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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班的男助教-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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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再亮起来的时候。全场响起了充满了清新感觉地爱尔兰风格的音乐——以爱尔兰风笛、长笛为主,伴以轻弦乐的演奏,令人仿佛来到清晨的草原,空气中有沁人的馨香馥郁,草尖的露珠在人们的眼中晶莹地摇摇欲坠着……
在空灵的乐声中,老师们讶然下望,只见地下躺了一地的人。
方展宏的表演一班。今天几乎是全体出动,除了和灯光的吕无忘,所有的男女学生全部换上了黑色的黑色热舞长裤,通体漆黑的身体背伏在地上,随着音乐地节奏轻轻的摇摆着。
这时,背景幕拉开,邹晓洁扮演的美丽的长发少女一身充满神秘色彩的紫衣,出现在舞台的远景。
邹晓洁有一头人人艳羡的乌亮长发。此时有意识地侧对观众台,把一头长发整个拢到一侧,轻柔地流泻在右肩上。
她羞涩地揽镜自照,略带几分自豪窃喜的神色欣赏着黑色瀑布般漂亮地长发,时不时露出少女特有的嫣然巧笑;仿佛在憧憬着什么,她取出一把梳子,轻轻的梳理起自己的秀发来。
那梳子刚刚接触邹晓洁长发的一瞬间。音乐节奏一快。躺在前场地上的全班学生突然动了起来。
随着音乐转为略快的舞曲。全场学生笔直的站立起来,双手高举过头。双臂竖直伸至最长,双掌并拢,下身双脚并拢,使得整个人看起来象是一条柔软的直线——头发!
随着邹晓洁梳理的动作,“头发们”跳起了优美的舞蹈——显然是一段经过严格的、别出心裁的编舞处理的舞蹈,旨在表现头发的外部形态,模拟一头飘逸黑发的感觉。
学生们先是跳着飘逸的独舞,随后音乐再度变奏加快,两两结合跳起优美轻盈的探戈来。
这两段没有任何台词,完全靠舞蹈和形体来传达信息的表演,看得老师们眉飞色舞;学生们一开始跳探戈,几个老师终于按捺不住高兴的笑着鼓起掌来——看了整整一早上莫名其妙乱糟糟的不知道什么表演,突然看到几十个打扮的整齐一致的漂亮孩子在自己面前流畅起舞,这种视觉上松弛和享受带给人的舒适感是很难形容的。不管这个小品表演讲述的内容是什么,有什么创意,就这两段舞蹈,好看而又能够准确的达意传情,这个作品都可以算是成功的了。
在简单的一段探戈舞后,场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转场,四五对跳着探戈的学生突然交错穿插着遮挡在人群最后的华蕾与谢韵柔前面。
这种遮挡式的转场在话剧中经常用于无厘头式的喜剧——比如说一群人围殴一个衣冠楚楚的坏人,口里叫骂着围成一圈,拳脚相加;这时候由于打人的这些人的遮挡,被打的被推在地上的这个人,观众是看不到的。等到打人的这群人完成了遮挡任务,一下子鸟兽散退开的时候,观众再看地上这个人已经眼歪鼻子斜,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了,好象被暴打了一顿;于是大家觉得很搞笑,哈哈一乐——其实刚才打人的这帮人刚才挡在这个演员身前,是让他在观众看不到的这个空档化妆变型,完成这种效果。
老师们突然看见一群十八九岁地学生如此娴熟的运用这种转场。不禁都充满了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被人群遮挡着的后面那对学生。
谜底揭晓。当遮挡的几对学生翩翩起舞着退开时,群星捧月般的十几对学生拱立在中央的,是华蕾和谢韵柔;而此时,谢韵柔刚才穿在身上的那层黑衣已经被她脱下来扔到景块后面去了,露出来的是一身全白如雪地白色紧身舞蹈服。
再跳一个八度,音乐突然渐弱,灯光暗去,黑暗中之间人影翩翩。学生们纷纷退入幕布后面去了。
柔和的追光灯再亮起的时候,场上只剩下一身黑衣的华蕾和一身白衣的谢韵柔。
华蕾今天盘起了长发,带着一顶黑色的礼帽,反串成一个英俊的绅士;而谢韵柔也盘起了长发,用一条白丝巾包住了头,清爽之中更见娇俏。
音乐停止之后,华蕾和谢韵柔进入了一段哑剧表演。这段表演可以称为:“求爱”。
华蕾扮演地黑发手拿玫瑰,向扮演白发的谢韵柔求爱,谢韵柔半推半就,欲说还休——一段简单的、课堂上练习过无数遍的求爱练习,被她们两人演得清新无比,可爱万分。
接受了黑发爱意的白发,欣喜非常。羞涩而快乐的舞蹈起来。这时音乐再起,两人再次模拟头发的形态跳起舞来,不过这段舞蹈比起之前地群舞显然难了很多,是两人四肢缠绕在一起配合完成的,象征黑发与白发相爱后纠缠在一起的亲昵情景。
这时,音乐骤然一停,前场灯光齐暗,后场追光打在邹晓洁身上。
对镜梳发的邹晓洁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疑惑的对着镜子,收起了头梳,一绺绺的理弄起自己的头发来。终于,她掂起了一根头发,惊讶地娇嗔的说了一句:“有没有搞错……”
全场都是舞蹈和哑剧表演中,突然出现了一句台词,带着邹晓洁南方人特有的甜糯的发音。令人莞尔。
邹晓洁发现了头发里竟有白发。女孩的嘴翘得能挂油瓶。她凝神看了半天,赌气的用力向下拔……
正在这时。后场追光灯又暗了;前场灯光亮起时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惊雷!
