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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是怎么炼成的-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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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是怎么炼成的》
作者:走过青春岁月
第一章 辍学——人生第一次转折
辍学、少管所、看守所、监狱、打靶——多半恶贯满盈的黑道人物的人生轨迹。十六岁起,叶浩东一路跟头把式,痴心不悔的走上这条路。命运留给他的似乎只有填空题,假如没有那惊天动地的一跪的话,叶浩东也许永远轮不上那道选择题。
九十年代初,辽省钢城某饭店门前,王琳带着三个半大儿子,正送走参加丈夫葬礼的最后一拨客人。半老徐娘的脸上,机械的客套褪去后,掩不住的是悲伤和茫然。
丈夫叶文昌一病不起,病势足足拖了二年,这个家已经把一切能筹集到钱的路线都走遍了。最终却依旧无法挽回家中顶梁柱的生命。叶文昌终究还是走了,只给王琳留下三个儿子和一屁股债。
生活的重压面前,这个在婚姻生活里被丈夫呵护了二十年的中年女子选择了坚强。眼前最现实的困难是她没有能力供三个儿子全都继续读书。
如果不是这三个孩子的成绩都是那么优秀的话,王琳这会儿绝不会如此难以抉择。
饱含母爱的眼神在三个儿子的脸上扫过,想到丈夫生前对三个儿子的评价,王琳的心中有了决定。
叶文昌在世时常评价三个儿子,大儿子叶皓云天份不过中上,却胜在肯努力,将来很可能会有一番作为,但所能达到的高度必然受天资所限。老二叶皓然天份卓然,但略显轻浮,未来未必比得上他大哥。
叶文昌的祖父是晚清时期的举人,自幼在祖父身边长大的叶文昌读过很多书,也养成了一身封建旧习惯。除了经史子集百科杂文常挂在嘴边外,还喜欢预测些人啊事儿什么的,不过他看人还真是挺准的,也真称得上见识不凡,他对这两个儿子的评价多年后来看,还真大致不差。却惟独对叶皓东这个老儿子,即便以叶文昌的阅历眼光都看不大明白。不过毕竟是自己多年养育的亲生儿子,作为老子,叶文昌还是最了解叶皓东的人。
叶文昌活着时谈起这个小儿子的时候曾在叶皓东身上总结出三奇。
第一奇,叶皓东是笑着出生的,用那时候还活着的老太爷爷叶伯达的话说,这小东西天生的豪迈,似乎看惯了人世间万般苦难一般;第二奇,叶皓东天生的刚强性子,从小就是惹祸根苗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撵狗追鸡打架斗殴的事是家常便饭,以他的年龄段来说,所作所为当得起恶行累累了。家教极严的叶文昌当然没少为此狠狠教训他,可无论叶文昌打的多重,叶皓东愣是没哭过一声,没落过一滴泪;第三奇,叶皓东过人的的头脑天分远胜两个哥哥,真正称得上过目不忘,学习成绩无比优异,同时还博览群书,叶文昌多年积攒下来的藏书都被叶皓东在十三岁以前看了个遍,小小年纪却不仅是看看热闹,叶文昌考教起他书中的内容时,这小子还能说得头头是道儿,见识甚至还在大多成人之上!总结出这三点,叶文昌与王琳闲聊时对叶皓东曾下了个模糊的评语:“咱这老儿子我教不了,学校也教不了,甚至就算他太爷活着也教不了,只有这大千世界世间百态才是他的老师,这孩子将来无论干什么,都是个能折腾的!”
对于丈夫的话,王琳有着近乎执拗的迷信。
已经二十岁的老大叶皓云正在连市某一本大学读二年级,在这个孩子身上寄托了丈夫生前太多的期望,所以无论多难也要让大儿子念完大学!十八岁的老二叶皓然正在上高三,为了尽早摆脱家中的债务,王琳打算让他改读技校,因为如果改读技校,再有两年也就上班了,可以很快减轻她肩上的负担。她和丈夫工作的厂子是国内有数的大炼钢厂。为培养适合本厂的技术人才,多年来一直办着一所技校,对于叶皓然这样的本厂子弟,只要成绩出色,上那所学校是免费的。叶皓然最近的一次综合测验的成绩是685分,念技校显然已经很委屈了。但在王琳心中,最委屈的儿子无疑非老三叶浩东莫属,她已经决定让这个年龄最小的,也是成绩最好的儿子辍学了。这是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但壮士断腕势在必行!
