的布料上,用宁乡灰熬成的墨汁写着几个字:“速来我处,九濂。”
然后,他就被领到了这里。
第八章 扑袭
因为饼道长不肯再施展昨日的提领跳树之功,昭云只好步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沮丧。师徒俩都不说话,一前一后在寂静的山林里行走。
昭云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浮在实景之上的虚景固然让人悚然心悸,但真的静下心来,却觉得那一日便恢复原状的实景更是惊人。他早听说千鸟之森的树木神灵非凡,常有樵夫上山,发现前一日伐去的树木,又从根部长出一模一样的枝干来,故而有“千鸟之森,伐之不绝”之称。
世人皆道苍雾乃灵气汇聚之地,既有圣凰等族极擅法术之故,也因这造化之功殊为玄妙。
千鸟之森共有九座山丘,景致各有不同。高者如西南的大鸣丘和巢山,多生粗大的树木,山顶长年积雪,据说还有雾柏等奇木。广者如中央的千羽丘三峰,连绵数十里,则以梧桐为主。东南部的竹鸡岭多生竹木,西北部的乌鹊垄和朝乐、白鹭两丘因为地接西北方的雷暴泽,水气缭绕,所生树木更是奇异。
鹰谷便在乌鹊垄之东,村中人常说,沿着乌鹊垄的南缘一直走出去,就能够到达海边。他们的祖先,就是从那里上岸的。
九州人移民已近两千年,虽然在苍雾历史上不过短短一瞬,推究起来却也不易。村人也多半当做闲暇时的逸闻趣事说来听听而已。凡俗琐事,牵扯了他们更多的心思。修道顿悟尚需灵犀一点,他们却连灵犀为何物都不知。苍雾飘渺的灵气,和夜晚的梦境一样遥远。
饼道长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一开始是向右倾,转个弯就开始往后倒,也亏得昭云对方向十分敏感,渐渐发现饼道长的身子一直是偏向灵洲东北,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身子牵引着一般。而他们,则是朝着西方走去。他不禁停步回望,东北天际那如火一样的碧色早已褪去,可是留在心底的震撼却是久久不能平复。
忽听走在前头饼道长跺跺脚,昭云急忙收拾心思,埋头跟上。
远处,夜景站在一棵一丈多高的苍杉上,静静地看着师徒俩。
她身上的黑衣原来也是一件斗篷,领口处绣着一只小小的四翅夜枭,腰间用一根鸢草编成的带子束紧,十分利落,扶着树干的右手上戴着一个骨头磨成的镯子,左手则握着一杆光滑的短竹枪。苍杉墨绿色的枝叶像是另一个斗篷一样,遮挡住了她的身影。
她观察了半天,视野范围之内都只有一个邋邋遢遢的道士和一个九州流浪儿打扮的少年。可是每当她握紧竹枪,凝神在林中搜索羽灵的气息之时,此处却有感应。
大部分鸟类的气息是明亮的橙黄色,有淡淡的果香;树木的气息则为青色,气味略带苦涩;人族和动物的气息则更为复杂多样……只有圣凰部落一脉的羽灵气息无色亦无味,细听还有微弱的风声。
她身负寻找圣凰部落凰女的重责,一入千鸟之森便开始搜寻羽灵的气息。圣凰部落多半隐居在苍竹海,只在乌鹊垄一带有微弱的气息,一路寻来却不见羽灵的踪迹,凰女更是不知身在何处。
如果不能及时将凰女带回去……铜鼎中琥珀色的液体……扭动着的白烟……还有那黑暗中低低的笑声……
夜景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继续往下想,凝神再次探查附近的气息。
这少年身上的气息并不纯净,甚至还带着沉沉的灰色,却能听到风声。他不会是普通的人族,但也不同于一般的羽灵。气息中的风声断断续续,夜景恍然,原来是一只不会飞翔的羽灵,
道士的气息更为古怪,稍一接近,便有强大的寒意扑面而来。她从来没有听闻,会有什么生灵拥有这样古怪的气息。但是苍雾神异之事多如苍穹星辰,单凭一族之力,是不可能全部了解的。就算是强大如族长,混合了数十种生灵的力量,还是掩盖不住本族那刺鼻的血腥气。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道士和少年一样,都不是她要找的目标。
夜景嘴角弯起一个不知是何意味的角度,收好竹枪准备离开。除了这里,还有一些可疑的气息需要探查清楚,她知道乌鹊垄的那一头有九州人的聚居村落,也许在那里,会有斩获。她拢起斗篷一角,便要纵身跃向空中。
恰在此时,那少年忽然回头,视线穿过她藏身的苍杉,直直地打向遥不可及的远方。夜景的目光碰到少年的眼睛,不由得微怔,手上动作一顿。
那双眼睛,少年的那双眼睛如此熟悉。
她似是不敢相信,慢慢低下头,记忆中只有一片空白,可是那双眼睛还在。那双眼睛,那双明亮的让人不敢直视的眼睛,像刻在岩石上的刀痕一样,永世不能抹去。
她急急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少年,提着斗篷的手无力地松开,失去支撑的斗篷轻飘飘垂了下来,擦过苍杉粗糙的树干,发出“沙沙”的声音,道士的脚步慢了下来,她兀自不觉,只是呆呆地盯着少年。
少年并没有看见她,只是望着远方,神情似乎颇为惆怅。
不,不一样,少年的眼睛并不如何明亮,也没有那可以安抚人心的温润之感。可是为什么这样的熟悉?