在震耳欲聋地雷声中,传来华蕾撕心裂肺地哭喊:不!!!
前场,灯光下,华蕾紧紧握着谢韵柔地手,两人拼命的要拥抱在一起;可是后场邹晓洁每拔一下,她们就痛苦地仿佛被一股巨力拉动,分别向不同的方向抻直手臂。
相爱的黑发和白发痛苦的挣扎着,深情而含泪的望着彼此,十指交缠无论如何不肯分开!
后场邹晓洁拔得一下比一下用力,仿佛在奇怪这根白头发怎么这么难拔掉,象是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
终于,又是一声惊雷巨响!
握着的双手失去了彼此,华蕾怆然倒地。
谢韵柔扮演的白发一阵痛苦的急旋,音乐再起——旋转到前场中央的谢韵柔伴随着拉丁舞曲跳起悲伤狂乱的佛罗明多舞蹈。
高难度的、以急旋配合小跳为主要动作的狂风暴雨般的舞蹈,令所有观看的人咋舌惊叹于谢韵柔惊人的舞蹈能力——那种惊人的柔韧性还可以接受;而使人无法理解的是,一个那么娇小的身躯里,怎么可能产生那么巨大的爆发力,带动着整个身体全场飞舞!
这种充满了力与柔两种美感糅杂的舞蹈,带给人视觉上的强烈震撼——谢韵柔刚跳到一半,全场已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
这段短短几分钟的舞蹈,对人的体力应该是一种超级挑战,方展宏不由得替谢韵柔担心起来。
正在这时,音乐渐弱,灯光又暗了下去。谢韵柔几个急旋小跃,跳进侧幕后面,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黑暗中,隐在后面的全班学生又翩翩而来,围绕着伤心的华蕾跳起了柔和的群舞,仿佛在抚慰着伤心的黑发。
在缓慢的音乐节奏中,几个舞蹈中的学生又开始了遮挡转场——几个人蝴蝶穿花般交错遮挡着华蕾,等到音乐停止时,所有舞蹈中的黑衣学生缓缓伏在地上,使得人群后地华蕾异常显眼的独立场中。
原来在大家的遮挡下。华蕾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今天她也在里面穿了一身和谢韵柔一模一样的白衣服。
此时的华蕾,也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色舞蹈服,她伤心的转了一圈,缓缓的躺倒在地——她也变成了一根白发……此时背景响起画外音:为谁销得人憔悴,皓首如霜终不悔……
随着华蕾的倒地,全场音乐停、技术灯光关闭,正常室内照明灯光亮起——一刹那间,大家突然有种身处剧场、演出结束、亮灯退场时地感觉。有几个旁观的学生差点站起身来准备退场了。
在全场的掌声和老师们频频点头、相视微笑中,华蕾一跃而起,左手挽着邹晓洁,右手挽着谢韵柔,三人走在最前面;扮演黑发的全班学生纷纷站在她们身后,向全场观众三个方向鞠躬谢幕,接受全场的掌声和赞美。
方展宏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小小自得的点了点头,扭头看着王敬松老师,心里充满了自豪。
这是一个非常完整、典型地奇思妙想小品:后场邹晓洁扮演的少女是一个空间;前场的华蕾、谢韵柔以及其他学生是另一个空间。
少女在自己的闺房里梳理长发;头发们享受着主人的关爱;一根黑发喜欢上了一根白发,两人幸福的相爱了;可是主人发现了这根白发,一心要把它拔掉,这就逼着相爱的人要被迫分离。
用准确精彩地形体表演展现了黑发与白发的痛苦分离之后,思念白发的黑发自己也变成了一根白发——整个作品歌颂爱情坚贞的主题得到了升华。全剧结束。
作品的两个空间之间,使用了灯光、音乐音效、各种转场手段,非常有效而流畅的叙述了整个故事;场次转换之间娴熟清晰,交代明白;表演节奏明快有力,更重要的是整个作品创意新颖,很见匠心。