就这样,在叶文昌去世一星期后,三个儿子中被认为是最有承受力,也是年纪最小的,仅十六岁的叶皓东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重大转折——辍学。
对于老妈让自己辍学,叶皓东还真没看的有多重。人穷命贱,老妈这也是被钱逼的。更何况他一直认为,如果说老爹的病是从气上得的,那他叶皓东一个人就要占一半以上责任。老爹发现得了癌症的前几年,他可没少给家里闯祸。潜意识里叶皓东是很自责的。甚至到他自认为,他辍学,在这个家来说称得上众望所归。就算是搞一个家庭内部的民主测评,他也有把握四票当选。
老爹头七在家守孝的这几天,叶皓东经常自我安慰:榜样的力量是巨大的,古今中外无数位文盲半文盲的巨人都是叶皓东的榜样,刘邦混混儿出身,朱元璋是个要饭的出身,清朝的那位茹毛饮血的少数民族太祖甚至靠着一本多半杜撰的三国打天下,自己好歹还读到初中毕业,也算得上文盲线以上了。(也不想想他拿来比较的这几位,纵观华夏古今,又有几位那样的人)。相比较前几位功名赫赫,煊煊煌煌的文盲半文盲,比较现代点的乔治华盛顿那老小子没上过大学,卡耐基也没上过大学,拿破仑那老疯子也没念过大学,可这些人手底下却管理着无数名牌大学的天之骄子。另一位叫雷锋的业界同仁也是叶皓东自我安慰的榜样。同样没念过几天书的雷锋叔叔有一句话让叶皓东深以为然:革命不分贵贱,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虚岁十六的叶皓东没那么高觉悟,他把这句话理解为:赚钱不分工种,干一行就要把这一行有可能带来的收益最大化。
叶文昌走了,但生活依然要继续。头七过后,王琳继续回厂里上班,叶皓云离家回到连市继续求学,叶皓然则在王琳的安排下插班读上了技校。有道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读到高一的叶皓东终于提前步入社会,开始了他第一份工作——搓澡工。
叶皓东第一份工作的地方叫滕宇浴池。北方的澡堂子是一个特殊的所在,它不仅是人们去除身上污垢的地方,还是个休闲解闷儿的好去处。这里是市井草根儿文化的聚集地。每天,在这里,不分阶层的同好们为着共同目的聚集,相熟的不熟的或者半生不熟的人们坦诚相见,同好们在滚烫的池子泡的像个煮熟的螃蟹,再由搓澡师傅细心地伺候掉浑身的污浊,而后再用毛巾板儿将后背盖着,任搓澡师傅用手赚成空拳,用手心的那面,细密的拍打全身,清脆的声音在被伺候的浑身轻松的顾客耳中是那样的动听。享受完这一切,冲干净身子,穿上浴池提供的干洗后带着棉布清香的浴袍,来到热闹的休息间,点一壶清茶,或者寻一个相熟对手捉对厮杀在棋盘之上,或者随着人群聚集的桌子旁跟众人一起对别人的棋局品头论足,也或者静静的卧在专供顾客休息的长沙发上欣赏厅堂里录像机播放的热闹精彩的港片。更有几位同好的票友在一旁不惹人嫌处切磋切磋几口儿不正的调子。
小小澡堂折射的却是众生百态,光是这就让叶皓东感到处处新鲜,处处有趣儿。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事儿都那么称心。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原本在叶皓东看来,搓澡这行里应该没多少技术含量,凭咱的才智用不了几天就能混个搓澡状元。可直到他干上了琢磨了才知道,感情这里边的道道也挺多的。
搓澡这活儿,新人开始都要过几道坎儿,首先第一关就是面子关,这一关主要是针对那些下了岗,生活无着的逼迫下才操此行业的前国企员工们,心理上还拿捏着国工的骄傲,放不下来。对于叶皓东来讲这一关不成问题,这小子从不认为自食其力有什么可丢人的。接下来是烂手关,搓澡工一双手几乎是整天泡在水里的状态,加上过多接触肥皂等化学制剂,并且还要另外用力,其后果可想而知,没有一个月以上的工作经验,休想结束这一关的考验;这一关叶皓东过的着实不容易。不过即便是最难的那会儿,手指头泡的一层层掉皮,拿点东西都疼得龇牙咧嘴,他也没回家抱怨过一句。但,就这还不算是最难的,最难的要数第三关了,技术关!一句话,钱压奴辈手,艺压当行人。没手艺就没有回头客呀!每天干的每一个活都是带号牌的,收工后拿牌子找老板领钱,没牌子就没钱拿,没收入,谁愿意在这白挨啊。