道士跺跺脚,少年低了头,复又开始沉默行路。
夜景心中忽然一空,什么凰女、铜鼎都抛在了脑后。取出短枪,便纵身向少年飞去。尚未到近前,短枪已经刺了出去,直直逼向少年的头颈。
她听到自己低低地喝道:“抬起头来!”
突然冲出的黑衣女子像是秃鹰一样,急速地扑了过来。眼看林中虚景猛地散去,生出阵阵冷风,裹夹着闪亮的枪尖笔直地朝着自己刺来,昭云吓得跳了起来,冷不防被饼道长一把拉住,按在原地。
饼道长远比自己的徒弟镇定的多,此时仍有闲情淳淳教导昭云:“修道之人,遇事切不可惊慌。”
昭云挣扎起来,无奈师父脑袋迂腐,手段却高强,他竟是一步也挪不动,只能口中呼喊:“师父,枪啊,枪!”
饼道长又道:“对女孩子要温柔一些。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言罢也不放开昭云,提着他的领子往旁边一晃,已经平平移出一丈多远。
夜景的短枪跟着急转,却还是差了一丝,堪堪擦着昭云的鼻尖刺了过去。然而她反应极快,昭云尚未来得及松一口气,短枪又搭在了眉间。
夜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抬起头来!”
第九章 木犀
此时,九濂的木屋外,又迎来了另一位访客。
御风而来的女子穿着青白两色织成的斗篷,斗篷尾沿下散落出羽裙层层叠叠的裙摆,随着身形转动,在空中旋出一朵柔软的白花。
女子的头上披着长长的纱巾,将眉目都遮掩了起来。但是她一出现,碧池之畔欢鸣跳跃的群鸟都突然静了下来。
宁蝠睁开左眼,瞅瞅半空中的女子,没有感受什么危险,正要合上,忽然又睁开右眼,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这回总算是仔细看清女子的装束,身子一哆嗦,从房檐上摔了下来。
那女子本要落在房前一丈之处,见此情景,身形在空中微微一顿,一个转折,已经轻轻落在房门之前,右手轻托,斗篷的一角卷起,便将快碰到地面的宁蝠捧了起来|ūmdtxt炫Còm网|。女子伸手一提,将宁蝠一只脚重新挂在了房檐之下,还不忘叮嘱一句:“小心。”
她的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清爽,语音未落,屋内的九濂已经拉开了房门。他怀中还抱着那只雏鸟,房门豁然开启带起的风,将他身上的黑色的斗篷吹了起来。
面对猝然出现的九濂,少女却不惊慌,微微点头,轻声道:“圣凰部落昭月拜见九濂先生。”言毕轻施一礼,姿态从容,却又显得温婉雅静。来者正是昭月,她已经通过圣凰部落的成人仪式,获得部族的承认,可以离开苍竹海游历修行。
九濂慌忙之间想要避过,还未来得及移动,却见昭月已经将头上的纱巾取了下来,露出秀清如水的眉目,左颊上的凰纹银光跳动,柔顺的黑发散落在斗篷上,遮住了肩头青白交织的纹路。
昭月再抬头,九濂已经怔怔地站住,受了她这一礼。等昭月将纱巾挽到臂间,九濂还是一动不动,她心下疑惑,以为九濂自持身份不肯轻易开口,只得再客气道:“事情紧急,昭月未得通传便冒昧来访,还望九濂先生不要见怪。”
“昭……月?”因为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感情,九濂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那是喜悦,还是哀伤,或者什么都有一些,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确切的名字。身后那名唤西琴的木犀鸟探头出来,目光触到女子的羽裙上,立刻长大了嘴,僵直着脖子不动了。
昭月哪里知道九濂心中翻滚,微笑道:“先生想必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虽然耳中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九濂还是恍恍惚惚地点点头。
昭月又道:“昭月此次拜访有事详询,不知可否入内详谈?”一边道一边恳切地望着九濂的表情。
先回过神儿来的木犀鸟伸出长长的喙,磕了磕九濂的斗篷,终于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九濂着实尴尬,幸亏昭月一无所觉,他连忙将怀中的雏鸟放到一旁的篮子里,将昭月让到房内。