不要说是预科艺校的水平,这样地作品即使是拿到任何一所艺术类大学的表演课堂上,也绝不丢人——难怪方展宏会忍不住得意。学生们这下给他做足了面子。
一个早上,几位老师和王敬松都没怎么说话,因为之前那些学生的汇报作业,实在没有什么讲评的价值。
这个作品看完,几位老师都来了兴致,居然抢着说起话来,你一言我一语。对这个作品进行了一些分析讲评。除了表扬之外。还指出了许多处学生们表演上的瑕疵和需要改进的地方。
最后,王敬松老师笑着说道:“大家都辛苦了。同学们表演的非常精彩。确实非常出色!但是,有一点小小地遗憾,就是我们毕竟是学表演地,今天是表演汇报。这个小品,集中体现了大家地形体方面的能力,和对音乐、舞台地理解,创意也很好;但是,我们更希望的是看到一些纯粹的表演作品,能够看到大家在表演、台词方面,是否也有同样扎实的功底……”
王敬松老师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似笑非笑的望着方展宏。
方展宏知道老师对自己的鞭策,负责的老师对自己的学生应该是永远不满意的——就象他对自己的学生一样。
方展宏微笑的回望着自己的老师,心里默默的想道:演出还没有完呢!我相信我的学生,不是那么简单一群孩子!
(如果章节有错误,请向我们报告)
第五章 冰糖葫芦的天堂
         学生的汇报演出相当于学生们的考试,课任老师是不能参与指导排练的,否则就成了老师们的导演作品汇报,而不是学生们真实水平的展现了——因此,学生们的这些演出方展宏自己也是第一次看。
学生们把自己的创意作品交给华蕾和荆雯,由她们召集大家开会讨论审核,选择适合的,再由各组自行完成排练。
所以,连方展宏都不知道,华蕾和荆雯她们为了准备今天的汇报演出,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排练准备,还专门拉了一张长长的单子。
现在,这张单子就静静的躺在坐在讲台正中的王敬松老师面前。
老师们饶有兴致的传看着这张汇报作品单,长长的一串作品名和表演者姓名看得人眼花缭乱——光是这张单子上的作品数量,就已经比前三个班所有演出的作品总量加起来还要多!
在几位老师手里传了一圈,其中一个老师爽朗的笑着,大声道:“如果这里面的每个作品,都有刚才那个作品的程度,那就是再看多几倍也无妨啊!大不了,我请几位老师中午吃个盒饭嘛!”
老师们都笑了起来。
方展宏微笑的坐在最下首的地方,看着华蕾和荆雯她们跃跃欲试的表情;老师们一说完这些话,有几个学生已经欢呼着转入后台准备去了。
方展宏很了解他们地感受。因为他自己也是刚从学生的身份转换成一个老师。
当年自己念书的时候,最累的事情就是排练;最渴望的事情是能有多一点、更多一点观众来观看自己辛苦排练的作品;而最欣慰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演出结束,掌声响起来的那一瞬间。
方展宏常常在想,那些为了出场费是二十万还是二十五万跟主办方拍桌子大吵大闹,把买了票的观众晾在一边的明星大腕们;那些为了剧组派给他地车是凯迪拉克还是大奔斤斤计较,甚至在片场怠工搅戏的大牌明星们……
不知道这些星星偶像们都还记得不记得,当初自己学表演的时候,为了一个剧情细节和同学争执到面红耳赤的那份执着;不知道他们还记得不记得,当年面对着台下不过是寥寥十几个老师同学组成的观众群。自己依然会熬几个通宵排练准备的那种情怀;不知道他们还记得不记得,当年即使是连一个盒饭也不给,还要自己出钱租买道具,而自己却依然忙碌着满心喜悦的那份单纯……
这个社会给了我们太多的诱惑,也给了我们的人生太多的无奈;而真正能使我们出淤泥而不染地——恐怕是要每一个学艺的人永远记住,自己热爱艺术的那份“初心”吧!