专业给人搓澡不仅需要力气,还要会根据不同人的情况讲究个轻重手法,细皮嫩肉的小青年跟皮糙肉厚的工人大叔的承受力相差甚远,手法重点轻点还真得看人下菜碟儿。叶皓东服务的第一位客人是一位在钢炉一线工作了二十多年的大叔,一身的老皮堪比金钟罩,叶皓东能拉开五根拉力弹簧的膀子卯足了力气搓,这大叔才摆出一幅勉勉强强凑合接受的表情。这让善于总结的叶皓东一度以为搓澡这活儿是需要全力以赴地。于是当叶皓东把对付炉前工大叔的劲头儿用在第二位客人,某位细皮嫩肉的小青年身上时,那位发出的杀猪般的惨嚎几乎震碎了堂子里的玻璃。这哥们的嗓子颇有几分维塔斯的意思,只要劲到位,玻璃全干碎!事后叶皓东受到了严重的处罚,连续一个月最后下班,打扫池子擦地。好在他心大的很,多苦多累也当玩了,依旧乐呵呵的,家里家外,没让老妈看出半点难过的意思。这事儿过后,他就学会了这搓澡师傅必修的基本功,根据不同人的情况掌握力道。于是同样的笑话再也没闹过。
技术上的难点还不仅如此,据叶皓东观察,干这行要想干得出色,成为状元级的大拿,搓澡师傅们还要真懂一些按摩的手法。叶皓东干了一个礼拜,通过细心观察把别的师傅那几下子学会后,还专门买了本教授按摩的书,很是理论结合实践了一阵子,凭着他的聪明和韧劲儿一个多月下来还真摸索到一些跟其他人不一样的东西,并且应用下来效果不同凡响,凭着这手别人不会的手艺,叶皓东只用了一个多月就迅速成为了滕宇浴池中最受顾客欢迎的搓澡师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说这话的人真是高人。滕宇浴池连烧锅炉的,打扫卫生的,全算在内也不过十几个人。战斗在一线的搓澡工八个,居然个个都是带点关系进来的。或是扫地的介绍来地,或是烧锅炉的什么亲戚,也有老板的农村亲戚。八个人分成了三伙,没事就争个不亦乐乎。带着理想而来的叶皓东没加入其中任何一伙,在他看来那几个人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有那互相拆台争客源的功夫,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自己的手艺和这个行里挣钱的道道。所以,尽管大多数搓澡工都因为叶皓东进步飞快争夺到了最多的客源而嫉妒他,甚至排挤他,可叶皓东却根本不在乎。
时光飞快,一晃儿又是三个月过去,已经临近过年。叶皓东在滕宇已经干了四个月。野草一样的叶皓东早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最近他有点腻歪了,老琢磨着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好能证明咱就算是当个搓澡地,也跟其他人是有区别的,咱要干就干这行里的状元。
第二章 搓澡的状元也是搓澡工
新的一天,钢城的傍晚,空气中弥漫着煤燃烧后的气味。
滕宇浴池的澡堂子里,雾霭弥漫,热气腾腾。水池子里,淋浴下,没有名牌服装和高级饰品撑起的虚荣,回归原生态的人们各自为战,与粘附在身上地球资源战斗着。
相比较七十年代以前,这时代的城市人口已经基本解决温饱,吃成个胖子早不是高干和伙夫的专利,叶皓东的工作性质让他十分不喜欢这个时代。胖子太多!这直接加大了他的工作量。
叶皓东挂搓澡牌子的架子上挂了一溜儿牌子,一个牌子三块钱,老板抽一块,搓澡工净剩两块,这是六百元月薪以外,每天一结账的收入。这架子上已经挂了不下四十个了。别人的活都是干干歇歇,连不上溜儿。叶皓东这边却已经排上了号,干不完的干。池子里还有几个排号的,看这架势估计今天的收入又奔百了。收入是不少,可活儿也真不轻松。今天也是邪门儿,净是些皮紧油大不好伺候的胖子要搓澡。顾客长得胖就意味着叶皓东的工作面积相应增大,就得多费力气。
叶皓东长的五官端正,不胖不瘦的身材,说不上英俊,但绝不惹人厌。年纪小,嘴巴还讨巧,说话一套套的,名人轶事、故老掌故张嘴就来。常来的客人里有许多人对他的身世有所耳闻,因此也有更多人愿意照顾他的活儿。当然最主要还是因为如今的叶皓东,手艺真是这里的头一份。