昭月身为羽灵的继承者,凡是鸟类都以其为尊,不用九濂招呼,木犀鸟已经叼着杯子送茶过来。
昭月接过茶杯,手腕一翻,掌中忽然绽开一枝桂花,递给了木犀鸟。桂花香气本就浓郁,这一束由灵力所化,更是香得出奇,整间木屋都仿佛置身桂花雨中。木犀鸟本生于迷雾森林,因喜食桂花而得名“木犀”,此时见到岂能不喜?它小心翼翼地叼过桂花,眼睛都眯了起来。那桂花的花瓣上甚至还带着露珠,圆滚滚的,“啪嗒”一声落在木犀鸟的爪子上。
昭月眨眨眼睛,对它道,“谢谢你的茶。”
九濂在昭月面前显得十分局促,犹豫几次,还是无法直呼其名,只得道:“凰女怎么来了?”
昭月放下茶杯,斟酌着答道:“母亲说先生本是我族众人,我便也不瞒先生。因为东北方向凤火变色,为安抚凤凰,几位长老力主提前举行成人仪式,母亲为族人安危计,答允其请。仪式今早已经顺利举行,想必先生也听到了百鸟朝凤之声。”
九濂点点头,道:“成人仪式本就定在下个月初,提早几日,却也无妨。”
昭月有些诧异,九濂离开部族日久,却还惦记这些事情,甚至比许多普通族人知晓的还要详细。圣凰部落族规,凰女成人仪式之前,其名不扬于苍竹海外,而成人仪式是仅次于族长即位仪式的重大事件,为保安全,以防不测,多半暗中准备,秘而不宣,直到仪式之前三日,才会正式昭告族人。
她本打算将这些都解释给九濂听,才说正题,谁知九濂都已知晓。
虽然离开部族之前,母亲特地嘱咐她来找九濂,但昭月总觉得哥哥昭云的失踪和母亲有很大关系,她打定主意,不能全然依靠母亲的指点。可是昭月十六年来从未走出过苍竹海,这一次又是独自出行,表面上十分镇定,心中也自忐忑。
幸好九濂比她想象中的要温和许多,一直静静地听她说,偶有言语似乎也不像母亲那样严苛。她想起所求之事,咬咬牙,也不再绕圈子,干脆直接说出了来意:“先生,此次我选择出外游历修行,其实是想找寻我失踪已久的哥哥。”
想起从三月三就杳无音讯的哥哥,昭月不禁黯然。如果凤火异色之事真的和昭云有关,她必须尽快找到他。
九濂其实已经猜到她的来意,为了昭月安全,他应该要打掉她的念头,将她送回苍竹海。如果非要游历修行,那么由他护卫着昭月在灵洲各处走走也可。虽然对不起昭云,但不让兄妹相见,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看着昭月第一次露出了急切的神色,他的那些话都说不出了口,只能道:“昭云一切甚好,你无需担心。”
闻言,昭月霍然抬头,急道:“那么先生是见过我哥哥了?他真的没事?他现在何处?为什么连……”
她急急说下去,直到触及九濂讶异的目光,才发现自己脸上一片冰冷,眼中竟然已经落下泪来。她慌忙止声,低头擦去泪水,再次抬头,已经恢复了镇定,盯着九濂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先生,如果您知道我哥哥的下落,一定要告诉我。”
因为昭月被延请入屋,碧池的群鸟也渐渐恢复平静,开始来回走动,偶尔低鸣,东一声、西一声、稀稀落落散在各处,反而衬得屋内更静了,只听得到昭月清凌凌的声音。
九濂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一张脸,明明心中痛极,神色依旧坚毅。他低低叹息一声:“明明知道那是劫数,你也不会退避。如今你的女儿,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第十章 墨羽
鹰谷之西的树林中,夜景还不知道自己找寻的凰女就在离此不远的木屋中,手中的短枪依旧静静地点在昭云眉间。
昭云想要闭上眼睛,枪尖离得那么近,他稍一动就会撞到上面去。夜景左手一压,枪尖便滑到了昭云颈间,她冷冷哼了一声。饼道长不言亦不语,只是按着徒弟不让他动,昭云无奈,只好顺着枪尖的方向,慢慢抬起了头。
四目相接,昭云看见了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这样近的距离,只辨得出清秀的轮廓,和那苍白的脸色。昭云毕竟是年轻男子,除了妹妹昭月之外,从来没有和少女这样对视过,脸色不由得微微发红,拼着被划个口子,硬是往后挪了几分。