……
那张单子,最后传到了方展宏的手上。他简单的看了看,点了点头——里面有不少作品,是他们上课是个人作业的复排,还有一些则是他们新排练出的作品。连方展宏也没见过。
所谓复排,是将已经演出过的作品,重新修改排练,二度演出的意思。从单纯的演员个人表演来看,复排远比重新创作要来地更难——因为大多数正常人地情绪,都是无法复制的;一个人为了某事生气,为了某人高兴,换一个时候换一个场所,让他重新为这件事生一回气,或者高兴一回。整个情绪和表达情绪的方式就会完全不同。
因为演员要真听真看真感受。要进入角色真实的情绪,所以复排本质上是一种逆天的行为,违反人的生理心理自然规律,它要求演员要不断稳定地重复自己之前地情绪。这也是为什么衡量一个话剧舞台剧演员地表演水准,要以他能连续演多少场来考量——不是考量他体力好不好,而是看他能把自己的表演情绪平稳地延续到什么程度。
对于自己班上的这些学生。方展宏一开始还比较担心。纵然是华蕾和荆雯、谢韵柔这样天分极高的学员。要想复排中表现出作品第一次创作时的颠峰水平。也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毕竟她们功力还浅。不能和那种老戏油子相比。
谁知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整个演出精彩纷呈,老师们在接连看了几个原创作业和复排小品之后,都大加肯定,甚至认为这个班的学生总体水平已经接近了一般艺术类大学表演班大一、大二学生的平均水平。
比如当初牛桦和林丹丹、李小翠、刘贝他们的那个作业《再见了,伯爵》,今天也选进了汇报演出;因为牛桦要去中央音乐学院上小课,所以选了另一个相貌也比较普通的女生来演原本牛桦出演的那个角色叶赛尼亚。
尽管今天再看这个小品,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激动,当时良好的创意和学生们准确到位的生动表演,还是获得了老师们的好评。
如果说今天早上的前半段演出看得人度日如年,那一班的演出开始之后,观众们的感觉就是光阴似箭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中午午饭的时候。几个老师还在笑语谈论着,浑然未觉。
随着搭景的同学飞快的动作,华蕾又一次走上台来报幕——
“奇思妙想小品,《冰糖葫芦的天堂》,表演者:仇逍、荆雯等……”
老师们看了看单子,知道这是最后一个汇报作品了,都正正了身子,准备看这些孩子演出一场怎么样的压轴戏。
灯光暗了下来……然后,有了音效声响……
听着华蕾制作的开场音效,方展宏一下就笑出来了:那是一段清晨起来地市井活剧。间或几声车响之中,夹杂着散步的、晨练的、出来吃早点的人之间互相寒暄问候的声音——
“王大妈,早啊,哟,您腿脚还挺利索的哪?”
“刘大爷,练太极去啊,您走好?”