刚伺候走一位二百多斤的,池子里立刻就有一位排号的走过来,正要递牌子。叶皓东一见心里不由叫苦,他今天心里装着事呢,这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想到正事要紧。叶皓东忙对着递牌子的客人一抱拳:“呦!先谢谢您照顾我的活儿,不过我今儿得收了,有点急事要跟老板商量,您请找别人吧。”他说话的声音很大,既是冲着这位客人说的,也是冲水池里排号的那几位说的。说罢,又对着池子里的几位一抱拳,笑眯眯的作了个揖。
在一旁的另一个搓澡工,据传说是老板亲戚的大李子见有机可乘,赶忙坐起身,在他的工作台上新铺上一片朔料膜,打了盆热水冲个干净,这叫暖台。然后对那位要搓澡的老顾客笑道:“搓澡啊赵哥,东子今儿是真有事,你要是不嫌我的手艺,就由我给你搓吧,保证让你干干净净舒舒服服的。”
二十六的大李子是这里的老资格,叶皓东手艺没成以前,他正是这里第一份儿的大拿。这位大李子少年时期也是在街面上混过一阵子的主儿,据说他以前在八仙桥那边还算小有名气的痞子。可后来这小子不知道是因为浪子回头金不换了,还是被人撅了没脸混了,总之,他是从吃香的喝辣地的江湖名人沦落到今天的搓澡工了。不过虎倒雄风在,大李子一身的纹身也的确能镇虎一气,在叶皓东没来以前,这厮无论是哪一方面都是这的一哥。
最近的这两三个月,大李子确实被叶皓东压制的够呛,一开始大李子看叶皓东年纪小,没社会经验,还打算用点儿社会上的手段治治叶皓东,可还没等他实施呢,一个月以前发生在这里的一件事就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天澡堂子里来了一位在这条太平门商业街上跺一脚满街晃的牛I逼人物——山龙惠。别看这小子今年虚岁才十七,可要说起来,在这条街上,这小子虽不是最横的,但绝对是最混账的。仗着他两个哥哥山龙虎和山龙军兄弟是新光区的大痞子二新子手下的得力干将,这小子在这条街上作威作福,不是人的事儿没少干。
事发当天,那个变态玩意儿喝了点酒,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搓澡工小郑给他用嘴巴吹喇叭。
小郑是澡堂里打扫卫生地大姨的儿子,性格活泼爱说爱闹,说不上坏,就是平日里喜欢吹点小牛什么的。对新来的叶皓东也摆过几天老人儿的姿态,指使叶皓东打扫卫生的事没少干。可后来叶皓东的手艺超过了所有人后,这小子看出了点门道,便站到叶皓东一边了。连续几天,吃饭的时候总不忘给叶皓东带上一份儿。这小子因为老妈在这的关系,总能吃点热乎的小灶啥的。
按说这事儿发生在澡堂里,大李子作为老板的亲戚,又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道上混的经历,这事儿最该出头的就是他,可那会儿大李子正打算给叶皓东一个教训呢,而这个小郑又跟叶皓东走的挺近,再考虑这个三龙惠的恶名和他那两个护犊子的哥哥,大李子终究还是选择了沉默。
就在小郑被逼得跪地哭求,大李子沉默不语的时候,叶皓东终于站了出来。此事无关正义,无关一个碗里扒饭同仇敌忾的情绪,只是为了每天中午小郑的老妈,孟姨给咱热的那顿饭,叶皓东也绝不会似其他人一般袖手旁观。
那天山龙惠被教训的很惨,与他同来一个叫小民子的混混也被揍得够呛。从小被老爹逼着扎马站桩,打熬身体,视打架为家常便饭的叶皓东战斗力十分惊人。以大李子这个‘行家’所见,叶皓东别看年纪不大,但绝对是个身经百战的打架老手,出手果断,胆子大手且狠。
当时叶皓东一上来就抓住醉醺醺不可一世地山龙惠的头发,然后带着山龙惠的身体飞身跳入了热水池中,顺手就将山龙惠的脑袋按入水中。与山龙惠同来的小民子见事情不对,立刻冲了上来,跳进池子里对着叶皓东就是一拳,打算来个围魏救赵。叶皓东对他理也不理,他伏下头躲过小民子这一拳,却用手肘压住了侵在水里疯狂挣扎的山龙惠的后背,看那架势大有要呛死山龙惠的意思。眼看着山龙惠呛了热水,一口气倒腾不上来,一时肯定形不成什么战斗力了,叶皓东才放开他,然后一猫腰猛抱住小民子的双腿,用力向后一拉,将小民子放倒在水池边。顺势一脚蹬上去,踩住小民子的胸口,拳头抡圆了就是一顿暴打。这几下兔起鹰落,转眼间战况便发展成了一边倒的局势。两个貌似身经百战恶名昭著的小痞子就这样吃了个爆亏。一旁看热闹的大李子看在眼里,惊在心里。叶皓东那会儿的气势着实惊人,要不是澡堂里有几位叶文昌生前的同事以长辈的身份将叶皓东拉开,那天最终的结果绝不会是山龙惠去医院紧急输氧抢救一下,小民子头上缝了几针那么简单。