他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不算艳丽,眉目亦只是清秀。这女子的年纪大约与昭月差不多,约在十六七之间,却不似昭月眉目清婉,总带着笑意一般,相反,她的脸上有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她手中的短枪,冰冷而锐利。然而,即便是这样,昭云还是看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神色。
心底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涌出,为这女子,或者也为了他自己。在他的记忆中,十六岁少女的容颜,即便不是娇艳如花,也应该是明媚动人的。昭月在族中也算不得最美的女子,平时也不喜修饰自己,但羽灵本就身姿轻盈,加上昭月又不似母亲一样常常绷着脸,尤其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着的,看起来十分可亲。
一旁的饼道长悠悠道:“这位姑娘,还请消气。小徒虽然顽劣,但本性不坏,若是从前有何得罪之处,还望你看在他年幼无知的缘故上,原谅则个。”
这一厢夜景已经恍觉自己失态,居然这样冒失地冲了出来。她不答饼道长之话,收起短枪,一侧头避开昭云的目光,低声道:“对不住,认错人了。”言毕也不等对方回答,转身就想离开。
昭云兀自怔怔,饼道长已经拎着他绕了个圈子,拦住了夜景的去路。
夜景无法探出饼道长气息的根底,知道自己不是敌手,不欲多做纠缠,低头施了一礼,道:“失礼了,却是我的不是,还望道长和小哥见谅。我尚有急事,以后如能再见,一定郑重赔礼。”
饼道长慢慢道:“却不是小徒的过错?”他神色似乎颇为黯然,又对昭云道,“这姑娘与你同是羽灵一族,难道不是你以前的小友?”
昭云被束紧的领子勒得喘不过起来,一边扒着自己的领子,一边摇头。圣凰部落大概有两千多名族人,哪里能够一一识得。何况昭云在族内不受欢迎,看见同龄人,多半是避着走的。但这女子气质如此独特,只要见过一面,就绝对不会忘记。昭云可以断定,他从来没有见过她。
谁知饼道长对他的答案十分不满:“小子不老实,见到人家姑娘还会脸红,枪尖都戳到眼球上了,还呆呆地看着人家不肯动,还说没见过?”他看着夜景,笑得很和蔼,另一只手却敲打着昭云的头:“难道你是嫌弃人家不够漂亮!”
昭云有苦说不出,哪里是他不肯动,明明是被饼道长按住了动不了。脸红这事情和见过没见过,更没有关系了。
饼道长还在对夜景循循善诱:“姑娘啊,如果昭云做了什么错事,你一定不要心软,好好教训一顿才是。”说着就把昭云向夜景推了过去。
夜景从十四岁开始就握着一杆短枪在灵洲大陆上纵横往来,还从来没有见过把人直接推到自己枪尖下的事情,不禁一怔,有些茫然地看了看饼道长。
昭云离了师父的“魔掌”,哪里肯再入夜景之手,歪歪斜斜往旁边一跳,一跤跌在地上。他也顾不上疼,朝着夜景大声道:“这位姑娘,我并未得罪于你,你突然提着枪杀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话虽是对着姑娘所说,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饼道长。他怀疑若是让饼道长真的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子的事情,指不定亲手就帮着这陌生女子把自己了断了。
还在发怔的夜景被他这么大声呼喝一下,身子不由得一震,再见他脸上的表情是无辜又无奈,看起来竟是十分可怜。她毕竟是女孩子,心中顿觉十分过意不去,郑重地再行了一礼,对昭云道:“小哥,真是对不住。”语气真诚,下意识地就想要伸手去扶起昭云。
这一次连胡搅蛮缠的饼道长也看出两人确实不相识,喃喃道:“原来是真的不相识。”目光在夜景身上瞟了瞟,落在她领口那小小的四翅夜枭之上,恍然大悟。他冷笑一声,道:“幽枭,原来是夜鹂部的人!”
夜鹂部是苍雾灵州上少数恶名昭著的部族,虽然和圣凰部落一样是羽灵,却以“食人”的恶习为人所不齿。外人恐惧也好,厌恶也罢,对夜鹂部的传说却越来越离奇,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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