“赵丫头,又出来给你爷爷打豆浆哪?真是好孩子……”
尽管学生们的声音录得极为贴近角色的年龄感,极为逼真,但是熟悉他们的方展宏还是能听出故作老态的邻居大妈是荆雯。打太极地老头是刘贝、吴达他们……
最有意思的是背景里的叫卖声,全是这帮孩子为下一阶段的观察生活准备的那些叫卖调,在方展宏听来,尤其亲切。
接着,配角们纷纷上场了,为了观察生活而准备的行当家什,今天提前用场——华蕾挑着馄饨挑子、邹晓洁推着堆满了板凳车,似模似样的在舞台的后景上真汤真水的卖起了馄饨;卖冰糖葫芦地吴达,卖切糕点心的刘贝,纷纷提着家伙什儿上台来;几个学生扮演的食客。小声的用方展宏教他们的一种特殊的发声方法非常逼真的谈笑着,象从极远的街市里传来的这些声音,一下子就把小小的舞台拉出了广阔地空间,距离错觉一下子就在观众心里产生了。
舞台表演地第一步第二步,永远是定景和造势,制造出整体的气氛,诱导观众投入。在这样的氛围中,主角人物才能上场。
他也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华蕾和荆雯隆重安排的压轴戏里,仇逍和荆是什么扮相。
在观者的期待中。男女主角登场了——一对身有残疾的男女乞儿。
黑小子仇逍扮演地乞丐男孩衣衫褴褛。面容黝黑,脸上脏痕宛然,最引人注目地是他少了一只胳膊(估计是造型地时候绑在衣服里了),双腿还有严重的畸形,走起路来一跳一拐地。
乞丐男孩抬头看了看,后台的吕无忘立刻为他打亮了一盏象征着太阳的黄色顶灯——乞丐男孩找了个有阳光的地方。满意的坐了下来。残疾的腿畸形的蜷缩着;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搪瓷碗。放在面前的地上。
即使上如此落魄的乞儿,眼睛里却依然充满了神采。满带着一种企望,伸长了脖子看着街道的对面,仿佛在盼着什么。
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扮演乞丐女孩的荆雯登场了。
甫一上场的荆雯,几乎在第一时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作为整个一班公认的在表演上极有灵性的科代表荆雯,一上场就表现出了高过同班大部分一头的表演能力,令人惊艳。
她扮演的这个女孩,是一个小儿麻痹症患者,驼背、小臂畸形歪曲;身体上的残疾和荆雯容貌上的清秀可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令人心疼的对比,令人一见难忘;而外部的形态还可以设计,荆雯自己的表演则令所有在场的老师同时会心的点起头来。
她选择了一种奇怪的侧行上场,侧着身子佝偻着背斜行着,左右张望;走起路来就象一个小偷一样轻手轻脚,但是目光的神情中却不是心虚和警惕;而是一种惶恐和茫然,一种仿佛随时都要面临欺凌和压迫的悲伤——这样的外部形态和表演节奏的选择,使所有的观众心里产生了一种恻然,同时也有了期待和疑惑,在下意识中,人们都会想: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她受过多少委屈多少苦难,承担过多少欺凌和恶意的侵犯,才会这样的缺乏安全感,看起来这样的可怜。
荆雯和仇逍的上场造型,引起了老师们一片小声的激赏;尤其是荆的造型和上场动作,那种准确传神的外部形态的选择,令人一下子就被剧情紧紧抓住了。
好的造型,是成功表演的第一步。这也是方展宏在上课是反复向他们强调的!
一般人以为造型是造型师和化妆师的工作,这绝对是错误的——化妆部门是技术部门,不是创作部门,而造型本身是一种创作。
所有艺术类大学影视专业的老师,教表演时一定会教造型,并且反复强调造型。我们正常人在生活中对任何事任何人的应激反应,都是受视觉里接收到地事物刺激而产生的——面对一个衣着华丽的美女和面对一个破衣烂衫的乞婆。每个人的反应必然不同。
比如,方展宏曾经在课堂上要求邹晓洁做一个练习,让她演一个妓女,一个风尘女子,可她怎么样都入不了戏——因为她内心抗拒,她自己就不相信;于是方展宏立刻对男生们说:谁给她一根烟!
点着了的香烟拿在手上,带点忧郁的神情靠墙一站——即使是那么清纯的女孩,也立刻找到了风尘女子的感觉,因为这根香烟使演员自己都相信了。
在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基础表演理论中,很重要地一点就是这个。也就是周星星在《喜剧之王》里说的,对角色的把握要“从外到内再反应到外”。
所以好的造型是既帮助自己进入角色,也帮助自己搭档对手戏的演员找到角色感觉的很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个重要的环节如果由化妆师来完成、人物造型如果由化妆师来设计,那对演员来说就一点亲和力都没有,使他无法相信,也就无法入戏。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好的剧组所做的一切造型,定妆时演员地意见甚至比导演还重要,那是因为就创作规律而言,必须由演员来选择自己表演中的外部形态。
……
扮演少年乞丐的仇逍。一看见驼背女孩荆雯出现,眼中立刻有了一种温柔的光彩,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努力的拖动着残疾的腿,尽力将上半身向前探去,仿佛这样就能觉得自己距离女孩更近一些……
驼背女孩看见少年乞丐,高兴的举起畸形的不对称的小臂,兴奋地和男孩打着招呼。
这时,几个衣着华丽地女生嘻哈打闹着经过,正好看见驼背女孩的这个动作,一个女孩立刻象看见恐怖片一样夸张的惊叫起来;而另外几个女生纷纷指着驼背女孩哈哈大笑。
驼背女孩被那个女孩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随即惊慌的用畸形的手掌徒劳地遮住自己地头和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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