那事儿过去到今天也没解决。那年月,街上混的跟人打架,被人打成什么样也基本不会报警,他们管报警叫点炮儿或扎针儿,属于被圈儿里人最憎恨的行为。也更不会想着怎么住院讹钱,因为那样忒跌份儿!挨了揍的小痞子们通常要么是找齐人手报复把场子找回来,要么双方背后的长辈靠山出来大家见一面,互相摆摆道儿,喝顿酒吃顿饭了事。这次之所以山龙惠吃了这么大亏却到今天仍没来报复,乃是因为他那俩哥几个月前被通缉了,现在正在跑路。所以到现在叶皓东依然好好的在这里当着滕宇搓澡工里的大拿。
一边给客人搓着背,一边观察着忙着收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叶皓东,大李子忍不住问道:“东子,找老板什么事儿?这么急,钱都不挣了。”
“哦,没什么大事,我琢磨了几个药浴的方子,打算跟老板谈谈合作的事。”叶皓东混不在意,头也不抬答应道。
大李子口中应了一声。表面上不动声色,看似毫不在意但心里波动不小,没来由的有些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嫉妒还是佩服。他是看着叶皓东从一开始什么也不会一点点进步直到今天的。想着这少年刚来那会儿,就一副淡然自信的面孔,闲着的时候偶尔还会笑眯眯的给大伙讲点段子什么的,起初干起活来还有点笨手笨脚的。哪想到,就这么个半大少年,竟能从如此困难,甚至貌似毫无前途可言的工作里找出了一片曙光。不仅搓澡的手艺和收入在这些搓澡工当中名列前茅,现在甚至还琢磨要跟老板谈合作。
想到这些,大李子又想到了自己,当年他也是念过高中的,高三毕业那年什么也没考上,眼看着读书没多大指望了,又不想种地,就投奔了在城里混得不错的二大爷,进城后辗转换了几个工作,都没干长,总觉着没什么前途。后来就索性跟着八仙桥那边的一伙混混儿玩上了。虽然也着实风光了几年,可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那条道儿对他而言终归不是长久之计。瞎混了几年,岁数一天天大了,又经历了一回大事,差点进去,玩心淡了,这才来到大堂哥李腾宇开的这家澡堂子当搓澡工,却是打算干几年攒一笔钱,回农村盖房娶媳妇,这辈子就这么着了。刚才叶皓东的话让大李子突然有了点想法,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啊……东子,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我打算下班后咱哥俩喝点酒,我请客!”大李子口气有些犹豫问道。
“明天不行,我哥学校放假了,明天回家。”叶皓东道:“有事儿?有事的话今晚吧,一会儿我跟老板谈完,咱俩一起吃点烧烤去,我请你。”
“好嘞,等我给这位大哥搓完也收了,不过还是我请客”。
经理室里。
李腾宇耐着性子听叶皓东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后,不置可否点点头。“嗯,你的想法不错,我前几天刚从南边回来,特意去了人家那边的澡堂子学习下先进经验,那边现在刚开始流行这个药浴,效益是很好,我正打算扩大店面,上点新项目,你这个提议倒是真不错,不过,我听说那些确实有效果的药浴方子都是各家的独门古方,很难弄到手,你琢磨的方子靠谱吗?安不安全?有没有效果啊?”
“一共四个方子,分别是针对风湿疼痛,皮痒皮炎,畏寒体虚和咳嗽气喘的。我在自己身上都实验过了,肯定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疗效咋样,我的想法是咱们先弄几个小池子,开辟出一个药浴的项目让顾客免费体验一下,如果有效果咱再正式收费,这事儿的先期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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